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们就不好再在这冉家呆下去了。”
兰二公子掩在树丛里,看准了那小侍,兜头撒下去,等着那小侍满身挠痒痒的时候,立马跳出来,“哎,你怎么了?”
“你替我拿着,我痒死了。”
“那你快去洗洗吧,我替你送进去。”
“那好,你别走错,送到五公子房里。”
“知道了,知道了。”还真是容易,难怪奴师傅说学会下毒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兰枫回到后院,云子轩却不在房内,天色已晚,他踢了鞋坐在床上,窗户被人推开,她一跃而入,“你干吗爬窗?”
“我是淫贼嘛,采花不爬窗,难道还走正门?”
兰枫盘膝坐上了床,“那我是不是应该叫救命啊?”
她走近了,故意恶狠狠道,“我看你还是乖乖从了我,跟我回去做个压寨夫君,怎么样?”
兰枫终于破功,笑倒在床上,“好啊。”
云子轩也坐上去,揽过他,“你倒是爽快。”
“你去哪里了?”
“出去找人查点事。”
“这里也有你的人吗?”
她点头,这三江城内倒还有一处飞鹰阁的暗桩。
第二天,兰枫嫌这堡里呆厌了,发闷,两人便上三江城大街上溜达了一圈。而这所谓软禁,很明显是形同虚设。
两人在冉家又呆了几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冉家那对母女,似乎确实只是普通的世家,看来这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个五公子身上。
“你说他为什么还不醒?我明明解了迷药了,走的时候还替他把了下脉,已经没事了。”
“那就还有一个可能。”
“他故意在装。”
“他为什么要装,这不是他自己家吗?”
“想知道,那就看你的了。”
那天傍晚,一个浅紫色的身影掩在墙角,手里倒提着一只白色的毛团,“小崽,你要是乖乖的,回头我给你吃肉干。”
毛团踢了下腿,像是在抗议把它倒提着。
“要不让你睡床上?可是轩不肯,我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你去吧。”他在那毛团小屁股上一拍,白色的毛茸茸一团挪着四只小短腿,一溜烟跑没了影。
等到夜深的时候,云子轩和兰枫从后院溜出来,院里地上印着一条细细的光路,原来之前兰枫在小崽的尾巴上绑了一个小布包,上面用针戳了一个小洞,里面放着夜光粉。现在正印出一条路来。
绕着花园转了一个圈,又回到原路,云子轩摇头,“我实在不对它抱什么希望。”
兰枫扯着她,“才不会,小崽是我教的,一定找得到的。”
两人走到西苑一个偏僻的凉亭,那光路便断了,“糟了,肯定粉太少了。”
“你看那里。”云子轩指着凉亭栏杆,那只白色的毛团正蜷着打瞌睡。兰枫上前拎过它,突然后面传来脚步声。
云子轩飞快地抱着他躲到一边灌木丛里。却是一个小侍打扮的男子,走过长廊,在一间房的房门上敲了三下,房门打开,他便进了屋。云子轩抱着兰枫跃上屋顶,揭开一块瓦向下看去。
房里是一个女人,腰上缠着纱布,云子轩捂上了兰枫的眼睛,因为那女人没穿上衣。
“你来了。”
那男子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替她解开纱布换药,却是不说话。
“孩子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姑姑她,也只是想对付我,她还需要那个孩子来造势。”
“那个孩子,她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女人叹气,“堂里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才会顺从她,等我伤好了回去,一定把孩子救出来。”
男子不再说什么,“五儿,你…”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只希望我们的孩子没事,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了。”
“你放心,等我成功后,一定娶你,将来,你就是我天朝的正宫…”
男子捂住她的嘴,“你疯了。”
“我没疯,我以前就和你说过。”
“皇上是个明君,我从没以为你可以成功过。”
“一定会的。”
男子哼了一声,“就算是,你也早有正君了。”
“那些只是为了结盟,”女子不耐烦道,“我和你说过的,再说,我唯一的女儿都是你生的,到时候谁敢有意见?”
男子换完了药,“我该回去了,不然被发现就不好了。明日再来看你。”
男子离开后,云子轩才抱着兰枫下来,那屋里的女人武功显然在她之下,也没有发现,两人照着原路返回,顺便把路上的夜光印给擦去了。
第 57 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回去的路上,兰枫开始抱怨。
“你要看到了我就毙了她。”
“为什么,她们不就在讲讲话?”
