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有一个缚仙袋吗,我们不如把她装起来,给瑶池妖姬送去,或许妖姬大人会很乐意收到这礼物,然后还会重用我们呢。”“这个这个,好主意好注意!”精怪们商议了几番,都同意下来,于是它们取出缚仙袋,将花幽吸了进去。翌痕与枷濂正向这里赶来,后面跟着媚婀,其实雍容与红翼也想来的,一来龙宫现在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二来湮尘夫人说,碧血不能再合,他们现在不可能找到花幽的,这是天意,更是龙族的需要。翌痕是不甘心这种命运的安排的,他说既然爻师夫人那样肯定找不到花幽,这一趟他更是要去的。于是枷濂与媚婀也一道跟随而来。“怎么了,二弟?”一直急切赶路的翌痕突然停下了脚步,枷濂感到有些奇怪。
这山林之中不时有小妖怪出现,翌痕向右边看去,见到几个小精怪抬着一个暗黑的大袋子,行色匆匆地向远处跑去。翌痕摇了摇头:“不知道呢,感觉这里的妖精都有些奇怪,或许是刚经过大战吧。”
枷濂拍了一拍他说:“别管那些了,我们还是快走吧。”两人又向前走去,媚婀也向右边看了一看,手指猛地颤了一下。又是几个日落日出,花幽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黑漆漆的袋子中,袋子猛地向前一摔,花幽被甩到地上,她的全身疼痛的很,体内一种混合着血液、药液与仙丹的东西在流动。
“这就是你们给我送的礼物吗?”一个很刺耳的声音,“打开我看看。”
口袋打开,花幽滚落了出来。“没有你们说得那么红透嘛!”花幽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周围浊气熏天,有个什么东西向她靠近。精怪们忙说:“妖姬大人,她的力量都在体内呢,我们都不敢碰,您试试看,绝对不会错。”
花幽感觉一样触须样的东西绕住自己的腕部,然后一根针刺扎进血管之中。
妖姬嘿嘿一笑:“果然好东西,这种血浆,真是包含力量的极品。”啧啧,妖姬吸了一口,笑眯眯地说:“你们都下去领赏吧,这件宝贝我慢慢品味。”
手腕微微的刺痛感,有些东西被释放了,体内的火热压力有些缓解,花幽感觉察觉出一丝清凉。
再次睁开了眼睛,渐渐可以看情东西,一刹那,花幽看见了眼前的怪物,心中一凛,一阵凉意。
那个怪物像一座巨大的枯树,它的一枝树枝正连着自己手腕的血管,像血管一样一口一口地将血液吸走。不行啊!花幽心头直颤,这样她会没命的,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受多少的苦都不在乎,她是一定要坚持六十年的,怎么能这样丧命在一个丑陋的妖怪手下。花幽心头鼓起了力量,内心开始燃烧,不能死,一定不能死,虽然那些液体还未完全化为自己的血液,但是自己要活下去,就不能失去那些力量。翻转手腕,花幽拽住了那枝吸血的树枝,她猛一用力,体内也产生出强大的吸力,与那妖姬开始争夺起血液来。仙丹的力量继续在体内燃烧,花幽发出的吸力越来越大,大得她自己都不能控制住了。妖姬变得慌张起来,它挥动着枝桠,想要挣脱花幽的钳制,但是它仿佛掉进了一个漩涡,再也无法抽身。
被吸食的液体已经被收回,但花幽的吸食力量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持续增强,妖姬的体液开始进入到花幽体内。花幽几乎毫无意识地做着吸纳的事情,她的眼神开始有些恍惚,眼前的妖姬渐渐变形,然后越来越小,花幽忽然觉得有一些恐惧,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而自己的思维开始混乱,一些陌生的景象开始侵袭着自己宝贵的记忆,而自己的身上也逐渐覆盖起硬壳来。好像经过了一场很漫长的风暴,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以前的那个妖姬不见了,花幽也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她昏迷的时候,她体内的各种力量正在抗争并融合着。到最后竟不知是花幽吞噬了妖姬,还是妖姬吞噬了花幽。一梦一甲子。
