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件件的道来,随着她的话,德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即墨莲勾唇,这种事情随便查查便知晓,至于倾妃最后被陷害一事,赫连宵除了知晓有一个德妃,还有一个皇后,他想弄清楚到底还有无其他人,凡是陷害倾妃的人,莫说赫连宵,便是即墨莲也一个不会放过。
“你如何知道这些?”德妃的声音终于变了调,她尖叫着。
“这些事都是我经历过的,我又如何不知?”那女子说道。
“不,你不可能是倾妃,你已经死了二十年,你不可能还在这里。”德妃大声嚷道,试图说服对方,也试图说服自己。
“我还未为自己报仇,如何能走?德妃,此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我没有害你。”若说别人她不怕,可对方是倾妃,那个从来喜欢笑着,绝美而且善良的倾妃。
德妃从心底里愧疚,夹杂着说不清楚的嫉恨。
“你不用狡辩了,你说我是先找你呢?还是先找她们?”那白影又说道。
“你去找她们,这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我不过是在一旁看着,没有参与,也没有提醒你,对了,你去找贤妃吧,那侍卫是她的同乡,还有,还有皇后,是皇后带人捉奸的。”
“然后呢?若是你能说出让我不追究的话,我便放了你。”女子又说道。
德妃低头想了想,摇头道:“没了,真的没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受死吧。”说完,女子双手扬起,顿时响起一阵阵风声。
房间外面的赫连宵抽了抽嘴角,这即墨莲看来是玩上瘾了,竟然让自己在外面使力,看看自己手上的纸屑,赫连宵又是一阵无奈,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楚嬷嬷爬着上前,一边磕头,一边补充道:“还有,还有当初倾妃中的迷药是杜嫔的,她跟皇后一直交好。”
“很好,既然你说出的答案让我满意,如此,我便让你速死。”话落,白影突然飞身上前,一把捏碎了楚嬷嬷的喉咙。
这种助纣为虐的走狗,即墨莲向来讨厌。
若说本来德妃心底还存在着一丝侥幸,那么,此刻楚嬷嬷死在自己面前算是绷断了她的最后一根神经。
即便再高贵,再深沉,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几日的心灰意冷已经让她憔悴,精神恍惚,那么,楚嬷嬷的死算是压在她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德妃啊的一声仰天长叫,她跪地,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喃喃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旁观,我不该落井下石,我错了,你不要杀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儿子,对,我会让我儿子给你烧很多的钱,你放过我把。”
即墨莲眼神一转,说道:“你儿子,你大可放心,我会好好招呼他的,你刚刚不是还大言不惭地说我的宵儿比你的澜儿多受二十年的苦吗?那我便让你的乖儿子后半辈子都生活在痛苦跟煎熬里,生死不能。”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的澜儿,你不能这么做。”德妃眼睛充血,她突然抬头,冲向即墨莲,说道:“你便是鬼,那我再杀你一次,这样你就再也不能难为我的澜儿了。”
话落,就冲了上来,不等她靠近即墨莲,身后一道大力将德妃掀翻,她的身体重重撞到前面的长案上,头磕在长案的角上,声音响亮。
即墨莲抽嘴:“不是让你呆在外面的吗?”
