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设计师的勤劳打动了资本家,周既公司在温泉上庄办尾牙,顺带也邀请了康养山庄这个项目相关的绿源的人,包括陈博然、沈来、程城以及他们的助理等等。
温泉山庄就是上回沈来和袁齐越同去的那个,此时湖面已经结冰,白茫茫一片,如果不是边上围着警戒线,真是分不清哪儿是陆地哪儿是湖。
沈来自己开车过来的,房间在三楼,这次拿到的是临湖一侧带室内温泉的房间,绿源的人都是一人一个房间,说不得周既还是很慷慨的。
沈来拿下康养山庄的项目后,也配了个助理,杜柔,才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看到房间后就忍不住兴奋,尽管她的房间是在另一侧,也就是园景房,但依旧豪华。
杜柔来邀沈来一起泡汤,被沈来拒绝了。最近她骨瘦如柴,小腹还有一丁点儿的伤疤,她有点儿完美强迫症,不肯再在人前穿比基尼或者保守款泳衣。
下午有个欢迎会,周既致了辞,这次受邀的还有周既公司别的合作单位,他一直忙着应酬,甚至连余光都无暇撇沈来一眼。
沈来暗自吐了口气,嘲笑自己是杯弓蛇影了。原本不想来的,可是在同事里又不想显得特别,身不由己啊。
晚饭的时候,沈来以动过手术为由,滴酒未沾,周既带着他公司高层过来一桌一桌敬酒,她端的也是茶杯。
付经理不肯放过沈来,男人就爱灌美女酒,他消息落伍了一点儿,并不知道沈来是周既的前妻。只不过觉得自己老板看沈来的眼神有点儿缠绵,想着看能不能给周既制造点儿机会。
程城是知道沈来动手术的事儿的,又是低血糖,她妈妈还亲自拜托过他们这些同事,就主动站出来替沈来挡了一杯。大概是因为现在心里没有了别的念头,理直气壮地行得端,坐得直,反而没了顾虑。
周既冷眼瞥了瞥程城,没有多留,又带着付经理他们去了下一桌。
席上无趣,反正坐的又不是主桌,沈来找了个借口就回房间了。洗过澡,裹了浴袍去阳台,温泉缸正对湖面。房间内有温泉就是好,不用穿泳衣,能更贴近水。
沈来舒舒服服地喟叹了一声,趴在缸沿上望向黑漆漆的湖面,虽然看不到什么东西,可是外面的寒气和温泉的热气相互激荡,让人实在是太舒服了。
温泉泡得不宜过久,久了容易心慌气短,沈来刚翻过身准备起身拿浴袍,却见周既就站在她前面,自如地脱着浴袍,里面什么也没穿,支得老高。
☆、第23章 Chapter 23
沈来的声音发着抖,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想到了自己忘记反锁房门, 可是这样的高档酒店,怎么能随意将房卡给别的人?她一定要去投诉,让他们关门大吉。
“你总是记不住锁门。”周既跨入温泉缸。以前沈来就这样, 他们出门旅行,负责安全的都是他。
挺大的缸子一下就逼仄了起来,周既带着的酒气让沈来嫌恶地撇了撇头。周既才不管这些,一把搂住沈来道:“来来,我说话算话吧?”
