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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的身子他搬不动,一会只能找人来帮忙。
他走进自家小院的院门,铁蛋小小的身子就躺在正房的门前。
他在铁蛋的尸身前蹲下身去,伸出自己小小的胖胖的手,抚了抚铁蛋那小小的脸蛋。这是他最好的小伙伴。
铁蛋一直想做爹娘的孩子,如今,就让他陪着爹娘永远的在一起吧。
房内的爹爹倒在创头边的石板地上。身体的前面有三处伤口。有大片的血迹,面上的表情由于疼痛,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他上前蹲下身去,用自己小小的脸蛋去贴爹爹的脸,往常,只要他这样做,爹爹就不会生气了。
可现在,爹爹却永远不会回应他了。
他心中道:“爹,从今天起,小宝就长大了,小宝会为你和娘亲,铁蛋报仇的。”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停留了片刻。
然后,走到炕角,用手指按了一个小小的突起,一个小小的机关就启动了。
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五寸见方的小洞。
这里面是爹娘存的一些东西。
他打开了其中一个黒木的盒子。
这盒子里有许多张银票。
这还是三个月前,他无意中发现爹爹打开时,看到的。
他拿出两掌一千两的,还有五张一百两的。十张五十两的,然后将剩下的重新藏好,放进盒子里,然后重新关住了那个小洞。
然后从衣柜里找出自己平常穿的几件小袍子,又找出剪刀,很是笨拙地剪开一个小缝隙,将这些银票塞了进去。
银票藏好后,他松了一口气,又再次打量了一下屋子。
正想着是否要去找老村长帮爹娘处理后事,就听到门外传来尖叫声。
是邻居许婶的女儿。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马上迎出去,他知道,许婶家的荷花姐姐的喊叫,可能会很快引来村里的人。
这个时候,是村里人证准备下地的时候。
他就呆呆地站在爹爹的身边,等着村里人进来。
村里人来了,然后全都惊呆了。
然后,村里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有些大叔,大婶,爷爷,奶奶们,都抱住他小小的身子说,可怜的小宝,这可怎么活呀。
然后,所有的人都说,自己被吓傻了,爹娘死了,都不会哭了,不会说话了。
老村长试图问他问题,想知道凶手是谁?
他什么都不想说,脸上几天都没换表情。
后来,县令老爷爷来了,发生了这样的大案,县令不来才奇怪呢?
可他听爹爹说过,这县令不但是个糊涂管,还是狗官,他怎么可能帮自己找到杀害爹娘的凶手呢?
十天后,县衙贴出一张告示,说是五十里外的一处土匪做的案,还大张旗鼓地收了剿匪的税。
可他知道,那几个人绝对不是土匪,其中还有一名大人。
从此之后,他不会流泪了,他害怕黑夜,每个黑夜来临时,他就想到他小小的身子正坐在门前的大树上哭泣。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将五岁那年的事情压在了心灵最深处。
今晚,他又梦到了五岁那天发生的一切,只因为,经过这几年的查找,他终于找到那个当年下令杀掉自己全家的胳膊上有伤疤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太原府的镇守太监张槐张公公。
☆、029,复仇的人在行动
想到那个长的有些圆润的老太监,他的耳边,仿佛还再回响着对方的声音:“全家杀光,一个不留。”
“全家杀光,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他满身大汗,猛地惊醒,从软榻上直直地坐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暗地里查找个当年自家灭门血案的线索。
三年前,他甚至还想办法潜进过当地县衙放置卷宗的地方,查找当年这件血案的官府准确记录。
可还是让他失望了,那卷宗上,也只记载了一句:唐庄柳家遇匪,全门灭。
除此之外,官府没有任何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
十年后,他故地重游,回村为爹娘上坟,暗地里派人走访了当地的一些村民。
在村民的记忆中,那只是一件说不清原因的往事,尽管这些村民都对土匪灭门心中存疑,可没有人胆敢质疑官府的结论。
换来的只有深深的叹息。
而当年的那位县令,五年前,被弹劾罢官,回老家时,身边带着搜刮的钱财,回家途中,还真被劫杀了。
想从这县令口中得知些什么,显然也不可能了。
可他知道如果不找出凶手来,他的心就永远充满仇恨。就永远无法自我解脱。
每当他闭上眼睛时,当年那几人的残忍,就历历在目。
虽然五岁后,他再也不曾流泪,可他的心每夜都在哭泣。
好在苍天有眼,在他几乎绝望时,竟然让他获得新的线索。
他甚至该感谢那位失去记忆的姑娘。
