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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送他那什么
王府东厢处,那里有一间新辟出来的院子,专门留给即墨莲作为药房,院内种植赫连宵专门着人从各处寻来的名贵药草。
自从有了这药蒲跟药房,即墨莲恨不得整日呆在里面,就连每日三餐也需要赫连宵亲自过来逮人。
赫连宵站在门口,看着沉浸在研究中的即墨莲,心底那股沉郁之气又浓了,自己离开一刻,便想得慌,可她倒好,看着手中的药可比看着他赫连宵亲切的多了,红唇勾起的那抹笑很是刺眼。
赫连宵推门而入。
因为研究需要绝对安静,这个院子周围不能有人,是以,院子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即墨莲抬眸看了一眼赫连宵,笑了一下,而后继续奋笔疾书。
她有一个习惯,每次遇到新的药草,它们的形状特性,以及能治愈何种症状都要记载下来,是以,天下人皆知晓鬼手有一本札记,若是得到那本札记,可保一世无忧。
即墨莲身旁还有另外一本,那本子有些陈旧,不是赫连宵见过的,他顺手拿起那个暗黄的小本子,随便翻开,当他看清里面的内容时,双眸一滞,继而开始细细看来。
这本札记正是了尘曾借与即墨莲的,她还未来得及看完。
而赫连宵翻开的那页恰是作为大赫最后一任国师的普济寺主持的自述,里面讲述了不少大赫皇帝少为人知的内情,其中便有一句:皇上此法虽然能得到属下之人的忠心,然,物极必反,这种药只能得了众人的躯体忠臣,却管不了忍心,终有一日,这药将会反噬自身,到时便为时晚矣,然,老衲多番劝解,皇上依然一意孤行,如此,老衲解救不了众生,枉为国师。
赫连宵不动声色地合上札记,心下自由一番计较。
正写的起劲,突然,眼前红影一闪,即墨莲疑惑抬头,却见赫连宵已经恢复成暗红的双眸就这么盯着自己。
“你等一会儿。”即墨莲笑道。
尽管竭力忽视旁边的这道目光,即墨莲仍旧感觉得出自己身上被一道哀怨的视线紧紧锁住,这让她再也写不下去,索性,即墨莲搁下手中札记,问道:“何事?”
赫连宵还是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无声。
“你要不说,那我要继续了。”说完,即墨莲作势捡起札记,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按住。
赫连宵抓紧即墨莲的手,说道:“我离你这么久,你竟然一点都没有想我。”
这控诉让即墨莲哭笑不得,她好笑地说道:“我们早膳还在一起吃的,用完早膳你不是有要事要处理?我又不能打扰了你,当然得找些自己的事情来做。”
“你可以打扰我。”言下之意,以后还是一起出书房吧。
即墨莲急忙摇头:“不行。”
这赫连宵不是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这段时日,总是用一种很饥渴的目光看着她,若不是青天白日,即墨莲都要认为,赫连宵只想将自己困在床上。
幸亏他如今还不懂男女之事,即墨莲庆幸地想着。
许是太久的*未得到抒发,这男子心底也是有一股燥气的,就如此刻的赫连宵,见即墨莲摇头,他想也不想,手直直抓住那本札记,就要用力。
“等等,赫连宵!”即墨莲低喊。
本也没打算毁了即墨莲的的心血,看着扑倒自己怀中的即墨莲,赫连宵双眸愉悦地眯起,那种软娇躯在怀的感觉真的让人欲罢不能啊!
