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幽感觉到不妙的气息,反射性的跳开,怒道:“你想干什么?”白晦脸色有些红,他呼了口气说:“花幽妹妹,我父王已经带着那么多聘礼来提亲了,妹妹不如就答应下来吧,这也是龙族的一件佳话。”“佳话你个大头!”花幽脸色板的铁青,“我是看你不像你父王那么讨厌,我才理你的,你若再胡说八道,我便再也不想看到你了。”白晦低头一笑,无奈的摇摇头,将红翼抱起,说:“我们先上去吧,红翼还危险的很,你刚才不是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其实我也不清楚,红翼带我去看婵姑姑,说婵姑姑最近像有些走火入魔,却无人管,我就说东海有真拢佛珠对这些有用,红翼就拉着我去了寒熙寺,将佛珠偷了出来,谁知道婵姑姑也追了过来,她不想我们多管闲事还发了脾气,我将红翼带走,让七七空带着她先藏起来,自己将婵姑姑引开,可是我毕竟比不过婵姑姑,特别是婵姑姑现在练了炽龙一种禁练的术法。后来我没追上婵姑姑,后来找到这深渊旁边,看到散落的真珑佛珠,然后又听到红翼在里面呻吟的声音,我便下来看了,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接着便见妹妹来了。”红翼侧头细细听着,然后说:“红翼妹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来张开护网吧,先将红翼送上去,也不知道父王他们有没有找到炎娘娘,这可是个难办的事情了。”
如怨身世(上)
湮尘夫人的心脉渐渐的平稳,她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翌痕和枷濂见情况好转,便都收功回气站立起来,汐滟也松了口气:“看样子夫人已经好多了。”媚婀走上前来,将熬好的药汁端给湮尘服用,湮尘喝了两口,抬头望望几位龙子、龙女,很是感激,要让湮尘扶她下来拜谢。
翌痕伸手拦过,说:“夫人,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情了,你的伤太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湮尘微笑谢过,侧着身子躺在塌上,朝周围看看,小声的问着:“花幽公主呢?”
汐滟说:“小妹和滢娘娘在一块,我刚从那过来,母女两有可多话说呢。”
湮尘夫人点点头,突又叹一口气,满眼是担忧之色,枷濂笑说:“夫人不用那么担心,我们大家都在这,不会让谁受到委屈,父王他们已经寻炎娘娘去了,我们会给寒熙寺一个交代的,您就先在这安心呆着,那些爻师、爻女父王会好生安排好的。”“谢谢大皇子,倒不是担心这个,毕竟有些事情,我们都是控制不了的。”湮尘夫人淡淡的说着,媚婀又喂了她一口药汁,湮尘夫人咳了咳又说:“我这老骨头已经没什么事了,几位殿下还是先回去吧。”几人正要走,湮尘夫人又说:“对了,太子殿下,您能不能留一下,我有些话要说。”
翌痕点点头,让兄、姊们先走,自己坐在了湮尘榻边,媚婀在一边服侍。湮尘朝左右看看,确定并无他人,便说:“太子殿下,我总感觉到,事情朝越来越不好的方向发展了。也许就算惩罚吧,是我违背了爻师的职责,想改变命运,于是天谴就降临下来,要寒熙寺毁于一旦。”
“夫人你别这样说。”翌痕说,“如果真要降天谴的话也应该降到我头上,因为是我逼你们说出爻卦的,其实你们也都是为东海好,若是花幽的险卦应验,那东海才是凶险的很。寒熙寺可以重建,真拢佛珠可以再找回来,只要伦常没有打乱,那么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湮尘夫人轻叹一口气:“怕是真拢佛珠已经毁了,二公主的事情也瞒不住的。”
翌痕一惊:“夫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湮尘夫人让媚婀将自己扶起,闭上眼睛,努力的要张开蚌壳,可是才长开一半,湮尘就颤抖不已,用力的咳出一口血来,她努力的伸着手,指着翌痕说:“快…快…二公主她…”
翌痕有些急着,上前抓住湮尘夫人的手,说:“花幽怎么了?到底要出什么事了?她不是在宫内吗?”“快去,往西去,大凶、大险…”媚婀扶着湮尘还未完全收回的蚌背,念头一动,呀的一声,也是吃了一经,她颤道:“这可怎么是好,一凶、一险,必定要出一个,这回天谴再怎么也免不了了。”翌痕站了起来,有些询问似的说:“这么说,花幽已经不在龙宫,她往西去了?”