“反正就这样。”某个小心眼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小气,含含糊糊地带过。
兰枫也不跟她计较,打了个哈欠,向后瘫在她怀里,“好困。”
“你又困了,下午不还打了个瞌睡?”
“我就是困嘛。”
“好,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子轩放走了一只鸢鹰,心里还在抱怨,这个慕飞,也真是没个分寸,居然找只这么大的鹰来给她送信,好在天还蒙蒙的没大亮,没什么人会看到。
她打开皮纸,一边看,嘴角又勾起了兰枫说得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高明呐,云子轩忍不住感叹,如此的隐忍,如此的放长线,她自问也做不到。
云子轩在门口踱着步,不过,四季之火,好熟的名字,似乎有谁曾经对她提到过。是谁呢?义母,慕飞,还是,泽安?
回到房内,兰枫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外面有人送来早膳,云子轩接了放在桌上,打算等他醒了再用。
正这么想着,门又被人敲响,兰枫被吵醒了,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看着她,云子轩不悦地打开门,见到冉玉珲,没好气道,“二小姐可真早呐。”
“我五弟醒了,娘让你去前厅。”
醒了?怕是那女人走了吧。
等到兰枫起了床,两人一起吃完早膳,磨蹭了又一个时辰,云子轩才姗姗来迟地到了大厅。
“我没有见过她。”那冉家五公子道。
冉深自然是道歉再道歉,云子轩摆了摆手,“我本来也要来取我的马。”
“原来你就是那个云小姐。”冉深突然激动异常,“我们可不可以去后面马厩聊聊。”
冉深是个典型的马痴,不住地问她是怎么得到这匹飞霞骠的,还要留两人下来做客。正如了她的意,云子轩自然是答应了。
季火堂成立,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行事很低调的小帮派,做些漕运生意。
“堂主回来之前,我们绝不动手。”三个三十上下的女子,冷硬的五官,眼里带着对座上女人的不屑,决绝道。
“堂主,你们那个优柔寡断的堂主,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李护法,注意你的口气,就算你是堂主的姑姑,我们也不会允许你如此诋毁堂主。”
“哼,”女人不屑冷哼,“如今朝上布满我们的人马,几大守军里也有一半将领都是我们的人,连那个白痴二皇女都被收买了,以为我们是在帮她,只待逼得风少文退位,黄袍加身,便可功成,可你们的大堂主,还有没有命在都是个问题。”
“你以为有这么简单?”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看似随意地问道。
“这百姓根本不会在乎天下是姓风还是姓火,谁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她们就认谁。等到控制住了皇宫,减上一年赋税,还怕得不了民心?”
“你说的到容易,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减上一年赋税,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国库倾塌,被别人赶下台了。”
“那还不是你们的堂主大人,要不是她和她那早死的娘来办这许许多多书院,白白让人不花钱进来读书,我们怎么会资金短缺?”
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忍不住怒道,“要不是堂主英明,我们现在能在朝中有如此势力?你就知道抱怨,知道坐享其成,你自己呢,要不是老正君的妹妹,你能做到护法?”
“够了。”那个一直没开口的终于喝道,另两人乖乖闭了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等到堂主回来,你们与其在这里争吵,不如去想想怎么筹集资金。”
“你们堂主的亲生女儿已经救回来了,有她不也一样。”
“然后,李护法也想做个摄政王,让这天下姓了李,是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女人怒道,却是底气不足,有些心虚。
“堂主说过,她不在的时候,堂里的事务由我全权负责,总之,一切等堂主回来后再做决定。”
云子轩还是没想起来那四季之火的由来,她现在住在冉家,只是为了找一个人,兰枫开始抱怨无聊,所以她决定要速战速决。
冉家五公子是冉深第三个侍君生的,家里是这三江城的小康之家,可是自从这五公子出了那件丑事后,他便整日关在自己房里,据说是在念佛经。
是了是了,念个佛经念得比以前皇城里唱铜锣戏的还要难听,云子轩找了两团棉花塞着耳朵,兰枫早在到这个小院的时候就溜了回去。
声音总算是小了很多,她挠了挠脑袋,一个四十出头年纪都够做她爹的男人,打晕掉是不是不太厚道?
要不叫小东西回来撒迷药?她正想着,里面的男子突然出声,“谁?”
