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突然冒出这句话,似乎是她曾经说过的,又是对谁说的呢?
想不起来,算了,也不去想了,思狂抬起眼,看着窗外,正见到南君谣站在树下,一个少年在他身边说着什么。唇角勾起一个肆意的笑容,既然你都叫我妻主了,我又怎么能放弃我作为妻主的权利?
似乎,宠这个男人,是个不错的主意。
思狂推开房门,南君谣见到她,有点惊讶,抛下飞儿走了上前,“妻主,有事吗?”
“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走。”
南君谣略略迟疑了一下,“那好,我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就我们两个人就好。”
“这…”
思狂执起他的手,并不像一般男子那样柔软,还带着薄薄的茧,“妻夫一起逛街,不是很正常吗?”
南君谣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飞儿已经不见了踪影,两人一起出了门,假山花坛后跳出来几个人,“我早说了,公子和他妻主感情很好,你们还不信,还不拿钱来。”
“飞儿少爷,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不要是来骗公子钱的?”
“不会啦,你快拿钱来。”
“要是她是真对公子好,我这钱也给的心甘情愿,公子那么好,早就该有个好妻主好好疼他,就不会被那些肤浅的女人欺负了去。”
“可不是。”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渠城的大街上,思狂拉着南君谣的手,悠闲的逛着,漫无目的。
“妻主,快正午了,我们要不去用午膳吧?”
南君谣一上午都在想着把手抽回来,可惜他哪里比得上她的力气,暗中一番较劲,手还是一直在她手里。
“就这里吧,看上去不错。”
两人走进一家酒楼,小二迎上来,“两位,要点什么?”
思狂没有说话,看着南君谣。
“清淡些的小菜,白饭就好。”
“好的,马上就来。”
两人在窗边一桌坐下,思狂终于放开了手,南君谣收回被她握得发热的手,低着头。
菜很快就上来,思狂向他碗里夹菜,身后传来尖利的声音,“这不是我们南大公子吗?不还是养了个女人。还以为有多三贞九洁呢,有人上门提亲还拒绝,真以为自己有…”
声音在见到思狂的瞬间戛然而止,这就是那个据说被南君谣养着的吃软饭的小白脸,一瞪眼就让她觉得腿软的小白脸,还真,真没见过。
思狂站起了身,“小姐似乎对我正君很有意见。”
“我,我…不是。”那女人吓得手脚发软,带着人就下了楼,思狂坐回桌边,眉眼浅淡,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
南君谣默不作声,吃着菜,思狂不停给他布菜,自己却放下了筷子,只是看着他。
“妻主,你不吃了吗?”
“饱了。”
“你都没吃什么。”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她伸手想要抚他的脸,南君谣闪过,她不以为意地笑了,“如果你真想喂饱我,晚上不要睡书房就行了。”
南君谣脸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这人,还是越思狂吗?居然会和他开这种玩笑。
两人出了酒楼,“妻主,想一起去作坊看看吗?”
“当然。” 思狂又想要抓他的手,南君谣走在前面,越走越快,思狂只得淡淡叹了口气,想不起来呐,难道她这个正君和她,其实感情不好?
走着走着就到了南君谣所说的作坊,做的是成衣和一些男子用的饰物,这样的作坊南君谣有两家,还有一大片门面专门用来出售。
渠城地处北疆西荒交界处,服饰界限不清,穿各种样式的都有,所以服饰生意做得很好。也正是因此,有不少人觊觎南君谣的钱财,想要娶他过门。
“刚刚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南君谣正指给她看现在卖得最好的款式,冷不防听到这个问题,顿了一顿,没有回答。
“之前提亲的人?”
“不是。”南君谣放下衣服,“只是那人的朋友。”
“这样的人,多吗?”
“妻主是什么意思?”
“嘲笑你,讽刺你。”思狂走近他身边,伸手来想要擒住他的下巴,南君谣又是闪躲,“我这个妻主,还真是没用呐。”
南君谣心里一怔,怎么会忘了,要是她一直是自己的妻主,又怎么会有提亲一事?看向思狂,她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妻主,你之前出去,嗯,参军,受了伤所以才回来,所以她们不知道,但是我没有…”南君谣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编的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思狂转过身也拿起一件衣服细细看着,“怎么只做男子的,没有女子的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有这个打算。等过些日子和人谈妥了买下第三家作坊,我们就开始也做女子的衣服。”话题终于转开,南君谣松了口气,语调也不自觉地轻松起来。
“谈生意吗?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一会那个卖主就约我在客诚居见面,妻主一起去吧。”
思狂点了点头,摸着那面料,其实她对这些事一点兴趣没有,还真是完全没有呢。
那个女人的眼神不正常,她不相信南君谣看不出来,可他还是和那女人聊得很好,甚至谈妥了价钱,只差最后定下来了。
思狂坐在一边,阴沉着脸,那女人看了她一眼,对南君谣笑道,“你妻主,似乎心情不太好。”
“妻主,你怎么了?”
