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再次举杯,“那以后只要有假期,咋俩都出来,反正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一起旅行。”
张秀苒和沈来碰了碰杯,“来来,那以后要是我不在了呢?”
沈来愣了愣,然后笑开了道:“所以张女士你得长命百岁啊,你要是不在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挂念了。”
说的人漫不经心,听的人却惊涛骇浪。张秀苒想起了张秀英的话,她这一辈子因为有来来这个挂念,所以一路逼着自己前进熬了过来,可是沈来怎么办?心无挂念的人会过成什么样,张秀苒想也想得出,那并不是什么潇洒。
周既被沈来挂了电话后,骂了句自己真是犯贱,就收了手机。
过年这几天周既都待在周家,宋顺儿回老家了,也没人给他熬汤,所以只能忍受高行芬的唠叨。
熬过初三,李昶给周既打电话攒局,他立即就答应了。
“你今年不出去啊?”李昶问周既。
“跟谁去?”周既问。出去度假不带女伴有什么好玩的,带女伴的话,周既又不知道找谁,宋顺儿倒是可以,可惜要回老家,而且她假期也短。
“给你煲汤的那位啊。”李昶笑道,反正周既身边从来都有一位煲汤的。
周既耸耸肩,“回老家了。”
李昶看周既形单影只,就说让身边的小明星把她姐妹淘叫来。
周既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算了,又不是没女人就不能过了。”
李昶拍了拍小明星的翘臀让她到旁边去玩,自己往周既旁边坐下道:“听老廖说在温泉酒店看见你跟沈来了,又搅一块儿了?”
周既往后靠了靠,手搭在靠背上,笑道:“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他知道李昶的意思,就是瞧不起男人吃回头草呗,尤其是头上还顶着颜色。
“就随便问问。”李昶道,其实问得并不随便。年边儿上他们也聚过几次,周既身边都没有女人,往他身边推,他也没收,这可不像他,煲汤的还没那个资格让周既收心。
“是跟沈来又搅一块儿了。”周既点了支烟斜睨李昶道。他没打算放过沈来,所以给李昶他们提个醒儿也好。
李昶吃了一惊,“旧情复炽?你这够忍得啊。”颜色那么绿。
周既“嗤”了一声,吸了口烟,沉默不语。
李昶又试探道:“还要收拾她?”说实话,当初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周既也没吃多少亏。
周既眯了眯眼睛,“她还欠我一条命。”
李昶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见吕德凯从外面进来,脸色发黑。
“怎么了?”李昶问。
吕德凯一屁股坐下道:“沈真那贱人,怀孕了。”
☆、第26章 Chapter 26
李昶掏了掏耳朵, “你措施都不做啊?”
男人嘛, 就贪图享受, 谁也不喜欢隔靴搔痒,所以不戴tao的时候也有,就指望女人吃药呢。
吕德凯烦躁地揉了一把脸,他最近相了个亲, 两家有联姻的打算,这个时候要是节外生枝,他爸得卸了他的腿。
“怀了又不是不能打,你好言劝两句呗, 多给点儿钱。”李昶道。虽然沈家也不缺钱, 但跟吕家比还是差了太多。
吕德凯道:“那也得找得到人啊。沈真那贱人给我发了张照片就失踪了,说等孩子生下来让我去验dna。”
“我艹。”李昶啧啧, “沈家这都tm什么基因啊?”一个比一个难缠。
“哥几个,得帮帮我啊,帮我把人给翻出来。”吕德凯道:“押, 我也得把她押到医院去。”
周既翻出手机道:“我帮你问问。”他打了几个电话,突然想起沈来,这可不就是个好借口?让沈来问问沈存中,沈真在哪儿。孩子可不是玩具。
周既又给沈来打了电话,沈来没接。连着三个都没接, 周既心里又骂了句“犯贱”, 也不知是骂沈来还是骂他自己。
放下电话, 周既发现吕德凯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怪, “怎么了?”
