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霍珩说话的机会，她又皱了皱鼻子，自顾自地说道：“我总觉得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又感觉自己是在梦里见过你…所以你以前见过我吗？”
半晌，霍珩回过神来，他手指动了动，轻轻地替她将碎发撩到耳后，嗓音沙沙哑哑：“见过。”
梦里梦外，见过你千千万万遍。
向晚鼓起了腮帮子，像只小河豚，费力巴巴地回忆着以前的画面，却越想头越疼，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霍珩喉结轻滚，眸光微暗，指腹顺着她柔软的下颌线方向往下，最终浅浅地抵在她的下唇上，阻止小姑娘下意识咬着自己的行为。
向晚的牙齿在他的指腹上磨了磨，他手上的茧子有些硌牙，她嫌弃地挥开他的手，“不早了，再不回家，妈妈该着急了。”
霍珩指腹刚刚被她咬过的地方上似有电流窜过，酥酥麻麻，一路直抵心脏深处。
有那么几秒，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堪的画面，一种从没有过的念头从心脏深处升起来。
霍珩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他闭了闭眼睛，整个人绷得紧紧，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那些奇怪地念头。
发着烧的小姑娘又突然抬起头来，神情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眼神小心翼翼的，“霍珩…你等下一定要接住我哦。”
霍珩呼吸一滞，狭长的黑眸里泛起柔光，他郑重点头：“好。”
等他轻轻松松地从窗户口翻了出去，向晚脚踩在椅子上，双手撑着窗台，歪着脑袋看着下面的人。
她弯了弯唇，眉眼像两盏小月牙，眼里繁星闪烁：“你刚刚好帅哦。”
霍珩简直被她闹得没办法。
过来找她之前，他除了担心还是担心，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姑娘发烧了，烧了之后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陪着她再闹一会儿。
但是又害怕再烧下去真的烧坏脑子。
他蹙了蹙眉，声音有点冷：“下来，我接着你。”
向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落下，她眼圈泛红，声音哽咽：“你怎么又凶我？”
霍珩：“…”
他觉得，他这辈子的耐心可能都要用在今天晚上她一个人身上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接着你，你快下来，好不好？”
向晚长睫上还沾着泪珠，她点了点头，“那…我再考虑一下。”
生怕他不同意似的，又举起了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最后一下下。”
霍珩：“…”
过了半小时，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好了，小姑娘终于闭着眼睛跳了下来。
稳稳接住她，打了车，将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挂了号，医生量了温度，开完单子，小姑娘又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两只小手还紧紧地揪着他的校服衣领。
霍珩任劳任怨地抱着她进了输液室。
两人太过惹眼，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朝他们看过去。
少年身形颀长清瘦，长相过于精致，虽看不清怀里人的模样，但是大家都知道，和他在一起长得肯定也不差。
负责输液的实习护士一脸羡慕，偏头和姐妹小声说道：“卧槽，他怀里的女生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吧！这也太幸福了吧，生病了男朋友全程陪在身边，而且男朋友还这么帅！我高中的时候怎么没遇到这种男生呢！”
霍珩眼眸微眯，步伐加快，他抿着唇，唇线紧紧绷着。
如果她是他的女朋友，那幸福的应该是他才对。
护士调整好流速，又偷偷瞧了霍珩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外加一脸遗憾地出去了。
她想着，其实她也接受姐弟恋的，她要不要去一中偶遇个真命天子。
病房里只剩下霍珩和向晚，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不早了。
他侧过身，朝床上熟睡中的少女看过去。
看了一会儿，他转身朝病房门口走过去，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来。
他俯下身，柔软冰凉的唇瓣贴在向晚滚烫的额头上，嗓音低到近似耳语，温柔而缱绻：“晚晚，我喜欢你啊。”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很喜欢很喜欢。
指尖替她拨开鬓角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又替她掖好被子，他喉结滚了滚：“晚安。”
*
向晚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头顶是医院单调的天花板，颜色白的诡异。
