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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伸手挑出一个小瓷瓶,将白色药粉倾倒在伤口出,鲜血冲散一些,他又倒上去,渐渐的,鲜血有了止住的迹象。
只是腹部那一道最深最长的,必须要缝合。
玄凌从来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处理伤口早就轻车熟路。
他没工夫一针一线精心处理,不过潦草把翻开的皮肉几针缝合起来,就作罢。
而其余几处小伤,玄凌根本没有理会。
失血过多导致他此时有些昏昏沉沉,玄凌知晓这是最后一处安稳所在,也就安心闭了眼休息。
天快亮的时候,强悍的生物钟已经让他睁开眼。
伤处依旧火烧火燎剧痛无比,玄凌抬手,捏了捏眉心,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红血丝密布的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就要走了?”
容月大约一夜都没睡,只是不敢出来扰他。
此时听到动静赶紧出来,见他已经站起身,正垂眸收好随身不离的手枪,约莫是要走了,赶紧走了过来。
玄凌‘嗯’了一声,迈步向外走。
“换件衣服吧…”
容月手脚麻利的取了干净衣服过来,玄凌并没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容月咬了咬嘴唇,“你身上都是伤,我帮你换吧…”
玄凌嘴角含着烟笑了一声:“还轮不到你。”
容月眼底滑过一抹受伤神色,泪盈于睫,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3.7
第297章如果上天庇佑,她自然能逢凶化吉
容月眼底滑过一抹受伤神色,泪盈于睫,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沉默的退到一边,见他单手解开衣扣脱掉脏污的衣衫,露出精壮惑人却又伤痕累累的宽肩窄腰,女人眼神躲闪着,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玄凌很快换好了衣衫,迈步向外走:“走了,你也留心点。”
容月慌忙应着送他到门口,心里知道他在意的只是这个经营了十几年的小据点并不是她的安危,可心头却也软了一软。
“风头紧的话,就避一避…”
女人还要再说什么,玄凌已经直接拉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容月弯下腰,把他换下的被血染透的衣衫捧起来,一点点的低了头,将脸贴了上去。
那上面,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
陆远在晚自习快放学的时候收到了静微发来的简讯。
今晚老师留了试卷,她和几个同学都要在晚自习放学后在教室里再做一会儿试题,然后就直接住宿舍了,让他今晚不要来接她。
这样的事情也偶有发生,只是陆远得了周从的叮嘱,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能粗枝大叶被人钻了空子。
因此,虽然知晓大约无事,却还是拨了电话过去。
没有人接。
陆远蹙了蹙眉,又拨了过去。
手机一直在嗡嗡的震动,空旷的空间里,这一点声音就格外的清晰,仿佛被无形的放大了数倍。
一只微微有些枯皱的手放在那张桌案上,指甲上涂了大红的丹寇,手指上带了几枚金戒指,不紧不慢的轻轻扣着。
静微被绑缚在一把木质高椅上,似是此时药效快过去了,她有些痛苦的低吟了几声,浑浑噩噩睁开了眼。
手机震动停了,过了几秒钟,又开始响了起来。
有人过去将静微的脸扳正,有些粗鲁的捏开她的下颌,清凉的水灌进去,又顺着下颌淌入衣襟中,入骨的刺寒,让人骤然清醒。
静微霍地睁大眼,入目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环境,灯光雪白刺眼,静微被那灯光刺的眼泪直流,一把声音却缓缓响了起来。
“静微小姐,这个电话,你知道怎么说吧。”
随同声音响起,一把冰凉的匕首贴近了她的喉管,手机被人拿起来送到她面前。
静微看到上面陆远的名字。
“说你今晚不回去,时间晚了住宿舍了…”
“敢说错一个字,你立刻就会被割开喉管流血而死,知不知道?”
最初极度的恐惧之后,那贴着喉管的冰凉匕首,反而让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那一日在寺庙后山遇到的那个满身浴血的男人,犹如鬼魅一般让人遍体生寒,她不是也差一点死在那个人手下?
