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安姨娘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禁足的真正原因吧。
再看看这位正经夫人,那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果然,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商清和一脸和悦的上前,握住将军夫人的手,皱眉,一脸疼惜地说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昨日操劳整整一日,我不是让你今日多睡会儿的吗?”
王冬雅福了福身,跟商清和十指相握,她温雅笑道:“妾身不困,想着老爷可比妾身忙的多,这不,今日这金丝燕窝是上次进宫皇后娘娘赏的,妾身吃过一回,味道是极好的,老爷忙了一夜,该多补补。”
商清和笑容该更深了些,他笑道:“夫人想得周到。”
王冬雅亲自端过金丝燕窝粥,递到商清和面前:“老爷尝尝,看看妾身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挥挥手,长虎及两个嬷嬷往后退了几步,商清和一手接过碗,一手牵着王冬雅的手,两人相携进了书房。
长虎在书房门再次被关闭时,又是一叹,夫人进了书房,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想想拾院的四少爷,恐怕今日不会安然过去吧。
第十一章 要尊敬四少夫人
这一夜睡得最安稳的大概就数这则笑话的当事人之一云连了。
即便换了地点,换了时间,甚至是时空,云连那后天养成的生物钟也让她在每日清早的同一时间醒来。
这一次清醒不若昨晚那般恍惚,昨夜重新换了张床,此刻映入眼帘的不是昨夜贵气的牡丹,而是朵朵娇艳欲滴的并蹄莲,转了转眼睛,耳边不远处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云连默然转头,目之所及的是对面墙脚处那张软榻上的人,那张平日休息用的粗布软榻与商拾来说太过小,修长的身躯卷缩在榻上,看着颇可怜。
视线在商拾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张出众的脸上,来不及细看,这会儿商拾突然睁开眼,许是感觉到房中有陌生气息,那双狭长眸子睁开的刹那,一股戾气更是直击云连的门面,待看清眼前的人时,商拾不动声色地撤掉眼中的狠辣,他完全没有刚清醒是该有的迷蒙,商拾笑道:“昨夜忙了很久,你该多休息才是。”
仿佛没发觉商拾的变化,云连脚下一旋,人已经立于床边,看着身上已经皱巴巴的衣服,云连皱眉,眼神挑剔地越过那几箱衣服:“我要重新做衣服。”
既然此时她已经成了这身体的主人,那么一切喜好就得按她的来,那两厢花里胡哨的衣服实在是不对云连的口味。
没有任何疑问,商拾点头:“好,等会儿便让倾城轩的人来给你量量。”
这边两人正说着,门外的小厮丫鬟已经听到动静,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四少爷,四少夫人,可是醒了?”
两人相视一眼,商拾没有做声,而是迅速将自己刚睡过的软榻整理好,又将自己昨夜脱下的外衫随意往床上一扔,这才回了声:“进来。”
外面的人闻言,回道:“是。”
这才小心地开了门,进来的有四人,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前面两个小厮手上端着洗漱用具,后方两个人则捧着衣物。
四人恭敬跪地,说道:“见过四少爷,四少夫人。”
商拾抬头:“起吧。”
“四少爷,您的衣服还在您原本的房间内,这是奴婢为您今日准备的。”其中一个浅绿衣裙的丫头上前一步,捧起手中的衣服,恭敬说道。
那丫头话一落,其余三人齐齐变了脸色,他们垂低了头,生怕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若不触及四少爷的底线,四少爷平日对待他们这些小厮丫头是不错,甚至还能跟这些丫头调笑两句,可如今却是大不同,四少爷已经娶了四少夫人,不管四少夫人在外的名声多差,人家都是正经主子,况且就凭昨夜的那激烈的战况,想来四少爷是极满意这位四少夫人的,今日见了这位主子,他们理应先请安抱大腿才是。
这丫头竟然看也不看四少夫人,还说出那么一句让人遐想的话?
你一个丫头竟然帮主子选衣服,你这是炫耀自己的地位呢?还是炫耀自己比较了解四少爷呢?其余三人冷汗直流,这岂不是当着四少爷的面给四少夫人难看,她还真以为自己能得四少爷的青眼啊?
