这几人早已跟他交过手,武功修为虽是极高,跟自己比起来却还差些,即便自己如今还有九成功力,对付这几人亦是绰绰有余。
见赫连宵脚下轻点,跃至几人面前,赫连峥瞪大眼睛,声音里是无法相信的颤意:“不可能,你不是已经失去了武功?”
“半月之前,本王的确武功全失,不过,此刻已经恢复了差不多,如此。”赫连宵指着那几个面带木质面具之人,说道:“他们也该死的瞑目了。”
能让煞王亲自动手,也算是他们的福气。
“你,你不能杀他们。”赫连峥捂着胸口。
赫连宵挑眉:“这回你还想拿什么作为要挟。”
提到要挟,赫连峥面色减缓,他强自镇定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你母妃的家乡吗?你不是还想要即墨家那丫头的解药吗?若是你告诉朕这噬心散的解法,然后放了他们,朕便以同样条件交换。”
回答赫连峥的是赫连宵狠狠一阵掌风,赫连峥龙案变成偏偏粉末,洋洋洒洒,最后落于赫连峥龙袍之上,无比的讽刺。
“你以为本王还会相信你?”
依照他对赫连峥的了解,无论他放过对方多少次,他总会想方设法推掉自己承诺过的,在赫连宵看来,这位大赫皇帝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见自己的计策失败,赫连峥索性不再伪装,他本就没有打算告知赫连宵一切,或许在赫连峥内心深处总是有一道怀疑,若是赫连宵得到想要的,便会杀了自己。
“既然你如此大逆不道,那就休怪朕不客气了,来人。”赫连峥朝外面喊道。
砰地一声,御书房门被撞开,数十名侍卫手拿弓箭,对准赫连宵。
眼见自己的处境由劣势转变成优势,赫连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说道:“再朕给你假药的第二日,朕已经准备还了,朕在给你机会,若是你能如朕期望的那般,继承朕的宏愿,那朕便将这大赫江山亲手送给你,宵儿,你终究是让朕失望了,如此情况下,你还有何好说的?”
未抬眸看一眼,赫连宵讥讽道:“你以为就凭他们便能阻止本王?”
这些人在赫连宵眼中如蝼蚁般弱小,随手一捻,再无生还的可能。
“宵儿,你以为朕就这么点本事?”
话落,赫连峥手一挥,门外又来了数道身影,这些人不似前面几圈手持弓箭的侍卫,从他们的装束看来,该是武林中人,这些人要比之前廖家找来的厉害不少,看这些人的僵硬的面色,赫连宵算是知晓皇室秘药用在何处。
“原来你便是用这种药来控制朝廷,甚至是武林中人的,果然是小人。”
“呵呵,宵儿,朕在这里再最后教你一课,做人,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赫连峥心情见好。
“还等什么?抓住他,只要留下一条命,其余的随你们。”赫连峥大盛吩咐道。
只要留下赫连宵的一条命,他便有办法从他口中将自己中的噬心散解药套出来。
“是。”一众人朗声回道。
若是单挑,无人能敌得过赫连宵,然,高手最怕的便是人海战术,即便他的修为再高,也总有疲惫,用尽全力的时候,况且,外面那数十人都是江湖一流高手。
先动手的是那几名暗卫,他们身影如鬼魅,悄然上前,手上更是倾注了所有力量,黑衣人一共五人,他们围住赫连宵,试图找出赫连宵各个致命之处,而后用尽全力一击。
一人手拿金轮,一人飞刀,一人赤手,一人鸳鸯刀,最后一人袖下微微鼓动,里面定然有毒物。
这五人显然早有准备。
金轮直攻赫连宵咽喉,飞刀急速蹿向他的双目,鸳鸯刀从他侧腰划过,而最后一人袖中一个漆黑物体急速飞向赫连宵的胸口。
这些均是杀招,赫连宵红眸微动,全身戾气暴涨,锦袍蓬勃开来,墨发更是随着罡风飘动。
“你们找死!”赫连宵血眸泛着鲜红,里面是无人抵挡的了的暴虐跟杀意。