如果上天让她死,那么她就是惧怕跪地求饶都没用。
如果上天庇佑她,她自然能逢凶化吉。
静微此时神经绷紧到了极致,却反而脑子越发转动的快。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会乖乖接这个电话。
3.7
第298章主动放弃厉慎珩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会乖乖接这个电话。
那端坐在桌前,面容略显苍老的女人,这才满意点点头,示意下属接了电话。
陆远的声音立刻有些惶急的传来:“静微小姐,您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啊…”
“我调了静音,刚才一直在做题,没有注意手机…”
陆远似是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来:“那就好那就好。”
“陆远,我今晚住宿舍,不回兰樟路的房子了。”
静微声音平缓,语气不疾不徐,没有丝毫异样。
“没事儿的话,我就挂了。”
静微说完,电话直接被掐断了。
随即手机被关掉,扔在一边。
那个女人走过来,让她的人退后,她站在静微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静微小姐是个聪明人。”
女人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这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完全陌生的一把嗓音。
静微闭了闭眼,细细的思量了几秒钟,她敢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也没有听过这把声音。
再次睁开眼,静微定定的看向这张脸。
很普通的一张脸,也好似并未怎样保养过,一双眼睛很精明却也透着狠劲儿。
她好似很喜欢金子,脖子上一挂金项链看着就分量十足,手指上更是连着戴了三个金戒指。
静微不动声色的记下这一切。
“你把我绑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
那女人尖刻一笑:“放弃厉慎珩,主动放弃他…我想,静微小姐,大概明白我什么意思。”
静微感觉自己好似捕捉到了什么,她沉下心,再次开口:“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
“给你理由?你现在有和我谈的资格?生死都在我掌心里捏着,你想活,就只能听我的。”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我不会放弃他,更遑论主动。”
静微语调平缓,声音里也没什么起伏:“我落在你们手里,我认命,你让我死也可以,但你让我离开他,绝无可能。”
“你死了…不就正遂了我们心愿?”
静微轻笑一声:“如果你们想让我死的话,就不会费这样大的力气再把我绑到这里来,你之所以现在还在威逼利诱我,不过就是因为,你们不敢杀我,仰或说,不能杀我!”
她说到最后一句,眼瞳猝然明亮无比望向面前的人:“我差不多也猜到你们的来路了…但你们却大约并不太了解我。”
“静微小姐的一切,我们都摸的透透儿的呢。”
静微又是一笑:“是么?”
她死过一次,重生回来,谁又知道?
她已经不是那个软弱卑微的阮静微了,她的内心正在变的足够强大,强大到她可以冷静的应对,这将来一路的所有暴风雨。
“话不要说的太满,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不可能放弃厉慎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静微话音落定,那女人脸上的神色渐渐变的阴霾难看。
死寂仿佛持续了足足半分钟。
静微看到那女人抿紧的嘴角又溢出一抹森利的笑来:“把她的一条胳膊松开。”
3.7
第299章骨头还真是硬,那就继续吧
很快有人上前,解开了绳子将她一条手臂放出来,复又将她整个人绑在椅上。
“我没工夫和你废话,你不答应,我就一根一根把你的手指头敲断,我今儿就是要好好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
女人冷笑一声,转身吩咐了一句。
很快有人拿了根棍子上前,静微那一只胳膊被人按在桌案上,纤细五指根根展开被人摁在桌上,动弹不得。
“静微小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你不用再问了。”
静微轻轻开口。
她可以为了保命为了不吃这些苦头,违心的说她可以离开厉慎珩,放弃厉慎珩。
但她不愿。
且做不到。
哪怕她可以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幌子,只是为了逃命方才违心的说出来。
可她还是做不到。
甚至觉得,这个想法在心底闪过,都是对他们感情的一种羞辱。
女人眸色微微狰狞了一下,蓦地咬紧了牙关,声音薄凉溢出:“那就动手吧。”
棍棒落下,击中在她纤细的腕骨上,剧烈的痛楚袭来,静微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可很快的,又一波疼痛席卷而来…
腕骨仿佛被棍棒硬生生的打断了,静微全身被冷汗湿透,披散的长发凌乱汗湿,裹住她那一张惨白的脸。
疼痛让她条件反射的挣扎,嘶哑的痛呼,绑在身下的椅子发出剧烈的咯吱声响。
下颌被人掐住抬起:“静微小姐,何必呢?只要你点点头,会有人帮你把骨头接上,你再不用吃这些苦头…”
静微死死咬着嘴唇,剧痛让她抖如筛糠,泛白的唇被咬的稀烂鲜血淋漓,可她仍是摇头。
因为她知道,若有一日,换做是厉慎珩在这样的处境下。
如果有人这样胁迫于他,他定然也是同样的回答。
这一生一世,她不会再让他痛心失望。
女人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霍地松开手,声音里已经含了隐隐的不耐和烦躁。
“静微小姐不是曾在学校耀武扬威要用针刺别人的手指头吗?”
