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高兴。”
傅景淳却摇头:“大哥,我参加过很多订婚礼,婚礼,两情相悦的人,和没有感情硬凑在一起的人,脸上的表情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看得出来…你不高兴,你喝了很多酒,你,不喜欢我这个准嫂子…”
可是那又怎样,他心里有过的那一个,心里却没有他。
142他抱着她,一遍一遍轻喃着:珠儿,珠儿....
142他抱着她,一遍一遍轻喃着:珠儿,珠儿....
可是那又怎样,他心里有过的那一个,心里却没有他。
所以,他说过的,无所谓了。
“回房间吧。”
傅竟行没有再多说,他一向不喜欢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也不喜欢把心事说给人听。
傅景淳看着他走上楼的寥落背影,许久,她方才沉沉的叹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楼。
她离开之后很久,聂嫣蓉方才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
方才他们的对话,她一字不漏全都听到了。
聂掌珠端的好本事,这样快就笼络的傅景淳变着法的帮她做说客了。
怨不得,傅景淳初次见她还对她热情有加,后来却不冷不热,原来原因都在这里。
都说不声不响的蛇才最咬人,她这个小妹,惯会躲在暗处放冷箭。
可她聂明蓉偏偏不,这一次,她就是要让她在全世界的人面前,丢尽脸面。
要让她也尝尝,这种痛到抓心挠肝,却又无法言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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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九日二十三点,傅竟行的车子在郊外墓园停下。
屹然生在这一日的深夜,他落地之后,哇哇哭了一会儿,钟声方才敲过十二点。
江露云一身黑衣,不知已经在墓前站了多久,傅竟行沿着台阶走上山来,将手中花束放在屹然墓前。
墓碑上那年轻俊朗的男孩儿,笑的比夏日阳光还要灿烂,傅竟行望着照片上的那张笑脸,眼眶里逐渐的溢满了酸涩。
“屹然,生日快乐。”
他上前一步,抚了抚照片上的屹然一头乌黑的发。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说过的,我从不会对屹然食言。”
傅竟行将酒拿出来,就像从前念书时那样,不拘小节的席地而坐。
江露云见他这样,不由得嘴角弯了弯,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下来。
月光从头顶的天幕云层之中倾泻下来,渐渐看得清这四周原本黑黢黢的山野花树的轮廓。
墓碑森森罗列,他们却都不觉得害怕,因为此刻,屹然定然在天上看着他们。
傅竟行开了酒,一瓶放在屹然的墓碑前,一瓶递给江露云。
江露云握住酒瓶,与傅竟行一起,碰了碰屹然的那一瓶。
“生日快乐,屹然。”
“生日快乐,然宝…”
江露云抬手,眉目温柔的望着屹然的照片,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唇,红了眼圈哽咽呢喃:“然宝,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很想你…”
傅竟行举起酒瓶,冰凉的酒浆滑入喉咙,却是火烧火燎的烈,可他仿佛感觉不到,就那样一口气,一饮而尽。
江露云酒量浅,不过略喝了一小口就受不住。
她见他喝完一瓶还要再开,赶紧按住了他的手劝阻:“竟行,你不能再喝了…”来时他身上都带着浓浓酒味。
傅竟行却推开她,执意又开了一瓶,江露云沉默望着他,“你是要让屹然,在天上也担心你吗?”
往日她这样说,傅竟行总会很快清醒,可这一次,他却无动于衷。
半瓶酒下肚,他似是再也承受不住,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人直接一头往前栽去。
江露云赶紧接住他,可他身材那样高大,瘦小如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他的体重?