看她睁眼，向丽华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都说这几天降温，你还穿这么少，这下好了，又烧了一晚上，还好现在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向晚嘴唇有些干，她咽了咽口水，偏头看向向丽华，脑袋还有点懵，此情此景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向丽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你个小没良心的，可担心死我了。昨晚我一宿没睡，生怕你又像初中那会一样一烧就是好几天！”
向晚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考完试，她去信息楼领东西，结果被困在那里了，她犹豫着要不要从窗口跳出去，再往后的记忆有些混乱模糊。
只隐隐约约记得有个人一直在哄她，自己还说了不少胡话。
她接过水喝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向丽华：“妈，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向丽华惊不可愕地瞪大眼睛，开始怀疑小丫头烧坏脑子了，她声音颤抖起来：“晚晚，你不要吓妈妈，你没事吧？”
向晚怕向丽华担心，唇角微弯，声音轻快，笃定道：“我没事呀。”
向丽华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她走到向晚身边，拿出梳子替她把头发扎起来。
向晚沉默了几秒，她终于下定决心，问出自己想问的了，“妈妈，谁把我送到医院里来的？”
向丽华放下梳子，看了她一眼，“昨天晚上你一个同学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发烧了，在医院挂水，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向晚还想问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她眼睫颤了颤，这些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又咽进了肚子里。
最近正值换季，向晚因为刚生了一场病，周末两天，向丽华都不肯让她出门。
所以，她这两天，每天都只能呆在家里看看书，和江珊发发短信。
周五晚上她一个人被困在信息楼这件事情，她谁也没告诉。
但是她实在又想知道那天晚上过来找她的人是谁。
于是，她只好旁敲侧击：【珊珊呀，你们周五晚上玩的怎么样啊？】江珊：【还行吧，吃得还可以。】
向晚这边还在纠结接下来该怎么问，那边江珊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下次身体不舒服记得告诉我，别再一个人偷偷跑回家了。】向晚发了一个OK的卡哇伊表情过去。
江珊：【对了，我跟你讲一件很魔幻的事情。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向晚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嗯。】江珊：【霍珩和温意谈恋爱了！】
向晚整个人愣住，手机从手上滑落，“啪嗒”一声砸在了书桌上。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这条消息，江珊又不间断地给她发了好几条。
【不，现在应该是分手了我觉得。】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周五晚上，他们刚到包间，我还在担心你，结果霍珩拉着温意的手就走出了包间，然后没过一会儿温意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她的眼睛还红通通的，一看就是才哭过。】【我估摸着应该是霍珩主动甩了温意，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渣男啊渣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结果这么渣！】【不过他俩这地底下恋情藏得够好啊，平时在学校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我们竟然一个都没发现！】向晚：“…”
她冷静了一会儿，又想到江珊超乎常人的想象力，她抿了一下唇角，心底确定了这些都是江珊毫无根据的猜测。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还是滑过一丝酸涩的感觉。
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
*
周一早上是语文早自习。
这一周轮到向晚那一排当小组长，负责收作业、检查语文课文背诵。
向晚来得比霍珩早，她想着，前面三天她负责收，剩下两天就交给他。
放下书包，看了会儿书，她们这组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站起身，从前到后挨个收着作业。
每个人交作业的时候，模样都很奇怪，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向晚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抱着作业匆匆地回到了座位，摸出随身可携带的梳妆镜，对着镜子照了照，什么都没有。
并且依稀还能感觉到从教室其他角落里若有似无投过来的视线。