湮尘夫人说:“我不知道公主在哪,只是…咳咳…龙宫之西,万险之源就要开启了。”
花幽撑开了一个保护结界,白晦抱着红翼向上游去,眼见就要到崖顶,可以看见光明了,突然一道闪电劈了进来正中了花幽的保护结界,花幽受了重重的一击,巨大的力量把她向深渊内打压,眼见结界要破裂,红翼要暴露在毒气之中,花幽撑了口气,努力的克制住胸口巨疼,念起浑元内力向双手间凝去,结界力量重新加强,只是她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白晦见这突发的状况,心中也是担忧,他腾出一只手来,向花幽发出韧丝系住,慢慢的向上拉,花幽在黑雾之中有些力不从心,她手中结界的力量越来越弱,白晦回头看花幽脸色已经发灰,暗中加了把力气,要冲破这雾瘴回到东海之中。花幽向上看着,她想着那闪电是从哪来的,是这黑雾中自己生成的还是什么外在的原因。
白晦一手将红翼向外托出,一手将花幽拉起,突然又见一道闪电劈来,白晦侧身挡过,反射性的将韧丝往一旁甩去,花幽一惊,躲开这道闪电,身子却撞上石壁,一阵酸疼。
这事情只是个开始,这道闪电才刚躲过,接二连三的闪电又向他们袭来。花幽瞧见旁边还有一石洞,对白晦说:“先到旁边躲躲,看看是怎么回事?”“好。”白晦将韧丝一卷,带着两人飞入旁边一山洞中,红翼仍然昏迷,花幽也是伏在地上喘息,白晦自己将洞口护上结界,就见外面闪电夹着红光一道一道的往深渊中劈下。
白晦觉得着红光闪电像在哪见过,正在努力想着,就听见上方传来大笑之声:“哈哈,哈哈,都在这啊,都在这啊!”“是炎娘娘?”花幽抬起头看,问着白晦。“姑姑疯了吗?自己孩子的命都不要了!”白晦探出洞外,朝着上方喊:“婵姑姑,是你吗?红翼在这,她受伤了,您让我们上去好吗?”
“红翼受伤了吗?”星烨婵言语间根本听不出有什么焦虑,她探头一看,“这点小事都经不住,怎么能配做炽岩湖的龙女。白晦你不错,倒能在这裂渊之中行动自如,是不是还有别人呢?”
“花幽公主也在,她帮了红翼妹妹不少忙。”白晦说着,但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只是觉得一个母亲总不能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吧。星烨婵见了白晦嘴角一笑:“你还真掣哥的好儿子,本事不错,连喜欢人的类型都差不多,姑姑在这好歹也不会坐视不管,要不总叫别人小看了我们炽龙。”花幽在里面听着愈发感觉这个炎娘娘有些不正常了,她抱着红翼向上质问:“炎娘娘,是你将寒熙寺给毁了,还将红翼逼到这来么?”星烨婵一笑:“如何毁不得?这不是我逼她,是她逼我,竟想去用真珑佛珠克制住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女儿。还有你,什么天之命女、雪龙女,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讨厌,想当初掣哥把我从废墟中抱起,我就认定跟着他了,可是那个贱人居然从中作梗,让掣哥每天失魂落魄的。自己嫁到这鬼地方不算,还把我也弄了过来,真不知安了什么心。”花幽一听怒了,大声说:“不许你这样说我母亲。”白晦也觉得此话对花幽来说有些过,但一想到自己的母亲,也就认可了。星烨婵见这情景似乎有些得意,也不再和花幽争论,只说:“红翼就麻烦你们了,把她带出来吧,我就不怪她了,也不拿红闪劈她了,开始我还因为裂渊中有什么怪物的,把我吓坏了。”花幽很不乐意,只是自己身体弱,刚才又被撞击,是不能再在这洞中呆着,白晦接过红翼,星烨婵发出一道光束在黑雾中分出一条道来,花幽就跟着白晦的身后向上游。