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往云连身旁一坐,顿时仰天大笑,那笑声听起来嚣张无理,可一旁的云连眼神却闪动一下。
“闭嘴。”商拾毫不掩饰的讥笑彻底惹怒了商将军,他叫了一声:“够了,商拾,看在今日是你成亲的份上,为父暂且不计较你的不孝,为父也希望你莫要得寸进尺。”
商将军大手一挥,转身离开,身后跟着的几名奴婢也小心翼翼跟上。
在商将军离开的瞬间,商拾笑声也随之消散,他嘴角的邪笑跟嘲讽却越发的刺目,然,这些却无人看到。
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彻底被堙没,云连这才一把扯下盖头,在云连动手的瞬间,商拾清俊的面上再一次印上吊儿郎当。
“啧啧,新娘的盖头该让为夫替你摘下才对,怎么能劳烦娘子自己动手呢?”商拾摇头笑道。
“你我皆是被迫,本不该绑死在一起。”云连没理会商拾的调侃,一双冷眸望进商拾带笑的眼中,她直接指出两人目前状况。
虽不清楚这具身体之前经历过什么,不过从之前喜堂上众人的看笑话及刚刚商拾与商将军的对话来看,这场婚礼绝对是个笑话。
“娘子说的对。”商拾不以为意,他很赞同云连的话。
两人恶劣的名声在外,皇上以玩笑的心态将两人撮合在一起,在世人看来,商拾风流龌龊,云连则是送上门却被嫌弃,而后被扔到苍荣大街受天下人围观嗤笑的下,贱女子,很显然,云连是心有所属的。
云连说的没错,他们无疑是被圣旨绑在一起的。
“所以,七日之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云连蹙眉。
待他明白了云连话中的意思时,商拾凤眸一亮,不过转却又故作不解地问:“你这是何意?”
“别装傻,你我皆是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想要分开,死一个是最好的办法。”云连不屑地说。
此时她是浑身无力,否则哪里需要这男子的首肯?
因为处于陌生的时代,她对外面且不了解,对身上所中的药更是一无所知,那么将军府便是暂时委身的最好地方,不过,谁也别想将她绑一辈子,以她的手段,七日时间应该足够。
商拾笑容更甚,他笑道:“娘子主意好。”
“不要叫我娘子!”一直看着冰冷的云连终于发怒。
商拾眨了眨眼,很认真地回了一句:“好的,娘子。”
“再叫一句试试?”云连眨着晶莹的美眸,危险地问。
凤眸看着掐着自己的长指甲,商拾一脸调笑,可心中却是一片沉静,甚至有些警惕,这女子好快的身手!若他猜得不错,这女子此时是中了软筋散,如此情况下她竟然能将自己制住,看来之前他还是小看这云家嫡女了。
当然,她制住的是商家么子。
“好,好,你别动,我不叫了。”商拾抬起双手,一脸‘惊慌’。
云连瞳孔一缩,她抿着嘴,指甲逐渐收紧,商拾白皙的脖颈上霎时沁出血滴来,云连冷声说道:“别装了。”
这商拾绝不是表面这般,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要商拾的帮助而已。
被云连戳穿,商拾并未表现出尴尬或恼怒,他心中越是警惕阴狠,面上笑的越灿烂,商拾很自然地选择性询问:“那我不叫你娘子,要叫你什么?或者我叫你连儿?”
这一声‘连儿’出口,商拾首先一身鸡皮疙瘩。