手已经不受控制地用劲。
即墨莲痛呼出声,低斥道:“轻点。”
一声娇呼,不行了,赫连宵蠢蠢欲动的心再一次狂跳不已,他自小做事就从不会委屈自己,更不晓得人的这种剧烈需求也是要控制的。
在赫连宵看来,既然想了,那便要行动,委屈不是他的性格。
况且,这回即墨莲扑的太剧烈,咳咳,完全贴近似的,是以,赫连宵顿时感觉到前胸一片柔软。
思及那次的鼻血事件,赫连宵脑中闪过那凝脂般的肌肤,还有突兀有致的娇躯,以及惹得自己流鼻血的罪魁祸首。
鬼使神差地,赫连宵手缓缓往上爬去,覆上那一处柔软,触感是前所未有的好,虽隔着衣物,那种让人血气上涌的温软让赫连宵像是着了魔般,还用手捻了捻。
即墨莲白皙的面上顿时覆上一层云霞,她叫道:“放手。”
“不放。”
闷闷的声音里全是压抑:“这处真是舒服。”
“赫连宵!再不放我生气了。”光天化日,药味扑鼻,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动情的好地方。
即墨莲话里浓浓的威胁让赫连宵手一顿,不甘愿地放手。
深吸一口气,即墨莲苦笑,其实不止是赫连宵,便是她,也不是冷情之人,心上人就在眼前,她也会有所幻想。
心疼赫连宵眼底的黯然,即墨莲说道:“晚上吧。”
既然他这么渴望,自己也不排斥,即墨莲索性放开。
一听这话,赫连宵眼底放光,继而眼神一转,说道:“明天晚上。”
这倒是奇怪,以往他恨不得长在自己身上,这机会就在他眼前,他却又退缩。
“明天山上。”赫连宵重复道。
“行,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我把这一点完成了就过去。”即墨莲整理好衣襟,说道。
“我此刻无事,在此陪你。”赫连宵说道。
不能吃,看看也好。
“随你。”即墨莲起身,不过,转而又正色道:“不过不能打扰我。”
整个下午,就在即墨莲忙碌中,赫连宵的虎视眈眈中悠然而过。
晚膳过后,即墨莲先回自己的院子,赫连宵还未起身,朝北闪了进来:“王爷。”
“恩。”
见四下无人,朝北递上手中包裹着的书,说道:“这便是属下所说的书,您一看便知晓。”
赫连宵接过,打算即刻打开,却被朝北一手阻止,朝北面色微僵,说道:“这书您不能再属下面前看,正确来说,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看,便是小姐,您也要小心,属下这完全是为王爷好。”
这倒是让赫连宵来了兴趣,他点头,而后拿着包裹回了院子。
即墨莲已经收拾好,见赫连宵手中的深色包裹,笑问:“你拿的什么?”
“朝北说这东西你不能看。”相较于朝北,赫连宵当然对即墨莲是有问必答的,当然,这一切罪名都得朝北来承担。
走在外面的朝北突然浑身一阵不舒服,他疑惑地往回看,未发现异常,朝北喃喃自语:“是谁在说我?”
即墨莲瞥了一眼那包裹,若有所思地说:“那我便不看。”
若是敢带坏赫连宵,她饶不了朝北那家伙。
赫连宵也未放在心上,虽说朝北再三交代不能让旁人看见,但即墨莲不是旁人,他也做不来偷偷看这东西,若是即墨莲愿意,他们可以一起看。
即墨莲拿起一旁的医术,问正解开衣服准备洗浴的赫连宵:“你为何不回自己院子?我记得幽冥苑里好像还有一处活泉谁吧。”
活泉之水还有很多矿物质,长期泡洗,对身体有好处。
“你在哪,我便在哪?”跟着即墨莲,即便粗茶陋室,他同样喜欢。
“那我们就搬去幽冥苑住。”
幽冥苑比这里要豪华宽敞的多,既然有好地方,她还是选择享受。
“行,明日就搬。”
两人如往常一般洗漱好,赫连宵抽走即墨莲手中的书,说道:“今日有些晚,看多了对眼睛不好,你的毒还为解,不能劳累。”
即墨莲也不反驳,虽然有陌玉给的药压制,这几日她身体总还有些不适,特别是每日早晨起来,痛感袭遍全身。
这夜,赫连宵没有如往日一般对即墨莲上下其手,而是抱着她,手一直在她背上流连安抚。
即墨莲不晓得的是赫连宵对即墨莲每日的骚扰,一方面的确是身体的躁动,然,更重要的却是担忧即墨莲。