吕德凯把手机递给了周既,是裴肖的朋友圈分享了一个视频。
视频不长,就三十几秒,周既打开,里面是沈来和张秀苒在泰国街头卖艺的短视频。沈来穿着白棕红三色的民族风沙滩裙在拉小提琴,张秀苒坐在旁边拉二胡。
两个人都是大美女,小提琴和二胡这种组合也还挺少见的,所以周围围了许多人,别说两人都拉得很有感情和韵律。
沈来放在地上的宽檐帽里已经扔了不少钱。
然而视频不是重点,重点是分享视频的人。
“沈来和裴肖……”吕德凯话没说完,就被周既的锅底脸给吓得不敢问了。
周既接连给沈来打了十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在泰国街头偶遇裴肖,是意外中的意外,从沈来出国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了。
骤然看见裴肖,沈来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他穿着白t恤花短裤,款式虽然嬉皮,但裴肖的人却不是嬉皮式的,他生得一张很温和的脸,脾气也温和,跟周既那群人比起来,是最典型的贵公子范儿。
裴肖的五官其实比周既英俊,家世也比周既好,脾气更是比周既好,可是好女孩儿都爱坏男人,当初沈来毫不犹豫地选了周既,看都没多看裴肖两眼。
可后来,裴肖却是周既之后,沈来唯一动过真心的人。这么多年没结婚,不是为周既,却是为裴肖,可惜没脸见他。
“裴肖,好巧啊。”沈来笑得有些艰难。
裴肖笑得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嗯,跟女朋友来度假,没想到这儿也能遇到,回国了吗?”
沈来点点头,有些羡慕地看了看裴肖的女朋友,比她年轻许多,很漂亮。
两人没怎么说话,裴肖就走了。沈来以为就这样了,还有些怅然,却没想到晚上裴肖找到了她住的酒店。
“出去喝一杯怎么样?”裴肖问。
沈来点点头,拒绝不了裴肖。虽然他已经不是什么**了,但身上的气质却依旧出众。
“这些年过得好吗?”沈来心怀内疚地道。
裴肖点点头,“嗯,我现在在西江市,做点儿小生意。”
沈来点点头,西江市和江城之间隔了好几个省,好像听裴肖提过,他外公是那边的。
“女朋友很漂亮,结婚了吗?”沈来略有些紧张地问。
裴肖伸出手,干干净净的,没有戒指。
沈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接下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周既的电话进来,被她摁掉,这个时候真是看到周既的名字就厌烦。
“接吧,没关系的。”裴肖道。
沈来摇摇头,“无关紧要的人。”
裴肖看着沈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就端着酒杯,坐在酒店私人沙滩边的椅上静静地看着星星。
周既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进来,沈来索性关了静音。
裴肖笑道:“男朋友吗?追得这么紧?”
沈来坐直身体,“不是,我现在单身。”虽然知道裴肖已经有了要好的女朋友,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可沈来在他面前,还是希望他知道自己是单身的。知道裴肖现在过得比她好,就够了。
裴肖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沈来的眼睛,然后转过了头。
两个人也没坐多久,似乎并没有什么别情可叙,分开的时候,沈来才接起了周既的夺命连环call。
刚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来就听见裴肖在身后叫自己,“来来。”
沈来转过身,看见已经走过斑马线的裴肖重新大步朝自己走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被裴肖捧住了脸。
裴肖的吻依旧温柔、细腻。沈来的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
“来来,别哭,不会让你当坏女孩的。”裴肖又亲了亲沈来的脸颊,“跟她分手后,再来找你。”
沈来站在路灯下看着裴肖来了又走,半晌回过神,再看手机,周既已经挂断了。
“噢。”沈来懊恼地拿起手机敲自己的额头,这下坏菜了。
不过沈来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周既就算听见了又怎么样?他又不知道是裴肖。沈来洗过澡躺上床,也就没太把周既的事儿放心上了。
“今天那个男的谁啊?”张秀苒问沈来。
沈来张了张嘴,又闭上,想了一下道:“前男友。”
张秀苒没再多问,知道沈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沈来曾经很没有分寸。
早晨在餐厅吃自助早餐,沈来和张秀苒拿了吃的才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张秀苒的神色不对。
沈来放下手里喝了一口的橙汁,“怎么了,妈妈?”
