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那个肥肥的小身子向着陌妍儿的方向一转,阿嚏!
一个巨响的喷嚏打出来,陌妍儿立刻感觉到脸上的冲击,她飞快的躲开,却还是被秦秦的口水喷了一脸…
秦秦揉揉红通通的鼻子,小嘴张了张,又要继续打喷嚏…陌妍儿这下学乖,立刻躲的远远的,她一边拿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一见脸上的口水痕迹,立时气的柳眉倒竖,张嘴就骂:“小兔崽子,你作死呢是不是?”
陆臻生脸色腾时黑起来,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攥紧,他暗暗咬紧牙关许久,才勉强控制住喷薄的怒气。
“陌二小姐,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秦秦不过是个小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锦年自己受什么折辱,她都可以咬咬牙忍下来,可是落到儿子身上,别说骂,就是别人一句稍重的话,她都会垮了脸。
她自己的儿子,她怎么骂怎么打都可以,可是换做别人,就是不行!
“陌锦年,你敢说这小兔崽子不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他不对着你偏偏冲着我来?”
陌妍儿气急败坏,所有装出的风度已经荡然无存,她指了秦秦的鼻子破口大骂,万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身份。
秦秦小脸皱的更紧,从妈妈的怒气中,他已经猜测到小兔崽子一定是骂人的话,小娃儿胖嘟嘟的小脸一板,小手指住陌妍儿那一张近乎的扭曲的脸,一板一眼的开口:“丑女人,你才是小兔崽子,你全家都是小兔崽子!”
陌妍儿冷不防秦秦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锦年也未想到她的宝贝儿竟然会来这样一出,也傻傻的望着怀中小小的儿子。
辞安已经吃吃的笑了两声,又慌忙捂住嘴,低了头缩在锦年的身后。
陆臻生眼底浮出几不可见的笑意,唇角也悄悄的扬了起来,他并不打算帮陌妍儿出头,他现在几乎算是和陌家撕破了脸,所以,也没必要去做一些装门面的事情。
抱了臂冷眼看着那个泼妇一样的女人,心底的厌恶和冷漠却是更深,同是一个妈生的,她们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亲姐妹。
但凡她有锦年十分之一的好,他也不会连看她一眼都觉得烦。
“妈妈,我们快走吧,快走吧,这里熏死人了…”秦秦傻乎乎的骂完,就推搡着妈妈走,这女人身上该不会是倒了半瓶香水吧,他可是偷偷看过阿澈给妈妈喷香水,只是喷在空气中,妈妈在那香水的雾气中旋转一圈,,或者是涂在手腕和耳后一点点,那香味就侵染在了身上,他一闻到就不想从妈妈的怀里出来。
“小兔崽子,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陌妍儿被一个五岁多的小人儿指着鼻子骂,真觉得这是一件丢脸面的事情,又见陆臻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心下竟是浮出糊涂的念头,想必,是她把陌锦年这个敌人看的太高了!
一伸手,竟然猝不及防间拉住了秦秦的耳朵,秦秦虽然皮,又常被锦年打,可是自己妈妈当然下手有轻重,这样被外人用力的拉扯耳朵,却是头一次,他痛的哇哇乱叫,哭着去打陌妍儿的手,偏偏陌妍儿还得意洋洋的扭住他的耳朵转了一圈,秦秦哭的一身的汗,整个脸都通红起来,陌妍儿这才松开手,那一个白玉一般的耳朵,已经像是烧红了的龙虾了…
这一切发生也不过才两秒钟,锦年反应过来,一时间怒不可解,她将哇哇乱哭的秦秦往辞安怀里一塞,红着眼睛狠狠一耳光就甩在了陌妍儿的脸上:“你再敢碰我儿子一下,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陌妍儿被她打的头晕目眩,又见她整个人一副快要发疯的样子狠狠瞪她,心里就怯了三分,一转身,竟然就躲在了陆臻生的身后:“陌锦年,你别太过分!你自己不好好管教那个小野.种,我替你管,你还要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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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回去了-
一转身,竟然就躲在了陆臻生的身后:“陌锦年,你别太过分!你自己不好好管教那个小野.种,我替你管,你还要谢我呢!”
