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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说要提防裴家,我知道裴方野那人心存不轨,可我原本以为裴祁深,他还有几分的良知…从前同在涵口关,他与我也有袍泽的情意,我一直都以为,他或许会是一个另类…”
“但是今日发生的事,却让我心中警钟大震,微微,你说,这世上很多人,是不是都带着面具生存,而究竟哪一副,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
静微不免失笑,他心中终究还是澄澈如一个孩子一般,也就是因为这份干净,这份赤子之心,所以才越发的难能可贵,让人动容。
她喜欢的厉慎珩啊,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他的血是热的,他的心是红的,他永远都向着正义,向着公道,坚定不移的走着。
“含璋,不管别人是什么模样,不管别人几副面孔,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始终如一就足够了。”
“这世上有黑有白,也有灰色地带,向善的,我们护着敬着,向恶的,我们不给他翻身的可能,尽自己的全力,成全自己的本心,就足够了。”
“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可是没关系,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含璋,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静微抱紧了怀中的男人,他从来都是她头顶的一片天,她心安的一个港口和永远的退路,可这一刻,她却愿意去做他的天,他的港口,他的退路。
含璋,哪怕天下人都负了你,阮静微也绝不负你。
…
那一年入冬,帝都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
裴祁深终于伤愈出院。
嘉言站在漫天大雪之中,远远看着他被人搀扶着登上车子。
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裹住他清瘦的身躯,他步履还有些虚弱蹒跚,两个下属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一步一停的走到车边。
偌大的黑伞,遮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形,嘉言的视线被那飞雪给模糊了。
可他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在他快要上车那一瞬,他忽然回过身来往嘉言所站的方向看去。
嘉言鼻腔一酸,眼泪几乎滂沱涌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嘉言看到她的大公子就那样站在车边,看着她。
她忍不住缓缓上前了一步,无声轻喃:“大公子…”
裴祁深却忽然对她轻轻一笑,他菲薄的唇角,勾出的是薄淡的笑,绝望的笑,一片灰败的笑。
他的眼瞳中没有光,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死寂。
嘉言的泪,终于簌簌落了下来。
这不是她的大公子,她的大公子从来不会这样的,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如他这般多智近妖的男人,这世上也再找不出比他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男人。
他看着嘉言,仿似要将自己站成雕像定格,雪越发下的浓稠起来,渐渐将这天地塑成一片的白,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黑色的车子在雪中艰难的前行,坐在后座的男人,自始至终都靠在车座上闭着眼。
“大公子…”
身侧的人低低的唤。
他像是睡着了,一直都没有开口,也没有睁眼。
随从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还有三分钟…”
裴祁深依旧不发一言,时间一分一秒艰难的向前,每一秒都像是跨越千年一般的缓慢,凝重。
车子停在路口,红灯在闪烁,一格数字一格数字的不停跳动。
极远处灰蒙蒙的天,忽然有震耳欲聋的巨声响起,然后是冲天的火光,将那半边天都映红了。
“成了!”
下属压抑的欢呼声响起,裴祁深眼皮微微颤了颤,轻轻睁开了眼。
“大公子,成了,事成了…”
是了,他现在是大公子,表字重锦的裴祁深。
他图谋的,是这个国家最炙手可热的权柄,他所要的,是万人之上。
爆炸的火光掀起冲天的热浪,众人都傻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总统先生的座驾,在爆炸声中变成一团火球,废铁。
隐约的,人们仿佛听到了火光中有人惨烈呼叫的声音,可很快的,就又归于了平静。
只有烈烈燃烧的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带来最后的一丝喧嚣。
几乎同时,涵口关传来战报。
邻国深夜突袭,我方军中出了敌方奸细内应,一夜之间,涵口关变成人间修罗场,军部被邻国导弹炸毁,顾军长重伤昏迷,我方驻军,两只连队全连覆没,无一人生还。
其中一只,曾是厉慎珩参军之时所在的连队。
消息传回国内,举国震荡。
一时之间,帝都满城嚎哭震天,数百人家,家家缟素,宛若人间地狱。
与此同时,帝都最富盛名的明达大师,洋洋洒洒万字檄文,率先弹劾秦钊下台。
由他而始,弹劾总统的文件如雪花般传遍帝都。
秦钊没有在那一场爆炸袭击中丧命负伤,却在看到明达的檄文时,生生沤出了一口血来。
这些天宋枕词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窝下一片青黑,甚至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鬓边都有了几根银丝。
秦钊这边辅一吐血,宋枕词惊痛之下几乎晕厥过去,立时就要去喊人,秦钊却生生攥住了她的手:“枕词,别惊动他们,别让他们再跟着操心了…”
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动荡,也是这样的肃杀,那一场动乱死了十几万人,多少无辜之人成了冤死的亡魂?