沈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才想起,夏天那次, 周既是说过冬天要和她来泡汤的。他们之间什么关系啊?沈来当时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
沈来知道周既这个人没脸没皮没底线,吃软不吃硬,跟他硬扛,吃亏的是自己, 她都吃了好几次亏了。
“我泡得有些久了, 头有些晕, 想起去。”沈来虚与委蛇地道。
周既松开手,沈来也没敢着急,慢慢地站起身跨出去, 拿起浴袍裹了慢慢地系腰带, 眼睛其实已经把逃生路线都规划好了, 怎么才能不碰到室内的桌椅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门边她都想好了。
系好腰带, 一鼓作气撒腿就开始跑,可惜她腿长,周既的腿比她还长,脚上有水,地板上踩着有些滑。
这个酒店因为阳台有温泉,客人很容易带着水汽进入房间,所以没用地毯,而用的木地板。
周既将沈来扑到床上,房间里都是他的笑声,“来来,我就说你喜欢这个调调的。”
房间的隔音效果特别好,沈来是真的叫救命了,可是应了那句老话: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
人是真的不争气,被周既拿捏得死死的。
沈来垂死挣扎地捶床道:“你今晚怎么没喝醉?”她知道周既的,喝醉了其实并没什么力气做这事儿。
周既笑着咬了沈来一口,“我杯里让南婷装的都是白水,跟咱们结婚的时候一样。”
提起“结婚”两个字,两个人的气氛就是一僵,周既大约也是想起了不愉快,接下来的动作难免粗鲁。
沈来感觉自己好几次都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可却有些异样的快0感,她甚至都没经历过。难道真被周既给说中了?沈来喘着气背对着周既,比起怨恨周既,她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
人无法面对自己的时候,要么发疯要么妥协。沈来不想疯,索性放飞自我,先睡觉再说。反正不过一点儿小癖好,既不杀人也不放火也不危害他人,没必要非跟自己过不去。她本来就不是个烈妇,要不当初也不会让周既头上长草了。
睡到天快亮的时候,沈来被周既摇醒,“来来,快起来,下雪了。”
沈来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给周既下巴来上一拳,妈呀,他体力怎么那么好?
周既不管沈来死活,拿过浴袍就给沈来裹上,“走,我们去楼顶泡温泉。”
楼顶是两层的大套房,卧房在顶楼,出去是个日式枯山水花园,两侧用密密的竹篱挡住,面湖一侧视线毫无阻挡。
天空密密地落下雪花,一片一片的。
沈来抬起头,用脸接冰凉的雪花,对周既升起的怒气略微小了点儿。她最爱的就是下雪天泡汤了。
沈来没有矫情地跨入温泉里,看着即将放亮的幽蓝天空里飘着白色的雪花,心想再来杯梅子酒就完美了。
正想着呢,周既就从后面端了个竹盘过来,上面放着仿古酒壶和两只瓷杯,沈来倒了杯酒尝了尝,是当初她和周既在北海道旅行时,品尝过各种梅酒之后选出来的最爱。她的味蕾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此情此景实在太过美好,舒坦。沈来趴在缸沿上,都没挑周既的刺。周既从身后抱住她,她也没反抗。人生艰难啊,就当这两天是给情绪和身体都放个假好了,堕落一下,什么都不去想,只要高兴就成。
说起来周既愿意的时候,伺候人还是很有一套的。沈来仰面朝天问周既有面膜吗?
周既自然没有的,但他神通广大,打了个电话后就弄来了一张面膜。沈来接过去一看,“嗯,著名的前男友呢。”
周既是个直男,对女性护肤品了解并不多,“前男友”三个字无疑有点儿戳人敏感点。不过他也没对号入座,毕竟他是前夫,不是前男友。
沈来把面膜在温泉缸里泡了会儿,温热后撕开敷在脸上,“帮我整理一下。”
周既便伸手帮她把面膜的边角都理平理顺了。
敷着面膜就不方便喝酒了,周既去拿了支吸管插酒瓶里喂沈来,“不能喝多了,还没吃早饭。”空腹饮酒对胃不好。
面膜敷了十五分钟,揭下来之后,沈来伸手揉了揉脸,让精华更好地被吸收,然后凑拢周既跟前道:“怎么样?有区别吗?”
要知道这面膜出名,乃是因为号称用了皮肤好得可以气死前男友,让他知道没他老娘会更好。
“别臭美了,知道你美。”周既伸手捏了捏沈来的脸颊。
沈来睡了回笼觉起来,并没看见周既,不过房间的角落里放了她的行李箱,她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沈来刚打开吹风吹头发。
“出来先吃饭吧,吃完我给你吹。”周既道。
沈来没听周既的。
周既走过去拔掉电源,“你低血糖你自己不知道啊?”
自然是知道的,沈来只是不喜欢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她坐到餐桌边,周既站在她身后拿毛巾替她擦头发,“差不多了,吃完给你吹。”
“嗯。”沈来用叉子叉了块草莓放进嘴里。
周既坐下用黄油抹了半片面包递给沈来,“过年怎么打算的?”
