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吓得不轻。”
“那是,不过这还是其次的,我只顾着吓她,却忘了这些鸟不久前刚刚都喂过食,你也知道鸟都很会拉屎,于是这么百来只鸢鹰在她家上面盘旋了几个时辰,这后果就…”他憋着笑,“我后来听说,她带着全家人,所有的手下,整整打扫了一个半月,才把家里前前后后,连带着屋顶上的鸟屎都除了去。”
南宫念摇头,“难怪见了你这么听话。”
云小陌笑嘻嘻的,“不过这次,她们可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了。”几年没见,她的功夫可真是长进了好多。
她取了包袱,船似乎停了下来,“好了,该下去了,我要去买食粮,听说这江夏风景不错,主子应该会找奇景去玩,你可以…”
“不要,我陪你去买食粮,我去和无名说一声,让他跟着你家主子,他屁股后面动不动就会引来追兵,省的一会出什么事。”
云小陌的脚丫子
云小陌挎起了小布袋,南宫念带着包裹,里面大概是银票,等到下了船,没多久就找到了一家大粮油铺子。“南宫念。”他站在那粮油铺子前面不肯进去,“换一家。”
“怎么了?这家是最大的。”
“这是江夏,还在南陵。”
南宫念还在不解,他已经拉着她绕开大门,那铺子很大,门面就有三家,他把她扯到最边上,“你眼睛挺尖的,看那个角落里,是什么?”
“那是,浮云?”
“确切的说,这个叫做龙鳞云。”
“龙鳞?我看倒是有点像鱼鳞。”
“去你的。”云小陌拉着她走开,走过了铺子一回头,发现她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容,视线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他故意偏过一点用指甲在她手背上掐了一下,南宫念没什么反应,“这是你家的产业?”
“是。”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根根张开手指一个个开始点,“逆云山庄最大的支柱就是米粮油盐,娘说这些都是生存根本,一定得抓牢了,接下来是茶叶、丝绸,还有牧场,再往后零零碎碎的就多了去了,什么珠宝玉器古玩,酒楼赌场,很多都是当家自己负责的,我只收城池总账。”
“没有钱庄?”
“当然有啊,不过这个不多,但是都很大,南陵四十二城,一共二十二个钱庄,屏溪和江淮就各有两家。”
“你每个都记得?”
“当然。”他得意地仰高小下巴,“每个的当家我也都认得。”
“这么大,这么多,里面就没有蛀虫?”
“当然有,南陵还算好,毕竟是最根基的地方,北疆么,马马虎虎,西荒主要只有每年的几条大商队,也没什么,麻烦的都在东野,本来涉足也不多,还多是和南陵接壤的那一片,一来根基不牢,容易被当地人打压,二来当家都是新挑的,又不贴心。”他嘟嘟囔囔,“而且她们表面上不说,其实我知道她们心里看我是个男子,都不太不服我。
南宫念揉揉他的脑袋,“那你不让我去这家,去哪家?”
“随便挑家别的呗,我可不想被人认出来。要是她们传信告诉浪姨和无绪姨,我的好日子又要到头了。”
“怎么了?”
“原本呢,每个月的月底有五天我是要回逆云山庄,那个时候是最忙的时候,年底就更忙了,人家过年,我一个月都不得空,然后三四月我有时候会回一趟皇城看奶奶爷爷她们,可以歇停两个月不干活,我和她们说好的,所以,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其实我该回去了,今年我提早回来南陵,躲在江淮十八铺销金坊。”
“不是收到了勋王的请帖?告诉她们不就行了?”
“才没用呢,无绪姨还好,自从她三年前回来后我已经轻松了很多,可是浪姨她,”云小陌磨着牙,“你看,她是副庄主,我是少庄主,说起来其实我该是她主子,但其实我就是个被压榨的免费劳动力。”
南宫念忍不住勾起唇角,“可是你赚银子赚的很高兴。”
他翻翻眼皮,挑着眉毛,“就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这可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喜欢的东西。”
他的小布袋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他拍了拍,“小崽,我也喜欢你,可是比起银子,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点点。”他掐起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段几不可见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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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换了一家小上一些的粮油铺子,补足了粮食饮水,找人送去了渡口边的船上,南宫念交待完,走出门见到他正倒背手站在门口看着对面,顺着视线看去,原来是一家制衣铺子。
云小陌这个人,对衣服的疙瘩比起她娘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的挑剔仅限于贴身衬衣,只要内衬贴着肌肤的衣物舒服,那外面穿什么都无所谓,管它是粗麻布衣破烂乞丐服他都不在乎,但是这内衬的单衣,正常情况都非得最最上等的水质云锦,最差也至少要是上百两银子一匹的普通云锦。
他那日落了水,衣服钱物连带着桃花镖都掉了个精光,上了船上面原先的男子也都是小侍,自然没有什么云锦衬衣给他,他硬是让人把他的单衣洗净马上拿去船头烧水做饭的锅炉房里烘干了才穿上,之后连着几天更是宁可不换衬衣。
“我得去买几身衬衣。”
“那就去吧。”
“可是我没银子。”全掉水里去了。
“到你自家的绸缎庄去,谁会收你的钱?”