修长的手堪堪接住金轮,手下用力,金轮扭曲,变成了废铁,头偏过寸许,飞到钉入身后的墙壁中,眼见着那把一模一样的弯刀即将嵌入他的腰际,赫连宵飞身而起,弯刀却在这时,寻着他的踪迹跟着往上飞去,赫连宵手上倾注少许力量,弯刀硬生生被转了个弯,射向急速而来的漆黑物体,那个东西凄惨叫嚷后,被弯刀砍成了两截。
五人见第一轮杀招竟然均被躲过,武器便不能再用,他们相视一眼,徒手跃起。
却在这时,五人面色扭曲,砰砰砰的倒地不起。
赫连峥本来看的惬意,他怒吼一声:“废物,赶紧抓住他,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像是相应赫连峥的话,不管是最外层的高手,还是里层手持弓箭的侍卫,手中的武器纷纷落地,众人面色僵硬。
“废物。”赫连峥这会儿不得不承认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对,他们的确是废物。”一声清淡的说话声紧接着响起。
这话刚落,赫连宵眸底的血红像是被拨开的云雾,露出了晴朗的万里晴空,赫连宵眼角上挑,潋滟的红眸里是温柔的笑意。
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款款走来,女子像是从天而降,周身是外物无法触及的隔膜,清淡的扫了一眼呆滞的众人,这才看向赫连宵,皱眉,很是不满意:“以后有事叫我一起,你一人的话,我会担心。”
自赫连宵怒火中烧地离开,即墨莲也顾不得跟陌玉多说,快速收拾了些药,赶了过来,这次来的却是正好,看着这么多人围攻赫连宵,即墨莲心低怒意丛生,敢欺负她的人,都该死!
赫连宵笑着回了句:“好。”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赫连峥脸色终于变了。
“没什么?用了点药而已。”即墨莲淡声说道。
她鬼手之名可不是自己封的,那是一点点积累出来了,即便是师傅,有时亦会感叹她的天赋异禀,她自认医术高于毒术,不过,就她的制毒用毒手段也足以制服这一群人,这也是她之所以能一人行走江湖的依仗。
“来人,快来人!”赫连峥这回急了,他疯狂大叫。
这声音可真够难听,即墨莲掏了掏耳朵,说道:“别叫了,你难道是想全皇宫的人都被我毒倒,而后你这皇宫变成一座空城?”
即墨莲觉得自己这是在给赫连峥面子。
这话提醒了赫连峥,赫连峥长出一口气,问:“你们要如何?宵儿,你可别忘了,朕是你的父皇,你若是杀了朕,可是会不得善终的。”
未等赫连宵说话,即墨莲已经截口:“放心,他不会杀你,况且,若是动手,还有我呢。”
赫连宵笑着点头,突然,转向门口,冷冷说道:“杀!”
只见以未为首的十几人已经悄然入了皇宫。
未闻言,点头。
顿时,御书房内外一致的收割声,刀入皮肉的嗤嗤声,以及身体倒地闷响声,铁锈味越来越浓,整个御书房此刻像是人间炼狱,未他们毫不留情地一刀一个,如此做法虽然有失正道风范,然,上至赫连宵,下至未他们都自认不是好人,是以,这种不公平的事他们做的相当顺手。
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下属就这么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赫连峥只觉喉头一紧,吐出一口黑血,颤抖的指着赫连宵两人,说不出话来。
“大胆煞王,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伤了皇上,简直大逆不道!”一道华贵的女声响起。
两人往外看去,这才发现一身凤袍的李明丽携太子赫连同,及身后一种侍卫。
见自己一向不待见的皇后却在为难时刻出现,赫连峥心底一阵酸涩,他喃喃说道:“皇后。”
李明丽掩下眸底的莫名神色,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溢满担忧,她上前一步,问:“皇上还好吗?”
