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洗了脸,因为没带化妆包,只能素着脸走出门。她不太喜欢自己的素颜,皮肤太白,嘴唇颜色太粉,脸蛋也小,所以显得有些楚楚的可怜,现代女性还是更喜欢精致的颜,白肤红唇,一看就很有战斗力那种。
尤其是面对周既的时候,沈来更喜欢化妆后的自己。
沈来出去的时候,周既正站在落地窗边,手里握着一杯酒,看她出来,周既才转过身。
泰国的阳光和沙滩总是让人装束清凉。沈来身上的红色民族风长裙已经是她此行最保守的裙子了,大长腿全部遮住了,但却是挂脖露背的设计。
沈来很瘦,露背的设计将她的蝴蝶骨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又因为是深v露背,隐约可见腰窝,皮肤白得像糯米,让人恨不能把牙黏上去,周既的喉头动了动,这么多年过去了,沈来对他的吸引力依旧。
周既朝沈来走过去,“来一杯吗?”
沈来本就防备周既,自然摇头。
“我明天就走,去海边走走怎么样?”周既放下酒杯道。
沈来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周既却已经取了房卡打开门朝沈来示意,“走吧。”
沈来还是不动。
周既笑道:“要我公主抱吗?”
沈来真想不通周既怎么能这么厚脸皮,刚才他们才讨论了那么沉重的话题,可转过头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沈来走出门,再次道:“我不去了,周既,咱们就这样吧,省得相看两相厌。”
周既笑了笑,“我可没觉得相厌。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脸还没垮嘛。”
沈来懒得再跟周既说话,一说话就一肚子气,转身就走了,却听见身后周既闲闲地道:“你要是不理我,我就只能去找咱妈叙叙旧了。”
沈来又不得不使劲儿跺着凉拖走回来,“周既,你还要脸不要脸啊?”
周既扬扬眉,没回答沈来,只是擦过她的肩膀往电梯井去了,沈来想了会儿,到底是投鼠忌器,还是跟了上去。
一出门太阳就晒得慌,周既没往酒店的花园那边去,反而出了酒店。
“诶,不是说去海边吗?”沈来不耐烦地问。
周既穿过斑马线,在对面的铺子里买了顶帽子,又买了条薄薄的沙滩巾,这才走回来递给沈来。
沈来戴上帽子,将沙滩巾理了一下披在肩上,“我房间里这些都有。”而且比这个好看还干净。
周既没回答,心想要是让沈来回了房间,她还能出来才有鬼。
两人走到酒店的私人海滩上,人还挺多的,很多白人妞趴着解了比基尼在晒太阳,周既侧头看向沈来,沈来正望着他呢,被他猛不丁儿地转头给逮住了。“怎么,心里又编排我是色0情0狂是吧?”
沈来抬头望天。
周既脱了人字拖,弯腰捡起鞋,“把鞋脱了吧,走着不舒服。”
的确不舒服,砂子在脚底摩擦,走几步沈来就皱眉头了,脱了鞋赤脚踩上去还舒服点儿。
见沈来脱了鞋,周既又弯腰替她拿上。沈来道:“我自己拿。”
“矫情什么?”周既大概是被太阳晒得脾气也涨了,“我以前替你还拿得少?”
