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重逢后骆丞画第一次叫她宝宝,这个曾经的两人独处时的专属称呼,云暖以为他早已经忘记。她点点头,看骆丞画还是呆呆的,又道:“是我。”
这么主动的宝宝?骆丞画皱眉:“我又梦到你了,宝宝。”
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是脱人衣服这种尴尬事,有机会否认云暖还是坚决不肯承认的:“嗯,是梦。”
骆丞画得到肯定,朝云暖一笑,然后他翻身把云暖压在身下,边吻边解她的衣服:“我帮你脱。”
这回他理智全无,云暖哪里会是对手。嘴被封口不能言,身被压动弹不得,等到骆丞画终于放开她的唇舌,云暖已经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云暖简直要被气疯,她从没想过骆丞画会这么野蛮,几下就把她的衣服撕裂,脱他自己的倒温柔得紧。
肌肤相贴再无阻隔,炙热的体温传过来,云暖全身的血液叫嚣着往上涌。心跳失衡,逼得云暖像是跳到岸上的鱼,努力大口喘气仍觉得干渴缺氧。挣扎中,她的手被反剪到身后,这样一来,云暖只能被迫挺胸,身无寸缕的情况下,这样的姿势简直是把自己送到了骆丞画的嘴边。
骆丞画虔诚地欣赏着主动投怀送抱的云暖,然后低头含住她左边的蓓蕾,空出来的手握住她右边的丰腴,尽情揉捏。
云暖双手被反绞,一挣扎就蹭到骆丞画身下的昂扬,惹得他更加兴奋激动。她恼羞成怒,气得抬脚踹人,结果反被骆丞画伺机嵌入她腿间,倒好像是她主动张开腿欢迎他似的。
云暖又羞又愤又急,屈居人下不敢乱动,只能张口就骂:“骆丞画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快放开我!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可惜这个浑蛋根本不搭理她,他唇舌一路往下,在她的肚脐处打了个旋。云暖一哆嗦,要不是及时咬住嘴唇,只怕会尖叫出声。然后这个浑蛋像是很满意云暖的表现,半跪起身啄了口他的唇,笑道:“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说完便又埋头往下。
第三十五章
云暖这时都不知该怎么办了,想骂人可是张嘴出来的尽是压抑不住的喘息与呻/吟,不想泄露呻/吟就只能死死咬住嘴唇。这么来来回回的,想骂的没骂出口,不想呻/吟的倒是断断续续呻/吟了好几声。
眼看着最隐秘的禁地都要不保,云暖再顾不得其他,抬脚就往身下的脑袋踹去。下一秒,她的脚被牢牢握住,架到了骆丞画的肩上。云暖终于慌了,声音都带着哭腔:“不要!不要看!”
从未有人窥视过的禁地,在那么明亮的光线下纤毫毕现的暴露在骆丞画的眼前。云暖眼睁睁看着骆丞画盯着她私/处,拼命想并拢双腿:“不要看!丑!”
骆丞画抬头认真地回答:“不丑,很漂亮。””然后他跪坐起身,努力将身下的坚/挺往云暖跟前凑,像个等待老师肯定与表扬的乖学生,“你看,我的也不丑,是不是?”
云暖脑子里轰一声炸响,瞪着近在咫尺的性/器,僵在那里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骆丞画俯身亲亲她,再次把身下的坚/挺凑近她,可怜兮兮的道:“宝宝,亲亲它,你上次说它丑,它很伤心难过,你亲亲它好不好,就一下。”
唇上一烫,云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还没反应过来,骆丞画已经复又趴了回去。禁地被温热湿滑的舌头挑开,电流由那一处抵达四肢百骸,一股巨大的、异样的、陌生的情潮刺激着云暖的感观,让她脚软筋麻,浑身酥软。
快感随着骆丞画的动作层层累积,在她的体内激荡游走。手不知何时恢复了自由,云暖不敢看、不敢想,她横手挡住视线,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黑暗中她的身体更加敏感,骆丞画加诸在她身上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放大了数倍,让她不停地沉沦迷失。在她快被刺激得晕过去时,骆丞画终于离开了她的禁地。云暖被抽走骨架似的瘫软在画上,汗涔涔的喘气,然后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个滚烫而坚硬的事物抵住她的禁地,缓慢又坚定地挺进来。
云暖未出口的惊呼都被堵回了嗓子眼,握住她腰的手犹如铁箍,不容她后退半分。身体被撑开,有点儿疼,更多的是不习惯、不舒服、不适应。这个节骨眼上要骆丞画停下来已经不可能,但云暖还是发了狠地重重咬了他一口。
骆丞画吃痛的松开嘴,身下却用了蛮力,狠狠地一挺到底。云暖又疼又怒,慌乱间,腥甜的血水连着唾沫尽数被吞咽了下去,她用力抹了把嘴,红着眼睛瞪人:“骆丞画,你混蛋!”
骆丞画也红着眼睛瞪她,身下一刻不停地用力动作起来:“我要是混蛋十二年前我就应该这么做!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当我的油画模特,不知道这些对我意味着什么,反正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反正你总是一转身就能找到下一个男人!”
