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舅母不能再有孕,所以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视他为亲子一般,说是舅舅,实则如父如母一般。
所以,他才心甘情愿,来做这个恶人。
夜肆抓着那孩子,却没有从楼上下来,那孩童仿似吓傻了,紧紧揪着夜肆衣襟,张大了凄惶的一双眼看着楼下自己的母亲。
少妇瘫软跌坐在地上,捂了脸哀哀哭泣:“放了我的孩子,饶过他吧,孩子是无辜的啊…”
“你如实招来,自然就不会有人为难你和孩子。”
秦钊缓缓上前一步,将那女人扶了起来:“你说吧,我向你保证,你和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
女人垂着头,只是摇头落泪:“这孩子是我的,和总统先生您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似松了一口气,连孙老都重重舒出一口气来,面上神色立刻活泛了过来。
“三年前我刚生产完就被人带来帝都养在了西郊的宅子里,这三年,我一步都不能踏出那个宅子,一直到前些日子,有人来找我,告诉我让我这样做,我起先不肯,但是他们拿我家中人胁迫…”
“胁迫你的人是谁?”
少妇摇头:“我不知,都是些随从模样的人,我没有见到他们的主子是谁…”
厉慎珩蓦地看向孙老:“孙老,赎晚辈斗胆问一句,今日饭局是您相邀,还是另有他人…”
孙老正欲开口,外面忽有人匆匆进来,急声道:“总统先生,孙老,出事了,方才裴公子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他受伤极重,现在还昏迷不醒,与他同车的F国王子也受了轻伤…”
“什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秦钊不由大惊,若单单裴公子出事倒又好说,牵扯到刚刚建交的F国王子,那就事情大了。
F国盛产石油,是无数国家拉拢的对象,若他们的王子在国内出事,影响两国邦交,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说重锦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过来,今日这局是他让我攒的,大约就是要引荐这位王子殿下和总统先生您见面…”
孙老得知他是出了车祸耽搁了,这下不由松了一口气,方才,他差点都要以为今日这暗算,和他脱不开关系了…
若是如此的话,他这个被人利用的,也难逃干系。
“车祸不像是人为,倒像是一场故意针对二人的暗杀行动…”
“查,彻查到底!”
秦钊动了怒,立刻吩咐属下去严查这件事,国事无大小,尤其牵扯到其他国家,更不能小觑,是必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而这一对母子,也被周从带人好好看管了起来。
今日这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开场,原本以为要掀起一场大风波,却不料最终却这般收了场。
秦钊赶赴医院去探望那受伤的王子和裴公子,厉慎珩与周从离开会所上车,表情却都凝重没有和缓下来。
并非是他小人之心,实在今日之事绝不是巧合,裴祁深让孙老攒了这局,却闹出一场母子寻亲的戏码,这边刚被他截了胡事情转了风向,那边就遭遇了车祸…
是苦肉计,还是当真无辜?
厉慎珩还记得那一日裴祁深对他信誓旦旦说的那句话。
他不会做违背国家人民利益的事,那么,若今日的事情他并非无辜的话,他那些听起来让人动容赞叹的话语,就是口蜜腹剑了?

檀香袅袅,密室幽深。
明达的僧袍被对面男人愤怒揪住,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被从蒲团上拽了起来,可明达却自始至终垂眸,只是飞快的拨着手上的佛珠。
“贼秃驴,你他吗是不是在暗害老子?这些日子诸事不顺,是不是你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我上次就对你说过,今生众人命格早已变了,而且,前些日子我晚上观天象,紫微星与天府星明**人,龙气正盛,可见是上天在庇佑总统夫妇…”
“呸!”
男人粗蛮呸了明达一脸:“少他吗给我说这些歪理,上辈子一帮短命鬼,这辈子还想翻身?做梦!”
“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啊…”
“你怕了?”男人桀桀一笑,复又道:“哦对了,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厉少那边正在查你的私生子是从何而来呢,他们已经查到了会心和马翠萍的关系,老禅师,你说,查到禅师您的身上,是难事吗?”
明达勃然变了脸色:“不,不可能…”
“你想像你师傅一样功德无量,为后人敬仰尊重,首先就得六根清净,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得道高僧出家后还与人私通生了私生子的…这要是传出去,别说你这主持之位保不住,怕是整个A国,也没你立足之地了吧!“
“我记得大师曾有个师兄弟,你师傅生前极其喜欢他,远超于你,这主持之位,大师怕是得来的…”
“你不要再说了!我可以再帮你一次,但是,你要立刻将会心平安送走…”
“大师,早点松了口,不就少了这一场官司了?”
