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入社会一年有余,虽然一样的阳光开朗、一样的爱玩爱闹,但那份成熟不是一个高中生能比的。所以高中时云暖和何哲在一起时总是又气又笑,和宁非则轻松舒服得多。
何哲后来自然也成熟了,只是彼时他已经是苏汐的男朋友。
云暖心里难过得不行,明明主动放弃的是她、要说分手的是她,可她就是觉得难过,想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在撕扯她心底仅剩不多的良心与道德:“宁非,我们已经分手了。”
宁非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拢,像回放的慢镜头,所有情绪石化在他眼眸,化为最简单的四个字:“我没同意。”
短短一句话,像是耗尽了云暖所有的力气。她跌坐回沙发上,拼命眨回眼眶里的湿意,精疲力尽地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好,对不起。”
也许答应试着交往是个错误的决定,宁非是个很好的朋友人选,她很难想象这般之后,她还怎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和他开开心心的做朋友。
宁非沉默地看着云暖,收到短信后他拼命想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请苏汐来当和事佬,可终究云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就像他们最初约定的,谁都可以单方面结束这段关系,他甚至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了许久许久,最后问:“是因为…那个人吗?”
云暖不知道宁非是怎么知道她和骆丞画的事的,她低着头,感觉那两道视线犹如实质,将无耻的她批判得体无完肤,让她有种窒息的错觉。
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煎熬,云暖觉得再待下去,她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羞愧与内疚让她抬不起头来,她眼睛酸酸的,低声重复一句“对不起”,转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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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谁先说分手,一段感情的结束本就是把双刃剑,伤人亦伤已。分手还是朋友什么的,大多只是个美好愿望。云暖只能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想藉此熬过那些总忍不住要回忆与胡思乱想的独处时间。
在连加了一星期的班后,身心俱疲的云暖决定周末早点下班,放松调整一下自己。
可惜天不从人愿,她刚走出办公室,就接到电话,公司下属的某家餐馆发生了件奇葩事。因为有团购,顾客买单时把手机交给服务员验证团购码,谁知那服务员刚上班才两天,当场没经受住诱惑,连工作服都没换,拿着手机就跑了。
这下事情闹大,店长hold不住,只好向上级汇报。
云暖直奔事发餐馆,等处理完都快十点了。这之中她的手机一直在响,有宁非的,也有骆丞画的,她一个都没接。
一晚上说了太多话,云暖的嗓子都哑了。她又累又饿,草草在公寓楼下打包了份炒面,只想快快瘫到沙发上,好好地喝杯水喘口气,然后慢慢吃她的晚饭兼宵夜。
骆丞画打了一晚上的云暖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状态。他匆匆赶到云暖的公寓,没有人,从云妈妈处得知云暖没有回家后,他又跑去云暖的公司,还是没有人。
也许她和朋友在外面吃饭?也许她在逛街看电影甚至逛超市?该死的,为什么不接电话?骆丞画等得越久越着急,想到上次云暖下班被报复的事,他担心得差点要报警。
所以当云暖走出电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她公寓门前不停来回踱步的骆丞画。她鲜少看到骆丞画有这种焦灼不安的时候,不过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皱眉问:“你有事?”
然后她才看到地上的蛋糕,这才愣了愣。她恍惚想起骆丞画的生日似乎就在这个季节,可惜分别的太久,她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原来短短十二年,就模糊的记不真切了。
骆丞画原本黑着脸,一听云暖哑得跟公鸭似的嗓音和手里的快餐盒,光顾着心疼了哪还顾得上生气:“这么晚才下班?”