佛经声停了下来,云子轩拉开了棉花团,心里却奇道,这个男人,似乎武功不低,都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门被人推开,中年男子见到她,客气地问道,“小姐是我府上的客人吗?是不是走错路了,我这小院,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云子轩正要说什么,抬眼对上那男子的双眼,心神一阵恍惚,急急摄定,眼前却出现了兰枫模模糊糊的影像,“小东西。”她狐疑道。
他张着嘴不知说着什么,她却听不清,上前了一步,脑中意识越来越模糊。
“轩。”身后传来兰枫的大叫声,云子轩突然回过神来,甩头狠狠地眨眼,兰枫挡在了她身前,虎视眈眈地瞪着那个男子。
男子突然笑了,“真是少见呐,我的媚术还从未失手过。你居然这么一叫就能把她给唤醒过来。”
“你是什么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云子轩终于清醒过来,这下子倒是都想起来了,果然是徐泽安曾经和她说过,新罗族的媚术,她只学了个半调子都足以魅惑意志不强的人。而只有拥有新罗血脉的族人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功效。
四季之火,便是新罗的族徽。
“公子的媚术果然少见,想当初也必然是用了这招夺了夙玉宫宫主的心志,杀了她的正君,又夺了宫主之位吧。”
“你到底是谁?”
“我谁都不是,不过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强占了这么久,也该交出来了。”
男子侧身,挥掌而出,云子轩冷笑,就凭你这点功夫,除了那媚术还能见人,其他的,也就这样了。
云子轩制住了他,压着他进了屋,兰枫跟在身后关上了房门,男子跌坐在地,吐了口血,眼里又开始波光流转,兰枫面对面地挡在云子轩身前,张开了双手,“不许看他。”
云子轩抱过他,“不会了,刚才是一时不察,才会着了他的道。”
她贴在他耳边,“拿镜子过来。”
兰枫了悟,闪到一边,那男子正在施媚术,见云子轩又有中招的样子,心里正喜,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他对上了自己的眼,他本来就全神贯注的,被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刺激,比正常人被魅惑地更加厉害。眼神呆滞,失了心魂。
“你真名叫什么?”
“火隐。”
“新罗族人,我母亲是曾经的族长。”
“那你们和季火堂,是什么关系?”
“季火堂的堂主,是我的侄女,我让五儿和她一起,她们两个拥有最纯正的血脉,生出的孩子一定会是最强的。”
“你们不是被灭族了吗?”兰枫插嘴问道。
“没有,我们逃了出来。”
“所以你们要篡位报仇?”
火隐却呆呆地摇头,“不是篡位,这天下,本就是我火家的。”
这姓火的一家果然是一样的自大呐,“那你当初夺夙玉宫,又是为了什么?”
“钱财,人马,我们都需要。”
“好吧,那你把宫主的信物拿出来。”
火隐从脖子里拿出一块石头,云子轩皱眉,可那怎么看都像是一块石头。
“等你醒过来,你会把这一切都忘了,你只是冉深的三侍君,是这三江城水家的二公子,嫁给冉深二十年。永远大门不出,成天念佛经,敲木鱼,终此一生不见外人。”
“我只是冉深的三侍君,是这三江城水家的二公子,嫁给冉深二十年。永远大门不出,成天念佛经,敲木鱼,终此一生不见外人。”
“很好。”
兰枫拉着她的手,“他什么时候会回过神来?”
“不知道,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这就是师傅要你找的东西。”
云子轩点头,老妖便是那曾经风光一时的夙玉宫宫主正君,可惜如今夙玉宫似乎已经被那个男人搞垮了,销声匿迹,大概季火堂便是靠着它起的家。
“他只是不想让夙玉宫的宝贝一直落在这个男人手里,所以让我找来,然后送给你。”云子轩拎着那块石头,“不过这个,算是宝贝?”
“我看看。”
“轩,这不是石头。”
“那是什么?”
“我好像在奴师傅给我的书上看到过,你等等,我回去找找。”
“在这里。”
兰枫举着书凑到她面前,“这是一种果实的种子。”
“玉提子。”
“对啊对啊,兰枫一脸兴奋,”你看这书上说玉提子已经绝迹了。”
“味甘,微酸,补血益气。”
“而且不是普通地补血益气,对产后的孕夫是最最有用的,非常非常有用。”
“倒是不错,你说这种下去能种出来吗?”
