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八郎虽好,但当时沈度丧妻,贺家有意将贺悠嫁给沈度续弦,可后来不知为何却给她定了八郎,但贺悠是知道家中当初的打算的,对沈度便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姬央可不知道她和沈度亲热已经被人看了去,她正忙着推开沈度的肩膀,这人搂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林中虽然树枝纷乱,但也挡不住那夜来寒风,沈度将姬央拦腰抱起,往不远处的梅山走去,那梅山以石堆成,山上植梅,因此得名。那山腹幽暗,正可挡风。
姬央一落地就惊呼出声,她虽不拘小节,可也没有大胆到在这外面就行那夫妻之事。
但沈度此时已经不由分说地掀起了她的裙子,姬央手忙脚乱地拉着自己的裤腰,嘴里既惊且急地喊道:“六郎!这里不行!”
沈度将姬央抵在山石上,哪里听得进她的阻拦,或许酒助野性,凭添了几分强迫的意趣。
对别人,沈度自然不会如此肆意,也不会没品到强迫女人。但对上小公主就不同了,多少次姬央都气得他无可奈何,这会儿由着她挣扎哭诉,反而越发得趣。
姬央的声音被揉碎成了糯米糕的粉渣,在山腹里听着颇为粘牙,她这把嗓子算是全毁了,刚才赌单双的时候已经去了一半,这会儿剩下的一半都丢在这山洞里了。
末了,沈度贴在姬央的身后久久不动,这里太过简陋,又怕山壁粗糙磨坏了她的皮肤,并不敢过分用力,自然也就不解兴。
姬央则是提心又吊胆,以她对沈度的了解,只此一番是完全不够的,她怕沈度又兴起来折腾她,少不得抬起酸软的手臂拢了拢衣襟。
沈度嗤笑一声,揽了姬央到手臂上,替她整理好衣裙,又捏着她的下巴端详了一下她的脸,嘴唇太过红艳,两眼现在都还茫茫然聚不了焦,沈度的双手将姬央往上一提,“站好了,你这样出去别人怎么想?”
下一刻沈度一松手,姬央就又软向了旁边的山壁,先才她双手撑着山壁,且要顶住两个人的重量,一番折腾下来可比在床榻之上累多了,这会儿她就只想睡觉,撒娇抱怨道:“为什么非要在这儿啊?”
沈度似乎心情颇佳,因此捏了捏姬央气鼓鼓的脸颊道:“你刚才不是也挺得趣的吗?”
小公主因为害羞这才矫情了一下,就被沈度给无情地戳穿了。
有些声音平日里听着倒是没什么,可在山腹里回响绕荡之后,却是淫靡之极,姬央的确是得趣了,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应该害羞啊,这可是露天野外呢,少不得事后要羞涩一下表示自己还是有些贞静的。
(捉虫捉虫)


第56章撞南墙
走出山洞,沈度将大氅披在姬央肩头,“你是回北苑去休息,还是继续守岁?”
姬央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色,其实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便问道:“还有多久到子夜啊?”
“快了。”沈度道。
姬央立即来了精神,“那我不回北苑,我要去放爆竹。”
子时一到,在魏朝有放爆竹驱年兽迎新春的习俗。不过通常是家中侍从去放,有孩子贪玩的也会去,但是女子通常都是敬而远之的。因时常有爆竹炸伤人的传闻出现,女儿家的身上是一点儿伤疤都不能有的。
越是美貌的越是珍惜自己的脸,破了相连嫁人都困难。
但是姬央似乎只在乎玩儿了。她手里拿着礼佛的线香,一腿在前,一腿向后,做出随时可以往后逃跑的动作,然后弯着腰一手捂耳朵,一手拿着线香伸得长长的去够那爆竹。
一经点燃,姬央就双手掩耳地迅速往后一跳,跟兔子似的,但是她眼明手稳,有时候便是侍从去也要点好几次,才能点燃爆竹,毕竟人人都怕的。只有姬央每次都是一击必中,除非那爆竹是个哑巴货。
“六婶婶,你太厉害了。”十岁的沈构一脸崇拜地看着姬央,他也想放爆竹的,但他姐姐肯定是不许的。
姬央看着沈构,这孩子脸色有些苍白,身段也瘦小,看起来不像是十岁,因他父亲三郎去得早,沈家对他便格外保护。
姬央没多想,朝沈构招了招手,“你想玩儿吗?”