难道真如明达所说,是因他这个总统不仁,所以上天才会这样责罚于他?
“文贤,你身子本就不好,不能再这样动怒动气了…外面有含璋,有姐姐姐夫在,有孙老,你先好好休养着…”
秦钊缓缓摇头,握紧了宋枕词的手:“枕词,我心里有个决定,自从上次闹出那母子的事后,这个决定就在我心里了…”
第534章新任总统的第一道政令
“文贤,你要怎样,我都支持你…”
“我想让含璋接任总统之位,我秦钊,退位下野。”
宋枕词泪如雨下,扑过去紧紧抱了秦钊,秦钊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边,那几根银白的头发,扎的他心头剧痛,这些年,他最亏欠的,就是这个结发妻子。
二十年前,举国动乱,她为了他的事业前程,万里奔波,不眠不休,连失两胎。
二十年后,又是为他,她年已半百,却还要跟着他担惊受怕…
掌控这个帝国,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他看着厉慎珩,看着那些年轻人,他是真切的感觉到,他已经老了,他该退位让贤了。
含璋比他更适合做一国总统,昔年老师曾说过,他心存仁厚,这是一国百姓之福,也是灾。
果然如此,若他足够的杀伐决断,不那么顾念旧情,又怎会让好好的国家,走到今日内忧外患的地步?
涵口关之事,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竟然宁愿和外敌勾结,也要争权夺势,可他这一国总统却还以为那些人有底线,会收手回头。
“枕词,我做了这个决定,你娘家那边,定然又要不平生事…到时候,又要委屈你。”
宋枕词哭着摇头:“我不委屈,文贤,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这些年,宋家实在作恶多端,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从来不曾计较过,他们不知悔改,却反而越发嚣张跋扈,文贤,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我们不该因为宋家是我的娘家,就多有纵容,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枕词,你去叫含璋进来吧,这孩子,我又要把他推出去面对这些腥风血雨,我原想让他承继一个天平天下,可是,我实在是无能啊…”
秦钊按住剧痛心口,又是一口血沤出,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了。
明达骂他懦弱无能,这一句话,还真是没有骂错。
他秦钊,确实,懦弱无能!懦弱无能!
…
无疑,身为慧仁大师的最得意弟子,明达的这一篇檄文很能蛊惑人心。
涵口关惨状,无数军人战死,内忧外患重重重压之下,人心本就浮动,明达有盛名,信众极广,一时之间,帝都风向隐隐有生变趋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总统府。
涵口关失守第三日,秦钊在总统府宣布卸任总统一职,而与此同时,厉慎珩入驻总统府,接任A国第五任总统职位。
比前世,足足提前了五年有余。
秦钊卸任总统之后,就携夫人宋枕词去了心心念念的西藏。
厉慎珩亲自送他们二人去机场。
随行还有秦钊的义弟,秦九川。
临上飞机之前,秦钊对秦九川道:“我知道你心中向来有丘壑,不是池中物,只是昔年我做总统时,为避嫌,你总不肯出来做事,如今含璋坐了这总统之位,九川,兄长就托大一次,我将含璋交付给你了,我希望你能在他左右,护着他,忠诚于他…”
秦九川眼圈微红,重重点头:“兄长,您放心,我会守护好总统先生,我会用我的命来守护他的。”
“你叫我一声兄长,实则我们年纪差了这么多,我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九川,我信重你,就如我信重含璋一样,这个国家,人民,拜托你们了…”
“这些年忙于国事,却又一事无成,亏欠你嫂子太多,余下这数载,我就不再过问政事了,九川,以后,要辛苦你了…”
秦钊重重握了握秦九川的手,这种关头,他将这烂摊子给了含璋。
一是信任,知晓他定然可以力挽狂澜。
二却也是无奈,他实在担不起这个重担了。
秦钊夫妇的飞机远去。
秦九川与厉慎珩站在原地,却久久没有离开,两人也都没有说话。
登上总统之位,不是风平浪静的顺遂,而是云波诡谲的一个新开始。
他们都知道,回去帝都之后,这短暂的,仅有的平静,也都会尽数成为奢侈妄想了。
“小舅舅。”
“总统先生,还请您以后唤我名字吧。”
“小舅舅…”
“在其位谋其政,兄长要我辅佐您左右,从此以后,过去的关系,自然就不作数了。”
厉慎珩仿似极轻的叹了一声,片刻后,他方才询问了一句:“司星小姐呢?”
