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夏至即将到来人就会觉得疲累还是怎样,她这几日很嗜睡,而且还总是腰酸背痛的感觉累。
不过是这样看了半天的书,就感觉身子骨要散架了一般。
窗外的阳光还有余温,静知隔着玻璃看外面的葱翠,不知不觉间,似乎回到了幼时的静园。
她未出嫁时,也是这样,整日整日的待在自己的小楼上,看书,睡觉,下下棋,弹弹琴,虽然偶尔要看大妈和静心静仪的脸色,受她们的气,但那日子却也是逍遥无比的。
而现在,静知低头,在沉思中不自觉的开始咬手指甲,她从和绍轩在一起之后,就开始试着改自己五年来养下的坏毛病,虽然她已经不像是那时候一般高频率的低声下气,风声鹤唳,动不动就不安的咬手指,但是偶尔在失神的时候,她也会将自己的拇指指甲咬的惨不忍睹。
她在网上查过,上面说,爱咬手指的人,爱吃糖果的人,爱蜷缩成婴儿在母体内的姿势睡觉的人,天生缺乏安全感。
她很不巧的,三样都占全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时,静知并没有被惊动,她记得今晚要陪他出去参加晚宴的,所以他此刻也该是回来接她了。
“在看什么?”他亲昵的按住她的肩,将下颌搁在她头顶软软的发丝上轻声询问。
“你看…”静知这次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手指给他看窗外一处,嗓音低沉的轻柔:“从这里看出去,和我家的静园,像极了。”
他略一顿,手掌下滑搂住她的纤腰,要她靠在自己胸前,方才哦了一声问道:“是想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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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之姿(六千字)
他略一顿,手掌下滑搂住她的纤腰,要她靠在自己胸前,方才哦了一声问道:“是想家了么?”
静知微微低头,眼底却似有了浅浅的哀伤:“怎么不想。”
孟绍霆眼底神色微变,却只是勾了勾唇角一笑,并未接话,岔开话题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去收拾下,我们该出去了。”懒
静知点点头,站起来后,却又不忘嘱咐他一句:“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
他点头,道:“放心。”
静知这才转身进了浴室,门关上那一刻,她若是回头,定然能够看到孟绍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笑意和淡淡的讥诮。
静知换好衣服出来,孟绍霆还不忘绅士的提醒她拿一件厚厚的大衣,上流社会的晚宴自然少不了衣香鬓影,而漂亮性感的晚礼服就是锦上添花。
但是美丽之后,要承受的寒冷,就不在女士考虑的范畴之内了。
静知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一扬眉:“二少你倒真是对女人一等一贴心的绅士。”
她明褒暗贬的话语让孟绍霆脸色一凛,旋即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大衣搭在臂弯上,然后搂了她的腰;“走吧,就你伶牙俐齿的。”
静知哧了一声,也不再理会,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住进梅园的别墅这么久以来,静知还是第一次得以出去,透过车窗,就见这风景和来时那天已然完全不同,她有些贪婪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繁花似锦的春末夏初,正是最热闹最舒适的季节,她却不得身入其中。虫
“这些天拘的你很闷吧,我也正在忙公司的事,等我得了闲,陪你好好出去玩玩,怎样?”
他微微偏头,伸手拿了她一缕头发在指端轻轻绕了一下,又拉近到面前,就嗅到那熟悉的栀子花香,只感觉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忍不住的箍住她细腰的手掌微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就带入了怀中:“静知,就留在我身边吧,绍轩能给你的,我十倍百倍的都能给你。”
静知咯咯的笑,她笑的眼底流光溢彩,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带着一点俏皮的神情望着他:“说梦话的吧。”
孟绍霆一扬眉,唇边泛起一抹笑;“怎么,不信?”
静知垂了眼帘,长睫轻轻的颤动起来:“我是绍轩第一个女人,也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而且,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二少,你怎么和绍轩比呀…”
熨帖着她纤细腰肢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收紧,那人的脸就从她视线上方缓缓低垂下来,唇凑在她的耳畔,静知听到他戏谑的声音:“静知…我能给你的,担保比绍轩的好,比如…我比他多的是经验,尤其是…”
他挑逗一般在她耳畔轻轻吹一口气,用哑哑的嗓音熨帖她的耳膜:“尤其是在床.上…你想啊,一个毫无经验的男人能给你多少快感?他能比过我给你的快乐?你忘记以前我们没离婚时,见天的,那些花样儿…我可记得,你每次在我身下都软的像是面团儿一样…嗯,就像现在这样软软的,热热的,身上烫的吓人,小东西,真是热情…”
他的舌尖一下子探入她的耳廓,轻舔而过的瞬间带了微微的酥麻触感:“就这几句话,瞧你,都受不了了?”
