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三秒,她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摸到了霍珩的唇瓣,她睁圆了眼睛,全身的血液一个劲地往上涌,雪白的脖颈也被染红了。
她缩回滚烫的手,侧过脑袋,看着霍珩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对…对不起。”
霍珩默不作声地与她对视,漆黑的眼眸里含着细碎的日光,他突然抬起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尖。
向晚浑身轻颤了一下,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手指看。
霍珩指腹细细地碾了一下,他眸光微暗,唇角清淡的笑意浮现:“扯平了。”
向晚:“…”
*
回到教室,向晚待在霍珩身边,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刚刚的画面,少年低垂着眸,冰凉的指尖覆上自己的耳垂。
耳朵尖像是有电流窜过,神经还有些麻木,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摇摇头,强迫自己别想了。
可是越强迫,那画面就越清晰,昭示着,刚刚他的行为有多暧昧。
她还在胡思乱想,上课铃声响了。
上午第三节课是语文课,向晚她们班语文老师一拿到语文卷子,就抱着来了教室,让温意发了下去。
十七班这次语文考得还不错,习墨兰心情很好,站在讲台上夸奖了他们几句,然后踱着步走到了向晚和霍珩课桌前。
向晚:“…”
她这次考了100分,比第一次月考低了一分。
但是她觉得自己情有可原,甚至这个成绩还不错,因为这次语文卷子的难度本来就比第一次月考要大。
那理解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作文她可以背诵模范作文,但是,她认真地思考了,也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但是就没写到点子上。
向晚刚想把卷子反面朝上,挡住那鲜红的100分。
习墨兰就眼疾手快地拿走了她的卷子,她大致看了看,发现向晚的古诗词鉴赏只拿了一分。
向晚开始心虚,她缩了缩脖子,低垂着眼睫,视线盯着自己的笔袋,一动不动。
习墨兰刚想开口给向晚简单地讲解一下这首诗,然而这个时候,温意手上只剩最后一份卷子没发了。
是霍珩的,全班最高分,129分。
温意像甩掉烫手山芋似的,快速地将霍珩的卷子扔在他桌上,就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好,整个过程只花了十秒不到。
习墨兰顿了一下,将霍珩的卷子翻到古诗词鉴赏那里,看了一下,只扣了一分。
她语重心长地开口:“霍珩同学,你要好好帮帮你同桌啊,她数学和英语成绩每次都那么高,语文不能总考这么点啊。”
霍珩眸光一闪,面上没什么情绪,他淡淡地点头。
向晚想到上次月考成绩刚出来,霍珩也说要帮自己补课,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她以为这次也会是这样。
想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单独相处,心脏就忍不住狂跳,整个人都会紧张起来。
下午放学后,向晚麻溜地收好书包,顿了顿,她拍了拍江珊肩膀,轻声说道:“珊珊,我先下去了,我在教学楼下等…”
话还没说完,身边还在收拾桌子的霍珩黑眸扫过来,嗓音冷淡:“向晚。”
向晚浑身一僵,她默默地缩回手,朝霍珩无辜地笑了笑:“…有事吗?”
霍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跟我去阅览室。”
向晚:“…”
江珊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又从兜里掏出两个酸奶草莓果冻交到她手里:“晚啊,你好好补课,我先回去了,白白。”
向晚:“…”
*
正值黄昏时分,淡橘色的光线斜照进空无一人的阅览室,不远处放学回家的喧闹声渐渐消散,世界开始安静。
向晚手里紧紧地握着江珊给她的精神寄托——酸奶果冻,眼睛看着自己的语文试卷,低垂着脑袋,像个乖学生一样,听着旁边霍珩沉声给她讲解那首诗的意境。
“诗人站在渡头远眺,夕阳西下,暮归的鸟儿斜着翅膀渡过江去…”
他的嗓音低沉,有点哑,还带着清冽的少年感。
向晚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幻想着他如果唱起歌来,会有多么好听,唱催眠曲肯定也有奇效。
她正在发呆,冷不丁被点了名:“晚晚。”
向晚怔了怔,正要应声,突然反应过来他喊的不是向晚,而是晚晚。
她抬起头朝他看过去,清澈的眼底有些茫然,有些不明所以。
霍珩眯了一下眼眸,淡声道:“这句诗表达了诗人什么感情?”
向晚思绪被拉回,她看了一眼试卷,认真地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悲伤难过?”
