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琉璃有些惶恐,“我的血,喝足了一百五十日才会中毒,只饮一次,绝对不会中毒的。”
“够了!谁要听你的鬼话!”一声怒喝,再不给琉璃说话的机会,“来人,把这个贱人带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得离开冷宫一步!”
“炎…”琉璃还想再说什么,可身子却已经被侍卫架起,往庆华宫外拖去。
两个侍卫号不懂得怜香惜玉,走出庆华宫便将琉璃扔在了地上,“娘娘,请回吧,莫要连累了我们。”
说罢,转身离去,也不管琉璃摔的重不重,爬不爬的起来。
“娘娘!”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琉璃抬头,便见在净璃宫时,一直伴随自己左右的宫女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小跑而来。
“兰儿…”不知为何,看到兰儿的身影,心头的委屈便那样抑制不住,渐渐成为泪水,沾湿了眼眶。
兰儿上前,将琉璃扶起,“娘娘,没事,兰儿在。”
她知道她家娘娘的委屈,所以在打听到琉璃在此的时候便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
在兰儿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琉璃淡淡的笑着,拭去眼角的泪,不让人察觉到她的软弱,反而问道,“兰儿,你怎么在这?”
见琉璃又是笑,兰儿却不由的蹙眉,“兰儿是娘娘的贴身侍婢,既然娘娘被打入了冷宫,兰儿自然也是要跟着娘娘一起的。”
闻言,琉璃有些感动,却慌忙拒绝,“不可,皇上并未说你要同我一起,兰儿,冷宫不比旁的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话刚出口,琉璃自己先是一愣。
原来,她知道的,冷宫不比旁的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可她,却还是奢望着有朝一日,封炎傲能来接她。
一遍一遍的画着地牢,就好似当初跟母亲一同关在冷宫时,划了无数遍的地牢,最后,母亲死了,都未曾见到父王来接她。
父王说,母亲是同他商量好的,为了保护紫玉所以才带着她在冷宫过了十五年。
可,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岁月,就算是说好的,母亲也一定期盼着有朝一日,父王能来看母亲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但在临死前,母亲,都未曾如愿。
“娘娘,您没事吧?”打断琉璃的思路,兰儿一脸的愁容,“娘娘放心,兰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跟着娘娘,再苦再累的地方,兰儿都愿意去。更何况,娘娘被打入冷宫之后,净璃宫中的宫人基本都散了,奴婢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得跟着娘娘。”
闻言,琉璃这才点了点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拦着你,可兰儿,你可想好了,冷宫,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娘娘!兰儿早就想好了,否则此刻也不会来寻娘娘。”她知道冷宫可怖,所以才会想了这几日才来找琉璃。
见状,琉璃便也不再说话,在兰儿的搀扶下,朝着冷宫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被扔出来的时候扭到了右脚,除了左脚的僵硬之外,琉璃的右脚也隐隐作痛,走起路来更是艰难,若不是兰儿搀扶,只怕是走到天黑也回不了冷宫。
冷宫外,两名看守的侍卫见琉璃回来了,便打开了院门,琉璃刚要进去,便听两个侍卫说道,“娘娘,皇上有旨,没有皇上的意思,娘娘不得出冷宫半步,所以,今日进去之后,还请娘娘莫要为难我们。”
闻言,琉璃点了点头,径自走进了冷宫。
身后的院门被关上,兰儿忍不住报怨,“这些侍卫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当初娘娘风光时也不见他们说这些难听的话!”
“要不然,也不会有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了。”琉璃淡淡的一笑,忽然觉得,兰儿跟青儿,真的很像,只是,一个是真心,一个是假意而已。
兰儿点了点头,表示对琉璃的话十分赞同,看了眼这小小的院子,微微叹了口气,“看来,冷宫内也不是无事可做!”
闻言,琉璃也环视了院子一圈,只见院子杂乱不堪,虽然有几间屋子,但大多都显得破旧,就连琉璃现如今住的那间也是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很多东西。
来到冷宫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来不及去清理周围的一些东西。
可,命运已经注定,她也唯有接受。
在冷宫里,就算是最累的活也变的奢侈,兰儿每日都只做一部分来打发时间,用她的话说,若是一下子做完,那明日做什么?