刚要漫出崖边,星烨婵手中的光速突然变成了暗红色,白晦一惊,叫声不好,要马上将花幽推开,星烨婵大笑一声,双手翻飞,暗红光束形成了一个大盅罩,“忽”的一声,一股脑的将三人都罩了起来,盅罩上的红色越来越重,慢慢的将整个罩面覆盖。花幽只觉得一阵气闷,用力的敲着盅罩,想找出出去的办法,里面的气压越来越低,她有点不能承受了。“没用的。”白晦说,“这个你打不开的,这个是炽龙族的禁咒网罩,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过,但没见谁练过,没想到婵姑姑还都真练了,连自己的女儿也不顾了。”“她是疯了。”花幽忿忿的说,但见白晦不断的向自己靠近,一股热烈的气息扑来,花幽心惊的说:“你又怎么了,想做什么?”“花幽妹妹,你不觉得这红罩中的气氛很好吗?”白晦迷着眼凑了上来,“你的心中难道没感觉到一点炽热吗?”花幽胸口被压抑的难受,见白晦的脸靠近,一挥手,发出冰魄云掌,哗的一下就甩在白晦身上:“你也疯了吗?快告诉我这禁咒红罩是怎么回事!”这时就听见星烨婵在外面哈哈大笑:“乖侄儿,姑姑疼你,自然会帮你大忙,你若要尝雪龙女的味道,就尽情的尝吧。”“哈哈…哈哈…”星烨婵疯狂的笑声听的人心惊胆战的。正当她手舞足蹈的时候,身后飞过一阵掌风,朝她头上压了下去。星烨婵回过头,见敖掣狠狠的瞪着她:“你够了吧,也冷静一下。”星烨婵被力风压住了发狂的笑声,她仍无比娇媚的对敖掣笑着:“掣哥,我是在帮你呢,把这个雪龙女带去炽岩湖,那不是大家都高兴吗?”敖檠修和雍容也闻声赶了过来,见这状况,敖檠修说:“炎妃,两族和亲是大事,这事还要慢慢商量,你怎么能将幽儿他们都困住,你走火入魔了,快回宫调息休息。”然后他和雍容上前看悬崖边上的红罩,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解。回头看看敖掣,敖掣也摇摇头:“炽龙的禁咒只有施咒人用反噬的力量才能打开,否则没有办法。”几人看看星烨婵现在的样子,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星烨婵又笑道:“红翼也在里面,知道不?可是我一点都不担心,知道这是什么禁咒吗?是炽红相思罩,当初我就想和掣哥在一起的,可是那时我力量还小,却只能做他妹妹,可是为了掣哥的大事,我什么都愿意做。知道这炽红相思罩有什么用吗?只要心存相思,就会情谊绵绵,而且只有和炽龙血脉有关系的龙人,才能出的来,呵呵,这不是很奇妙吗?”星烨婵露出嫣然的笑容,却让敖掣和雍容感到心惊,还有刚刚赶过来的霰滢珠和翌痕。

如怨身世(下)
一听这话,霰滢珠几乎跌倒,翌痕掌间推出一股气流将她托住,并上前大声喝道:“炎娘娘,你以为你可以得逞吗?”星烨婵冷笑一声,并不理睬,霰滢珠却反过身去看着翌痕,心中疑说,难道这孩子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吗?翌痕走到崖边,朝下看去,正见白晦意欲轻薄花幽,翌痕心中着急,举起龙杖放出桃木金龙,小金龙呼啸一声奔驰而去,重重的击在红罩上,霎时电光火石,喀嚓做响。金龙并不能破去炽龙禁咒,但因为它已经包含了海魂小绿的力量,也能将炽红相思罩剧烈的振动起来,外层发出的炽红色彩一会亮一会暗,显是消耗了不少灵力。白晦身上的禁咒控制少了一些,又在振动中清醒了些许,他努力回过神来,看清自己原是和花幽对峙着。花幽手握光刃将他抵住,双目狠狠的瞪着他,白晦使劲捏了自己一下双腿,瘫坐下去,只到一旁扶起昏迷的红翼,掩饰着自己慌乱的心理。