第二十四章 流焰幻光(上)
如血的夕阳挣扎着不肯降落,山谷中的小屋覆盖着一层红色的暗伤,屋内早已不见人了,只有枕边遗留的淡淡香味证实了花幽曾经来过。果然还是晚了啊,不能找的,终究寻不见。翌痕呆呆地立在床榻边,无法掩饰内心的低沉与失落。在以后的六十年,再也不知花幽身在何处,不知耗尽鲜血的她又会收到何种折磨,可是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走吧,二弟。”枷濂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翌痕的肩膀,“一切都是天命注定,至少我们知道,花幽她已经挺过了第一关,以后的事情她也能一定挺过去的。”翌痕点了点头,再环视了这间小屋一周,然后与枷濂一起走了出去。媚婀站在门口侯着,见两人出来,抬头一看,就见翌痕一道目光扫来,她心头一颤,往后退了一步。翌痕叹息一声,说着:“你好像很怕我啊。”媚婀忙弯身行礼说:“太子殿下,奴婢对殿下有所敬畏是应该的,何况,虽然二公主担下碧离咒是天意,但是奴婢们事先未如实禀报有所隐瞒,也是有罪的。”翌痕轻笑一声:“爻师地位特殊,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先前是我太急躁了些,以后你们尽管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好了。”若是翌痕再对她发脾气那都可以接受,只是此时宛如风轻的语气让媚婀惊得出了汗来,枷濂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想或许二弟是真的想通了吧,于是便说:“六十年不算很长,我们先回龙宫吧,然后再一起等花幽回来。”翌痕正想再说些什么,突见天边一朵青云飞蹴而来,青云降下现出一人,却是离开东海的龙王敖檠修。三人忙行迎拜之礼,敖檠修几步上来,开口便问:“幽儿来过这吗?她现在怎么样?”
枷濂本要上前说清,但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只觉不好开口,翌痕便将事情简单一说,敖檠修长叹一声:“想不到我才出去这么一回,龙宫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真是苦了滢珠母女,枷濂啊,你并没有错,以后我们父子还是不要有间隙了,你还是我的好孩子。”枷濂有些感动,虽说东海立了翌痕做太子,但是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敖檠修身边的是他,所以他对东海龙宫的感情,与敖檠修的父子感情都是很深的,开始的失态,是因为在内心有了强烈的落差,如今能重得父王认可,真是有种珍贵的宝物失而复得的感觉。敖檠修又对几人说:“事情湮尘夫人都已经用爻蝶告诉我了,所以我才来这儿找你们,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我看你们都与我一起回去吧。”翌痕突然在敖檠修面前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敖檠修一愣了一下,诧异地说:“痕儿,你这是…”翌痕抬头说道:“父王,恕儿臣不肖,儿臣现在不想回东海去。”“这是为什么?”翌痕缓言说:“据爻师们所说的情况,在这六十年间,东海已经得到了暂时的平静,父王与大哥也都回去了,那么龙宫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儿臣自幼与师父学艺,却无其它阅历,在这段时间,儿臣想偷个懒,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枷濂一急,连声说:“这怎么能行呢,我回去,你却要走,花幽走了是天意,是不能找回的,而你又要走,我回去怎么和母后与大姐交代,你是东海的大太子,东海现在很需要你。”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什么太子。”翌痕微笑着说,“龙宫的事情纷乱而复杂,我处理那些事情恐怕不如大哥熟悉的,而我现在也没心思去触及。放心,我会随时与大家保持联络的,不管我在哪,只要东海有需要,我会立刻回去,但是其它的事情,我想一个人走走看看。”