他担心了一晚上,也没有吃饭。两人视线相交,非常有默契地开门进去,先填饱肚子再说。单身公寓小,客厅连着卧室,没有沙发茶几,只有一张餐桌几把椅子。桌上只一个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香水百合,洁白衬着碧绿,纯净清透。
云暖嘴馋,忍不住用勺子先挖了口蛋糕。骆丞画不喜甜食,这整个蛋糕都是她的,她喜欢这样吃。骆丞画坐她身边吃她打包来的炒面。甜食容易腻,加上一旁炒面的香味阵阵扑鼻,很快云暖抢回炒面,把蛋糕推到骆丞画跟前。
骆丞画笑着伸指抹掉云暖嘴边的奶油沫,起身到冰箱找食物。云暖的冰箱干净得很,除了水果就是矿泉水。骆丞画切了盘水果回来,看着云暖狼吞虎咽的,不知怎么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把水果端到云暖跟前,声音温柔:“慢慢吃,不够我下去买。”
云暖刚塞了口炒面,闻言一怔,然后她把炒面往中间推了推,筷子递给骆丞画,自己取过勺子,含糊不清地道:“一起吃吧。”
骆丞画摇头:“我不饿。”
云暖才不理他,她非常有挑战性地用勺子铲了一勺面,紧张兮兮地提起来往嘴巴里送:“我吃不完。”
骆丞画还是没有动筷。
云暖吃得七分饱,把面推到他跟前,摸摸肚子:“我吃饱了。”
炒面剩下近半,骆丞画也不点破,拿筷子慢慢吃起来。云暖吃了东西,恢复了点精气神,她一边用勺子叉水果吃,一边看着骆丞画:“我不回来你就不吃饭吗?”见骆丞画只笑不答,她又问,“怎么买了蛋糕,你生日?”
骆丞画垂眸苦笑。他记得以前云暖总爱笑话他的星座,处女处女的喊,故意不加“座”字。终于有一天,她连这个也忘了。
他安慰自己,不怕,云暖记错他的生日,以后总有记对的一天。就算她永远记不得,只要两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他很快镇定下来,吃完炒面收拾干净餐桌,方悠悠回道:“不是。因为上次买了你没有吃到。”
云暖刚挖了勺鲜奶油塞进嘴,闻言一口咬在勺子上,顿时一个激灵。她模模糊糊地记起骆丞画应该是处女座,因为在她浑不吝的初中时代,总喜欢拿星座名损他,故意把“处女”两字念得极重极响,然后拖着长长的尾音,飞快地说个“座”。
比如:“丞画哥哥是处女…座的!”
或者是:“我有一个处女…座的哥哥!”
现在想想,骆丞画真是典型的处女座性格,有话闷着不说,不主动,爱面子,洁癖,偏执,觉得感情应该心有灵犀无需赘言,觉得肯花时间陪伴就是最好的表白。
骆丞画见她咬着勺子兀自出神,便伸手取下勺子,凑近舔她嘴角的鲜奶油,低低地道:“对不起,宝宝,那天我不该忘记开机的。”
云暖茫然地看着愧疚又小心讨好的骆丞画,记忆一下子回笼。她想起那天骆丞画给她打电话约她老地方等;她想起她下班后怎么等都等不到骆丞画,打他手机还关机;她想起那个人冲过来朝她兜头泼水,而她毫无防备;她想起她从派出所出来后赶去骆丞画的公寓,却看到林秋静从他的浴室里出来。
她想起,那天是她的生日。
骆丞画那天买了蛋糕?他原本想给她过生日吗?
云暖想起那天晚上,依然有种后怕的感觉,像是骨头缝里都被塞进了冰块,冷得她直打颤。骆丞画看着她一下苍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他当时怎么会这么粗心?他后来怎么会这么混账?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情绪外露,喜欢、高兴、难过、郁闷…每一个都那么鲜活,他之前是怎么能视而不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再多的心疼与后悔都换不回云暖曾经受到的伤害,骆丞画心疼地把人抱坐在腿上,一边亲吻一边道歉,每吻一下就说一句对不起,恨不能时光倒流。

第五十五章


云暖平复下心情,抬头看骆丞画:“你那天原本打算替我过生日?”
骆丞画顿了顿,声音艰涩:“不止。”
云暖自嘲地笑笑:“骆丞画,我是再次误解了你的意思,还是该称赞你变得太快?”
看着他略微迷茫的神色,她温柔地提醒:“酒吧里,你忘了吗?”
骆丞画的心像是被人猛刺了一刀,又痛又狠。他没有忘,而是不敢回想,回想他因为说不出口的妒嫉,那样冰冷又无情的要求云暖道歉。云暖说的没有错,对于感情他确实幼稚得可以,每一个他所承受的伤,他都曾经无意识地想在她身上找回来,想让她感同身受。
骆丞画尴尬到羞耻,后悔到心痛:“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再不会这样了。”
云暖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松手。骆丞画心里忐忑,不知怎么的,总有种云暖即使还在他怀里,却已然远离的感觉。他不知该如何挽回,从未有过的束手无策,只能更用力地抱住云暖,紧紧的,牢牢的。
云暖连敷衍都不乐意,可她越挣扎,骆丞画心里越焦虑,最后他索性把人压在餐桌上。云暖能从他急切的动作里感觉到他的不安,她叹口气,忽然停下挣扎。要进入一个人的心,何其难,她早就放弃了,不是吗?