沈构迟疑了片刻,看了看他的同胞姐姐,脸上失望之情顿显。
“别怕,跟着我绝对不会受伤的。”姬央拍胸脯保证道,也不知小公主哪里学来的这些粗汉动作。
“过来。”姬央见沈构不动,又朝他招了招手。
沈构这才“咚咚”地跑了上去,姬央将线香交到他手里,“看我动作,随时准备往后跳,一旦点燃了,就要快速转身跑。”
沈构点了点头,他看得很明白的,只是有时候做起来不那么利落。
姬央也不是傻大胆,她怕沈构因为害怕而惊慌,所以握着沈构的手去够那爆竹,眼尖地看见点燃了引线,赶紧地拉了沈构就往后跳。
那爆竹震得惊天,姬央和沈构则是笑声动地。
贺悠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姬央,只觉得这位安乐公主是不是个傻的,点个爆竹也值得高兴成这样?她就是瞧不惯姬央脸上灿烂的笑容,也不想想她那母后让天下多少黎民百姓陷于水火,她那样的人就不配笑。
放完爆竹,众人也就散了,都熬得呵欠连天的了,姬央也不例外,她眼皮子都打架了,还朝身边的沈度兴高采烈地道:“今晚我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玩了那么多次猜枚,就没输过一次。”
姬央说到这儿,也不管沈度如何,自己先就“吃吃”地笑了起来,话痨地又跟沈度说她小时候扮作小太监偷偷去放爆竹的事情,她父皇母后肯定是不许放的。
姬央又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困得不得了,也顾不得说话了,嘀咕道:“我觉得我走着都能睡着了,郎君你到时候千万扶我一把。”
所有人里就数她一个晚上蹦得最欢,沈度对姬央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对她的精力之旺盛刮目相看了,不过他显然没有怜惜姬央的意思,“今后别再带着小四做那样危险的事情。”
沈度嘴里的小四就是在晚辈里行四的沈构。他是遗腹子,一出生就没见过他的父亲三郎,所以众人对他都格外怜惜,加之三少夫人又改嫁了,他无父无母的,一母同胞的四娘子将她看得比眼珠子还贵重。
因为姬央身份的关系,所以晚上她带沈构玩爆竹的时候四娘子没敢吭声,可是那手指甲都把掌心掐出血了,那是紧张握拳导致的,生怕沈构出事。
姬央不解地看了看沈度,沈家男儿个个英伟,面对刀枪都不眨眼的,怎么到了玄孙辈就连放个爆竹都危险了?
沈度焉能看不出姬央的疑惑,只是不愿多费唇舌跟她解释,以他对姬央的了解,这话痨一旦开启一个话题,她就能逮着你一直说,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别做。
姬央看着沈度冷冰冰的后脑勺,不由用食指揉了揉额头,这是她苦恼时的小动作,不过她也没苦恼多一会儿就追着沈度的背影跑了上去,等跑到沈度前面,她再转身倒退着走以方便跟沈度说话。
“郎君,我觉得你不太会说话。”姬央卖着关子道。
沈度本来是不想理会这话痨的,但姬央这关子卖得的确不错,所以他扬眉看了看她。
但见姬央一本正经地数落沈度道:“我知道你这是关心我才说我的,要是换一个人,没我这样大度的,指不定就生气了。”
“你还挺会给自己贴金的。”沈度呵笑道,“你要是大度,能三番两次生病?”
姬央鼓起脸颊不悦地看向沈度,这人真的,真的很不会讲话。
“那个不算啦。”云鸳的事情姬央的确有失大度,她很心宽地选择性忽略了。“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被四娘子记恨,才不让我带着小四玩的,对吧?可是你这样冰冰凉凉说出来,也不解释,很容易叫人误会的。”
沈度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小公主训的一天。而且这人的自作多情又作出新高度了,她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关心吗?以至于沈度忍不住驳了回去,“你既然知道四娘子不高兴,怎么还带着小四去点爆竹?你这是故意气人?”沈度眯了眯眼睛。
姬央赶紧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为了气四娘子那个小姑娘。小四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只是一时心软而已。平日里四娘子就管他管得厉害,大过年的总要叫他放松一下吧。而且我不会叫他受伤的呀,你看到了的吧?”