媚婀心中颇乱,她感觉到,太子殿下不愿回去,是与二公主的远离有着很大关系的,湮尘夫人恐怕也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所以才会交给她那块金贝。敖檠修想了一会,弯身将翌痕扶起,握着他的手,仔细打量许久,长叹一声:“如此也罢,在天地之间行走应该也对你有不少好处,只是要常记得你母后,累了便回来。”翌痕点点头,媚婀走上前来一拜,手中慢慢聚光,凝出一块金贝来,金贝如掌般大小,上面有几行紫色的字迹。媚婀说着:“太子殿下,这是湮尘夫人让奴婢交与您的,是关于碧离之血的爻辞,您或许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碧离之血的爻辞,写的是什么?”枷濂走上前问。翌痕接过金贝,就见那上面的字是:“当龙星甲子再回,紫云照耀花仙,自能碧血回音,离离自合。”敖檠修看着这些话又忍不住要嘱咐翌痕几句:“虽说幽儿要在六十年后才能寻回来,但我们都时时刻刻在担忧着她,若时机到了,你找到了她,记得要快些带她回家,我们都在等着她。”
翌痕将金贝握紧,金贝闪了一下光,消失在翌痕手中。敖檠修轻拍了拍翌痕的肩膀,忽然间连咳了好几声,他掏出一条丝绢去擦拭嘴角,翌痕看那痰中竟带着不少血丝。“父王你这是。”翌痕很关心。敖檠修笑了笑:“不碍事,不过与炽龙王一起活动了一下筋骨,不过他伤得更重,我后来才知道,他开始已经是受了伤的,也不知道炽岩湖是出了什么事。”翌痕心头一动,虽说东海与炽岩湖之间积怨颇深,但敖掣毕竟是花幽的生身父亲啊。
媚婀与敖檠修探了一会脉,确定并无大碍,便与枷濂一起伴着龙王回了龙宫,翌痕心中想着敖掣的事情,不知不觉地就向炽岩湖的方向而去。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见一座大雪山,而山顶却在呼呼冒着黑烟,翌痕知道,这里就是双生湖中间的冰雪火山了,滢娘娘的家乡便在附近,他内心感叹,站在岸边不住唏嘘,隐隐地,就听见地底传来轰轰的声音,然后整个冰雪火山开始震动起来。
流焰幻光(下)
翌痕心惊这冰雪火山又要什么事了,便跃于空中,腾立云上。冰雪火山越震动越厉害,不久那火山口还是冒出黑烟来,并夹杂着不少火星飞舞。翌痕正想还是避开的好,突然瞧见火山口中隐隐闪现红光。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翌痕立刻捏了个避火诀,又用清碧指力使双眼能避开烟熏并看清更远的方向。这火山烟尘温度极高,很是灼人,特别是向外喷发的气流,更是冲击着翌痕,让他很难再向火山中心靠近。火山口内的红光瞬间变强,气流抑制了片刻,然后又有一股旋转着的劲风向外涌出,而那红光也与那劲风一起旋转着向外飞出。翌痕察觉出那红光闪现出龙身的形态,那似乎是急剧爆发的一种力量,那力量在火山口爆发后就开始消褪了。火山喷发出的旋转风将红光卷出几丈之外,翌痕向那红光追赶,伸手化出龙杖,念诀凝力,发出一条金色光带向红光卷去。红光惯性极大,纵使翌痕开始便运力稳定住步伐,但还是被那力量扯带出很远。扑通,巨大的水花溅起,他与那红光一先一后地入双生湖的冷水域中。
湖水发出滋滋的响声,红光在渐渐冷却,一条炽红色的龙身显得有些虚无缥缈,翌痕一惊,他自然知道这是谁的龙身,前些时候父王只说炽龙王受了伤,可没说伤得是这样重,父王一向重与炽岩湖之间的关系,难道这次会炽龙王伤到如此的地步吗,而且以敖掣术法修为,并不在父王之下啊。
转念间也不及多想,翌痕手中的龙杖却开始震动,金色小龙的头颈微微晃动起来,龙须不停抖动。原来是颗四海之魂有了反应,翌痕有了主意,他舞动龙杖在胸前划出十字,将自己的思力注入龙杖,小金龙微微张出口,那海魂小绿一跃而出,发出了淡绿的光芒将敖掣的龙身包裹起来。