“你不能使用内力,这种力气活,还是我来干吧。”赫连宵说道。
看着德妃头上汩汩流出来的血,即墨莲叹了口气,说道:“恐怕她即便死不了,也清醒不了了。”
刚刚那一撞,正好撞到了她的后脑上。
果然,翌日,宫里传来消息,德妃因为不甘呆在冷宫,杀死自己的贴身嬷嬷后,已经疯了。
皇上下令,德妃终身不得出萧颜宫,另外,也不得有人看望。
而此刻的煞王府内,提及母妃后,赫连宵并没有如以往那般需要靠杀人才能平复心底的嗜血。
而跟煞王府截然相反是的澜王府。
作为四妃之一,赫连澜自小得以在娘亲的膝下长大,对德妃饿感情要比宫中其他母女浓厚得多,自德妃被关入冷宫后,赫连澜已经跪在前清殿外两日,可皇上似乎下定了决心,这回无论谁祈求都不松口。
无奈,赫连澜只好寻找在朝跟外租交好的那些同僚,希望他们能上奏,让母妃出了冷宫,然,所谓树倒猢狲散,这些人未落井下石已经算是看在赫连澜面子上了,赫连澜看着那一张张冷漠推脱的脸,心底怒意顿时盈满整个胸腔,等他以后得了势,他定然会一个个收拾这些老家伙。
刚回到澜王府,冷宫是消息便传了过来。
赫连宵甚至来不及换身衣服,便急匆匆地往外跑去,刚踏出门,一道青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赫连宵皱眉,看向来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为何还没走?”
之前已经着人通知着即墨月,让她快些离开,后来发生了外公的事,他忙的焦头烂额,这件事也便被抛在脑后,见着强装笑颜的即墨月,赫连澜的心情更是糟糕。
赫连澜的话让即墨莲苍白的面色一僵,娘亲的事让她在整个京都都抬不起头来,澜王甚至要将她赶出去,而她一天未被证实是左相的女儿,便一天不能回相府,若是出了澜王府,即墨月便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是以,即墨月声音有些发干:“王爷,月儿有事跟您商量。”
“我跟你可没话说。”赫连澜眉头蹙得更紧。
这种父不详的人,放在澜王府都晦气,赫连澜跟赫连峥到底也是父子,某种天性是一样的,总喜欢将责任往旁人身上推,如今的赫连澜已经找不到其他渠道发泄心底的愤怒,恐慌,以及恨意,是以,看着眼前的即墨月,再想想自己前后经历的一切,越想越觉得他的霉运似乎在即墨月进府便有的。
而他这么多日子以来所遭受的挫折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赫连澜一脚踹向即墨月,厉声道:“贱人,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扫把星。”
即墨月一时不查,被踹倒在地,面上还来不及表现出惊讶,身上接二连三的疼痛已经让她哀嚎出声。
“王爷,王爷,不关月儿的错啊。”即墨莲大叫,想要逃跑,却被赫连澜拽了回来,脚下更用力了。
赫连澜将这么些日子以来受的的委屈跟不公悉数发泄到即墨月身上,他口中已有贱人,骂道了赫连宵:“你个煞星,凭什么跟我争,凭什么?一看便知是妖怪,竟然还有脸回来,你去死吧。”
赫连澜骂到最后,发现眼前躺在地上的分明就是赫连宵。
他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赫连宵在脚上倾注了力道,想要一脚踹死地上之人,而即墨月已经无力躲避,就连每一口喘息都浑身的疼痛。
眼见着即墨月将被一脚毙命,旁边的一个侍卫上前,小声说道:“王爷?”
赫连澜蹙眉,没好气地问:“何事?”
“王爷,毕竟左相还未发文书,断绝即墨月跟左相府的关系,这位小姐到底也在左相膝下这么多年,这父女之情多少也会有的,近日,左相大人心中烦扰,若是有朝一日,左相想通了,要接回这位,我们也无法交代,今日王爷杀了她固然能解气,然,左相也是个有力的靠山,王爷现在急需要左相这样的人支持。”
那侍卫说的话似乎有理,赫连澜亦逐渐清醒过来,他双眸恢复清明,厌恶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问:“那你说本王该如何?”
“王爷,以属下之意,我们先给她疗伤,而后将她关在王府,小的再去左相府探探口风,往后以后再做决定,您看如何?”
敛眉思索片刻,赫连澜摆手:“就照你说的做。”
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即墨月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直爱慕的男子却原本是这样的,即墨月心中一片凄然,嘤嘤哭泣,嘴角的肿胀却又让她喊不出声来,如此凄惨场景不可谓不让人侧目。
那侍卫见周遭没有旁人,这才放松下来,他走到即墨月身旁,用脚尖踢了踢已经无法动弹的女子,问:“死了没?”