沈度的确是看到了的,姬央握着沈构的手点了爆竹时,一直都是用身体护着他的,即使往后退时,也是用背帮他挡着的,万一爆竹爆炸了,先炸伤的也只会是姬央,她怀里的沈构不会有事,不然他岂会放任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度可不会在嘴上赞同姬央。
“我就是觉得小四有些瘦弱,男孩子本来就该英气些,四娘子将他管得有些过了。”姬央道。
沈度如何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上至戚母,下至小四的祖母三夫人丁氏都将他三哥唯一的独苗看得眼珠子似的,不容有失,养不成雕难免就成了雀。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从侄不是自己的儿子,不方便插手管教。
见沈度不说话,姬央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打了个哈欠道:“我知道错啦,小四是三哥的独苗,的确不容有失,要真有事,三婶婶肯定会怨死我的。是我思虑不周。”
实际在沈度心底,姬央在这件事上并没什么错,他先才提起这个话题,不过是烦了姬央的话痨,寻个由头训斥她而已,结果他错了,小公主逮着什么话题都能掰出一堆话来。
姬央怕沈度接着训他,摇了摇他的手臂撒娇道:“六郎,我真的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了,我闭着眼睛,你牵着我的手往前走好不好?”
呵呵,这位可真敢提要求的。沈度不置可否。
姬央将手塞到沈度的掌心里,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前面恰有一株银杏,叶子已经掉光,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沈度侧眼看了看姬央,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也没提醒她正前方有树。
小公主也是自己“作死”,闭着眼睛还真就不睁开了,如此放心,沈度觉得自己如果不做点儿什么,还真是对不起她的得寸进尺。
“咚”。
姬央毫不意外地撞上了面前的银杏树,但因为走得不快,所以撞得并不厉害,额头微红,鼻尖有点儿疼,她以手扶额,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度,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度此刻已经放开了姬央的手,缓步往前,没有道歉的意思。
姬央追上去拉住沈度的手道:“你故意的。”
“嗯。”沈度应了一声。
这也太欺负人了,居然还承认了?承认之后也不道歉?
姬央用力地扯了扯沈度的手,表示自己很不满。
沈度抽出手道:“既然困了就走快点儿。”
“你为什么把我拉去撞树啊?”姬央转到沈度的正面拦住他。
沈度冷眼看着姬央并不说话。
姬央也不说话,她也是生气了,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较上劲儿了。
姬央自然明白沈度的沉默之后的意思,她叫他牵着走,他就要让她去撞树是吧?长期沉默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有人退步。
姬央将手重新放入沈度的掌心里,“我还是困,你拉着我走。”
小公主完全不懂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撞了树也不回头,沈度倒是不介意再次让姬央撞一撞。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沈度瞥过姬央数次,小公主还真不带睁眼的,撞了一次之后也不怕,依旧紧闭着眼睛。
若换了其他人,即使是第一次,走着走着也会因为害怕而忍不住偷偷睁眼看看前面的路况的,何况还是撞过一次。
眼瞧着姬央又要撞上树干,在最后一刹那,沈度将姬央往旁边大力一拉,让她的鼻尖堪堪和树干“擦身而过”。
(捉虫)


第57章春之季
姬央被拉得有些踉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树干,又看了看沈度,然后“吃吃”地笑了出来,眼睛里又像湖水融了星子,“我就知道六郎刚才是跟我玩笑来的。”
