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
或者绕过了这样的距离,绕过了一个地球,我们有一天还会有交集的走到一起,只是不知道,这小小的希望是不是应该叫做绝望。
然而他所认为的绝望的背后,有着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夏南不知道,他不知道这样的离别,静忆心里的痛丝毫不会比他少半分,只是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性子,她不说,亦不会说…
夏南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整理行李的时候,有多少无声的泪珠滑落进了他的拉杆箱中,那些眼泪叫做舍不得,浸湿了他的衣服,却又很快的淡去,看不到痕迹,她不说,他却看不到…
夏南不知道,他不知道在他进入通道的时候,只要回过头看一眼,就会看到在柱子后面轻轻流泪的她,可是他没有回头,他走的头也不回那样的决绝…
或者在爱里面,我们都太过的贪心又太过的小心翼翼,所以,我们总有那么多的贪恋不甘。是不是这样呢,夏南。
静忆站在机场的柱子后面,眼泪轻轻的落下,心里有叹息的声音,只是,万般感受,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
飞机起飞了,呼啸声骤起,带走了某些人的牵挂与惦念,也承载着某些人的梦想与未来,飞向了那个遥远的国度。
静忆坐在回去的车上,眼泪一直流,止也止不住。看着窗外的景色倒退,她思绪起伏。从前看飞机起飞的时候,只注意到它在空中滑翔出的优美弧线,却半分不曾有伤感的情绪,现在才明了,只因那里面载着的人,不是自己的牵挂,然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终有一天她要在自己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
有爱就注定会有伤。静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泪,紧紧的自己抱住自己,这样的姿势无疑是倔强的,脸上却依旧显得波澜不惊,一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与幸福的距离(22过往⑨)
他们之间永远存在着七小时的时差,就像是现在,当她是在夜晚的时候,他那里刚刚是下午的时间。
荧光屏在夜里发出的光亮照亮了她的脸庞,msn上夏南的头像晃动着,似乎显得有些急切。
静忆轻轻点开,长长的一段话,只是重复着两个字“想你”。她心里一阵暖,随之眼眶觉得有些湿润,“想你”,又何尝不是她苏静忆心里最真切的感触,亦是她最想对他说的话。
“我也想你。”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的跳动。
“明天记得去买摄像头。”
“嗯。”
“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静忆看着屏幕,犹豫了好一会儿,只是简单的打了“还好”两个字上去,随之就转移了话题,“和我说说你住的地方吧。”
“嗯,这里是个小郡,人不多,可是都很和善,天气转凉了,雾有些大,空气却清新,走在路上的时候,可以闻到青草的味道,真切的感觉到生命的存在。课业有些忙,稍不用心就会漏掉很多东西。放假的时候,我想去欧洲做一次旅行,唯一遗憾的事就是,静忆,你不在我的身边。”
静忆定定的看着显示屏上突然涌动的一大段文字,心里变得柔软起来,她下意识的用手去触摸显示屏上的字,想更真切的感受到它们的温度。
“静忆,下雨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
下雨的时候,总会想起你。她愣愣的看着屏幕,眼前变得恍惚起来,细雨中,他总是习惯撑着伞站在她的左边,他短短的头发,他笑起来月牙样的眼睛,他左腮上浅浅的梨涡,刹那间,她似乎真的看到了夏南,就那样实实在在的站在她的面前,轻轻的对她微笑,他一手撑着伞,一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左边,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而那个位置,永远站着的,是他。
静忆的泪静静落下来,没有声音却有温度,她来不及回信息,他就在那边焦急的连续打了几个“怎么了”过来。透过冰冷的笔记本屏幕,她似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焦急。她忙用手擦了擦脸颊,第一次说出了从来只是在心里对他说的那三个字。
“夏南,我爱你。”
“我爱你,静忆。”
清冷的晚上,风从窗子的缝隙钻进来,亦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生命是一场背负着爱与被爱的漫无际期的放逐,只要彼此相爱,那么,这份爱终会穿过无数岁月的罅隙,没有时间抑或是空间的阻碍,甚至于至死不渝。
看见了吗。
看见了。
那就是幸福。
外置摄像头安装上的瞬间,夏南大大的笑脸就浮现在了屏幕上,他故意夸张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神经兮兮的说道:“苏静忆的味道,没有变。”
静忆对着屏幕微笑,真的要感谢科技的发达,带给了我们如此的便利。
“喂,静忆…”
“什么?”