就那样随着他的重量被压在了地上,江露云推了推他:“竟行,你快起来…”
可他却已经失去了知觉,昏睡着的男人,整个身体的重量毫无保留的都在她的身上,压的她几乎难以喘气。
可江露云却缓缓的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颈子,一点一点的环紧。
她扬起脸,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他什么都不知道,再不会抗拒她,推开她,真好。
“竟行…”
江露云更紧的抱住他,将他的脸压在自己的胸前:“竟行…”
“珠儿,珠儿…”
他却忽然发出含混不清的呢喃,江露云整个人如遭雷击,周身瞬间变的冰凉,原本缠在他颈上的手臂,软软的无力垂了下来…
她怔仲了一会儿,屏息凝神想要听他念的什么,傅竟行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夜风微冷,将月光吹入云层之中,江露云抱着傅竟行的身体,定定的望着头顶上的天空。
屹然,你若在天有灵,保佑我得偿所愿好不好?
我真的过的好苦,我一个人,为你守了八年了,我想要一个肩膀,一个胸膛靠一靠。
屹然,你会保佑我的,是不是?
有微风轻柔吹过,把她鬓边的发吹拂起来,像是谁的手,在撩动着人心。
江露云的眼角有泪落下,屹然,你答应我了,我知道的,你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哪怕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你还会像你活着时一样,守护着我,满足我的任何心愿。
对不对?
可是屹然,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能让他的眼睛看到我,他的心里有我?
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却比不过一个出现不过几个月的女人?
珠儿,珠儿…
那样亲昵的称呼,喝的烂醉昏昏不醒的时候还惦记着念着的名字,真是,让人嫉妒啊。
江露云动了动身子,想要试着起身,身下的土地冰凉入骨,再躺下去,她不被他压的无法呼吸,也要寒气入体落下病来。
可她不过略微动了一下,傅竟行却抬起手把她抱的更紧了,滚烫的唇隔着裙衫蹭着她微凉的肌肤,江露云那一瞬间,只感觉全身有电流涌过,连带着每一寸筋络,每一寸皮肉,都变的酥麻起来。
143珠儿,我想你了…
143珠儿,我想你了…
江露云那一瞬间,只感觉全身有电流涌过,连带着每一寸筋络,每一寸皮肉,都变的酥麻起来…
“竟行…”
她的心里酸酸涨涨的盈满了蜜,连唤他名字的声音都变的缠绵,纤细的手指没入他乌黑浓密的短发中,将他抱的更紧…
“珠儿,别走…”
他忽然又含含混混的念了聂掌珠的名字,滚烫的两片唇贴在她的颈侧,缱绻的吻着,轻咬着:“珠儿,珠儿,我想你了…”
江露云一点一点笑出来,无声的笑着,笑到最后,眼角有了冰冷的泪痕。
原来,数年如一日的相伴,也抵不过男女之间的露水纠缠。
他与聂掌珠在杭州的那段时间,定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吧,那女孩儿,她在得知了她的存在之后,也曾悄悄的关注过。
漂亮,是真的漂亮,可在江露云的认知里,她这漂亮也没到能让傅竟行牵肠挂肚的地步。
娱乐圈里从来不缺美人儿,江露云到现在还记得,五年前星耀签过一个叫姜星尔的女艺人,美艳不可方物,几乎轰动了整个圈子,甚至很多资深的导演都私下明里的赞叹,姜星尔几乎可以与上世纪的青霞曼玉那样的大美女相媲美了。
江露云那时候在娱乐圈刚刚崭露头角,虽然她有傅竟行做靠山,可姜星尔的出现,还是让她忐忑不安了很久。
只是,她更担心的不是自己在星耀的位子,而是,姜星尔这样的美人儿,傅竟行会不会心动。
可就算如此,就算姜星尔与傅竟行经常碰面,或者一起出席活动,可傅竟行对姜星尔也从未多看过一眼,而姜星尔那样的美人,身边从不缺追求者,她又出了名的高冷,更是不会主动对傅竟行示好。
江露云后来见两人真的是丝毫不来电,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姜星尔就宣布永远退出娱乐圈,她的粉丝们遗憾痛哭,拼命挽留,可她却毫不犹豫的放下了一切名利,远渡重洋,再也不曾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有人说她已经嫁人生子了过的很幸福,有人说她不知感恩,伤害亲人,被家族彻底遗弃,如今在国外靠救济金度日,苦不堪言…
只是,传言终究是传言,再也没有人遇到过她。
姜星尔,早已成了这个圈子里最神秘的传说。
江露云这一刻忍不住想,如果她败给了姜星尔,她或许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她认输。
可是聂掌珠…
她在风姿绰约,美的不可方物的姜星尔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小家碧玉了…
凭什么,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能拥有这个男人的心,凭什么她能让他醉成这样念着她的名字。
那一声一声‘珠儿,珠儿’,那么柔情四溢,却又像是一把刀子,在钝钝的割着她的心,她的血肉。
“竟行…”
江露云轻轻抚着他乌黑浓密的发,他身上浓烈的酒香和烟草味,于她来说是这世上最诱人的味道,她无数次离他很近很近,却又无数次的失之交臂。
她总是心存着最后一丝骄傲,想要等他再度爱上她,可是如今,她等不起了。
只是,她所想的,最差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不愿意,却失了控,却没有想到,她会成为替身。
但她更悔,早知道他连聂家二小姐都肯娶,那么她当初何必那样固执,非要等到他心里有她,心甘情愿呢?