“可以的,”兰枫翻着书页,“玉提子的果实就算尘封了百年,一遇水,温度适宜阳光充足的话,就可以长出来发芽。”
“等我们什么时候空了,先种上一棵,以后就可以大面积地种植,”云子轩摸着下巴,“嗯,血崩是孕夫最常遇上的,血气失调,养起来又慢又麻烦,一定会卖得很好。”
“你就知道赚钱。”
“钱嘛,自然是多多益善,不是吗?”
小番外 紫玉菩提的悲哀
如果老妖和老奴现在在场,知道兰枫居然把这颗千年难见的紫玉菩提认成了玉提子的种子,估计会被气得双双吐血。
玉提子确实也珍贵,但是和紫玉菩提一比,就又是云泥之差了。其实也不能怪兰枫,这紫玉菩提皮硬,整个果实就长得和玉提子的种子很像,他没见过,只是看书卷上的图来认,认错也是难免。
一直到很多年后,一次老妖心血来潮下山,决定上皇城来看看徒弟,发现皇城正流行一种水果,他一看,大惊失色,紫玉菩提?这,这一株单生的果子怎么会可以这么大批量的买卖?
好不容易他找到了云子轩,她一拍脑袋,“我就说,明明是颗果子,小东西还说是种子,而且那玩意怎么一株就长一颗果子。”
“那现在?”
“我把它嫁接到桃树上去了,你看长出来的不是一模一样?皮还薄,汁水又多,我家枫儿最喜欢吃了。”
“你,你,原来城郊那大片果园种的不三不四的果树竟然是被毁了的紫玉菩提啊。”
“什么叫被毁了?”
老妖痛心疾首,“紫玉菩提的珍贵就在于它的一株单生,就像人的血脉一样,一脉单传,凝聚了多少精华。你现在这样,把它全分散开来,它现在,就只是长得像紫玉菩提的普通果子而已了。”
云子轩安抚道,“没事了,它也算曾经派过用处了,你看之前的果肉被人吃了,是用种子种出来的。”她还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难怪这么厉害,我还奇怪什么玉提子竟然能把只剩一口气的人都救了回来?”
“救谁?”
“一个熟人。”云子轩摆了摆手,“何况,它现在每日让我进的帐,那一颗紫玉菩提怎么比得上。”
“你这个人,浪费啊。我可怜的紫玉菩提,就算这么绝于世了。”
“反正也没人知道它就是紫玉菩提,大家都叫它玉提子。”
本该绝迹的玉提子,因为兰枫的一时眼花,披着变了种的紫玉菩提的外衣,流传下来,而那传说中的紫玉菩提,终于,永远成了传说。
第 59 章
李旭越想越不甘心,好不容易让她那个外甥女重伤,又把孩子抱了回来。居然被火鑫那个家伙给打压了下去。她出了季火堂的总堂,上了一家酒楼,正喝着闷酒。之前三人中年纪最大那个上来坐在她旁边,“李护法,怎么了?”
李旭瞪了她一眼,“还好意思说,就知道和我唱反调。”
那女人,莫林笑道,“你也知道,身为堂主的五行使,要是被发现和你同流合污,我就完了。”
“哼,还什么五行使,一个找宝藏把自己玩死了,一个又死在了西荒。”
“好了,不和你所说了,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筹银子吧。我先走了。”
她刚走,李旭继续喝着酒,楼上上来了两个人,一女一男,那年轻女人似乎正在气头上,在她旁边那桌坐下,嘴里还在骂,“老娘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居然说个国库征收,就给收去了。”
那少年劝着她,“不就几百万两银子,小意思,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来,喝口茶,消消气。”
“小十一,还是你最贴心了。”那女子凑上前。李旭就听着那几百万两,小意思,转头打量那女子。“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不是气银子,你说那狗皇帝收了我的银子,还打压我的生意…”
男子捂住她的嘴,“嘘,被人听去了怎么办?”
“听就听了,老娘不爽,我就要骂。”
李旭心里大喜,难道老天送了头肥羊来给她宰?
她走到那桌前,手里拿着酒杯,“这位小姐,我一个人喝酒正无聊着,合一桌怎么样?”