沈来顺着张秀苒的视线转过头就看见了周既,脸上的血色顷刻间就退了下去,眼神里的恐惧大概跟被捉奸的老婆也差不多了。
周既是坐红眼航班过来的,他的眼睛也是红的,满是红血丝。
“好巧啊,妈,来来。”周既笑着站到两人旁边,“方便一起坐吗?”
沈来已经失了声,只机械地看向张秀苒。
张秀苒朝周既笑了笑,“不太方便,以后叫我伯母就好了。”
周既也没为难张秀苒和沈来,换了张桌子坐了。
沈来不知道自己吃的都是什么,胡乱对付了就回了房间,借口头疼,不想跟张秀苒去泳池边晒太阳。
张秀苒担忧地看着沈来,“来来,你和周既……”张秀苒绝不相信周既的出现是偶然。
☆、第27章 Chapter 27
沈来朝张秀苒艰难地笑了笑, 谎话张口就来, “嗯, 周既想重新追我,我不同意。”
张秀苒信了。上次她就听张秀英说在医院看见周既了,沈来不想跟他单独相处。离了婚的男人再重新出现在前妻周围,能有几个理由?张秀苒当然想不到会是报复。
张秀苒拍了拍沈来的肩膀,“嗯, 那就跟他把话说清楚吧,你若是拒绝得不够彻底, 他就会以为还有机会。”
沈来点点头,她觉得自己有些缺水和缺氧,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
张秀苒又道:“来来,你和周既真的不可能了吗?”母女都有同样的经历,其实也都被前夫努力追求过想复婚。张秀苒知道那个心里路程, 很纠结。
“绝不可能,妈妈,绝不可能。”沈来斩钉截铁地道。
张秀苒抱了抱沈来, 很明白沈来的心情了,爱得太深了, 所以无法原谅。张秀苒把沈来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知道她需要静静。
周既打电话给沈来的时候, 沈来正在吹头发, 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 全副武装地准备见周既。躲肯定是躲不掉的。
周既打开门, 把沈来让进了他的套房,还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昨晚那个人是裴肖吧?”周既问。
沈来觉得自己又掉入了五年前的噩梦里,她抬眼看向周既,眼底全是哀求。
周既伸手拭掉沈来眼角边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滚出来的眼泪, “来来,别哭了,坏女孩儿可不兴哭的。”
沈来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来来,五年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么?”周既问。
沈来点了点头。
周既的声音越发柔和低沉了,“唔,那现在是为什么?觉得我现在可能会心慈手软了么?”
沈来摇摇头,做梦都没敢这么想过。沈来抽了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镇定了一下情绪,她的确是被周既的突然出现给吓着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裴肖。
“周既,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和裴肖?”沈来问,“你不能那么不公平,当初明明是你先出轨的。”
周既咬了咬后槽牙,“是啊,可是我没找你闺蜜吧?”
沈来说了个特不要脸的借口,“可我和裴肖是真心喜欢对方。”就跟男人说,“我根本不爱她”一样不要脸。
周既再磨了磨后槽牙。对,沈来当初就说过,男人出轨可能只是因为身体之欲,但女人出轨就一定是变心了。
沈来总是知道怎么扎他的心。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周既,你要报复的都已经报复过了,你把裴肖已经害得那么惨了,你凭什么还要来阻碍我们啊?”沈来质问。
周既挑挑眉,“我怎么害裴肖了?”
“裴肖的生意是你斗垮的吧?他爸爸被双规是你出的力吧?”沈来道。
周既耸耸肩,“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裴肖自己没脑子把生意做垮了,你凭什么怪我?他爸爸被双规的事儿就更好笑了,他自己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你却把账记我头上?”
周既总是这么不要脸,沈来是知道的。
“可你用裴肖的把柄来要挟我。”沈来道。
周既的火气比沈来更大,“那你应该感谢我,只是要挟你,而不是把材料交出去。他以前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是我老婆,我对你们还不够仁至义尽?!”