第五章 做个交易

云连指甲又紧了紧,血珠子顺着手指往下滴落在她大红嫁衣上,白皙的手指上沾染点点嫣红,毫无意外地激起了云连嗜血的性子。
长久做杀手无外乎会形成两个感觉,一是对杀人的麻木,二则是对血液特殊的嗜好,云连倾向于第二种,那种将人性命捏在手心的畅快感觉再一次汹涌而出。
她想杀了眼前这人。
这是云连此时最迫切的感觉。
仿佛留学的并不是自己,商拾无视云烟眼中的杀戮,他手抬起,轻巧拨开云连的手腕,商拾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至少此刻你是杀不了我的。”
云连狠狠甩开商拾握着她手腕的手,敛了敛眸子,眼神清明很多,她心中明白商拾所言非虚。
她又是识时务的,知道自己杀不死商拾,索性也不再试图动手,云连冷冷看向商拾,问:“你如何才能配合我的计划?”
这计划便是几日之后两人必须要‘死’一个。
商拾并未一口拒绝,他状似很认真地思考片刻,而后商拾起身,走到新房中央的红木圆桌旁,圆桌上放了点心跟水果,还有一壶酒水以及两个杯子,商拾执起酒壶,倒了两杯,再端着酒杯来到云连身前,将其中一杯酒递到云连面前,说道:“喝完一杯我们再说。”
仔细端详着商拾面上的表情,云连没有做声,手却接过酒杯,将醇香水酒一饮而尽,而后手一甩动,酒杯堪堪回到圆桌上。
商拾耸了耸肩,不以为意,他也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手往背后一扔,酒杯恰巧落在云连的酒杯旁边,两只白玉玲珑杯像是清脆的碰撞声。
商拾笑道:“既然我们已经喝了酒,那自此之后我们便是夫妻。”
云连难得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玩她:“你骗我?”
“不。”商拾摇头晃脑,邪气重新聚在他的面上,商拾接着说道:“这只是协议。”
见云连皱眉,却未反驳,商拾又道:“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需要时间恢复,而且我跟你不能无缘无故的‘暴毙’,我们的婚约毕竟是皇上钦赐,若是我们在短时间内任何一人出了问题,皇上都会派人彻查,如此的话,即便你离开此地,你也只能隐姓埋名的躲藏。”
商拾虽不了解云连,可从两人你来我往中他已经知道云连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人。
商拾猜得不错,云连倒是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她需要时间了解这里跟增强这具身体的力量,商拾则需要一个妻子,一个堵住右将军及世人幽幽众口。
“需要多久?”这么问,便说明云连同意了商拾的建议。
即便猜得出云连的答案,商拾在听到云连亲口确定时还是不由笑开,这女子果真是爽快,如此,他第一部算是成功。
“半年。”商拾说道。
“半年太久,两个月。”云连皱眉反驳。
“五个月。”商拾退了一小步。
“三个月。”云连也不坚持。
商拾双手击掌,笑道:“我们各退一步,四个月,如何?”
既然对方都那么干脆,云连也不是扭捏之人,她点头,回道:“好,就四个月。”
不过,云连接下来的话却让商拾垮下脸来,云连说道:“虽然合作,说起来我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在这四月时间内,我们互不干涉。”
“还有,上,床或同房之类的可不在我们交易范围内,应付你们家那些人也别找我。”这才是云连要说的重点。
云连前世可读过不少书,在这有皇权的阶级制度下,女子地位本就低下,一旦为人妇就在众人的种种监视评判之下,为人妻,为人媳,早起要敬茶,还不能拖夫君后退,每日都得斗公婆,斗妯娌。
最关键的是要替夫君家里传宗接代。
云连不善这些女子间的明争暗斗,在还未发生重大事故之前,云连觉着自己有必要将这些未来的隐患提出来。
商拾嘴角抽了抽,他真的不知道一个女子竟然能将上,床两字如此轻巧说出来,他心思转动,这云家嫡女真是让人惊诧啊,商拾看向云连,笑问:“云大小姐果真豪爽,就不知云家主跟云夫人是如何将云大小姐培养成这种性子的?”

