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丞画把云暖拖到停车场,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想吃什么?”
云暖只觉得心里的郁闷烦躁一股股地往喉咙口冒,说话都像带了刺:“呵呵,看到你就什么都不想吃了。”
刺一句不解气,她又追一句:“你不是说私下从不和宝仪见面吗?怎么她一个电话,你就屁颠颠过来了?”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骆丞画也来气了:“我过来是因为你!”
他接到宝仪电话,说云暖约他们吃饭,他还以为云暖是要公开他们的关系了,谁知她竟然还存着撮合宝仪和他的心!
骆丞画不想则已,一想真是牙都要咬碎了。
云暖冷笑:“因为我?呵呵,我何德何能。”
这话听着都刻薄,骆丞画气得一脚踩下刹车。云暖猛地往前冲,又被安全带生生勒住,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混蛋,这是市区,想死找别人,别拉我垫背!”
骆丞画冷哼:“别人我不要。”
然后他重新启动车子,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云暖气得都不想说话了:“骆丞画你监督我学车严得跟个变态似的,自己的驾照是买的吧?”
随意刹车随意停车,上回被警察教育还嫌不够丢脸?
骆丞画当着云暖的面解开手机锁,然后把手机扔到云暖怀里,坦然道:“宝仪的短信我没删,你自己看。”
理智告诉云暖别看,这事一没立场二掉身份,可手指像是有自我意识,已经快速点开了短信。
骆丞画没有说谎,宝仪的短信里确实假借她的名义约骆丞画吃饭,还问骆丞画怎么不接她电话,是在开会吗?
然后鬼使神差的,云暖点开通话记录,果然看到有宝仪的几个未接电话。她把记录往下翻,长长一串里没有她的名字,倒是一个数字出现的频率高到惹人怀疑。
27?
云暖往回拉纪录的时候,猛地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点开那个数字,跳出来的号码竟然就是她的手机号!
这一发现无疑是火上浇油,云暖指着手机质问:“什么意思?敢情我连个名字都不配有?”
骆丞画耳根透红,别过脸不说话。
云暖再问:“27是什么意思?骂人的?”
骆丞画这回是彻底脸红了,恼羞成怒:“骂什么人?你连自己的年纪都不记得了?!”
她的…年纪?!
云暖忽然觉得手中的手机烫得惊人,明明不是什么儿童不宜的答案,她却听得脸红心跳。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扔还给骆丞画,唾他:“哪有人把年纪当称呼的?”
骆丞画把手机放回原位,脸虽然还微红,却是神色自若:“我接起电话就认出了你的声音,当时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十二年,我的小姑娘今年二十七岁了。”
云暖活像被人踩中了尾巴,扎着安全带还惊跳起身,头撞在车顶上,她哀嚎一声,然后就跟被扎破的气球似的,整个人都焉红焉红的。
骆丞画摸摸她的头,笑如春风:“宝宝,你今天是不是吃醋了?”
他知道云暖脾气好,可她追他时即使对他不满,也从没跟他急过眼生过气,反倒是放弃后她不再压抑自己,敢叫他滚,敢有话直说,敢生气敢使性子敢发脾气。他虽然会被气到,但心里却是高兴的,总觉得这样离云暖更近了。
而且从来都是他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就胡思乱想就吃醋,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云暖也会因为他和别人走得近而吃醋生气。
云暖拍开他的手,脸上直冒热气,颇有点恼羞成怒:“谁稀罕吃你的醋,好好开你的车吧!”
骆丞画自觉占了便宜,也不逼她承认,心里轻飘飘的,嘴上却一本正经地道:“遵命。”
然后偷偷加一句:骆夫人。

第六十一章


事有凑巧。这天云暖下班前接到何哲的电话,说他人在云暖公司附近,约云暖一起吃饭。
上车后云暖仔细打量何哲的脸,之前和宁非打架的伤口淤青几乎看不出来了,但何哲还是习惯性地摸摸嘴角,眼眶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眉头紧蹙。他今天确实有事找云暖,事关苏汐。但云暖万万没有想到这事还跟张皓轩有关,而且张皓轩会把苏汐说得那么难听。
“你听他瞎说!”云暖气得恨不能甩张皓轩几个巴掌。在他的嘴里,苏汐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何哲自嘲地笑笑:“他瞎说么?”