就你这样的,不是说嫁不出去,怎么看上去倒是很会勾人,桃花旺得很?
一句冷冷的讽刺的话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脑海中,不是的,她明明没有这么想,可是,怎么感觉好像是她自己说的?
南君谣见她脸色越加不正常,对那女子道,“赵小姐,我们改日再谈吧。”
那女子答应离开,“妻主,你怎么了?”
思狂回过神来,按了按脑袋,“没什么,有些头疼。”
南君谣心里一紧,“你想起了什么吗?”
她摇头,“我看,以后你再谈生意,我还是不要陪得好,来了也只是拖你的后腿。”
“你,没兴趣是吗?”其实没有才是正常的,驰骋沙场的将军,怎么会有意于这些人情世故之事?
“难道,我以前真是做这些的?”
南君谣一时语塞,窗口传来一阵喧闹,思狂见他不回答,站起身走到窗边,街上是一骑受了惊的马,正在狂奔过来,马上隐约坐着一个人,看不真切。人群逃的逃散的散,却没人去止住那马。
直到一道身影从窗口飞跃而下,稳稳地落到那马背上,执起缰绳,收住了那狂奔的马。
南君谣走到窗边,看着她,被人围住,一个纤细的男子向她俯身。一股凉意从脊背蔓延开来,一直都是这样,你永远是万众瞩目的那人,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不是有那尊贵的身份。而我,只会是在角落里远远看着你的那个。
他正这么想着,门被人推开,“赵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一直在下面,”女子走近他,“我说过的话,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赵小姐,我已经成亲了。”
“抱歉,我看不出来你们有一点妻夫的样子,何况,你真的情愿养着一个小白脸,也不肯…”
“我是不是小白脸,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南君谣看向门口,她不是刚刚还在下面,怎么已经上来了?
思狂冷着脸走近,“你最好在我发火前马上消失。”
那女人却看向南君谣,“那块店面,我可以降三成价钱。”
“不需要,我们不会再和你谈任何生意。”
女人看向南君谣,“是吗?”
思狂直接抓着她扔了出去,踢上房门,南君谣拦在她身前,“你在干什么?我需要她那块地,全渠城都找不到更好的了。”
思狂死死擒住他的下巴,眼神冷肃,嘴角却勾着讽刺的笑,“所以,要先用计勾引她,然后把生意谈成。”
“这不是南大公子一贯的伎俩吗?这么短时候就能有这些成绩。”
南君谣甩开她的手,“连你也相信那些传言吗?”
“怎么,不是吗?”
南君谣别开脸,“如果你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我只想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谁?”
南君谣一时怔忪,她绕到他面前,“你出现在渠城,也不过是半年前,下次要编谎话骗我,记得自己先圆了。”
“你想起来了?”
“我想你告诉我。”
两个人四目相对,却一时无语,其实,思狂脑中,仍旧只是一些凌乱的片段。但是莫名的,她觉得一股怒火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压抑扎胸中,而他,似乎就是那股怒火的源头。
当年酒狂自负,谓东君以春相付
“将军,要收兵吗?”
战火飞烟,生灵涂炭,好在,这西荒边界的最后一座城池也终于攻下收回,这次,终于可以太平一阵子了。
越思狂正要点头,前面抓着擒获的战俘的队伍正走近,后面还有一大群男子,都会被充为下奴。
“收兵,回樊城,今晚我们开庆功宴。”
越思狂策马回身,走在队伍最后,却在一个胡同边上,见到一个站着的男子,看着这鲜血满布的城池,大片战死的士兵,眼神空洞。
“将军,怎么还不走?”