“竟行,你从来不让我说,也从不肯听我说,可我今日偏偏要说,我要在屹然的墓前与你说清楚,我爱你竟行,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不管以什么方式,不管以什么身份。
“我爱过屹然,曾经,用心的深爱过,可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江露云扬起脸,轻轻吻他的眉心:“竟行,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等这么久…”
她的手,柔软无骨,却又冰凉如玉,从他的衬衫下摆,一点一点的探进去,触在他结实劲瘦的窄腰上,她着迷的抚弄着,两只手环抱住他的腰,收紧…
她吻他,吻他的唇,他却忽然躲开了。
江露云愣了一下,月光那样亮,她看到傅竟行醉成这样,竟然还缓缓睁开了眼,那一双眼,甚至逐渐的清明起来…
“竟行…”
她近乎无声的念了他的名字,双臂却仍缠着他,不肯松开分毫。
傅竟行望着她,眸子里的清明,逐渐变成了冷凝的霜。
珠儿她不会这样,他吻她的时候,她只会躲着他,拼命的躲着他,躲不过的时候,就默默的承受着。
只有到最后,她实在忍耐不住,意乱情迷的时候,她才会咬着他的肩,细细碎碎的哭出声来,只有到最后,他吻的她一身粉红,绵软如水的时候,她才会乖乖的回应着他的亲吻,他记得她任何时候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所以他的梦醒了,他抱着的,不是她。
傅竟行双臂撑在地上,只是稍一用力,就挣脱了江露云的手臂。
身体上的重量倏然的一轻,心却也跟着空了,江露云眼底一片光芒璀璨,视线里的他,逐渐的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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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144最后一次,我等她的答复。
身体上的重量倏然的一轻,心却也跟着空了,江露云眼底一片光芒璀璨,视线里的他,逐渐的模糊起来…
就连这样,都不行吗?醉的不省人事,却还能分得清,他抱着的,亲着的,不是他心上的那一个吗?
“竟行…”
江露云试着,想去捉住他的手臂,可傅竟行已经摇晃着站起了身来。
“竟行…”
江露云踉跄的起身,被他压制那么久的身子,还有些酸麻,站起身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又跌坐在了地上。
可他站的那么近,却不肯伸手扶她一下…
江露云当即委屈的哭了出来。
这还是在屹然的墓前…他都这样待她。
她做错什么了?是他喝醉了,抱着她的,她才主动亲了他…
“时间不早,回去吧。”
傅竟行转过身去,头依旧痛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脑子里却奇异的清晰无比,夜风微凉,似将脑海中浓浓乱雾逐渐的吹散了一般,逐渐的灵台清明。
江露云见他就这样决然离开,更是心如死灰,她转过身,含泪的眼瞳望着墓碑上屹然灿烂的笑脸,终是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
和屹然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又在眼前,若他还活着,她怎么会成如今这般模样,纵然心底有过细微的波动,却也不会让自己陷的这么深,以至于,再无法自拔。
傅竟行走了几步,却又站定,他回身,看着江露云。
月光下她孤零零的坐着,似这世上最寂寞的一个人。
他们每个人都一样,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苦难里拼命的挣扎,有人幸运得救,有人就此沉沦,万劫不复。
他怜惜她,同情她,却也仅限于此。
“露云,不要让屹然难过。”
傅竟行的声音,随着夜风而来,虽是关切,却更让人难受。
江露云抚着屹然的脸,缓缓摇头:“你能做到吗?”