“既然仁至义尽,为什么不肯再成全一步?”沈来道。
周既恶狠狠地道:“那是因为你欠我一条命,沈来,你欠我一条命。”
沈来没说话了。
周既站起身像困兽一般在屋子里踱步,“为什么,沈来,为什么,我也想问一句,你要出轨要找真爱,都可以,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
“我没有,那个孩子是自己流掉的。”沈来的声音一点儿不比周既低,好像谁声音大谁说的就是真话。
“放屁!”周既气得想掐死沈来,“我去医院查过底子,是你约的人流手术,裴肖给你签的字!”
沈来的脸色更白了一点。
“编啊,再编啊,你们这对贱人!”周既骂道。
沈来庆幸自己终于长大了,五年后也再没五年前脑残。很多误会并没有存在的必要,当年只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伤害周既,可后来却伤了裴肖。
沈来倒真希望自己是为了裴肖才打掉孩子的,或者希望当初那个孩子是自然流掉的。伤口重新翻出来,疼得一点儿也不比当年少半分。
“一切都不关裴肖的事,孩子是我自己不想要的。”沈来道。
周既对此嗤之以鼻。
沈来却镇定了下来,“一月二十号,我还记得。”
一月二十号那天,沈来去医院验了血,确定怀孕了,而且不是宫外孕,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想着周既知道消息时将如何欣喜欲狂的表情就想笑。
其实前一天她就用验孕棒验过了,两条杠。虽然她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想再多玩两年,但周既一直催着她要孩子,她心软拗不过他就默许了他不再避孕,然后就怀上了。
不过一月十九日周既出差,所以沈来只好自己到医院确定。刚拿了报告出门,她就看到周既扶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从救护车上下来,他们很亲昵,周既一直搂抱着那个焦急的女人。
沈来的天就变了。
在那一刻她已经知道,孩子不可能留下来了。它的爸爸、妈妈都不想要它。
沈来没上前捉奸,她几乎想得到坏男人周既会给她什么样的答复。离婚估计也困难,周家的男人,周既想离婚,还得问问他爸妈呢。
沈来回到家里再没打算给周既说她怀孕的事情。可是坏就坏在,她是周既的妻子,而周既对她有**。拒绝一次可以,两次、三次也行,多了却不行了。周既只当她在发小姐脾气,强行想要床头吵架床尾和,沈来就只能告诉周既她怀孕了。
这样也好,沈来想着正好做了人流之后,还能说流产了,那相当于是小月子,连让周既再不能近身的借口都成了现成的。那时候沈来也就只能想到那一步,因为那她并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可以也让周既痛不欲生,让他痛快离婚。
可是裴肖太细心了,他发现了沈来的异样,也发现沈来预约了人流。
沈来求裴肖别告诉任何人。她没有办法,如果把实情告诉张秀苒或者她小姨,她们会支持她离婚,却绝不会支持她打掉孩子。
可是沈来多要强,多痛苦啊,从来她就是天之骄女,最聪明最漂亮最幸福的那个,但周既把一切都毁了。
原来她才是最愚蠢的那个。被人骗了,还以为自己最幸福,以为周既是爱她的,殊不知多少人在她背后看她的笑话,全世界都知道周既出轨了,只有她还可笑的以为活在童话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来怎么肯再给出轨的周既生孩子,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想起周既,说不定将来为了那个孩子还要跟周既纠缠不清,沈来绝对不肯,也不想再走张秀苒女士的老路。
沈来小时候就一直想,她妈妈那么漂亮那么能干,如果没有她,怕她被继父欺负,她的妈妈一定能再找到幸福的。
所以孩子沈来坚决不肯要,裴肖劝不动她,想要告诉周既,却被沈来威胁。
如果沈来去正规医院还能得到最好的照顾,但若是周既知道了,她就只能去那些小诊所,总之孩子是必须要拿掉的。裴肖劝不动她,则坚持给她的手术单签字,让人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再后来的事情可能是阴差阳错,也可能是她故意的误导,反正具体情况沈来记不清了,周既对孩子流产有怀疑,她也乐得让他怀疑,却没想到害了裴肖。
“那天我看到你和那位搂搂抱抱地从救护车下来,就知道孩子必须打掉,婚也必须离了。”沈来道:“本来不想跟你说有孩子的,可是你实在太恶心了,周既,抱过她的手回家还想抱我,我受不了。”
“编,你继续编。沈来,你就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周既重新坐下道,“为了保护奸夫,真难为你编了这么个故事,还挺生动逼真的。”
沈来薅了薅头发已经彻底镇定下来了。刚才之所以哭那是因为经历还是浅了,被周既给吓的,这人发起疯来谁都害怕。现在么,她和裴肖的事早就是过眼云烟,周既再想像以前那样恐吓她,她可不吃那一套了。
“我没编,信不信随你吧。只是裴肖是冤枉的,你和他那么多年的兄弟,没必要为了我闹成这样。”沈来道。
周既看着越说越云淡风轻的沈来,掐死她的心更浓了,“既然知道是我兄弟,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选他?”