陌玉说过,若是她的嗜睡症状加剧,说明陌玉的压制性药性已经被冲破,临走之前,陌玉单独对赫连宵交代过,万不可让即墨莲沉睡。
看着呼吸绵长的即墨莲,他心底一阵酸软,点了她的睡穴,赫连宵起身。
外面,未见着赫连宵出来,立即闪身而出。
“主子。”
“保护好她。”赫连宵吩咐。
暗红锦袍飘过,冷香犹在缭绕,人影却已消失无踪。
大赫皇宫。
白日的精致奢华,在晚上看来,硬是多了几份荒凉。
皇宫内能大声喧哗,是以,虽然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这偌大的皇宫却是静谧的可怕,许是担忧被罚,来去匆匆的太监丫鬟丝毫未发觉一道身影直直略往皇帝住的居龙殿。
冷香飘过,外面守卫还未反应,已经僵硬在原地,赫连宵闪身进殿。
此刻居龙殿内一片安静。
还未进京都之前,赫连宵早已将皇宫研究透彻,也是这样,他才将娘亲的骨灰顺利拿了出来,目前为止,赫连峥大概仍旧不知道自己一直紧张,每日端看的根本不是他最爱的倾妃。
仔细寻找,那种秘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随意放置,而对于赫连峥来说,最好的藏药之处莫过于自己的卧榻之处。
居龙殿内摆设件件精品,檀木香几,镂雕长案,以及当世最受人追捧的金雕琉璃瓷,赫连宵视线所到之处,无遗漏过,却无任何发现。
解药不过一小瓷瓶,放置在哪都不好寻找。
赫连宵正打算掀了龙床,再仔细找找,忽闻一声轻微低喊声,他微微凝神,凭着赫连宵的功力,莫说周围,便是整个皇宫的声音,只要他想听,便听得见。
随着凝眉的动作,赫连宵厌恶地皱眉。
那声音甜腻,只有情动之人才会发出。
说来也是奇怪,若发出这声音的是即墨莲,对于他来说,那无异于天籁之音,可对方是个陌生女子,还是躺在赫连峥身下的,那真是让人厌恶。
赫连宵探寻之心顿时消弭,让他继续听下去的话,赫连宵不敢保证会不会直接灭了隔壁两人。
刚想转身,隔壁撞击之声越来越频繁,那女子的尖叫声也像是怕人听不见似的。
而夹杂在尖叫声中的是赫连峥那一句‘倾儿’。
赫连宵脚下一顿,怒火上升,他很讨厌从赫连峥口中说出自己娘亲的名字,是以,赫连宵想也不想,一脚踹向龙床,这道惊天大响之后,龙床直接被内里震散,而隔壁偏殿的墙壁也倒塌些许,想当然,紧接着是赫连峥的呵斥声,以及女子惊恐叫声。
“谁。”
赫连峥话落,那几个木质鬼面的黑衣人飘落下来,挡在赫连峥床前,基于上回败在赫连宵手中,这几人犹豫,却也未上前。
赫连峥赶紧简单着了明黄中衣,当他看清楚眼前之人时,蹙眉问:“宵儿,你为何会在这里?”
“本王说过,别再喊娘亲的名字,你不配。”赫连宵直直看向赫连峥,厉声说道。
这话一出,赫连峥身躯一僵,身后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女子软软叫道:“皇上?这谁啊,怎地如此大胆,臣妾确是名唤情儿,怎会是他的娘亲?”
也难怪这女子不知晓,她原本不过是离京都万里远的一个小镇上的姑娘,无缘无故就被人带往京都,而后关在一处,被训练了半年左右,这才送入皇宫,这女子名唤情儿,跟倾儿有些微的差距,情动之时,声音嘶哑,这女子以为皇上喊得便是她。
“闭嘴。”赫连峥吩咐其中一名黑衣人:“将她扔出去。”
第六十八章旖旎美景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妾错了,求皇上饶了臣妾吧。”那女子直到这一刻才认识到何为伴君如伴虎,却为时晚矣。
赫连峥简单系上衣服,摆摆手,仿佛刚刚跟那女子的一场鱼水之欢根本不存在。
那女子被拖下去很远,惨烈的求饶声依然不绝于耳。
既然想跟赫连宵重续父子之情,他就不能再跟赫连宵兵戎相见,赫连峥让那几名鬼魅黑影下去。
看了一眼被赫连宵踹出了一个洞的墙,眼神微闪,而后恢复沉静。
居龙殿内只余下两人,赫连峥问:“宵儿,这么晚了,你怎么出现在朕这里?”