这样一想,云暖就放开了。不过男欢女爱,她也很享受。
她张开嘴,让骆丞画的舌头溜进来,两人缠缠绵绵的接了个吻,分开时彼此气息都开始不稳。云暖的经验不多,仅有的和骆丞画的几次却意外契合,她喜欢骆丞画身上干净的气息,喜欢他肌理坚实又不夸张的身体,喜欢他清冷禁欲表象下眼眸炙热、情潮汹涌的模样。
说到底,这个人始终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她抬手抽出骆丞画的衣服下摆,一颗一颗解他的衬衫钮扣。骆丞画气息滚烫、眼神热烈,这是云暖第一次主动,他很难无动于衷或像以往那样游刃有余。云暖将他脱得精光,然后朝他一笑,伸手刮了点奶油,抹上他的喉结,贴上去伸舌一点一点的舔。
骆丞画的喉结上下滚动、胸腔剧烈起伏,拆套套的手都在颤抖。他贲张的下身无意识的在云暖身上磨蹭,喉间溢出似是而非的轻吟。这样的反应取悦了云暖,她刮了奶油抹上骆丞画胸前的那两点,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吮咂得啧啧出声。
骆丞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疯狂涌向下半身,他整个人如被灼火焚烧,呼出的气息像是能在空气中产生“噼啪”的爆裂声。他很想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来,亲吻、抚摸,前戏一步不少,至少也要让云暖做足准备。可他一秒钟都不能多等,体内的欲/火随时都会爆炸,他甚至等不及去脱云暖的衣服,只把她的裙子往上推,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
内裤被勒紧了从大腿刮下,腰被禁锢住,异物蛮横入侵,云暖整个人被用力带向前,强烈的不适让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狠狠咬下。乍来的剧痛带给骆丞画前所未有的刺激,他差点忍不住就这么在云暖体内一溃千里。
两个人在餐桌上胡天胡地,好在餐桌够牢靠,虽然不时挪动几寸,好歹没有散架。倒是桌上的香水百合,被骆丞画眼疾手快的扶了几次才免于倾倒,最后索性被扔到地上。
等到骆丞画酣畅淋漓地尽兴了一回,终于有了闲情雅致。他学着云暖刚才的样子,刮了点奶油想抹到她唇上,谁知云暖迷迷糊糊的,张嘴却是把他的手指含进去吮吸。
骆丞画觉得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云暖身上了,他一/丝/不/挂,云暖却衣冠楚楚,跳下桌子能直接出门,而他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被她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撩拨得性致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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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中,云暖感觉到被人抱起来,她知道是骆丞画,并不紧张。安心的后果是直到被放下,她左右挪动位置,怎么睡都不舒服,这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坐在车里。
云暖还是懒洋洋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一拍,喉咙沙哑:“你干嘛?”
骆丞画递过来一瓶水,车子在深夜的街道飞驰:“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他今天原是想表白的,结果事情演变成这样,表不表白都没差了。
云暖“哦”了声,接过水喝了两口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没带衣服要回去,拉上我干什么?”
骆丞画摸摸她的手:“拖鞋很想你。”
云暖呵呵冷笑:“不留人,倒留着狗,你可真够情深意重的。”
骆丞画不痛不痒的任她戳刺,只要云暖不吵着要回去,怎么样都好。
云暖一点不想跟骆丞画走,但她太累了,累得不想动、累得不想吵,甚至累得不想说话。再则床都上了,还不止一次,矫情什么?骆丞画的公寓她又不是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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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听到开门声响,拖鞋抬了抬眼皮,蔫蔫地看向门口。
再热情的宠物狗也捂不热骆丞画这样的冷主人,何况骆丞画在家的时间实在太少,除了周末,拖鞋现在已经鲜少有下楼放风的机会,久而久之,它对这个主人也不太想搭理了。
可等灯光大亮,看清门口的身影,拖鞋“汪”一声跳起来,小小的身子跟发射的炮弹似的,疾冲向云暖。
云暖正弯腰脱鞋,忽见一道白光逼近,下一秒,她就多了个腿部挂件。云暖是真心喜欢拖鞋,几个月的相处不是假的,骆丞画帮她脱鞋子,刚拿出家居鞋准备给她穿上,云暖已经抱着拖鞋光脚踩进去了:“怎么重了这么多?我不在你不是应该为伊人消得憔悴吗?”