沈来耸耸肩,“不是我选的,爱情从来就没得选。只是那时候恰好是他而已。”沈来站起身往门口走。
周既也站了起来,“沈来,你休想跟裴肖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沈来转过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裴肖做错了事,是他应得的,现在他身边已经有了要好的女朋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你要整他,尽管去。他就算坐牢,顶多也就是两、三年的事,再出来,你就没什么可以要挟我和他的了。”
沈来想离开,却被周既一把拉住。
她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挺直了背脊,沈来知道对付周既这种人,你越软弱他就越是会欺负你。
☆、第28章 Chapter 28
“怎么?还想再强迫我?”沈来看着周既的眼睛冷笑 ,“来啊, 反正我也不吃亏, 你不是说我就是喜欢那个调调吗?”
周既深呼吸了一口, 才能让自己不掐死沈来。他松开沈来的手,“那好,沈来, 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 你犹豫过一点点吗?是我做错了事,可是它是无辜的, 你怎么忍心剥夺它的生命?”
周既的眼圈红了, 每一次一想到它, 他就恨得想杀人。
沈来所有的气势都被周既的这番话给击溃了。她颓丧地靠着墙,缓了半天才回过神,“周既, 我没用无痛的,就是要让自己记住那种痛。冰凉的金属,还有血……”
至今想起来,沈来都想反胃, 眼泪又止不住了。“可是,怎么办呢?我们这样的父母,不配拥有它。如果真的有投胎的话, 我希望它能重新找个爱它的爸爸、妈妈。”
“可是我爱它, 我会把一切都给它。”周既吼道。
沈来也吼道:“可是我不想它生出来像你。你如果真的爱它, 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周既,你真恶心,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你都出轨了,还要骗我生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沈来伸手去打周既,“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不可以跟我离了婚再去找那个女人?!”沈来哭叫道,“那样我就会生下孩子,至少它爸爸不是个混蛋,可是为什么要一边说爱我,却一边去睡别的女人,为什么?”
“来来!”周既捉住沈来的手,面对崩溃的沈来,他手足无措,只能将沈来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对不起,来来,对不起。”
沈来流着泪,周既的眼眶又何尝不是红的,可惜一切的对不起都晚了。
哭够了,沈来推开周既,“别找我了,周既,让我有个正常的生活吧。”
周既扣住沈来的手腕,阻止她往门边走。
沈来紧张又警惕地看向周既,那神情把周既激得既冒火又觉得滑稽,沈来这是把他当什么了?见了女人就想往身上扑的色0鬼吗?还真当她是沈天仙呐?沈女鬼还差不多。
周既松开手,“去洗把脸吧。”
沈来这才反应过来,此刻她的模样的确不适合出门,哭了那么久,妆肯定花了,眼睛也肯定肿了。因为误会了周既,沈来有些讪讪,什么也没说就进了浴室。
一照镜子,沈来就更羞愧了,周既除非是口味重得成了鬼畜,才能看见她这幅尊容而产生“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