那女人斜了她一眼,“我干吗要和你座一桌?最讨厌你们这种长得像当官的,斯文败类,人面…”嘴巴又被那男子捂住,“小姐请坐吧。”
“小十一,你越来越嚣张了,连你妻主我你也敢…”一杯酒递到她嘴边堵住了她的话。
李旭心里暗想,这女人看上去就是个没脑子的,这样更是最好不过。
“在下李旭,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钱一。”女子喝了酒,“这是我的十一侍君,小十一。”
李旭自然是一阵寒暄客套,没见到那男子手伸到桌子底下掐那女子的腰。
“在下刚刚听到小姐似乎在抱怨。”
“没有,我妻主什么都没说。”
“无妨,只是我其实也深有同感,所以才会想坐过来和小姐聊聊。”
“真的?”女子怀疑地看着她。
李旭此时心里认定了她是纨绔二世祖一个,连连点头,乱扯着吃喝玩乐之事,顺带笑骂这官场皇朝,一顿饭时间下来,还真是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钱小姐,什么时候有空,不如上舍下来做客如何?”
钱一摇头,“我就要回去了,怕是没这个时间了。”
“那相请不如偶遇,现在就去怎么样?回去前也算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钱一点头称是,“也好也好,我也觉得意犹未尽,正好可以继续好大姐好好聊聊。”
“堂主,你终于回来了。”火鑫激动迎上前,“属下还以为…”
“我没事了,孩子呢?”
“照看着,没有事。不过,李护法的事,该怎么办?”
“我们没有证据,何况,”她叹气,“我也不想爹爹伤心,多留个心眼便成。”
火鑫点头,“不过,堂主,现在最重要的,不久前我受到宇文大人的传书,只怕我们不能再拖了,得尽快动手。”
火承不解,“怎么说?”
“有人叛变,写了一本名册。不过宇文大人说她已经把人解决了,可是名册丢了,下落不明。”
火承蹙眉,“现在?只怕我们没有把握。”
原来的计划一直很清楚,书院训练出的大量人马,花了近十年的心血,进入了官场,如今情势成熟,朝中的人手确实已经不少。可是接下来,那处宝藏,本就是新罗族失传的,结果还是失了手,火炎还白白送了性命。
二皇女无能,却是个上佳的幌子,助她夺位,然后摄政,等到在朝中地位完全稳固时,便可一举将这天下改姓了火。西荒一行,本也是为了结盟,最后,还不是一败涂地。宇文冰一去不回,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到底是被谁搅和了?还是说,天不由人?火承站在院里,心里烦躁得厉害。
身后一件披风披上,“妻主,夜凉,还是早些歇着吧。”火承回头,“你先去睡吧,我今晚还有事,大概不回来了。”
男子看着她离开,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可怜呐,堂堂皇城三公子之一的宇文雪,竟也沦落到只能等待妻主偶尔宠幸的地步。
母亲将他嫁来三江城的心思,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要是这个女人成了事,到最后,他便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其实对他来说,这种诱惑,还比不上一个人的一心相待。
“钱小姐,招待不周,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答话的是小十一,那女子却在抱怨,“你们这床,到底是什么做的?还有床垫,硌得人疼,早饭也是什么,你看看。哎,不行了,我得回去。”
李旭连连陪不是,“我们这里自然不能和小姐家相比,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客房了。”
“算了算了,看你面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家什么外甥女?”
“没错,等小姐用完早膳,我们就去。”
小十一盯着她,李旭笑道,“十一公子怎么了?”
“你这副嘴脸,我一看就知道,就是有求于人,肯定也是打我家妻主主意来了,是不是?”
“小十一,别这么说,李大姐和我一见如故,就算真要帮什么忙,我也是义不容辞。”钱一一拍她肩膀,一副豪气干云的气势。
李旭笑道,“钱小姐果然爽快,不瞒小姐说,我们家最近手头比较紧,确实是想问小姐挪些头寸。”
“这个好说。”钱一不以为然道,“我和你说,我钱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我担心那皇帝老儿整天打我主意,所以很多生意都是暗地里的,哪里都查不出来。”
小十一狠狠咳嗽,钱一不解道,“你怎么了?”
李旭越发肯定,这个女人实在是无脑,不过,这样才好。
“说罢,你要多少?”
“这个一会见了我那外甥女再说吧,我也做不了主。”李旭转着眼珠,“我就先不打扰小姐用早膳了,一会再来找你。”
李旭前脚刚走,小十一就斜了她一眼,“你演得倒还真像。”
女子笑着揽过他在脸颊上亲了一下,“那当然,小十一。”那一字的尾音拖长,她显然玩得正
起劲。
小十一晃着脑袋,“我的名字比你好听多了,谁叫你不用我取的。”
“钱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