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那个脾气最为火爆的原少城怒道,“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去把那个皇帝砍了。”
“少城。”火鑫叫住她,见火承没有反应,才道,“几天前那批银两,现在看来是也派不上用处了。”
“其实,少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堂主。”
“皇帝一死,拥立新君,你觉得会是谁?”
“论年纪,只有二皇女和五皇女,五皇女无心于此,我想九成是二皇女。”
“堂主,你的意思是…”
“二皇女一旦继位,我们的计划就没有影响,照样可以进行。”
“姑姑,你不是怪我太优柔寡断?这次的行动,你来负责怎么样?”
李旭迟疑了一会,总觉得有蹊跷,“你是堂主,自然是你来,我怎么好越矩?”
火承一笑,“那就好。”
李旭一怔,她又道,“我希望你一直记得,我就可以忘了上次受伤一事。”
李旭顿时像是打了霜的茄子,青了脸,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她居然都知道。
“宇文大人尚未受到牵连,姑姑,就由你去找她,商量这事。”
“正君回娘家许久,要去接回来吗?”火鑫等李旭走后,问道。
“不用了,现在也顾不上他,还是留在家里,也好。”
夜幕下的深宫,多少有几分森冷的感觉,尤其是这后宫的偏殿内。
却没人想到,堂堂紫风帝正在这里,面前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梳着已婚的发式,然而若有宫里的老宫人在此,一定会很惊讶地发现,这男子,并不是帝上的君妃之一,也不是先帝的太妃。
“起来吧,不用跪着了。”
“谢陛下。”
“住得还习惯吗?”
“等这些事一了,答应你的事,朕自会做到。”
“谢皇上恩典。”
“只是你这第一个要求简单,第二个,就有些麻烦了。”
“皇上是一国之君,难道解决一个臣子的正君都有问题吗?”
“人家又没有犯错,朕也不好贸然动他。”
“皇上,如果,他也是新罗的余孽呢?”
“他还在宫宴上救了林大人,不是吗?”
“朕知道了,你回殿里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
风少文出了偏殿,走向自己的寝宫,路上遇到几对巡夜的御林军,嘴角勾着一丝笑容,有些嗜血,有些傲气,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是一身贵气的皇女,而是带着一股不屑于世的自视。
对面的飞檐上用青铜雕刻着三只神兽,其中一只最大的麒麟后面,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桃花眼轻转,叹了口气,飞身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她走后没多久,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从西南角无人看守的偏门翻墙而入,向后宫掩来。
如果火承够些历练,就会发现今日这皇宫安静得异常,一路都没有遇上守卫的御林军。
可是她没有,一行人到了凤雏宫前,正暗喜,突然大批火把燃起,连带宫内也是灯火通明。
“中埋伏了,快撤。”火承大吼,哪里还来得及。
上千的御林军包围了众人,还有大量正在过来,拦了个水泄不通,手里弓上搭着燃着火的弓箭,刷刷刷朝中间的人射去。
火鑫挥刀挡开,“堂主,你先撤,我们在这里挡着。”
火承和她背靠着,挥着手里长剑,“难道我就是这种人?”她脱下外衣,挥出一道三百六十度的黑色屏障,“快走,这是命令。”
“堂主。”火鑫眼角看到莫林已经中箭,顾不上其他,和原少城两人在火承的掩护下向一边的围墙方向移动。
那黑衣已经破败不堪,火承肩上中了箭,几人已经退到墙边,她怒道,“还不走?”
火鑫拉着原少城跃出围墙,李旭紧随其后,之后的人,都没能再出去。
“宇文铎那个老贼,敢出卖我们。”原少城红了双眼,要不是火鑫拉着她,就想冲到宇文家把她碎尸万段。
“你别这样,堂主不一定有事,也许只是活捉了,等明天天亮,我们在想办法去打听。”
“还天亮?现在离城才是正道,等到明天天亮,城门口不彻查才怪。”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自己逃跑?”
“难道不是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况你们堂主的女儿在,我们新罗血脉一断,什么时候不能卷土重来。”
原少城本就是盛怒,想到之前害堂主一事,现在她居然还敢提,手里本就抓着刀,怒道,“我们死了这么多姐妹,每一个该死,偏偏这个最该死的,竟然还活着。”刀朝她劈上去,火鑫没拦住,李旭睁圆了眼,喷血倒地。
“少城。”火鑫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自相残杀。”
原少城收回刀,“没有她,我们会好很多。”
“一切,还是等明日再说。”
第 63 章
进了十一月,天转凉地很快,兰枫也终于开始了他痛苦的孕吐期。
其实有个人比他更痛苦。
“轩儿啊,你歇停会,这是正常的,人家说孕吐地越厉害,宝宝越聪明。”萧君衣抚着额头,“你转得我都晕了。”
“爹,他吃不下东西,没别的办法了吗?”