“走吧。”沈度之所以收手,只是不想跟姬央玩这种无聊的较劲游戏而已。
姬央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了沈度的手臂上,一来是撒娇,二来是真的困得有些走不动了。
沈度受不了姬央的赖皮,他将她拦腰抱起,嘴里讽刺道:“堂堂安乐公主,走路跟没了骨头一样,宫里的女史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姬央舒舒服服地圈着沈度的脖子,将脸靠在他肩头,也不说话,没规矩就没规矩呗,能被这样抱着,她可以随便沈度怎么讽刺。
没听见话痨回答,沈度垂眼一看,小公主已经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好嘛,这说睡就睡的功夫也没谁了。
回了北苑,玉髓儿见自家公主是被冀侯抱回来的,心里立即偷笑了起来,也难怪公主早早就将她打发回来了。
沈度放下姬央,自进了净室洗漱,出来时却见玉髓儿正轻声唤着熟睡的姬央,“让她睡吧。”这时候被叫醒,只怕不容易再入睡。
玉髓儿蹲了蹲身,正准备退下,却听姬央从睡梦里迸出一句,“沐浴,要沐浴。”
玉髓儿抬眼看了看沈度,见他没什么表示,赶紧给露珠儿使了个眼色,两人扶着姬央入了净室。她家主子如今新添了一个毛病,每日不沐浴,睡到半夜也要起来折腾。她哪里知道这都只是因为沈度的一句话而已。
玉髓儿和露珠儿都是熟手,伺候姬央的时候轻手轻脚,哪怕是沐浴也并没怎么吵着姬央的,当然小公主那睡功也是功不可没。
姬央沐浴后被侍女扶着颇有点儿“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娇弱,沈度冷眼看着一扑到床上用脸蹭了蹭被子就又昏睡过去的姬央,今夜自然只能是一夜无语到天明。
哪知到了半夜,沈度很快就被姬央吵醒,她不过微微有所动作,他就警醒了。
不过小公主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沈度并不想惯着她,所以自装睡不提。只是姬央似乎一点儿收手的意思都没有,哪怕沈度装死,她自己也玩得不亦乐乎。
在姬央的动作过分露骨的时候,沈度一把捉住她“讨嫌”的手,“睡觉!”
姬央压低着声音道:“你醒啦?”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欢喜。
沈度发现自己成亲后添了一桩新毛病,但凡姬央高兴了,他就不高兴了。
姬央俯身亲了亲沈度的脸颊,娇嗲嗲地拖长了声音道:“郎君~~”她的手被沈度抓得生疼,但腰肢却是能扭的,她本就骑在沈度身上的,扭一扭、磨一磨非常折腾。
沈度掐住姬央的腰将她推下去,一字一字地道:“我现在想睡觉。”
求欢被拒了?这还是第一次!姬央对沈度的忽冷忽热都习惯了,一点儿没把他的抽风往心里去,何况他明明是有兴致的。
姬央重新翻身上去,俯身在沈度耳边道:“郎君,不用你动的,你继续睡你的。”她学着沈度的样子,在他耳边呼气,每次沈度这样弄她耳朵的时候,她总是痒得反抗不了,学生跟着师傅学的本事,转头就用到师傅身上了。
但沈度的耳朵可没姬央那么敏感,他的脸色已经黑沉得可以刮出一层锅灰了,小公主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荤言浪语,并没叫沈度产生性趣,反而产生了怒浪滔天,心里将能引着姬央学坏的人都怀疑了一遍,戾气四溢。
姬央被沈度散发出来的戾气所骇,不知又哪里不对了,但听他问:“你在哪里学来的这些下作手段?”
姬央的手被抓得越发痛了,忍不住痛哼了一声,老老实实地交代道:“跟大娘子压箱底的小册子学的。”
又是那册子?沈度对大娘子沈薇的不谨慎都有些生气了。“你又去看那册子了?你知羞不知羞?”
姬央被沈度问得脸红不已,“我知道啊,所以这种事情才不能口口相传,要画在册子里压在箱子底下给女儿家看嘛。”
“你自己难道没有啊?非要去翻大娘子的嫁妆?”沈度心想难怪呢,这些时日安乐表现得那么乖,年前那么热闹,她也没闹着要出门,这都是在翻沈薇的嫁妆呢。
姬央打呼冤枉,“没有全部都翻的,哪有那种机会啊,别人会以为我觊觎大娘子的嫁妆的。我就是机缘巧合的看一看而已。”
“呵。我看是守株待兔吧?”沈度不留情面地戳穿姬央的行为,她这是抱怨大娘子没给她机会多看两眼?
姬央“嘿嘿”一笑,她的确是好奇的。当初出嫁时,她和母后闹得不太愉快,所以苏后在新婚之夜的事情上只是敷衍了几句,她的嫁妆箱子里也没有小册子,姬央对夫妻的敦伦之事全是来自沈度的调教和自己思想的放飞,又是新婚燕尔,怎么可能不好奇?