屹然临死前,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捉了傅竟行的手不肯放,他说,要他一辈子照顾江露云,不要让她难过,受委屈。
他答应了,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你不爱聂嫣蓉,却可以娶她,你说你心里没有我,可你为什么不能娶我?”
江露云在月下缓缓转过身来,岁月把她镀造的越发美好,可傅竟行心中留存的,却永远都是昔年她活泼天真的影像。
“我记得你说过,人要和自己心爱的那个在一起,这辈子才算圆满。”
“可是你也娶了那个不爱的。”
江露云微微笑了一笑:“因为她失去了子宫么?”
傅竟行不愿再继续与她说下去,沉浸在自己世界和幻想里的人,很难被叫醒。
他想,他和江露云之间,大约需要更多更大的距离。
他转身走入夜色里,白色衬衫像是黑夜里漂浮的旗,她望着他的身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就像是远航的人丢了灯塔的光芒,眼睛里,全是死寂。
傅竟行步履有些跌撞,山路难行,阶梯料峭,月光却足够的明亮,他点了一支烟,想要压一压剧烈的头痛。
只是浓烈的烟雾涌入肺部,却更让身体难受。
如果屹然还活着,该有多好。
他定然不会是这样,他们,也定然不会是这样。
顾恒在山下等的焦灼,看到他的身影出现,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订婚仪式在上午九点钟,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先生,我们现在回去?”
顾恒见他醉的厉害,步履虚浮,赶紧上前扶了他上车。
傅竟行在车子上坐好,无力的闭了眼靠在车座上,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掌心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好一会儿,他把那小小的珍珠耳钉拿出来,递给顾恒。
顾恒讶异的接过来,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去找她,把这个给她。”
顾恒这一次不用问,就知道了这个她是谁。
只是,他那时候该说什么?
“先生,我,要对三小姐说什么吗?”
傅竟行缓缓的摇头,依旧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用说,你给她,她说什么,做什么,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顾恒点头,将那耳钉慎重的放好,却又小心试探着问了一句:“您…不回去吗?”
他似是睡着了,也似是,不愿意回答,好一会儿,顾恒正预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得傅竟行低低沉沉说了一句:“我等她的答复。”
顾恒怔仲了几秒钟,方才迟缓的点头应下。
他从来没有想过,先生会这样待一个人。
一次又一次,放弃自己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希冀着柳暗花明。
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很远,顾恒心里还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车子里的储物格里,还放着那一瓶没有送出去的香水,顾恒咬了咬牙关,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会把香水送出去,还有,那么多的,她不知道的事。
傅竟行看着顾恒的车子开走,才出声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不敢询问他去哪里,只得将车速放的很慢,待到驶出了环山路,傅竟行方才开口:“回酒店吧。”
他在京城有住惯的酒店,顶层的套房一年365日为他留着,宛若另一个家。
司机应‘是’,踩了油门,车子飞快的向前驶去,冲入那浓深的夜色之中,再不见踪影。
145傅竟行为她做的,而她不知道的那些事(一)
145傅竟行为她做的,而她不知道的那些事(一)
司机应‘是’,踩了油门,车子飞快的向前驶去,冲入那浓深的夜色之中,再不见踪影。
江露云下山的时候,她的助理和司机已经等的焦灼难安,见到她下来,助理赶紧拿了披肩将她裹住,许是手冻的有些不听使唤,助理不小心弄疼了她的头发,江露云冷着脸,抬手就是一耳光打了出去。
助理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挨了打,却连疼都不敢喊,噙着眼泪不停的道歉。
江露云挥手把她推到一边:“你明天不用过来了。”
小姑娘立时哭出了声来:“露云姐对不起,对不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不会这样了…”
江露云心情太差,听着她哭,更是觉得烦躁,直接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同情的看了一眼站在冷风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小姑娘,到底还是不忍心,就硬着头皮问了一句:“露云姐,让小董上车吧,您看这大晚上的…”
江露云淡淡睨了他一眼,声音冷冽:“你要是也不想干了,现在就给我下车。”
司机这份工作来的不容易,不知道多少人竞争,他也要养家糊口,怎么肯被炒鱿鱼。
闻言只得同情的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发动了引擎。
只是,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唇亡齿寒的叹息来,小董跟着她,总有大半年了吧,就算是养一条猫狗,也不舍得这样丢弃,何况那样胆小又努力的一个小姑娘呢…
可他也是端人饭碗的,又能怎样?
