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扶着他起来,在他身前蹲下了身,皇甫绫先是一怔,随即慢慢笑了开来,趴在她背上,比起云少庄主委身一个小小护卫来说,他嫁一个账房先生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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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吗?”
“还好,这些家伙跑得太快,我怕跑丢了,只好运功拼命追。”云小陌一边回头吆喝那些大狗跟着,南宫念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奇怪道,“怎么了?”
转回去,就见到正前方山路上挡着一群人,正中那位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尧。
她一身泛着珠光的白衣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眼神扫过两人身后几只大狗,忍不住讶异皱眉。
“你来晚了,人被吃了。”云小陌只当她还顾着姐弟之情,想通了来救皇甫绫,故意开口吓她,谁料皇甫尧闻言视线上上下下将南宫念打量了一翻,“若是如此,怎么你毫无反应?”
这下换成云小陌弄不清了,“你什么意思?”
“怎么云少庄主还不知道,她根本见不得血,见得越多,她就越会克制不住。”
南宫念默不作声,云小陌想起那日尹伊说过练天心月圆难以自控的嗜血欲念,不禁担心地晃着南宫念的肩膀,“是不是一直没好,是不是?”
皇甫尧见他慌乱,只当他确实不知道,接着又道,“第一次我和她交手就觉得她招数诡异,第二次在尹家,她和不少人交手比武,接连有人吐血,我是最后一个和她交手的,当时就发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息。昨天晚上她断我剑时我的胳膊被划伤,当时也流了不少血,她可是压抑地很痛苦。”
皇甫尧从剑鞘里抽出新的剑,指着南宫念,“你还不知道吗?她根本是个练邪功连得走火入魔的嗜血之徒。”
云小陌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皇甫尧会编出这喂狼一说,他昨晚去找过她,她知道他和南宫念肯定会来救人,只要遇上狼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必然会见血,而且是铺天盖地的血。
她大概以为南宫念若是在他面前发狂,他定会离开。
她居然以自己亲堂弟的性命为代价,来赌这一次。
南宫念弹指以劲气逼退了皇甫尧几步,“从我面前消失。”
皇甫尧拉过自己身后一个随从,一剑刺进她胸口,云小陌失声惊呼,“你…”
那随从睁圆了眼倒下地去,血流如注,皇甫尧看向南宫念,“很难受吧?”
南宫念用右脚弹起一颗地上的石子,落入手中,扬手朝她剑上一挥,剑应声而断,紧接着又一股掌风把她打飞了出去,她口中直吐血,却还在笑,
“带她离开。”南宫念扫了她身后几个随从一眼,“如果不想也死的话。”两边山林发出飒飒的声响,南宫念的发丝似乎开始扬起,那些随从看了地上的死人一眼,两个架着皇甫尧,“少主,我们还是走吧。”
皇甫尧一边吐血一边笑,“我就不信,你今晚不会原形毕露。”
两人架着她离开,一群人都飞快地下了山,几只大狗上前拱了拱那个死人,舔了舔,看着云小陌。
不过云小陌此时根本没空理它们,南宫念把他放下了地,声音压得很沙哑,“你先下山,我好了就来找你。”
“不,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她身子微微弯下,双手扶着他的肩,“还是那个,我控制不住,你等我,等我发泄完就好。”
她这几句话几乎是从喉咙口挤出来的,自从那一日第一次失控之后,体内似乎有一根原本捆绑住那些强势内力的绳索被绷断了,之后她越来越难以压制,虽然南宫夜也替她稳住了一时,但她还是有越来越容易发作的趋势。
她本是温吞慢热的迟缓性子,可现在她体内的气息却如狂风劲雨,一阵强过一阵,就要喷涌而出。
她松开了手,云小陌看着她发丝飞扬散乱,如发狂般跃入树丛中,掌风所到之处,尽是断木残枝,翻飞的树叶在月色中被她散出的气息控制在三丈之内,久久不曾落地,像是旋风般被一圈圈带起。
云小陌站在外围,摸着大狗的脑袋,“原来这就是她的发泄。”他叹了口气,其他人都是嫌内力不够,要凝聚内息,增长内力,偏生她是内力过剩,一见血就会发狂难以自控。
如果单是平时见血就会这般,那真要像尹伊所说,到最后真气反噬,会是什么样子?云小陌揪着心,那大狗朝着南宫念的方向汪汪叫了起来,云小陌怕这声音害她分神,喝止了那大狗,走近了些再细看,她所在的树林已经被毁了大半,再过去波光闪耀,是条清水湖泊。
这里是玉宜山后山,那那条就该是玉屏湖了,玉屏湖水很浅,不足一人高,水清见底。
他怕她掉下去,越走越近,隐隐脸上已经可以感觉到她的掌风,他站在风口,南宫念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声,云小陌被混着树叶的狂风打迷了眼,模模糊糊间见到她浑身的衣服都被震成了一片片碎片,他跌在地上。
再坐起来时,树叶已经都落了地,面前也恢复了平静,只是不见了南宫念,他急忙爬起身穿过残木树林,看到湖水中闭着眼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湖边蹲下身,伸手进湖水,“你不冷吗?”