向晚心里觉得莫名其妙的，她伸出手臂，轻轻地戳了戳江珊的后背。
江珊回过头来，“怎么了？”
向晚打开语文书，挡着自己的侧脸，轻声问道：“珊珊，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大家都很奇怪？”
江珊蹙了蹙眉，刚想说不奇怪啊，结果眼睛四处张望了一圈，就捕捉到几个正朝这边看的人。
顿了一下，她站起来，径直朝第二组最后一排的女生走过去。
“田漾，你没事偷看我家晚晚是想干什么，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叫田漾的女生偷看被发现了，脸立刻红了，她当即摇头：“怎…怎么可能？”
她又瞥了一眼向晚，见向晚没朝这边看，她小声地问江珊：“…向晚是不是和霍珩在一起了？”
江珊惊了，大声反驳道：“不是，你瞎说什么呢？”
田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她小声辩驳：“我没瞎说啊，你上学校贴吧自己看就知道了。”
江珊惊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她迅速回了座位，从书包里摸出手机，立刻打开了学校贴吧。
首页最上面一个帖子标题简单粗暴——这恋爱我酸了！！！！！
江珊瞥了一眼回复楼层数。
竟然5000楼了已经！
怎么回事啊？？？
一中学生2000个都没有吧？？？
等她点进去，还没来得及看第一楼描述性的一段话，就在第二楼看到一张图片，她一个手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江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转过身，把手机放在了向晚桌上，然后又懵懵地回过身去了。
向晚感受到江珊情绪不太对劲，刚想问她怎么了，视线无意间掠过她手机屏幕上放大的图片，人愣住，鹿眼微微睁大。
照片上的主人公无疑是霍珩还有…她？
018
照片上的少女脑袋埋在霍珩怀里，只露出一个莹润白皙的侧脸， 脸颊泛着淡淡的绯红色， 他正抱着她朝前走。
向晚眨了眨眼睛， 确定了他怀里的人就是自己。
她关掉照片，看了看一楼那一大段话。
“原来青春期的恋爱都这么甜的吗？楼主今年大二，这个月开始在医院实习，昨天晚上有个超帅的小哥哥（原谅我装个嫩）抱着女朋友来看病，并！且！是！全！程！都！抱！着！一刻都没有撒手！对了，小哥哥全程那神色要多宠溺就有多宠溺，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最是低头那一抹温柔最动人还是啥的？我记不清了， 反正我感觉我就算是个冰块做的柠檬都要融化了！我高中母校就是一中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他们俩是母校的学生。哎，现在想想， 我读高中的时候， 当时就只知道学习， 现在好后悔啊啊啊啊啊…”
“楼主现在只想咆哮两句， 师弟师妹们现在颜值都这么高了吗？还有这位师弟真的好宠女朋友啊！！！”
“PS：最后征个婚，如果我们学校还有这么帅的小哥哥，楼主可以！！！！楼主一点都不介意年龄差的！！！楼主现在大学里面全都是妹子呜呜呜…”
向晚：“…”
江珊冷静了下来， 她舔了舔唇， 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向晚，“晚晚啊， 你和霍珩周五晚上干什么了…不对，你们俩是怎么遇到的啊？”
向晚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不记得了，周六醒过来，我就在医院了，我妈说我晚上一直高烧不退。”
江珊若有所思地点头，她知道向晚一旦发起烧，就跟别人醉了酒一样，第二天醒来就会出现断片的情况。
“我去，你不会在小区楼底下晕倒了，然后正好，霍珩回家的时候路过，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他就友好地把你送到医院去了吧？”
江珊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脑洞十分合理，又自说自话背过身，继续补作业去了。
向晚：“…”
她正要把手机还给江珊，耳边传来轻微的拉椅子的声音，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手臂也跟着抖了一下，胳膊肘不小心将自己的语文书蹭掉到了地上。
向晚咽了咽口水，侧着身子，弯腰，想要去捡语文书。
却再次不小心碰到了另一只落在她语文书上的手。
原本断了片的大脑快速运转，一些被遗忘的画面飞快地闪过。
本来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又因为她记起了某些片段，向晚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不流畅了，胸腔内的氧气越来越稀薄。
向晚一张小脸给自己憋得通红，耳朵尖烫得快要烧起来似的，她书也不捡了，迅速地直起身子，抽回了自己的手。
霍珩帮她捡起书，一抬起头，就瞥见少女红得滴血的脸颊，他蹙了蹙眉，下意识抬起手去触碰她的额头。
手背碰到她额头的前一秒，他眸光一顿，意识到小姑娘可能是看到他…害羞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霍珩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很快弧度再次恢复平直，面上依旧一片淡漠清冷的情绪，看不出波澜。
向晚屏着呼吸，看少年的手停在她眼前，一动不动。