拖鞋见女主人冲它笑,觉得女主人一定是在表扬它,顿时更兴奋了。它努力伸长舌头去舔云暖的脸,可惜身子实在太短,最后只能勉强舔舔云暖的脖子过过瘾。
骆丞画本来觉得留下拖鞋是个英明的决定,看云暖抱着拖鞋逗玩,那画面就像一对母子,其乐融融。可这样的温馨没持续几秒,就见那只蠢狗色胆包天,竟然猥琐地去舔他的人。
骆丞画把包一扔,包里是他给云暖收拾的换洗衣物,然后他大步上前把拖鞋从云暖怀里扯下,扔回狗窝:“睡觉。”
这段时间没有女主人的日子,已经把拖鞋训练成了一只不敢反抗的怂狗。它委屈地趴在狗窝里,呜呜低叫着看云暖,别提有多哀怨了。
云暖“噗”地笑出声,看看拖鞋,又看看骆丞画。
骆丞画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我去给你放水,你先洗澡”,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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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不仅想洗澡,还想洗头发。她刚打湿头发,抹上洗发水,浴室的门悄然打开。她背对着浴室门,在水声的掩盖下,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骆丞画远远地欣赏着云暖赤祼的背影,经水之后她皮肤白晳莹润、曲线玲珑,仿佛一颗成熟的水蜜桃,鲜嫩诱人。只要一想到还有别的男人在他之前目睹并拥有这份鲜嫩诱人,骆丞画就嫉妒得发狂。可他除了自己,怨不了任何人。
直到一双手覆上她的头发,轻轻按揉她的头皮,云暖才吓得猛转过身来。不待她看清,骆丞画的吻已铺天盖下。花洒的水漫过脸和耳朵,挡住视线、隔绝听觉,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云暖只感觉得到骆丞画的吻、骆丞画的身体,和骆丞画在她身上游移的手。
窒息的快感。
一吻结束,云暖瘫软在骆丞画的怀里,几乎站立不住。骆丞画打横抱起她,把她放进浴缸,让她的头舒舒服服的枕在浴缸自带的按摩枕上,温柔地给她洗头发。
享受是天性与本能,云暖挣了几下就决定安于现状。她扯了条浴巾盖在身上,也不管湿的干的,虽然床都上了不止一次,她还是不太习惯在另一个人面前裸/露身体。
骆丞画没有给人洗头发的经验,尽管他已经努力放轻力道,依然一路状况不断。一会儿泡沫不小心碰到云暖的眼睛,一会儿冲水不小心冲进云暖的耳朵,第一次洗完,鬓发那里根本没有冲洗干净等等。云暖躺在浴缸里,要不是身上没穿衣服,估计好几次都要跳起来。
即使她体谅骆丞画,又贪着自己只要躺着就好,还是忍不住吐槽。
“嗳嗳,眼睛,我的眼睛!”
“耳朵耳朵耳朵!!!”
“发际线多冲冲,要冲洗干净。”
“那里有点痒,多抓几下。”

骆丞画全程一言不发,好脾气的任云暖差遣。等到终于冲洗干净,再把云暖的头发包起来,他却瞬间爆发。云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脱的衣服,压根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浴巾已经不见。她眼睁睁地看着骆丞画长腿一迈,笔直的性/器剑拔弩张地正对着她,然后她就被人捞起来,被迫跨坐在他的身上。
两人的下半身紧密相贴,欲望炙热而坚/挺,云暖吓得连滚带爬地要从骆丞画的身上翻下去,结果反被人死死扣住腰,随即又被封住嘴。
也不知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多久,浴缸比沙发更有挑战难度,云暖最后都直不起腰来,两条腿怎么都并不拢。清洗完被抱到床上,她倒头就睡,根本懒得管是谁的床,更懒得管头发还是湿的。
骆丞画捏捏云暖的手,毫无反应,又捏捏她情/事后泛红的脸。云暖皱眉别过脸,继续睡觉。骆丞画不禁失笑,他俯身亲亲云暖的嘴角,起身取来吹风机,调低声音与档次,温柔地吹头发。
云暖的头发又黑又长又亮,不管是湿发还是干发,没有烫染的头发顺滑得不可思议,让人爱不释手。骆丞画很喜欢这种丝绸般的触感,更享受这种亲昵的甜蜜感觉,让他给云暖洗一辈子的头发、吹一辈子的头发,他都心甘情愿。

第五十六章


云暖一觉睡到11点,终于饿醒了。
打开房门,扑鼻的鸡汤清香。骆丞画穿着件烟灰色薄毛衣,卷起袖子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声响,他转过身来,看到厨房门口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还有些迷糊的云暖,微微一笑:“饿了吧?去洗脸刷牙,马上可以吃了。”
云暖怔怔看着他,转身回房,“砰”地关上门。主卧的浴室里果然备好了全新的洗漱用品,牙刷、牙膏、杯子、毛巾,成双成对的并排放在一起,不是恶俗的粉色系,但一看就知是专门为云暖精心挑选的。
浴室里没有她的衣服,房间、客厅、玄关也没有,等云暖跑到阳台,看到迎着阳光晾晒着的衣服,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不仅没有感动,反而生出一股烦躁来。她走回房间,坐在床上生闷气,半晌后反应过来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的睡衣。
是昨晚上骆丞画打包带过来的?