他的手掌隔着她厚厚的大衣笼上她的胸前,戏谑的轻笑一下一下的震荡着静知的耳膜,她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如同置身火海一般,烫灼的难受,而脑子里亦是嗡嗡的,似乎已经寻不到一丝的清醒…
“无耻…”她用力推开他的手,却觉得身子颤抖的几乎无法自止,静知翻身而起,狠狠瞪他一眼,那一眼却是水润而又动人的,更像一种撩拨。
“我无耻也不是三两天了。”他懒洋洋的睨住她,唇角噙了淡淡的一抹笑。
静知狠狠的搓搓自己的脸,转过身望着窗外,不再搭理他。
孟绍霆渐渐也敛了笑意,心里却在品味着她刚才的话,又一次证实了,她和绍轩已经有了床第之欢。
他虽有了心理准备,但却还是觉得不舒服,这身体每一处,原该都是他的,却被别人染指,对于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来说,不啻于一种无法忍受的羞辱!
更何况…孟绍霆其实心中有自知,绍轩不会比他差,只会比他强,首先他年轻,而他都过了三十,其次,他俊逸不似凡人的一张脸就是他心底最大的刺,尤其是,他们站在一起时,就连他都觉得实在是太相配。
想到这里,孟绍霆心里忽然一个激灵!
他的心思,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奇怪了…
就好像,是他在吃绍轩的醋一样。
吃醋?孟绍霆想到这个词就会觉得可笑,这样的事情能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是,他是承认现在自己被傅静知吸引,但也仅仅是有几分好感而已,他不可能娶她,也不可能和她过一辈子,他自始至终的目的,也不过是要她做自己的情.妇。
被女人牵绊住心思,按照北城的话说,这简直是一个男人最可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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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近在咫尺,却各怀心事,静知心思浮沉,在心底来回的盘算,若是见了绍轩该怎样,照绍轩那烈性子,一定是拼了命都要带她走,而静知却清楚知道,想走,根本没有可能。
可是,就这样留下么?虽然从她出院一直到现在,他不曾碰过她,可是她知道,总归会有那一天的,而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去忍?
走,走不了,留下来,却又无法让自己当真心平气和的留下来报复孟家。
该怎么办?静知不由得缩紧了眉心,而此刻,车子却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静知抬头一看,是在一处名店外,这才想起,他说了要带她挑礼服。
“下车吧。”他轻推她一下,淡淡看了她一眼,将手递到她的面前。
静知略一迟疑,却也大方的将手递出去,任他握着,下车。
店内早已清了场,只为她一个人服务。
静知随他进去那金碧辉煌的大门时,心底不由得冷嘲,看起来,她此刻所受到的宠溺,可以和那个美的不像话的从云小姐媲美一番了。
命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当初离婚的时候,谁料想到会有这一天呢。
谁料想到那个狠心薄情的男人,也会有柔情似水的时刻,对着她,这个相貌平平的前妻,狼狈不堪的下堂妻施予如此之重的“宠溺”?
静知一路都在轻轻含笑,满室的豪华,锦服如云,无疑俱是女人的最爱,她也不例外,好似全部的心神都被吸引了一般再一排一排的华服之间穿梭。
孟绍霆亦是亲自去挑选,连着拿了几件,静知都是摇头。
虽然他喜欢看她穿鲜艳的衣服,这样显的她皮肤气色都很好,但她自己更多的还是喜欢那些白色黑色的冷色调。
“你眼光还真挑…”孟绍霆又一次看到她摇头之后,不由得叹息一声,似宠溺的笑了一下:“得,大小姐,你自己选,喜欢什么就选什么,我在那里等你。”
孟绍霆指一指休息区的沙发,静知头也不抬的点头,修长的手指在那柔滑名贵的布料上滑过,预备离开之时,忽然又停住…
她转过身,伸手精准的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的抹胸长款礼服,是一款中国风的刺绣礼服,泼墨山水画从胸口一路蜿蜒到极长的裙摆,静知只是看到的第一眼,心底就冒出来了一个声音,就是它了。