丝毫不见被闯入自己寝殿的愤怒。
既然已经两两相见,赫连宵也不打算跟这赫连峥打太极,他也做不来,赫连宵直接说道:“将解药拿来。”
如此正好,不用他再翻找。
“什么解药?”赫连峥明知故问。
“本王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今日,本王就在这里跟你讲明,即墨莲,是我的人,是我放在心底的人,她的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若是她有何三长两短,莫说你,便是整个大赫,本王必将他们推入地狱。”赫连宵无视赫连峥的装傻。
这一句句话像是一个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向赫连峥的面上,让他强装起来的笑意瞬间隐没,赫连宵的话里满是讽刺,嘲笑他为了江山,弃了心上之人。
想到那个可怜的人儿,赫连峥刚刚涌起的那股子怒火也不再强撑,赫连峥试图说服赫连宵:“宵儿,那个即墨莲岂能跟整个大赫江山相比?况且,即便朕未给她下药,她也无法活过三年,到时你的感情放的越重,心便会越疼,朕这是为你着想啊。”
面对赫连峥‘苦口婆心’的劝解,赫连宵懒得听,更懒得辩驳,对这种人,多说无益。赫连宵直接伸手:“解药。”
“宵儿,父皇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说了,你就非要跟父皇对着来?父皇知晓过去的二十年亏待了你,是以,自你进了京都,父皇正在竭力弥补,希望能为自己赎罪。”赫连峥面色渐渐难看。
“你真不给本王解药?”无视赫连峥打算的长篇大论,赫连峥截口道。
“宵儿!”
“那也行,你一日不给本王解药,本王便杀一个皇室中人,你后宫的妃子儿女不少,足够本王杀一段时日的了。”赫连宵声音淡淡的,丝毫听不出里面的威胁,仿佛在谈论今日吃些什么那么简单。
实则,他头一个想杀的便是赫连峥,可解药还在他手中,赫连宵不能冒险。
“赫连宵,你是在逼朕。”赫连峥厉声喊道。
“本王正是在逼你,若是不想你的子孙绝迹,你最好将解药交出来,不然,从明日起,你的子孙便会犹如此人。”
话落,赫连宵骤然转身,手往门口一展,五指攥紧,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却是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身体不由朝赫连宵飞来,赫连宵眼神微冷,五指使力,那太监瞬间送命。
“宵儿,你别忘了,你也是朕的儿子,你也姓赫连,若想要我赫连氏绝后,是不是你也得自杀?”赫连宵反问。
“放心吧,以后本王有孩子,会姓即墨的。”
孩子跟母亲姓,这本就是赫连宵的打算,
“你这是要气死朕!孽子!”赫连峥只觉着胸口一片血气涌动,他捂着胸口,半晌,胸中那口浊气这才缓缓吐出。
“交不交出解药?”看着后退一大步的赫连峥,赫连宵冷冷说道。
赫连峥气急,面色泛着黑红,他怒极而笑,回道:“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既然你要,那朕便给你,哼,但愿那丫头能活过三年。”
话落,赫连峥往居龙殿背面的走去,那里是一排极品镂花瓷,他将左数第三个瓷器搬开,里面是一个镂空的小空间,赫连宵朝里摸索片刻,拿出一个通身泛紫的小瓷瓶,扔给赫连宵,说道:“宵儿,与公,朕是一国之君,与私,朕是你的父皇,无论如何,你这么做都是大逆不道,会遭天谴的,这一回,朕看在你救人迫切的份上不追究你,若是有下一次,朕定不饶你,无论是是否是倾儿的儿子。”
扫了眼手中的瓷瓶,赫连宵勾唇:“天谴?本王刚出生可没饭什么错,不还是遭受了天谴,如今,朕遇神杀神,遇佛弑佛,不是还活的好好的?本王也再饶你最后一次,记住,娘亲的名讳,你不配叫。”
话落,红影消失于原地。
赫连宵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明亮的夜明珠照耀下,赫连峥的面色狰狞的可怕:“孽子,果真是孽子!”