秦九川眸中光芒仿似暗了一暗,转瞬后,他却又无谓一笑道:“她与那位姓宫的少爷情投意合,想必不久,就要订下婚事了。”
厉慎珩忽然有些自责,早知道如此,他方才就不该问起司星了。
“这样也好,听说他们想要定居欧洲,正好也避开了国内这场动乱。”
秦九川点了一支烟,薄雾袅娜之后,他的脸容笼了一层有些模糊的哀色,可,也只有那么薄淡的一层罢了。
有些事,有些人,不过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罢了,留不住,也就不要徒劳的去留了。
就算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又如何。
她不喜欢他,不爱他,哪怕身子给了他,也依旧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秦九川自嘲的一笑。
司星自来都是如此,活的肆意而又坦荡,想做什么,想爱谁,就去做,就去爱。
从小到大,她就是随心所欲的活着,也因为这一份随心所欲,所以,会显得没心没肺。
有时候,他其实都分不清,他是更喜欢她这个人,还是更迷恋,她处事的这一种方式。
人,往往都是对自己做不到的,得不到的,才会恋恋不忘吧。
…
厉慎珩接任总统之位后的第一道政令,几乎举国震惊。
他先是调动了一整个师的兵力赶赴涵口关,然后,宣布他将会亲自赶往涵口关,祭奠那些枉死冤死的军魂,然后,他将亲自坐镇,指挥这场反击战。
静微甚至都是在电视上才知道的他这一个决定。
当她看到一身黑色正装,襟口别着白色肃穆小花的厉慎珩说出那一句要亲赴涵口关之时。
她就如这A国所有的百姓子民一样,激动的热泪盈眶,几乎要痛哭出声。
第535章杀光俘虏
她也是立时就做了决定,她要随军去涵口关,她要让那些罔顾人命意图反叛的人们都仔细的看一看,发动战争,到底会带来怎样的恶果,到底又会给这个国家造成怎样多大的灾难。
更何况,那是涵口关啊,她曾亲自到过的地方,惨死的兵士,或许就是曾和她同桌吃过饭的小士兵,或许在千里之外的家乡,就有苦苦等着他归来的姑娘…
曾经让她以为是爱和希望的涵口关,曾经寄托着她无限情思的涵口关,此刻,是不是如人间地狱一般?
那些见到她就害羞的脸红的小战士,那个偷偷给她竖大拇指,夸她歌唱的好的小哨兵,那些与她笑着闹着打成一团的战友们,实则都不过是一二十岁的年纪…
可是现在,他们全都长眠在那一片土地上了。
她一个未曾当过兵的人,只是去过涵口关一次的普通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更何况,厉慎珩曾在那里两年,他与他的战友,同吃同睡同上战场,如亲兄弟一般…
又该是怎样的感情深厚。
静微知道,厉慎珩绝不是那种会忍让的性子。
这一次,他的报复,大约会让全世界人的都震惊吧。
但又如何,哪怕他因此落下冷血残忍的名声,她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他。
对付挑起战争的豺狼,对付那些意图遏制A国妄想独裁全球的阴谋家,就该用雷霆手段!