霍珩:“…”
顿了下,他才继续说道:“对友人的思念之情。”
向晚抿了抿唇,小声地说道:“可是很思念一个人的话,这个人肯定是很悲伤很难过的吧?”
为什么阅卷老师就给她一分???
强词夺理完毕,向晚以为霍珩肯定要反驳她,她侧眸,悄悄摸摸地朝他看过去,却猝不及防撞进他的黑眸里。
她刚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视线,结果,霍珩的反应比她还大,一贯冰冷淡漠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种叫做慌乱的情绪。
良久,他喉结滚了滚,胸腔微微震动,声音闷闷的:“嗯。”
悲伤,难过,甚至还有绝望与疯狂。
日日夜夜,有时候他都想着,如果再抓到她,就把她永远地困在身边,困在他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向晚感觉到霍珩的情绪很低落,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到谁了?”
霍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谁?”
向晚鹿眼眨了眨,长睫飞快地扑扇着,“就是…”念念不忘的前女友之类的?
虽然心底真的很好奇,但是她没敢直接这么问,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我记不太清了,上周五晚上,我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向晚脸颊微红,她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我每次发烧都记不太清自己干了什么…”
见他不说话,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眸里的墨色浓烈沉重。
她被吓得打了一个嗝,顿了顿,她轻声说道:“我…没做什么吧?”
霍珩抿了抿唇,眼睫垂下,脸上的情绪晦涩难明:“如果我说你做了呢?”
他的话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奇怪。
向晚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氛围,她沉思了几秒,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那…你要还回来吗?”
霍珩瞥了一眼向晚饱满光洁的额头,唇角微勾,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回来了。”
…
*
在阅览室呆了半个小时,向晚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实在是学不下去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了霍珩一眼:“霍珩,你饿吗?”
霍珩不饿,见她如此期待地看着自己,心中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向晚眼睛亮了亮,“那我们去吃东西吧,吃完正好坐公交回家。”
两人收拾好东西,肩并肩往校外走。
十一月的晚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晚风吹得人有些冷。
向晚将校服上衣拉链往上拽了拽,挡住自己冰凉凉的脖颈,不让风透进来。
一中前面新开了一家沙拉煎饼,听班上同学说特别好吃,两人经过这家店的时候,发现排队的人超级多。
向晚看着长长的队伍,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想尝一尝这家煎饼的味道。
她扯了扯霍珩的衣袖,刚想跟他说,自己去排队,对方却指着不远处一个奶茶店开口了:“那边有个奶茶店,你去坐会儿,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可能当了他半个小时的学生,向晚不敢质疑他的话,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好。”
等他过去排队了,向晚也转身朝奶茶店走去。
没走几步,几个穿着职高校服的女生走上前来,拦住了她的路。
向晚看到她们身上穿的校服,还有染得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心里一紧,以为她们要找她麻烦,刚想喊霍珩的名字。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女生开口了,态度很和善,语气也很友好:“同学,能不能问一下,刚刚和你说话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向晚松了一口气,弯唇笑了笑:“不是。”
她旁边的女生听到向晚的话,都激动了,“真的啊!”
向晚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们拍了拍刚刚问向晚话女生的肩膀,“我就说你还是有戏的吧,还不赶紧抓住机会,大胆上吧。”
那个女生羞涩地笑了笑,跟向晚道了声谢,和小姐妹们一起朝霍珩奔了过去。
向晚:“…”
她蹙了蹙眉,抬步跟了上去,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围在了霍珩身前。
少年高高瘦瘦,长相俊美,面容清俊,气质冷冽,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中间那个女生看红了脸,深呼吸了一回,才鼓足勇气开口:“帅哥,你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微信和手机号都可以。”
旁边的小姐妹们一起为她吆喝着:“帅哥,我姐妹还是第一次主动跟人要电话号码,给个面子好吗?”
霍珩清隽的脸上闪过几丝不耐烦,他眼眸眯了眯,正想开口让她们滚。
就在这时,向晚想到之前他丝毫不留情面地拒绝杨萌萌,她几步跑了过来,声音清脆急促:“他是我男朋友。”
女生们皱着眉看着她:“你刚刚不是才否认过吗?”