“我还有一个条件,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这一次成与不成,都与我无关了…”
“那大师可要拿出看家本领来啊。”
明达垂眸,久久不语。
男人立在那里,光影渐渐变成一片晦暗之后,他方才转身离开了禅室。
到了这个时候,还提什么回头是岸。
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寇罢了。
第530章静微也会生出这种坏主意来
今年帝都的夏季倒比去年凉爽一些,但就算如此,军训还是不好受。
虞芳华自那日之后,就没有再出现。
听说是请了长假,班内同学议论了几次,渐渐也就没人提起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每日准时带了冷饮过来看望静微的大帅比宋学长给吸引住了。
杜玉容知道静微很讨厌宋业成,她也蜜汁跟着静微厌恶起这个斯文温润的学长来。
今日宋业成依旧雷打不动的在休息时间拿了冷饮过来。
也不理会静微的视而不见,只是温和浅笑着将冷饮分给了班级里的女孩子们。
他这样的风云人物,行事又这般温柔周全,很快就把女孩子们的心都给征服了。
这些天不知道多少人劝静微不要再生气,和宋学长好好在一起,静微简直哭笑不得。
看来宋业成这一招还真不赖,大家果然都以为他们是闹别扭分手的小情侣了。
杜玉容休息时间就跑来找静微,对着她咬耳朵:“宋学长真是比大姨妈都准时…不对,大姨妈一个月才来一次,宋学长天天来,这叫什么来着?”
“杜学妹喜欢什么口味?”说话间,宋业成递了冰激淋过来。
杜玉容看着面前两只冰激淋,一只香草,一只草莓的,她确实很想吃,但是想到自己不能重美食轻友人,就学着静微的样子,转过身去没理会他。
“微微喜欢草莓,草莓味道的留给微微吧…”
宋业成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依旧温柔开口。
周围的女孩子们都窃窃私语起来,很多人都觉得静微特别的不近人情,也特别的没有人情味儿。
宋学长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她的心怎么还这么硬啊。
静微拉了杜玉容起身,转身直接离开了。
对于她不喜欢,不在意的人,她连唾沫都懒得在他身上浪费。
宋业成看着静微转身离开,他眸中的光芒骤然黯淡了下来。
握在掌心的冰激淋,一点一点的融化了,滴在了他的手背上,可他的眼瞳依旧盯着静微远去的背影,像是蕴着浓稠的化不开的悲伤一样,让人看了都跟着难过。
“我都要哭了…宋学长也太深情了,太可怜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阮静微的心也太硬了,怎么舍得这样对宋学长啊。”
“唉,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男朋友,我一定是最温柔似水的女朋友,我才舍不得让他这样伤心。”
“你就做梦吧,人家宋学长怎么会喜欢你,你首先得有人家阮静微那样矫情呀…”
“微微,你说,这宋业成到底想干什么?他之前不是追你姐姐,和你姐姐在一起了吗?现在又装什么痴情?也就骗骗那些不明真相的人。”
“管他做什么,我一概不理会就行了。”
静微倒是没有丝毫气恼,她心里要装的人和事多着呢,她才没功夫理会宋业成。
“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就会有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人误会你,对你名声也不利啊。”
静微眼珠儿微微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对杜玉容抿嘴一笑:“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确切的说,她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她所谓的姐姐,阮思雨。
怎么说,阮思雨也是差点和宋业成订亲的人,现在又进了文工团镀金,可没人知道她在江城的丑事。
阮思雨从前在江城时都偷偷喜欢宋业成,只是,宋业成根本没有正眼瞧过她,后来,也不知怎么鬼迷心窍忽然追求起阮思雨来,结果订婚时丑闻闹了出来,宋业成颜面尽失,连江城都不再回了。
她这个便宜姐姐,她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她多少还是了解阮思雨的性子的。
她的占有欲那么强,她就甘心这样和宋业成了断?
若是阮思雨再缠上宋业成,众人自然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也没脸在她这边装什么情圣了吧!
