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什么十一侍君?”
女子笑道,“我是败家子嘛,十一个侍君不是很正常?”
没多久李旭就派人来找两人,走向大厅。
“你确定这两个人没有问题?”火鑫怀疑道。
“之前你就说资金短缺,现在我找了肥羊回来,你又要怀疑?金圣使,你倒还真是难办。”
“姑姑,火鑫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我派人去查过,皇城确实有这么一户姓钱的,不过并没有这么有钱。后来她自己说了,为了逃赋税,做了很多暗地里的生意。最主要的是,她对现在的皇帝很不满。”
“那好,我们再试探一下,和她同行,但暂时还不要告诉她任何事情。”
说话间钱一和那小十一到了大厅,女子一屁股坐在首席上,理所当然地接过小侍泡来给火承的茶,三人看她如此,也没说什么,火承抱拳道,“钱小姐。”
钱一抬头看了她一眼,“要借钱就快说,几十万还是几百万,趁我心情好。”
火承愣了一下,“这个慢慢再说,正好在下和几个属下也要上皇城,想和钱小姐同行,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钱一站起身,“这个自然是好,多个人也热闹,正好到了皇城,我也可以尽一下我的地主之谊。”
第 60 章
启程是在两天后,钱一说有些事还需要去处理一下,昨天离开了,说好今早上在这里汇合,火承站在马车前,里面是宇文雪和伺候的小侍。一边是李旭和三大圣使,还有其他下属。等着已经超过了半个时辰。
就在几人都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一红一白两骑马终于出现在视线中,吊儿郎当的女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身边男子的肩上趴着一只白色的毛团。
莫林看着两人,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钱大小姐打了个哈欠,看着几人,“你们怎么这么早?”
火承拉过马身,克制着自己不对她发怒,“出发吧。”
一路倒也相安无事,直到中途火承决定就地休息。小十一正骑着马在马车边上,刚下来,正好那火承的正君宇文雪也在小侍的搀扶下走下来,一抬眼看到小十一,又瞟见钱一,惊愕张嘴,却瞬间向后倒地。小十一像是腾空挥了一下袖子,心虚地悄悄挪到钱一身边。
“正君。”
“雪儿你怎么了?”火承上前扶起他,呼吸正常,却像是睡着了一般,毫无动静。
“火当家,我家小十一会些医术,不如马上找个地方歇脚,让他替你正君看看?”钱一倒是突然插嘴道,火承点头答应。很快启程,没多久便在一间客栈停下。
“正君得的这病,我们叫做“息症”,乍看起来同睡着了没有区别,呼吸顺畅,脉搏平稳,但是短时间内不会醒转,必须要静养,不能被打扰,尤其不能试图去唤醒他,不然会留下病根。”
他走到桌前,“我给你开副药。”
火承走到床前,小十一在桌边坐下,趁她没注意,摊开左手,上面密密麻麻用极细的狼毫笔写着好几行字,他用最快的速度抄完,把纸递给火承。
“好了,我先走了。”
宇文雪一直没有醒转的迹象,直到一行人抵达皇城,都还是昏睡不醒。
“到了。”钱一在一座大宅前面停下,上面写着大大的钱府两字。
“叨扰了。”
“怎么会,李大姐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来来,请进。”
“大小姐,你回来了。”几个下人上前行礼。钱一让人带一行人下去歇息,自己个小十一回了院子。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女人进了书房,“庄主。”
“无月,速度倒是挺快的,这府邸弄得像模像样的。”
“庄主。”风无月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什么?”
“属下想不明白庄主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我们本来就做药材生意。”
“庄主,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皇上,还是这新罗余孽?”
“余孽?无月,你果然还是姓风的子嗣,我要是说我打算助她们,你是不是要干了我?”
“庄主,你明白属下的心思,属下只是刚巧姓了风。”
“好吧。”钱大小姐,云大庄主摸了摸鼻子,“我是想捣乱,不过没打算帮谁,她们自己谁有能耐抢,就去抢好了。只不过…”
“无月,你以为当年那十几座煤矿我吐得很甘心吗?”
“庄主是想要挟皇上?”
云子轩没吭声,要挟?她可不敢,只不过给她送点礼物嘛,她还是送得起的。
钱府的院里有不少重重叠叠的假山,钱一背着小十一从里面穿过。
“轩,酸梅汤真好喝。”
“就喜欢这些不长肉的东西。”
“不长肉才好,我可不想变胖。”
“真的?我倒是很想把你养成个小猪仔。”
“才不要。轩,你背了我这么久,累吗?”