云连平日不屑这些,可这不代表她不懂,云连双手环胸,睨了眼商拾,勾唇,说出的话不知是嘲是讽。
“我不介意你找些消遣的玩意儿,不过以后别在我面前玩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既然得在这里住上好几个月,她务必要保持心情舒畅才行。
商拾再次抽了抽嘴,看也不看那丫鬟,直接冷声吩咐道:“拖出去,本小爷不想再看到她。”
那浅绿裙装的丫头瞬间懵了,她以往也这么做过,可四少爷从不在意,为此,她还在一众伺候少爷的其余丫鬟面前趾高气扬了一阵,她以为少爷是喜欢她的,可为何少爷今日这般无情,直到外面进来两个护卫,那两人毫不怜惜地拖起这丫头时,她才惊醒。
“少爷,奴婢错了,求求你别赶走奴婢。”
“少爷,少夫人,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求求您了。”
…
越来越远的求饶声终究消失在这拾院内。
商拾扫了眼其余三人,理了理衣襟,说道:“从今往后,四少夫人就代表本少爷,你们尊敬她要跟尊敬本少爷一样,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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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几章对称呼改了,唔,好几天都没审核过,所以一直追着看的妞们可能会觉着称谓变了,么么,内容没该哦。
第十二章 红衣倾城
“奴才明白。”
“奴婢遵命。”
两个小厮及剩余的那个丫头恭敬地应答。
商拾简单洗漱完便去了外厅,临走之前,他眼神在云连的身上扫过,而后吩咐恭敬立在一旁的丫头:“伺候四少夫人穿衣。”
“是。”那丫头越发的恭敬了。
虽未明说,云连却能明白商拾那一眼的意思,且莫说她身上这件白色裙装已经不齐整,单说今日是她新婚第二日,新嫁娘新婚穿白衣,怎么想都是不吉利。
只要不危及到自身利益,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云连倒是愿意配合商拾,她面无表情地吩咐身后的丫鬟:“去找一件大红的衣裳。”
与其选那些淡粉淡黄这些粉嫩的颜色,云连情愿选择鲜红。
“是,少夫人。”那丫头明显要比前一个省心的多。
稳重,不多话,不骄不躁,应该也不是个木讷的,在这将军府暂时应该算是一个小小的助手,云连望着这丫头不紧不慢的背影,问:“你是一直伺候商拾的?”
“回少夫人,之前奴婢是伺候少爷的,不过昨夜少爷已经吩咐奴婢,之后只负责伺候少夫人。”那丫头恭敬地回道。
在外面或者有外人在时,他们这些伺候商拾的需要称呼四少爷,但在自家屋里,为了能迎合商拾跟云连的心,他们则聪明地称呼两人位少爷跟少夫人。
对于商拾的好心,云连没有多少感觉,她现在有疑惑的地方:“我昨日过来时没带丫头吗?”
不是说这些小姐都喜欢被一群人伺候的吗?
“少夫人,这——”那丫头脸色有些怪异,不知该不该回答。
云连放下茶杯,直接吩咐:“说。”
简单一个字,那其中包含的刺骨冷意让这丫头腿弯一软,跪了下来,她垂头回道:“您没有带丫头来,昨夜只有一个送嫁嬷嬷。”
思及昨日刚在这具身体里醒过来时耳边那妇人的话,还有自己被掐的印子现在还未消除,云连眯了眯眼,看着这原身在云家是个被欺负的主啊!
不过如此也好,至少可以直接切断自己跟云家的联系。
云连抬了抬手:“若无过错,以后在我面前尽量少跪。”
不让这些人动不动便下跪并不是因为她看不惯这古代森严的等级制度,在云连看来,任何一个时代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你投生不好,你能力不行,自然得被人踩压,莫说这古代,便是云连的前世,黑暗下面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跟不公平的事,若不想跪人,你便要用尽手段,让别人跪你,无论是哪一个世界,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是规律,相较于此,云连更在意的是她觉着归来归去实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是,谢少夫人。”这丫头也聪明,她知道云连的不耐烦,赶紧起身,接着去给云连选衣裳。
终于在最后一个箱子里找到一件看着繁杂的大红长裙,云连心下一叹,她不喜复杂,不管是情境或是衣服。
“少夫人,要不奴婢再找找?”看出云连的不喜,那丫头试探着问。
“不用,就这件吧。”昨夜大体看过,基本都是这么个样式。
穿这种以往不曾见过的裙装,云连还真是庆幸商拾留个丫头帮她,她起身,抬着胳膊,让这丫头替她穿好。
“你的名字?”