这一句话一出口,气氛立时就降到了冰点,一直隐忍不出声的陆臻生,终究还是无法按捺。
攥住陌妍儿手腕的手指不由得掐紧,似乎想要将那个让人厌恶的女人,生生的掐碎!
陌妍儿却也不躲,忽然低低开口,声音只有陆臻生一人可以听得到。
竣“怎么,心疼姐姐和你们的孩子了?”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一下子击中陆臻生的心脏,他颓然怔住,几秒之后,眼底的凌厉和肃杀竟是缓缓的散去,又变成最初那一种不屑和嘲讽。
“陌锦年,带着你这个野.种,立刻给我滚!”
饭他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陌妍儿一愣,随即抬头去看他的神情,那里面是泼墨一般的黑,浓雾一样让她看不清。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她几番试探,他却是一直稳坐钓鱼台,她还算明白他的性子,若那孩子当真是他的,他绝不会容忍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诋毁…
她似乎有些相信了。
她这个姐姐,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然后…
生下了这个孩子。
“姐姐,你还站着干什么呀,没听到臻生的话吗?”
陌妍儿向陆臻生的怀里又靠近几分,甜甜的笑着开口,那神情是亲密无间的,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带着浓浓的讥诮。
“妈妈…什么是野.种?”秦秦忽然开口,黑亮的眸子看看臻生,又看看妈妈。
那个叔叔,好久前还对他好的不得了,怎么现在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他有些疑惑不解,只是小小的心里,隐约的觉得那个词一定比小兔崽子还要难听。
因为妈妈的身子抖的厉害,搂住他的手掌都是冰凉嗜骨的一片。
锦年骤然的止住所有因为那难堪和悲伤而快要决堤的眼泪,她吸一下鼻子,狠狠的抱住儿子,唇边绽出大大的笑意:“宝贝儿,我们不要放在心上,忘记刚才听到的好不好?”
秦秦看妈妈快要哭的样子,立刻乖乖的点头。
锦年在他柔软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乖…”她抱着他,再没有看那两人一眼,转身喊了辞安离开。
陆臻生,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也不会让你知道,你口里的那个野.种。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看着她和秦秦安然的上车,离开。
心底紧绷的那一根弦,骤然的松开,他压抑的轻舒一口气,立刻从陌妍儿的身边走开,上车。
“怎么,心疼了?”
陌妍儿紧追过去,笑意盎然的望住他绷紧的背影。
“我有什么心疼的,我只是恨自己心太软,不能亲手掐死那个野.种…”
“你还真是在乎她呢,不要人家了,还不许人家结婚生子?我姐姐命真是苦…”
陆臻生忽然抬头,俊逸眉眼之间骤然含了笑意,那样一种气势和俊美的让人无法别开眼的五官,连陌妍儿的心都飞快的跳了几下…
“妍儿,我们结婚都五年了,你怎么还是不了解我?不说是她,就算如如,我哪天玩腻了,甩了,她也最好带着丈夫孩子躲到天边儿去别见我,我看不到是一回事,我看到了,就又是一回事!”
陌妍儿听他说到如如先是骤然生怒,接着却又因为那口吻之中的不屑而诘诘笑出声来:“我说臻生,这做你女人,可真是再倒霉不过了!”
陆臻生肆意低笑,慢悠悠接了一句:“可惜有些人,就是宁愿倒贴也要赖在我身边呢…”
“诶…”看陌妍儿脸色恨的一副想要撕裂他的表情,他反倒是哈哈的笑了两声,又似是安慰一般轻抚她发顶:“你可别多想,我说的可不是你陌二小姐!”
