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微蹙。
这回看见了面容,琉璃可以很清楚的判断,这个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可,却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个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卧寝内的男子,琉璃没有一丝惊恐跟害怕。
好似早已认定了,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微蹙的眉间皱的更紧,语气也显得不悦,“你是谁?”
男子淡淡一笑,略带儒雅,“皇后娘娘何不坐着同在下说话。”
这话,到好似是琉璃无礼了一般。
冷哼一声,“信不信我立刻命人将你抓了。”
闻言,男子却好似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若娘娘要如此,只怕此刻,在下也不可能坐在这了。”
要抓,早就抓了,何必等到现在。
男子的这一股从容跟自信都让琉璃不悦,可他却说的很对。
要抓,早就抓了。
在男子的对面坐下,琉璃却不再开口。
这,倒是让男子有些惊讶,“娘娘不想知道在下究竟是何身份么?”
琉璃却伸手倒了杯谁,“阁下要说便自然会说。”说罢,将被子端起,冲着男子优雅的一笑,“公子用茶。”
男子微微一愣,伸手接过,小饮一口,“嗯,天下第一美人倒的茶果然好喝。”
琉璃掩嘴淡笑,“天下第一美人不是紫玉么?何时轮到了本宫。”
“紫玉?那个全身僵硬的活死人如今也能算是美人么?”放下茶杯,眼角的笑意更浓。
“那,公子的意思是,琉璃之所以能称得上这天下第一美人,只因为原来的天下第一此刻成为了活死人咯?”秀眉微调,言语里竟是显露了几分俏皮。
“怎么娘娘也在意这些虚名?”男子反问,却惹琉璃一笑,“若不是这虚名,阁下今日会来么?”
男子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哈哈哈,有趣,果然有趣!”
琉璃却是笑而不语。
“娘娘一会儿公子,一会儿又阁下的称呼在下,不觉得别扭么?”男子再次开口,琉璃却重重的叹了口气,“公子不愿透露姓名,本宫自然也不好过问。”
“离敬,姓离单名一个敬字。”
“那么,离敬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在下就不能只是为了一睹娘娘的风采而来?”
“为睹本宫容颜,而杀了屋外这几个宫女,只怕说不过去吧?”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琉璃知道,屋外的几个宫女定然已经没了命。
离敬点了点头,“嗯,说的也是,不过…”话锋一转,“屋外的宫女并不是在下杀的,事实上…在下来的时候,这几个宫女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琉璃惊讶不已,若离敬说的是真的,那么,从她命几个宫女退下,到离敬出现,也不过是喝了一碗药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底是谁能有能力将屋外的几个宫女全都杀了,而且,不动声色?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剑天愁,还有他的那一招,一剑连环锁。
【离敬】
“怎么娘娘想到是何人所为了么?”见琉璃面有异色,离敬忍不住开口询问。
琉璃摇了摇头,“本宫身处深宫之内,如何能知道这世间谁有这本领,能一招就杀了五人。”
若琉璃算的没错,屋外的四名宫女加上一名太监,正好五人。
“不只五人。”离敬伸出手指,“是七人。”
还有两名侍卫。
闻言,琉璃不由的皱了眉。
剑天愁杀了这么多人,就不怕会被人发现?
“娘娘想到了?”
回过神,琉璃淡淡一笑,“本宫孤陋寡闻,如何能知晓谁人有如此本事。”
闻言,离敬却是不着痕迹的笑。
“难道,公子知晓?”
离敬淡淡一笑,“这世间,能一剑连杀的只有一人,银剑剑天愁,可惜,他的一剑连环锁最多也只能杀掉五人,七人,他功力还不够。”
竟不是剑天愁?!
“那以公子之见,会是谁?”
“这世间,再没有一人能有剑天愁的功力,所以,屋外这几人并非死于招式之下。”话锋一转,却让琉璃更为震惊,“而是,毒。”
毒?!
没错。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着痕迹的杀掉七人,只有毒能做到。
见琉璃一脸的震惊,封炎傲继续说道,“刚才在下进来之时只七人的身上并无血迹,可此刻血腥味正浓,说明这七具尸体是在在下进来之后才开始流血,据在下所知,能让死人流血的只有一种毒,化尸散,而拥有此毒者说明此人精通用毒。在下来时并未看到除了那七具尸体以外的任何人,说明此人轻功不错,这世间,轻功不赖且善于用毒者,只有一人。”
说着,看了眼琉璃,“熙辰子。”
熙辰子!
他果然来了!!
“怎么娘娘好象并不惊讶?难道这个熙辰子娘娘认得?”