好在这里守墓园的守墓人处,还有地方可以勉强凑合一夜,要不然,这在山上待一宿,不吓死才怪…
助理眼睁睁的看着车子驶走,再不可能回转过来了,她只好强忍着委屈,收了泪,跌跌撞撞的沿着山路下山。
她一个人,不敢待在这山上过夜,可此处根本没有出租车,只能先去守墓人那里之后再想办法。
不知在山路上走了多久,方才看到墓园入口处昏黄的光线,小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的向着那灯光跑去。
没有人知道,你一生中的下一秒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就像是江露云,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一时的任性和冷漠,种下了怎样的孽根。
就像是助理小董,她大约也不明白,她兢兢业业的努力工作,为什么换来的是这样一个下场…
墓园入口处的白色灯笼,在夜风里微微的摇晃着,黑夜像是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将这天地之间的万物,尽数的吞噬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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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恒是清晨五点钟赶到聂家的花月山房外的。
时间太早,可他顾不得其他,直接拨通了掌珠的电话。
她睡的很不安稳,夜里总要醒几次,孕吐的症状逐渐的缓解,可眩晕乏力,心跳加快的情况却是越来越严重。
顾恒电话打来的时候,掌珠刚从卫生间回来躺下,还未曾能够入睡。
昨夜的月光极好,因到了夏日,天亮的早,她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外面到底是晨光还是月光。
“这会儿出去?”
掌珠握着手机走到窗前,东边的天幕已经亮起来,月亮西沉,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还有四个小时,就是聂嫣蓉和他的订婚礼。
顾恒此时找她是做什么的?掌珠不想出去,试着想要开口回绝,可顾恒却又开了口:“三小姐,您放心,先生不在车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是有一样东西想要交给您,您出来一下,我耽误您五分钟好不好?”
顾恒一向待她很尊敬,也十分的照顾,掌珠向来对待自己好的人狠不下心来,尤其是顾恒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那你稍等一下,我换衣服。”
掌珠挂了电话,随便翻了衣服套上,就拉开卧室的门下楼来。
成伯已经招呼着佣人轻手轻脚的忙碌起来,今天是个大日子,聂家自然也要忙翻天,成伯四点钟就起来了。
“成伯,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掌珠与成伯打了招呼,成伯却不放心,絮叨着把她送到了大门口:“…三小姐,有事您就叫我,我就在旁边。”
掌珠点点头,成伯一直看着她走到顾恒的车子边,这才收回视线。
“三小姐,上车说好吗?”清晨还有点凉,顾恒见她穿的单薄,赶紧下车开了车门。
掌珠见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上车了。
“顾恒,到底是什么事?”
顾恒小心的从口袋里将那一枚珍珠耳钉拿出来,然后递到了掌珠面前。
车厢里光线不甚明亮,可掌珠却一眼认出,这是她在杭州弄丢的那一枚耳钉,可是,怎么会在顾恒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