见她阴晴不定,却又死死硬撑憋到脸色涨红的样子,他总算是觉得憋闷的快要爆炸的怒气,消散了一点点。
十月三十日。
晚上九点钟时,他的越洋电话照旧按时的响起,锦年正好从浴室里出来,湿漉漉的长发也顾不得擦,立刻抱了电话扑到床.上去…
“阿澈,大后天是首映礼,你是不是明天回来?”锦年微微的屏住呼吸,等他的回答。
“锦年…”
那短短的几秒钟,却像是隔着悠远的光年,漫长的让人心碎。
“嗯?”她心里骤然的有些不安,不由得攥紧了手机:‘阿澈…”
“锦年,我恐怕,无法回去了。”
他声音里隐隐的含着一丝愧疚和低沉,锦年心口微凉,发丝上滚圆的水珠从发稍低落,滑入颈子里,她冷的一哆嗦,这才激灵一下反应过来。
“阿澈,是这一次无法赶回来,还是…”
她不敢说出永远,那一个词真是伤人,真是残忍。
“锦年,你这一段时间过的好不好?”
锦年轻轻点头,又哽着,倔强的开口:“挺好。”
他的笑声忽而传来,“我不好,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阿澈…”
“我离开你,你照旧好好的,而我却不好,锦年,我不能再回去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锦年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她拼命的咬住嘴唇,自尊让她不想被阿澈听到哭声。
最后留给她的-
锦年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她拼命的咬住嘴唇,自尊让她不想被阿澈听到哭声。
“阿澈,是我该问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怪我自己,我许是爱的不够深吧,所以才会逃避。”
他幽幽叹息一声:“锦年,我挂断了,晚安。”
竣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扣断了电话,他站在窗前,明媚的白天,他看到的却只有黑暗。
锦年,我不能回去陪你了,我也无法陪你等到我们的广告拍出来,可是,我会等你一辈子,我一辈子,都等着你。
如果看不到就不会想,如果不会想就不会难过,如果不会难过,就不会再铭记,如果忘却。
蓐那该多好。
听筒里传来刺耳的忙音,锦年趴在床.上,手机从掌心里缓缓的滑落下来,她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是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
是她活该,是她的报应。
阿澈曾经问过她,你会不会记住,你已经是萧太太?你会不会忘记自己这一个身份?
她记着,可是她未做到。
她想起那个晚上,她被陆臻生禁锢在身旁,阿澈是怎样过的?他坐在房子外面,等着她回来,一直等,一直等。是不是等到心都开始荒凉,长满了浓密的苇草,是不是等到浑身冰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绝望。
她也有过这样的心境,她深深的可以体会到。
五六年前,和陆臻生在杭州时,他们吵架,陆臻生晚上跑出去,她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当时想到他在别的女人身边,那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她记忆犹新。
阿澈,是她选择的丈夫,是她决定相守一辈子的人,可是现在,她自己打破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
我错过一次,再也不会错过第二次。
锦年轻轻擦了眼泪,扎挣着坐起来,她明天早晨还要出席公司的庆祝酒会,下午是媒体见面会,后天是公司的大型宣传仪式,而大后天,四十八家电视台就将开始铺天盖地的播放她的第一支广告。这是她和阿澈所期盼许久的,像是他们两人孕育的孩子一样珍贵。
阿澈不回来,她一个人却要撑下去,努力的撑下去。
镁光灯在头顶闪烁,妆容精致的脸上却有了薄薄的细汗,她环顾会场,阿澈真的没有来,觥筹交错,不时有人过来向她说恭喜,她是全场的焦点,可是脸上只有落寞。
“锦锦小姐,您的第一支广告后天就要上映,将在四十八家电视台齐播,这对于您这样的新人来说,不啻于是奇迹,您此刻有什么感想,可以告诉大家吗?”