云小陌知道她是故意的,又掐了她一下,“尹笙给你的银子,买了米粮还剩下多少。”
“很多。”
“真的?”
“主子对银两一向没什么概念,她以为买一担米得几十两银子。”
“那正好,我要去买衣服,大不了回头还她尹家去。”
这普通的衣饰店铺自然不会有作为贡品的水质云锦,云小陌抱了三身云锦衬衣,打了个包裹,南宫念背在了身上,“你还要什么?最好这里一次性买齐了,之后到三江城之前,我们不会下渡口了。”
“那就给我找个打铁的。”
“打铁的?你是,要做你的桃花镖?”
“嗯。”
“你什么开始用这个的?以前还没有见到过。”
“没多久,这是我娘两年前送我的生辰礼物。”
“你不是说四年没见过她了?”
“对啊,不过她都有把我每年的生辰礼物交给慕姨。”他张开另一只手递到她面前,“你看。”
指节很修长,但是整体上很小,不仅比她小很多,比起普通男子也要小,“娘说我的手和爹爹一样,太小了,不适合用刀剑和其他普通的兵器,这是她替我量身订做的桃花镖,她送了我三枚,都是用玄铁做的,可以削金如泥,我藏在家里了,其他的都是照这样子用铁重新打的。可惜我这会没了,画出来也不知道那铁匠打不打得出来。”
南宫念没说话,伸手进了怀里,掏出来一个又薄又小的布包递给他,云小陌奇怪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来看看。”
他依言打开,竟然躺着两枚小小的桃花镖,整个呈桃花状,五瓣花瓣都是尖刺钩,中间有一个可以翻转的圆环,以上下两点同五瓣花瓣相连,云子轩特地交托给了慕飞一套手法,教给了云小陌,这个桃花镖可以当普通飞镖用,也可以运上些许内劲以特殊的手法飞出去,那个圆环就会翻转出来,等到速度越来越快,那圆环旋转出一个滴水难入的环状,遇上肉体,便是削肉成屑。
“你怎么会有我的桃花镖?”
“一枚,是你一年前在南州招呼我的,还有一枚,是你那天留在那花魁的船上的。”
“我都忘了。”
这下有了样子,云小陌找到一个专门给人打造兵器的铁匠,“十枚,不,二十枚,什么时候可以好。”
那铁匠拿起来细细看过,“我得先做个模子,然后就快了,这样吧,你三个时辰后来取。”
“那就得傍晚了,我们什么时候得走?”他转头问南宫念,她点头,“黄昏才走。”
“那我们就三个时辰后再回来。”交完定金,他又问道,“大娘,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好玩的地方?”她看了两人一眼,看上去也是小情人一对,“那就去牙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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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山上有个一线天,你知道是什么吗?”云小陌倒着走在山路上,面对着她,看的南宫念不住担心,山路甚窄,都是泥路,边上虽然不是悬崖,也是满布着树丛岩石的陡坡。“你转过来走。”
他转了个身,继续问道,“一线天是什么?”
“看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云小陌虽然内力在南宫念看来不怎么样,但其实也已经不算差了,两人脚程甚快,虽然一路磨磨蹭蹭,云小陌看到山路上倒下来的古树还要跳上去转悠一下,山边若是有溪涧,他还要去撩水玩,不消一个时辰,已经到了牙山上最出名的凌风岩。
凌风岩下有一个凌风洞,一入洞眼前就开始变黑,凉风习习,才进去一会就觉得肌骨凉透,南宫念没走几步,手就被他给拉住,“一线天呢?”
“朝里走就有了。”
走了大概百来步,到了深处,隐隐传来亮光,再朝前走了差不多的距离,就见到岩顶裂开,像是从天际而下,一直划到地平面,就像是被劈开来的一道斧痕,天光泻入,那缝隙相距不过一尺,两边岩石直立而上,下面铺着上行的石级,想要过去,只得侧身前行。
“这就是出山洞了?”