第六章 没有可信之人

云连一阵沉默。
商拾不以为杵,他恍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据我所知,云家大小姐虽然长相可称得上是这青城第一美人,不过却是个胆小怯懦的草包美人。”
商拾突然靠近云连,笑问:“难道是云大小姐在藏拙,或者说你不是云大小姐?”
云连冷冷瞥了一眼商拾,红唇轻启:“我叫云连。”
她的确叫云连,不过不是原本的云连罢了。
而这话在商拾听来则是间接承认了她是云家大小姐,这句话也可以被延伸为商拾的第一种猜测。
商拾明亮的眸子终于沉了沉,以他的阅历来看,这云连断然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那么,她怎么会被四皇子仍在大街上而数次寻死觅活?
盯紧云连,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而云连依旧面无表情,不过那双不含情绪的美眸却是隐约藏着不耐烦。
突然,商拾一笑:“我不管你的以前,从此时起,你就是我商拾的娘子。”
这么一句话也就表明商拾不追究云连此刻的表现为何跟传言不同,这也就是说商拾承认了现在的云连。
自始至终云连都是一副风吹雨打不动的模样,商拾的话也未让她有任何欣喜的反应。
云连掀了掀眼皮,吐出两个字:“出去。”
此时她身体已经撑到极致,已经没有任何精力来应付眼前这人。
“娘子,我们今日可是洞房花烛,你如此对待自己的夫君,难道不怕明日青城大街上会再次传遍我们的笑话?”
商拾的话带着让云连有些诧异的嘲讽。
“我之前说过,我不会跟你同房,还有,不要叫我娘子。”云连再一次强调。
看着云连苍白的脸色,本来还打算继续逗逗她的商拾突然话音一转,回道:“那我叫你云连,至于今夜,你就将就一夜吧。”
商拾这么说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窗外。
云连吐了口气,身体软软倒下。
“你——”云连略施粉黛的面上几近透明,身体无力,眼神却清明。
商拾望了一眼云连的长袖,叹了口气,说道:“至少今夜你是安全的。”
言下之意,你不用强制让自己清醒。
云连并未接受商拾的好意,她依旧握紧拳头,手心的疼痛已经逐渐麻木,目前这种情况,她只能接受商拾的提议,云连说道:“离我远些。”
即便同意商拾跟她同处一室,云连也无法让一个陌生人靠她这么近。
自小以来,即便实在睡梦中,云连都是满身警惕,当年在特别训练营中,总教练说过,到了训练营的人,没有身份,没有特权,没有朋友,有的只是一条命,而且还是一条随时都会丢的命。
那是云家私设的训练营,在那里,没人教你如何才能生存,周围的任何人都可能置你于死地,每日一起训练的同伴很可能第二日便是杀了你的凶手,总教练说过,不管用任何手段,哪怕偷袭,下毒,伪装,只要你有能力置对方于死地,你就是胜利者。
是以,云连从不信任何人,即便是云烟,那也是多少年的示好才让她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没想到,仅那一回的松懈,她便命丧黄泉。
这天下原来真的是没有可信之人。