“亲一下就不累了。”她微微转过脸,小十一凑上前嘟着小嘴在脸颊上重重啃了一口,留下一块红红的印子。
两人越走越远,假山后走出来两个人,“那贴药,你找人看过了?”
“嗯,没什么特别,确实是养生的,我也问了,是有“息症”这么一个说法。”
“你看这两个人,像是个败家子和她的十一侍君。”
“不可能。堂主,你说会不会是李护法的诡计?”
“先看看再说,我们怎么说都在人家的地盘。”
那天晚上,不喜欢走正午门的云大庄主又翻围墙进了皇宫。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块杏色绸缎。
“小东西,你把这个一行隔一行抄一遍。”
“为什么要一行隔一行?”
“枫儿呐,我教你一件事,这个世上斩草除根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所谓春风吹又生,那我们干脆给人家留点后路,对不对?”
“鬼才信你。”兰枫抓过笔,添了墨,“你就是见不得人家安宁。”他抄了几行,“你干吗不自己写?”
“她认得我的笔迹。”
“好了。”
云子轩吹干墨迹,“我已经让无月从附近的钱庄筹了大批银子,如今已经是万事俱备,就差…”
“差什么?”
“火承应该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就让宇文雪醒过来吧。”
“我突然觉得好难受。”
云子轩摸了摸他的额头,很正常,“哪里不舒服了?”
“不知道,都难受。”
“是不是白天出去累着了,你先躺着,我出去找大夫。”
对于所有那些想看云大庄主瞬间变傻子的人来说,错过这一幕实在是个遗憾。
她抓着那大夫死死压着她的肩膀,眼神凶悍,“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废了你。”
“小姐。”偏偏刚好这个大夫还是个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拉开她,“你让我说一百遍,也还是这样,公子他怀有身孕,前几日似乎是长途跋涉,胎位有些不稳。”
云子轩呆呆松了手,“他,他不是不易怀孕吗?”
“不易不代表不会。”
那大夫坐在桌前开安胎药,“顺便说一句,两位,公子如今是两个多月的身子,房事还是减一些。”
兰枫涨红了脸,脑袋埋在云子轩怀里。她还是一副呆愣样,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头发,直到那大夫出去,她还在发愣。
“轩,你怎么了?”
“我…”她脸色有些发白。
“你不喜欢吗?”
“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我没想到你会,会突然怀孕了。”
“我有宝宝了。”兰枫开心地倚在她身上。云子轩脑子里终于慢慢转过神来,她要做娘了,做娘了,她和小东西的宝宝。
不行,她得去找最好的产公,还得找伺候做月子,还有最好的安胎药,还有什么…
而那张兰枫之前写完墨迹干了没多久的纸,被风吹走也无人在意了。
“不要吃生冷、寒冷的食物,睡觉的时候尽量左侧卧,洗澡的时间也不要过长,而且不要坐着洗…”
“嗯,不吃冷的,左侧卧,不要坐着洗澡,行,我抱着他洗…”埋头苦记喃喃自语的女子没注意到面前的男子听到这话涨红了脸,“还有吗?”
“大概就这些了,大姐可以再去问问别人,我自己也就注意了这些,但是也许还有别的什么。”
“谢了,二妹夫。”云子轩拿着纸起身离开,等她出了房门,那小侍对慕容羽飞道,“世子,我还没见过有人因为夫君怀孕紧张成这样子的,注意什么事还自己操心。”
慕容羽飞浅浅地笑了,却有些无力,“是啊。”
“世子,不是我说,当初觉得这个云大小姐无能,才会让世子的妻主做了少主,现在看来倒不是这么回事,你说要是当初做少主的是她,那现在被人宠在掌心里的不就…”
“清风,妻主很好,你又开始嚼舌根了。”
“哦,清风不说了。”
“这个不能吃的东西可就多了,虾蟹甲鱼尽量不要吃,还有桂圆荔枝这类热性水果,会导致胎热,石榴也不行,还有猪肝,特别不能,最容易出现死胎…”
“爹,你慢点,我来不及记了。”
“轩儿啊,你找个人懂这些的产公伺候着不就行了。”
“我不放心,再说我家小东西,我不盯着,他会乖乖的吗?”