而琉璃,依旧是每日都会画着地牢,哪怕,知道母亲说的都是假的,哪怕心知肚明封炎傲是不会来接她的,可她,却依旧画着。
或者,也是习惯了。
扭伤的右脚一直都未好,琉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左脚,僵硬的程度已经蔓延到了膝盖。
所以,琉璃走路的姿势就变的很怪异,每一步都很吃力。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着,每日都在院子里画着。
兰儿固然好奇,对于琉璃的脚伤,对于琉璃每日在院子里所做的怪异举动。
可她,却从没有开口问过。
日复一日,二人在冷宫的生活渐渐显出了无趣跟平淡,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看到欧阳靖忽然出现在院子中央,兰儿惊的大叫,慌忙跑过去挡在了琉璃的面前,还好,尖叫声似乎并未引起屋外两个侍卫的在意。
叹了口气,琉璃艰难的起身,看了欧阳靖一眼,这才对着兰儿说道,“没事,你先进屋吧。”
兰儿疑惑,可既然琉璃说没事,她也不好在呆着,只得进了屋。
“是不是已经到膝盖了?”欧阳靖淡淡的开口,琉璃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的病状,欧阳靖好似都了若指掌一般。
还未回神,身子已经被人抱起,琉璃惊讶的看着欧阳靖,“你要做什么?!”
“我不过是个太监,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不顾琉璃惊讶的脸色,径自抱着琉璃进了屋去。
【何苦,执迷不悟】
将琉璃放在床上,不顾其他便开始解琉璃的腰带。
“你要做什么!”大声的惊呼,欧阳靖曾给她留下的恐惧,依旧埋在心底。
可欧阳靖却不管不顾,疯了一般的撕,扯琉璃的裤子,那般疯狂的样子,令琉璃惊的大呼救命,“兰儿,兰儿救我!!”
听到琉璃的呼喊,兰儿慌忙从另一间屋子里冲了过来,看到欧阳靖压,在琉璃身上的模样,当下也惊的大叫,跑上前,奋力的拉扯着欧阳靖,“你这个变态,你要做什么!来人!来人啊!!”高声的呼喊,终究没有引来任何人,欧阳靖用力的一挥手,便将兰儿甩了开去,重重的摔倒在门后。
“欧阳靖,放开我!!”琉璃大声呼喊,可欧阳靖却依旧不罢手。
裤子,被撕,扯开来,长袍遮住了私,处,只将膝盖以下的部位暴露在外。
欧阳靖收了手,不顾琉璃落泪的双眼,指着她的左膝,“看到了,没有,你看清楚了没有!!”
那般的怒吼,就连摔倒在一旁的兰儿也忍不住爬上前来看。
只见,琉璃左脚的小腿之上,一道长长的血痕如一只巨大的蜈蚣一般匍匐在上,从脚腕,一直蔓延而上。
琉璃也惊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左腿。
兰儿率先回过了神,慌忙扯过一旁的被子将琉璃暴露在外的皮肤遮挡了起来。
心疼的拭去琉璃的泪,可在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就连她也很好奇,琉璃的左腿,究竟是怎么了。
“等血痕爬上膝盖,你的左脚就废了知不知道!!”欧阳靖依旧是暴怒,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如琉璃这般不爱惜自己。
难道,她不怕么?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脚脱离身体,她不怕么?!
泪,依旧是不争气的流着。
哪怕是左膝僵硬,琉璃还是觉得自己的时间还有很多,最起码其他的部位没事。
可,今日,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时间原来那么短。
原来,再过不久,她的左脚就会开始掉落,那么,接下去是哪里?左膝,还是右脚?
“你不要对着我们娘娘吼,你没看到她现在很怕吗?!”兰儿抱着琉璃,只觉得怀中的人儿在微微的颤抖。
虽然,她并不清楚左脚废了的具体含义,更加不知道为何琉璃的小腿之上会有一道血痕。
可她知道,琉璃在怕,她很怕啊!!
怕?
欧阳靖紧紧皱眉。
这个女人,也知道怕?
深深叹了口气,“琉璃,你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跟我走!”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为何她却次次拒绝。
琉璃没有说话,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阳靖的眉头皱的更紧,“你出去。”这话,是说给兰儿听了。
闻言,兰儿看了琉璃一眼,只见她抬着泪眼,却是冲着自己一笑,点了点头。
这才起身,“那,娘娘,有事就喊我,兰儿就在隔壁房间。”
“嗯。”琉璃应了声,兰儿又看了欧阳靖一眼,这才担忧的走出了屋去。
“你还在等什么?”兰儿前脚刚走,欧阳靖便开了口。
琉璃却是继续沉默。
这样的态度,却是让欧阳靖更加的愤怒,上前,一把擒住女人的脖颈,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说,你还在等什么!!”
泪眼婆裟,琉璃终于开口,“我想,再赌一次…”
“什么?”欧阳靖没想到琉璃开口竟是这样说。
再赌一次?