“弄些开胃的,总会过去的。”
云子轩从她爹房里出来,就出了门,没记错的话,城西有条街上有一家小酒店,有道招牌的醋鱼,小东西最近那么嗜酸,应该会喜欢吧。
深秋了,很多大院围墙边的古树不断地落着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兰枫站在树下,一手捂在自己开始隆起的小腹上,他好像变胖了,要是生完宝宝,一直都这么胖下去怎么办?
院外传来下人们谈话的声音,“你说,我们家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厨子?”
“大小姐弄回来的。”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何止多,你今早看到那个做早膳的了吗?那可是暖云阁的大厨。”
“难怪我听人说最近暖云阁的菜色不如以前了。你说大小姐怎么就能把人请过来?”
“也许是绑来的。”
“绑来了还会乖乖给人做饭,你倒是见过?”
兰枫走回房里,原来他没胃口,倒是害得这皇城里的其他人都没口福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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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里下雪的时节,通常都比南陵要早上半个月,所以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时候,细屑如灰的小雪开始飘洒。
云子轩抱着兰枫坐在窗前的软榻上,“还好你生产是在春天。”
兰枫刚刚吐完,无力地趴在她胸前,“我刚刚听说,今天会在刑场处决夜闯皇宫的刺客。”
“为什么要去刑场处决,一般不都是在宫后的刑堂就解决了吗?”
“她自然是想引同伙出来,一网打尽。”
兰枫幸灾乐祸地微微仰起脑袋,“这下,你没好戏看了。”
云子轩一手轻轻抚着他的小腹,“我现在,还有空理其他吗?”
那天正午的时候,小雪出霁,天上出了太阳。
“你拉着我干什么?堂主就在那里…”
“少城,你看上面。”
“什么?”原少城抬眼朝刑场四周的酒楼看去,阳台围栏前都站着不少女人,和看热闹的不同,眉目严肃,明显在等着什么。
“这是…”
“自然等着我们的。”
火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点头,带着身后几个人离去。
刑场前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人群涌动,火鑫回头看去,并没有原少城的踪影,正不解,突然一道极其刺眼的亮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不只是她,无数道刺眼的光线从四面八方照来,在场的人都是什么都看不清。
火鑫暗叫不好,光线刚歇,果然监斩官怕夜长梦多,直接喝道,“行刑。”
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原少城刚带人回来,还没开始捣乱,一转头,就见到火承身首异处。她双眼暴起,握拳跪地,“堂主,不为你报仇,少城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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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大姐。”云子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推开云子轩的房门。
“干什么?叫得跟杀猪一样?”
“你自己去,前面皇上派了人宣旨,你去接。”
“是什么?”她重重地拧起眉,风少文,难道你当真要打枫儿的主意?
“你去听了不就知道了。”
云子轩接过那圣旨,云子朗看了她一眼,送那宣旨官出去。
一月后皇上大婚,宣二十名臣夫入宫,教导新后。而兰枫,正是其中之一。
“大姐,这事,怎么也和姐夫搭不上关系吧?”云子书站在她身边。
云子轩把那圣旨藏进袖口,眉目淡然,“既然她都说了,那便是有关了。”
云子书奇怪地目送她回去,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管,就算今晚死在皇宫里,我也要替堂主报仇。”
“我不是怕死,是怕杀不成狗皇帝,反倒自己丢了性命。”
“那我也要去,你去不去,随你。”
火鑫叹气,唤过一边的女子,“你去把之前那批银子分散给各个姐妹,回三江城,老老实实做漕运生意,好好过日子吧。”
“金圣使?”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就算死,至少她也有脸下去见堂主了。
“我就知道,你会一起来的。”一个稍矮的黑衣人对另一个低声道。
“闭嘴。”
两人在夜色掩护下穿过重楼殿宇,“你不觉得奇怪吗?今晚居然又没有守卫,是不是又中埋伏了?”