这一声问候又让赫连峥心软了下来,他点头又摇头,说道:“皇后,帮朕拿下这两个孽子,朕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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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宵为皇
“皇上放心,同儿他已经前往六部,相信不久,各位大人便会过来。”李明丽安抚道。
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若是赫连宵不想下半辈子生活在逃亡中,他便不敢再朝臣面前杀了赫连峥。
这话一出,赫连峥松了口气,他感激地看向李明丽:“还是皇后想的周到。”
继而转向赫连宵,赫连峥面色不再惊惧,而是维持着往常的威严:“孽子,朕这些日子对你是千般万般的隐忍,却是未想到你竟然会想要杀朕,朕心痛至极,之前对你的三番四次容忍也算是对倾妃有所交代,是以,赫连宵,今日朕看你如何向众臣交代。”
赫连宵好笑:“本王从未稀罕过你的容忍,在上一回本王就说过了,你我父子情断,不,其实你对本王根本就是无情,正如本王对你的一般,你不过是看在本王的能力跟母亲的面上,自以为的千般忍耐,赫连峥,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也只有你自己才会玩的不亦乐乎。”
“赫连宵,你还是人吗?当日朕对你如何你就感觉不到?”赫连峥心中想着的赫连宵毫不犹豫的拆穿,这让他面子再一次丢光。
“若是真的对本王有爱护之心,便不会在本王刚生下几日便给本王安排了一个煞星的恶名,弑父杀兄?赫连峥,本王入了这京都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要知晓母亲的家乡,另外一个,便是杀了你赫连一家,你不是让术士断言,本王满身的煞气吗?本王就用你父子的鲜血洗去这一身的戾气。”
直到此刻,赫连峥才恍然所觉,莫说六部,便是天下人,都未曾在赫连宵心里占据哪怕一丝一毫的地位。
“你若是杀了朕,天下人不会放过你的。”
“有本事他们就来,来一个,本王杀一个,来一对,本王便杀一双。”赫连宵毫不在意。
“你,若是被天下人唾弃,你跟即墨莲都别想安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你们不怕旁人的眼光跟职责,你有想过你们以后的孩子吗?难道你觉得这些都该是他们该承受的?”赫连峥脑筋急转,抓住一点,开始语无伦次地说道。
他跟即墨莲的孩子?
这倒是赫连宵从未想过的,若是有一个跟即墨莲一样的女儿,也很好,赫连宵暗红双眸中星光点点,然而,思及赫连峥的话,他敛目,他经历过别人的怒骂侮辱,不想自己的孩子同样经历。
突然,旁边的柔软细滑的手握住他微微泛凉的双手,抬眸,便看到即墨莲安抚的目光:“不怕,我有办法。”
即墨莲是何人?她如何能让自己的孩子以后受苦?
既然她说无事,那便无事,赫连宵放下心来。
眼见着自己的计策失败,赫连峥气急败坏地看向即墨莲,眼底闪过阴狠的光芒,他指控道:“你骗朕,你便是鬼手吧?”
上一回的试探被这丫头躲了过去,他一直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是自己太大意了,也是这丫头太能装,竟然可以用自己的命来赌。他赫连峥筹谋一生,却被一个丫头片子耍了。
“皇上心底不是早就怀疑了?”