“跟妈妈去泰国。”沈来最终还是说动了张秀苒女士。
沈来和周既两个人之间就好像以前的事情都不存在似的,很难得如此心平气和地聊天。
“泰国最近不太太平,天气不好。”周既道。
沈来不以为意地道:“应该没事了吧,再说了有事儿国家会把我们接回来的。”
“能别给国家增加负担吗?”周既道。
沈来怒瞪周既。
“去了别坐船出海啊。”周既又道。
这么婆妈,简直跟以前的周既没什么两样,沈来觉得自己有手有脚的,却被周既搞得跟大龄婴儿似的。
“你就不能去点儿别的地儿吗?”周既没忍住地道。
沈来真想翻白眼,也想回周既两句,当初要是离婚的时候,他没那么吝啬,她当然可以带她妈飞欧洲大采购啊。
不过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周既会怎么回她,沈来都知道。两人肯定又开始翻旧账,鉴于此刻气氛如此暧昧,最后不外乎周既又将动用蛮力。
沈来心想大过年的,不跟他计较,省得触自己霉头。只是想起周既的蛮力,沈来就觉得有些发热,人果然是动物啊,太多欲0望都没有廉耻。
☆、第24章 Chapter 24
周既见沈来脸蛋红彤彤的, 不说话,这不像她的战斗力,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放心地又站起身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干什么?”沈来差点儿被周既的动作弄得给噎住。
“没发烧吧?”周既问。
沈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心虚地道:“应该没有吧。”
周既笑了笑, “想起沈真说你是多愁多病的小姐身。”
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不舒服,虽然周既可能不是那个意思, 但小姐可不是好话,难免会让沈来想起周既骂她的话。
沈来放下叉子,“吃饱了。”
周既皱了皱眉头, “怎么吃这么少?”
沈来起身想去浴室吹头发, 却被周既按住,“坐妆台边去吧, 我给你吹。”
周既吹卷发还算有一套,都是被沈来给调0教出来的。大小姐说去外面洗头发别人的指甲缝可能不干净,会传染,一般都自己洗头,然后让周既给她吹。
为这个, 周既还被沈来逼得专门跟个美发师学过一招,边吹边甩卷沈来的头发,给她造型。
沈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周既, 想起从前, 眼睛有些泛酸, 难得的也没再带刺。
吹完头发,周既道:“去不去冰上钓鱼?”
沈来看了看雪白的湖面,心动了动,不过她这次过来以为就是在酒店内待着,并没带厚羽绒服。
周既道:“给你备着呢。”然后拿了件高级灰的长羽绒服给沈来,帽子上滚着又厚又长的白毛,戴在沈来头上,把她衬得格外漂亮。
周既自己的羽绒服也是高级灰,和沈来同款,打开里面是浅粉色的内衬,穿起来既时尚又阳光。
给沈来准备的围巾和手套也是同系列粉色,再把墨镜架在沈来鼻子上就算齐活了。
沈来有些发呆,想起以前周既也是这么打扮她的,他总是喜欢买情侣装。可是后来,他们为什么就走成那样了呢?
走近湖面,才发现上面其实已经被凿了很多碗口大的小洞,有客人来,服务生就会拿勺子过来把冰窟窿上薄薄的冰戳开,然后用勺子把浮冰舀走。
沈来拿着简易的钓鱼竿等周既把小虫饵挂到她的鱼钩上,“要不要比比谁先钓上鱼?”
“行啊,彩头是什么?”周既问。
沈来一时想不出,周既探头在她耳边道:“如果我先钓起来,你今天得吃……”
沈来吃惊地微张嘴唇,她怀疑周既是老年痴呆失忆了,想骂他两句色坯,可还没等她说话呢,她的鱼钩就动了。
“啊,啊,上钩了。”沈来提起她的鱼竿,上面果然钓着一只七、八厘米长的小银鱼,“我赢啦,我赢啦。”这时候她就有些小孩子的性子了,不过钓鱼的人在鱼上钩的时候真的很难不开心。
“嗯,你赢了,可惜你的彩头没说。”周既打击沈来道。
沈来心想,这说明老娘比你幸运,就是最好的彩头了。她偏偏头,故作大方地道:“不用。”
周既又凑过来道:“那换我吃你?”