“凤雏宫。”火鑫伸手一指,“就算是,也拼死一搏了。”
两人破门而入,“什么人?”女子肃厉地呵斥声后,是一道殷红的血迹,撒上凤雏宫的窗帘。
紫风二百七十六年十二月初一,帝薨,刺客当场被擒,就地处决。然而,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晚的御林军都称自己在巡夜时被细小的物体击中,失去知觉。
因为,那晚,没有人看到,层层宫殿顶上,一道悄无声息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衣袖不断翻飞。在见到那道血迹后,才飞身离去。
两天后,先皇亲姐肃王带领几大首辅拥立年仅十四岁的十二皇女继位。
这天,肃王下了朝,回到府中,侍从迎上来,“殿下,有人找,在书房等着。”
肃王点头,进了书房关上门,“你来了。”
椅上坐着的白衣女子浅浅一笑,“摄政王的感觉怎么样?”
“累,还真不是人干的。”肃王走到书柜前,拿出了一个锦盒。“其实,这些东西当年皇姐收回来后就一直丢着,也没这个能力去采矿,还不如还给了你。”
云子轩接过来,“我说过会保她一世国库无忧。”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挑了十二,她的才智,在剩下几个未成人的皇女里实在也算不上佼佼者。”
“如今天下太平,她没必要多么文韬武略。新皇宅心仁厚,对大家都好。”
肃王送她出去,坐到桌后翻开奏折,十二呐,算起来你这运气还真好,谁会想到最后坐上帝位的会是你,还有人保你一世不用担心国库空亏。
年前的最后几天,兰枫终于熬过了他的孕吐期。
“今年过年在皇城过了,轩,等过完年,我想回家去趟。”
“好。”云子轩看着他慢慢吞吞地走过来,小腹隆起,面颊上也不可抑止的丰盈,软软嫩嫩的脸颊透着微红,忍不住接过他的身子,轻轻啃咬着他的脸颊。
“她走了。”
“还有谁?火承。”兰枫偏过脸,躲过她的蹂躏,“她看上去气得不轻,你跟她说了什么?”
“她问我为什么要调包救她,救了她又为什么不告诉她的手下。”
“那你说什么?”
云子轩但笑不语,只是道,“我趁她昏迷的时候,用她的血按了个手印。”
“一张借据。我想她这下半辈子,大概都可以用来还我的帐了。”
兰枫失笑,“难怪她气成那样子,好像你杀了她全家人一样。”
云子轩双手放在他小腹上轻抚,“小东西,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大逆不道,我也做了。”
“没什么,你说,这个宝宝,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不过人家说去摸城门口的铜门把手,就会生女儿的。”
云子轩摇头轻笑,“会才怪。反正我无所谓,是男是女。”
“那你想好名字了吗?”
“叫什么?”
“如果是男孩,就叫云陌,如果是女孩,就叫兰阡。”
“对哦,你答应娘第一个女儿要姓兰的。不过,云陌,兰阡…”
“轩,叫云小陌和兰小阡好不好?”
“这样好听。”
“随你。”
“还有。”
“今年过年我的红包,别忘了。”
“自己都要当爹的人了,”她轻笑,“不过,忘不了。”
过完年,回了趟兰家,回来那天晚上,兰枫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嘴角勾着狡黠的笑意,桃花眼忽闪,像极了云子轩。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就叫做胎梦。
第 64 章
草长莺飞的时节,终于在大雪化去后到来,都说春雨贵如油,可是看着这淅淅沥沥的小雨,兰枫却觉得心里闷的慌,怎么就不能一次性来个爽快?
拖着近七个月的大肚子,他行动不便,走上一段路就累得慌,云子轩已经成了他的专用座椅,要不是大夫说他每日需要有少量的运动,他大概到哪里都会是让她抱着。
云子轩扶着他在回廊里转悠,正遇上云子朗下朝回来,“大姐,姐夫。”
“老二。”
“今天在朝上遇上了件奇怪的事。”
“陛下下了道旨,想必该是肃王的意思。先皇的君妃,都送去出家了。”
“哦,然后呢?“
“后来我下朝的时候,正遇上送人去安远庙的队伍,见到了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宇文家的二公子。”
等到云子朗走后,云子轩勾着唇角,这个小皇帝倒是够意思,她那天不过提了一下,就知道把这个宇文雪给解决了。
常伴青灯古佛,也算是让这宇文公子可以宁心度日吧。
好不容易等到几天后,天放晴了,云子轩带着他上街转悠。
大街上是很少,极少会出现肚子这么大的孕夫的,因为很少有妻主自己会愿意带这么大腹便便的夫君出来,而男人也总是不放心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出门,要是出了事,谁能负责?