如果不是她,就引不来那位张公子。
如果没有张公子,就引不来张公子的叔父,太原镇守太监张槐。
当年,他坐在大树上,并没有看清那几人的面目。
可那个下令杀人的青袍人胳膊上的伤疤,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不是那张槐今日伸手要给自个侄儿一巴掌,他恰好看到了对方长袖下露出的伤疤。
他可能还会继续错过这个重要的线索。
虽然天下胳膊上有烫伤的伤疤的人很多,可在同一个位置,同样的形状,那就太巧合了。
更别说,这么多年过去,这张槐张太监的声音并没有太多的改变,还是有一些尖细,可当年那青袍人的声音很像。
也许是找了这么久的线索,突然呈现在他眼前,他觉得自己心跳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一直追查的线索,会落在太原城中,与他如此之近。
他很想马上将那死太监给关起来,问明一切。
可他,还是忍了下来。
在他这些年的查找中,找了多少可能与当年事件有关系的人。
可最终证明,这些人都没有作案动机。
那么,这个张槐跟自家又有何仇恨,值得他痛下杀手。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更别说,十二年前,这张槐还只是御马监的一个小太监,根本没有任何权势。
这样一个小太监,如果他背后没人,又如何敢杀自家满门。
更别说,当时跟他在一起出现的那几人,出刀的手法是那样的干净利落,一看都是常见血的,绝对不是临时拼凑的生手。
想要张槐一人的命,不算困难,可是要查出对方的同伙,绝不会太简单。
更别说,张槐现在的身份,他是太原镇守太监,可是真的送了命,就会惊动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甚至惊动朝廷和当今圣上。
到那时,身为太原府知府的自家姑父也要受到牵连,姑姑姑父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如何能仓促行事。他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姑姑姑父,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复仇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必须谋定而后动。
在要了那张槐的命之前,他必须先要从对方的口中掏出他所想要知道的东西。
他估计这些年,对方之所以没有进一步再追杀他,可能是与当年老村长的决定有关。
当年,凶手们可能把铁蛋当做自己给杀掉了,自以为已经斩草除根了。
而老村长在下葬自家父母时,干脆就让铁蛋冒充了自己的身份,让自己顶替了铁蛋的身份,在村里住了几日,后来,又秘密地将自己送到了姑姑家。
好在唐庄的村民都很淳朴善良,大家都很敬重爹爹这个不收束脩的先生,也没有人乱说什么,同时保守了这个秘密。
就算县令大人来了,也没有人特意说明他的身份。
而对铁蛋的伯父伯母来说,铁蛋死了,也给他们家减轻了负担,自然也不会特意去说。
更别说,办完爹娘的后事后,家中的一些家具还有家什之类的东西,老村长还做主送给铁蛋的伯父伯母一些。
当时,姑父也只是中了举人,还没有中进士,没有什么权势,更别说,对方那么凶残,他也不想连累姑姑一家人,只是将所有的一切深深地藏在了心中。
可他等待的已经够久了,再过几日,他必须要上京参加春闱,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等待了。
今夜,天上无月,他也许应该趁夜去拜访张槐一次。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个在夜晚内心哭泣的孩子,他不允许别人看到他内心的脆弱与仇恨。
他不让任何人在身边侍候,就连贴身的书童小铁子,也只有白日才能在他身边出现。
他起身,从屋顶的隔层拿下一个箱子,那里放着他的夜行衣。
换好衣服,脸上戴上一张脸谱面具。
他一路通行无阻地到了前院的一个角门。
这角门平日里一直上锁,轻易不让人随意出入。
他用准备好的钥匙,打开角门,身影一闪,没一入黑夜之中。
子夜的更声响起,心怀仇恨的人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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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诡异的发现
镇守太监府,对柳直柳折眉来说,也是第一次来。
可他绝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敢直闯人家的府邸的莽撞之人。
在昨日决定,将追查目标放在镇守太监张槐身上时,
他就先去查了一些与镇守太监府以及镇守太监张槐有关的资料。
这镇守太监府,就像太原知府衙门一样,是早就有的。