“那我继续说啊,你记着…”
云子轩已经完全把之前的事抛在了脑后,不过两人现在暂时还住在钱府,当然其实也不过是风无月的一个别院。
她从云家出来,回到钱府,没想到刚进大门就被莫林给拦下了。
“李护法找你。”
“现在没空,一会过去。”
“等等。”莫林挡在她面前,“之前在三江城,我们见过。”
“哦?”
“你何必装傻,我当时在城郊的树林撞了你,还把…”
“令牌给丢了。”
“你果然还记得。”
“那又怎么样?”
“你,看到了。”
“我看到什么,不就看到你抱了个小孩,你女儿啊?”
莫林没说话,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一会空了过去。”
“等我空了再说。”
第 61 章
“酸梅汤,你不是要喝吗?”
“这是热的。”
“是,你现在不能喝冷的。”
“我不要,酸梅汤哪有喝热的,不要。”
“那我含在嘴里慢慢一点点咽下去?”
“还是不行,现在喝,要是冷掉了我再拿去热。”
“那我不喝了。”
兰枫撅着嘴,一颗颗拿着酿酸梅往嘴里扔,“我今早去把宇文雪身上的药撤了。”
云子轩一拍脑袋,她都把这事给忘了,那天那张纸,似乎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东西,那块绸缎呢?”
“不知道,你塞哪里的。”
云子轩打开箱子开始翻,兰枫坐在桌边,吃着酸梅看着她翻箱倒柜,“啊,我想起来了。”
“在哪里?”
“那天我喝鱼汤的时候打翻了,随手抓了快就擦,现在想想,好像,好像就是那块。”
云子轩一怔。
“那现在怎么办?”兰枫有些担心道。云子轩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丢了就丢了,反正也没用,我本来就只是想让她们自己闹去。”何况,她现在也没有折腾的心情了。
“我们要走了吗?”
“我先去找李旭一趟,你在这里乖乖呆着,晚点我带你出去,看看再买些什么酸的,你要吃的小点心。”
云子轩带着兰枫回云家的时候,已经是那天黄昏,她有些心不在焉,骑着马慢慢悠悠地穿过几条街,一手轻轻按在鼻梁间。因为从小受云残心的熏陶,在她的观念里,男人就是麻烦,男人就是麻烦…
想到刚刚去找李旭的时候,李旭没见着,倒是遇上了那个宇文雪,她摇头叹气,好吧,她的戏码里本不该有这人的戏份,现在这么一插手,似乎乱了套了。
“轩,那边有卖山楂糕哎。”兰枫半侧着身子摇她的手臂,换回了她的神游,指着街转角一个小铺,她轻轻一笑,当然,她自己这个除外。
买完糕点,两人回到云家,正好是用晚膳的时候,云子轩之前已经回来过,大家也没什么奇怪,反正她的行踪一向很混乱。
倒是萧君衣因为自己终于将有个亲生的孙女或是孙子开心得很,送了一堆安胎药过来。兰枫还没到开始孕吐的时段,不过云子轩已经备了大批的药材,堆在库房,看得人发晕,还以为她有多少个男人要生孩子。
“那边的事你已经解决了?”
“没有。”云子轩顿了顿,“只好等着让它自己开演了,本来我还想打打锣鼓,现在就只好看戏了。”
“不懂。”
“你不用懂,只要乖乖的,好好养胎。”
再说她离了钱府没多久,风无月照着吩咐去找火承。
“你家主子有事离开了?”
“大小姐吩咐了,火当家需要的银两,都会拨过来。”
“那就先谢过你家主子了。”
“火当家不用客气。”
风无月从火承的院里出来,正遇上宇文雪过来,神色有些惨白。
“雪儿,你身子还未大好,在自己院里歇着就好,过来干什么?”火承见着他便挥手,示意他回去。
“妻主。”
“你,你知道云子轩这个人吗?”