之前一次已经输的体无完肤,她竟然还想再赌!
“你是疯了么?”
若没疯,何苦如此执着?
琉璃却是笑了,“心未死,身也未死,你叫我,如何走的掉。”
心已经被禁锢,连同这具躯壳,都无路可逃。
“好,好!”放开琉璃,欧阳靖连连点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等着看你心死身死!”说罢,转身离去,大开的门灌入几许冷风,将屋内的暖意吹的一滴都不剩。
“娘娘。”兰儿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琉璃,却是不敢踏入一步。
只因为,此刻的琉璃低垂着头,好似,将全世界都挡在了外面。
临王妃来的时候,琉璃依旧保持这样的姿势,而兰儿,也依旧是担忧的看着琉璃。
“怎么回事?”看到琉璃这个样子,临王妃的双眉紧紧皱着,兰儿见临王妃来了,便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慌忙抓住临王妃的衣袖。
“王妃,您去劝劝我家娘娘吧,从昨日开始,便一直就是这样,喊了也不应,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兰儿越说越急迫,眼泪跟着落下。
临王妃微微蹙眉,“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闻言,兰儿这才放心的退下。
走进屋,临王妃坐到床边,伸手去握琉璃的手,刚刚碰触,便是惊了一跳。
那手,冰冷冰冷,好似没有温度一般。
“琉璃。”轻声的唤道,带着几许的心疼,“是我,棋儿。”
听到棋儿两个字,琉璃这才有了些许的反应抬起头,看到临王妃,微微一愣,“棋儿?”
见状,临王妃微微一笑,“嗯,昨个儿刚出了月子,便想着来看看你,琉璃,你过的好不好?”
这话,是多问了。
只看琉璃的样子便知道,她怎么可能好,如何能好!
“嗯,我很好。”微微笑意,温暖人心,却让人更加心疼。
“骗子!”临王妃大怒,连带着眼泪都被气的滚滚而落,“都这副样子了,怎么可能好!你这个大骗子!!”
“不哭不哭,都说刚出月子的女人苦不得。”伸手,拭去临王妃脸上的泪,笑意更浓,“真的,我很好,最起码,还没有死。”
死。
是啊,她都是个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状况,能比死更糟呢!
“琉璃,欧阳靖昨日寻过我,他说他有办法救你,他不会让你死的。”说罢,轻叹一口气,“可你,为何如此执着?”
琉璃依旧是笑,“可,没了心爱之人,活着,又如何?”
“为了他,赔上自己的命,值不值得?”
“若人生在世,什么都要论一个值不值,棋儿,那会很累的。”
“琉璃,你何苦如此执迷不悟!”
又是这个词。
再次听到,琉璃却又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人生苦短,执迷一次,又有何妨,更何况,棋儿,他并非对我无情,那日他说邀月皇后不喜欢净璃宫要拆了它,可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净璃宫依旧好好的呆着。只凭这点,棋儿,我便要执迷下去。”
“你这个傻子。”临王妃劝不动琉璃,却被她的这一份执着所感动,可,有些事,却不得不说,“今日进宫时,看到好多工匠,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去拆净璃宫的…”
【朕说留就留】
话音落下,便见琉璃瞪大了双眼,“你,你没骗我?”
见琉璃忽然激动起来,临王妃也有些犹豫了,“我只看到了工匠,却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拆,或许,是皇宫里又要建造别的什么东西。”
“棋儿,王妃,临王妃,求你,求你带我去看看,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琉璃忽然爬下了床,双膝跪地,不断的给临王妃磕头。
“琉璃,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慌忙将琉璃扶起,看着琉璃红彤彤的额头,双眉紧皱,“琉璃,你怎么了?”
“带我去看看,棋儿,带我去看看!”那焦急的样子,好似能立刻就飞到净璃宫前,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去拆净璃宫。
“琉璃,你别这么紧张,说不定那些人只是去造别的东西。”琉璃的反应让临王妃忍不住双眉紧皱,一点都不正常,或者说,太过失常了!
临王妃的安慰显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琉璃依旧是拼命祈求,“王妃,带我去看看,带我去看啊可能…”
见状,临王妃的双眉紧紧皱起,可终究没有拒绝。
“好,我们互换衣衫,你穿着我的衣服出去,定然不会有人阻拦。”
闻言,琉璃立刻满脸欢喜,迫不及待的跟临王妃互换了衣衫。
可临王妃依旧是担心,唤来了兰儿,说明了情况,兰儿也是聪明的丫头,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冷宫的门被打开,琉璃低着头,两个侍卫只能看到她穿着临王妃的衣衫,便也认为她便是临王妃了。
兰儿扶着琉璃,低声说道,“王妃刚才在院子里不小心摔着了,扭伤了脚,奴婢带王妃去御医院。”
闻言,两个侍卫一惊,临王妃刚出月子,可马虎不得,当下便问道,“可否需要属下帮忙?”