她睁开眼,摇了摇头,云小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身上未着寸缕,水漫过了胸口,虽然现在天黑了,但是月色倒映在水中,水又清澈见底,还是可以看清楚她在水下的胴体。
云小陌咽了口口水偏过脑袋,她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南宫念月色下透亮的双眼一直看着他,“下来。”
“什么?”云小陌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回过头看着她。
“我说过,晚上继续。”
“在水里?”云小陌提高了声音,摇着头,“我不要,这里这么冷。”
“一会就不冷了。”她伸出手,云小陌扭着衣服挣扎,她全部披散下来的长发像是铺开来落在水面上,一向无甚表情的脸竟然因为情动的氤氲显得有些魅惑起来,云小陌红着脸颊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你说不冷的。”他抓着她的手,南宫念用力一扯,他整个人滑入水中,水下是一些被打磨地很光滑的大石块,南宫念托着他的腰,让他站在一块较高的石块上,一手留在背后托住他的腰。
云小陌真的开始浑身发烫,泡在水里正好觉得异常舒服,她的吻让他浑身发颤,身子不自觉地向她身上贴过去。
云小陌像只小犬一样在她身前拱来拱去,扭动着身子,双手紧紧缠住她的脖子,“阿念,动动,好难受。”
“难受?”
“也好舒服,嗯。”他在她脸上乱舔,喘着气,脸色绯红,艳不可言,身后几只大狗已经走到了湖边,云小陌把脸埋进南宫念怀里,居然被狗狗看着。
水中有一道红色漂散出来,很快地被湖水冲散,云小陌眼角看到,“那是,是我的吗?”
“你的精血。”
“可,可我没觉得疼。”
“因为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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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念离开他的身子,云小陌身下一凉,还是不想动,心里却还记挂着问道,“你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又问这个?”
“要是第一次,你怎么知道在水里我不会痛?”他撅着嘴。
她低头咬了上去,“自然有别人试过。”
云小陌满意地笑了,他喜欢她说这句话的样子。
命里无时莫强求
云小陌爬上岸穿好了衣服,原本在水里不觉得,一上来双腿间还是隐隐有一点酸痛,他拍着大狗的脑袋站在岸上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你衣服都被震碎了,这下怎么回去?”他回过头,“你等会,我马上过来。”
云小陌跑到边上刚刚被皇甫尧一剑刺死的那个侍从身边,剥下了她的外衣,见她双目圆睁,他叹了口气,伸手合上双目回到岸边,递给南宫念,“你先披一下吧,反正大晚上的也没有人,回去就好了。”
南宫念湿漉漉地披了那件衣服,自己先回了尹家,然而等了半晌,却仍然不见云小陌回来,送几只狗回去怎么会送了这么久?
她坐立不安,起身就要出去,正遇上他一头冲了进来,南宫念稳住了他的身子,见他满脸兴奋,“怎么了?”
“我刚刚,”他顺了口气,咽了口口水,接着道,“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两只鸢鹰过来送信,墨麒麟的下落,具体还不清楚,但是装着墨麒麟的那只玄铁匣子曾经在皇城出现过。”他扬了扬手里的两张信纸。
南宫念接过来,两张纸一模一样,“怎么会有两张?”