沈来闭闭眼,现在是以前吗?只是懒得跟周既纠缠,索性也就随他,自己提着裙摆往海边走去。还是走海边的湿沙滩最舒服,那种软软的质感是别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像走在果冻上,奢侈的享受。
周既也走了过去,偶尔在海水涌上来涌得高时,帮沈来也提一提裙子。然后沈来便嫌弃地躲一躲。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拉拉扯扯地走了好长一截,长得回头的时候,沈来都觉得自己可能走不回去了。
还好周既身上带着驾照,走到路边租了辆电动自行车,朝沈来招了招手。
烈日当头,完全就是下毒,沈来也顾不得矫情了,接过周既递来的头盔戴上,坐在了周既身后,略微意思一下地拉着他的t恤。
周既真是个混蛋,开动的时候故意往前一冲,沈来吓得不得不搂紧周既的腰,听见他得意的笑,又不得不去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反正周既的肉肯定紫了。
周既嚎叫了两声,载着沈来沿着海滩边的山坡路往上爬,去了一家悬崖餐厅。
沈来是真的饿了,跟周既折腾了一个中午,早饭也被吓得几乎没吃什么,她怕低血糖又犯,让张秀苒担心,所以也没跟周既别扭。
这个点儿吃午饭算是晚的了,好在周既事先有预定,点了沈来最爱吃的咖喱蟹。
其实沈来对要动手剥的东西都没那么爱,但是咖喱蟹里的咖喱泡饭实在好吃,她总共吃了两碗。
这家悬崖餐厅之所以网红是因为可以看日落,它家有个绝好的地点,乃是伸出悬崖的一个露台。露台的最前方是两张一组的沙滩垫,垫子旁边放着一张小矮桌给客人放酒。
那个沙滩垫特别抢手,沈来一直没预定到,本来想带张秀苒女士来看日落的。周既大概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居然拿到了一张。
沈来想了想,有点儿无法拒绝周既的邀请,主要是因为从这里走回酒店实在太远,打的也不好打,uber在这儿并不好用。至于其他的叫车软件,沈来也不知道,她来之前太忙了,并没做攻略,完全是盲游。
而最重要的是,人懒了。换了年轻的时候,沈来跟周既生气,她真能靠脚走回去,但是现在么,活气没那么大了,也可以说周既对她的影响力没那么深了。
沈来索性放弃挣扎,安安静静地躺靠在了悬崖边的沙滩垫上,喝着小酒。周既因为回去还得骑车,叫的是苏打水,两人刚好反了过来。
总之不想自己跟周既之间的那些破事儿的时候,沈来得承认跟周既相处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前提当然也得是他不嘴贱。
夕阳很美,橙红橘粉,却是白昼结束前的美,若是不知道次日它还会照旧升起,那么这种美就会充满了绝望的基调。
回到酒店,沈来是希望自己和周既的种种都能像那轮夕阳一般沉入海底,但显然周既的太阳明早却依旧会升起。
“要不要明早带你去山那边看日出?”周既在电梯里问。
“我不想跟你去。”沈来拒绝得很坚定。
周既笑了笑,走到沈来跟前道:“你这样防备我,似乎我不做什么反而对不起你一样。”他低下头鼻尖顶着沈来的鼻尖轻轻摩挲。
沈来的背脊立即冒出一股战栗的寒意。
“我不做的话,你是不是就该怀疑你的魅力大不如前了?”周既低哑着声音道,又往前压了一步。
沈来伸手去推周既,却被他扣住了腰侧的肉,轻轻重重地揉捏。沈来暗骂一声卑鄙。
“你的露背装很有效。”周既咬着沈来的耳朵,说了些“dirty talk”助兴。
所以说不该喝酒的,喝得半醉半醒的时候最容易出事儿,也没什么力气,脑子里只想放纵。
沈来被周既推出电梯,才发现已经到了周既房间的楼层。
☆、第29章 Chapter 29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全黑了, 沈来伸手在床头摸了摸, 按开手机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沈来坐起身,腰却被周既的手臂压着, 她试着挪开周既的手去洗澡, 却吵醒了周既。
沈来撇开头道:“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妈要担心了。”
周既也知道欺人不能太甚,否则狗急就得跳墙了。他亲着沈来道:“明早我们去看日出怎么样?”
沈来警惕地道:“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航班?”
周既摊开手道:“还没定。”
“你……”沈来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她还以为周既真的明天就走呢, 所以想着赶紧把瘟神打发走, 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才半推半就的。当然周既技术好,也是原因其一。
她和周既, 若说现在谁对谁还有真心沈来是不信的。她知道周既心里指不定多不待见自己,但他照样有生殖冲动。而沈来,也无意与周既复合,可也会享受他的伺候。
沈来如今多少有些能体会周既当年的心了,爱不爱有什么重要的, 重要的是及时行乐。有人伺候他伺候得好, 他自然要享受,一如如今的沈来。
周既搂住沈来的腰道:“你倒是想得挺美的, 我走了,正好方便你跟裴肖是吧?”