“两位难道没有听过男女授受不亲么?帮忙?两位想怎么帮忙?是由两位扶着王妃去么?”兰儿一连串的反问竟让两个侍卫都惶恐至极。
虽然他们原本并不是这样想的,只是由他们去唤御医来的话更快些而已,也省的王妃走动了,可被兰儿这一问,倒也不敢在多话,只是低垂着头退到了一边,“属下不敢。”
兰儿这才一哼,扶着琉璃,小声说道,“王妃,小心点,这边走。”
琉璃双脚都不太方便,但却没有人知晓,此刻更是以为临王妃摔着了双腿,是以走起路来才会如此。
兰儿心中万分紧张,可却强装镇定的扶着琉璃走了许久,直到看不到身后的侍卫,这才舒了口气,“好了娘娘,他们看不到我们了。”
闻言,琉璃低垂的头这才抬起,看了眼身后,果然没有人影,这才冲着兰儿舒心的一笑。
兰儿也是笑了开来,“进宫这么久,奴婢可从未做过这么刺激的事儿!”
刺激,更是有趣。
“兰儿,我要去净璃宫。”琉璃虽是笑,可眉间依旧隐着愁绪,闻言,兰儿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说罢,扶着琉璃,慢慢的朝着净璃宫的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净璃宫外,琉璃的一颗心都忐忑不已,伸手推开宫门,半个多月未曾主人的院子显得无比萧瑟,却让琉璃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一个人都没有,更加别提那些拿着工具的工匠了。
或许,正如临王妃所言,他们是去别的地儿造旁的什么东西了。
正想着,却听到身后一声厉喝,“谁在那!”
惊的转身,只见几个穿着普通人家衣衫的男子,手中或拿着,或扛着许多看上去古怪的工具。
他们,就是临王妃所说的工匠?
心中一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旁的兰儿却先开了口,“这是临王妃,前来看望旧友的,你们又是谁?!”
“原来是王妃。”几个工匠一愣,然后都纷纷下跪,“小人见过王妃。”
见状,琉璃的眉头紧紧皱起,“起来吧,你们是谁,为何在此?”
工匠站起身,“回王妃的话,小人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拆除这所宫殿的,王妃若是来看望这宫里的旧友,只怕要去别的地方寻了,小人刚才来看过,这宫殿已经许久未曾主人了。”
“你说,是来拆这宫殿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居然,真的命人来拆!!
“是,是啊。”琉璃的问话让几个工匠都觉得奇怪,话音刚落,便听到琉璃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说是几个工匠,就连一旁的兰儿都被惊住了。
“娘,娘娘…您怎么了?”
“谁允许你们拆的,这宫殿,他早就送给我了,净璃宫是我的,我没说拆,谁都不许拆!”一声怒喝,带着几许幽怨的怒气,竟是让几个工匠都不敢靠近。
只一个稍微大胆些的,无奈的接过话,“王,王妃,小人,小人也是奉了皇上的命…”
“骗人!”琉璃喝断那工匠的话,“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下令命你拆了,绝对不会!”
“娘娘,您别这样!”兰儿扶着琉璃,脸上的担忧却更加明显,“娘娘,我们先回去吧。”
“不,我不要回去。”琉璃摇头,推开兰儿,失去了搀扶,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你们都是一路人,都想拆我的净璃宫,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滚,都给我滚的远远的!!”
“娘娘!!”
兰儿惊呼,却也不敢上前,此刻的琉璃,好似完全都疯了一般。
“姑娘,这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小人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若是今日不动手,只怕皇上会下旨怪罪啊!”一个工匠拉过兰儿,小声的说着,他们是这宫里最下等的人物,得罪了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遭来杀生之祸。
兰儿有苦难言,上前也不是,离去也不是,只得站在原地干跺脚。
琉璃守着净璃宫的门口,好似守着她的命一般,一群工匠筹措着,准备去跟皇上禀报,却不料,封炎傲已然朝着他们走来。
看到封炎傲,众人都纷纷行礼,连一旁的兰儿也惊的慌忙跪下。
封炎傲只拿眼角邪了兰儿一眼,便看向站在门口,穿着临王妃衣衫的琉璃。
“来人,把她给朕拖过来!”话音落下,身后跟随的几个侍卫上前,便要去拖琉璃。
刚触碰到琉璃的衣衫,就遭到了强烈的反抗,“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可侍卫训练有素,琉璃的反抗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三两下便将琉璃擒住,带到了封炎傲的面前。
见到那明黄色的衣衫,琉璃这才安静了下来,不再反抗,却忍不住哭喊,“炎,他们要拆了我的净璃宫,你要帮我,要帮我!!”