隔了几秒，看他将手缩了回去，紧张感一下子褪去。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一边用手给自己脸颊扇着风，一边低头看语文书，脑袋都快埋进书里面去了。
霍珩就这么侧着眼眸，静静地看着她，一瞬不瞬地。
*
因为期中考试是五校联考，每个人都要参与五个学校的总体排名，所以这次成绩过了好几天才出来。
周三一大早，向晚刚打开语文书，殷希明就走进教室，一脸凝重，将她喊了出去。
魏俊生看着向晚的背影，小声地嘀咕道：“老阴难道发现女神谈恋爱了？那为什么没喊珩…”
他的话还没说完，霍珩忽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的冷冽溢出。
魏俊生缩了缩肩膀，他舔了舔唇，“不是，珩哥，你和女神的恋情这几天贴吧都传遍了，老阴知道也不足为奇吧？”
霍珩眼眸眯了一下，他回过身，打开了手机贴吧，看了一眼。
顿了顿，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跳动，隔了十几秒，他合上手机。
向晚还是第一次见到殷希明对着她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情，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殷希明还在纠结着怎么开口，向晚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殷老师，是不是我这一次没有考好？”
殷希明叹了一口气，“向晚啊，你从高一开始，大大小小的数学考试，就没低于190分过，这次…”
顿了顿，他摆了摆手：“你还是先回去上早自习吧，三中的人上午会把我们学校的试卷送回来，我拿到你的数学卷子等中午午休的时候再找你谈吧。”
五个学校之间的卷子是交换着批改的，三中老师批改的一中的。
向晚乖巧地点了点头，软声回道：“好。”
她有点困惑，这次期中考试，数学卷子的难度也就比平时难了一点点，她做惯了奥数卷子，怎么会发挥失常呢？
难道是因为她不小心用了高等数学的知识解得题？
向晚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地回了教室。
江珊见她回来，立刻小声问道：“老阴找你什么事啊？”
向晚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什么事，好像是我这次数学考砸了。”
江珊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卧槽”一声，“怎么可能？你数学怎么会考砸？”
温意正准备带着语文书去讲台领读，闻言，转过身，看着向晚，面上装作担心的模样，“不会吧，晚晚，殷老师真的这么说吗？”
向晚闷闷地点了点头。
温意轻轻地弯了弯唇，正准备假情假意地安慰向晚一声，余光就看到霍珩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阴沉沉的。
想到上周五晚上他掐着自己脖子时候暴戾可怕的模样，她心里一个咯噔，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语文书，抬步快速地朝讲台走去。
殷希明刚回到办公室，跟在他后面进来的隔壁班班主任杨澜进，就说道：“你刚刚找你们班向晚谈话了？”
殷希明点头，狐疑地看着他：“怎么？”
“小姑娘面子薄，你怎么不先找男生谈话？再说我看那图片，小姑娘估计是身体不舒服。我是没看出谈恋爱的气氛，不过大晚上的，两个异性同学在一起确实很可疑。”
殷希明皱了皱眉头：“什么图片？”
杨澜进：“你这几天没上学校贴吧？我跟你说，贴吧是早恋学生的聚集地，你得时不时地上去看一看，万一你们班学生有什么苗头，你也好及时阻止啊。你自己看看吧，首页第一个帖子就是你们班向晚的，都在第一页飘了好几天了，你竟然还不知道。”
说罢，他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殷希明手机没有贴吧，他拍了拍杨澜进肩膀，语气有些焦急：“办公室网不好，你先把图片翻出来给我看看。”
杨澜进放下茶杯，打开贴吧，指着第一个帖子：“看…”
视线落上去，他蹙了蹙眉，“不对啊…”
杨澜进又往下翻了翻：“应该被删了，反正就是你们班一个男生抱着向晚，女生只有侧脸，男生叫什么我给忘了，反正好多学生都跟帖说是向晚和他。”
殷希明头开始疼，他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看到向晚卷子再找她谈话了，这丫头很有可能因为谈恋爱影响了学习。
早自习上到一半，向晚再次被喊了出去。
这次，殷希明开门见山，“向晚，老师和你也算是朋友关系了，对吧？我就直说了，我不希望早恋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我知道，你聪明，你在数学上有巨大的天赋，但是你自己看看，你谈了恋爱之后，这次数学考试才考了159分，比你平时成绩低了近四十分，你就算不参加高考走竞赛这一条路，以你现在的状态，很有可能像这次考试一样，发挥失常，你现在还小，价值观还不完善，无论你参加不参加高考，老师都希望你能够把感情问题放在后年高考之后再去考虑。”
向晚：“…”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殷希明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摆了摆手，“你等一下。”
殷希明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喂，您好？”