第七章 多利索的女子

猛然睁开眼,云连一时微枉,她眼前是从未见过的大红绣花帐顶,大多盛开的牡丹让她脑中炸开,之前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自眼前划过,最后定格在商拾那张无奈的脸上。
“你醒了?”还未动弹,耳边是似曾相识的问候声。
云连暗暗心惊,她竟然在陌生环境,有陌生人的时候沉睡,若是商拾真有杀她之心,她恐怕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
看来,他跟自己的交易对商拾来说很重要。
心中笃定,云连重新收拾上冰冷的表情,她转头,问:“我睡了多久?”
刚出生云连才发觉自己嗓音沙哑的厉害。
商拾望了眼外面,放下茶杯,这才回道:“你已经睡了两个时辰。”
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温水,商拾起身,递到云连面前:“喝点水吧。”
云连审视地看着商拾,并没有动。
商拾好笑,同时心中越发的奇怪,这云大小姐时刻都保持着警惕,好似对任何人跟事都保持着戒心。
虽说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可云家即便再复杂也不过是后院里的那些事,云大小姐这种警觉会不会太过夸张?
当然,这些话商拾是不会问出口,他对上云连的不配合,商拾笑道:“放心,若是我想毒死你就不用等你醒了。”
商拾的调侃没让云连松懈下来,她脸色依旧覆盖在层层冰雪之下,云连双手撑住床榻,下一刻又摔倒在锦被之上,云连暗咒,这到底什么药,为何持续时间如此之久?
像是明白云连的疑惑,商拾解释道:“看来云家主是很不信任大小姐啊,竟然舍得让大小姐服用三日散,这三日散可是好东西,凡是服下此药的人,三日之内无法动弹,可以任由别人折腾哪。”
这折腾自然是指男女之事。
云连再次起身,这一次勉强倚靠在床头,她一手按住另一只手腕脉搏,发觉脉搏虚沉无力,果然是中药迹象,比刚来时还要厉害。
见云连自己替自己把脉,商拾眸子深处暗了暗,他将被子往前递了递,说道:“若是你信我,便喝了这杯茶,这也算是我对我们之间合作的诚意。”
正如商拾之前所言,自己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再硬撑也是徒劳,况且云连可不是那种视尊严比生命重的人,在云连看来,只要能活着,没脸没皮,没自尊又能如何?等她卷土重来时,那些曾近侮辱过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接过商拾手中的被子,云连一饮而尽,茶水果然有股药香味,她将被子搁在床榻旁边的四脚小桌上,而后闭目,缓慢吐息。
虽然不是这里的人,可自古内息都是一脉传承的,茶水饮下,一股暖流自胃里像四处分散,约莫盏茶功夫,云连再次睁开眼,她眼神清明,里面隐隐透着冷厉跟煞气。
自交谈至此刻,即便是在睡梦中,这云家大小姐都没有放松过,商拾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不必如此紧张,既然你此刻身在将军府,那你的安全我自然会保证。”
并未理会商拾,云连起身,走到另一边梳妆台处,将头上戴着那些精致朱钗一个个拆下,仍在桌上,而后拨弄那需要效果而弄得油腻的长发,瞬间,墨发垂至腿间,云连低头,思忖片刻,拿起一旁的剪子,咔嚓一剪刀,齐膝弯处的长发被剪至腰间。
云连这一系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如此利索的手法让商拾挑了挑眉,看着凌乱放置的首饰,地上零落的乱发,越是相处,他发觉这女子越是出乎他的意料。
按理说女子都是极喜欢朱钗首饰的,而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是断然不能私自剪下长发。
感觉到背后一双若有所思的视线,云连不想隐藏伪装,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要沐浴。”
白日的一番折腾,她觉着浑身一阵黏腻,还有头上那股浓郁的香味,这都让她难以忍受。
以往没回任务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她不喜欢呆着血腥之气,或者说陌生人的气味回到自己的地方,久而久之,云连便形成了喜欢洗澡的性子。
商拾拍手,对外面吩咐道:“准备好热水。”