兰枫走路很慢,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一家茶肆前,“我渴了。”
“那就进去喝点东西。”
云子轩走在他旁边,嘴角一直都在笑,小东西这个样子,实在好像一只胖乎乎,憨态可掬的小兽,可爱透了。
“你笑什么?”
“我高兴,自然笑了。”
兰枫很狐疑,不过还是进了茶肆,喝了杯热乎乎的菊花茶。等到两人出了茶肆,云子轩却意识到两人被跟踪了。
武功很高,不过她还是可以对付。云子轩不露声色地和兰枫继续逛着大街,那个人影似乎一直跟在两人的不远处,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她在等那人自己出来,就在距离云家还有半条街的时候,云子轩勾着唇向后弹出了一颗刚刚在茶肆买的核桃。
一个黑衣人从树后跌了出来,却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
他看了两人一眼,有些尴尬的站起身,走上前,一手握拳在胸前,半弓着身子,“参见宫主。”却是对着兰枫。
“你乱叫什么?”
“宫主,属下夙玉宫死士玉壶。”
“夙玉宫。”云子轩奇道,“你们不是已经倒了吗?”
男子怒道,“谁说的,堂堂夙玉宫,怎么可能会倒?”
“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了,难道不是已经倒了吗?”
“那是因为我们行事低调。”男子斜了她一眼,却对兰枫毕恭毕敬道,“宫主,自从老宫主仙游后,属下找了很久,才寻找到银乌术的传人,也就是宫主你。”
“银乌术?”兰枫奇怪道,“那不是老妖师傅教我的吗?”
“银乌术乃是夙玉宫只传给宫主的绝技,当年老宫主同老正君师承老老宫主,都习得了这一绝技,不过老正君后来同老宫主闹翻后离宫出走,老宫主又没有传人。属下后来听闻老正君在踯躅山,便去寻找,结果老正君告诉属下已经将银乌针传给了徒弟,于是属下就前来寻找宫主,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月前宫主在皇宫内使了银乌术救人,属下就找来了。”
兰枫被他一大段话绕得头晕晕乎乎的,“轩,我晕了。”
“那我们回去了。”
两人把那男子扔在后面,径自回府,“宫主,宫主…”
“我还以为夙玉宫的宝贝是那颗给火承吃了的玉提子呢,没想到原来是这六根针,师傅居然还骗我是他自己磨的。”
“宫主,你终于肯见我了。”在云家门外等了整整十天,玉壶终于等到了,云子轩。
“我要见宫主。”
“不给。”
“凭什么?”
“凭我是他妻主。”
“那,那,我见一面总行吧。”
“你想说什么,我转述。”
“好吧。”玉壶叹气,“其实做夙玉宫宫主很容易的,只要偶尔记得回去看看,听大家汇报一下最近上江湖上兴风作浪的成绩,当然我们不说我们是夙玉宫的人,然后逢年过节给大家伙发个红包…”
“等等。”
“为什么宫主还要给属下发红包?”
“因为,那个,因为…”玉壶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发现新任宫主的妻主是个钱多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不容易困扰夙玉宫多年的财务问题终于要解决了,好不容易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他一定不能毁了去,不然实在是对不起夙玉宫的姐妹兄弟,对不起他可怜的替夙玉宫做牛做马的妻主。
“行了,你就直说吧。”
“宫主的妻主。”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历来宫主都是女子,还没有过男子做宫主的先例。
云子轩蹙眉,这什么鬼叫法。
“既然夙玉宫是宫主的,你又是宫主的妻主,那么夙玉宫的事其实也是你的事,所以说…”
“要钱?”