“今天自己的手被打成这样,可见人真不能太得意太嚣张了…”
“你们是蒋家的人?”
静微吃力抬起脸,声音嘶哑。
女人嗤笑一声,不屑道:“蒋家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是告诉静微小姐你,你的所有一切,所作所为,都在我们的掌控中而已…”
“静微小姐约莫是想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也是,未来总统夫人的位子,多少人觊觎着呀,吃点苦头若是能坐上去,又有什么不可以?”
“但我好心奉劝静微小姐一句,这世上的人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气,命数,该是你的,你才有那个命去享受,不该是你的…嗬嗬。”
“什么是天生注定的,什么又叫不该是我的?你们口中的命数干我何事?我只知道我和厉慎珩,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骨头还真是硬,那就继续吧。”
女人脸色大变,冷哼一声,霍地转过了身去。
3.7.
第300章帝都权贵还真是手段很辣,连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都看不下去了
“你就算把我身上所有的骨头一寸一寸敲断,我也不会放弃!”
静微霍然抬头,这样的巨痛下,她却眼神亮的摄人,唇角甚至挂了染着血色的一抹笑。
厉慎珩,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微微全都还给你。
我想让你知道,你在阮静微的心里,你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又带着决然的味道,没有人能想到,她这样小小的一个身躯之下,怎会蕴着这样可怕的力量。
不要说面前站着的女人,就连她的几个手下,都有些震惊的怔愣住了。
雪亮的灯落下来,落在年轻女孩儿娇嫩却又烈性的那张脸上。
红与白的剧烈冲击,更刺中人的视觉神经。
没人知道她怎会有如此大的意志力,在这样的时刻,仍不肯松口。
不过是点头答应就可以免却这些皮肉之苦。
又有什么干系?
什么能比命重要?
那个面容略显苍老的女人,脸上终是浮出了一抹慌乱的裂痕。
她原本以为胜券在握,轻易无比的事情,却陷入了这样的僵局中去。
早知这个硬骨头这样难啃,她就不该毛遂自荐去揽下这桩事来。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上头吩咐了不能杀了她…
女人死死的咬着牙关,她的身家性命和前程,可都维系在这一件事上了。
行吧,她的骨头够硬,那就换个招数。
女人冷笑一声,缓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静微:“死到临头,还嘴硬,嗬!”
“把刀给我。”女人吩咐身后下属:“我一刀一刀划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硬气…”
“我说——差不多得了。”
这一处废弃工厂挑高的棚顶上忽然传来一把散漫却又慵懒的男声。
众人骇然抬头,高挑的棚顶却不见任何人踪迹。
“是谁?”
女人大怒,她行事十分缜密,因为事关重大,绝不能泄漏任何蛛丝马迹出去,可现在…
她们头顶上什么时候藏了人,她和手下人竟然一无所知…
“帝都的权贵还真是手段毒辣,连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都看不下去了,啧…”
“你给我出来!”
女人被这忽然而来的变故弄的近乎抓狂,厉声吩咐下属立刻把人抓出来。
棚顶上却又传来薄凉讥诮的声音:“识时务的,就收了手走人还能留一条命,别逼着爷亲自动手。”
“嗬,你今日撞破了我们的好事,这条命也得留在这了!”
女人一挥手,下属持了消音手枪立时对准了棚顶,砰砰几声闷响之后,是一片死寂。
而棚顶上再无声音传来,仿佛方才一切都是错觉而已。
女人得意的扬唇笑了笑,不自量力!
她转过身去复又向静微身前走去,孰料刚迈开一步,她忽然觉得颈子一凉,下意识的抬手摸去…
那原本牢牢长在颈骨上的头颅,却因为这轻轻一摸,骨碌碌就掉在了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女人的头滚落在地上还圆睁着眼,而那身体,还笔挺的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举着枪的那些人连扣动扳机都忘记了,就那样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棚顶横梁上,一身黑衣斜坐其上的男人,他的手间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把小巧的薄刃。
3.7.