向晚咬了咬唇:“对不起,我和他吵架了,我刚刚说的是…气话。”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自己愣住了。
霍珩已经抓住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十指相扣,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他掌心传到她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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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向晚懵懵地抬眸朝他看过去。
少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一贯漆黑冰冷的眼眸里浮起点点星光, 流光溢彩, 煞是好看。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下颌线紧绷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掌心的温度越发的滚烫。
向晚脸颊也跟着发烫,因为皮肤雪白,双颊上的红色很明显。
她眼睫颤了颤,慌忙移开视线, 余光一直注意着旁边欲走还休的职高女生们,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着。
霍珩他应该…知道自己刚刚是为了给他解围吧?
肯定…知道的吧。
所以他牵自己的手应该就是为了配合她刚刚的话吧。
这么想着, 向晚又小心翼翼地偷瞥了一眼霍珩,在撞上他的视线之前,她又偷偷移开。
霍珩脸上的神情从刚刚紧绷的状态恢复成惯常的淡然, 只是察觉到少女的小动作, 唇角微不可查地翘起来。
向晚却依旧紧张得不行, 心脏噗通噗通, 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虽然这个点,一中高一高二早放学了,高三晚自习也开始了, 但是万一有他们学校逃课的和晚回家的学生撞见他俩牵着手, 又加上前几天学校贴吧里的照片和传言,他们俩的“恋情”可能真的要扯不清了。
到时候发展到要请家长的地步就糟糕了。
好在那几个职高的女生终于受不了她和霍珩牵着手“秀恩爱”的画面,转身迅速地离开了。
向晚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有点渴,我先去买奶茶了。”
松开手,向晚掌心沁出了一层薄汗,黏黏糊糊的。
她也没管,小跑着朝不远处的奶茶店奔过去。
少女背影清瘦,乌黑柔顺的发披在肩上,被风吹起,身上宽大的校服一晃一晃,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
霍珩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眼眸微眯,眸底的情绪越发浓重。
少女软糯的嗓音还回荡在耳边,一字一顿,动听又柔软,像是蜂蜜裹着的凝胶软糖,又像是夏天奶香味的甜筒,甜到心坎里了。
——他是我男朋友。
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他捏了捏拳头,想要握住她掌心的温度,握住这来之不易的小幸福。
向晚要了两杯加珍珠的茉香奶茶,拎在手里往外走。
霍珩还在排队,他前面还有一对小情侣,可能是刚下了班,准备吃过晚饭一起回家的,两人身上都穿着工作制服,互相依偎在一起,格外甜蜜。
向晚注意到,霍珩正盯着人家牵在一起的手看出了神,而他身后排着队的女性生物都在偷偷看他,他也没发现。
少年高高瘦瘦,腿型修长,身材比例也好,将身上最简单最普通的蓝白色校服穿得好看极了,柔软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辉,此刻他真的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既视感。
向晚本来慢慢平复下去的心跳节奏又变快了,她深呼吸了一次,抬起步子走过去。
“这个给你,我不知道你的喜好,帮你要了七分糖,可以吗?”她将其中一杯奶茶递过去给他。
霍珩看了她一眼,接过来,淡淡地道:“不是让你在奶茶店呆会儿吗?”
向晚刚刚脑袋晕晕乎乎的,哪还记得他的话,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是怕你又被…”
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截了去:“所以还想当我女朋友?”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格外悦耳动听,仔细听,还能听出一点缱绻的意味儿。
向晚鹿眸微微睁大,脸颊上的红刚褪去,现在又浮现出来。
她垂下脑袋,睫毛扑闪着,为了掩饰慌乱,她撕开一小截吸管的袋子,想戳开奶茶喝一口,压压惊。
结果戳了半天,她都没有戳开,这下,雪白的脸上彻底红了,连同纤细白皙的脖颈也泛着粉色。
这什么奶茶呀…
向晚沮丧着脸,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换一家买。
还在发呆,手上忽地一空,自己手里这杯奶茶就换到了霍珩的手里。
霍珩将他手上那杯插着吸管的递给她,“你喝这个。”
向晚轻声道了谢,她低头抿了一口,甜度刚好,热度适宜,暖胃又暖心。
她仰头冲他笑,“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呀?”
霍珩也低头喝了一小口,嗓音微哑:“有点甜。”
向晚“啊”了一声,神情有些恍惚茫然。
果然应该要半糖或者三分糖的嘛,在她印象里,男生好像本来就不喜欢吃甜的,那只小团子确实也说过他哥哥不爱吃甜的。
但是她刚刚下单的时候,不经意间想到霍珩每天身上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的糖果,以为他现在口味变了,所以才要了七分糖。
没想到…
向晚思绪戛然而止,她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这杯才是七分糖的,她思索了一下,嗫嚅着问道:“我再去给你…买一杯吧?”