“殷老师，我们早上核实了一下你们班向晚的成绩，发现由于我们工作的失误，她的附加分四十分我们没有加上去，您看，现在五校排名都出来了，实在不好再重新打乱排一次了，您能不能…”
殷希明：“…”
附加分都能忘记加？三中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
现在第一名是霍珩和他们学校的孟琤言并列，两人都是409，向晚的附加分加上去就是411。
他气得快爆炸了，实在没心思再听对方说话，敷衍性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挂了电话。
向晚看殷希明的脸色变得更差了，小声地说道：“殷老师，我真的没有谈恋爱。”
殷希明：“…”
他欣慰地点点头：“嗯，老师当然是相信你的。你这么听话，怎么可能会早恋。”
说罢，他摆了摆手：“还有你这次数学考得还可以，就是附加分没登记上，现在好了。外面有点冷，快回教室上早自习吧。”
向晚：“…”
*
上午大课间，向晚做完操，刚回到教室没多久，田漾走过来，一脸八卦地看着她：“向晚，外面有两个超帅的大帅哥找你！”
向晚怔了一下，轻轻道了声谢，走出教室。
许湛看到她出来，站在三楼的走廊尽头跟她打招呼，“向晚，你过来一下！”
向晚看到他们，有点惊讶，她笑了笑：“你们怎么过来了？你们不上课吗？”
许湛下巴微扬：“我们班主任让老孟过来给你们学校送卷子，我舍命陪君子，翘课了。”
说着，他一边拽着旁边的孟琤言往前走，一边打趣道：“老孟，你别害羞啊，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向晚跟着他们俩走到连接两栋楼的廊道处，那边一般没什么人。
许湛停下来，看了向晚一眼：“你知道你数学成绩被登记错了吗？”
向晚点点头：“上午殷老师告诉过我了。你们现在不回去吗？找我有事吗？”
许湛瞪了一眼旁边一声不吭的闷油瓶，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孟有话要对你说。”
“老孟，我在楼下等你，说完赶紧下来！”
许湛说罢，迈开长腿，几步来到了楼梯口，潇洒地转身走了。
孟琤言一个人被留下，有点局促不安，他定了定心神，垂眸看向晚，笑容温润：“你…”
原本他想问的是一中贴吧的事情，话到了嘴边又有点犹豫。
自己目前也算不上追求者，顶多暗恋，好像没有什么立场问她有没有谈恋爱吧。
而且依他对她的了解，她现在一门心思应该在奥数和学习上才对，当初让他心动的，不就是她对奥数和学习的专注度吗？
所以他心里明白那些只是谣传罢了，却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好让他能带着希望继续暗恋下去。
向晚眨了眨眼睛，出声询问道：“你想说什么呀？”
孟琤言摸了摸后脑勺，“我就是想问问你和你同桌…”
没说完，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突兀的打断了他。
“向晚，物理作业给我。”
向晚回头，霍珩正站在她身后，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浓密的长睫覆盖下来，隐匿在阴影里的眼眸像是一汪寒潭，目光冰冷沉静。
孟琤言有点怵霍珩，他清了清嗓子，又跟向晚说：“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顺道来看看你，你快交作业吧，我先走了，冬令营见啊！”
向晚点了点头：“嗯，再见。你和许湛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呀。”
孟琤言嘴角一咧：“好。”
霍珩眼眸微眯，冷不丁地看了孟琤言一眼。
孟琤言对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男生目光怎么那么吓人呢。
向晚转过身，往教室走，刚走了一步，手腕被抓住，身体被人调了一个方向，她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她忙站直身体。
霍珩垂着眼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脸上神情淡淡的，黑眸里却有不知名的情绪不断翻滚着。
？？？
她微微睁大眼睛，抬眸看着他，脸上有些不可思议，小声地问道：“你干什么呀？”
霍珩努力抑制着内心暴躁的想要掠夺的冲动，他唇线紧紧地绷着：“你喜欢他？”
019
向晚整个人近似被他圈在怀里，清冽的少年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 耳边雷鸣般的心跳声， 不知道是他的， 还是自己的。
她浓密的长睫轻颤着，声音很轻很低，软软糯糯的：“你说的是他是许湛还是孟琤言啊？”
少女仰着脑袋看着他，鹿眸清澈明亮，像是一汪清泉底下反射着日光的鹅卵石，耀眼夺目。
她脖颈曲线拉长， 露出了莹润白皙的皮肤，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细滑好看， 乌黑的发丝落在耳边，增添了几分妩媚。
霍珩视线落在她微红的耳朵尖上，抿着薄唇， 一言不发。
想要将她握在手里的冲动越来越甚， 心底那个声音不断地叫嚣， 占有她， 她只能是你的。
沉默半晌，他俯下身，离她很近， 他温热的吐息落在她耳尖， 嗓音微哑低沉：“你还小，不可以喜欢别人。”
向晚耳朵尖酥酥麻麻的，还有点痒，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想去挠一挠那块脆弱的皮肤。
却不小心碰到了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