闻言,琉璃这才缓过了神,脸上又露出笑意,“之前本宫曾被这熙辰子抓去过,不过好在很快就被人救了出来。”
离敬点了点头,“他之前曾抓过娘娘,今日又出现,会否是不甘心娘娘逃脱,想要再抓娘娘一次?”
他,自然是不甘心的!
可如今她身上的血蛊已解,就算是熙辰子再来,她也不会怕他。
淡淡一笑,“无妨,本宫会让皇上多派些人保护。”
可派的人再多,不也是一剂毒药的功夫?
离敬虽是这样想,却没有说出口,只点了点头。
伸手,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这才说道,“娘娘泡的茶果真美味,可惜,在下却应该离去了,若他日得空,在下再来看望娘娘。”
闻言,琉璃点了点头,屋外,想起一阵脚步声,不由的转开眼去,再回头,离敬却已经不知所踪。
而离敬喝过的杯子,此刻正放在琉璃面前,除了桌面上的一滴水迹,找不到离敬来过的任何痕迹。
不知为何,嘴角忽然扬起笑意,伸手,将那一滴水迹擦拭干净。
门被打开,一脸焦急的欧阳靖赶了进来,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琉璃,你没事吧?!”双手扣住琉璃的双肩,将她扶起,然后前后查看。
当确认琉璃完好无损之后,欧阳靖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
捂着鼻尖,琉璃紧紧皱眉,“我没事啊,你怎么了?还有,屋外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水?出了什么事了?”
一席问话,好似她什么都不知晓一般。
欧阳靖将琉璃揽入怀中,深深的叹息,“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屋外,究竟是什么,却不明说,只怕会惊着琉璃。
但,熙辰子。
连我薛国的皇宫你都赶来闯,看来,你真真是不要命了!!
“皇上,在玄宫发现一白发男子。”屋外,有侍卫通传,欧阳靖冷哼一声,“传令下去,见到白发男子,杀无赦。”
“是!”侍卫应声退下,琉璃却暗暗揪心。
那人,应该不是离敬吧?
欧阳靖极守信用,在封后大典之后的第二日,便将国玺交到了琉璃的手中。
御书房,琉璃坐在上首,欧阳靖则是在旁作陪,而下首,则是琉璃的皇兄,洛斳。
此刻的他,怀中依旧抱着装有父王头颅的木盒。
几日下来,虽说天气寒冷,可父王的头颅依旧开始腐烂了。
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尸味,令人闻着极不舒服。
可抱着木盒的洛斳却似毫无所觉一般。
“皇兄。”琉璃终于忍不住开口,“父王的尸首还是及早入土为安的好吧?”
闻言,洛斳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羞怯,“是,是,我知道,可,我想将父王安葬在洛国。”头颅的腐臭他怎会闻不出来,可终究不忍自己的父王死后头颅跟尸身分葬与两地。
洛斳的想法处于孝道,并无不妥,琉璃甚至在此刻,对这个第一映像极不好的皇兄产生了一丝好感。
可双眉,却依旧紧皱,只因这味道,实在太过难闻。
见状,欧阳靖高声唤,“来人。”
御书房外,一个太监推门而入。
屋内的气味令他不自觉的皱了眉,“奴才在。”
“去把朕承装玄冰的盒子拿来。”
“是。”太监应声退下,不多久便拿来了一个银制的盒子,大小正好能容纳洛斳手中的木盒。
将木盒放入,盖上盖子,那股子腐臭味瞬间就被隔绝,渐渐散去。
琉璃的眉间也渐渐舒缓,冲着洛斳问道,“皇兄,现在战事如何?”
“黎国大军势如破竹,已经连连拿下我国十一座城池,只怕,不消三月,便能攻到国都!”洛斳如实说道,对于黎国军队的勇猛跟洛国的无力,只能叹气。
琉璃低头看着桌案是摆放的地图,然后转头问欧阳靖,“你怎么看?”
琉璃并不懂军事,所以这些问题还要请教欧阳靖。
闻言,欧阳靖伸手指着地图,“黎国大军此刻全力攻打洛国,便也无意之中留下一块薄弱之处,若此时有人攻打这里,黎国必定会撤军回防。”
欧阳靖的手指着黎国的西南面,这里离黎国的国都最近,若被攻破,国都便岌岌可危,所以,黎国定会撤军回防,可,黎国的西南面与樊国相交,若要从此切入,必定要先攻下樊国。
可若如此,耗时耗力不说,就算攻下,只怕洛国也已经成为了黎国的囊中之物。
“好似,临王妃是樊国的长公主。”欧阳靖不着痕迹的一句话,便让琉璃一愣。
临王妃…棋儿…若有她相助,说服樊国君主站在他们这一边,那么一切都会容易许多。
可,樊国的实力狱黎国相差太多,若到时候黎国反攻,定是防守不住的。
就算薛国答应到时候全力相助,只怕樊国也未必能轻易答应。
“皇妹,怎么样,有办法了么?”