鬼使神差地,云暖冲到衣橱前猛地拉开门。
衣橱里半边拥挤半边空阔,拥挤的那边大部分是衬衫西服,一看就是骆丞画的风格。空阔的那边只挂了两套衣服,一套夏装,一套秋装,云暖都很眼熟。那夏装是上次发大水时遗忘在骆丞画家的,她当时落荒而逃,哪里还想得到阳台里晾着骆丞画前一晚给她手洗的衣服。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要把她的衣服挂在衣橱里,还占据半壁江山?
客人的衣服,不管是留下还是归还,不是应该洗干净叠好,打包放在袋子里吗?而不是像这样,就好像她也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拥有平等与共享的权力。
云暖飞快地换好衣服,把自己的衣服,不管干的湿的统统打包,落荒而逃。
骆丞画在厨房里听到云暖进进出出的声音,并没在意。以前就是这样,每次他在厨房里忙活,她就在厨房门口安安静静地看他,等他回头看她,她就会若无其事地走开,然后在客厅阳台走来走去,制造出各种声音。他从不会为此觉得烦躁,知道这个人在他身边,一个转身就能看到,反而会生出一种踏实温暖的感觉。
今天的菜都是云暖喜欢的,骆丞画正准备把鸡汤盛出来,忽闻一道沉实的关门声。这不是房门的声音,而是…他心里一惊,转身快步冲出厨房,只看到拖鞋刨着大门,急得又叫又跳。
骆丞画不死心的房间浴室阳台书房检查一遍,抓起钥匙,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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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慢腾腾地走下楼梯,人很饿,腿发软,身上欢爱的后遗症太明显,仿佛私/处那种胀满磨擦的感觉还在,让她总是不自觉地想并拢双腿。
楼梯走到一半,云暖停下脚步,颓然坐倒在台阶上,脸埋进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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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丞画一直追出小区,都没有看到云暖。他给云暖打电话,被按掉,再打,云暖索性关了机。他用力抓抓头发,勉强控制住把手机摔出去的冲动。他想追去云暖的公寓,可是云暖饭不吃就走掉,连他的电话也不接,说明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他。
骆丞画攥紧手机,回到公寓把钥匙扔到茶几上。拖鞋摇着尾巴围着他团团转,不时抬头汪汪两声,好像在责问他怎么没把人追回来。骆丞画坐到沙发上,朝它招招手,拖鞋狐疑地看他一眼,还是屁颠颠很没骨气地跑过去。
骆丞画摸摸它的头,像是告诉拖鞋,又像是告诉自己:“等等,再等等,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和我们在一起,以后再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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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汐和何哲就这样重新在一起。
看着苏汐红润的双颊,漂亮的眼睛仿佛注入无穷生机,又恢复往日的水润黑亮,云暖居然有丝羡慕。她羡慕苏汐能这样光明正大的恋爱着,那热恋中人才有的神采,云暖幻想着有朝一日她也能焕发一回。
云暖没能神采飞扬一回,家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最初很隐蔽地进行着,连云妈妈都蒙在鼓里。直到宝仪顺利拿到房产证,云暖一家才知外婆偷偷给宝仪买了房子。一百多平米的高档住宅,加上之前外婆给自己添置的乡下楼房,那一笔拆迁款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