火承看了他一眼,“是你姐姐说的吧,她也和我说过,说她是风少文的人,我们要成事,最先要解决的就是她。”
“姐姐说的…”
火承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奇怪,顿了一会,还是犹豫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怕你承受不住,但是都这么久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雪儿,你姐姐之前上西荒,只怕,是已经殒命了。”她还是没直接把死字说出口。宇文雪却没有她意料中的反应,淡淡道,“我早猜到了,这么久没有消息,姐姐做的事,本来就是最危险的。”
火承看了他一眼,“既如此,你回去歇着吧。”
宇文雪袖子动了动,终究还是离开了房间,你心里压根没我,我何必助你?我宇文家于你,不过是棋子罢了,只怕就算真得了这天下,做后位的,也是冉家那个男人。
至于云子轩,云子轩,他捏紧了藏在袖中的锦缎,总会有一天,我会让你栽在我手里。
在云家过了近十天,到了十月的下旬,宫里将有一场宫宴,凡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参加,携家眷。一般来说这家眷并没有明确的限制,是带什么人,带多少,但是传统上都会是正君,嫡女,最多还有受宠的侍君。
所以对于云家来说,云子朗自己也是二品大学士,本来就要参加,云子轩无职,作为嫡长女,就也顺便前往。
所以这天云子朗找她说这事,云子轩便应了下来,正要离开,见到一个没见过的男子替她送茶进来,便好奇问道,“这个,是?”
“哦,”云子朗似乎有点不自在,“皇上赐的,本是秀男,陛下不喜男色,还没晋封的,便赐了人。”
“原来是这样,你碰过吗?”
“今早早朝结束才赐的。”云子朗白了她一眼。
“我院里刚好缺人伺候,给了我怎么样?”
云子朗不解,不过看她坚持,便答应了。
金秋时节正是螃蟹黄多油满之时,九月圆脐十月尖,眼下正是吃公蟹最好的时节,肥美的滋膏又滑又油,黏黏的沾手,却是满嘴香韵。
兰枫巴巴地看着她,云子轩终于剔了一小块滋膏,加上一点点蟹肉,沾了姜醋递到他嘴里。
“还要。”
“没了。”
“就一口,轩,真的,再一口。”兰枫舔着舌头,云子轩果然又弄了一筷子,不过刚到他嘴边,就转了个弯进到自己嘴里。
兰枫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听到一边台上传来的鼓声,他和云子轩这一桌,在整个御花园里,算是靠后的,这时朝那红毯铺着的台上看去,有好几个女子正在打鼓,底下安静下来。从后面走上来几个军士打扮的女子,打头那个大概四五十岁,古铜色的肤色,一看就是战场上饱经沧桑的将领。
“臣戚淮参见陛下。”
“平身吧。”风少文摆了摆手,“将军常年驻守东野,实在是辛苦了,所以这次,朕特地招将军回来,在家好好享享天伦之乐,省的将军的家眷总是暗地里埋怨朕。”
“皇上…”
“来,赐座入席。”
云子轩眯了眯眼,瞄了她一眼,戚淮带着几个参将落座,果然看上去很是不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张绸缎上第一行几个名字里,就有戚淮。
她收回视线,刚拿着兰枫的碗想给他舀碗鸡汤,边上一桌突然传来惊呼声。
侍卫拔剑护在风少文身前,然而过了会再细细看去,原来是那一桌上倒下了一个人。看那座位,官也该不小。
“宣太医。”风少文撤下侍卫,起身道。
很快的几个太医过来,这时的菜已经停了,一番看下来,那最年长的向风少文道,“林大人饮酒过度,加上原本脾胃有损,伤了心脉,之前吃了螃蟹又用了寒性水果,所以数病齐发,无救了,可以准备后事了。”
云子轩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兰枫一扯她袖子,“我想去看看。”
他指着地上,刚刚那个女人倒下时吐出的鲜血,“那血的颜色,很奇怪。”
“好。”云子轩带着兰枫走到那太医身边,抱拳道,“大人,不介意我们上来看看吧?”
那太医瞄了皇帝一眼,见她没有拒绝,让出道来。兰枫走到那女人身前蹲下,云子轩立刻板起了脸,把他拉了起来,然后把那女人一提,找了两张椅子一拼,放在椅子上躺着。
兰枫掏出了两根一指长度的细银针,插在那女人胸口两个穴位,一左一右,转头对云子轩道,“你在她腹部打一掌。”
“这位正君,这将死人,你还折腾什么?”那太医上来拦到。云子轩隔开她,不算用力的一掌在那女人腹部拍下去,她突然半仰起声,让人措手不及地啊一声吐出来大口发黑的血,那血喷了太医一脸,云子轩眼疾手快地揽着兰枫躲过。
“啊。”一声惨叫,却不是那女人,而是那太医,就见她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开始打滚。
“她怎么了?”周围的人都向后躲闪,几个太医上前也不敢碰她。
皇帝没有出声,大家都不敢妄动,一个年纪稍轻地问道,“这位正君,这是怎么回事?”