洛斳看着琉璃愁眉紧锁,忍不住问道。
琉璃摇了摇头,“皇兄,你先下去休息吧,本宫还要好好想想。”
闻言,洛斳还要说什么,却在接触到欧阳靖的目光之后,讪讪的闭上了嘴,“那么,有劳皇妹了。”说罢,带着父王的头颅,退出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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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事情怎样,琉璃还是写了两封书信,命人送了出去。
一封是给樊国的君王,另一封,则是写给临王妃。
快马加鞭,半个月的时间,临王妃那便有了动静。
信上说,很高兴琉璃没死,而且,也很高兴自己能帮到琉璃。
对于此,琉璃很是感动。
毕竟,此刻她是封炎玦的王妃,也算是黎国的皇室,可却愿意为了她,覆了自己的国家。
而樊国那边,却迟迟没有回音。
是夜,琉璃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忽然,门被打开,守夜的宫女行了礼,然后便退了出去。
琉璃不由的皱眉,来人,竟是欧阳靖!
虽然她跟欧阳靖已经成婚,可半个月来,都是睡在各自的寝宫内,今日,已是夜半三更,他怎会出现?
从床上坐起,披了件衣衫在身上,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有事?”
欧阳靖没有回答,却一步步的靠近,琉璃隐约闻到一股子酒味。
眉间,皱的更紧,心里的警惕也多了一分。
“琉璃…”轻声的唤,身子,便坐到了床上。
琉璃下意识的朝着床角靠去,心中却也在安慰自己。
欧阳靖已经无法人道,应该不会对自己怎样。
“你喝了多少?”浓重的酒气令琉璃忍不住开口相问,可这句话却被喝醉了的欧阳靖所误解,“你是关心我吗?”
鬼才要关心你。
厌恶的皱眉,不再说话。
“没关系的,琉璃,我,我只喝了一点点。”不经意的打个酒嗝,欧阳靖慌忙捂住了嘴,“真,真的只有一点点。”
看来,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来人,送皇上回宫休息!”高声唤道,可屋外却无人回应。
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琉璃又提高了几分声音,“来人!!”
依旧,无人应答。
欧阳靖却是一笑,“嘘,嘘,很晚了,朕,朕早就命那些人去谁了,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欧阳靖!”厉声一喝,“你还真是当了太监都戒不掉色心!”
“太监?”闻言,欧阳靖却是笑了起来,“没,没有变成太监,若是当了太监,我又怎会娶你。岂不是,岂不是叫你守活寡么!”
还真是,醉的不轻!
“琉璃,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真的很久了。”琉璃的美色,如何能让他不想,可他,却一直不敢。
害怕自己鲁莽的行为会再次伤了琉璃,将她推的更远。
可,今日,多喝了几杯,竟是胆大包了天,脑海中,便只有琉璃一人。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朝着琉璃的身子抹去,可琉璃却猛的踹了一脚,将欧阳靖踹到在地。
欧阳靖略显狼狈的站起身,只以为琉璃是不信自己不是太监的事实,当下便嘟起了嘴,“你,你若不信我,我可以给你看。”说罢,竟是三两下脱下了裤子,那根象征男性的东西,赫然挺立。
他竟然,真的不是太监!
可那日,那日他明明…眼神,落在欧阳靖的大腿之上,一块难看硕大的疤痕却让琉璃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日琉璃终是不屑看他的那根东西,所以,欧阳靖只是割下了腿上的一块肉而已!
而她,居然还傻傻的自以为,欧阳靖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做男人的机会,只为弥补他翻下的过错。
“琉璃,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说着,慢慢靠近,却被琉璃猛的一喝,“出去,跟我滚出去!!”
尖声的大喝令醉酒的欧阳靖猛的清醒,发现自己赤裸的下身,慌忙拎起裤子。
“琉璃,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话未说完,便被琉璃打断,“滚!滚出去!!”抓起床上的高枕便朝着欧阳靖袭去,觉得被欺骗也好,被羞辱也罢,琉璃此刻,真的是恼怒至极。
欧阳靖一晃身,险险的躲过,却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皇上,皇上,北苑发现白发男子!”
闻言,欧阳靖一惊,这个该死的熙辰子,上次被他侥幸逃脱,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他安然离去!