军训结束之后离开学校,静微就把陈昊叫了过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当初田小芬是走了虞夫人的门路才把阮思雨塞进了军队文工团,从此以后,她和虞夫人之间的那些恩怨,就一笔揭过,再也不提了。
阮思雨虽然去的不是什么大军区,但好赖还挂着帝都的名头,亦是挤破了头都想去的好地方。
陈昊带人挑了个文工团姑娘们休息的日子,专程对阮思雨放了消息。
阮思雨这个人其实还真有股狠劲儿,要是她把这狠劲儿好好的用在正途上,说不定将来她还真能闯出什么名堂来。
来了文工团之后,因为从前的丑闻,她倒是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埋头苦练舞蹈不说,在团里处处忍让,倒也结了一些好人缘。
这两年过去,她渐渐成了团里的舞蹈尖子,也引起了一些领导的注意,但是…
这可是帝都,一砖头下去,都要砸死几个权贵的地方,又怎会有人看上她这样出身的女孩儿?
那些高干子弟对她有意思的,也没有半分真心,都不过是想要玩一玩而已。
她也曾幻想过,自己可以如阮静微那贱人一般,一步登天。
但这两年文工团勾心斗角的生活之后,她再不是当年江城又土又笨异想天开的那个阮思雨了。
再好的容貌,再好的舞蹈,也比不上一个好出身。
就如团里领舞那个女孩儿一般,明明模样一般,跳的一般,可谁让人家父母都是军区的领导,所以,每一次大型演出,领舞都是她,出风头的,也是她。
她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嫁入高门大户,她是不敢想了,更何况,她心里一直都还记挂着宋业成。
可是现在…阮静微那个贱人也考到了帝都的大学,业成哥哥他竟然,他竟然又开始回头追求阮静微了…
她原本还想等着自己在文工团更进一步之后,她也好更有底气再去面对宋业成,毕竟,从前那些污点…也真的太难洗去了。
可是现在看来,她再等下去,她连宋业成这唯一的救命浮木,也要失去了。
第531章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渣男,真是恶心!
难不成,等到年纪再大了一点之后,就退伍,转业,再回去江城?
她又没有人脉,可以让她永远留在帝都…
见惯了帝都的繁华,纸醉金迷,谁还想要再回到江城去?

汗流浃背的军训暂时告一段落,女孩子们都赶紧跑到树下阴凉处去休息。
现在每天大家都盼着的戏码,大约也就是政法系的大学霸宋业成怎么追求挽回美人心了。
甚至现在不但国际语言系的所有学生都在关注着这一幕,连外系都惊动了,而政法系的师姐们也听说了此事。
军训休息的哨声刚吹响,操场边就围满了人。
许多明恋暗恋宋业成的女孩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看着宋业成拎着冰桶去操场。
听说他已经锲而不舍坚持了一周多了,而那个女主角,却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给一个正脸。
人们自来如此,一个帅哥学霸这样追求纠缠,大家就会觉得痴情无比动人万份,但若是换个屌丝再来试一试,不告他性骚扰都算是仁慈了。
现在学校的舆论都偏向于宋业成,静微已经被描述成一个心硬如铁心狠手辣,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的拜金女了…
毕竟,能拒绝宋业成这样的男生,肯定是攀上了高枝儿,众人私底下都在传,阮静微在校外的那一套小公寓,就是金主给她买的。
宋业成刚走到树下,含情脉脉的目光还没落在静微身上,不远处一把柔媚的几乎要滴出水的女声就突兀的响了起来:“业成哥哥…”
宋业成蓦地一颤,那把嗓音端的动听柔婉,只是在他听来,却如芒刺在背一般,那些铺天盖地的丑闻和讥诮谩骂讽刺笑声忽然都灌入耳中来,让他几乎要握不住手中东西。
酷暑的天气,他的脊背却冒了一层冷汗。
这贱人,她怎么会阴魂不散跑到他的学校来?
宋业成根本不知道阮思雨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文工团的小红人一个。
还以为她依旧在江城,名声扫地,苦苦挣扎呢。
自从订婚宴告吹之后,他就刻意将这个人,这段耻辱摒弃到记忆之外,他更是从不曾让自己回忆起这一段奇耻大辱。
可现在…
静微清晰看到宋业成脸色几变之后,已经青白一片,隐隐浮现了几分狰狞,她不由得心情大好。
阮思雨这样难缠的女人,宋业成以后有他焦头烂额的,她总能清清静静的把自己给摘出来了吧。
“这…这又是谁啊?”