“你好像瘦了。”
静忆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脸庞,“哦”了一声。夏南伸出手,轻轻在屏幕上点她的鼻子,“你啊,总是不懂得照顾好自己。真让人担心。”话语中有着宠溺的味道,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夏南抬起左胳膊,想要伸手拿什么东西的样子,突然他嘴里“哎呦”的一声呻吟,脸上的表情随即变得很痛苦。
“怎么了?”静忆焦急,下意识的把麦克风靠近嘴巴,生怕夏南听不清楚。

夏南用另一只手在屏幕前晃了晃,大大咧咧的一笑,“没事,就是被砸了一下而己。”
“什么?”静忆诧异的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解,脸上的担心却依旧不减半分,“你怎么会被砸到?”
夏南故意长叹一声,“说来话长。”
静忆沉着脸,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那就挑重要的说。”
“前几天英国刮了8级的台风。”他大有从刚到英国那天说起的意思。
她却没有从头听起的耐心,她的表情看上去焦急的紧,“说重点。”她依旧低着声音,表情严肃。
“你听我说啊…”夏南顿了顿,接着道:“然后挂在校园里的广告牌就松动了。”
“说重点。”
“马上就到了,我在后面,眼看着前面经过的人就要被砸到了,这要是砸到了,非歇菜了不可,我就什么都没想的一下冲了过去,就这样的用胳膊一挡。”他描绘的绘声绘色,好像那情景就在眼前一般。
“然后…”静忆瞪着大眼睛,紧张的问道。
“然后我就被砸到了。”夏南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胳膊,脸上的表情有点窘,看到静忆的神情,他又连忙补了句,“不过静忆你放心,我已经没什么事了。”说着话,笑得一脸灿烂。
静忆低着头却不说话,夏南就柔声叫她的名字,“静忆…”
她抬起头,应声道:“嗯?”
他微微叹气,“没有你,我真不习惯。”
“静忆…”
“嗯?”
“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早点修满学分。”
“静忆…”
“什么?”
“到时候,我回来,请你嫁给我。”
透过耳麦的声音,她清晰的听到他的每字每句,她在屏幕的这头,心是喜的,却依旧没有点头。她叉开了话题,然后读到夏南眼中微微的失望,心里一阵疼。
夏南,我在心里说了愿意,你听到了吗。
夏南,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人生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所把握不了的,总是会存在那么多的无奈与未知地。而此刻,我听到了你说的这句话,就把它牢牢的刻到了心里面去,那也算是永远了吧。
她仍旧是对着他笑着的,可是却分明听到了自己心里轻轻啜泣的声音。
与幸福的距离(23)
齐中海皱紧了眉头,随后看了一眼苏静忆,显然,他对她的失措与过分的激动有些不以为然,他转过头对程芬问道:“谁是程北?”
程芬脸上的讶异表情还来不及淡去,此时突然被问及,急忙换上了另一副表情,站起身子答道:“是高二十一班的一个男生。”
静忆转过头注视齐中海,齐中海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好像已然认定了什么,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他自言自语道:“十一班的啊。”摇了摇头,回了声“程主任,你去把程北找来吧。”
程芬略一愣神,随后点头大步出了会议室。
静忆觉得有些晕晕的,脑筋也有些不清楚,她晃晃悠您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旁边坐着的齐谨急忙用手扶了她一下,声音里充满着关切,“静忆,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静忆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索性冲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齐谨有些诧异,因为他隐约的从她的脸上,竟然读到了“痛心”的意味,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她脸上为什么竟会有这样的表情。
等待,依然是等待。好像今天从步入这个会议室开始,就是漫长且持久的等待,而等待的背后带来的,非是惊喜,而是酝酿已久的震惊。静忆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的抖,心里不停的回放着,怎么是程北?怎么会是程北?
齐中海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大会议桌,察言观色,他突然开口问道:“苏老师,你怎么了?”