第301章薄情人动了情,才无药可救
大约也就是这一把薄刃,在他们都不曾看到的那一瞬,将那女人的头直接割掉了。
“谁还想试试么。”
男人垂眸往下方看去,薄唇微挑似妖似幻,有手枪落地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凌乱的一阵脚步声。
再然后,一切都归于了一片安静。
静微终于想起了那把声音的主人。
“你的命,先寄存在我手中。”
这是那一日在山中寺庙,遇到的那个一身是血的男人,她仓惶逃离之时,那个男人最后说的一句话。
钻心的痛楚让她的神识终于开始崩散,模糊,静微的头一点一点的垂了下来,眼睛不受控制的阖上,在更大的危险席卷而来之时,她却昏厥了过去。
玄凌从横梁上轻巧跃下,他‘啧’了一声,缓缓踱步过去,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个被绑在椅子上打断了手的女孩儿。
许久,玄凌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女孩儿垂着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唇角有淡笑浮翩。
“行吧,这命既然是我的,那我就先收下了…”
雪亮灯光下,他一身黑衣,眼眸细长入鬓,嘴唇菲薄,世人都说,这种男人最是薄情。
但谁又知,薄情人动了情,才最是无药可救。
…
都说人在极致的痛苦煎熬之下,往往会出现幻象。
所以弥留的人最后咽下那一口气之时,总会看到他最想看到最希望看到的人和事。
风沙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荒漠里无风的夜晚,美的惊人。
那一轮明亮皎皎的月华,好似伸手就能摘下。
厉慎珩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军队的联欢晚会之后,他和静微手牵手走在月光下。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闭上眼,不能睡!
小分队里的士兵只余下他和一位副班长,其余的新兵,没有死在敌兵的枪口下,也没有死在风沙里,却在这平静的夜色里,闭上眼昏沉入睡后就没有再醒过来。
军用匕首再一次扎入手臂上皮肉中,这短暂锐利的疼,却很快又弥散消失。
鲜血流淌的已经较之从前缓慢了很多,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在睡梦中死去,也会流干了这一身的血变成一具干尸。
厉慎珩靠在那一处被风沙侵蚀的残垣断壁上,月光越发的清亮了几分。
他好似看到眼前几步开外的一处小沙丘后,安静美好站在那里的静微。
全身的血仿似瞬间都往心脏涌去,荒漠中脱水已经两日断食已经三日的男人,此时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静微在对着他轻轻的笑,他耳边都是静微的声音。
她在唤他,含璋,含璋…
厉慎珩的呼吸忽而急促了几分,他以枪支地,一步一步,蹒跚着向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一如那一夜在部队的装束,穿军T和迷彩长裤,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盈盈笑着,梨涡醉人。
静微…
静微…
他蹒跚向前,可她却一直保持着那个距离,他竟是怎样都无法靠近。
厉慎珩不免心急起来,跌撞踉跄的想要向前奔去…3.7.
第302章死神逼近
一只手,却忽然自后狠狠拽住了他的作训服,而下一瞬,他已经快要踩入流沙的身体骤然被巨大的力道拉了回去,跌在了粗砺的地面上…
手掌被地面蹭破,这刺痛却让他骤然醒过神来。
再定睛看去,月光下一望无际哪里有一个人影?
根本没有静微的身影,而他方才,差点被一处流沙坑给生吞了!
拉他回来的那个副班长,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方才他瞧出来不对劲儿,喊了几声厉慎珩都没有反应,他使尽了力气才爬起来将他拽回来,此时整个人却是完全脱了力,冷汗不停的向外冒,本就极度缺水的身体,更是难以支撑…
如果今夜,今夜再不得救,他们俩怕是就要真的葬身荒漠了。
副班长姓汪,叫汪报国,是这个年代很常见的很有时代色彩也很烂大街的名字。
“厉上尉,等我断气,你就喝我的血撑下去…”
“你要活着,等着救援的人来,咱们这一群人,不能都死了…”
“总要给他们带出去,好好安葬了…”
“我听老人们说,孤魂野鬼无人供奉,是要受欺负的…”
厉慎珩干涩的眼角忽然一片湿润,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睁大眼眸望着那一轮皓月。
“不会死的,我和你都不会死的,汪报国!”
“到!”
“等我们活着出去了,你就跟着我,这辈子都跟着我!”
他身份何等尊贵,多少人挤破了头想把家中子弟送到他身边去,哪怕做个使唤的亲随或者心腹下属呢?
汪报国这个泥腿子,却因着这生死相依的渊源,一步等了天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衣锦还乡,让你爸妈扬眉吐气吗?”
厉慎珩转过脸看向神识越来越昏沉的汪报国:“汪报国,你要是死了,你妈另一只眼睛也要哭瞎了!你给我活下去,这是命令!”
“厉上尉…我怕是真的不行了…”
汪报国艰涩的舔了舔早已干裂起皮的嘴唇,现在要是有一口水喝,该多好?