人之本性,实在不能怪小公主。
沈度初识人事的时候,自然也是好奇的,那种精品画册也没少收藏,冠礼之后可能是渐渐成熟,心思再没放在这上面,此时看着姬央,他也知道她是好奇的,小公主对什么事情都既好奇又想玩,若是引导不得到,就怕误入歧途。
“女子应贞静自守,那种册子放在嫁妆箱子里是用来羞鬼神的,连鬼神都避之不及,你倒是上赶着去看,《女戒》你没读过吗?”沈度故作疾言厉色道。
簪缨之族的女儿,谁能没读过《女戒》?每次罚抄书,都是这本。
但是安乐公主却可以堂堂正正地道:“母后不让我看,说那是对女子的压迫。”
沈度气得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难怪苏姜能弄得天下大乱。
姬央眼见沈度脾气越来越大,不肯再和他扯这些道理,赶紧道:“可是我都知道的,贞静嘛。在人前我从来不说这些的,可是咱们是夫妻呀…”姬央的意思很明白,夫妻之间,既然能做,为什么不能说?
你别说,小公主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哪对恩爱夫妻私底下是正正经经的呀?
“你还有理了是吧?”沈度也不想跟小公主扯歪理,打算一刀切地压制她。
姬央很委屈地道:“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一啊。初一穿新衣就预示着这一年都有新衣穿,初一若是不…那寓意多不好啊。”姬央觉得自己也很不容易的,就因为这桩心事,她睡着了心里还惦记着,这才半夜醒过来的。
沈度也没想到姬央是这种心思,柔和了语气道:“那也不用半夜折腾吧?今晚不也是初一么?”
姬央摇头道:“你晚上不是要在别院宴客么?谁知道闹到多晚呀。”除夕是家宴,大年初一这一晚,沈度的确是要大宴冀州官员的。
姬央见沈度语气和软了,赶紧道:“我知道你这一整日也累了,我们就一下下好不好,就一下就行了。”
这话似曾相识,听起来极其别扭,片刻后沈度才反应过来,这是徒弟学了师傅的本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小公主可没她师傅那般无奈,她是真的说到做到,说“一下”还真就没有第二下,沈度不动,她就当他默认了,自己折腾着坐了下去。事前没有任何爱抚,她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以往能玉暖水香,那是因为沈度怜惜她,这会儿以沈度的本钱,姬央那真是疼。
是以姬央也只是应付了“一下”,完成了“寓意”,便翻身往旁边倒去。
沈度觉得有点儿牙痒,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姬央有苏后的血脉,所以但凡她说一点儿荤话,他就容易往坏了想,此刻他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同姬央一样继续睡觉,早起时可以狠狠训诫她一番,罚她抄一百遍《女戒》。
大年初一抄女戒,这一年大概都能记住女戒了。
但沈度的自制力并没能帮他。他心里烦躁,遭殃的就是姬央。
帐子外值夜的青青和子衿听见里头渐渐响起的动静儿,不由一愣,这不早不晚的行事,还是第一遭。
次日初一,去冀州的宝济寺烧香之行,安乐公主并没能成行。北苑传来的消息是公主身子微恙,戚母心里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姬央醒过来的时候见外面天色还早,才露一丝白,唤了玉髓儿进来伺候她更衣,“去宝济寺怎么安排的?听说那儿斋菜很有名。”
玉髓儿道:“今儿已经初二了。”
一开始姬央还没反应过来,她打了个哈欠,身体酸得连抬手扯着都疼,片刻后才不敢置信地看向玉髓儿,“初二了?!”
玉髓儿点了点头。
姬央稍微松了口气,总不能叫人知道她起不来床的真实原因吧?
姬央一阵脸红,她身子骨向来好,随便沈度怎么折腾,她次日总还是能起来的,像这般睡了一天一夜的还是第一回。她想起夜里的感受,一次又一次总以为沈度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果…
结果姬央发现,至今她都还没探到沈度体力的底线。


第58章争宠日
姬央无力地双手捂脸,从手指缝隙里漏出一句话道:“祖母和阿姑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玉髓儿道:“报了公主身体微恙。”
姬央稍微松了口气,总不能叫人知道她起不来床的真实原因吧?
早晨刚用过饭,姬央就见罗女史走了进来,她有些心虚地不敢看老姑姑。
罗女史满脸阴沉地看着姬央道:“公主明知大年初一是什么日子,怎么能如此放纵?”
姬央满脸羞红,北苑的事情或能瞒着戚母,但肯定是逃不过老姑姑的法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