“回少夫人,奴婢叫青叶。”
“以后你便在我身边伺候吧。”
少夫人这么一说便是肯定了她的价值,青叶脸上并未有过多的惊喜,只是声音越发的恭敬了:“奴婢多谢少夫人。”
收拾好,云连领着青叶去了偏厅,那里商拾已经在等着,当一道红影出现在眼前时,即便早已见识过云连的美,商拾还是有一时间的愣神。
商拾不是没见过穿红衣的女子,可谁也没有眼前这人穿着合适,一袭红裙艳丽不妖,裙摆处金线勾边的朵朵红梅,大红颜色将白皙的小脸衬托的更加嫩白娇美,平静,甚至可以说冰冷的美眸与火红的衣服看着截然相反,却无端的给人一种融合的恰到好处的视觉震撼。
至于那张倾城小脸,商拾扬眉,一手摸上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左腿,商拾笑的越发灿烂,谁又能说他的娘子不比那第一美人更美呢?
“娘子红衣倾城。”
第十三章 没脸没皮的商拾
商拾嗓音肆意轻挑,可眼神却无比认真。
自昨日见这人第一面开始,云连心中便有疑惑,这商拾不是简单的人,尽管昨夜两人达成协议时商拾是无比认真的,可一旦出了房门,他又变成那个嚣张跋扈,人人厌弃的商拾。
眼光掠过商拾背后的两个小厮,云连若有所思。
仅一夜的相处,商拾多少也能了解云连的性子,本以为自己那句轻佻的话会引起云连的反感,甚至动怒,可云连却仅仅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给他难堪。
云连难得的配合让商拾得寸进尺,他上前两步,伸手,想要握住那只纤细的手,云连冷冷一瞪,身体堪堪往后退去,嘴里更是毫不留情地呵斥道:“你别太过分。”
能配合商拾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云连的极限了,若是他还想来个肢体接触,那云连还真不介意让商拾在众人面前丑上加丑。
云连这一甩,不仅让商拾没了面子,更是让商拾身后的两个小厮浑身一颤,头垂的更低了,他们可不敢偷窥四少爷吃瘪的样子。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商拾摸摸鼻子,笑道:“娘子,我们新婚,就该有新婚的样子。”
商拾心下叹息,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找这个‘娘子’是不是太过冲动了?想到以后将要经历的,商拾只能摇头,大概也只有这么强悍的女子才能当得起他的娘子吧。
商拾的话意在告诉云连他们之间的交易,而云连却再一次无视商拾的话中的深意,她皱眉,纠正道:“我说过,不准叫我娘子。”
早春的暖阳打在屋内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是融合了地板的冷硬,时间已经过了,商拾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纠结在称呼这问题上,遂,他从善如流地改口:“连儿?”
云连牙齿一冷,她觉着浑身鸡皮疙瘩几乎要掉落下来,见云连脸色比之前更难看,商拾仍旧挺有耐性的又改口:“小连?”
将这名字放入口中咀嚼一番,商拾越发觉着不错,是以,不等云连再次反对,商拾已经再次开口:“行了,以后我就叫你小连。”
云连的脸色丝毫没有见暖,商拾又道:“娘子跟小连,你选一个。”
他们是协议双方,自然得相互尊重,有些时候男人说不退让就不能退让。
商拾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云连的回答是给她一个冷酷修长的背影。
望着离开的云连,商拾眸子沉了沉,他脸上重新扬起厚颜无耻的笑意,抬脚跟了上去。
除了拾院,商拾看见前方停下的身影,赶紧上前,笑问:“小连,怎么了?”
啧啧,这人还挺自来熟,一来二去,小连自他口中喊出已经习惯了一般。
云连悄然扫过四周,最后冷声说道:“带路。”
若是别的女子,这么尴尬的时候定要脸红或是羞愧,可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云连丝毫不觉着眼下这情况值得让她脸红。
所以说,若是按没脸没皮这方面来说,商拾跟云连倒真是天生一对,立于两人身后的清叶脚下不着痕迹地退了退。
拼命压制住即将出口的笑声,商拾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半晌,他才清了清嗓子,指着东面的一条卵石小路说道:“那个,走这边。”
两人一前一后,不再交谈,脚下更是不紧不慢。
这道卵石路细长,周围解释花草,按现代的话说,这将军府的绿化搞的倒是不错,一行几人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前方一阵细细的说话声。
从商拾走路的姿态来看,这人绝对是有武功的,而云连自己走路更是轻巧,是以,前方几人根本没想到他们后面还有人,说话声虽然不高,却也未刻意遮掩。
“大嫂,你可听到消息了?”一个听着有些刻薄的声音飘向云连。
很快,另一道略显稳重的女声接着想起:“什么消息?”
“难道大嫂没听到?”这人问的有些怀疑,不过想到那个笑话,她也不追究她口中的大嫂是否真的知晓,这女子便接着说道:“是有关四弟房中的。”
另一道明显有些疑惑:“昨日是四弟大婚,他房中能有什么事?”