“好,好,不愧是即墨端那老狐狸的女儿,论心计,果然是无人能及。”赫连峥不甘心,他死也不能让底下这两人好过,赫连峥看向自己这三子,恶意地说道:“宵儿,这丫头竟然连朕都骗得过,你如此单纯,可别上了她的当,这是朕作为父亲对你的忠告。”
若是赫连宵跟赫连峥一般的多疑,此刻这一番话定然会在两人之间埋下一个隐患,然,赫连宵却连看都不看赫连峥一眼,只是定定看着紧靠着自己的人儿,话里满是肯定:“即便是她骗我,我也甘愿。”
奖赏地踮起脚尖,在赫连宵唇上点了一下,即墨莲眉眼弯成了月牙状,她说道:“我不会骗你。”
“我知道。”
自己的挑拨又失效。
赫连峥这一幅小人行径让即墨莲厌恶,她清冷地说道:“好了,皇上,你也别拖延时间了,我保证等会儿一定会让你看一场好戏的。”
赫连峥看着即墨莲满怀恶意的眼睛,心下一阵恐慌。
约莫一炷香后,赫连同按着李明丽的指示,带着众位大人快步赶回皇宫,御书房外,血流成河,处处横尸,无一活人,从来都是泛着龙檀香的御书房早已被血腥覆盖,浓郁的味道让人作呕。
众人心中暗叫不好,赫连同看着周遭的惨剧,心情顿时好了,这一切都应该是赫连宵那家伙干的,在所有大人面前,赫连宵此次必死无疑。
“众位大人,赶紧进去吧,本殿担心父皇他——”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点头,这可是大赫皇室的丑闻,众人心中都不住地颤抖。
进了御书房,当所有人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不由惊呼出声,其中,嗓门最大的就属赫连同。
只见李明丽手持匕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匕首刺入赫连峥的腹部。
赫连同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母后?你杀了父皇?”
这一声惊天喊叫惊醒了李明丽,她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愣,不可抑制地往后跌去,嘴里解释道:“不是本宫,不是本宫,你们看着本宫干什么?不是本宫。”
李明丽凌厉的双眸扫向御书房内的所有人,却在即墨莲身上停顿了下来,她喊道:“是你,一定是你这死丫头,本宫不会杀了皇上的,本宫怎么可能杀了呢?”
她虽然恨赫连峥,可不爱又哪来的恨?即便替儿子夺了皇位,她也从未先想过要赫连峥死。
一定是那个即墨莲的丫头使得妖术,她当时不过是看着那丫头,只有便是脑子昏沉,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当李明丽指着即墨莲时,在一众人当中的即墨端憋不住了,他上前一步,说道:“皇后娘娘,我等是亲眼看见你将匕首刺进皇上腹中,以微臣之见,还是尽快宣太医吧。”
这话让所有人浑身一凛,瞬间回神,众人又是一阵惊慌。
很快,最负盛名的徐太医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御书房,当看着龙座上那人时,心下一凉,手探上那人的脉搏,徐太医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徐太医,父皇如何了?”赫连同赶紧问。
徐太医扫向众人,说了句:“皇上驾崩了!”
“皇上!”接着便是一阵哀嚎声,众人齐齐跪下,头磕的砰砰作响,一些终于赫连峥的,甚至已经老泪纵横。
他们跟了赫连峥几十年,一直知晓皇上身体康健,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即墨端上前一步,问:“徐太医,刺中皇上的不过是把小匕首,不该致命啊。”
他是武将,对于致命的位置跟武器都有基本常识,刺中赫连峥的不过半寸长,而且看样子也未刺中腹部要害。
徐太医有些踌躇,见所有人都望着他,徐太医叹了口气,说道:“刺中皇上的匕首上有毒,是那种见血封侯的毒药,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这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李明丽身上,李明丽维持了二十几年的端庄雍容不复存在,她拼命摇头,反驳道:“不是本宫,本宫不会杀了皇上的。”
刑部尚书上前一步,说道:“皇后娘娘,我等都是亲眼看见的,您还是从实招来吧。”
刑部尚书郭成是个正直之辈,做事从来不会徇私枉法,这也是赫连峥最看重他的一点,郭成面色微凝。
“大胆,母后说未杀父皇那便未杀。”赫连同紧张地反驳,在他眼中,李明丽向来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即便是父皇,面对母后时,有时也是敬重的很,何况赫连同自小便在李明丽的教导下长大,在他的意识里,李明丽就是他头顶的那片天空,若是这片天空倒塌,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皇后娘娘作为我大赫国母,当着我们的面将匕首刺进皇上体内,又怎能说自己无辜?”郭成厉声说道。
“郭成,你什么意思?母后有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如此污蔑母后。”赫连同面色涨红。
“请太子恕罪。”郭成跪地,看向目睹整件事的赫连宵跟即墨莲,问:“王爷,即墨小姐,你们目睹了全过程,还二位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知微臣。”
赫连宵这次倒是极为配合,他状似思考片刻,这才缓缓道来:“皇后带人过来,说是要护驾,还指控我们刺杀皇上,我们反驳,皇上亦不信,皇后便大怒,她在刚来之时,已经在空气中下了药,所有人都无力倒下,皇后用所有人的命要挟皇上杀了本王,拒绝,这些人全被杀光。”
郭成突然问:“不是煞王为何会来皇宫?”