“没用的东西,我们炽龙族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软骨头!”见白晦并没按自己设想的去做,星烨婵异常恼怒。她狠狠地地盯着白晦,翻手念诀,再次催动起相思罩来,渐渐地就见罩内慢慢升出粉红的烟雾来,白晦在烟雾中眼睛突然直了,他怔怔地盯着白晦,嘴唇动了动,干咽了口唾沫,缓缓地站了起来,就朝花幽逼来,花幽也只感到周围气氛越来越闷热,又见白晦面色潮红,行色有异,内心也急了起来,她忙念起冰雪之诀,催动着自身的寒气,形成一架屏障,阻挡着白晦的靠近,白晦前进不了,面现怒气,他也发出炎火术光,形成一道光束,向寒气屏击来。原本以花幽的修为并不惧怕白晦的攻击的,但是在这罩中却被另一种燥热的气息所逼,难以施展开来,而白晦却像是走火入魔般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眼见那火焰光束一步步地将冰雪屏障击退,崖边的敖檠修等人都焦急起来。敖檠修冲星烨婵大喊:“炎妃,你还不住手!” 星烨婵阴冷地笑了笑并不搭理,敖檠修见花幽在里面的状况更加艰难,便幻形移至星烨婵身旁,抬起手便要制止住她发功。正要凝气时,却感到双手被一股热气挡住,回头一看,见敖掣嬉笑地制止住他说:“檠修兄,这是儿女间的好事,你又何必阻止?”他反手一挥,一块暗红幕布从袖口飞出,缓缓变大,落在炽红相思罩上,那罩内的景象便再也看不到了。又说:我们不如回水晶殿好好商量一下和亲的事情吧。”
一转头,他瞥见霰滢珠那哀伤却又怨恨的眼神,心中一寒,便也说不下话去,霰滢珠定定地看着他,嗓子口也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声音也是低颤着的:“炽…龙王,你就不怕自己后悔?”
敖掣避开霰滢珠的目光,冷冷说着:“一个雪龙女已经在东海做龙妃了,难道炽岩湖就不能有一个雪龙女的太子妃吗?难道在炽岩湖就这样委屈你们雪龙族?” 敖檠修、雍容知道他提到了百年前的往事,不觉将目光都投向了霰滢珠,霰滢珠心潮涌动,苦笑了一声:“你只对这些恩怨念念不忘,难道你忘了百年前的另一件事吗?”
翌痕在旁边一边担忧着花幽,一边盘算着能救出花幽的时机,这时,她感觉滢娘娘就要将花幽的身世说出来,情急之下忙对敖掣大声说着:“炽龙王,小侄想请教您一件事情。若是这炽红相思罩内都是与炽龙族有着亲密关系的人,比如红翼,那么现在该怎么出来呢?”敖掣说着:“那倒也不难,炽红相思罩虽是炽龙族禁咒,但也对族人留了一个出口,在罩顶中间有一个白色端点,只要以自己的血染之,那里便会形成一道气门,我在以引导之力在罩顶搭一光桥,那么炽龙族人也就可能出来了。”“那就烦请炽龙王搭一引导光桥吧。” 敖掣冷冷看着他,说着:“你是想让救花幽出来吗?还是别那力气了,就算用晦儿或者红翼的血打开出口,出来的也只是他们自己而已。”翌痕也是一笑:“我自然知道炽龙族禁咒的厉害,再怎么也该先将红翼送出来是不是?”
敖掣眯着眼看着翌痕,似乎猜不透他心中的算盘,又说:“我也不怕你玩什么花样,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种和亲的美事还是不要让小红翼看到的比较好。”敖掣双手交叉,腕内发出蓝色光芒,他反手一推,一道光弧向崖内红罩飞去,一阵风波涌动,红幕布闪烁消失,这时隐约就见烟雾中白晦将花幽逼的更紧,他整个身子都要向花幽贴近,花幽死死地将白晦挡开,却又显得非常吃力。翌痕急喊:“花幽,快用血涂上罩顶白点,运功从光桥上出来!”花幽也来不及细想,一口咬破嘴唇,向罩顶白点吐去。敖掣愣了一愣,但也没有放开引导光桥,他说道:“你还在怀疑炽龙族禁咒的法力吗?”