“一向都是这样,飞鹰阁的传统,送信都是三只鸢鹰送三份,以免路上出事。既然墨麒麟在皇城,我们尽快赶过去。”
“这事,只怕有一点麻烦。”
“什么?”云小陌仰起脸。
“明天我会去和主子说,她应该会放我走。”
云小陌坐到床上踢掉鞋,“她敢不放。”他抱着被子,“正好我也很久没回去了,可以顺便去看看爷爷。”他盘坐在床上,“说起这个,皇城里不比其他地方,规矩很多,尤其是官宦世家,要是被爷爷知道我的守贞砂没了,我可完蛋了。”
她走近到床沿,拉下他肩头的衣服,果然见到锁骨下缘的那颗朱砂印记已经褪尽了,“我没有去过皇城。”
云小陌抓过她的两手前后摇晃,“我带你去。”
第二天清早,云小陌趴在她身上醒了过来,眯缝着眼睁开,才发现他在睡梦中扒了她一半的衣服,南宫念半个上身都裸在外面,云小陌挫败地把脑袋埋进了被子,他果然是个小色男。
过了会,南宫念的声音从被子外面传来,“你再睡会,我去找主子。”
他掀开被子,“亲一下再走。”色就色好了,反正是和自己未来妻主,天经地义。
南宫念看着他弯起了唇,云小陌嘟囔道,“笑什么笑?”
“我在想,我还是该早点把你娶回家,我该向你娘提亲去。”
“算了吧,我娘人在哪里连我都不知道。”他转了转眼珠,“不过你可以回皇城跟我奶奶爷爷提,反正也行。”
“她们会答应吗?”若是云子轩和兰枫,她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是换了云小陌的奶奶和爷爷,以她的身份,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会,奶奶已经告老了,现在云家的家主是我二姨,我就是个堂房公子,皇城里也没什么人知道我娘的身份,我又不常回去,有人提亲,估计她们乐呵都来不及了。”
南宫念看着他一头乌云蓬松散乱,脸上还有睡觉压到的印子,小嘴一张一合,说完话还撇上两撇,只是觉得可爱,低头吸允着他的唇瓣,云小陌仰着脑袋迎合着她,一直到她松开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舔舔自己的唇。
南宫念松开他下了床,出门前见他还缩在床上,却不知带她前脚刚离开没多久,云小陌也出了房间。
昨晚的三只鸢鹰,两只送了信,另一只送来的,其实却是一只包裹。
云小陌掂量着手里的包袱,这次,他就不信尹家会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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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三月,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尹笙关上书房的门,“我问你,皇甫尧是不是你伤的?”
“是。”
“我看到就猜是你。”
南宫念站在门边,见到尹笙站在那张淮江流域图前面,似乎甚是满意,“这次终于搞定了。”
“这和我伤了皇甫尧有关系吗?”
“本来那三家争执不休,这么几天都没协调出个大家都满意的办法来,皇甫尧那家伙受了伤,必须得回去休息,于是就搞定了。”
“主子,我想离开。”
“什么?”
“我知道我那张契约上写了三年,我还有两年多,不过我有事需要离开。”
“不回来了?”尹笙皱起眉,“你的契约都是和娘签下的,其实我也没有把你当成普通的护卫,平时你想做什么我也没怎么管过,不过三月,你该知道我可舍不得放你走。何况,你伤了皇甫家的少主,和皇甫家结了仇,她难免会回来寻仇,你若是留在尹家,对你也好。”
南宫念只是摇头,尹笙了然道,“因为云少庄主。”
“其实这次,是因为我自己。”
尹笙还要说什么,窗外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大不了我和你换,你要不要?”
“换?换什么?”尹笙看着他踢门进来,“你确定你换给我的东西值一个三月?”
“我知道,你娘有一件最心爱的宝贝,就是赌国三宝之一的骨雕牌九,那你看看这两件东西值不值?”他把手里的包袱仍在桌上,包袱松散开来,尹笙翻开来一看,暗暗心惊,“这是另外两件?”
“如假包换。”
南宫念走到云小陌身边,握着他的手,“集齐这三件宝物,不是你的心愿吗?为什么要送出去?”血玉玲珑骰是他花了两年时间用重金寻来的,天石宝缸不久前才在临水别院从风少澶手里得来,居然说送就送出去了。
“是啊,这三件宝贝在一起,据说就会赌无不胜,若是放在销金坊,我能多赚多少银子?还能把人家的赌坊全给玩垮了。”他嘻嘻一笑,“我就是好玩,你以为我对这些宝物真有多执着?”
“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这世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便是钱。”
云小陌抱着她的腰,“可是现在只能排你后面。”
旁边传来尹笙的咳嗽声,“云少庄主花了这么大手笔,我怕我再不放人,尹家都会被你逆云山庄给灭了。”
“我可不敢,你们可是武林世家,我逆云山庄不过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家,怎么能比?”