越思狂扬起马鞭,指向那男子,“那边还有一个,一起带回去。”
那一战后,狂将军的威名震慑西荒,越思狂也成为手掌兵权最多的上将军。
“狂将军,小王听说你凯旋,特地前来恭贺,顺便替母王谢你为我西荒立下的汗马功劳。”
“末将不敢当,要劳烦三王女亲自前来。”
“呵呵。”三王女转过身对身后几个跟来的女子道,“狂将军客气了,我这些朋友一直仰慕狂将军,听说将军有百步穿杨之技,一直想见识一下,不知将军愿不愿意赏这个脸呢?”
“韩英,去取弓箭来。”
那女子有些不想动,越思狂瞪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去取了弓箭。回来就见越思狂的沉下了脸,再看去,院中那颗古木前,站着一个浑身哆嗦的男子,头上顶着一只水梨,闭着眼。一边三王女和那些她带来的女子正兴致盎然的等着越思狂射箭。
越思狂拿起了弓,箭还未上弦,那男子扑通一声跪下,“三王女饶命。”
“咦,你跟我说饶命干什么?射不射得中,得看狂将军的。”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越思狂放下了箭,没有说话,三王女摇头,“来,换一个。”
又一个下奴上来,还是哆嗦的唇,越思狂举弓射出,那男子突然蹲下,水梨滚开,箭插到了树上。
“狂将军,怎么你府里这些下奴对你的箭法一点信心都没有?难道将军平日里都不练功?”
“将军,我来吧。”
所有人看去,那个男子走到树下,捡起水梨,双目直视越思狂,后者举起弓,稳稳地发箭,将那水梨定在树上。
“好呐,不愧是狂将军。没想到将军府上还有个这么贴心的下奴啊,哈哈。”三王女调笑着看着越思狂,身后那群女子更是开始不屑地打量那个男子,“不过这狂将军的喜好,可真是与众不同呐。”
等她们走了,韩英忿忿道,“她根本就是故意来想要羞辱将军。”
“不用和她一般见识。”
越思狂把箭交到她手里,“刚刚那个男人呢?”
“不知道啊,不是一会前还在的。”
“晚上我去赴宴,若是还有人来,一律不见。”
南君谣很喜欢将军府的书房,越思狂的书房总是很整齐,不仅书多,看着她上面洋洋洒洒的评论,朱砂笔批下的妄语,也是一种乐趣。
不过身为一个下奴,他是不可以进主子的书房的,所以他总是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进去。
夜半子时,所有人都该睡下了,所以书房门被人推开的时候,南君谣脑中一片空白,没想到会有人过来,更没想到那人,竟会是她。
越思狂身上满是酒气,醉眼迷蒙,似乎没有看到他,径直走进来,转了个圈子,眼神迷惑,南君谣这才发现她似乎是想回房,结果错走到了书房。
她回过神,终于见到了他,伸出右手食指,朝他勾了勾,南君谣只得上前,发现她浑身不仅都是酒气,甚至带着脂粉香气。他刚走近,她便瘫软了身子,南君谣一怔,任由她软软地倒在自己怀里。
他叹了口气,半抱半扶,带着她回了她自己的房,替她除了外衣,扶上了床。越思狂翻了个身,南君谣越过她向里床去拉被子出来,想替她盖上。然而就在他一手刚碰着被子的时候,越思狂突然拉下他,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南君谣这才发现她的瞳眸红得不正常,而且浑身发烫,本想推开她的手缓缓放下,她这是,被下了药?
越思狂开始撕扯他的衣服,触及他冰凉的肌肤,她满足的轻叹,贴得更近。南君谣的手握拳又松开,终于颤抖地抱紧了她,任由她的取索。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越思狂正撑着脸侧卧在他旁边,看着他。南君谣涨红了脸,“将军。”
“南君谣。”
他竟然姓南?越思狂微微拧起了眉,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昨天你帮了我解了三王女的围,我本该谢谢你,倒是想除了你的奴籍。”
她掀开被子起身,“不过昨晚,是我破了你的身子。”
南君谣拉回被子盖上,扭头不敢看她穿衣服。
“你就留在将军府。”
她的语调很狂妄,让南君谣一时很不痛快,“将军既然也非自愿,不必勉强,君谣不会强要将军负责。”
越思狂回过身,“我有说过我会负责吗?”