裴家,若是涵口关的惨案和裴家有关,若是裴家为了争权夺利做出和敌国私下勾结的事情来,她想,这一次,A国怕是,将要再也听不到裴家这两个字了吧。
…
厉慎珩行事雷厉风行,接任总统一位第三日,他就随军赶到了涵口关。
帝都政务暂由秦九川代管,厉慎珩用人不疑,离开帝都之前他曾私下约见秦九川,给了他一项特权。
他不在帝都的这些时间,谁若敢兴风作浪,不拘是谁,不问从前功过,也不管出身多么煊赫,秦九川可以直接拿人下狱,等他从涵口关归来,再定罪。
一时之间,帝都最炙手可热的权贵,倒成了这个无根无基,从不曾进入过权势中心的秦九爷。
似乎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秦九川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尤其在众人知晓他年过三十却仍无妻室的时候,一瞬间成为了帝都无数名流世家想要攀附的对象。
秦九川的宅邸立时热闹无比,不知多少人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妹妹,仰或侄女外甥女嫁给秦九川,好就此登上新任总统的这一艘大船。
而秦九川却从厉慎珩离开帝都那一刻,就宣布家中佣人随从紧闭门户,不管来客是谁,一概不见,任何请柬,邀约,全都婉拒。
竟如一块铁板一般,踢不动,也撬不开。
与此同时,厉慎珩将周从留在帝都,继续查马翠萍一案。
在厉慎珩到达涵口关,下了铁血军令展开第一次反击,并大获全胜,将敌方俘虏中,但凡参加过上一次涵口关偷袭战,手上沾过A国士兵鲜血的俘虏一律枪杀之后,帝都也迎来了今年的第二场大雪。
数百俘虏跪在枉死士兵的简陋墓前,乌黑枪管抵着后脑,枪声划一,整齐响起那一瞬,涵口关劫后余生的所有兵士将领,几乎是一同痛哭出声。
他们心中的那一份痛,终于得到慰藉了,而枉死冤死的战友,也总算可以瞑目了。
顾军长重伤初愈醒来之后得知此事,这个铁血汉子也不禁痛哭失声。
自此以后,从他开始,至涵口关每一个兵士,只会听从于厉慎珩一人,唯他命令是从!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涵口关,和顾军长的所有麾下士兵,真正的归心于了厉慎珩。
这也算是他做了总统之后,收复的第一支心腹力量。
但他此举,却在国际上招来了无数非议,尤其是战争中俘虏一向有优待政策,可厉慎珩却下令全部击毙,更是有违国际法。
联合国组织发来电报斥责,厉慎珩却直接撕了电报,并致电秘书长:“若将我们国家的正常反击,再视作挑起事端,A国将退出联合国组织,永不加入!”
A国若退出,那么联合国组织中余下的大部分国家都是M国的附属和走狗,又有谁能再牵制M国,到那时,联合国组织大抵也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而已,M国称霸全球,还不是易如反掌?
因此,他们绝不会让A国退出,但厉慎珩这种“不人道’的手段,联合国也不能坐视不理。
到最后不疼不痒的召开记者会,秘书长发言时不轻不重的抗议了几句,这事儿,竟然就这样掀了过去。
涵口关事情暂时告一段乱,厉慎珩却仍留在涵口关,没有离开。
为枉死冤死的士兵报了仇,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
他要亲眼看着那些内奸被挖出来,他要亲手要了他们的性命。
他要知道,到底是谁和敌国勾结,为了一己私欲,置国家利益于不顾!
帝都的第二场雪下的纷纷扬扬的时候,周从终于查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那一日在马翠萍墓前发现的那个小和尚,被人悄悄送到了国外去。
孙老的独子孙靖西一双眼睛失明三年,这段时间,忽然传出了快要治愈的消息。
据说孙老高兴的不行,虽然现在时局动荡,但首先他老人家身份摆在那里,二则确实也是个大喜事,情有可原。
因此在孙老亲自面见了秦九川之后,秦九川也应下了孙家想要设宴庆祝的请求。
并且在致电厉慎珩后,接受了孙家的邀约,当晚他会出席。
周从查来的消息得知,会心被送到国外,隐隐和裴家有关。
而孙靖西眼睛被治好,却是裴祁深的功劳——
当日虞仲谦被放回去,是孙老出面说的情。
裴祁深若是以此作交换,就能说得通了。
事情桩桩件件都指向裴家,还真是让人不得不疑啊。
周从亲自打电话去了涵口关,厉慎珩只回复了三个字:继续查。
这也就是不肯轻轻放过的意思了。
第536章那就让新任总统先生,死在涵口关吧。
周从只觉身上担子仿佛有千斤重,压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并非小事,裴家根深叶茂,要连根拔起,绝不是小事。
这一次,是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总统先生现在不在帝都,裴家定然要趁机作乱。
周从望着窗外纷扬的雪花,总统先生一日不回帝都,一日,他就无法安心啊。
…
“重锦,你放任厉慎珩的下属查下去,早晚会查到我们的身上来,如今还不到时候,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满盘皆输?”
“什么是时候,您如果执意要按照前生的路走,那才是死路一条,今生前生早已不同,你还执迷不悟?”
“你怎么和明达那老秃驴说的一样!”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现在不能再按着前生的老路走,父亲,您也该学着变通了!”
“变通,要如何变通?那厉慎珩一日不死,我们父子就一日没有机会…”
“那就让他死啊!”
“怎么死?他和那阮静微情投意合,如今两人夫唱妇随去了涵口关,一个最高指挥官,一个前线女记者,一篇一篇时政报告飞遍全球,将那厉慎珩洗的白的发亮,嗬,我们还等着人家死?”