沈来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她取下小银鱼之后,顺手就拿鱼竿去抽周既。周既往旁边一跑,结果冰面太滑,“biaji”摔了出去,四脚朝天,笑得沈来前仰后合的,好像整个雪天都放晴了。
钓了一会儿鱼,因为天气太冷,沈来的脚冻得有些受不住,周既就拉她回了房间,“等会儿我让厨房用咱们钓的鱼给你熬一碗汤。”
沈来点点头,走进房间脱了手套和帽子,指尖都冻红了。
离午饭时间还有一点儿距离,可也不太长,沈来就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周既邀请她组队,两个人开始大杀四方,当然主要还是周既技术好,战术也不错。
一局下来,把对方虐得挺爽的,沈来从手机上抬起头就见周既正看着自己,她有些不自然地道:“是不是吃午饭了?”
“还有点儿时间。”周既的声音低了下来,凑过去轻轻地咬住了沈来的唇。
热切、缠绵。
沈来推了推周既的肩膀,“来得及吗?”
周既一把抱起沈来,手探进她的毛衣,“那我快一点儿。”
吃过午饭就该返程了,沈来想去收拾行李,周既道:“给你约了下午做spa,要不要做了再回去?”
“我不想晚上开车。”沈来道。从酒店回江城,差不多得三个小时,做完spa很可能车还在路上就天黑了。
“那就明早再回去啊。”周既打的好算盘。
沈来斜眼扫了周既一眼,没理他。下楼后看着服务生把行李放入自己的后备箱,迈腿就想走。
“沈来。”周既叫住她。
沈来回过头看向周既,笑了笑,然后走近他,“怎么,又想给我卡买单啊?”
周既没说话。
“周既,你不是说我就是喜欢那个调调吗?我承认。”沈来点了点头,“这两天我不过是把你当不花钱的鸭子玩而已,别当真了。”
周既的脸一黑,他知道以沈来那么强的报复心,肯定得还回来。不过他不能生气,沈来不就是想看他生气么?
周既笑了笑,搂住沈来的腰把她“推”到车边,“嗯,那这两天客人还算满意吗?”
沈来没说话。
“满意的话,下次再来照顾我生意啊?我给你打八折。”周既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真摸出一张名片来塞进沈来的手里,“包月也可以啊,更优惠。”
沈来金鱼脸地看着周既,感觉真是哔了狗了,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骂人的道行跟周既比起来可真是差太远了,一点儿效果没有。
沈来开车走后,还能在后视镜里看见周既面带微笑朝她挥手,别说,真还有点儿鸭子的服务态度。
沈来有点儿搞不懂周既的不按牌理出牌了,不知道他的下一个恶意会在哪里爆发。而她自己也在反省,为什么每次都让周既得手了?
真的是因为她软弱吗?也许心底有些感情并不是她不想承认就可以真的不存在的。
沈来甩了甩头,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她和周既回不去了。现实社会,没那么多风花雪月,沈来也不再是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奶奶,所以感情不感情的,太奢侈,她已经没闲情逸致纠结了。
沈来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想,如果她和周既的事儿发生在现在,她也每天忙得跟狗似的,估计周既出轨的事儿就不是个什么事儿了,说不定还乐得有人分担呢,人生呐,还真是滑稽。
从温泉酒店回去,就正经是年边儿了,周既也没空时间出去鬼混,天天要跟着他爸爸拜年或者接受别人的拜年。
虽然周既有点儿小傲气,不怎么动他老头子的人脉资源,但逢年过节混个脸熟都不肯的话,就太傻叉了。有时候脸熟就能省很多跑腿的事儿。
高行芬最高兴的就是周既在家里住,逮着机会就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今天陪你爸去叶爷爷家,可表现好点儿。他家孙女叶如回国了,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学历也好,我看你俩挺合适的。”
“谢了妈,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周既拿了个苹果。
“我怎么坑你了?”高行芬白了周既一眼。
“你这是要让我娶个公主回来是吧?看我每天闲得无事,正好可以在家里伺候人?”周既道。就算叶家的是个天仙,周既也没心情伺候。
他这辈子可是受够了伺候女人的苦了,沈来那会儿是他年轻犯贱,上赶着的,现在他可不想再犯贱了。再娶肯定是找个人伺候自己。
高行芬打了周既的肩膀一巴掌,“那你不想娶个公主,倒是自己给我找个回来啊,老大不小的了,就是为了孩子也该定下来了。”
说起孩子,周既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他本来可以有孩子的,生下来的话现在都快上小学了。