封炎傲却是冷哼一声,弯腰,勾起女人的下巴,看着女人梨花带水的容颜,冷傲的一笑,“你的净璃宫?”
琉璃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在转头看时,刚刚还完好的净璃宫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封炎傲,竟然,亲手毁了净璃宫!
“这皇宫内的东西,都是朕的,朕说留就留,毁就毁!包括你,明白么?”
【若有来世+入V通知】
琉璃,却是全然没了反应,只是傻傻的看着那片废墟,最后,竟是连哭都忘记了。
封炎傲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另外一旁的兰儿,“居然敢擅自违抗朕的旨意,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说罢,拂袖而去。
侍卫带走了兰儿,几个工匠也讪讪的离开了。
废墟前,只留下琉璃,傻傻的坐着。
闻讯赶来的临王妃看到这一幕,心狠狠的抽痛,缓步走到琉璃的身边,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扶上琉璃的双肩,缓缓开口,“琉璃…”
“是他亲手毁掉的。”淡淡的开口,听不出情绪,却叫人更加心伤。
忍住眼眶的泪,临王妃的语气更加轻柔,“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我还傻傻的以为,他不会,可他,只是一抬手,便将它毁了。”所有的回忆,美好的,不美好的,都在那一刻,随着净璃宫一起,成为灰烬。
“琉璃…”
“棋儿,我好傻,是不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然后,越来越浓,“我真的,太傻了。”
“琉璃,别这样,我们先起来。”泪还是无声的滑落,临王妃扶起琉璃,却在下一刻被琉璃一把推开。
“没了,什么都没了。”笑着笑着,竟是流下了泪,“哈哈哈,没有了,都没有了!”
心道不妙,临王妃上前,扶住琉璃乱晃的身子,“琉璃,别这样,振作点!!”
“琉璃易碎,梦易醒。棋儿,我的梦,醒了。醒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琉璃,别这样,别这样…”无力的抱着琉璃哭,此时此刻,她能做的,也唯有在这个时候,给琉璃一个怀抱。
可,再温暖的怀抱,也暖不了琉璃的心。
“棋儿!”不远处,封炎玦的声音传来,他本是来解临王妃回府的,却在入宫后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便慌慌忙忙的跑来了。
见封炎玦来了,临王妃求助般的哭泣,“王爷,救救琉璃,救救她…”
闻言,封炎玦更是一惊,慌忙跑上前,却见琉璃扬着一张看似幸福的笑脸,“王爷,你猜猜,梦醒了之后还有什么?”
不同寻常的问话,使得封炎玦惊讶的看向临王妃,可临王妃却只是哭,心疼的拨弄琉璃因为挣扎而乱了的发。
终是,执迷太深,成疯。
冷宫内,几乎所有的人多齐聚了。
剑天愁跟欧阳靖都站在一旁,紧闭着双唇不说话,临王妃一直都是泪眼婆裟,依偎在封炎玦的怀中。
孟明修一直蹲在琉璃身边,许久,才站起身。
“怎么样了?”封炎玦率先开口,孟明修却是摇了摇头。
走到众人身边,可双眼,却一直看着蹲在墙角的琉璃。
“可能,受的刺激太重,才会一时迷了心智。”
“你的意思是,她有恢复的一天?”封炎玦继续问道,孟明修却是叹了口气,“全看,她想不想要恢复。”
现实太残忍,逼得她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才不会受到伤害。
“只是…”说着,孟明修紧紧皱眉,“我刚刚给琉璃把了脉,她,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眼神也都重新凝聚在那个小小的背影上。
临王妃拭去眼角的泪,走上前,在琉璃的身边蹲下,试图让自己带着笑,“琉璃,你在做什么?”
“嘘,不要说话,会不灵验的。”琉璃一脸的神秘,脸上的神情却同三岁孩童无异。
其实,孟明修的话她都有听到,而且,都听的清楚明白。
可,她宁可没有听到,宁可听不明白。
她只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只想努力让自己开心,仅此而已。
见状,临王妃眼角的泪又被逼了出来,可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我们先起来好不好,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闻言,琉璃倒也乖巧的起身,并不如从前那般执着。
这,倒是让大家都无比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