“云少庄主,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了。”
云小陌摊开手,“契约呢,拿来。”
尹笙走到书房的暗格内掏出来看了眼,递过去,云小陌撕了去,南宫念看着他的动作淡淡道:“主子,保重。”
尹笙忍不住笑道,“你总是叫我主子,现在已经不是了。”
“三小姐,保重。”
尹笙摇着头看着南宫念走出去,这家伙只是看着温温吞吞好说话,其实心里的防线比谁都要重,别说自己这个挂名主子了,除了云小陌,她大概压根就没从心底里接受过任何人。门被关上,不一会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尹笙一阵奇怪,她怎么又回来了。
门被打开,却是西门琳,“妻主。”
“你怎么来了?”
“我表姐要走了?”
“是,怎么了?”
“我想让她给我家里带个信,告诉她们我现在一切安好。”
“你去吧。”尹笙挥了挥手,又叫住他,“对了,你顺便提醒她。”
“什么?”
“小心皇甫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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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先回南州?”
南宫念点头,摸着他的脑袋,“既然要提亲,我总不能空手而去。”
“这样啊,那我先去,顺便打探墨麒麟的下落,我在皇城等你。”
“嗯。”
“顺便把你给我酿的酒带来,一直没有喝到。”
“记得。”
云小陌依依不舍地别了南宫念,半个月后一个人来到皇城,一进城骑马踏在大街上,许久未回,他忍不住左右打量张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嚷,“快闪开。”
云小陌回过头,就见到几骑马横冲直撞而来,在他身边呼啸而过,他也不理睬,不过那其中一匹马冲了过去又立刻退了回来,马上的女子勒着缰绳走回来,停在他身前看了会,“云小陌,是你。”
“云珞瑜,是你啊。”云小陌学着她的口吻回了她一句。
“你回来的倒是巧,几天前正好有人上家里提亲,排场十足,我们还以为是向谁提的,居然是向你。”
云小陌心里觉得不对劲,南宫念还要绕回南州,没道理会比他先到的。“是什么人?”
“南陵四大世家之一的皇甫世家,人家大老远从南陵跑到北疆,倒是诚意很足啊。”
云小陌咬着嘴唇磨着牙,“居然敢跑皇城来。”他抬眼问道,“奶奶没有答应吧?”
“不敢呐,你娘没说话,谁敢定你的婚事,不过那位皇甫小姐还留在皇城,好像住在暖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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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陌踢开门的时候,皇甫尧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大街,他大声道,“你什么意思?”
“云少庄主。”皇甫尧讶异地回过头,“没想到你也来了皇城。”
他一屁股在桌前坐下,“云家不欢迎你,请回。”
“我看你奶奶对我很满意。”
“可惜没用。”
皇甫尧走到桌前,翻了一个倒置的茶杯给他倒了杯茶水,“我哪里不如她?”
“这种问题没有意义,总之你不是她,反正你也受了伤,我不想跟你无谓纠缠下去,大家以后各不相干最好。”云小陌之前跑得口渴,加上暖云阁又是属于逆云山庄旗下,他心里放心,没去多想,就把茶水喝干了,又道,“以你现在受着伤的身手,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你没见到她发狂的样子吗?你就不怕她以后对着你发狂,六亲不认?”
“这个不劳你费心。”
“可惜,我压根没打算放手。”她关上了房门,背靠着门看着云小陌,他嗤了一声,根本没拿她当回事。
皇甫尧越走越近,“可惜,你为什么要是这个打扮呢?你那个时候还是溶月公子的时候多好。”
“我实话告诉你,当时我以为阿念变了心,心情很差很低落,才会有溶月公子这么一出,如果早知道会惹这么大麻烦,我才不会自讨苦吃。”
“那可真是不好,只怕今天过后,她也不会再要你。”
“你什么意思?”云小陌抬起眼,皇甫尧站在他面前,“你还真是放心,我给你倒的茶水,你就都喝了。”
云小陌心里涌起一阵慌乱,面上还是强作镇静,“你放了什么?”
“一点点让人手足无力的药,顺便还会让人□焚身,只怕到时候不用我用强,你都会自己贴上来。”
“呸。”云小陌啐了她一大口,背后是窗,虽然是三楼,跳下去应该没问题,可是皇甫尧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挡在他前面,“算算药效也应该开始发作了,你不觉得有点异样吗?”