高行芬看周既脸色变了,也想到了那个孩子,不由叹息一声,没缘分啊。当初沈来要是怀稳了胎,现在指不定两人也就能复合了。
对外所有人都以为当初沈来是自然流产,只有周既知道,是沈来去打掉的,为了裴肖。每次一想起那个孩子,周既就想弄死沈来那贱人。
“你和来来?”高行芬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周既打断了。
“我跟沈来绝对不可能了。”周既斩钉截铁地道。
高行芬其实觉得沈来还行,这孩子也不容易,和她妈妈相依为命长大,她妈妈张秀苒是个很优秀的人,女儿也不会太差。加上沈来嘴巴又甜,人也孝顺,她跟周既结婚那两年,周既回周家的次数比这些年加起来还多。
“你啊你,周既,当初是你做错了事,你倒弄得跟来来对不起你似的。那孩子来来也不想的,要不是你气她,她能流产吗?”高行芬道。
说起来高行芬就生气,她知道的时候周既和沈来都已经离婚了,骂也没用了。本来嘛,虽然事儿是周既错了,可若是他跟沈来诚心认个错,女人都心软,以后不犯就是了,现在说不定孩子都又重新又了。
结果离了婚,周既又来后悔,喝醉了酒还求她去让沈来回心转意。不过酒醒之后,周既就打死不承认了。
“妈,别提她了行不行?”周既很烦躁地扔掉苹果,想抽烟。
高行芬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了,只是心里却盼着她傻儿子能清醒。这么多年了,但凡提一句当初的事他就要火冒三丈,这说明什么?
周既跟着他爸周志国去了叶家,叶家的女儿跟他搭了几次话,周既都用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回答的,对方也就知道他无意了。
☆、第25章 Chapter 25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周家终于清静了,周既也闲下来了, 跟他爸下了一盘棋, 然后开始吃饭看新闻联播。依旧是国内一片欢歌笑语, 国外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说起国外的水深火热,第二天周既在新闻上就看到泰国又有船出事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像沈来那种人被天收了那是便宜她。
周既给自己找了借口后, 就打了沈来的电话。
虽然在国外,但是怕有什么紧急的工作, 所以沈来的手机开了国际漫游。周既电话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和张秀苒女士进行烛光晚餐。
沈来按掉电话,没打算理周既。
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周既放下了一点儿心, 还能挂电话就说明肯定没在那艘船上。但是既然已经打了电话,周既再拨第二个就一点儿心理负担没有了。
“怎么不接?是不是找你有急事儿?”张秀苒问沈来。
沈来想了想, 没准儿真可能是项目上的事, “那我接一下。”沈来站起身走到露台上。
“是项目上有什么事儿吗?”沈来看着远处的海道。
“你没看新闻么?泰国的船又出事儿了。”周既道。
还真没看。沈来换了只手拿电话,“哦, 想看我死没死是吧?”
周既被沈来的话给噎着了,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回来?航班号多少?”问清楚了,万一出个空难什么的,他也就不用着急猜她在哪班飞机上了。
沈来抬头望了望天上月, 不管周既现在对她是善意还是恶意, 她都不想接受, 海阔天空,退一步人人都好。沈来放低声音道:“周既,别管这些了,你也管不着。”
沈来重新坐回座位上,朝张秀苒笑了笑,“同事的电话,没什么大问题。”
张秀苒点了点头。
沈来举起酒杯道:“张女士,跟我旅行有意思吧?这一顿的饭钱可是咱们卖艺所得,香吧?”
张秀苒揉了揉额头,“真是的,不知道我怎么会跟着你胡闹。”
沈来道:“怎么能是胡闹呢,你小时候给我交那么多钱让我上兴趣班,现在我不得赚点儿回来啊?”说着就提起了留学时的趣事。
留学的时候,张秀苒给了沈来钱,她爸也给了她钱,不过沈来花钱大手大脚的,偶尔也会捉襟见肘,尤其是去旅行的时候,“上回假期去新西兰,我就是靠街头卖艺赚生活费的,穷游还挺有意思的。”
晚饭结束的时候,张秀苒不由叹道:“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好。跟着你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年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