在二十年前,还曾发生过火灾,现在的镇守太监府,是那次火灾后重建的。
虽说,知府衙门关于镇守太监府的记载很少很少,可他还是在一个陈年卷宗中找到一副建筑图。
这幅图是二十年前重建时,被工房的书吏保存下来的。
有了这张建筑图,那府上大致的方位,他就能判断出来。
不至于闯进去像无头的苍蝇一样。
他到了镇守太监府时,已过了子时三刻了。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通常都正常入一睡了。
他最后还是决定翻墙而入,找了一处最靠近围墙的大树,往上扔了一个带着钩子的爪索,那爪索就勾在了树枝之上。
他借机一用力,攀着手中的绳子就上了大树。
上树之后,沿着靠近围墙的树干走近围墙,距离围墙还有五尺的距离。
围墙内同样有一棵大树,距离围墙大概有两丈的距离。
他再一次将手中的爪索抛出去,爪索勾在了围墙内的那棵大树上。
他一个荡秋千的动作,就从墙外的大树飞到了墙内的大树上。
这个过程,虽然树叶刷刷,有响声。
可并没有太大的响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更别说,他选择的这处本就是镇守太监府比较僻静的地方,下人们多半就住在这个地方。
他从围墙内的那棵大树顺势而下。
将手中的爪索收起来,藏好。
然后按照脑中记忆的路径,向张槐所住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碰到府中守夜的护卫几次从他藏身的不远处经过。
至于二院的门口,有几个下人正在赌钱,根本就没留意院门。
让他很轻易地进了二院。
二院,是镇守太监府所有主子的住处。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张槐和张成叔侄两应该住在这一进院子里。
这个院子外边看起来很放松,可他也不敢大意。
进了二院的门之后,躲在一个暗角,等待了片刻,发现没什么动静后。
他才向正院的方向走去。
先是走到正院张槐的书房墙边站定。
扔出一颗小石子试探动静。
小石子落在石板地上,在寂静的夜中听的还是很清晰。
片刻后,还是没有动静,他慢慢地潜到书房的窗前,倾听了片刻动静。
书房没任何动静,张槐今晚应该不是歇在这里。
那剩下的一个地方,就只能是张槐的卧房了。
要不是他实在没时间等待,再过几天就要进京参加春一闱,他至少会选择在动手之前,潜进镇守太监府,观察几天,才动手。
可如今时间紧迫,他又不想因为复仇放过这次考试的机会。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张槐也可能只是一个棋子,真正藏在幕后的人,一定有不小的权势。
只有他获得更高的地位,调动更多的资源,才能彻底查清所有的一切。
而张槐,只要不是一头猪,他就一定明白,只要他说出一切,那他就死定了。
所以,他现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从张槐的口中获得真相。
他必须要为自己多准备几条路。
张槐的书房距离卧房并不远。
就在他快靠近张槐卧房时,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虽然,他与张槐见过面的次数并不多,可他还是依稀觉得那人应该是张槐。
张槐这么晚了,不睡觉,这是要去哪里?
他既然没待在房间里,这给他抓人审问增加了难度。
就在他决定跟在张槐身后借机行动时,却觉得张槐行走的速度要快的多,他竟有些跟不上。
难不成,看张槐这行走之间的气势,莫非对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这么一想,他心中不免多了几分顾忌。
只觉得今晚的行动好像不太顺利。
张槐大摇大摆地出了二院的门。
那些赌博的吓了一跳,忙喊了一声:“公公!”就跪了下来。
“明日找张福领上十板子。”张槐脚步停都没停,带点尖细的声音远去。
他趁着这些下人跪着不敢起身时,也身形一闪出了二院的门。
远远地继续跟着。
不敢跟的太近,唯恐被对方发现。
就这样,他还看到,对方有几次停下脚步,好像觉察到了什么。
只是天色很黑,对方并没有发现他的藏身之地。
一直跟着张槐到了西边的一处院子。
老远处,他就听到那院子里有女子的调一笑声。
他有些疑惑,莫非,张槐这个死太监,这么晚了,还要女的陪着睡一觉?
现在他进退两难,是继续跟进去,还是留在外边,等着张槐再次出来。
可随后,他就听到张槐的声音道:“还不快给本公滚下去。”
“叔父,您可要为侄儿做主呀,秦封那个老匹夫,竟敢搬来晋王世子来压叔父。叔父,你一定不能让他好过。”是张成的声音。
看来,张成是住这个院子的。
这个畜生,昨日被教训了一番,还没吸取教训,要不是,前几年为了不给姑父引来麻烦,他早就设法除了这个畜生了。
如今,他还敢口出恶言,挑拨这个死太监。
可接下来,却没了任何响动。
难道这叔侄发现了自己的行踪,防止被窃听,这才故意压低了声音。
就在他犹疑不定,打算今日出师不利,先行回去时,就看到那张槐竟然身上背了一个人出来。
看服饰打扮,应该是张成。
这张槐搞什么鬼,这么晚了,背着张成这个侄子要干什么?