在何哲走后的那段时间,苏汐确实和很多男人约会过,但也仅限于吃饭喝酒而已。张皓轩可以乱说,但何哲怎么可以尽信?
“阿哲,小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她要是这种女人,你会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
“那廖绍辉和张皓轩呢?”
“小汐和他们确实交往过,但时间都很短,她知道你回来后,根本不可能和别人再继续下去。”
何哲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云暖知道他这样意味道着什么,心都冷了下来:“张皓轩对你说了什么?”
何哲依旧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他平时是不抽烟的,除非遇到特别烦心的事。云暖的心一颤,几乎控制不住声音:“阿哲,你在介意什么?”
何哲摸出打火机,象征性的询问:“我想抽烟。”然后不等云暖答复,点了根烟。
烟雾绕腾,烟草的味道充斥鼻间。云暖觉得喉咙刺痛,像被鱼刺卡住了似的,吞咽口水都觉得艰难,每吐一个字都有一股刺痛传来:“阿哲,你是在…嫌弃苏汐?”
她终于明白,男人女人不仅身体构造不同,原来心理构造也是不尽相同的。
何哲没有回答,但云暖知道他心里确实在介意着这些。也许有些事,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另一个男人赤/裸/裸的点明说破又是另一回事。云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劝,还是该放他们自己去选择?
苏汐是她最好的朋友,何哲又何尝不是?她一直觉得他们应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在一起也会不开心。想到苏汐,云暖还是决定争取一下:“阿哲,小汐和他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何哲一笑,看着云暖,挺深沉地问:“囡囡,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情么?”
“为什么没有?”
“我觉得成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有也是因为还没到合适的时机,或者有一方隐藏得太深、掩饰得太好。”
“难道就不可以有异性朋友?有也只是暂时的,最后都会变质?”
“错了,最后要么变质,要么疏远。”
“我不信。”
“你会允许你的男朋友或另一半有亲密的频繁接触的异性朋友么?”
“为什么不?”
何哲摇头,笑:“囡囡,你不懂男人。”
“男人也是人。”
“但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会和一个女人做朋友,那个女人身上必定有他或喜欢或欣赏或留恋或割舍不下的东西。逢场作戏点头之交的朋友除外。”
“你是这样的?”
“不止我,所有男人都这样。”
所以分手后他不愿和苏汐再有联系,是因为苏汐身上已经没有让他或喜欢或欣赏或留恋或割舍不下的东西了?那么骆丞画呢?他和她十二年没有联系,甚至有意的避而不见,也是因为对她全无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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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被这个问题困扰得寝食难安。她好几次想找苏汐好好聊聊,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一拖就拖过了一星期。
这一个星期她每天下班就去学车,学完倒桩学场地,连周末都不放过。她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可骆丞画每天跟个无常似的坐在她旁边,害得她频频出错。偏生骆丞画还要板着脸训她:“开车最忌心浮气躁。”
云暖本就心烦意乱,旁边坐着让她心烦意乱的那个人,就更烦躁了:“学车都是教练坐旁边,你又不是教练,我能开好才怪!赶紧给我滚下去,换教练来!”
“别找客观原因。”
“客观原因也是原因!”
“你觉得我坐旁边会影响你?”
“当然,而且很影响!”
“很好,如果这样你也能顺利通过,到时换了考官坐旁边,你应该不至于紧张出错。”
这人不跟赵本山搭档忽悠,真是浪费人才。云暖开得不顺,继续吐槽:“马路上有这种大饼找碴一样排队等着我绕?看到单边桥还要把车子开过去的那叫傻子!这是哪门子的龙门,龙王同意了吗?谁想出来的考试内容,他怎么不上天呢!”
骆丞画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保持沉默。云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唱了会儿独角戏,见他不搭腔,只能咕哝几句,继续闷头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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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担心的事,很快还是发生了。
有天苏汐跑来找云暖,她神色看起来很平静,脸却白得吓人,手跟冰棍似的,乍碰到好像能粘去人一层皮,看得云暖心惊肉跳:“怎么了,小汐,发生什么事了?”