第八章 同一个木桶

两人卧房左侧是偏厅,右侧是耳房。
这将军府虽然深受皇上重视,可商将军惯会做人,不会让自己府中有一些让人诟病的奢侈存在。
前世各种小说及影视剧都是胡编乱造,什么到处都是活泉浴池,温泉内还能撒上鲜花,可事实上,云连只在耳房内找到一只浴桶。
上一世她习惯洗澡,所以,她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只有浴室是她最喜爱的地方,那里也被打造的最合心意,她喜欢泡澡时喝一杯红酒,为此,云连专门到了A国订购了一款自己亲自设计的卫浴,两侧各挂一个HDTV,浴缸侧手处镶嵌着施华洛香槟酒座,浴室顶端则是防水深紫简单吊灯。
想着前世自己颇喜欢的,在看看眼前这个冒着热气的木桶,云连终于在重生之余生出一点小小的遗憾。
整个人滑进浴桶,好在水温还合适,云连舒服地叹了口气,每次只要有烦心之事,泡在水里,放松身体,整个身心都会得到洗涤一般。
刚闭上眼,木门被敲响。
“谁?”云连并未睁眼,她冷声问。
外面的人似乎没想到云连的回答会如此冰冷,一个声音低低怯懦的问:“四少夫人,需要奴婢进去帮忙吗?”
云连这才想起在这陌生地方,一般大家小姐大概除了吃饭跟方便,其余都是由身边服侍的丫头大理的,云连勾了勾唇,既然她成为云家大小姐了,那么,周围这些丫头就该顺着她的习惯来。
洗澡是她最放松的时候,自然不愿别人来打扰。
云连冷着脸回道:“不用。”
“是。”脚步声越走越远。
不比以往,云连不能尽心的泡澡,只待身体基本恢复,云连便起身,她拿起一旁带过来的衣服,是纯白的裙装。
想起自己之前见到的,云连嘴角可疑地抽了抽,在陪嫁带来的几个箱子里的确放了不少衣裙,可那些繁复的襦裙不是浅粉便是浅黄,唯一一件让她勉强接受的便是手中这个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纯白简单素群。
当她打开箱子时,那商拾也跟了过去,在自己翻找时,商拾一句话道明他的见解:“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些红啊黄的衣服,看来,呵呵…”
云连眉头一簇,依旧仍由商拾自说自话,径自在箱底挑出这么一件来。
耳房跟卧房这两间是打通的,墙壁上被开了一个门,这倒是省了不少事,云连随意擦了把头发便回到卧房。
房间内商拾还在坐着,待云连再次出现时,他神情一怔,有些看呆了眼。
新婚新娘无不将自己打扮的华丽庄重,他一早便知道这云家大小姐虽然胆小懦弱,可那张脸却是极美的,青城年轻一辈为此也给了云连一个外号,木头美人。
顾名思义,木头乃无情趣之人,如此木头美人却不知褒义。
在云连拉下自己盖头的时候商拾也觉着这女子美则美矣,但面上厚厚的胭脂水粉却让这美丽大打折扣,而此刻,许是刚刚洗澡的缘故,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上多了一层粉红,不是胭脂画出来的刻意,而是自然的清丽,不施粉黛的面颊才真正衬托出这份倾城之姿来。
云连还未见过这张脸,不过看商拾的表情,看来,这张脸长的倒是不错,云连虽不在意长相,可若是顶着一张看着舒服的面皮,这倒也不是坏事。
察觉到自己的事态,商拾摸了摸鼻子,笑道:“你洗好了?”
云连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眼商拾。
商拾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蠢,他起身,开门吩咐门口的小厮:“去换一桶水来。”
不知为何,当他想到会跟云连用同一个木桶洗澡,商拾就觉着一股血气冲向脑子,他拿过自己的衣服,跟云连侧身而过,离开之际,商拾说道:“你先休息吧。”