锦年坐在那里,手掌攥住话筒,她身边的空座,桌子上放着名牌:萧光澈。
他不会来,再也不会站在她身边的位置,或者是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微笑着望着她,眼底都是爱慕和骄傲。
她觉得眼眶酸的厉害,强忍许久,一抬头,那刺眼的镁光灯一下子刺激到她的泪腺,泪水,倏然就落了下来。
会场里一时之间安谧无比,只听到她略微压抑的哽咽,一下一下,似乎击在人的心上。
“锦锦小姐?”那个提问的记者,自忖自己并没有提苛刻的话题,怎么这人就这样哭起来了?
虽如此,可是看到这样梨花带泪的美丽,还是不由自主的口吻紧张起来。
锦年拿了话筒,鼻塞声堵,眼泪冲花了一点点的妆容,却显得越发的楚楚动人,她望着那些镜头,像是孩子一样固执的开口:“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有一个愿望,一个小小的愿望…”
她抽一下鼻子,缓缓的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开口:“我只要我的丈夫回来我身边,我只要我的阿澈回来我的身边…”
会场里瞬间肃穆无比,而锦年却依旧固执的呢喃;“如果他不在,我们的广告就是在全世界播放又有什么意思?”
他在大洋彼岸的电视画面里,看到她失声痛哭的样子,他似是不敢置信一般,渐渐眼泪落下来。
锦年,锦年…
我这一辈子,该拿你怎么办好?
你哭,牵我愁肠…
在房间里踱步许久,他终究,还是拿起电话:“阿MEI,请帮我订一张明天回国的机票…”
挂了电话,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原本一直纠结在心中的烦闷和阴霾,竟是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是他心上一颗小小的开关,掌控着他毕生所有的喜怒哀乐。
十一月一日。
当她在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再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一遍妆容,没有一处瑕疵,她美丽的让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还有五分钟,她就将光彩照人的走出去,然后,或是成功,或是失败。
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
她清清楚楚记得,他曾告诉她,会亲自来捧场,带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出现在她最光彩夺目的时刻。
她手指拂过身上曳地的礼服,如水一般流畅的线条和光滑的缎面,让一阵冷意,沿着她的血管一路上移…
莫名的,胸腔里溢出一阵一阵的酸楚,还有说不出的凉。
她正踌躇难安的时候,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嗡的一声震动起来,锦年立刻拿出来,一看却是阿澈的名字,她手脚直抖,慌忙接起来:“阿澈,阿澈你在哪里?”
“我在转机,一个小时后,我会出现在你面前,带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锦年…等着我。”
ps:请大家体谅我一下,我只是想要按照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写,虽然我知道,按照你们幻想的来写,更能讨好你们,可是那不是我所想要看到的了,如果觉得生气,可以留言骂我,但是砸蛋手下留情啊!!!
永远听不到的答案-
“我在转机,一个小时后,我会出现在你面前,带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锦年…等着我。”
“阿澈!你说真的?”锦年惊喜不已,捧住手机差一点没有跳起来,心底的慌乱和不安全部的褪去,装载的全是满满的喜悦,她像是孩子一样,满腔的快乐无法表达,只是不停的笑,那样的笑声,盘旋在他的耳中,许久,许久…
化作了雕刻在心上的殇,化作了带不走的遗憾。
“那么,我先挂断了,要上飞机了…”
竣他的唇角也弯起来,眼底渐渐有了璀璨,她如今这样,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嗯,阿澈,我等着你…”锦年甜甜开口,伸手,就要摁断电话,却在这时,听到他温柔声音缓缓响起:“等一下锦年…”
“嗯?还有事么阿澈?”
蓐萧光澈站在陌生城市的机场上,黑色风衣将他身形衬托的魁梧高大,他的发丝修剪的极短却又有型,衬的五官越发的清晰而又锐利,他斜靠在机场里的圆柱上,眉眼之间俱是温柔,来往的女人已经有人在偷偷的看他,可是他只是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之中,他唇边绽出的笑意动人心魄。
看他外貌,从来都是冷硬的男人,却不知,再怎样如钢铁一般坚毅的男人,在遇到心爱之时,也只是绕指柔。
他只是听她的声音和快乐的笑,就已经化作一滩春水。
“锦年,你想不想我?”