“大嫂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因为昨日是洞房花烛,四弟房中才有了那么个笑话,这件事可都传遍了将军府呢。”最先一道说话的女子压低了声音笑道:“据说昨夜四弟房中换了张床呢。”
这话说的有些隐晦,可话中的嘲笑却更加的让人厌恶。
“二弟妹,我们作为长嫂,怎么能去关注小叔子房中的事,这事若是让小叔子知晓,你我可都有麻烦了。”那大嫂突然严肃呵斥道。
谁不知将军府四少爷最喜无理取闹,做起事来更是混的很。
那二弟妹显然是有些理亏,她缩了缩脖子,却依旧咕囔道:“我这不是就在我们几个妯娌中私下说说嘛!”
“难道二弟妹就不知道隔墙有耳,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嫂的话越发的肃穆跟严谨。
“况且如今四弟已经成亲,定不会再跟以前一样鲁莽,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还是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大嫂又一阵苦口婆心的劝。
如此公正正义的大嫂光是想想就觉着能以德服人。
“大嫂说的是。”先开口的女子终于低了声音,可那话中的不屑却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
就知道进了这个大宅院一定逃不过这些明争暗斗,云连冷睨了一眼商拾,她虽不怕被人骂,可骂我的时候你别当着我的面,或是被我听到,否则,云连握了握拳头,她的脾气一向不好。
商拾安抚地回视了云连一眼,几步跨上前,人还未出现,那嚣张的话却已经出了口:“本小爷以为是哪个奴才在嚼舌根呢,我还想着找人拔了她的舌头,让她再不能说出些惹人厌的屁话,原来是二嫂啊,实在是抱歉,小弟没听出来。”
商拾一番明目张胆的辱骂让那二嫂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最后变成了满头黑线,商拾觉着还不够似的又说道:“哦,二嫂,上次二哥弄大了一个女支子那事可解决了?”
人家将床折腾散了,那好歹是自己屋里的事,况且人家两人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你相公将女支子的肚子弄大,接过被人找上了门,弄得满城皆知这可是丢将军府脸面的事。
第十四章 剑拔弩张
看着二嫂闪躲惊惧的目光,大嫂无可奈何的脸庞,还有一旁表情变了一瞬的第三个女子,云连暗想,好一出家庭伦理剧。
“四弟,你二嫂她——”
大嫂调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商拾截了去,商拾脸色一变,原本玩世不恭的俊脸突然狂暴起来:“小连现在是我商拾的媳妇,这是第一次,正如大嫂说的,今日是我新婚第二日,本小爷不想见血,若还有下一次,我定要让你们尝尝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滋味。”
商拾口中的‘你们’显然是指之前说话的两人。
商拾这话可谓大逆不道,就连一直好声好气说话的大嫂都气白了脸,她尖长的之间划过衣裙,发出一道难听的声音,大嫂忍住怒火说道:“四弟,所谓长嫂如母,这就是你对长嫂的态度吗?”
商拾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大嫂,笑道:“大嫂这是在咒将军夫人吗?”
长嫂如母,那也得将军夫人死了之后再说。
“你,你——”平和的面具终于打破,大嫂白着脸,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站在一旁始终未开口的女子紧了紧嗓子,幽幽说道:“小叔,大嫂二嫂不是故意的,今日是小叔——新婚,小叔还是快些去见父亲母亲吧。”
不似大嫂的虚伪,不像二嫂的尖刻,这女子看着温柔怯懦,听她话外之意,这女子应该是三嫂。
本就没打算过多纠缠的商拾闻言,收回目光,走向云连,脸上则快速换成了赖皮的笑:“小连,我们走吧。”
云连点头。
两人自三位嫂子身边走过,在经过三嫂面前时,云连脚步顿了顿,而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三嫂,收回目光,跟上商拾的脚步。
离开的云连并未看到三嫂眼中的复杂跟惊惧。
离的远些,商拾这才介绍之前的三人:“你大概已经猜出了吧?那个瘦的尖酸刻薄的是二哥商皓屋里的刘氏,假模假样的是大哥商拓的嫡妻安氏,另外一个是三嫂钱氏。小连你是个聪明人,即便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出她们的性子,反正有我在,你也不用跟她们多接触。”
若是真的云连,大概得商拾的所为抱有极大好感,可现在面前的是没心没费的云连,像是没听到商拾的话,云连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人,她的注意力早已放在周围,默默记下周围环境。
商拾摇头,云连这性子还真是——
罢了,反正也不过几月时间。
云连目测一下,心中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这商拾极不得商将军的喜爱,所以商拾的院子几乎是离商清和将军的主院最远。
光是七拐八拐就用了起码小半个时辰,云连摸了摸胸口,心跳的比平常快些,看来这具身体不是一般的弱。
三人停在将军府前厅,亦是昨日拜堂的地方,守门的小厮见到商拾弯腰谄笑道:“四少爷今日来得早。”
商拾脚下一顿:“商将军还未到?”