南君谣被她逼得微微后仰,她捏着他的下巴,“本将军缺个侍寝的,昨晚感觉不错,所以要你留下。”
她松开手,“你若是乖乖听话,也许我可以考虑纳你做个侍君。”
南君谣低下头,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语气却甚是谄媚,“君谣谢过将军了。”
越思狂出了门,一晚上欢爱的疲惫让南君谣又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午时三刻,桌上放着几碟小菜和一碗白饭,还是热的。
他走出门,一个小侍打扮的男子侯在门边,“公子,将军吩咐了,公子随时可以去书房,将军府内也可以随意走动,只是,不许出门。”
南君谣点头,举步向书房走去。不是将军府上唯一的下奴,却是唯一一个进了越思狂房的下奴,南君谣推开书房的门,熟悉的墨香混着檀木香,烦乱的心情终于安静下来。
越思狂呆在将军府的时间并不多,也幸而如此,说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或者,面对一个清醒的越思狂,他不知道自己还愿不愿意给予。
“不要。”思狂惊醒过来,掀开被子,背上全是冷汗,她坐着不动,想起刚刚那个可怕的梦境。
梦里,她拉弓射箭,长箭离弦,射向一个人的面门,而那人,那脸,竟是他。
今晚,她心神不定,若继续睡下去,也是睡不着了,思狂从床上坐起来,披了衣服就向书房走去。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
书房里的灯竟然亮着,南君谣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一张地图和几本册子,他全神贯注地在地图上画着什么,时不时翻看那些书页,所以思狂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被吓了一大跳。
“妻主,你怎么来了?”
思狂走上前,在他身后低下头,一手抓过那些书册,“我那天,轰走了那个女人,似乎给你添了很大麻烦。”她翻开,全是一些店铺资料,还有渠城的街道地图,南君谣因着她的靠近有些不太自在,她吹拂过的气息让他的后颈微微有些发红,“不会。”
思狂叹了口气,“抱歉。”
“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其实,没有关系,反正…”
“反正什么?”
我也习惯了。南君谣没有说出口,有时候他都搞不清楚,越思狂到底是天生喜欢口是心非,还是当真总是口不择言呢?
“他呢?”
“将军,你说谁?”
“南君谣是谁?”
“我今早让你伺候着的。”越思狂怒道,那小侍连忙低头,“对不起,将军。他在书房。”
越思狂举步走到书房,南君谣正站在书柜前,听见她进来的声音,转头看着她。越思狂嘴角浮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这个下奴,还真是一点都不怕她,甚至现在连装都懒得了。
“用过晚膳了?”
“还没有。”
越思狂扬声唤门外的小侍,让人把晚膳送到书房。“那就陪我一起用吧。”
“将军,今日没有晚宴参加吗?”
越思狂挑了挑眉,不是没有,只是被她推了,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很想回来?“怎么,不愿意吗?”
“怎么会?”南君谣温顺的坐下,两个人对面而坐,一时却有些无语,只是吃着饭。直到下人来收去了碗筷,“出去走走。”
“将军不是不许我出将军府?”
“是不许你一个人出去。”
此时夜尚未深,樊城内的几个繁华街道甚是热闹,有些店铺前开始亮了灯笼,熙熙攘攘的人群,南君谣跟在她身后,隔了半步远的距离。“进去看看。”
越思狂回头等他,南君谣在她身边停下,抬头看去,“将军需要纸墨?”
“给你。”
南君谣低头不语,他确实很想要,越思狂踏进店门,那老板连忙迎上来,“这不是狂将军吗,竟也会来我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呐。”
越思狂微微偏头,“自己挑。”
那老板也知道看人脸色,讨好地招呼着南君谣,一个劲地介绍着店里的宣纸,墨砚。
越思狂走到一边看着墙上的横幅,南君谣正在挑着,门外突然进来几个人,见到越思狂,扬眉道,“没想到,还真是哪里都能遇到狂将军啊。”
南君谣抬眼看去,华服女子,身边跟着一个艳丽的男子,还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真是冤家路窄,他低下头,却还是被看到了,“咦,这不是将军那个贴心的下奴吗?居然还带来买纸,狂将军还真是宠着呢。”
越思狂不着痕迹的拧眉,眉宇间却是邪肆的笑意,“怎么,三王女还真敢把他给赎了,不怕大王动怒?”
“哈哈,”三王女揽过那男子,“母王就是动怒,我父妃一哄,便立刻雨过天晴,我怕什么?”