“咳咳,你,你干什么…王爷…他说要给我请大夫的…”直到说话,即墨月这才发现嘴里的牙齿掉了两颗,说话漏了风。
“呵呵。即墨二小姐,这话你也信?”那侍卫屈尊似的蹲下身体,看着如堪比乞丐的即墨月,说道:“既然我能说服王爷将你的命留下来,我也能让王爷杀了你。”
看清了对方眼底的并不是善意,而是让她疑惑的滔天之恨,即墨莲动了动身体,似乎想躲开对方如毒蛇般的视线。
“你是谁?”
“我是王府的侍卫啊。”那侍卫很想多看看即墨月如此狼狈的模样,心情颇好地回道。
“我跟你素未见面,我们无仇无恨,你为何要如此看着我?”即墨月问出口。
那侍卫一听,顿时大笑出声,他笑着,笑着便笑出了泪:“无仇?即墨月,你还是贵人多忘事啊,还是你压根就未记得住自己到底害了多少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即墨月颤抖地问。
男子眼底的泪让他害怕,她试图一点点的往后躲去。
然,她躲一步,那男子便跟一步,直到最后,不耐烦地一脚踩着即墨月的手,还使劲捻了捻。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后,即墨月嘶喊着,眼泪鼻涕爬满脸庞,再无当日的京都三朵娇花的模样。
即墨月的叫喊声引来了旁的侍卫跟小厮,那侍卫是澜王府的守卫头领,他说道:“这是王爷交代的。”
“救救我,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即墨月口齿不清地喊道。
如此模样,旁的侍卫一阵厌恶,纷纷离开,他们可没忘记即墨月开始进王府时可是以当家主母自居,整日找他们训话,还时不时的呵斥,将他们这些守卫都得罪了个遍,如此女子,简直活该。
直到此处又安静下来,那侍卫这才讥嘲一笑:“即墨二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日呢?”
“你到底是谁?我又如何得罪你了?”即墨月问。
那男子看着即墨月,再也控制不住,喊道:“哈,我是谁你当然不知道,但我的妻子是谁你肯定明白。”
“你的妻子?”
“不,也不算,是我的未婚妻,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妻子,你可还记得一年前,左相府招短期工,我的未婚妻她觉得相府的月钱丰厚,她想减轻我的负担,所以偷偷去左相府报名,结果被录用了,你不知道她当时有多高兴,她还说以后跟我成亲要用钱,以后生了孩子也要用钱,她想多存些,以后应急也好。”那侍卫想到他未婚妻面上羞涩的笑,心中一痛,他说道:“我本来也不同意,可就是半年,半年后她便回来。”
“呵呵,结果没用半年,她就回来了。”那侍卫大笑,眼底的泪更多。
“都是你这个自认为尊贵的左相府二小姐,我娘子到底犯了什么错?她不过是比你漂亮一点,不过是在上一次女儿节上被澜王多看了两眼,你便狠心的将她脸毁了,毁了便毁了,你还让人欺辱了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男子想到当日未婚妻的惨象,心中愤恨跟疼痛交加,他又狠狠踹向地上的即墨月。
“毁容我不在乎,被人欺辱我也不在乎,我们自小亲梅竹马,十几年了的感情,这世上就她跟我最亲。”
即墨月勉强睁开眼,却被嫣红覆盖住,即墨月口齿不清地反问:“你,你不是,说不在乎吗?那就放了我,放了我,我会给你们补偿的。”
即墨月突然想到这处,这侍卫一定是因为贫穷,这才如此愤恨自己的,一定是的。
即墨月的话让那侍卫悲痛僵硬在面上,他再也忍不住,跟之前的赫连澜一般,用尽全力踹向即墨月。
“钱?你的臭钱能还回我娘子的命吗?”