龙身渐渐稳定下来,周圈的红光闪耀了一会,敖掣终于又现出人型来。翌痕挥动龙杖将四海之魂收回,又上去扶起敖掣,敖掣脸上红光微闪,随后渐渐黯淡下去,他睁开眼睛,看见翌痕,显得并不吃惊,只淡然地说:“哦,是你啊。”翌痕感觉到敖掣体内气息在增强,身体状态以很快的速度在复原,不由赞叹,不愧是炽龙王,有如此好的功力。敖掣盘膝而坐,调息着自己的气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立起来,他伸手往怀中一抹,化出一只玉净瓶来,翌痕看那玉净瓶有些眼熟,又听敖掣说:“幸好它没有事,总算保住了滢珠的一番心血了。”翌痕想起,那便是在滢娘娘旧居里放着的那只刻着“冰雪火山之底,永不相忘”的玉净瓶。不由问说:“炽龙王,你这是…”敖掣笑了一笑,又将玉净瓶放入怀中隐去,说着:“我已不打算当什么炽龙王了,只是以前做错了太多的事情,现在想要弥补,太难了。”翌痕一惊,对这话很是不解,敖掣上下看了看翌痕:“真是后生可畏,从这一点上,我倒是服了东海。唉,不知道滢珠母女现在怎么样了…我知道我没资格问这些。”翌痕虽对敖掣仍有芥蒂,但看他是花幽的亲生父亲,便将滢妃与花幽的情况简单说了一说。
敖掣在听的时候脸色变换几次,双拳紧紧握住似乎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听到滢珠仍然在囚,花幽要血尽消失六十年的时候,胸口翻涌,内伤触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血色将他面前的水域弥漫,看不清他的表情。“炽龙王,您不要紧吧,要不要先回龙宫让爻师看一看。”翌痕也有些担心。
敖掣却说:“翌痕太子,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请说。”敖掣反掌聚力,在丹田之处渐渐又聚起红光来,他双手翻转,念出一个火字诀,两条火红小龙由心而出,在双臂间盘旋戏耍。敖掣双脚左右分迈,按四合八卦步伐前行,脚下开始生出风来,那风旋转着向上升腾,使周围的湖水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的力量向翌痕逼来,翌痕不解敖掣的行为,后退两步,固住本位,只感觉那漩涡力量强大,而且温度是越来越高。
敖掣被漩涡笼罩起来,已经看不到人形了,他大喊一声:“翌痕,这一招你看清楚了,小心你的龙杖!”说罢敖掣双臂向外猛地推开,一只火焰般的光龙在敖掣背后升起,直向翌痕的龙杖冲来。翌痕飞腾而起,手舞龙杖划出金色光束,向光龙击去,光龙侧身躲避,继续翻转着向翌痕袭来,翌痕一念口诀,也将自己的真身光龙放出,与敖掣的光龙对抗,自己凝神前跃,要探敖掣的虚实。
刚及漩涡附件,只觉胸口闷的紧,刹那间,两只小火龙从漩涡中冲出,袭向翌痕双眼,翌痕真身光龙已分出,仙力大减,此时反射性地一边举杖击那双龙,一边闭眼翻身躲避攻击。突然间双手一麻,那两只小火龙竟是转向攻击翌痕手臂穴道,翌痕想糟了,上当了,马上将全身力气凝在手臂上,使气血极速贯穿双臂经脉,冲破酥麻之处,护住龙杖,反力一逼,龙杖横着推出光型,想小火龙击破。翌痕双指眉间一点,贯注念力,聚合起晶莹絮光,向漩涡中击去,但奇怪的是,那絮光却像是击入了棉花中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翌痕正要进一步探看,就见那漩涡慢慢停止下来,接着簌地一下,那敖掣的光龙也不见了。一个声音在翌痕身后突然响起:“若是我还有力气,你就输了,婆娑姑子的高徒。”
翌痕一阵心惊,忙转过身去,就见敖掣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上举着一支光剑,而光剑的剑芒正对着他。翌痕也想,若是炽龙王并未受伤,这招要化解确实是很麻烦的,翌痕刚将光龙收回,忽然间敖掣手中的间缥缈地幻动了一下就消失了,而敖掣脸色发黑,俯蹲在地上,大口地咳起血来,那血又黑又重,咳入湖水却是不化,直缀到湖底岩石上,那岩石滋滋作响,竟是被腐化了。