沈来推开周既, 语气来带着淡淡的鄙夷道:“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周既冷笑一声, “是么?你裤腰那么松, 跟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个男人嘴可真贱。沈来对周既这种提上裤子就要恶语伤人的事儿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了还是会难受。不过沈来没回避,她回头笑了笑,“是啊,人都是禽兽嘛。”
沈来进了浴室,冲了澡出来,直接就出了门,周既靠在床头,也没阻拦。
对周既而言,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干嘛就非得贴着沈来了,这种女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为什么看见她就总是冲动,又忍不住恶言相向?其实他不说伤人的话已经很多年了。
过完年收假,别的同事总是意犹未尽,沈来却觉得还是上班轻松,工作绝对是最好的麻醉药,前提当然是如果不用跟周既打交道就好了。
设计过稿之后,剩下的就是工程了,作为设计师沈来也得经常去工地,遇到事前没预料到的情况还得及时作出修改,按照签订的合约,她还得一个月就去周既的公司汇报一次进展。
不过这也没什么,汇报进展的时候总是一大群人在场,并非独处,而且周既也没什么特殊的行为,一切都很职业,所以沈来还算自如。只是开完会,周既道:“一起吃个便餐吧。”
沈来和程城对视一眼,这年头谁也不缺一顿饭吃。沈来当然不想跟周既吃饭,程城则是无所谓,他看出沈来不乐意,可他却不好得罪周既,毕竟公司还希望能接下康养山庄后续的项目。
“在我跟前就眉来眼去,当我死人呐?”周既这句话一出,可谓是震惊四座了。原先不知道他和沈来有关系的人现在都瞬间了然了。
毕竟周既玩得浪,沈来又是个大美女,擦不出点儿火花来都对不住观众的八卦心,因此大家在震惊之后又了然了。
沈来却比其他人都还震惊,周既他凭什么说这种话啊?原本以为销假后一个月都没碰面和联系,是彼此都默认要眼不见心不烦了,结果周既又不按牌理出牌。
鉴于场面的尴尬,会议室的人都开始低着头走出门,希望能出门后在微信上大聊特聊一下刚才的八卦,程城也知道这事儿他插不得手,朝沈来歉意地笑了笑,也先出了门。
周既走到门边道:“跟我先回办公室拿下外套。”
沈来没动是因为她不明白,周既为什么说这些话和做些事显得是那么理所当然和理直气壮。
周既见沈来不动,就伸手去拉她的手,被沈来一巴掌拍开。
周既也不见动气,反而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刚刚走出办公室的那些人听见“啪”的清脆声,都回过了头,沈来立即面红筋胀的,所以说要脸的人就是吃亏。
沈来不想跟周既在他公司里拉拉扯扯,本来公司就不大,楼里人来人往,平白叫人笑话,她只好忍着脾气去了周既办公室。
周既进了办公室也没立即拿外套走人,反而给沈来倒了杯水,“刚才汇报的时候你一点儿水都没喝。”
沈来没接水。
“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报道,说人每天都要喝八杯水,皮肤才好,就逼我每天给你倒八杯水,还得提醒你一定喝完?”周既道,“有一天忙忘了,你记得你发了多大的脾气吗?”
这种事情沈来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好像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要求周既监督她喝水的事儿,至于发过的脾气谁还记得?
婚姻就是这样,施加伤害的一方总是忘得快,却不知另一方记得那么深。
“我以前脾气有那么坏吗?”沈来觉得周既的忆当年纯粹是在贬低自己。
周既被沈来的“没有自知之明”给逗笑了,自嘲道:“说实话,也就是我,才忍了你那么多年。”
“没那么多年,三年而已。”沈来纠正道,恋爱一年,结婚两年,没道理让周既觉得他跟个圣人似的。
“以前我办公室不在这儿,在河海大厦记得吗?”周既问。
沈来点点头。那时候她经常去河海大厦,年轻的时候谈个恋爱黏糊得厉害,她又没上班在读研,所以闲暇时间多得足以让她胡思乱想。
周既那会儿虽然不如现在有钱,但也算是富二代了,开两百万的跑车,人也长得很帅,气质硬朗往那儿一站,很有范儿,惦记的人颇多,沈来宿舍就有人想撬墙角。
都说有钱的男人容易变坏或者本来就坏,沈来少不得要经常查岗,以确保自己的选择是的对的。
“那你还记得你坏了我多少单生意和事儿吗?”周既问。
这话问得就很心机了,沈来记得的,端起周既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神情。
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或者女孩,总是要不停找存在感的。虽然当初周既对她很好,称得上二十四孝男友了,可正是因为太好了,以至于沈来反而没了安全感,大概是因为太不愿意失去了吧。
若是周既待她普通点儿,沈来对他也就可有可无了,天下两只腿的男人难道还少?