“是啊,这女的打扮的妖精一样的…”
“看着年纪也不大,你看她脸上化的妆,啧啧。”
女孩子们看到美女,首先注意的就是穿着打扮,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真理。
阮思雨在文工团这种地方,肯定耳濡目染的学会了穿衣打扮,本来学舞蹈的女孩子就接触化妆更早,也更爱美爱打扮一些,这两年的历练下来,她往日出门,也没人想到她是万里外的土包子了。
甚至连口音,阮思雨都在刻意的学着帝都这边人说话。
“她刚才喊什么来着…业成哥哥?”
“那声音酥的…哪个男人扛得住啊。”
“不过…她和咱们宋学长又是什么关系啊?”
“谁知道啊,反正今天有好戏看了。”
阮思雨见宋业成回过神来,不由得眸中一亮,小跑过去,扬起脸一脸欢喜看着他:“业成哥哥,我这两年一直都在惦记着你…”
宋业成冷着脸将阮思雨的手臂推开:“不好意思,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啊,阮思雨,你没看到吗?宋学长现在在追求我,你又跑来纠缠不清干什么?”
静微忽然开了口,她声音故意拔高了一截,好让围观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阮思雨一怔,回身看到静微得意洋洋的模样,立时大怒:“阮静微,我和业成哥哥差一点就订婚了,你算什么玩意儿!”
“差一点,不是还没订吗?”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有男朋友还勾着业成哥不放…”
“够了!”
宋业成直气的额角青筋乱跳:“你给我闭嘴,现在就给我滚!”
“业成哥哥,你怎么还护着她,你明知道她根本不喜欢你了,你明知道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阮思雨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周遭围观同学中已经像是烧开的沸水一般,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人家阮静微真的有男朋友了啊…”
“是啊,怪不得人家一次都不理宋学长。”
“这女的说她差点和宋学长订婚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静微见自个儿目的已经达到,也懒怠看他们这些恶心的戏码,“行了,宋学长,这些天你演戏演的自己大概也累了,没意思了,见好就收吧,不要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算是我没有,我也不会和一个曾经差点和我姐姐订婚的男人在一起,所以,宋学长,请你以后,再也别来骚扰我了。”
“静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那个姐姐啊…”
杜玉容惊叫出声:“你俩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啊!”
“宋学长怎么是这种人啊…”
“是啊,和人家姐姐差点订了婚,回头又来追妹妹,怪不得人家不搭理他,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搧他脸上了,真是无耻,恶心…”
“是啊,之前我们还骂人家阮静微心狠,现在才明白,对渣男,就该这样心狠,什么玩意儿啊,姐姐妹妹都想要,还以为自己是皇帝,想尽享齐人之福啊!”
“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原来这么无耻,呸!”
“我原来真觉得他挺帅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现在看来,他这张脸怎么越看越猥琐了啊…”
“相由心生,心里就那么肮脏,脸又能好看到哪去?”
宋业成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气的脸色铁青,一巴掌就搧在了阮思雨脸上:“你闹够了吧!你又跑来纠缠我干什么?当初在江城干的丑事你都忘干净了?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你被多少男人睡过了?”
第532章喜欢她的香
“你,你,宋业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阮思雨没想到宋业成竟会当着这么多人面把那些丑事都说出来,她连哭都顾不上了,扑上前就要去抓宋业成的脸,宋业成却已经不耐烦的握住她手腕直接将她推开到了一边去。
“阮思雨,我告诉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像你这样不检点的女孩儿,全天下的女人就算是死光了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阮思雨被他推的狼狈摔在地上,宋业成却是嫌恶的转过身去,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直接穿过人群离开了。
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些围观的女生们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作呕的脏东西一般,立刻远远的避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宋业成脸色越发阴鹫难看,双手死死攥住,掐的掌心都沁出血来,他咬紧了牙关,霍然回头看向静微,那目光,竟是阴毒而又怨愤,让人脊背生寒。
静微毫不惧怕的与他对视,好一会儿,宋业成方才缓缓收回了视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了,阮思雨咬牙哽咽着从地上爬起来,集合的哨声响起,她远远看着阮静微的背影,剧烈的粗喘着,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的诅咒着。
阮静微,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她现在才算迷过来了,她又掉到这贱人的圈套里了。
那些话,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吧,故意让她沉不住气来学校找宋业成,方才,阮静微也是故意拿话刺激她的…
真好,现在她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她和业成哥却闹成了这样…
她真是狠毒啊,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不声不响的阮静微,心肠比毒蛇还要毒呢!