第六十六章潜在危险
一脚踹向即墨月的胸口,那侍卫红着双眸喊道:“若不是你,我娘子也不会死,她不会自杀的,她那么好,都是你,原本以为你高高在上,我拿你没有办法,所以我来澜王府,只要我在澜王府一日,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将你踩在尘土里,现在我做到了。”
“娘子,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这就是害你身死的女人,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去的,我要让她尝尝当日你所受的苦楚。”那男子对着虚无的天际喊道。
“你,你要干什么?”即墨月惊恐地问。
“干什么?”那侍卫面上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他笑道:“当然是医好你,而后让你伺候男人去啊,我也让你尝尝去我娘子以前受过的苦,放心吧,以你的姿色,你的客人会很多的,我猜猜,他们大多应该是那些贩夫走卒,啧啧,听说那些人可粗鲁的很。”
那侍卫径自描述着即墨月即将遭受的事情,即墨月惊惧怒怕,生生的厥了过去,那人招来两人,将即墨月抬入澜王府最偏僻的下人房内,又着人招来大夫,简单地替即墨月诊断一回。
当夜,即墨月是在疼痛中醒来的。
还未完全清醒,浑身的疼痛已经让她呻(和谐)吟出声,即墨月勉强睁开眼,入目的是简陋的白纱帐子,身下更是坚硬的床板,周遭一股刺鼻气味。
即墨月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完全清醒过来,自小到大,她从未住过如此粗鄙简陋的地方,即墨月试图喊叫,然,嗓子像是冒了火似的,疼痛难忍。
即墨月撑着床板,试图起身,浑身的钻心疼痛让她重重摔了回去,许是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打扮粗鄙的妇人进门,那夫人面上涂着粗糙的劣质粉,随着走路,粉还噗噗的往下掉,血盆大口点着一点朱红,那模样,不伦不类,难看的紧。
即墨月蹙眉,压着嗓子问:“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妈妈。”那妇人甩着手中散发着刺鼻香味的手绢,说道。
“妈妈?”即墨月眉头蹙得死紧,这种称呼只在一个地方才有,即墨月心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着急地问:“澜王呢?”
“澜王?呵呵,姑娘,进了我这里,可没什么澜王绿王的,我们这里只招呼壮汉,姑娘你可是有福了。”
“不会的,澜王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们放了我,我是左相的女儿,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很多的钱,只求你们放过我。”周围皆是虎狼,即墨月不得不承认她是从来未有过的害怕。
“若你是左相女儿,那我岂不是皇帝的女儿了?”那妇人嘲笑道“好了,既然来了我这倚红院,你就好好呆着,也别想着出去了,若是你听话,也就不用受苦了。”
“不,我真的是左相女儿,你们放过我,如若不然,爹爹不会饶了你们的。”即墨月勉强起身,想要下床,无奈,浑身没有一处的完好的,只能重重摔倒地上。
“看来,这个丫头脑子似乎有点问题,行了,阿牛,这个丫头就交给你调教了。”
此刻,房外,一人勾起嘴角,眼中竟是大仇得报的轻松,而后悄然离去。
这即墨月只能死在这个最下等的勾栏院内。
至于澜王府跟左相府那边,他早已经打点好了,不久后,京都众人便会晓得这即墨月不堪忍受旁人嘲笑辱骂,投河自尽了。
此刻起,世上再没有即墨月这个人。
相较于即墨月此刻的凄惨境遇,夏春心的另一个女儿即墨洁要轻松的多,即便京都已经传遍了她不是爹爹的女儿,然即墨端却是没有将她赶出王府。
相较于呆在外面,饥寒交迫,她情愿呆在府中,尽管下人,其他姐妹不再跟以往一般对自己尊敬,然,至少没短了她的吃喝。
况且,即墨洁之所以呆在左相府,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想起那个惊人之资,那个绝美面孔,即墨洁面色泛红。
她不能呆在相府浪费光阴了,她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即墨洁嘴角带笑,她可不是即墨月那个笨蛋,也不会跟娘亲一般,最后死无全尸,她们只会表面上狠,不过会使些小手段,即墨月进了澜王府,这么些日子,依旧一无进展,她不会,若是让她进了煞王府,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一定会让煞王对自己痴心以对的。
即墨洁想起那日发生在娘亲院子中的所有事,她甚至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人她见过一次,跟在煞王左右的。
即墨洁心中有一股冲动,她此刻就想见一见那人。
然,不等她出门,突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你打算就这么去煞王府吗?”