他刚刚查探一番,皇上没有宣召煞王进宫。
赫连宵跟即墨莲相视一眼,见即墨莲点头,这才说道:“皇上说是有话要对本王说,不能让旁人知晓,本王不知皇后是如何晓得的。”
“王爷可有凭证?”郭成犀利地问。
“徐公公,你说呢?”赫连宵看向一旁一直暗自垂泪的徐公公,挑眉问。
被点到名,徐公公瘦小,略微佝偻的身躯一僵,擦了擦眼泪,徐公公说道:“皇上却是暗地招煞王过来的,老奴可以作证。”
徐公公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他的话值得相信。
众人暗暗点头。
见形势非常不利,赫连同叫道:“赫连宵,你住口,哼,是你想杀父皇的,本殿这才找来各位大人做个见证。”
“谁告诉你本王要杀皇上的?”
“当然是母后。”赫连同这句话脱口而出。
众人看着三人对峙的场面,终于恍然,原来是皇后见皇上召见煞王,心下担忧这对父子感情日意渐浓,转而动了废太子的心思,这才赶紧过来,而后见人家父子和睦,一时想到自己儿子,心中不忿,索性杀了皇上,没有留下遗诏的大赫,便只能让太子登基。
这里当然还有问题。
郭成又问:“煞王,您的武功极高,为何不阻止皇后?”
“因为廖家的陷害,本王早已失了武功。”赫连宵面无表情地说道。
即墨莲好笑,敛下眼眉,心底暗暗竖起大拇指,原来赫连宵也是演技派啊。
这件事早已惊动整个大赫,众位大臣点头,表示理解。
“能否请徐太医帮煞王把个脉?”郭成依旧不放过一丝疑惑。
赫连宵点头,徐太子战战噤噤地上前,执起赫连宵的手,片刻后,放下,这才回道:“王爷的确没有丝毫内力。”
“微臣还有一事不明,望煞王能替微臣解忧。”
“若是皇后娘娘恨你王爷您,她为何不直接杀了你,而是攻击皇上?”
赫连宵红眸一冷,他冷笑道:“这件事你应该去问皇后吧,本王跟她不熟。”
赫连宵这么一说,众人心下齐齐一颤,他们怎么忘了这煞王可是暴躁狠辣的,能一次性回答这么多问题也算是给了他们这些人面子了。
在以上的一问一答的时间内,李明丽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她知道自己是小看了赫连宵跟他身旁的女子,这女子不仅会医术,甚至还会妖法,他们此刻定然已经补好了所有漏洞,再多说也无用,她懊恼的是这女子的妖法竟然让她竟然短暂的失去理智,这一局,她输了,不过,最后的谁输谁赢仍然犹未可知。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询问看向自己,李明丽起身,理了理凤袍,看了看龙座上早已无了声息的人,勾唇,而后看向赫连宵跟即墨莲两人,只说了句:“你们不过是暂时赢了而已。”
李明丽用眼神阻止了想要出来说话的自家哥哥李秋冬,也就是李明丽的哥哥暗自握拳,只能后退。
李明丽走向赫连同,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只问了句:“同儿,母后说过的话你可记住了?”