导购小姐接过长裙,静知又去挑鞋子,她知道自己个子不高,但是这礼服却是长款的,必然是要一双带踩水台的极高的鞋子,幸而白色的长裙极好搭,因为有层层叠叠的中国泼墨山水画将单一的白打乱,所以这条裙子黑白都可以配,静知就让导购小姐拿了两种颜色的一起进了试衣间。
孟绍霆远远的看到灯光下那个女人,他是不得不承认的,傅正则不愧是一代儒商,出身的人就是和常人不一样,静知的教养,仪态,气质,无一不是上乘,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身上没有那些豪门出来的小姐所带的骄矜和颐指气使。
那一种宛若是写意画一般的内敛和沉静,端庄和委婉,在这样浮躁的社会里,几乎已经无处可寻。
孟绍霆坐在那里,心底竟是涌上说不出的一丝丝落寞,好似,是自己刻意的舍弃了一样东西,却在经年之后才恍惚的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却是自己亲手放弃的。
他喜欢她么?无疑现在是喜欢的,只是这喜欢,就像是在童年时和小伙伴一起去商店,而那商店里的最热门的那种玩具却恰恰是就剩下最后一个,虽然心里其实并不是很爱这一个玩具的,但是就因为只剩下一个,就因为小伙伴十分的喜欢,所以就非要的抢过来,买到手。
像是孩子一样幼稚,可笑的,喜欢。
他犹在想着,她却已经推开门缓缓的走出…
店里的灯光亮如白昼,孟绍霆远远看到傅静知背对着他站在镜前。
她的长发垂在胸前,露出平直却又单薄纤巧的整个后背,精致的蝴蝶骨像是振翅欲飞一般,极长的裙摆衬得她宛若仙子,他不由得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似是穿花拂柳一般从衣架之间穿过,他走到她的身后,在镜子里看她整个人。
裙子当真是极美,而她肌肤莹白如玉几乎和裙子的白糅合在了一起,鞋子似乎是真的很高,她看起来竟是亭亭玉立脱去了原本还保留的小女孩气息。
“这款裙子名叫踏雪山水间。”静知微微一抿唇,颊边绽出小小的梨涡:“怎么样?”
他看着镜子里她的笑靥,点头赞美:“很美。”
她笑的很羞涩,指一指胸前,“抹胸的样式,但是我很没内容呢…”
孟绍霆一低头,正对上那雪砌出来一般的莹白沟壑,他只觉得脑间轰然炸开,目光落在那柔软凸起时,竟是无法挪开。
静知每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得抬头看他,却见他目光灼灼盯住自己袒露的半个酥胸,竟是带着一种想要将自己拆骨入肚一般的热烈和赤.裸,脸渐渐滚烫,曲起手肘望他身上狠狠撞去:“孟绍霆!”
“不…就这样,很好看。”他脑子转的很快,伸手理她的头发掩去了尴尬,静知也不再理会,转过身看镜子里自己:“头发怎么办呢?”
“你头发很亮很直,就这样披着就很好看。”他将她头发收拢放在胸前,手指尾端不经意的扫过她的柔软,那触感柔滑如凝脂,不觉心跳又快了几分,孟绍霆却是故作不察似的,又理了她的头发几下,方才缓缓将自己的手从人家胸前挪开。
其实,他是想用头发遮住她胸前风光,省得别的男人一窥究竟。
“那好吧,听你的,就这样好了。”静知点点头,转过身来,“就这样喽?”
孟绍霆搂住她,粲然一笑:“就这样!已经不用再收拾了,今晚那些女人,可是都该哭了。”
静知嗔怒的瞪他一眼:“胡说,我自己长什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了,傅家四姐妹,我本来就是最丑的一个。”
说起傅家,静知心底忽然一痛,却又飞快将这些情绪扫开。
是啊,她是傅家最丑的一个女孩子,但却是爸爸最疼爱的那个,还记得十几岁时,爸爸曾经得意的领了她对那些叔伯说:“这是我最爱的女儿,风骨学识气度,都像极了我!以后长大,必然不凡!”
那时候的爸爸,意气风发,儒雅如同魏晋名流一般,那时的她,有着女孩子小小的烦恼,更多的却是无忧无虑,而现在,怅然的回首,却发现前尘如梦,留下的只剩下在岁月的磨砺中渐渐淡去的回忆…
而总有一天,那些回忆也会渐渐的消失,渐渐的被她遗忘,人生这几十年,不过是铭记,遗忘,遗忘,铭记来回反复的过程,到最后死去那一刻,才会发现,活的这一辈子,不过是过眼云烟,南柯一梦一般,闭上眼,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空。
必然不凡?爸爸,现在的我,现在这样阴暗的我,现在把自己逼入了地狱之中的我,还会是你所称赞的那个像极了你的静知,必然不凡的静知吗?
你会失望吗?爸爸,如果你还活着,你会让我怎么选择?