“嗯。”南宫念背着包袱,有点被卡住,只得卸了包袱拿在手里,云小陌在她前面,站在那岩顶正下方,仰着脑袋张着嘴巴看着天,“你说,这上面,上得去吗?”
“上不上得去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一线天的岩顶,有一株灵芝仙草,吃了就可以羽化成仙。”
云小陌正要说她胡扯,身后的岩洞里又传来一道人声,还甚是熟悉,“你主子。”
“好像是她们的声音。”
“不要,我们躲起来。” 他可不要好好的两人行变成群人游。
“什么?”南宫念被他拉着,过了一线天,他指指上头,南宫念只得抱着他纵跃上了岩顶。
南宫念朝下看去,尹笙带了几个人,一天和云无名都在,几人也侧着身子过了一线天,谈谈说说,倒是很快就一路又上山去,云小陌凑到了她耳边,“灵芝仙草呢?杂草倒是不少。”
“还有人。”南宫念又道,果然没多久这岩洞又进来了两个人,看步伐武功不弱,至少不在尹笙之下,其中一人朝另一个道,“她们还在上山,还跟吗?”
背着光看不见这两人容貌表情,但是那另一人听来甚是气结,“他怎么就会和尹家的人扯上了关系?”
云小陌和南宫念对视了一眼,果然是冲着云无名来的。
“那怎么办?等他落单的时候,我们再…”她比了个咔嚓的手势,“然后就夺了那盆花离开。”
“看起来现在要等他落单很难,那个女人应该是尹家的三小姐,尹家的江湖势力太大,我们还是不要和她们起冲突的好。”
“那我们先回去,交不了差就知道告诉头儿实情,让她决定接下去怎么办。”
“也只好这么办了。”
那两人转身离开,南宫念抱着云小陌下来,“看来你救了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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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舱房门上传来三道响声,云小陌洗完了澡正在把玩白日里打的桃花镖,云无名过去开了门,见到南宫念,回头看了云小陌一眼,抱着自己的花盆,“我,出去甲板上看星星。”
“你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他坐在床头没有动,南宫念走到他身前,搬了张凳子就在他面前坐下,云小陌眼尖地看到她手里一把铜剪,“你干什么,拎着把剪刀到我房里来?”
“你指甲留太长了,掐得我疼。”
云小陌双眼圆睁,笑得在床上连连拍打被子,“这个你都要管。”
南宫念扶起他的身子,拉过他的一只小手捏在手心里,他每根手指的指甲都长有小半寸,倒是根根剔透,她一手捏住了一根手指的指节,小心翼翼地开始替他铰指甲。
“我以为我娘已经算是夫奴了,没想到你也不遑多让,那以后你给我铰指甲,给我梳头,给我…”
“你还不是我的夫。”
云小陌手一抽,“那不给你剪了。”
南宫念把小手抓回来,“都好。”
云小陌不知道她在说都好什么,歪着脑袋看着她一根根慢慢铰着自己的指甲,留了边上短短一条细边,用拇指指腹磨蹭一下,再换下一根手指,“你怎么想到要替我铰指甲?”
“你白天掐我。”
“我掐了你你就要来剪掉我的指甲,那我要是咬你你是不是要把我的牙给拔了?”
南宫念剪完,把剪子放在床头案几上,“不会。”她双手扣住他的腰拉近自己,“我不会拔你的牙,不过会用别的方式。”
云小陌还没来得及问她,他的身子已经靠到了她身前,他心跳得厉害,眼睛眨了眨,唇瓣忍不住动了下。
唇上被人湿热热地摩挲,轻轻地舔舐,她撬开了他的唇关,同是不娴熟的生涩伎俩,不过对付云小陌已经足够,唇尖舔过他的一颗颗小白牙,他瘫软了身子,无力地靠在她身上,好半晌她的唇退开的时候,就见到他耳根脖颈里都是粉嫩嫩的红色,毫无气势地咕哝,“我又没咬你。”
“我给你做个示范。”
他翻了个白眼,坐回床边,“反正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他撩起裤管,“给我把脚趾甲一起铰了。”
他穿着短袍上衣,宽松的绸缎裤子,在膝盖出用抽丝收紧,下面是放开来渐渐变大的裤腿,穿来更显双腿的修长,他这会撩起了裤腿,露出嫩白如藕的小腿肚,把两只脚朝她身上一搁,像极了小泼皮在耍无赖,南宫念抓住一只脚的脚踝,安置在自己腿上,拿起了剪子,当真乖乖给他铰起了脚趾甲。
初抵三江续赌约
云小陌不只手小,脚也很小,浑然玉成的小巧天足一双,纤美合度,踝骨浑圆,连着往上一起露出来的藕白小腿,触手滑腻,也亏得南宫念的定力,还能一手握着他的小脚掌,仔仔细细地替他铰着脚趾甲。
他微微低腾着脑袋看着她,“南宫念。”
“嗯?”