他可是算着时间来的晚些呢。
小厮嘴角抽了抽,这叫什么事?明明是将军的儿子,却不叫爹,只叫商将军,这四少爷还真不是一般的顽劣。
尽管心中非议,小厮还是笑着开口:“将军昨夜一直呆在书房,要不,您先进去等等?”
薄唇嘲讽勾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
云连倒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很没面子的见面礼呢,敛下眉目,刚准备转身离开,商拾却快他一步,抓住云连的手,往回走,一边对那小厮说道:“既然商将军忙,那今日的敬茶本少爷看就算了,回头你跟商将军回禀便是。”
云连身体瞬间紧绷,她不愿跟人有肢体接触,然,这一次却如何也甩不开商拾的桎俈,云连不悦地眯着眼,刚打算开口,另一道充满责难的声音却快一步传来。
“怎么,为父就不能让你们多等一会儿了?”
云连停止挣扎,望着商拾握着自己的手,美眸闪了闪,心下了然,这商拾定是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他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尽管如此,云连心绪还是无任何波动。
商拾牵着云连转身,握着云连手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商拾掀了掀眼皮,扫了对面相携走来的将军跟将军夫人,突然一笑:“自然不是,不过昨夜睡得太晚,既然现在二位没时间,那我就回去再补个觉。”
不是是故意或是无意,总之,商拾的话成功挑起了对面商清和的怒火,他仍旧英俊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商拾,你已经成了婚,便是大人,以后说话之前也跟我动动脑子,你以为自己闹出的笑话还不够吗?”
“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商拾朗声大笑,半晌,这才勉强止住笑意,商拾说道:“怎么?怕我丢将军府的脸?”
拍了拍自己的腿,商拾讥笑道:“你若是嫌我这瘸腿不够,我不是还有一条命吗?”
“商拾!”商清和额头青筋直跳,他咬牙切齿低吼。
一旁的将军夫人小心拍着商清和的背,低声安慰道:“老爷别气,拾儿还小,等过今年他自然就懂事了。”
“他还小?已经二十了,昨日成了亲,拓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帮我分担责任了,你看看他,整日吃喝玩乐,难道非要我将军府被他玩没了,他才能长大吗?”商清和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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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谋杀亲夫
云连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在商清和提及自己的大儿子商拓时,她分明觉出商拾突如其来的僵硬。
商拾笑的越发的肆无忌惮,他眯着眼回道:“是啊,我这个败家子哪里抵得上您那英明神武的大儿子,你是不是在后悔,后悔当年那些人没一剑杀了我?”
这句看着普通的问话却让商清和身体晃了晃,整个人甚至不可抑制地后退一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商拾,嘴角颤了颤,终究叹了一口气:“拾儿,当年的事的确是为父的错,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拾儿难道还觉着为父没还够吗?”
商拾薄唇上扬成一抹极为刺眼的弧度,凤眸更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商拾没再看口,牵着云连站在原地。
“罢了,进来吧。”商清和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不少。
话落,商清和率先进了大厅,王冬雅快速跟了上去,在经过商拾身边时,慈爱却坚定地说道:“拾儿,因为那时的事,你父亲这些年来一直内疚,今日你这一番让你父亲很难过。”
句句都在维护商清和。
前方的商清和武功高强,耳力自然非比寻常,他听到自己夫人的话,脚下急不可查地顿了顿,而后再次离开。
脸上重新换成了玩世不恭的笑,商拾颔首,假笑道:“身为将军府的人,我自然不敢惹将军府最大的主子生气,毕竟,我的命可只有一条呢。”
“哎——”无奈一叹,王冬雅一脸失望跟无奈。
只剩下云连跟商拾两人时,商拾再次变了脸,这一回是满眼自嘲:“这出戏看的可有趣?”
大约是知晓这云连的观察力敏锐,又或是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理应坦诚,要不便是云连在商拾眼中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总是,从第一面开始,他在云连面前便没带过面具。
这种时候,面对云连,他总是能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面目来。
岂料,云连闻言,觑了一眼商拾,冷冷吐出两个字:“无趣。”
明明是两个不夹杂一丝情绪的话,可不知为何,商拾就是想笑,他握着云连的手紧了紧,眼中的自嘲渐渐散开,取而代之的明亮锐利,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商拾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的确无趣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