第九章 勇猛的另一个意思

云连当然不会等着商拾,待商拾终于收拾好脸上不自然的红晕,简单洗了澡再出来时,云连已经闭着眼睛,不知是否睡着。
走到床榻边,商拾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们是否该做些什么?”
这话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云连募的睁开眼,沁了霜雪的美眸就这么冷冷盯着商拾,那极深的黑眸里一片平静。
商拾摸了摸鼻子,有些别扭的解释道:“不瞒你说,在他们眼中我是个好色无耻之人,那个新婚之夜,新娘又是极美的,我自然不会闲着。”
商拾眼神飘转,就是不敢看云连,从见这女子第一面开始他便看得出这女子的明锐锋利来,他若是不坦诚相待,恐怕极难跟她达成协议,至于他的名声,商拾倒是不介意再给云连解释一番。
云连不是个喜欢出尔反尔之人,这点倒是跟商拾不谋而合,她同样觉着既然合作,就得尽量为对方考虑。
这无关旁的,只是交易。
云连倏地起身,纤细却不瘦弱的身体下一刻已然站在商拾身边,她扫了商拾一眼,双手扶住床柱用力摇晃。
咯吱咯吱声响,极像某种剧烈运动产生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床板摩擦声。
云连晃动着床板就像在做一件极其慎重的事,少顷,云连看着呆愣在身边的商拾,问:“需要配合口申口今吗?”
虽然没经历过,不过却亲眼见过,女子应该会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满意跟兴奋才是。
“咳咳——”商拾已经被云连这惊人之语吓得瞪大了眼。
不是说云大小姐不仅胆小,还愚笨内向吗?这么大咧咧说出闺房之语,难道这就是三人成虎的威力?
不过想想自己,商拾很快又释然了,他摇头:“不,不用了。”
既然人家都说不用,云连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她手下晃得极有规律,又晃了一会儿,云连暗忖,这具身体还真是弱,这么一点时间久手腕酸痛,实在该好好训练一番了,见另一个当事人商拾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模样,云连皱眉说道:“这是你的工作,难道你不需要动手?”
云连倒不是觉着女子就该躲在男子身后,将一切责任推在男子身上,她只是觉着手腕真的很酸,她想歇歇。
商拾嘴角可疑的抽搐几下,视线这才落在云连的手上,只见纤长的手指已经泛白,犹豫用力过猛,手腕已经泛红,商拾眸子闪了闪,上前一步,说道:“你让开吧,我来。”
云连也不扭捏,待商拾代替她后,她自然退了回来,坐在之前商拾坐着的软凳上,为自己斟了杯茶,一口饮尽,因为洗澡加刚刚运动而导致的口渴这才舒缓些。
咯吱咯吱了很久,眼看着商拾没有停下的趋势,云连只能问:“你做一次要多久?”
“啊?”商拾一时没听明白。
“你上一次床要多长时间?你我一共晃动了大约两刻时间,我觉着一般男子都达不到你的能力。”一是作为未来人,二是云连压根就不在乎,是以,这话题在云连口中就跟你吃了没?今天吃的什么?是一个级别的。
待商拾明白云连话里的意思时,心一动,下手更是没忍住。
咔嚓——
轰隆——
哐当——
床榻毁于一旦。
与此同时,外面守门的小厮清楚的传了进来:“小少爷果然勇猛哪!”

第十章 将军夫人

翌日。
天还未亮,四少爷跟四少夫人昨夜战况激烈,以致将床榻都压塌的这一消息传遍整个将军府。
此刻将军府一隅肃穆的书房内,商将军商清和听完属下的汇报,手上无意识用力,咔嚓一声断成两节,将手中的笔扔掉,商清和拧眉,语气有些复杂:“他这是在故意更我呛声啊。”
作为近身护卫,长虎深知将军的性子,将军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而不是能置喙此事的下属,是以,长虎头垂的更低了。
果然,商清和摆手,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先出去吧。”
长虎刚小心关上门,刚转身,身后走来三人,确切说是一个美貌雍容妇人,身后跟着两个嬷嬷,其中一人手上端着托盘,长虎是扫了三人一眼,赶紧抱拳,恭敬地问候:“见过夫人。”
妇人点头,一张依旧风韵犹存的面上尽是和善之意,她笑道:“老爷呢?可还在忙?”
长虎始终未抬头,他回道:“是,将军昨夜只三更时睡了一小会儿,此刻还在处理公务。”
妇人闻言,脸上的笑终于浅淡了些,她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心疼:“老爷就是太拼命了,老爷可不比当年了,哎,长护卫,你素来细心,以后你在老爷面前伺候的时候一定要帮本夫人好好看护老爷。”
长虎越发的恭敬了,口中却是千篇一律的自谦:“夫人谬赞,照顾将军是属下的指责,属下定当竭尽所能。”
那妇人一脸矜持的笑,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这是本夫人替老爷熬得燕窝粥,老爷现在可有时间?”
长虎心下一叹,夫人当真是有手段,作为将军府除去将军跟老夫人之外最尊贵的人,而且还是德王府的大郡主,她何须对一个护卫如此和颜悦色,甚至是带着讨好之意,夫人如此做不过是想告知将军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