开了门,火速离去,屋子里,顿时陷入了安静。
琉璃抱着双膝,将头埋在双膝间,心头的愤怒随着欧阳靖的离去,渐渐平息。
“怎么了?”一道声音传来,琉璃抬头,却见离敬正站在床边。
刚才侍卫说发现白衣男子的时候,琉璃便猜到了是他,此刻看见他倒也并不意外。
微微一笑,“没事,你呢?怎么这么晚出现在这?”
“嗯,原本见你睡下了,便想着明日再出现,可刚才见欧阳靖走了进来,又把所有的宫人都遣退了,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
“所以就在北苑装神弄鬼的将欧阳靖引开?”琉璃一笑,见离敬点了点头,笑意更浓,“虽然不知道为何你会猜到我跟欧阳靖不和,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闻言,离敬笑了几声,然后走到一旁坐下,“我何止你知道你跟欧阳靖不合,我还知道你今日为何辗转难眠!”
“哦?为何?”
“因为黎国攻打洛国之事,你不知道该想什么法子说服樊国君主相助,对不对?”
一击即中,琉璃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那日你派人送出两封书信,很不巧的,送信之人被我遇到,又很不巧的,信上的内容被我瞧见了。”
“还当真是很不巧。”琉璃的笑意渐渐冰冷,“送信之人乃是薛国暗卫,轻功了得,你又是在哪碰巧遇见的?还有,信上盖着我薛国国印,那暗卫根本没那个胆子打开,你又如何能瞧了去?离敬,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见琉璃心中起疑,离敬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我只能说,我是来帮你的,其他的,一句都不能多说。”
“帮我?”琉璃冷哼一声,“你要如何帮我?”
离敬微微一笑,“娘娘,临王妃虽是樊国的长公主,也是樊国君主最在意的女儿,可她若是求樊国相助,樊国君主必定不会答应,一来,临王妃就算是再受疼爱,也已经嫁到洛国两年之久,与樊国君主的感情生疏,更何况从皇妃变王妃,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注定是樊国女子不知廉耻的典型,只凭这两点,樊国君主必定不会答应。”
离敬的话很有道理,琉璃微微蹙眉,这些,她都未曾想到过。
“不过…”话锋一转,离敬再次开口,“娘娘可知道,当年为何樊国的君主肯忍痛割爱将临王妃嫁给封炎傲?”
那些事,都发生在琉璃还在冷宫的时候,她又怎会知晓。
于是,摇了摇头。
“因为,一个物件。”
“什么物件?”
“舍利子。”
【不一样了】
“舍利子?你说的是,佛家云佛主圆寂之后遗留下的舍利子?”
离敬点了点头。
“可,那个不是传说么?”
“是传说,但樊国君主迷信佛教,对舍利子这种东西,也是极度的痴迷。”
“可是,这根棋儿嫁给封炎傲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颗舍利子就摆在黎国凤城的千佛寺中,而千佛寺乃是黎国的皇家庙宇,重兵把守,若想用不入流的手段去取,根本不可能。”
琉璃接着离敬的话猜测,“所以,樊国的君主就将棋儿嫁给封炎傲,好让棋儿讨得封炎傲欢心之后,再早机会将那颗舍利子要来?”
闻言,离敬点了点头,“凤城位于黎国国度的西南方,也就是说,樊国只需攻下黎国的几座城池便能将凤城纳为己有。只要薛国能应允樊国鼎力相助,樊国君主定会答应。”
琉璃陷入沉思,嘴角渐渐掠起笑意。
这,果然是一条好计。
见状,离敬却又开了口,“只是,娘娘,若用此计,一旦樊国答应相助,攻打黎国,那么,这场战事,便不只黎,洛,薛三国之事了。天下,必定大乱!”
“大乱?”琉璃凝眸浅笑,“不乱,又何来安宁。”
离敬似是没有想到琉璃会说这样的话,可下一瞬,便明白了琉璃的野心。
她,就是要天下大乱,然后,再纳入自己手中。
她,不是想做凤,而是,要做龙!!
察觉到离敬的沉默,琉璃抬头,“怎么了?”
“没有。”离敬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既然她要,那他给便是。
“离敬,你说过你是来帮我的是不是?”琉璃淡淡开口,双眼却一直盯着离敬。
点了点头,离敬脸上的笑容依旧。
“那么,你会帮我多久?”
“帮你拿到你想要的。”
闻言,琉璃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了窗外,“可是,我想要的很多,很大呢!”