敖掣也不说话,只紧张地看着花幽的行动。霰滢珠心头颤动,她拉着翌痕的手,轻轻问着:“痕儿,你都知道了吗?”翌痕微微地点了点头,霰滢珠看着花幽已开始脱离炽红相思罩,心中已是淡淡的凄凉,却是有点解脱开来的感觉,她握了握翌痕的手说:“痕儿,答应我一件事?”“什么?滢娘娘请说。”翌痕回过神来,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霰滢珠。霰滢珠看着女儿,眼中已是朦胧,她接近恳求地说:“你和幽儿是一块长大的,你知道她身世也不会轻视她吧。以后幽儿就托你多照看着了,她可怜,这样的真相她怎么受的了,你是太子,一定要保住她才好。我是个罪人,便没有什么希望了,她可是天之命女啊,以后的路还苦着呢…”
翌痕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轰的一声,花幽真的脱罩而出,一道雪白的光影登上光桥,迅速地回到崖边岸,翩然站立。敖檠修与雍容忙迎上去安慰、探看花幽,敖掣愣了一愣,念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星烨婵也喊着:“我的炽红相思罩怎么会失效呢,我知道了,一定是晦儿得手啦,哈哈…”
“你胡说!”花幽怒喊道,但转眼,她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她回头看着母亲和翌痕,满脸疑惑。这时,相思罩再次发出轰响,就见白晦横抱着红翼跃了出来,敖掣便也将光桥收回,那炽红相思罩开始滋滋地响动着,然后就见红光四射,炽红相思罩轰然碎裂,星烨婵受了禁咒反噬力量的攻击,猛吐出一口黑血,海水中立刻弥漫起腥臭的味道。星烨婵瘫倒在地上,喃喃说着:“这怎么可能,炽龙族的禁咒不可能失败的…除非,除非这小贱人已经和炽龙族扯上关系了!”
一些人均将目光投向白晦,白晦将红翼放下,脸色涨得通红,他很是恼怒地说:“都看我干什么,我又没对她怎么样,我怎么知道。”敖掣突然间心中闪现了一丝波纹,他突然转过去看着霰滢珠,轻轻地问着:“滢珠,你知道原因的是不是?”霰滢珠苦苦一笑:“我自然知道原因,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宛如炸雷在海底响起,除了霰滢珠本人和翌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敖檠修、雍容吓得将扶着花幽的手松开,自己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花幽脚下一软,又失了支撑,人便向前一跌,翌痕忙上前将她扶住。花幽已经全然没有力气了,她软软地瘫在翌痕怀里,一面倾着身子向母亲望去:“母妃,您在胡说是不是,您为了让我摆脱炽龙族的纠缠才这样说是不是?”霰滢珠低目说着:“是真的,这全是真的。”敖掣直直地看着霰滢珠,用力而缓缓地摇头:“滢珠,若是真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霰滢珠抬头微微一笑:“还记得一百多年前老龙王寿辰的那天吗?你也来参加宴会,我怕见你,刻意避开你,便离开龙宫到外面走走。可就是那么巧,我偏偏又碰到了你,你喝的那样醉,连脚步都不稳,就那样跌跌撞撞地在我面前昏倒下去。我扶起你,将你带到了一家客栈,要来一些清心茶给你喝。你还没喝几口便睁开了眼睛,你一见我就哭了起来,哭的那样伤心,你一边抱住我哭,一边还不停地念着:冰雪火山之底,永不相忘。我知道你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我知道我该保持理智的,可是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仅剩的一点坚持也崩溃了…”
离离碧血
天谴之狱(上)
霰滢珠没有再说下去,可在场的人也大概都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了。敖檠修与雍容这东海的龙王和龙后瞬间脑海都是一片空白,敖掣只觉得心中被利器某击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不起那时的事情,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可他知道,滢珠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他的。
星烨婵愣了一会,脸上现出一种恍然的表情,她突然厉声大笑起来:“哈哈,贱人啊,贱人!贱人娘生出的贱人女儿,还有脸说出来,这些年来还都装什么高贵,原来是将所有的人都给骗了!”