这情形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有些不合常理。
理智告诉他,应该撤退了,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继续跟上去。
张槐去的地方并不远,从气味判断,那里应该是茅房。
何时,这叔侄关系这么好了,侄子上茅厕,还要叔叔背着去。
可片刻后,那张槐就一个人出来了。
不仅如此,借着茅厕边的灯笼的微光。他分明看到张槐从茅厕出来时,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不对,现在这个张槐的脸明显要小一些,胳臂更纤细一些。
☆、031,扔进粪池淹死
不对,现在这个张槐的脸明显要小一些,胳臂什么的更纤细一些。
这人不是张槐,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这人既然不是张槐,为何要假扮张槐?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可不管怎么说,有黑夜的掩护,这人还是很成功地骗过了张府的下人,包括他。
这人既然不是张槐,那真正的张槐去哪了?
如果这人不是张槐,那他将张公子背到茅厕里面干什么?
想到对方从茅厕出来,唇角那诡异的笑,他心中也不由地冒凉气。
他相信对方将张公子送到茅厕中,绝对不是让张公子好好欣赏茅厕的风景。
现在,那张公子十有*已经凶多吉少了。
就算他没猜准开头,却猜准了结局。
他现在也不想多生枝节,也不想助人为乐。
张公子那样的人,被茅厕还肮脏的人,还有什么比茅厕更适合做他的归宿呢?
秦韵将张公子背到茅厕中,扔到粪池中,看到粪汁将张公子的头脸彻底掩埋后。
她才整了整身上的衣冠,又从怀中莫出一个水袋,倒出水来冲刷过自己的手之后,顺手将那水袋一起扔入了另外一个粪池之中。
然后,施施然地走出了茅厕。
今晚,她像游魂一般,已经在镇守太监府游荡多半夜了。
对她这种已经习惯了冒险和次激的人来说,平静如死水一般的日子并不适合与她。
今晚,天刚黑后,她就开始行动了。
跟着给镇守太监府送菜的牛车,她轻而易举地久躲过了守着角门的那个婆子,进入到了镇守太监府。
先是从两个小丫鬟的口中辨明了方向,然后跟着其中一个小丫鬟,回到了对方的房间。
先是简单胁迫对方,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然后用浸泡过药汁的手绢,让这丫鬟暂时沉睡过去。
借用了这丫鬟的衣裙和首饰,她就开始了今晚的游荡行动。
虽说,她有相当的自信,她此时的穿着打扮,是扔到人堆中也不会引起关注的那种。
可,这镇守太监府也绝不是自家的后花园,能一览无余。
面积还真不小,房屋还真不少。下人虽多,不过,专业级的护卫就屈数可指了。
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个过程中,她换装三次,除了最早的丫鬟装之外,她还分别在这府中弄了两套衣服换装。nm
曾经跟国际知名魔术大师学过半年的她,将许多魔术手法引用到任务行动中,确实可以轻而易举地欺骗普通人的视觉和感知。
因为事先从丫鬟口中得知这太监府的大致情况,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张公子的院落。
这个涩鬼虽然挨了五十板子,但秦知府可真不想把这厮打出个好歹来,那行刑的衙役们虽说都很不待见这个畜生,手下还是留了情的。
所以,这张公子被抬回来后,身上的伤虽说不轻,但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这养伤的过程,仍是女瑟环绕。莺莺燕燕。
本来,她最早的打算并不是要这张公子的命,而是将他那玩意儿给去掉,让他接他叔父张太监的班。
可转念一想,这厮就算没了那东西,也可以学他叔父进宫当差呀。
这厮这样的人品,不管到了那里,都是祸害。
与其让他有机会再去祸害别人,不如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然后,一个天才般的法子成型了。
虽说这厮死了很麻烦,可是如果张府所有的人都看到这厮是死在自己叔父的手中,那他们的感觉想必一定很过瘾吧。
想到这里,她就不在张公子的院子外继续逗留,而是去了张槐张太监的院子。
要想假扮这张太监完成这个天才计划,她必须先对张太监做个简单的了解。
还需要从张太监那里借一些道具用用。
等她到张太监的院子后,才发现张太监正在书房待客。
客人是谁?山西的巡按御史刘大人。