是了,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当年在江城,她是存了坏心思想让杜老板要了她的身子娶她回去做老婆,可是最后不是根本没有得逞吗?
她毫发无伤,可她阮思雨却被那些让人作呕的混混给凌辱了!
这样冷血连姐妹情谊都不顾的贱人,为什么上天不打雷劈死她?
阮思雨一路回到文工团宿舍,还没能从那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阮静微考上了帝都最好的大学,还攀上了厉少那样的高枝儿。
可她呢,她明年就面临着退伍转业,她该怎样留在帝都?
难不成,再灰溜溜的回江城去?
“阮思雨,徐主任找。”
宿舍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阮思雨蓦地一颤,脸色不由微微泛白了。
徐主任对她有意思,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他已经快五十了!大腹便便相貌丑陋,她每每见了都避之不及,根本不愿理会。
更何况,他家里还有只母老虎,上个月还来文工团闹过一次,抓了团里那个叫乔莲的女孩儿的脸,几个耳光下去,打的乔莲脸像猪头一样,牙都掉了,那徐主任可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乔莲后来被文工团开除了,她当夜想不开就割了腕,被送到医院捡回来了一条命,老实巴交的父母万里迢迢赶来给她接回了家去,这辈子大约也就这样毁了。
这样的男人,手里权利再大,她也不想沾,可是现在,随着她逐渐的认清事实,明白自己从前那种攀附高干子弟嫁入豪门的想法实在太可笑之后,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阮思雨看着镜子里年轻俏丽的女孩儿,空洞的眼瞳里缓缓流出泪来,她再不要回江城了,她也再不要过那种苦日子了。
如果徐主任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她这具破败的身子,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阮思雨抬手擦掉了眼泪,拿出胭脂,在略显苍白的脸上又轻轻刷了一层,嘴唇涂了薄薄淡淡的一层红,她又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眼,这才缓缓转身,出了宿舍,往徐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厉慎珩深夜才回到公寓,静微却并没有睡,一直靠在床上看书等着他。
裴祁深伤的极重,肋骨都断了几根,送到医院之后还吐了几次血,医院连着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他回来之前,裴祁深刚被抢救回来,但却并未彻底的脱离危险,医生说,他随时还有再次昏迷的可能。
车祸肇事者已经当场毙命,身份也被确认了,和国际上行动极其猖獗的恐怖组织有很深的瓜葛。
看起来,就像是一桩并不算离奇的恐怖暗杀行动。
但厉慎珩压根不相信这些巧合。
裴祁深大约是知道那母子的行动失败了,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壮士断臂之举。
他对自己还真是狠。
但厉慎珩总归还是无法想明白一件事。
当年在涵口关,裴祁深就如每一个热血男儿一样,他能看出来,那时候的裴祁深,心怀家国,血还是热的。
包括上次,他也曾那样义正言辞的与自己发誓不会做损害国家利益的小人。
可是今日的他,却又不得不让人怀疑…
难道,一个人当真会有两幅面孔?
静微见他沐浴完出来,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起身下床,亲手拿了毛巾过去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他头发修剪的短而锐利,柔软毛巾很快吸干了水分,连吹风都不用。
厉慎珩回过身,轻轻环住了静微细瘦腰肢,他微带着冰凉湿气的脸庞轻贴在她胸前,嗅到她身上宁静悠远的淡淡香气,仿佛体内所有烦躁都渐渐平复了下来。
“你用的什么香?”
静微轻摇头:“我不喜欢用香水,就是沐浴露的味道。”
“我怎么不知道沐浴露的味道也这样好闻?”
静微莞尔轻笑,柔软手指没入他漆黑的发中,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就用这个味道,再也不换了。”
厉慎珩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托在她臀下将她抱起回到床边,静微双臂环住他颈子,厉慎珩目光所及,正看到她雪白胸前一粒殷红的朱砂痣。
静微被他压在床上,他的唇含着微凉的水汽落在她胸口,轻抚过那小米粒一般饱满圆润的朱砂痣:“我怎么觉得这颗痣,好像长大了一些…”
第533章血雨腥风的帝都
“是吗?”静微并没太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这些细微变化,他把她亲的有些意识混沌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柔婉迤逦。
“微微…”
厉慎珩的十指与她的轻扣在一起,手指交叉轻握在一起:“也许在这世上,除却父母亲人,我唯一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