不,我根本没有选择,早已,没了选择。
“谁说你最丑?”孟绍霆一边拿了她的大衣将她裹好向外走,一边看她一眼,蹙紧了长眉:“依我看,你们傅家四个姐妹,最好看的人却不是静仪。”
“那是谁?静言么?”静知讶异开口,说出那个名字之后,却是微微一顿。
她已经有五年,不曾说过静言这个名字。
那个爱上了自己姐夫,却又被自己用残忍的手段打碎了美梦,逼走异乡的小妹。
她曾是她最亲密的闺中密友,曾是她最信赖的妹妹,却也曾是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孟绍霆望她一眼,忽然之间竟是敛了神色,他将车门打开,扶她进去,在她身边坐稳吩咐司机开了车子之后,方才缓缓说道:
“静知,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静言。”
静知一愣,忽然莞尔:“你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在意。”
孟绍霆轻轻握了她的手,车厢里一瞬之间有些安静,她的手很凉,在他的掌心里微微的颤抖,他知道的,这样的伤害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生的噩梦。
虽然当年她不曾对他说过一句,但是他亦是明白。
“当年和静言…”他微微偏过头来,看着她明亮的眼瞳,似不在意一般轻轻一笑:“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抱歉,不管怎么说,那件事,是我的过错,是我对不住你。”
她的手,又颤了几分。
许久,静知才轻轻开口:“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听到以前的事情。”
“是啊,都过去了。”他低低的喟叹一声,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住,红绿灯变幻出迷人的光泽,等了几秒,车子又发动了,没入了车流之中。
城市的夜晚,美丽的霓虹,遮挡了所有看不到的黑暗。
“静知,你说,如果你那时告诉我…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们现在会怎样?”
听说,在黑暗之中时,人的倾诉**会很强烈。
掌心里那一只柔软的小手,复又轻轻的微颤了一下,短暂的沉默过后,静知的声音带着轻松的味道;“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我从来不花费心思让自己去想这些没用的事情。”
孟绍霆一怔,扭过脸看她,却见她眉目安然,目光平视着前方,竟带着让人心悸的光芒,和倔强。
是,那些都只是如果而已。
时间不会回到五年前,时间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亏欠她,就是亏欠了,一辈子,都无法改写这个事实。
可是,这世上不还是有一句老话么?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他的补偿晚了五年,可是,总归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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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方一下车,就有人殷勤的上前,看到他手边的静知时,不由得一惊,旋即却又聪明的神色如常,口中赞着二少气度不凡,这位小姐着实美丽动人!
静知侧目看到孟绍霆不耐烦却又礼貌回应的样子,心里不免觉得好笑。
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
走进宴会大厅之时,静知几乎是一眼看到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和她的丈夫大惊失色的模样,她心中畅快的几乎要笑出声来,却还是敛住神色,下颌微微的扬起,脊背挺直,身姿优雅的挽住他的手臂,款款的向人群之中避让开的地方走来。
她暗暗给自己鼓了许久的劲,方才在这最美丽的一刻让自己绽放出最迷人的姿态,她,傅家的私生女,曾经孟家的二少奶奶——傅静知,再也不是那个总要沿着墙根走路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听到叩门声就会冒冷汗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失去了所有的优雅和气质的,卑微的,低着头接受无数人辱骂的那个下.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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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撞破的拥吻(六千字)
再也不是那个听到叩门声就会冒冷汗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失去了所有的优雅和气质的,卑微的,低着头接受无数人辱骂的那个下.贱的女人…
她终是堂堂正正站在世人的面前,用传袭于父亲的风姿和气度,要这些阿谀逢迎,见风使舵的众人都看看,傅家的女儿,不是草芥。懒
满屋璀璨的灯光,折射出让人心悸的耀眼光芒,华庭之中,万籁俱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和交谈,吃惊的目光在孟绍霆和傅静知,还有前端站立的沈曼君之间,来回的穿梭。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公然的挑衅?