“父亲,看来您是真的老了…”
只有老了的人,不中用的人,才会钻入牛角尖和死胡同出不来。
“厉慎珩要去涵口关镀金,那就让他永远留在涵口关回不来啊。”
“你的意思…”
“一国总统为了冤死的士兵亲赴前线战死沙场,多么让人动容啊,生前风光,死后也给他无上的哀荣,也算是,对得起我和他袍泽一场的情意了…”
“重锦,你都安排好了?”
“涵口关那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另有一人,却是我们不得不拉拢的,如果当真拉拢不到身边,那么也只有除之后快。”
“你说滇南徐慕舟?”
“正是他。”
“他坐拥几十万部队,确实不容小觑,只是那人,向来不掺和任何政治斗争,这两年,更是将周家挤兑的快要没有立足之地了,滇南在他手中握着,铁桶一般,怕是不好相与。”
“他若不肯,那我们就扶周家上位啊,从龙之功,有的是人想要。”
“这又岂是说说这样容易?”
“我听说他娶了周家的一个私生女,那私生女天生反骨,嫁了徐慕舟后就和周家决裂了,周家原想着要一个有本事的好女婿,却没想到结了亲却多了一个大敌手,周家正对徐家恨之入骨,他们做了一百多年的滇南王,怎么肯低人一等?”
“徐慕舟若是肯站在我这边,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肯,那我就让滇南乱起来,滇南乱了,他自顾不暇,也就不能插手帝都的事了,我们也就少了一方威胁。”
“好,你既然已经打算周全了,那就按你的安排行事,只是,厉慎珩那边…你真的有法子,让他回不了帝都?”
“我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
“怪不得,如今是人人都知有大公子,不知有我裴方野了…”
“父亲。”年轻英俊的男人笑道,“父子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你说的是,我图谋这一切,为的还不是你能做总统?你青出于蓝,我死也瞑目了。”
“今生父亲要长命百岁的活着,做那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呢!”
…
“大公子这些日子怎么样了?”
嘉言脱了身上斗篷外衣,急急询问佣人。
佣人轻轻摇头:“天气冷,这几日大公子几乎都难以下床了…”
嘉言闻言眼中泪就跌落了下来,上次车祸负伤之后,他就落下了病根,医生说最怕阴雨寒冷的天气,果然,连日大雪,他又开始不舒坦了…
而他伤成这样,眼瞅着天气一变,连床都要下不得,却还要被人提防着,等闲连外出都是奢望。
连她来看他,都只能这样半夜偷偷摸摸的来。
大公子这样的心性,一贯如闲云野鹤一般,怎就招了那些人的眼呢?
那厉家少爷如今已经做了总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非要把大公子整死,才心满意足?
嘉言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一眼看到大公子半躺在床上,脸白的近乎透明一般,瘦的双腮微微凹陷,哪怕沉沉睡着,却也双眉紧锁。
嘉言不由得心如刀绞,缓缓走上前,还未曾靠近,他似是受到惊吓,陡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嘉言看到他眼底带着一抹挥散不去的仓惶和惊惧,好一会儿,似是渐渐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谁,他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唇角绽出了一抹苍白的笑意来:“是言言来了啊。”
嘉言的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她踉跄奔过去,紧紧抱住了床上消瘦的男人:“重锦,重锦…”
女孩儿眼中滚烫的泪落下来,洒落在他的后颈上,那么烫的眼泪,他的心底却仍是一片的冰凉。
再也暖不透了这颗心,再也暖不透了。
“嘉言,我如今的情状你也看到了,我不想拖累你…”
“不,我不怕拖累,哪怕你一无所有了,我也愿意跟着你,一直跟着你…”
“可是嘉言,你大约也看到了,他们连我这样活着都容不下…”
“重锦,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嘉言,你愿意帮我吗?”
“你要我怎么帮你?重锦,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大公子紧紧握住了嘉言的手,他偏过头去,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肺部撕扯着,像是破败的风箱一般,让人听了都觉得难受。
虞嘉言只觉得这颗心都跟着撕扯着疼,她的大公子,她心心念念装在心里的男人,为了他,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他,如从前那样,依旧是朗月清风一般为人所仰慕着的大公子。
男人咳了一阵,方才好转。
他抬手,轻轻将嘉言拥入怀中,“嘉言,明达是你的师傅,他也一向很喜欢你信赖你,是不是?”
嘉言轻轻点了点头。
“言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活下去,你的手上要沾血的话,你愿不愿意?”
虞嘉言没有迟疑,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537章信女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