这位刘大人具体姓甚名谁?秦韵不知道,可从这张太监的称呼中可以听出这人的身份。
就算秦韵没有专门研究过明史,也知道,御史这官职,是隶属于明朝监察机构都察院的。
明代的监察御史平时在京城都察院供职称为内差或常差,如奉命出巡盐务即为巡盐御史,
红楼梦里,林黛玉她老爸的职位就是这个。
奉命出巡漕运为巡漕御史,奉命巡按地方为巡按御史,这个刘大人就是最后一类,巡按御史。
御史这个官职别看品级不高,可是权限却很大,他名义上原则上可是“代天子巡狩”,地方上的各级政府施政方略,品行,等等他都有监察的权利,甚至有权利给皇上直接上折子弹劾对方。
这样一个官职的人,出现在镇守太监府。
秦韵本能地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果然,从偷听这两人的对话中,她得知,这秦知府现在是把这死太监给得罪透了。
这张槐与这刘大人密谋,就是罗列罪名,让刘大人上折子弹劾秦知府的。
其中一条罪名就是与藩王交接。
前面都说了,明代的藩王,说地位高贵吧,是真的高贵,他们毕竟是皇家血脉。
可他们却是不允许参与国一家政一事的,更不允许与地方官吏来往紧密,私下交接的。
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还要从明朝第三任皇帝朱棣说起,大家都知道朱棣当时是藩王,起兵夺了侄子建文帝的皇位。
既然他可以这么干,他也怕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这么干呀,干脆就立了一条规矩,藩王不得干涉地方政一治一军一事事务,不得擅自离开封地,结交地方官员。
所以,要是藩王与当地官吏私下交接,弄不好就会与拥立藩王,谋一反联系起来,那可是要杀头灭门的。
这些王爷们,世子们说起来身份高贵,可一辈子只能像被养猪一样养起来,不能有政一治一诉一求,就连想出门游山玩水都不允许。
总之,明代的所谓王妃,世子妃什么的,那简直弱一暴了,想凭借这个身份搞风搞雨,是白日做梦。
如今,晋王世子出面,带走了秦韵,就给了张太监和这刘御史一个罗织罪名的由头。
☆、031,第一次夜半接触
如今,晋王世子出面,带走了秦韵,就给了张太监和这刘御史一个罗织罪名的由头。
秦韵不知道,她何时竟能成了别人借的刀了。
现在,秦知府不过就是顺水推盘地顺从了柳折眉和晋王世子的谋划,将她推给了晋王世子暂时监管而已。
这张太监和这刘御史,就将矛头对准了秦知府。
她深知,这世界有许多阴影,所以,对张太监和刘御史闹的这一出她并不惊讶,但绝不意味着她就会默许阴影笼罩在她的生活空间里。
正因为阴影让人们如此厌恶,才更需要阳光。
就算她现在没了曾经纪律的束缚,可曾经对正义和友善的真诚维护,仍是她最深沉的信仰。
因为她确信,一个有信仰的人,才会在各种阴谋算计,悍然杀戮中保持健康的心态,不至于陷入自我精神崩溃。
可她从来就不是甘心当别人刀的人物。
她,不得不说,这两人惹到她了。
就算这两人在这时代,也算有点身份,可见识过最强大国一家机一器的力量的她,在崇尚个体单兵能力的特工界,这两人在她眼中还是不够看。
就在这两人密议的时刻,她还还扮过丫鬟,亲自为这两人上过茶呢。
按理说,以她的能力,想要了这两人的性命应该是轻而易举。
可前世,游走与政一治间的她,她深知直接的杀戮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在某些时候,人们都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则生活,行事。
她觉得柔性地折磨比直接进行恐一怖一刺杀更有威慑力。
既然这件事牵扯到了秦知府,涉及到了这时代的一些官一场争斗。
那作为关联人的秦知府和晋王世子应该拥有知情权和参与权。
相信秦知府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后自然会有自己的打算与反击,她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就可以了。
如果仅仅是秦知府的智商,对抗镇守太监和巡按御史的联手,也许有些不够看,可如果有了那个柳折眉加盟,她觉得不应该落下风才是。
就算她心中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自从重生到这个世界,她唯一看在眼里的就是这个柳折眉。
这个年龄还不足二十岁的男人,她看不透他的灵魂与内心。让她多少有了些探究的余望,将这两人的密谋想法送给秦知府,就算送给这男人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