他很少会这样一本正经的问出这个问题,在荷兰的五年,他问过几次却都是插科打诨一般的调笑,这样的认真,却是第一次。
“想。”锦年毫不犹豫的开口,她想他,在一起五年的感情,不是风一吹就散掉的。
更何况,在她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虽然中间的意外,不是她可以操控的,虽然她错过,错的离谱,可是她不会让自己再犯第二次错误。
他笑意更深,一抬头,墨色的瞳孔里光彩流离,他掐灭了烟头,将烟蒂丢在垃圾桶中,在那半明半昧的烟蒂消失之时,他终于开口。
“锦年,你喜不喜欢我。”
话筒那边,听到这样纠缠的暧昧,锦年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咬住嘴唇,似乎是埋怨一般:“阿澈…”
他一向纵容她,对她百依百顺,可是这一次,却是毫不松口:“锦年,你回答我。”
锦年见他语气加重,是从未有过的沉静和认真,她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喜欢吗?自然是喜欢的,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在一起五年,同床共枕,如果不喜欢,嫁给他根本是不可能。
只是他们之间,似乎还少了一点,而她,已经决定,在这一季广告拍完,就不再工作,带着秦秦跟着他走,他要去哪里,他们就跟去哪里,再也不分开。
一家人,不离不弃,像是骨肉不分离。
她轻轻点点头,脸上是庄重神情,正要开口,化妆间的门却被人打开,助理一阵风一般冲进来,一把夺了她的手机,大声嚷嚷:“哎呦我的小祖宗,外面一堆人,就等着你!你还讲电话,快点出去啦…”
一边推着她出去,一边啪的扣断了电话,顺手丢在化妆台上锦年的包包里…
萧光澈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接着电话被挂掉,一片的忙音,他的脸上竟是缓缓浮起一抹惨白的笑意,他捏着手机,还在回味她刚才说的那一个字,想。
她想他。
这是他一辈子听到的,最动人的情话。
最后一遍广播响起,他关了手机,走上舷梯。
他要回到她的身边去,一辈子爱一次,死伤何妨?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锦年心里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脸上带了薄薄的潮红,更是动人,她裙角微闪,在人影中鱼一般的滑过…
还要十分钟,她的阿澈就会带着一大捧的玫瑰回来,她将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抽空休息一会儿,站在一边的休息区,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他们的广告,她微微的眯起眼睛,看到字幕上打出:摄影,萧光澈。
她想要笑,却忽然开始身子发抖,一颗眼泪悄无声息的往下滑下来。
这是怎么了?太开心了么?她悄悄把眼泪抹去,可那眼泪却是淌的越发的厉害。
她一伸手,拉住了从身边走过的服务生:“几点钟了?”
“十点过五分。”
他说的是一个小时,可是他没有到,她手中的杯子忽然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她像是一缕游魂一样向着化妆室的方向走,一路上有人过来搭讪,可是她都看不到,眼泪掉的更厉害,把身边的人都吓坏了,几个同事担心的过来询问,可是她只是伸手将他们推开…
她推开化妆室的门,打开灯,惨白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妆容完全的花掉了,鬼一样吓人。
她听到桌子上有嗡嗡的声音,她没了思维一般站在那里,想了许久,才想到是手机在响。
她怔怔的走过去,阿澈的电话吧,他肯定是到了!