越思狂一笑,南君谣拿着纸墨,“好了。”
她付了帐,向那三王女告了辞,带他离开。
三王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枉我试了那么多次,也没抓出她的把柄来,这次,难道就这么得来全不费功夫?怕只怕她是在作戏给我看,到时候被她倒打一耙,可就不合算了。”
男子贴在她身边,脸上浮现一丝媚笑,“王女想知道,试上一试便知。”
“怎么试?说起来,你上次给我的药,也没见对她有什么作用。”
“王女放心,奴家自小在风月之地长大,别的不敢说,这人世间的情事,看得可不少。”
“那小王就交给你了,一定给我办好。”
“王女放心。”
“回房。”
越思狂抓过他,“以后,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若是我不回来,你也睡这里。”
那晚上,在越思狂已经睡着后,南君谣睁眼看着帐顶,原来,在她清醒的时候,顺从她也是一见很容易的事,他还以为自己会需要些时日来调整,却没想到,南君谣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他陷得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思狂侧卧着身子,一手在他紧闭的双眼上轻轻地划过,就算想不起来,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他的身子,有多熟悉。
她好像一开始就清楚他的敏感带,也知道他总是在难抑呻吟时会咬着自己的肩窝不愿出声,甚至,那种感觉,似乎早已刻骨铭心。南君谣啊南君谣,就算我放你在心上,你却瞒了我多少事?
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拍门声,“公子,公子,不好了。”
南君谣被吵醒,对上思狂探究的眼神,也不及细想,飞儿大呼的声音传来,“公子,城西的店铺失火,怎么办?”
南君谣立刻坐了起来,失火?衣铺失火,岂不是什么都烧没了。
他打开房门,飞儿见到思狂,微微愣了一下,又道,“公子,要去吗?”
“我陪你。”思狂的声音传来,南君谣点头,这个时候,有她在身边,真的可以安心不少。
熊熊烈火,烧得正旺,思狂拉着南君谣,“没用的,火势这么大。”就算是运水过来,里面的东西也全都毁了,那些人拿着水桶泼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南君谣呆呆地站着,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就算全部付诸一炬了吗?
“公子,公子。”那店铺的掌柜的过来,跪倒在他脚下,“公子,是我对不住你。”
“与你无关,快起来吧。”
“公子,梁小姐还在里面。”
“还有人?”思狂拧起了眉。
“我走的时候她还在账房,一直没有出来,后来火就烧了起来。公子,怎么办?”
南君谣六神无主,思狂扶住了他,“有我在。”
她夺过一个人手里的水桶,从头到脚泼上身,还没等南君谣反应过来,已经冲进了火场。
“思狂。”南君谣大声叫道,是思狂,不是妻主,从头到尾,他心里,就只有过一个越思狂。
“思狂。”他转过身,也想学她的样子进去,却被飞儿死死拉住,“公子,她是狂将军,她不会有事的。”
“不,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公子,你进去了不是给她拖后腿吗?”飞儿劝他。南君谣跌下地,是啊,他一直都在拖她的后腿,一直都是。
“公子,将军说了,如果你真要出府,带上两个人就可以了。”
南君谣有些不敢置信,她对他的态度,实在越来越不像是在对一个下奴了。
爹爹死后他就告诉自己,女人一时的疼宠,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越思狂,大概也只是一时图个新鲜罢了。他的容颜,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那样的话,我要出门,你可以同我去吗?”
“当然,公子。”
没有人告诉过南君谣,遇到人当街调戏应该怎么办,因为他从没有遇到过,更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向怒火冲天的狂大将军解释刚刚的事,还是说,他应该闭嘴比较好?
“真好呐,我不过才同意你出府,就知道勾引女人了,怎么,想给我戴绿帽子?”
“我亲眼所见,还有假?”
南君谣闭了口,“怎么不说话了?”
“有用吗?你会信吗?”
越思狂握了拳,又松开,反复几次,挥掌将他打飞在地。
南君谣跌坐在地,低着头,心里除了酸楚还是酸楚,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掌根本没有用力,没有注意到越思狂微微右瞟的视线,更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心疼。
越思狂翻身上了马,一把抓过他,对那两个小侍道,“回去。”
两个小侍战战兢兢地跟在身后,看来将军还真是动了情,居然这么在乎这个下奴,不过是当街被人调笑了几句,居然就把她气成这样。
就在几人走了没多久,街角走出来一个蒙着面纱的男子,看来,越思狂确实是陷进去了,三王女这次,算是押对宝了。
刚回到将军府,宫里就来了人,大王女宣越思狂进宫,她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