“囡囡,我们分手了。”苏汐的声音也很冰,像是在冰箱里速冻了一夜,刚刚取出来,犹冒着白雾雾的寒气。
云暖一惊,知道是何哲,也猜到了他们分手的原因。
“原来破镜重圆,终会留下碎裂过的痕迹。”苏汐笑,她嘴唇惨白,整个人像一朵飘在空中的柳絮,轻忽忽地摇来摆去,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小汐…”
“我知道他会跟我重新在一起,是因为你去找过他。我也知道现在在他的心里,你比我重要得多…”云暖越听越骇然,刚想解释,就被苏汐制止,“囡囡,你不用说,我明白,其实我都明白…”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眼泪涌现,一颗比一颗落得急。
云暖想说根本不是这样的,不要把她扯进他们之间的感情里,他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不想闹到最后连朋友也没得做。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何哲心里的介意告诉苏汐,可苏汐肯定不知道张皓轩找过何哲,不然以苏汐的性格,再怎么爱何哲,都会选择主动离开,她不想说破,不想苏汐更难堪。
“我知道他高中时喜欢你,或者更早,我也知道他虽然跟我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苏汐泪眼婆娑地看着云暖,那眼神能把人看得心揉碎似的疼,“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永远忘不了他第一个爱过的女人,又因为从没有得到,所以不止忘不了,更会放不下?”
“小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因为太爱了,我只能一直装作不知道。囡囡,我现在装不下去了,他刚才说他心里只有你,没办法再和我继续交往下去。”
去他的理智理性,去他的分寸大体,云暖只知道这一刻她快疯了。
她第一次顾不上苏汐,一个人跑到外面,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她想起骆丞画以前质问过她,是不是上床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问她是不是一直是这么过日子的,是不是早在最初,他就已经开始嫌弃她了?
风刚把眼泪吹干,又有新的落下来。云暖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心里很乱很杂,又很痛很难过,完全找不到方向,更没办法冷静下心来理清思路。
这么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竟来到骆丞画的公寓楼下。云暖抬头看属于骆丞画公寓的那扇窗户里透出的暖光,不知怎么的,忽然很想见他。恰好有住户上楼,云暖跟进公寓门禁,到得骆丞画公寓,她没按门铃,直接伸手敲门。
敲半天都没反应,云暖不耐烦地拍门,一边喊:“开门!开门!”
门很快打开,露出骆丞画诧异的脸:“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云暖推开他,脱掉鞋子踩着袜子走到客厅,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没有第三人后,一下子倒在沙发上。
骆丞画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举动失笑:“突击检查?”随即蹙眉,坐到她身边问,“发生什么事了,眼睛怎么这么肿?”
云暖闭上眼,靠上沙发背,有气无力地道:“没什么,我饿了,有饭吗?”
骆丞画从冰箱里取出些蔬菜鱼肉,解冻清洗。云暖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只觉得喉咙发紧,心里难受得很。
吃完饭照例是骆丞画洗碗,但今天的云暖不像往常那样,倚着厨房门远远地欣赏实则花痴他挽起衬衫袖口洗碗的居家模样。她放开胆子,跑上去从背后环抱住骆丞画的腰,脸贴着他的背,就这样静静地不说话。
骆丞画一言不发的任她抱着,一向有条不紊洗碗的动作却急切起来。
云暖像对待心爱的娃娃一样,一步不离地抱着他。他洗碗她抱着,他擦碗消毒,她跟着挪过去仍旧贴着他的背,连他蹲下去把碗放进柜子,她也要跟着蹲下去,手紧紧环在他的腰上,笑嘻嘻地道:“第一次看到你在厨房洗碗,我就想这么做了,可惜那时有贼心没贼胆。”
骆丞画从被云暖抱住的那一刻起就极力忍耐的自制力,因为这一句话溃不成军。可惜云暖偏偏不让他如愿,她趁骆丞画不备,沾湿手指戳了记他的脸,然后跟只兔子似的,大笑着蹦蹦跳跳地跑开。
骆丞画几步追上,举抱起云暖把她放在琉璃台上,身体卡进她的腿间,低头吻下去。云暖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主动又热情,骆丞画简直要醉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第六十二章


两人交缠着、疯狂着,从厨房到卧室,几乎做了大半夜。云暖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淋漓,连头发都湿透。她任由骆丞画抱她进浴室,然后看着他认真地问:“分开过的两个人重新在一起,是不是感情都会变质?”