温热粘稠的液体忽然滴入他唇间,汪报国只觉得精神一振,下意识的拼命吮吸起来…
厉慎珩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极度脱水的状态下,血液粘稠度增高,汪报国虽然喝的不多,但是也让他的眩晕感再次的加重。
入夜的荒漠酷寒无比,渐渐又有了风,厉慎珩和汪报国费力支撑着彼此的身体,挪到一处可以挡风的早已风化的破败短墙后面。
刚虚脱的靠着断墙预备坐下来,远处忽然有隐约车声传来,二人俱是精神一震。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站起身来拼命的挥手呼喊起来。
车声渐渐的逼近。
谁也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个方向,有几个身影如游魂一般悄然的往后退去…
退了将近十米之后,为首那个男人,终是不甘的用力咬了咬牙,狙击枪支在地上,他眯眼,准星瞄准了两人中,那个身高略高了一些的年轻男人前胸心口…
雪亮的车灯照出那人的轮廓,比在月下还要清楚数倍。
3.7
第303章被人截了道儿
那人暗恨的咬牙,就差这么一会儿功夫,要不然,他就可以带人过去轻而易举的解决掉这两人。
可是现在…
听天由命吧。
也许他一枪命中,那么厉慎珩丧命于此,从此A国政局动荡,他们有机可趁。
也许…
男人眯了眯眼,食指缓缓扣动扳机——
枪声,尖啸刺破夜空,月华的光芒仿似都骤然隐去一半。
万籁俱静。
男人拿起望远镜,清楚看到那一个高瘦的身影缓缓向后栽倒。
而他的胸口处,一团血雾,正缓慢弥散。
…
静微是生生疼醒过来的。
都说十指连心,小时候在家中不受疼爱,五六岁就基本自理了生活中的一切。
原本稚嫩的小手只用握着铅笔画笔,可她却连缝衣服钉扣子都学会了。
十根手指头都扎的血糊糊的,才终于娴熟的学会用针。
那样的疼啊,让那个小小的孩子整个世界里都是一片漆黑的绝望。
她不记得自己曾怎样的羡慕过阮思雨,她也不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父母亲情都不再眷恋向往了。
她默默苟且的活着,尽量让自己活成不起眼的一团灰扑扑的影子。
那是一个小孩子本能的想要自保而能做出的唯一的反应。
她认为她沉默乖巧勤快懂事学习优异田小芬就会喜欢她了…
但依然没有用。
她整个童年,少年,青春期,不曾得到过任何的关爱和疼惜。
所以宋业成才能那样轻易就敲开了她的心门蛊惑了她。
她活的太过小心翼翼太过谨慎,所以,她相信与她一样出身贫寒的宋业成是一片真心待她,却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帝都权贵的公子会真心的喜欢她。
也许这并没有错,毕竟,谁都不能去希冀一个一向被人踩在尘埃里的灰姑娘,她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金光闪闪的王子愿意把她娶回去。
她上辈子在厉公馆三年,绝不肯踏足厨房一步,绝不肯再碰一次针线。
多少,也与她的童年阴影有关吧。
只是在厉慎珩的世界里,她方才能那样的为所欲为随心所欲。
而逃离厉慎珩之后回到江城…
静微紧紧闭了眼,颠簸的车厢里,她全身一阵发冷一阵滚烫,右手疼的锥心刺骨难以忍受,甚至恨不得现在有人干脆一把枪崩了她。
一只微凉的手落在她眉心处,年轻男人‘啧’了一声:“发烧了?”
片刻后,有清凉微涩的液体滑入口腔,静微昏沉中下意识的贪婪吮吸,耳畔有男人薄笑响起几声:“贪心不足…”
“这可不能给你多喝,要不然我刚救回来这条小命再折进去,爷可就赔本了。”
夜肆将瓶子拿开,复又盖上瓶塞放入怀中。
静微喝了这一点不知名的药水,觉得右手的痛楚好似渐渐的缓解了一些,她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车子此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司机摘了嘴里叼着的烟,骂了一声‘艹’,回头去看夜肆:“少主,咱们被人截了道儿了。”
夜肆斜靠在车座上,一条长腿有些吊儿郎当的跷在前排座椅上,闻言只是撩了撩眼皮看了一眼前方几盏雪亮的车灯,薄唇又溢出漫不经心的笑来。3.7
第304章如果少爷知道了…
…
陆远在静微挂断电话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静微小姐在与他通电话的数次之中,从未曾用‘兰樟路的那栋房子’来代指少爷的这栋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