不不不,挑衅称不上,胜败明显已分。
在孟家甚为看重的这次晚宴上,二少公然的携着这个女人出现,舍弃了自己的未婚妻,显然摆明了,此女在二少心中的地位早已远远高过了他的未婚妻。
更有眼尖的一些老人儿认出来孟绍霆手边的女人是谁。
想来他们当年和傅正则也是有几分交情的,所以多年前傅家孟家联姻,他们自然也是参与其中的,认出静知,并不算什么难事,只是…
这两人不是都离婚五年多了么?怎么现在,又突然组合在了一起?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偷偷望向孟老爷子和孟太太,见他们两人脸色难看之极,尚有掩不住的惊愕之态,方才明白,这一向听话的二少爷,恐怕是对未婚妻不满意,有心来这样一手的吧。虫
再看那个曾经的孟家二少奶奶傅静知,印象中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但这一身的气度和绝佳的气质由不得人想要称赞,傅家钟鸣鼎食之家,书香传世,果不其然的子孙比那些富不过三代的豪门千金好太多。
静知脸上的笑意虽淡,却自有一种娴雅花照水的姿态,璀璨的灯光下,她就在那个男人的臂弯之中,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却也有小女人自然流露的娇媚,曼君怔仲的看着她走近,手中的酒杯一点一点的捏紧,心也似被人给狠狠的掐紧了,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天见她穿艳色衣服,娇媚可人,将自己生生比下来,从回去之后,曼君就将自己衣橱中鲜艳衣服尽数丢弃,换上了冷色调,今天她穿的亦是一件白色的礼服,长发高挽,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胸前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曲线毕露的礼服将她衬的纤浓合度,但是…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会对她冷淡,对她疏离,但这都好,她都能忍住,这五年来,哪一天不是如此?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曾料到绍霆会带傅静知来,毕竟,她和绍霆在一起五年的情分,两家的面子总是要顾,至少,他也不会让自己太过于难堪吧,可是现在,他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挽着那个女人进来…
那原该是她的位置,现在却公然的站着别人。
更让曼君尴尬的是,那个女人,亦是一身的白,她的肌肤白的耀眼,她的气度无人能敌,她款款走来的姿态宛若是礼仪范本,她只是这样一露面,甚至不用吹灰之力,就将她又一次打败。
曼君看到她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在手腕上套着一个小巧的羊脂玉镯,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钻戒熠熠生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但就这般,却衬的她满身的珠玉粗俗不堪,宛若是暴发户急于将自己的首饰都展示出来一样。
曼君悄悄将自己的手腕垂下来藏在了礼服的褶皱里,她腕上两枚镶钻的铂金手镯,刺的她眼睛生痛。
而此时,他们两人已经走到面前。
曼君眼底的眼泪渐渐氤氲而出,她强笑转过身,对孟太太哑哑开口;“伯母,我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孟太太自是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轻轻拍拍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一双眸子不屑扫向迎面而来清浅含笑的静知;“曼君,好孩子,别怕,咱们这过了明堂正道的,难道还怕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曼君脸上越发的尴尬,却见孟绍霆一抹狠利的目光扫向她,她浑身一颤,低了头不敢吭声。
“妈,静知今天是我的女伴。”孟绍霆话说一半,却明显的带了“请您口下留情,给我几分薄面”的意思。
孟太太眼见厅内众人都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虽心中极度不满,却也是优雅一笑,“傅小姐今天好气度。”
静知莞尔一笑:“孟太太亦是风韵犹存。”
她这话一出口,孟太太立刻重重低咳一声,转身携了曼君的手走了。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又在暗嘲她已经是个老女人了?
有聪明人立刻开始活络气氛,才将这有些尴尬的氛围渐渐消解。
孟老爷子这时候方才缓缓的走过来,他虽然病了一场,但威仪还在,一双精明锐利的双眸扫过静知,嘲讽的低哼一声就转过身去:“绍霆跟我过来一下。”
静知想将手抽开,孟绍霆却更紧的握了一下:“一起。”
“你放心,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不会不给你面子,也不会让傅小姐难堪,我这个做爸爸有点私房话想对自己儿子说,想必傅小姐有成人之美吧。”
静知点头;“那是当然,孟先生请自便。”
她说完,就把手抽出来,对孟绍霆温柔一笑:“你去吧,我也去那边坐会儿,脚很疼呢。”
孟绍霆看她一眼,心知在这里都是他的人,也不会出什么事端,方才点头答应,看她走过去在休息区坐下来,他才转身跟上孟老爷子向一边的休息室走。
“哼,你倒是对她关怀备至。”
孟老爷子捣着拐杖,说完这句,却忽然轻轻握住了孟绍霆的手,“绍霆,爸爸是真的老了。”
在灯光下,看到年迈的父亲一头的华发,走路时都是颤颤巍巍,握着他的手还在不停的哆嗦,孟绍霆心里涌上淡淡的辛酸,他搀住孟震宗,推开休息室的门:“爸,您不老,你还要活到一百岁呢。”
孟老爷子一笑:“是呢,你若是乖乖听爸爸的话,我倒是真能长命百岁,绍霆,孟氏在美国的股票跌了五个百分点,你一直都在那边做事,该知道我们的损失有多大,现在美国媒体议论纷纷,各处和作方都持观望态度,情况很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