她朝他一步步走近,云小陌用尽全力使出了翻云覆雨手里威力最大的一招,皇甫尧身子斜飞出去,吐血倒在地上,“你,你怎么还能…”
云小陌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一点没有手脚无力,也没觉得有任何异样,他哼了一声,“是不是买到了劣质药?活该。”
皇甫尧眼神涣散,突然像是恍然道,“你,你已经,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处子。”
“关你屁事。”
皇甫尧又吐了一大口血,“难怪,这药,对,对你没用。”她恨恨地看着他,“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
“你有病。”
“明明是他的脸,他的身子,你却,却又不是他。”
云小陌叹了口气,“你早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溶月公子了,你又何苦?为了让自己死心?”
云小陌见她已经气若游丝,也不再看她,反正她的侍从都在外面,活不活得了是她自己的事,和他毫无关系。云小陌跑出了房间,一路出了暖云阁,只觉得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那晚和南宫念在水里有了妻夫之实,他今天岂不是差点失身于皇甫尧。
他捂着胸口,安抚着自己心悸,慢慢朝着云家的方向走回去,突然听到街头传来一阵喧闹。
男儿心似海底针
如果是在以往,云小陌会很高兴地过去看热闹,不过他这会没有心情,偏偏那条路却是他回云家的必经之路。
他走在人圈外沿,正想要绕过去,可惜他没心情,却有人不准备给他安宁,“云小陌,是你吗?”
一道声音从人群中间传出来,齐刷刷有好些人回过头来看,甚至还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云小陌无奈地看着天,怎么就这么眼尖?他有这么显眼吗?他低头看看今天身上穿的衣服,这颜色以后不穿了,一穿就流年不利。
“云小陌,你过来,你给我评评理。”
几个小侍闪开路来,最里面是两个华服男子,一个身量娇小,另一个高些的身上挂着珠翠吊坠,一手正死死拽着另一个身上的荷包不放。
司徒若这个人,倒过来写就是扫把星。云小陌伸手搓搓鼻梁,“哦,你在干什么?”
司徒若看了他一眼,手里还在用力想要把那个荷包拉过来,那男子也死死拽着不肯松手,两人你来我往,司徒若怒道,“你今天非得给我解释清楚,我送给慕容世女的荷包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慕容世女,哪个慕容世女?”云小陌一阵好奇,慕容世女不就是晋王府的世女慕容怀瑾,可那不是和他们母亲一辈的人吗?
“一年前刚册封的。”司徒若分神回答了他一声,又冲那男子道,“你说不说?”
“哦。”云小陌了然,原来慕容怀瑾现在是晋王了。
“是慕容姐姐送我的。”那男子抢不过司徒若,终于松了手,跌倒在地上,身后一个小侍连忙上来扶着他,“公子,你没事吧?”
他淌着眼泪摇头,看着司徒若,“司徒公子,我求求你还给我好不好?”
“慕容姐姐,叫得倒是亲热。”司徒若拈酸道。
云小陌偏头打量那跌在地上的男子,觉得自己不认识,只得捅了捅司徒若,“他是谁?”
司徒若斜了他一眼,“你果然是太久不回来了,我们皇城鼎鼎大名的扫把星宇文小公子你也不认得了。”
云小陌一口气没憋住,喷笑出来,扫把星?不是他自己吗?
“你笑什么?”
云小陌摇头,要是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那今天就别想脱身了。
司徒若手里扬了扬荷包,“这件事我会自己去问世女,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你身上还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他带着一队小侍洋洋洒洒地离开,回头看了云小陌一眼,“你是回来参加外婆的六十大寿的吗?”
云小陌摇头,“我不知道。”他可不喜欢这些寿辰,一群人虚伪地客套寒暄,最好快点找到墨麒麟他就可以离开了。
司徒若又问道,“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不去。”
“那随便你了。”他带着人离开,云小陌站在原地,看着那还在流眼泪的男子叹了口气,蹲在他面前,“若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别蹚进这些浑水,除非你的靠山够牢靠。”
那男子怔怔地看着他,云小陌咧嘴轻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也不用当真,走了。”
宇文心裳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突然叫过自己身后的小侍,“你,你刚刚看到了吗?”
“看到了。”
“要不是靠的这么近,要不是他突然笑,我都没有发现,皇城还有这样一个绝色公子。”虽然外面穿着那么简单的布衫,但是看司徒若对待他的表现来看,家世应该不会弱,对了,司徒若还提到了外婆。他突然发出一声笑声,笑得身边小侍有些毛骨悚然,“公子,怎么了?”
“什么司徒若,云轻影,什么皇城三公子,有他在,你们不全都得靠边站。”他站起了身,拍着衣服,“我等着,等着看这里乱成一团,让你们这些贵公子都尝尝,被心爱的人移情别恋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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