“我知道。”
回头重新看向离敬,脸上的笑意却如少女般纯净,“奇怪,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你是我的心啊。
低头,浅笑,不语。
琉璃,便就那样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离敬。
而离敬,也静静的看着琉璃。
不知过了多久,离敬才缓缓起身,“我该走了。”
琉璃点了点头,这一次却未曾转开头去,看着离敬优雅的转身,潇洒的从窗户飞了出去。
然后,脚步声渐渐传来,琉璃收起脸上的笑意,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门被打开,欧阳靖冲了进来,缓缓走到床边,低声唤道,“琉璃…”
“滚。”
轻声的一个字,冷若刺骨。
欧阳靖却深深的舒了口气。
看来,喝酒当真误事,他居然忘记了自己已经将守护在琉璃卧寝前的侍卫统统遣退,还带着一群人离开琉璃的寝宫去北苑寻人。
寻了白天都未曾见到熙辰子的踪迹,这才想起来会不会是熙辰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慌忙赶来,却发现琉璃无事,这才安心。
“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轻声说道,自知自己酒后犯错,正要离开,却被琉璃唤住。
“等等。”
转过身,看向琉璃,可琉璃却依旧埋在双膝之间。
“我们,去樊国一趟吧。”
闻言,欧阳靖一怔。
“这种时候去樊国?!”目前黎,洛两国交战,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邻国,稍有动静,第二日便会成为举世皆知的事,在这种铭感的时期,若想安然无事便最好拒绝一切外交。
莫说琉璃此去冒险,怕是樊国君主未必肯见!
听着欧阳靖的语气,琉璃缓缓抬头,一双晶莹的眸子隐隐透着不屑,“怎么,你怕?”
见状,脸上染上一丝愁容,“好,我去安排。”
话音落,就见琉璃又埋下了头去,显然不愿再看欧阳靖第二眼。
欧阳靖只得叹了口气,然后退出了屋去。
第二日,琉璃便踏上了去王樊国的路。
薛国位于黎国的西北,而樊国则位于黎国的西南,两国相邻。
坐在马车之上,琉璃看着车外的风景,不自觉的想起了从前之事。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乘坐马车,是在前往黎国和亲的路上,从洛国到黎国,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对未来的生活抱着满满的希望。
第二次,是参加黎国的狩猎大会,记得那时自己坐了好长时间的马,整个人都好似散了架似的,坐在马车内,也巴不得能赶紧躺下休息,却又无端端的看到行在前方的马车,幻想着马车内封炎傲跟紫玉恩爱的情景。
原来,在那时,对封炎傲,便有了情。
思及此,不由的冷哼一声,斥责自己的多虑。
有了情又如何,最后落得的下场不是跟紫玉无异。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开始便注定了结局。
“琉璃,前方便是樊国边境。”马车外,欧阳靖的声音传来,行了十多日,总算是到了樊国的边境。
琉璃掀开车帘,朝前探去,便见几个身穿官服之人站在樊国边境内,好似就是在等他们。
“前方可是薛国君主跟皇后?”果然,那些樊国的官员看到琉璃一行人,便开口相问。
“正是。”队伍中有人回答,便听那些官员继续说道,“微臣奉我皇旨意,告知薛国君主与皇后,樊国不愿多事,更不愿与黎国为敌,还请君主跟皇后请回。”
这些人的回答都在欧阳靖的预料之中,微微蹙眉,却也不答话,只等着让琉璃处理。
让她知难而退也好,反正他也并不是很赞成帮洛国攻打黎国。
马车内,琉璃冲着一个侍卫招了招手,那侍卫上前,琉璃便在他手心写了个字,“把这个字交给那些官员,让他们呈给他们的君主看。”
闻言,那侍卫领命,带着手心的字,跑到樊国官员的面前。
樊国官员一看,都是疑惑,却还是记下了,“微臣定将此字交与我皇,请君主皇后放心。”
闻言,琉璃坐在马车内浅浅一笑,然后开口,“掉头,我们回城找间客栈好好休息几日。”
侍卫应声,却不约而同的看向欧阳靖。
欧阳靖点了点头,队伍这才开始行动,调转了头往回走。
而刚才,琉璃在他手心中写字的侍卫此刻也不动声色的骑着骏马,与欧阳靖并行。
摊开手,印出那个字。
舍。
舍?是什么意思?
欧阳靖满脸疑惑。
难道,仅凭这一个舍字,便能让樊国的君主改变心意?
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是他不知晓的?
视线,不由的看向马车。
马车的车帘都好好的垂着,随着马车的行走而不断的摇晃。
依稀,看到马车内的女子,微闭双目小憩。
琉璃,好象开始变的不一样了…【荒谬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