静忆猛地打了个激灵,惹得其他的人都好奇的看向她,她脸上有些赧,连忙拘谨的站起身答道:“没事,校长。”
齐中海扶了扶金丝边的眼镜,审视的眼光在她脸上扫了又扫,才微微颔首,用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坐下。
静忆轻轻坐下,过了好一会儿,心里才稍稍的平静了下来,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蓝妈妈,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是静忆分明就从她那涂着淡紫色眼影的眼神中看到了寒光。
那是彻骨的寒。
会议室的门终于被再一次的推开了,静忆抬起脸,她看到,程芬的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高高瘦瘦的程北,而从他的眼神中,静忆就知道,程芬还没有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明。静忆心里猛地一紧,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场风波,绝对不会小。
果然程北走进会议室扫视了一圈后,就径直的走向齐中海,他倒背着手,看了看校长旁边站着的蓝艾萌和陌生女人,并没有太过的在意,而是还算恭敬的冲齐中海叫了声“校长”。
齐中海坐着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他身边的蓝妈妈就猛地用力推了一把程北,尖刻的嗓音问道:“你是程北?”
程北躲闪不及的往后倒推了一步,他定晴看了看眼前的陌生女人,眼神充满了诧异,不满的也随意的应了一声“是。”之后又往前迈了一步等待齐中海的问话。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随之而来的,是清亮亮的“啪”的一声响,一记巴掌过后,蓝妈妈的情绪又突然的激动起来,她拿起手中的提包,使劲的砸向程北,手上不停的打着,嘴里也不停的骂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的迅猛,程北初始被打的有些蒙,随之反应过来就用手招架着,躲闪着,齐中海是离这两个人最近的,他看到形势不对就急忙站起来阻拦,可是慌忙中,竟被蓝妈妈打落了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清脆的玻璃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
此时离得远些的几个人已经抢到了跟前,齐谨和程芬慌忙的拉住了蓝妈妈,雷敏则是蹲下身来帮齐校长找着眼镜,静忆拉住程北的胳膊,却被他一手打落,他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眼神却依旧冰冷。
只有蓝艾萌,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此时的一切,她那置身事外的姿态,仿佛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般。
齐中海重新戴上了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他嘴角上的胡须微微颤抖,显然是真的动了气,他往下强压了压怒火,看了看一旁还在大喘着气的蓝妈妈,这才开了口。
与幸福的距离(24)
“这里是学校,这么做成什么样子?”齐中海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他紧锁着眉头,目光直视着蓝艾萌的妈妈,显得丝毫不客气。
蓝妈妈的怒意显然没有因此而平息,此时齐校长问过来,她也毫不示弱的大着嗓门回道:“他糟蹋了我姑娘,我打他都不行?我打他是轻的!”
齐中海被抢了白,一时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
程北正在用手轻轻擦着淌血的嘴角,他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粗着嗓子冲他眼前的陌生女人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说谁?”
“小杂种,我就说你。”蓝妈妈用手指了指程北。
“什么?”程北仰着头惊异道,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觉得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我怎么…你姑娘了,你姑娘是谁啊?”他省略了“糟蹋”两个字,脸上微微有些红。
“是我。”一直没有说话的蓝艾萌此时却突然插了句,随后走到了程北的面前。“她是我妈妈。”她又补充道,随后扬起脸看着程北,她显得很从容。
程北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的笑,他继续用手抹了抹嘴角,却不再说话,随后又恢复了往日那冷漠的模样。
静忆在一边看着他,她轻轻蹙眉,她当然知道这孩子从小就不会为自己辩解,她的心里再一次生出了深深的担心。
齐中海轻轻“咳”了一声,他把脸转向程北,严肃的问道:“到底是不是你?”