兰枫抬眼看了云子轩一眼,才道,“刚刚她不是说了,那个林大人吃坏肚子了,淤积在胸口,气提不上来,现在好了。”
“那许太医为什么会这样,林大人的血是怎么回事?”
“血溅进了眼睛,自然会疼了。”
几人噤声不语,一会上来了几个侍卫抬着那太医下去,之前那个林大人也送去了太医院。宫宴算是进行不下去了,风少文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也算结场了。
此时夜已深,宫门口停着许多辆马车,还有马匹,宫人正在拉着过来,那些大臣们三三两两地告辞。
云子轩牵过她的飞霞骠,解下挂在马身上的披风,上了马把兰枫整个包在里面。
“娘,老二,我先走了。”
不等两人回答,她已经一骑马驰出,没多久就不见了踪影。
“枫儿,我不得不说,你说胡话的本事,似乎已经被我带出来了。”
兰枫嘻嘻一笑,靠在她怀里,在披风里露出一个小脑袋,“近墨者黑嘛。”
第 62 章
房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床上躺着的男子敞开了上衣,昏睡不醒,身上蹲着一只白色的毛团,“小崽,你让开点,你挡着了。”
兰枫把毛团轰到床脚,在那男子胸口划开一小道口子,接了些血出来。一边桌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盆水,一块沾满了黑色血迹的布料。
“小东西,你好了没有?”门上传来敲门声,“等一下,你不许进来。”
兰枫替那男子穿上衣服,这才去打开了门,回到桌前把那些血倒在一个小碗里。
过了会,云子轩问道:“怎么样?”
“嗯,没错,是一样的。”
“会要人命吗?”
兰枫点头,“他只能活三个月,把毒传到他,嗯,那个女人身上,然后自己也就没命了。”
“那那个女人会怎么样?”
“当然也会没命啦,不过看起来也不好说,总之身子会变得很差很差,稍微一点小病就会没命。”
“所以根本看不出来是中毒,因为表面上的死因都会是病死,对吗?”
“嗯,没错没错,真聪明。”兰枫坐在她怀里想伸手拍她脑袋,眼角突然看到,“啊,小崽,不要喝。”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小崽正在那小碗前喝那些血,兰枫一把把它拎起来,可是它的嘴角已经沾了血迹,碗里的血也差不多干净了。“天,这血有毒啊,小崽。”
毛团踢着小胖腿,看上去精神十足,“我看它一点事没有。”云子轩戳了戳它的肚子,“也许,它百毒不侵。”
兰枫把它放下,摇头,“不懂。”
“他还有多少日子?”
“不到一个月吧,轩,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救得了他就救吧,反正我就还给老二,说我用不着了,让她自己收了。”
她替兰枫收拾了桌子,就又被他推出了房门,因为他要替那男子解毒,非得解了他的衣服,云子轩摇着头出了房门。
不管风少文是怎么学得这些法子,有一点很清楚,她得到了名单,看来这次姓火的是难以翻身了。
没多久兰枫推门出来,“他差不多没事了,就是以后大概是不会怀宝宝了。”
“能活着就不错了。”
“轩,皇上就算想这样杀人,为什么会赐给你二妹,又不关她的事?”
“没人规定那张名单不可以改,不可以添,只要笔迹学得够像,她也未必看得出来。我本来还以为他拿到的是你写的那张纸,现在看来倒是那块绸缎了,这下全被解决了。”云子轩一脸惋惜。
“那是谁要害你二妹?”
“我怎么知道?你忙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等他醒了,我就送回老二那里。”
“好吧,我是有点累了。”
云子轩抱起他回房,心里却盘算着今晚又得上禁宫去趟。风少文相信不相信她是一码事,现在如此狠辣的行事,甚至拿她家老二开刀就是另一码事了。
而与此同时的钱府,火承一行人暂住的地方,那就不是一个乱字可言了。
李旭讥讽地指着火承,“本来就早可以动手了,堂主大人一向行事磨蹭,你怎么能指望她这次会果断了?现在可好,人都被人家一个个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提拔了那么多新人上来。你倒是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办呐,堂主大人?”
火承的神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火鑫,莫林,原少城站在一边,火鑫淡淡道,“我早说过,没这么简单,那些朝臣就算可以逼迫皇上退位,也得找到时机,难道可以贸贸然进行?”
“现在不是进不进行的问题,是你的人马,已经没了大半。我想知道堂主是不是准备再花上十几年养上一批出来?”
火承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不过从她捏白了的指关节来看,她心里未必会比李旭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