“炽龙王,你怎么了?”翌痕忙上前。敖掣抬起头,摇了摇头,微微笑着说:“我没事,刚才我的动作你看清了吗,炽龙族的最大术法——流焰幻光,就是可以以内丹灵珠为原点,复制出成倍的力量,虚实相应,自由转换,让对手防不胜防,只有掌握了这层术法,才能成为炽岩湖的龙王,小婵练的是炽龙族的禁咒之术,唯有这种术法可以克制住她。一会,我会将这种术法的要诀告诉你的。”“可是为什么…”翌痕仍是不解。敖掣轻轻咳了咳:“我刚才不是说有事求于你吗,其实我将术法教给你,也是要请你帮一把我们炽岩湖。我已经拟好了诏书,要将皇位传位给白晦,只是我平日亏欠了他,并没有好好地教他术法与王者之道,而他现在怨我极深,不只不肯学习,还要毁了滢珠的家与火山之底。”
翌痕对刚才的冰雪火山的变故有了一些答案,又听敖掣继续说:“我是个很糟糕的父亲,从来不知道如何对待孩子,晦儿现在会反抗我了,我也正好,我将他关在地底密牢中,将一位炽龙王应会的术法一样一样地对待他,这样就逼得他学会招术来对待我,我是不能回手的,因为他太笨又太急躁,受他几下攻击根本无关紧要。”“后来一天,我到冰雪火山上来透透气,就碰到了你的父王,有太多的恩怨,我们都想畅快地发泄一下,没想到晦儿竟会乘这个机会从牢里逃了出来,而且他出来后的招式竟也有了几分模样,这真是一样惊喜,我高兴的很,不过他始终无法学会流焰幻光,他一心只想着报仇,他真的毁了滢珠的家,还用我最重视的玉净瓶来威胁我追立她母亲为后。”“我知道他的心思,可这始终不好,我就是因为内心总有两股力量在争吵,所以才做了一些对龙族不利的事情,不知伤了许多人,也伤了自己。我已经那样克制住自己的怨恨与欲望,可是我担心晦儿会像小婵一样,连克制都不会了。所以我把他暂时压入了冰雪火山底部,我得想办法,让炽龙族可以有未来。”翌痕心中思量:“炽龙王,那您需要我做什么,让我将这招传给白晦,还是用这招克制住他?”
敖掣叹了口气,从袖口一掏,化出一个大锦盒来,并将锦盒递给翌痕:“这是我拟的招术和炽岩湖龙宫的玉玺,等到晦儿学会流焰幻光,你就可以看时机将这些交给他了。你是婆娑姑子的弟子,有很好的功底,学什么都会比晦儿快,比他精,我希望你可以帮助他成为一个炽龙族的好君王,并能克制住他的弱点,别让他做出什么错事来。”翌痕接过锦盒,觉得那锦盒是如此地沉重。他不禁说:“翌痕何德何能,怎能受此重托。”
敖掣看了看翌痕,笑笑:“我现在还能相信谁呢,我辜负了太多的人,滢珠母女、白晦母子、还有小婵,这些年中,我总感觉自己是被撕裂开的,我不能忠于自己,也不能完全忠于龙族大业,我连自己也辜负了。当滢珠在碧岚崖前说出花幽是我女儿的时候,我内心完全乱了,我知道滢珠会面临怎样的天谴,我想把她带走,一起逃亡,一起承受天谴。可是还有一个炽龙族在我手上,我不能连累了族人。就算赎罪也好,就算推卸责任也好,我要把皇位传给白晦。我真的没有人可以托付,可或许是天意,让我在为难之时碰见你。我看得出你和幽儿的感情,就凭这点,我知道你一定会尽力。我可以相信你,因为你也是东海的太子,你肩上的责任是不能让炽岩湖毁了的。”翌痕有些愧疚:“其实我也想逃避东海太子的责任,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乱了。”敖掣抓住翌痕的手:“你不能不管的,青玉、金、紫、雪、炽五大龙当初是多么地繁荣,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紫龙族早已衰弱,其族民分散于各地;雪龙族乾坤不调,依附于东海;金龙族偏居于遥远的虚渊,也不能兴盛;四海之龙王虽都是青玉龙族,但却不能掩盖青玉龙族的尴尬,因为他们最早的据点海中海却早已消失,而四海除了龙族,更重要的是海族。千年之劫由东海起,所有的龙族都在付出代价,六十年后,劫难再次来临的时候,东海还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而东海没了,四海就毁了,整个水族都会难以生存,而天地的平衡都会遭到破坏。否则你认为玉帝为什么那么关注龙族的事情,要处罚滢珠,而我多年来,又怎样一次次地强忍着内心的疼痛。”翌痕汗颜极了,他扶着敖掣的双臂说:“龙族若有什么危机,我绝不会退缩,我只是希望这六十年可以学会一些东西,然后,找到花幽。”敖掣连声咳了几声,大口喘息着:“我可怜的孩子啊,可苦了他们,怕是搭上我的命也是还不清的。