“母后?”赫连同心下惊慌一片。
“回答母后。”李明丽厉声问。
“儿臣记住了。”赫连同低头,嗫嚅道。
“如此便好。”李明丽抬手覆上赫连同的头上,安慰地拍了拍,而后低声在赫连同耳边说道:“回去仔细琢磨一下母后上回给你的那张纸。”
“是。”赫连同眼眶泛红。
终究是有些心软,李明丽一改往日的严厉,叹了口气,说道:“相信母后,母后会没事的。”
这满含慈爱的话让赫连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颊淌了下来。
“母后,儿臣等你回来。”
点点头。
李明丽扫视一眼众臣,高雅美丽的面上依旧一片雍容,她淡声说道:“诸位大人,本宫是无辜的,这一点,本宫总有一日会证明。”
话落,在所有人的目视下,一步步出了御书房,转了弯,脚下不紧不慢,众人一看那方向。
是天牢。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此刻至少有人为此事负责。
那刑部尚书郭成是个愚忠的,有时过于固执,这件事听来算是说得过去,可仔细想来,其中又有不少漏洞,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旁边一人赶紧拉住他,朝他摇头。
说到底这也是皇家的事,他们作为下属,掺和进来定然得不到好处,况且,煞王是谁啊?虽然武功尽失,可那也还有名声在外,若想安稳地随着下面必将到来的改朝换代而活下去,就得认识到何时该聪明,何时又该装糊涂。
郭成甩掉那人的手,径自出列,跪地:“王爷,属下还有疑问。”
这话一出,剩余所有人均倒吸一口冷气,刚刚煞王的表情已经是不耐烦了,这郭成竟然敢触虎须,这不是找死吗?
思及此,所有人都几乎在同一时间远离郭成一小步,试图无声地告诉煞王,他们其实跟郭成毫无关系。
即墨莲倒是有了兴趣。
以往她也曾读过不少野史,里面讲过郭成这种忠心有余,变通不足的人,这种人往往做一件事便会坚持到底,同样,这样的人若是遇不到一个好君主,便永无出头之日。能做到刑部尚书,她不得不承认赫连峥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的。
即墨莲却恰恰对这种人有了兴趣。
似乎看出了即墨莲突然而来的对郭成的注视,赫连宵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不得不说,这郭成倒真是个不怕死的,他面色有些僵硬,却依旧跪地,坚持说:“还请煞王回答微臣的问题。”
赫连宵的目中无人同样让还陷入悲痛中的赫连同怒目而视,他嘲讽地说道:“难道煞王是怕大家发现其实我母后是无辜的吗?”
赫连宵向来不爱解释,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赫连同。
即墨莲却是受不住了,她不能接受旁人对赫连宵哪怕一丝一毫的质疑:“太子这话就好笑了,难道你自己的双目看不清事实,殿下也在怀中其他人的眼睛吗?皇后自己将匕首刺进皇上的腹中,这可是众目睽睽的,而皇后既然自己进了天牢,那便表示她已经准备好将要接受应得的惩罚。”
“你一个小小庶女,凭什么质疑本殿的话。”赫连同怒斥。
作为太子,不管是看在皇上面上,还是看在李家面上,谁见了他不是礼让三分,莫说是争锋相对,便是说话都得事先斟酌几分,这病痨鬼倒好,竟然当着文武朝臣的面跟他呛声,简直不知死活。
笨蛋赫连同大概忘了一句话,彼之草芥,我之珍宝。
赫连宵红眸半眯,脚下一动,下一刻已经立于赫连同面前,双手擒住赫连同暗黄锦袍衣襟,而后狠狠一推,赫连同不由自主后退一大步,若不是后面有人挡住,赫连同定然会摔个四脚朝天。
赫连宵低低说道:“记住,她不是你能置喙的。”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着煞王维护一个女子,顿时,所有人看向即墨莲的面色都复杂不已,特别是即墨端,心底不是是忧还是喜。
喜的是终于有人如此的爱惜自己这个命苦的女儿,忧的是这种疼爱又能持续多久,皇家向来无情,更何况是这位传闻冷血无情的煞王。
不管他人如何想,承受不住的是那个当事人之一的赫连同,被赫连宵这么没面子的一推,以赫连同那个愚蠢的性子,哪里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