沈来觉得自己那时候也脑残,她证明自己存在感的方式就是在周既要开会或者约了客户谈生意的当下,在办公室勾0引他。
对的,就是这么直白,她迫切地想要证明她比生意更重要。而且办公室也别有情趣,不是吗?
周既为她破了很多次例,虽然次次事后都要修理她,对她咬牙切齿,可每一次当沈来发“人来疯”的时候,周既还是将就她的。
再后来,两人结婚之后,周既似乎也更成熟了,总能找出各种借口阻止沈来去办公室,还能哄着她不生气。
此时此刻,周既问这种问题,当然不是为了翻旧账,其心机的着眼点肯定是香艳。
沈来放下水杯,“能走了吗?”
☆、第30章 Chapter 30
周既其实也没想着怎么着沈来。年纪大了, 就更珍惜羽翼,不会在办公室搞什么风流韵事, 只是看着沈来就想逗逗她而已。
“走吧。”周既先将沈来的外套和包拿起来, 这才去拿他的外套。
沈来没跟周既抢, 反正抢也抢不赢,所以很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她的想法是出了大厦就甩掉周既, 现在暂且按兵不动, 他可以不要脸, 她却是要的。
只不过走到公司门口时, 沈来却看到门口等待区一个年轻靓丽的女生一下就站了起来, 朝她和周既看过来。
前台接待看到周既,也赶紧走了过来,“周总, 这位小姐非要在这儿等你,我说没有预约不能就见你,她就一直在门口坐着不走。”
那个年轻靓丽的女生就是宋顺儿, 一头黑长直,长相秀丽中带着温婉,沈来看一眼就觉得熟悉,跟当初周既出轨的小三, 后来偶尔见过一次的郭小茵都是一个类别的, 贤妻良母型。
不过宋顺儿比郭小茵可要有心气多了, 年后周既就再没回过她的微信, 也没接过她的电话,熟悉规则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不再来往的意思。
郭小茵也劝过宋顺儿就那样算了,当得知周既没再跟宋顺儿来往时,她心里也松了口气,要不然以后万一见面还尴尬。
但宋顺儿不是郭小茵,并不接受这种规则,她要的是开始得明白,结束得也明白,所以找上了门来,朝周既问个究竟。
周既蹙了蹙眉,显然对宋顺儿的这种不讲规则有些反感。
宋顺儿看到了周既,看到了他皱眉,自然也看到了他旁边的沈来。
沈来穿着白色的桑蚕丝衬衣,黑色有质感的鱼尾荷叶裙,小腹平坦,浑身没有一丝赘肉,气质也就格外的好。
妆容精致,大红的唇色,长发卷卷很有造型,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整个人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好像在朝周围发着光。一看就是那种不靠男人吃饭的女人,却又张着一张饭票脸。
宋顺儿吸了口气,尽量告诉自己忽略沈来,她是来找周既问个明白的,虽然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周既的手腕上就搭着一件女式大衣,还拎着一个女式包。
“周既。”宋顺儿喊出声,她还是要求一句明白话。
“你怎么来了?”周既道。
对话虽然简单,但两人的神情和语气却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沈来走上前想从周既手里接过自己的外套和包,让他们两个人慢慢说话,她可不奉陪。
谁知道,周既对着沈来的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打掉了她的手。所谓打是亲骂是爱,在此刻可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了,宋顺儿心里存在的最后一丝侥幸都消失了。
宋顺儿咬了咬嘴唇,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周既道:“你就是跟她好上了,才不接我电话的吗?”