幽儿…晦儿…”“您放心,我会让白晦当一个合格的炽岩湖龙王的。”敖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看你真比看你父王顺眼多了。现在我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去玉帝那领罪了,虽然幽儿稳定住了碧离咒,但恐怕滢珠也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若再不做些什么,又怎么对得起她这些年瞒着我真相,让我可以免责的心呢。”
看着敖掣平静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幸福,翌痕有些呆了,他仿佛头一次认识炽龙王敖掣,花幽的生身父亲。
第二十五章 紫云花仙(上)
责任与感情,等待与寻找,当岁月的沙漏洗涤去记忆的尘埃,在繁华燃尽的时候,还能有所坚持,还能有所希望,六十年,时间的一次轮回,那么失去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回来。
天庭中歌舞笙箫、流光溢彩,因为玉帝收了一位义子,宴请群臣,各路神仙都前来道贺,而各族龙之王族,均是在被邀之列,因为这次玉帝收义子也是为了稳定五大龙族之根基,曾经四处漂泊的紫龙族藏原,在为玉帝完成了几次漂亮的任务后,终于有了自己的身份,天庭的紫霄太子,并封为东海行走,作为玉帝的使者,入住东海,协助平定龙族的千年之劫。无心再留下欢庆,在走完必须的程序后,翌痕告别父母,走出南天门。身后走来一个人,翌痕停下脚步,就听那人说:“怎么了,翌痕太子,你这些年常在外面跑,也不多和龙王他们多团聚一会?”翌痕知是藏原,回过头来笑笑:“今天是紫霄太子的大日子,殿下您为何不在里面庆祝,而跑到外面来和我说话呢?”藏原微微一乐,走上前来,看了看远处的祥云,漫不经心地说着:“已经有六十年了吧,人间叫今年为壬辰年,你说我这个紫龙族遗孤又当上了紫霄太子,算不算是紫云呢?”
翌痕眉头微微一动,看来藏原也知道那句爻辞“龙星甲子再回,紫云照耀花仙”,翌痕语气变冷,有些不屑:“别给自己戴帽子,那和你没关系。花幽的事情,不劳紫霄太子费心。”
藏原的表情依旧不变,他轻笑一声,又说着:“我倒听说一个传闻,翌痕太子野心也挺大的,一边当着东海的太子,一边还把持着炽岩湖的朝政,新任的炽龙王好像万事都得听你的。”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不想解释什么。”翌痕也不抬头,准备离开天庭,确实不需要再说些什么。自从敖掣将炽龙王之位传给白晦后便到天庭请罪,玉帝考虑到敖掣原本对此事不知情,而他对炽龙族的稳定起很大的作用,所以准备不加追究,但在敖掣的坚持下,三年后还是免其一切封号爵位,并压入寒潭十年。这三年,敖掣一边修炼疗伤,一边一步步将炽岩湖的政局为白晦铺设好,白晦被亚在冰雪火山之底足足有三年,翌痕每隔一段时间会按敖掣的要求去考验白晦,白晦见到翌痕总恨不得拼了命和他斗法,翌痕也在斗法中暗暗将一些要诀传授给白晦。一年后,白晦终于掌握了流焰幻光,第二年,白晦的火气开始收敛,第三年,白晦表示愿意顺应龙族大义,不和东海作对,并说翌痕怎么着也是他半个师父,以后凡事都听他的。虽然翌痕觉得他眼神中含有另外的东西,但还是将诏书和玉玺交给了他。
滢妃娘娘回来也被带到天庭去了,念在她的雪龙女血统,而女儿花幽又代其以血平定碧离咒,所以也从轻处罚,只幽禁于蟠桃园,每日念诵经书并做一些清扫的事情。四海之魂小绿被暂时放置在碧岚崖边的金风塔中,这六十年,四海很为平静。想是这样,花幽便是可以放心的,时间已过一甲子,那么他也应该可以找回她了,不知道这些年花幽是在何方,又是受着怎样的苦,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好像就是先找出紫云所在地方,藏原说的那个说法,他是怎么也不同意的。回到东海海岸,一位青衣蚌女正在那等着他:“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