随着这句话的问出,静忆紧张的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北,生怕错过了某个细微的细节般,连呼吸都似乎放缓了。
程北看了看齐校长,扬起头,冷冷的道: “不是。”
这个答案吐出,静忆的心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她深深的相信,程北是不会说谎的。她的嘴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与此同时,蓝妈妈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杂种,要是不是你,我们家萌萌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而不说别人呢,你有胆子做,就别没胆子承认…”她若不是被齐谨和程芬用力的拦着,此时怕是又要扑到程北的眼前。就算这样,她依旧在用她的声音传递着她心底的愤怒,喋喋不休。
一时间,会议室里只听得见蓝妈妈的咒骂声,这声音着实让人心烦的紧,且有不休不止的趋势,齐中海被吵的实在忍受不了了,“好了!”他猛然地开口,声音甚至压过了这咒骂声,惹得蓝妈妈一时间怔在了那里,倒是住了口。
齐中海“咳”了一声,还没等他开口,放学的音乐声就响了起来,这声音把他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因此,会议室就这样安静了几秒钟,直到音乐声的落幕。
齐中海再次清了清嗓子,“既然已经放学了,就等明天再说吧。”顿了顿,他的眼神转向程北,“你明天把你的家长找来。”
“为什么要找我的家长?”程北扬起脸,声音不卑不亢。
齐中海皱着眉头,“不管怎么样,家长来了再说。”他环视了一圈,冲其余的人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明天上午九点,程芬和齐谨来会议室。”
蓝妈妈却依旧有些不依不饶,“为什么要等明天,今天就要给我个说法。”
齐中海显然已经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他简单的只说了两个字:“明天。”就不再说话。
程芬轻轻拍了拍蓝妈妈的肩膀,蓝妈妈有些下不来台,见齐校长不再理睬她,兀自的说了句,“明天就明天,反正校方脱不了干系。”她撂下了这句话,用力抖了一下手提包,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蓝艾萌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齐中海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又冲会议室里的几个人摆了摆手,“你们都先回去吧,程芬留一下。”
众人闻言点头就步出了会议室,静忆走在最后面,她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恍然,显得心事重重,还没等她出会议室的门,后面齐校长的声音传了过来,“苏老师…”
她转回身又走回来了几步,“齐校长…”

齐中海点头道:“明天的会你也来?”
“我?”
“对,因为前一个月是你代班的,你在,或者可以帮助了解一些事。”
“哦…”她应了一声,眸子里的神色很复杂,随后出了会议室。
十八时的深秋,天色已然很黑了,星子却明亮,映得苍穹神秘。周围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叽叽喳喳的说着笑着,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微笑。静忆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显得形单影只,心里不禁有些黯然,她扬起脸看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夏南,或者,我应该学着去面对。”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旁边轻轻的一声“苏静忆”就惊得她“啊”的叫出了声来。她回过头,路晨扬正微微笑着看着她。


与幸福的距离(25)
夜色有些朦胧,路晨扬的笑容却灿烂。和往日有所不同,他今天穿的格外规矩,连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乖乖的扣了整齐,看起来倒像个大孩子。
静忆用手摸了摸心口,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问道:“你…”这次看到他,倒没有了往次看到他的那种厌恶,只是在校门口看到他在等自己,心里依旧充满了不可思议。
路晨扬歪着脸冲着她笑,这一笑又现出了些许的痞样,“苏静忆,你怎么才出来啊?”他的话听起来懒懒的,皱了皱眉,又补充道:“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静忆诧异的看着他,经过上个月的那件事,她对他的印象有了些微的改观,心里这样想,嘴里说起话来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冰冷了,只是依旧客气而疏远,“哦,我才下班。”她轻轻的答。
路晨扬“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她却不说话。
他看人的目光很专注,静忆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她把眼光转向别处,口中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不,有事。”他一句话说的左改右改,让人一时间听的有些糊涂,月光的映射下,他的脸上现出了不易察觉的赧,顿了顿,路晨扬又说道:“苏静忆,我送你回家吧。”话语依旧是问询式的,可是“路式”的问询式依旧是充满了肯定的味道。
静忆蹙眉,不知道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突然想到了小品里的一句话,“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她暗想着,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
他显然对此很不满,他皱紧了眉头,看着她。
静忆低头,“不用了,再见。”她说完话就继续往校门口走,不再理睬他。
路晨扬在后面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他紧跑几步追了上去,边走边喊道:“喂。”
他的声音有些大,长得又颇有回头率,这样的一嗓子,自然引来了旁边很多小女生的侧目。
路晨扬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见静忆停下了脚步,他面有喜色,又道:“我送你回家吧。”
静忆用手紧了紧肩膀上的提包,轻轻蹙眉,却道:“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路晨扬闻言又笑了,此时的他却笑的有几分羞赧,“苏静忆…”,他顿了一下,方才又说:“我送你回家吧?”