周既蹙了蹙眉,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义务回答宋顺儿这个问题,最烦这种拎不清的女人了。“你不该来这里,我跟谁好也和你没有关系。”
宋顺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既,在她的印象里周既虽然有点儿痞,但算得上谦和有礼,凡事都会说声谢谢,对女性更是有绅士风度,这也是她为何敢找上门来的原因,却没想到周既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女人失去理智和钻牛角尖的时候是无法理喻的,宋顺儿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最后一次和周既见面的时候,气氛明明是极好的。她也不愿意去想是周既的问题,那么一切的问题自然就成了沈来的问题。
宋顺儿就不明白了沈来这样的女人,生得那么漂亮,看起来也挺光鲜,为什么就一定要道德低下到去当妖艳贱货,专门抢别人的男友。虽然周既挑明了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但宋顺儿觉得周既既没结婚又无固定女友,那她的身份就是他的女友,而非情人。
宋顺儿的目光转向沈来时,她正看着周既的侧脸,心想这男人可真无情。宋顺儿却觉得那就是沈来在催促周既赶走自己,她忍不住左跨一步在所有人反应之前,像颗小导弹似地冲向了沈来,伸手推了她一把,“都是你,都是你这贱人。”
沈来被宋顺儿推得一个趔趄,三寸高的高跟鞋让她稳不住平衡,鱼尾裙更是限制了她的跨幅,所以很难堪地摔倒了。
“来来。”周既飞快地走到沈来身边去扶她,他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贤妻良母的宋顺儿居然会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母夜叉。
沈来没拒绝周既伸出来的手,虽然心里超级愤怒,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试试自己能不能站起来,她有个很不好的预感,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脆响,当然最大可能是一种心理错觉。
沈来的手一搭上周既的手臂,借了借力就知道自己悲催了,痛苦地摇着头道:“我的脚崴了。”她伸手摸了摸右脚脚踝。
“怎么又是这只脚?”周既急了。之所以说“又”是因为沈来当年这只脚就严重扭伤过,幸亏养得好,没什么后遗症,但现在又这么一崴,很可能小伤变大伤。
周既将沈来打横抱起来,放到会客室的沙发上,转头厉声喊前台接待去找冰块来,然后又立即给市骨科的李主任打电话,这位李主任也是几年前给沈来看脚的那位,当初建立了联系,周既一直维系着,毕竟在大城市里混,在医疗系统没点儿关系网还真不方便。
宋顺儿呆呆地含着眼泪站在一边,看周既收了手机后就蹲下开始给沈来捏脚,问她的痛点。
周既在确定了沈来的伤势后,回头看了眼宋顺儿,“站在那儿干什么?等我叫保安请你出去吗?”
宋顺儿吓了一跳,自己也觉得惭愧,飞快地跑了。
说起来周既对宋顺儿也算是宽宏大量了,要是陌生人,一准儿得把她送派出所去,一个蓄意伤人肯定是跑不掉的。
沈来坐在车的后排,脚踝上搁着用毛巾包裹的冰块。前台接待临时也找不到冰袋,只能将就了。脚踝只要不扭到受伤的那个角度倒是不疼,但是冰块冰着的皮肤却冻得痛,沈来有些烦躁的将冰块踢开,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感觉这半年真是诸事不顺,遇到周既就没好事。
周既听到后排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知道沈来心里肯定不舒服,清了清嗓子道:“我跟宋顺儿就吃过几次饭,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这显然是假话,宋顺儿伺候了他好几次醉酒。不过周既的确是没和宋顺儿发生过关系就是了。每次都是乖乖地睡觉,他需要的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细心保姆,放古代就是通房丫头,并没有酒后乱性的意思。
“你不用跟我解释。”沈来冷冷地道。她没有立场,也没那个心情听周既的风流韵事。
沈来不听,周既就更来劲儿了,非得解释不可。“真的。”在周既历任“通房丫头”里,宋顺儿的资质只能排名垫尾,汤煲得一般不说,伺候人也没上一任郭小茵来得细致、舒服,早餐花样也少。从一开始周既就当她是过渡,并没认真。
周既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沈来,“就吃过几次饭,她撞了我的车,赔不起我就没让她赔。”
“嗯。挺年轻漂亮的,比上次那个好像会打扮点儿。”沈来没给周既好脸色,“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总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脚踏两只船就会死是吧?”
宋顺儿指责沈来“插足”的时候,沈来没反驳,她不知道宋顺儿和周既交往多久了,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和理亏。她以前的道德底线其实不低,是很无辜地被周既给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