“不用了。”
顿了一下,霍珩凑近了她一点,少女身上清甜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他眯了下眼,嗓音低沉喑哑:“奶茶不怎么甜。”
向晚怔了一下,虽然因为他的话前后矛盾,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弯了弯唇,清澈的鹿眸像两盏小月牙:“那就好。”
…
*
向晚到家的时候,快七点了。
一打开门,向丽华就迎了上来,“晚晚,补课补得怎么样啊?”
向晚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妈妈发短信报备了,她还在纳闷向丽华是怎么知道她去补课的,江珊和顾煜的声音就从客厅传出来。
“顾煜,你不知道自己是头猪么,你还非站中间,你快过去点儿,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回你自己家看去。”
“我爷爷奶奶不让我看,不然你以为你大爷我稀罕来你家看吗!你别站电视前面了,行不…啊疼…”
“再自称一声我大爷试试?”
“…你竟然敢弹我额头,你死定了我跟你说,等顾叔叔回来,我就告诉他,让他收拾你,你给你大…我等着。”
“行,我等着。”
…
向晚怔了几秒,回过神来,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向丽华脸上的神情,试探性地点了点头:“挺好的。”
向丽华笑了笑,叮嘱她:“那你要多谢谢人家,课下还占用自己时间给你补课,等你语文成绩提高了,你请人家到我们家里吃顿饭?”
向晚现在是百分百确定了一件事情,她妈妈应该不知道给她补课的是个男生,不然也不会如此放心,还想请他到自己家里吃饭。
她抿了一下唇角,敛着眼睫,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江珊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晚晚,我不看电视了,我去你房间玩。”
说罢,她冲着客厅某人的方向,呲了呲牙,“懒得跟你计较。”
向晚和江珊回了房间,合上门,江珊张开双臂,躺倒在了床上。
向晚迟疑了一下,小声地问道:“珊珊,你和我妈妈说我去补课了对吧,那你没跟她说给我补课的人是谁吧?”
江珊蹭的一下坐直身体,她微抬下巴,也压低了声音回道,“废话,当然没有,向阿姨都不怎么让你跟顾煜接触,我哪敢跟她说是个男生帮你补课,我要是说了,那我估计她都能直接冲到学校去。”
她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我就搞不懂向阿姨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你,一心扑在学习…”
江珊忽地想起什么来:“对了,晚晚,你下周三是不是要去B市参加国家青少年精英杯冬令营的选拔比赛啊?”
向晚点了点头:“嗯嗯,怎么啦?”
“你比赛周五就能结束了吧?”
“应该吧,我现在也不确定。”
江珊打了一个哈欠,重新躺下去,“我下周五不是回家嘛,所以我就想着,你比赛要是结束了的话,干脆周末去我家玩两天呗,然后我们周日晚上再一起回来。”
“我哥正好下周四从国外回来,他在电话里说,给咱俩都带了礼物。”
向晚眼睛亮了亮,软声说道:“好啊。”
*
从上周三开始,到这周二,霍珩已经连着给向晚补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语文了。
就连周末他也没放过她,两人在图书馆从早到晚呆了两天。
当然,除了补习语文之外,向晚主要是准备冬令营的选拔赛去了。
青少年精英杯冬令营,顾名思义,面向的不仅仅是数学领域拔尖的学生,还有其他各个学科突出的青年人才。
结营的时候会有一次学业考试,成绩优异的人将有机会代表国家参加国际比赛和直接保送国内各大高校,结营证书对高三时候的高校自主招生也很有用。
B大是冬令营的主办方,其他高校协办,所以举办地点定在了B大附中。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政治课,向晚听得昏昏欲睡,索性拿出奥数辅导书开始看。
快下课的时候,她用政治书挡着脸,偷偷瞥了一眼霍珩。
他也没在听课,垂着眼睫在看书。
向晚戴上上课才会用到黑框眼镜,瞄了一眼他手里书的内容。
全是一些和程序代码术语相关的内容。
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唯一一次她去他家见到的那个小机器人。
一个想法成了型。
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不会是霍珩自己做的吧?