即墨洁身形一顿,脸上闪过狰狞,转瞬即逝,继而转身,迷茫地问:“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为何会在我房间?”
即墨洁对面是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仅露出来的眼睛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那人见即墨洁装傻,阴阴地笑了起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你心仪煞王,我早已知晓,不过,我这次来是想帮你的。”
看不见那人的脸色,即墨洁依旧感觉得出那人在笑,且那种笑容阴翳,可怕,即墨洁逐渐往,门口退去,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丫头,你可比你的姐姐聪明的多,在装傻可就不好了。”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即墨洁面上通红,水汪汪的眼底是委屈,若是不晓得真实情况的人见了,定然要被她如此楚楚可怜的所感动,继而心怜。
然,对面的男子对即墨洁如此表情无动于衷,他声音愈见阴辣:“我再说最后一次,若你相信的话,我可以保证让你得到煞王。”
“相信你应该清楚,莫说让煞王喜欢上你,便是进入煞王府,与你来说都如登天。”
最后一句让即墨洁动了心,她已经是一无所有了,若是就像这人说的,便是拼尽一切,她也不一定能入得了煞王府,如此,那她便一试。
“我如何才能相信你?”即墨洁问。
“你不得不相信,因为,只有我才能帮你除掉即墨莲,让煞王的目光转向你。”那人抛出最后一个诱饵。
即墨洁一定神,心下有了决定,她直接问:“那我要如何做?”
——坏人即墨洁分割线——
跟左相府何澜王府愁云惨淡截然不同的是这段时日的煞王府一改往日的低沉阴翳,取而代之的是不言而喻的喜气洋洋。
众人皆明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们王府如今的实质当家人即墨莲,是以,上至朝北朝南,下至小厮护卫,皆时不时端详着这位小姐,眼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崇拜。
跟众人欣喜的表情不同,煞王府当家主人赫连宵这两日却是满面郁闷。
各位要问为何呀?
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自那日受伤得了即墨莲的‘出手相助’,后,赫连宵便爱上了那种飞上云霄的滋味,然,以后的七八日,即墨莲以养病为由,每日都离他远远的,那种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真让人心下难忍啊。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一个从来未吃过猪肉的人,某一天从天而降一大块肉,然仅仅一顿之后,那肉又不翼而飞了,以后,再遇着在自己跟前到处乱跑的猪后,这人心底如何能不难受。
就如赫连宵,此刻的心中就跟猫在挠一样,难过的紧。
赫连宵坐在书房,叹了一口气。
每日抱着怀中人,闻着宜人的药香,赫连宵身体不有控制地一个劲儿的发作,又不敢惊醒即墨莲,这让他整夜的难以入眠。
哎,又是一声叹气,就因为实在不想再受那种煎熬,赫连宵才寻了个理由来到书房,然,不看着即墨莲他心底又想得慌,看着的话,身体在煎熬。
如此,真是进退两难。
唉,已是第三声了。
这让正在禀报的朝北有些疑惑,他家王爷什么时候懂得了叹气?看看那张倾城美貌,那皱眉叹气的模样真让人心疼,即便朝北喜欢的是女子,但美色这件事,搁在男女身上,那效果有时也是一样的。
朝北实在看不下去了,问:“王爷,您在为何事叹气?”