“这样子,真好。”他一双桃花眼眯缝着,似乎很是享受,“不过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
“你到底还要在尹家做多久的护卫?”
“怎么了?”
“你老是要跟着她,那岂不是她去哪里我也得上哪里?我总得回庄里啊。”他伸出一手扯着她的衣服,扭扭身子,“我给你赎身。”
南宫念被他一拉,手里差点一不小心剪到他嫩白的脚趾,她顿下了动作,一手揉揉剪完的脚趾,“你以为我卖身了?还赎身。”
“那是怎么?”
“一共三年,还有两年半我就自由了。”
“还有两年半啊。”他不满意地扯着她的衣服,“不就是赌输了嘛,难道不是签了什么契约?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能花钱赎呢?”
“契约是有,还是一式三份,不过要是能用银子赎,我也不用在这里了。”
“对哦,我倒是忘了,你要银子比我还容易,翻个墙,就好像别人的都是我的,我的不是别人的。”
她敲敲他扯住她衣服的手,“换只脚给我。”
南宫念还在给云小陌铰脚趾甲,云无名只得呆在甲板上,望着夜空,一手摸着盆里的花叶,“娘,我该怎么办?”
“再过十多天,就要到三江城了。”
“娘,我要给你报仇,你放心吧,我遇上了逆云山庄的少庄主,有他在,我一定可以去到群花会,一定可以见到那人,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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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三江城的时候,正是六月初,群花会在六月十八,云小陌打算七月回庄子里,所以找飞焕回屏溪城取花,就算被她们知道他在哪里也无所谓了,反正一来一回,最快也可以把六月底的忙季给逃过了。
三江城到底不愧是三江交汇处的大城池,不仅水运发达,大街上车水马龙,繁华不输南陵的几大首城。
三江城最大的青楼挽香阁外,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满脸坏笑,伸出一手弯下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身前的男子看了他一眼,“我又什么都不会,一会卖艺能卖什么?”
“这样啊,那就卖身好了。”
“小陌。”云无名不安道,“我这个样子,去里面那倌爹肯定不肯收的,你去行不行?”
“可是输的人是你。”云小陌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云无名没有看到他眼神里闪过的诡谲,只是在打着自己的主意,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个人终于推推攘攘地进了那挽香阁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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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牌卖艺?”那倌爹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把云无名打量了三遍,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肉,在等着人过来宰。不过那倌爹接着转头开始打量云小陌,“你呢?”
“我?”云小陌点点自己鼻子,“我伺候人。”
那倌爹却还是看着云小陌,说实话,前面那个,长得还算秀气,但是在挽香阁,秀气这种东西是没有前途的,当然除非他有什么特殊的技艺,那就另当别论,可是后面这个就不同了,就算半张脸似乎刻意用头发挡了去,穿着一点装饰也没有的素色白衣,但是凭他几十年看男人的经验,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可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世璞玉,稍稍雕琢一下,别说整个挽香阁,放眼三江城,第一头牌也是非他莫属。
云小陌当然不知道那倌爹在想什么,“喂,你倒是说啊,答不答应?”
“你也会留下来伺候他。”
“当然。”
“那好。”至少先把人留住了,到时候他总会想办法,那倌爹站起了身,“我这挽香阁,普通的清倌住在西苑,红倌住在东苑,南苑和北苑都是头牌住的,你既然自己带了侍儿,我也不拨人伺候你了。不过这带你过去之前,有些事还是得先处理好了。”
“什么事?”
“先是你的名字,得照着我挽香阁的名牌依次来取。”他一伸手,边上伺候的小侍递上一本册子,他翻开来,“你正好排到,我看看,这里,就叫做眠心。”
云无名的身子抖了一抖,云小陌奇怪道,“怎么了?”
“没,没事。”
“还有,你说你要卖艺,你会些什么?”
云无名抬眼看看云小陌,硬着头皮道,“琴箫。”
“都会?”