骆丞画神色一僵:“你胡说什么!”
云暖仰头靠躺在浴缸里,横手挡住眼睛,半晌后自嘲地笑笑:“骆丞画,如果我们以后在一起,你会介意我过去跟什么人、跟多少人交往过么?”
这也是云暖最近和何哲的聊天重点。她觉得何哲的很多想法都很不可思议,也许是男女差异,让她觉得情侣间的相处,真是一门玄之又玄的大学问。
骆丞画猛地拉下她的手,心里一边为她的前半句话兴奋激动,一边又为她的后半句话纠结。他问自己,介意吗?然后几乎毫不犹豫的肯定,他介意!
怎么会不介意?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可以那样顺理成章又顺其自然地在一起,没有第三者,没有其他人,始终是彼此的唯一。
骆丞画越是迟疑,越表明他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越是犹豫,就越表明他在介意。云暖心里空落落的越沉越低,连笑容都很难维持:“骆丞画,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性格脾气?品性三观?生活习惯?感情基础?”
话到这里一顿,云暖收回视线,看向洁白如玉的天花板:“都不是。对很多男人来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女人身上那张膜。他们自己拈花惹草却要求对方洁身自好,等他如愿找到有膜的女人却又不见得珍惜。
“说到钱的时候他们讲国际惯例,要求女人做个赚钱养家的新时代女性。回到家里他们又宣扬中国传统,自己不做家务却嫌请钟点工太贵,自己不照顾爹妈却要求媳妇侍候公婆,生孩子就提供个精子再强送一个姓,其他就跟他没关系了,明明占尽便宜回头还要说女人虚荣拜金太现实,你说这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
骆丞画张口欲辩,想说他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处女情结,可只要一想到他们中间错失的十二年,他就觉得难过、觉得遗憾、觉得他们本可以不这样的。但要他因此放弃云暖,又绝对不可能。最后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般,郑重地道:“我不介意。”
云暖轻笑出声,意味难明地看着他:“是吗?不管我曾跟多少人,到什么地步,你都不介意?”
“宝宝…”骆丞画的声音低下来,隐有痛意,“过去的我都不介意,只要你不再提起。”
可云暖好像存心跟他作对似的,还不肯放过他:“我不提,如果别人提起,甚至对方找到你提起那些过去呢?”
骆丞画被逼到穷途末路,憋闷得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地想解开衬衫领扣,伸手才发现身上没穿衣服。
云暖看着他抓空的手,觉得自己真挺犯贱的。明明问这些只是想寻找一些事情的答案,并不是真的对骆丞画抱有什么期望,可看他迟疑、听他犹豫,心里还是会难过。
一看到云暖的神情,骆丞画的心都揪了起来。这一刻他虽没有亲历,却已经感同身受——他日倘若真发生这样的事,云暖才是最受伤害的人,也是他最该保护的人!