神游不知到哪儿的赫连宵这才回神,他扬了扬眉,心下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跟朝北说。
当然,赫连宵如此想着,完全跟羞愧,好不意思没关系,他不过是听闻即墨莲的话,种事情私密,不好往外说。
“王爷,属下愿为王爷分忧。”
到底是心中的欲(和谐)望占了上风,赫连宵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问:“你可知晓人生四大乐事?”
“属下不知。”朝北思索片刻,他走南闯北,自认算是对生活极其享受的,然,王爷口中的乐事他却是不晓得的,遂,朝北又说道:“属下愿闻其详。”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赫连宵淡声说道。
这种说法朝北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细细想来,也却是这么回事。
“王爷可有哪里不明白之处。”朝北又问。
赫连宵敛眉:“这几句本王倒是明白,本王想其中这句‘洞房花烛夜’,所谓‘洞房花烛’只是大婚之日才有,本王若是想享受这种乐事,岂不是要大婚?”
朝北垂着的脸上一阵僵硬,他尽量憋住笑意,缓缓说道:“王爷,这只是一个笼统说法,洞房花烛夜不一定要等到大婚之日,王爷,您可知晓洞房花烛夜这具体的意思?”
赫连宵冷冷扫了一眼:“你以为本王是笨蛋吗?”
“属下知错,属下不过是担忧王爷理解偏了,这才由此一问。”朝北赶紧说道。
说到纯清,谁能比得过他家王爷,就连朝南,有时憋得难受了,那也需要出去解决一下,他家王爷在遇到小姐之前,压根就不知晓男子还有需求这么一说。
男子有这么一种天性,一旦情动,那身体的自然反应是无法控制的,男子若是对女子用情越深,那反应便越是强烈,就照着他家王爷对小姐那种傻子也能看出来的感情,那爆发起来就跟火山爆发似的。
这已经是朝北第二次这么说了,赫连宵心下暗忖,难道自己真的还有理解错误的地方?遂,赫连宵不动声色地问:“那你跟本王说说何为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这个,王爷,用语言描述不足以表达完全,属下这就给您一本书,您看完便会完全明白。”罢了,为了王爷的性福,他朝北冒着被红颜知己笑话的危险,也要为王爷寻一本那什么来。
朝北迅速离开,刚关上书房的门,朝南从远处走来,朝北见着朝南面上的暗影,有些心疼。
自朝南醒后,就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简直不要命地做事,就连他身上的那么多任务都被朝南一人揽了过去。
朝北知晓自己这个兄弟是在自责,王爷武功现在还未完全恢复,朝南这么一个闷葫芦,有事总会放在心底,他试图多做点事,以报答王爷的相救之恩。
拍了拍朝南的肩膀,朝北说道:“不要再拼命东奔西跑了,王爷需要你在跟前伺候。”
朝南点头,跟朝北错身而过。
扣扣扣,门被敲响。
里面传来赫连宵与往日毫无差异的低沉磁性嗓音:“进。”
“王爷,属下已经查明赫连峥的在民间的一处据点,小姐便是在那里被下毒。”朝南禀报道。
“哦?在哪?”赫连宵手中的笔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在黄铜大街街头的一处叫钱宅的府邸。”
“今夜之后,本王不希望再听见钱宅这个名字了。”赫连宵眼神悠远。
“是,至于小姐的侍卫,属下暂时还未得到他们的下落。”朝南声音有些愧疚。
赫连宵扫了一眼朝南,说道:“这种事情还用本王教你?记住,明日起,跟未一起去查,本王要尽快得到他们的确切位置。”
对于如风两兄妹,赫连宵没有丝毫好感,凡是占据即墨莲心底位置的,赫连宵都想将他们挤走。
不过他到底也是不忍心见着即墨莲眼底有时一闪而过的焦虑。
想到即墨莲,赫连宵再也忍不住,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