花幽只觉得浑身越发地冰冷,她目光中已经失了神了,她冲着星烨婵喊:“你胡说,胡说!我是父王的女儿,我是东海的公主,我怎么可能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你们在骗我,你们都是在骗我!”
感觉到花幽的无力,翌痕将扶住她的手更加收紧了一些,他在耳边劝道:“花幽,你冷静些,事情没你想的那样糟糕的,我们先回宫好么?”花幽拼命地摇头,她一点都听不进去。敖檠修也急道:“滢妃,你一定是急糊涂了。花幽就是我的女儿,要知道这样你是犯了天条的,没有证据你可别乱说!”霰滢珠像是豁出去了,她走到花幽身边,拉起她的左手臂,将衣袖撸上去,露出雪白的腕子。霰滢珠将花幽的手臂微微抬起,露出手臂内侧那颗血红的痣来,她对敖掣说着:“还记得一百多年前在冰雪火山上发生的事情吗?那时候为了拯救双生湖,我取了你的鲜血启动了时空禁咒,而你的一滴血也留在了雪龙先祖的雕像上,那时候我便知道,我们雪龙族欠你的血是还不清的了。”
“我怀花幽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花幽的父亲到底会是谁,后来湮尘夫人得了爻文,说是龙族的天之命女雪龙女就要诞生了,大家都很开心得到这个消息,我却在疑心这个孩子是你的。”
“后来幽儿降生了,我一看到她的手臂上的红痣,这与你在雪龙女雕像上留下的一模一样,我那时候心中就感觉到这个女儿便是来还你的血债的。可是我还是要幽儿快乐地长大,要让她学到很多的本事,让这不仅是因为这是龙族的命运,也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有着你的孩子。”
星烨婵笑得声音都要哑了,花幽完全都不理解母亲说的话,她哽咽地念着:“母亲,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可以凭这颗红痣就说我是那个人的女儿!”敖掣却心有戚戚,他飞跃上前来到花幽身前,握起她的手臂,然后举起食指摁住那红痣,运出功力逼入那痣中,瞬时他便感觉到,那颗红痣果然有着和自己相通的炽龙气息,难道这孩子真的是与自己血脉相连吗?他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敖擎修见事情有些不好收拾了,自己也是乱的很,便让翌痕将将花幽带回去,花幽念头一动,突然抓住翌痕的手臂问:“二哥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早知道了真相,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女儿啊!”“花幽,我们还是先回宫休息好吗?你累了。”翌痕将花幽的手拿开握在手中,他不想继续刺激她。“你果然知道是不是,母亲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真的不是父王的女儿?”花幽很是固执,她不肯离开。星烨婵冷笑一声:“自然说的都是真的了,若不是我们炽龙族的血脉,她又怎么能出炽红相思罩出来,掣哥哥试她的血脉,脸色又怎么会变得那么难看,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东海千宠万宠的天命公主,居然还是炽龙族的种!”“住口!”敖掣厉声喝道。星烨婵冷笑一声:“好一个父女情深,那贱种根本就不认你这个爹,掣哥就会护起犊子来。”敖掣喝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给我离这远点!”“哼,要说到离这远点,也不知道应该谁离开,我好歹也是东海龙宫的炎妃娘娘,在这里到底谁哪几个没名没份的,我看不用我说了吧。”星烨婵冷冷地说着,眼睛却向花幽和敖掣父子几人瞧去。
这些时间,白晦都被凉在一边,此时,他只觉得胸中激荡,更有一种怒气将要爆发,他大喊着:“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呆了,反正我生下来就是给人笑话的,我没有什么高贵的炽龙王的父王,现在多好啊,全家团圆了,我本来就是个多余的!”白晦翻身朝海面飞游,一会便没了踪影,霰滢珠沉默不语,她向花幽望去,眼中满是关切与关心。花幽感觉自己已经再没有力气站立,她完全依靠着翌痕的力量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该对母亲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东海的众人。白晦走后,花幽再次承受着许多各异的目光,她感觉,东海已无她的立足之地了,她软软地对身后的翌痕说:“二哥哥,带我走好吗?带我离开东海。”
翌痕心中一酸,也是乱的很:“为什么要离开东海,我带你回宫,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