赫连峥正骂的起劲,居龙殿一处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响,顷刻后,一道沙哑诡异的声音响起:“皇上,即便他再混账,那也是你的儿子,也是能继承你志向的唯一一人。”
“若不是朕的那些个儿子一无是处,朕也不至于受这个孽子威胁。”赫连峥犹自叫着。
“呵呵。”那声音磨砂般的难听:“皇上,您在我跟前也就别瞒着了,因为倾妃,你不会杀了他的。”
那声音一转,接着问:“敢问皇上刚刚给煞王的却是解药吗?”
“哼,他们想得美,朕既然给她服了秘药,又怎会这么轻易便将解药给他们,朕给的是另一只牵制秘药的‘引魂’,既然那个孽子想救活那丫头,朕便入了他的意,还给他一个即墨莲,只是希望宵儿以后别后悔,整日要对着一个生死不能的人。”提及这个,赫连峥面色这才好了些,他自得的说道。
他的这个三子还太嫩,他不知道这世间险恶多变,任何时候,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难道皇上仍想利用即墨莲?”那声音又响起。
“对,这丫头不用白不用,这丫头既然得了宵儿的心,朕便不能让她安然过活。”赫连宵看着虚无的空气,就像在看着即墨莲,眼眉深处尽是狠辣。
“若是煞王来日知晓了一切,定然会责怪皇上的,到时恐怕会血流成河啊。”那声音,似担忧,似警告。
没有直接回答那人的问题,赫连宵转移了话题,他问:“虚空啊,你说朕这一辈子就从未做过一个随心意的事,朕刚登基那会儿,李家把持朝政,虽然面上李家那老家伙事事问朕的意见,可哪一件事不是他已经梳理过的了,朕不过是负责点个头而已,为了朕的皇权,朕又牺牲了最爱的女人,这么些年,朕一直费力跟他们周旋,劳心劳力,这好不容易收回了李家的权利,瓦解了李家这颗已经扎根百年的势力,到头来自己最愧对的儿子对朕整日怒目以对,朕心痛啊。”
身后的那黑影一顿,诡异粗噶的嗓音中带着惊喜:“皇上,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敞露心扉,是我的荣幸。”
“虚空,这些年你一直在朕的身边,朕却始终未相信你,这也是朕的不是,如今,能理解朕,并听朕说话的也就你一个了,许是老了,朕就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只可惜,你不能视人。”赫连峥始终未转头,话里是淡淡的惋惜。
“能得到皇上短暂的信任,是虚空的荣幸。”那声音渐渐低了,甚至有些飘渺,不过依旧难听的紧。
——分割线——
皇宫外,赫连宵瞧了一眼手中的瓷瓶,红眸中没有丝毫喜悦之意,他不相信赫连峥会如此简单便将解药给他,他得带回去让即墨莲看一下。
若是假的,他一定会逐个杀了姓赫连的。
秋风拂过,沁凉的风让他回神,赫连宵无视那些侍卫的惊恐眼神,脚尖几个回落间,已然离开很远。
身形如暗红游龙,速度更是让人惊诧,待赫连宵回到卧房时,不过两刻后。
在门外,赫连宵运动驱逐一身的凉意,等到身体如往常一般的温热,这才推开门。
房内,床上的人儿正如他离开时一般,安稳地睡着。
褪掉外面的锦袍,赫连宵重新洗漱了一边,皇宫里的浊气他不愿让即墨莲沾染到一点,直到浑身一股原本属于他的味道,这才出来。
赫连宵擦干身上的湿气,回到卧房,点开即墨莲身上的穴道,这才悄然上去,抱住仍旧未醒的人。
刚准备躺下,突然觉得身后有一硬硬之物,赫连宵心下疑惑,手摸出那东西,当他瞧着那黑绸布时,这才记起是朝北送的的那本书,对了,朝北好像并未说这是何书。
打开层叠的绸布,还未等他仔细看清书面内容时,怀中之人一声痛吟让赫连宵将手中的书往枕头下一放,转而看向即墨莲。
大概药性有发了。
赫连宵将内里输入即墨莲体内,之前的十数日即墨莲为他输送内力,这本就对她的身体不好,如今,药性发作的时候,尽管她竭力忍着痛,不过,身体的紧绷还是出卖了她。
心疼怀中的人,赫连宵眼眸嗜血,不管即墨莲能否解了这毒,他都要让整个皇宫鸡犬不留。
赫连宵输送的内力让即墨莲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些,身上的异样也让她快速醒了过来,刚醒来时,琉璃色瞳眸正眨巴眨巴地看着赫连宵,没有往日的清明,却可爱的紧。
赫连宵心底又是一阵荡漾,让,此刻还是即墨莲的身体更为重要,他轻声问:“身体又不舒服了?”