静忆歪着头,好脾气的看着他,“那理由呢?”
“理由?”路晨扬低着头思忖了起来,模样颇有几分的认真。
静忆看着他,觉得此时他的神情似乎才更与他的年龄相符,她微微笑了,轻轻说了声,“早点回家吧。”这句话却是说的很温柔。
静忆说完,抬起脚继续往前走,突然又听见他在后面大声喊她名字的声音,“苏静忆!”这声音与之前的不同,竟有隐隐的激动和惊喜在里面。
她心里有微微的诧异,脚下慢下来却没有停,路晨扬大步跑到了她的面前,“苏静忆。”
她只好停下了脚步,脸上几分无奈的看着他。
路晨扬脸上有稍纵即逝的羞涩闪过,之后便恢复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模样,“给你一个理由。”
静忆轻轻叹了口气,他还真是有些难缠,“好吧。”她无奈,手抓着肩上的背包看着他,神色平静。
“理由。”他肯定的语气,微微扬起下颚,话语中有着明显的霸气,随后一字一顿的道:“我,要,追,你!”
与幸福的距离(26)
路晨扬说完这句话,静静的盯着她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等待着她的回答。
静忆闻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她脸上是匪夷所思的模样,她微微张着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天,静忆突然笑了,“好了,你快回家了,别开玩笑了。”
路晨扬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怎么是开玩笑呢。”他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我是认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月光下,他的眼睛看起来如星子般明亮。
静忆却还只是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看起来对他的“认真”很不以为然。他就在旁边以相同幅度的步伐跟着她,“苏静忆…”他叫她的名字。
她叹了口气,不得已的停下了脚步,“你多大?”
路晨扬初始微微一愣,既而老老实实的答,“还有一个月就20了。”
“我26岁。”她轻轻的说,一字一顿很郑重,“在我看来,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说的很坦诚,亦是她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不想路晨扬听完后就皱起了眉头,他显得很不悦,嘴里重复道“孩子”,他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略一愣神,她已然走出了好远。
“喂,苏静忆!”
她没有回头,亦没有放缓脚步,他也没有再次追上去,只是在她后面示威般的大喊:“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追你!”
这声音久久回荡在夜空,所幸马路上的人不多,但已然有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路晨扬却也只做看不到,他重重叹了口气,有些置气般的嘟囔了一句,“我追定你了。”再抬起眼时,静忆已经走的没有了踪影。
深夜里独有的静谧。时针已经悄悄的滑向午夜十点,苏静忆却依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林淮借着倒水的借口看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察觉。十一点的时候,她仍旧坐在那里发愣。林淮实在忍不住了就开了口,“静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静忆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站起身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她的动作有些机械。林淮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里有着担忧的神色,他似乎想开口叫住她问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静忆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她轻轻的靠在门框上,口中低声的自语,“夏南,明天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去面对呢?”
她没有开灯,摸着黑躺下来就和衣而卧了,清冷的月光斜照进来,照在她姣好的脸庞上,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可是眉头却还是微微的蹙着的,似是在梦中,依然在为什么事情忧愁着。
你的心里可有什么难以释怀的往事?
没有。
你确定,真的,没有吗?
天刚蒙蒙亮,静忆就醒了。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得很,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大睁着眼睛,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其实心里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想。就这样直到天完全的大亮。
时针指向上午八点半,她收拾了下办公桌,除了办公室上了楼梯径直的往会议室走过去。敲门进去的时候,只有齐中海和程芬在,两人抬头见是静忆,只是微微冲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静忆识趣,亦是什么都没有问,找了紧边上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齐谨便也到了,他坐在她的旁边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这半个小时让人感觉过得相当漫长,待时针终于指向上午八点五十分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蓝艾萌的妈妈扬着脸走了进来,看起来有些不可一世,后面跟着的,是面无表情的蓝艾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