向晚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下课,她刚准备摘下黑框眼镜,霍珩就猝不及防地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向晚动作顿了一下。
难道…她刚刚偷看被发现了嘛?
带着点心虚,她咬了咬唇,移开目光,将眼镜摘掉了后,给他写了张纸条。
【我明天要去外地参加冬令营选拔赛,今天放学可以先走吗?】霍珩展开纸条,垂眸扫了一眼,一言不发。
比赛?
是不是又要见到上次那两个男生了?
向晚见一分钟过去了,他都没说话,感觉到他不太高兴,默了几秒,准备哄他开心。
她看了一眼台上的政治老师,小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自己的百宝袋,从里面拿了曲奇、巧克力和糖果出来。
手指轻轻地拨了拨,挑出一颗可乐味的小软糖,放到了霍珩的桌子上。
霍珩面上还是没有什么情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眸子里的情绪有些晦涩难懂。
在向晚看来,他更不高兴了。
她眨了眨眼睛,觉得今天晚点回去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她轻叹一声,正要宣告自己放弃,她听到他轻声说了个“好”。
向晚弯唇朝他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他桌上的小软糖,示意他可以偷偷吃,反正快下课了。
霍珩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长睫微垂,修长的手指捏着那颗糖,轻巧地剥开外皮,然后将糖果递到了她的…嘴边。
向晚:“…”
021
十一月中下旬的B市,天气阴冷, 温度比N市低很多, 空气又干燥, 寒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疼。
向晚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向丽华已经帮她把行李收拾好了,甚至连明天早上她出发穿的衣服也准备好了。
晚饭时,向丽华不忘在餐桌上叮嘱她:“晚晚,你明天到了B市,出门一定要记得戴帽子和口罩。还有那边冷, 羽绒服我也帮你装进行李箱了,你多穿点, 千万不能冻着自己。”
向晚耐心地听完,乖乖地点头。
向丽华伸出手臂,温柔地摸了摸丫头的小脑袋, 她蹙着眉, 还想叮嘱些什么, 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明明丫头没回家前她在心里一条一条记得好好的, 现在又全忘了。
年纪越大记性越不好了。
向丽华给向晚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继续说道:“晚晚,妈妈今天收拾书房, 在书架底下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带着密码锁,我擦干净放书桌上了,你吃完饭去看看是不是你的?”
向晚从小学开始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初中开始,就换成了女孩子之间都很流行的手账本了。
但是手账耗费时间和精力,向晚现在一个月能想起来记一次已经算是勤快的了。
晚饭后,向晚去了书房。
书桌上摆着一本天蓝色封面的日记本,旁边果然挂了一把密码锁,三个数字的那种。
向晚认出这是她小学时候用的日记本,拿着它回了房间。
先输了自己的生日,612,不正确,没有打开。
她又随机试了几次,还是不正确。
向晚鼓了鼓腮帮子,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日记本。
明天她还要去参加选拔考试,她就算好奇里面写了什么还是等考试结束之后再想办法打开吧。
不过…小学时候的日记应该很幼稚吧?
大概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这么想着,她打开抽屉,将日记本放了进去,合上抽屉之后,拿出了奥数辅导书和练习卷。
快十点多,向丽华端了一杯热牛奶送进来,“晚晚,喝完牛奶就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相信自己,你没问题的。”
向晚轻轻地“嗯”了一声,弯了弯唇:“谢谢妈妈。”
脱脂牛奶,没什么甜味儿,只有奶香味,对于嗜甜的她来说,跟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向晚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下午放学前霍珩喂到她嘴边的那颗软糖。
少年指骨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很白,看起来比糖果还要动人。
她本来想拒绝的,却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张嘴含了过去。
向晚还在发呆,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霍珩。
向晚手顿住,目光滞了一瞬。
这还是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后,第一次用手机联系,也是第一次他给她打电话。
向晚很快回过神,她拿起手机,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挺安静的,清浅低沉的呼吸声传来。
隔了几秒,微哑的少年嗓音响起来:“在外面小心一点,照顾好自己。”
向晚愣了愣,哑然失笑,“你怎么把我妈妈的台词抢过去了呀?”
她说完这句话,对方好久都没有回话。
向晚顿了顿,软声解释道:“那什么…我刚刚不是嫌弃你啰嗦的意思啊。”
她拿着手机站起身,走到窗台前,手指拽着窗幔的一边,正想拉开,看看外面的天空,忽地想到什么,动作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