“啊。”玉壶愣住,她怎么这么直接,这个说是他又不好意思,说不是,他又是。
“拿着那个。”
“什么?”玉壶接过那块浮云状的田黄子玉印章。
“上城东的风云庄,自然会有人给你。”
“真的?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答应。
“因为,枫儿说,他答应做了。”
“做宫主。”玉壶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天啊,这次下山,他实在是一箭无数雕呐,宫主找回来了,还是银乌术真正的传人,还顺带有颗摇钱树一并收进来了。
云子轩关上了房门,玉壶还站着发呆,沉浸在他的喜悦中,这下回去,妻主一定会好好夸他,这下,看他不把那些妄想爬到他头上的狐狸精侍君踩下去。
“为什么会想答应?”云子轩后来问兰枫。
“好玩嘛,宫主,听上去还不错。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也要向你学习,怎么才能让这无趣的日子变得不无聊了。”
“其实,有你在,对我来说,日子就不会无趣了。”
“不过你还是喜欢看戏嘛。”
云子轩笑着哼了一声,其实,她的心早已经圆满,不管还有多少岁月,只要和他携手而过,这一生,都已经圆满。
就像义母曾经说过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心情。而她,这弱水三千,只愿取此一瓢枫意。
两个月后,在一个鸡飞狗跳的上午,整个云家被快神经质的大小姐弄得从里到外,从前到后,都乱成了一团。
“大姐,不行,你不能进去。”
“轩儿,女子进产房不吉利,你还是在外面呆着。”
“老大,全皇城的产公都快被你请来了,你放心吧。”
“琛儿,你带你大姐上前厅去坐着,省得她闹心。”
云子琛拉着六神无主的人上了前厅坐着,她一手拿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云子琛抚额叹道,“老大,那杯子里没水。”
结果,那只没水的杯子被捏碎了。
后院传来云子书的大吼声,“老大,不好了,孩子出不来,姐夫快不行了。”
番外 云小陌
五年后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跑进房间,“娘,娘…”
“嘘。”白衣女子抱起他,“你爹爹还在睡,别把他吵醒了。”
“爹爹好懒。”
床上被自家儿子说懒的男子正侧躺着,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隐约听到他在咕哝,
“轩,”软软的,“还要。”
小娃娃看着自己爹爹,然后仰起脑袋问道,“娘,爹爹好像在做春梦哎,你是不是昨晚又没让他睡觉?”
云子轩满脸黑线,“云小陌,以后都不许和你六姨混在一起,你才几岁,长大了还嫁得出去吗?”
小娃娃挣扎了一下,还是被她抱着,“才不会,爹爹说了,以后小陌会找到一个和娘一样,只娶小陌一个的妻主。爹爹还说,连他都能遇到娘了,小陌一定也会找到的。”
云子轩失笑,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那好,以后你什么时候遇上了,记得打晕了扛回来见娘。”
“嗯,我会打晕了让轩宝背回来。”
“它叫闪电。”
“它叫轩宝。”
“闪电。”
“爹爹说它叫轩宝。”小娃娃扁着唇,满脸委屈。
“轩宝。”两双一模一样,只大小不一样的桃花眼大眼瞪小眼。
母子俩还在为着那匹大概是全天下仅有的飞霞骠和雪玉骢生下来的,白底红花的小母马的名字争执不休,床上的始作俑者则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小枫减肥
人家坐月子都是坐一个月,我们的兰二公子却坐了整整三个月,这一坐就坐到了七月。原因自然是因为紧张过度的某人。
不过坐月子是不可以和妻主同房的,可她除了第一个月照做外,后两个月还不是照样和他嘿咻。
但是白天又要他过和坐月子一般无二的日子,整天闷在房里。
于是,这天早上,兰二公子终于怒了。
导火索是因为一件衣服,一件他平时很喜欢穿的泼墨山水宽袍水袖的外袍。
他发现,他整整胖了一圈,还是很均匀的一圈。就因为她每天拿他当猪一样养。
于是,这天晚上,云大庄主跨进房门的时候,发现兰枫抱着熟睡的小陌,躺在床上。
“你怎么把陌儿抱来了?”
“今天开始,我和陌儿睡。”
兰枫怒瞪她,云子轩很不解,讨好地上前,“小东西,怎么了?”
兰枫手里拿着那件衣服,“在我能穿进这件衣服,还有我以前那些所有衣服之前,我都和陌儿睡。”
云子轩懵了,很彻底,很郁闷地懵了。
不过睡了两晚上书房的云大庄主很快就想到了主意。
于是,三天后的早上,兰枫很惊讶地发现,他又穿得下那件衣服了,而且不仅仅是那一件,橱里所有的衣服又变得合身了。
难道他这两天稍微少吃了些晚膳,还真的有用了?
不管怎么样,兰枫很满意,他穿着那件水袖宽袍出了房门,正遇上云子轩站在院里,一边站着云子书,“老大,不过就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都三个多月了,你还生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