她慌忙擦了眼泪,快步走到桌子前,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的正是阿澈的名字,她唇角不由得扬起,伸手按下接听:“喂,阿澈,你到了吗?讨厌啦,你又迟到…”
可是那边传来的只是无边的嘈杂,隐隐约约的只听到警笛作响还有无数的人声,嘶声的哭闹…
死掉的,是我的丈夫-
可是那边传来的只是无边的嘈杂,隐隐约约的只听到警笛作响还有无数的人声,嘶声的哭闹…
“阿澈?”锦年蹙眉,又提高了声调喊他的名字…
手机信号似乎很差,她听到那端有人嘶哑的声音在“喂,喂”的试着讲话,断断续续,嘶嘶啦啦的传进她的耳膜…
“阿澈?是我,锦年啊,我在呢,你是不是到了?就在外面不敢进来呀…”锦年的心脏似乎不会跳动了,她只是机械的说着,手掌攥紧了听筒。
竣十一月的天气里,她竟然在冒汗,她挪动了一下腿,竟是一下子软软的靠在了桌案上,她耳中听到手机信号似乎稳定了,一个沙哑的男声清晰的响起来。
“是陌小姐吗?请您现在立刻过来XX机场好吗…”
她不知她是怎样平静的回答那个警察,也不知她是怎样平静的挂掉电话,她甚至还拿着包包走出去,礼貌的和每一个人道歉,微笑,然后脊背挺直的离开。
蓐她出了会场,走的很快,十几厘米高的鞋子似乎不存在一样,走的像是一阵风,她一直在笑,笑着还不停的掉着眼泪,她不顾身后追来的几人,看也不看那穿流不息的马路,她直接横冲直闯过去,瞬间刹车声喇叭声咒骂声响个不停,她视若无睹,只是疯了一样冲到马路对面去…
一个年轻男人刚好拦了一辆车子正要进去,锦年一把拽住那人的衣服将他扯开,她的力气竟然是那么的大,那个人被他拽的踉踉跄跄,怒火冲天的想要开骂,却被锦年的模样吓的呆住…
又哭又笑,却又将两种表情做到极致的人,他还真是没有见过。
锦年砰的关了车门,身子哆嗦颤抖,声音却还能发出来。
报了地址,那司机也不敢耽误,将车子开的飞快,锦年靠在车座上,小小的车厢里静谧的让人发疯。
她不信,打死她她也不信。
这一定是恶作剧,她的丈夫是什么人物?她的阿澈是何等身份?呵,别来骗她,她就是不信。
车子行的飞快,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苍白的可怕的女人不由得脑门上又出了薄薄的细汗,这气氛太难熬,索性伸手打开了电台,刺刺拉拉的调频声音响过之后,那个照旧冰冷死板的播报新闻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北京时间十一月二日上午九点五十八分,在XX机场外,一辆装载货物的运输车撞翻了一辆黑色宾士车,货车司机受伤昏迷,宾士车内两人,当场死亡…据查,死者是两名男子,年龄俱在三十岁左右,事情起因还在调查中…”
“关掉!”锦年忽然开口,声音冰冷吓人,那司机冷不防听到这样声音,不由得骇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关电台,车厢又恢复安静,只听到渐渐粗重的呼吸,还有女人的哽咽声。
司机偷偷的在后视镜里看一眼,只看到一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以哭成这样的女人。
那哭泣没有声音,只是这样的哭泣却更让人害怕。
锦年下车的时候,远远看到那一条街已经被警戒线封起来,许多人围在那里拉长了脖子向里面张望,警车停了十几辆,一辆救护车也停在那里。
她脚步虚浮,胡乱的抹去眼泪,从人群里挤过去向着警戒线那里走。
黑色的宾士车已经完全的被压扁报废,还有一辆中型货车歪倒在一边,整个车头都已经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堆破烂。
锦年脚步渐渐的慢下来,周围人声鼎沸,可是她听不到,她感觉冷气从脚底开始蔓延,不过半秒钟就肆虐了全身,她眼前天旋地转,胡乱的抓了一个人才站定,周围人在奇异的看她,她也不管,忽然推开身边的人,开始踉跄的向着警戒区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