“还好。”
赫连宵从旁边的桌上拿过那个小瓷瓶,递给即墨莲,说道:“你看着是解药吗?”
未接住瓶子,即墨莲只是皱眉问:“你去皇宫了?”
赫连宵也不隐瞒,点头。
“下次别让自己陷入危险中了,那皇宫虽然你来去自如,可赫连峥却阴险狡猾,若是他设下陷阱,你该如何逃脱?”即墨莲想到赫连宵受伤,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呵呵。放心。”赫连宵地笑道:“自我修为已经达到无臻境界,我便不会再受伤了,况且,你以为我光是会武功,没脑子的人吗?”
“即便你再强,我也会担心。”
这句话让赫连宵心中暖意倍增,他郑重保证:“放心,如今有了你,我再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
赫连宵向来说到做到,即墨莲这才松缓了心情。
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小瓶子,从外面闻着,便是一股奇异的香味,一手打开瓶塞,里面的更重异香扑鼻而来,即墨莲皱眉,医者的鼻子是很敏感的,在他们看来,越是香味浓的,越不是好东西。
从即墨莲蹙眉来看,赫连宵心底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即墨莲下一句话让他怒火中烧:“这药不是解药,而是牵制住我体内秘药的另一种,名曰‘引魂’,这种药似乎在几十年前便消失了,为何又会出现在皇宫?”
遇着跟医毒有关的东西,即墨莲便会深想,继而忘了身边的人或是物。
待她回神时,赫连宵已经准备起身。
“你干什么?”即墨莲拉着他的手,问。
“哼,看来我说的话他压根就不信,那我就让他尝尝欺骗我的下场。”话落,便要掰开即墨莲的手。
眼看着赫连宵就要离开,即墨莲眼睛一眯,说道:“赫连宵,我不舒服。”
半夜血腥,她不喜欢。
一听即墨莲如此说,赫连宵哪里还记得旁的,反正,赫连家的人都在那里,任他们也跑不掉。
又躺了回去,赫连宵揽她入怀,眼底是心疼,更多的却是愧疚,若不是自己,即墨莲何尝用得着受这种苦。
思绪飘远,赫连峥如此做不过是想然自己接受他的皇位,以他的性子,直接杀了赫连峥了事,然,即墨莲身上的痛一遍遍提醒着他,若是杀了他简直过于便宜赫连峥了。
赫连峥不是千方百计地想要自己放下心中芥蒂,跟他父子情深吗?好,那他便答应赫连峥,他要赫连峥眼睁睁看着自己牺牲了那么多所掌握的大赫在自己手中慢慢消亡。
不知这种惩罚与赫连峥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有时,光芒便是一闪,脑中已然有了决定。
赫连宵手微微一顿,他试探着说道:“我想接受赫连峥的提议。”
赫连宵并未解释心中的打算,他只想知晓即墨莲的看法,自己所做任何事都要以她的意愿为先。
只思考片刻,即墨莲便点头,说:“好。”
他了解赫连宵的心理,事实上,对他的决定,即墨莲是万分赞同,此刻开始,赫连宵已经慢慢改变了,他会想着以何种收效更好的方式来做事。
“但是你不能直接跟赫连峥说,以他的性格,定会怀疑,明日起,便跟王府的所有人说,我的毒已经解了,你处于感动,慢慢接受赫连峥,继而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好意,等你站在大赫的朝堂上,那些曾近害过你娘亲的,定然会如惊弓之鸟般,怕你报复,这便促使他们提前行动,这样也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灭了他们。”即墨莲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