他几乎想也不想的,倾身过来拥住云暖,紧紧地,微凉的嘴唇摸索着从云暖的耳根滑过脸颊,最后重重压在她的唇上,几乎啃咬似的边吻边道:“宝宝,要真有这一天,我一定会忍不住揍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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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丞画抱着云暖,辗转难眠。
今晚的云暖很不寻常。她来得突然,热情的诡异,刚才的剖白更是不对劲。她一开始红肿着眼睛,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可云暖没洗完澡就闭上眼睛,一副倦极的模样,再不肯多说一个字。他一夜忐忑难安,她却酣睡着毫无所觉,那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看得骆丞画抓心挠肺的,好几次想把她摇醒。
他更紧地拥抱住云暖,总觉得这个人即使在她的怀里,依然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慌张感。
不够。光拥抱怎么够?骆丞画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云暖的唇,轻轻贴上去。
这样还是不够。他又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头,顶进她的嘴,找到她乖乖安睡的小舌,缠绕吮吸。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很缓,他不敢惊醒云暖,他怕她醒过来,会不耐烦地推开他。他现在的心境,绝对绝对接受不了她的丁点拒绝。
云暖睡得正香,即使骆丞画的动静再小,她也迷迷糊糊地有所感觉。可她实在太累了,只嘤咛一声,把一只脚横搁到骆丞画身上。身下门户大开,云暖却浑然未觉,直到身体猛然被人凶狠贯穿,她才惊喘着睁开眼来。
黑暗中,骆丞画一下一下轻吻着她:“我不动,我不动,我就想这样抱着你睡。”
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炙热与硬挺那么鲜明,充盈又酥麻的感觉那么强烈,这样教人怎么睡?云暖恨恨地捶了记枕头,咬牙道:“混蛋,出去!”
骆丞画闻言还真的退出一些,然后他用力往前一顶。云暖不备,被顶的一声呻/吟。他就这样缓慢地动作起来,一边动一边道:“宝宝,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云暖有气无力地挣扎未果,只能由着他去。她一边吐槽骆丞画精虫上脑,也不怕精尽人亡,一边放松地享受起来。
骆丞画这次和风细雨,悠长绵远,最后云暖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云暖拉开骆丞画拥揽着她的手,忽觉身下不对劲。她低头,脸顿时烧红。她还以为他昨晚只是说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留在她的体内抱着她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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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骆丞画就发现云暖确实很不对劲。
电话打过去,永远没有人接,短信发过去,永远石沉大海,他明明看到她用手机发微博,却再不肯回复“天空之镜”的任何评论。
她不再像上次那样更换手机号,因为换不换手机号已经没有区别。她也没有去学车,既不回家也不回她的小公寓,骆丞画除了在她公司楼下蹲等她下班,几乎束手无策。
可骆丞画毕竟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近来有个大项目启动,事务繁忙,按时下班对他来说是件难能可贵的事,一旦错过云暖的下班时间,就意味着云暖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他甚至抓住云暖外婆身体欠安的机会,故意踩着云暖一家来看望的时间过去,可真见了面,云暖不过点头致意,再没有其他了。
那些真挚的笑容,那些追随的目光,那些随性的言谈,统统消失不见。她看他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点头之交,没有多余的情绪与感情。
倒是宝仪看到他很高兴,自从上次她借云暖名义约骆丞画吃饭,结果骆丞画连坐都没坐下、拉着云暖就走后,她就再没见过骆丞画。短信不回,电话很少接,接起来不是问云暖的事,就是忙或在外出差。
四下无人时,外婆受宝仪之托,叮嘱云暖要尽已所能的撮合宝仪和骆丞画,又催云暖早点带男朋友过来。云暖没跟外婆坦白她和宁非分手的事,只一概敷衍说好,然后找借口开溜,结果一转身就见骆丞画沉着脸站在不远处,目光幽暗。
云暖假装没看见他,换了个方向转去洗手间,连声招呼都不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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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闲下来,外婆拉着几个小辈陪她打麻将,其他人忙收拾的收拾,看电视聊天的看电视聊天。外婆年纪大了,虽然爱打麻将的热情不减,但这把年纪陪她打麻将的人越来越少,她平时打麻将的机会病不多。
云暖不会算台风,勉强会打“推倒胡”,无任何技术,经常把百搭当废牌扔出去,发现打错后又想耍赖拿回来。这本不是什么无可厚非之事,一家人坐下来打麻将,图的就是打发时间,谁还能真当成赌博较真?
可偏偏有人爱挑刺。在云暖又一次扔掉百搭准备捡回时,骆丞画发话了:“打牌要有牌品。”
一整个下午他坐在云暖的上家,一张牌也没给云暖吃碰过,这会儿还扯云暖后腿,真是钱越多越抠门。云暖呵呵冷笑:“做人也要有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