“是。”
“那我先差人带你们过去,收拾一下,把身上衣服给我换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演给我听一遍,我看看什么时候让你上台。”
云无名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契约,云小陌跟在后面,四下张望了一圈,难道是他理解错误,这个挽香阁,不是云无名他要和人接头的地方?
不然以云无名的性子,那日怎么可能会和他要下这个赌注,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需要来这个地方,就好像他一开始听到自己要上三江城的反应一样,这本就是他要来的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那个倌爹是不可能了,那么到底会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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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念有些心神不宁,一下船云小陌就说有事要去办,还说什么六月十八在临水别院见。虽然知道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是心里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
“三月,你怎么了?”尹笙一手捏着茶杯,“我们好像来得早了些,还有大半个月,倒是有些无聊了。”
客栈外面的大街上突然奔过一大群捕快打扮的人,手里举着火把,停在路口,“你们去那边,剩下的,跟我来。”
“这是什么了?”尹笙好奇道,那小二跑进来,“官衙丢了重犯,连夜追捕着呢。”
“是什么重犯?”
“这个不知道,好像关了个把月了,也不审讯,也不定案,就一直被这么关着。我估摸着,是得罪了权贵了。”
“这三江城现如今最大的权贵,不就是那个勋…”尹笙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小二给打断,小心翼翼地四处觑了一眼,“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是吗?她很不客气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她很疼那个正君,还特地办了这个这么大的群花会,这个月各地来的宾客可是络绎不绝,我们客栈的生意都比平时好了很多。”
扑倒还是被扑倒
云小陌正在房里,楠木桌上点着一炉熏香,黄铜做的小巧香炉,甚是精致,整个房间都很有韵味,看来这青楼的格调很不错。
云无名在房里踱步,“小陌。明天就要演给他看,我,我怎么行?”
“无名,哦不,眠心,你倒是有点自信呐,你不是会弹琴吗?要不我给你伴奏?”
云无名摇着头,这世上,他还只会和一个人配合,其他人,他都弹不来,可是那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难道她也出了什么事了?
云小陌打了个哈欠,“天也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我上外间睡去。”
他点了点头,云小陌突然面色一凛,“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
“你等我会。”
云小陌推开窗户,在云无名的惊愕眼神下,一手攀住窗沿,整个人吊在窗栏上,然后一松手,直直落地,云无名探出身子,看着云小陌蹲身落地,像只猫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朝他挥了挥手,消失在后街的黑暗中。
云无名坐立不安,在窗口来回踱步,直到窗外又传来短促的脚步声,他一低头,就见到云小陌一手拖着一个黑漆漆的人,“放根绳子下来。”
云无名回身在房里一阵翻找,最后把橱里的几条床单打了个结放下去,云小陌在那女人腰上系好,自己先纵身跃回窗前,一手攀住窗沿,以实在不算轻盈雅观的姿势,单腿跨进去,要不是云无名扶住他,又差点跌倒在地,就像那天翻上皇甫尧的楼船,他实在是很不擅长这样子翻墙,看来有空一定要南宫念教教他,到底翻墙该怎么翻的。他正暗自嘀咕,云无名一手拉着床单,“下面是什么人?”
“先拉上来。”两人一起用力把那女人拉到了窗口,云小陌又道,“我拉住,你拉她上来。”
“这个,小陌,那个会不会是坏人,会不会不安全?”
“拉上来你就知道了。”云小陌一条腿提起,脚掌顶在墙上,“你快点,重死了,我一松手人就死了,无名你就是杀生。”
云无名只得凑到窗前,用力扯着那个女人的双肩,也不顾自己是不是会把人拉到脱臼,死命朝里拖,云小陌手里一松,丢了床单,那女人被扔在地上,背朝天,云无名蹲下身把她翻了个身,“她是死了?”
那女人正面翻过来,面色惨白,云无名一眼见到她的脸,惊得朝后跌坐在地上,怎么,怎么会这样子?
云小陌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大反应,“我这里有点金创药,你给她敷上吧。”
他接过瓶子,整个人还是呆呆愣愣的,那女人小腹上有明显的血迹,想到刚刚云小陌居然还把绳子绑在她腰间,导致这会伤口有在冒血,他忍不住回头低吼,“你怎么能把绳子绑在她伤口?”
云小陌很好心情地蹲在身,两手搭在自己膝盖上,“咦,刚刚不是还有人不想救人的,怎么一下子胳膊肘就朝外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