云暖想说我他妈追了你几个月,就差脱光了躺你床上,这叫不喜欢你?你不接受我的追求,还不允许我换个人喜欢?可是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说的话断断续续、支离破碎,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身体里多了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东西翻来搅去一刻不停的在她身体里作怪,滋味难言。呼吸和说话全不由自己控制,云暖一边抗拒,一边又想要更亲密更无间。有一点云暖可以肯定,她压根没有尝到书中描述的销魂滋味,骆丞画就已经草草地结束了。
云暖望着屋顶纵横交错的木梁,脑中空白一片。不是酒后误事,甚至没有黑灯瞎火,怎么就上床了呢?骆丞画是清醒的,还是烧糊涂了?
没等云暖理出个头绪,埋在她体内的凶器又涨大起来。这一次骆丞画磨足了功夫,如果之前算是上课前的预备铃声,那么这一次骆丞画把人压在画上,上足了整整一堂课,到最后云暖都要承受不住地昏过去了。
云暖没有昏过去,反倒是骆丞画带病上岗,累得够呛,最后都没顾得上事后清理,就倒头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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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沉实。天蒙蒙亮的时候,云暖先醒过来。她睁大眼睛,十数秒后才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接受一切原来并非她的梦。然后她伸手探探身边人的额头,他睡颜沉静,高烧退了大半,已经没那么烫手了。
云暖不敢耽搁,她怕骆丞画随时会醒来,她还没做好准备,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裙子破了好几道口子,云暖小心翼翼地抽走画卷,随手裹了件骆丞画的外套,趁着天光还早,偷偷跑回外婆家。
经过一夜排水,市区的水位下降明显,不少公交陆续通车,外婆家因为地势低,仍处于不通车的状态。云爸爸担心女儿,一大早赶过来,云暖洗完澡听到楼下有动静,还以为是骆丞画,吓得躲回浴室锁上门。等听到楼下云爸爸喊她名字,她差点心虚到腿软跪地。
幸好她回来了!
幸好昨晚在骆丞画家!不然被老爸撞见,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云暖努力平复心情,做出合适的表情,才开门出去。好在云爸爸担心女儿的安危胜过一切,看女儿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跟前,放下心来根本没发现女儿的异常。
因为还没有通车,加上水深,云爸爸是骑自行车过来的,那种最老式的28寸自行车。他推着自行车,云暖坐在后座上,高高地翘着脚,身后的双肩包鼓鼓的,露出一小截木质卷轴。
父女俩的身影渐远,直至转弯过后再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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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直到坐在办公桌前,云暖才逐渐冷静下来。
昨晚发生的事,即使只有天知地知她知骆丞画知,她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如果之前她是无意中当了回小三,那么现在就再找不到借口了。
她是被强迫的吗?一开始确实是,可后来她没有反抗。她不知道骆丞画是烧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但他实实在在的劈了腿,而她正是他劈腿的对象。
一想到这,云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那是一直坚持的东西突然崩塌,三观尽毁的无力与绝望。她觉得她真应该在脑门上刻个“贱”字时时自省,再在骆丞画的脑门上纹个“渣”字警醒旁人。
云暖思绪纷乱,完全没办法投入到工作中去。她一次次地看向手机,电话、短信不是没有,却都不是那个人的。她不想这么没出息,发生这样的事,她只想离那个人远远的,再不想与他有任何联系任何瓜葛。
她甚至不无懊恼地想,就算骆丞画真的打来电话,或发来短信,她也一定不会接听、不会回复。然而这样音信全无,她又心有不甘。就好像昨晚于骆丞画,只是单纯的出个轨尝个鲜,春风一度,无所谓责任,更不可能为此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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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凑巧。
云暖现在的公司是家连锁餐饮企业,前段时间公司计划在S市开一家分店,选址装修正如火如荼,结果支援新店的同事因为急性盲肠炎住进了医院。云暖毛遂自荐,回家收拾行李,逃似的赶去S市。
等回家收拾好行李,拖着旅行箱出门,云暖才想起给还没下班的云妈妈报备出差的事。挂断电话后她怔怔盯着手机良久,然后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开门进屋,把藏在床底的画卷拖出来。
因为被无意识地垫在身下,又发生那样的事,画中少女胸前的雪白沾染了污迹,就像一道触目心惊的丑陋疤痕。云暖定定看着,脑子里像是塞得太满运转不过来,又像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直到剪刀划开画布的刹那,她才骤觉喉咙发紧、心口巨痛。
然后她手脚冰凉地把骆丞画的号码拉黑,虽从未去过北极,却觉得天寒地冻亦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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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丞画一觉睡到中午,摸索着找到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电话是公司打来的,说客户到齐了,问他什么时候来。骆丞画高烧退了大半,头却还是胀疼得厉害,接了电话才想起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客户会议。他半分不敢耽搁,等到事情连着事情的暂时告一段落,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骆丞画紧赶慢赶地在下班前赶到云暖公司楼下,拨打云暖手机,无法联系,再打,还是如此。他也不着急,耐心地坐在车里等人,终于有了时间好好回想昨晚的事。
虽然高烧状态下,他一直浑浑噩噩的,梦境与现实都分不太清楚,但和云暖发生亲密关系这件事,骆丞画非常肯定。性/爱有种魔力,他以前不曾体会,听人说“都是成年男女,有什么问题是做/爱不能解决的”时,他还觉得荒谬,此刻却默默在心里加了个“1”。
云暖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骆丞画不自觉又是一笑。心里的喜悦怎么都藏不住,那种迫切想看到云暖、晚一秒都不甘心的心情,让他都有些坐不住。最后他还是难耐地走下车,第一次没嫌弃车身脏,就这么靠在车上等云暖。
来来往往的人经过他身边,不管有没有看他,他都好脾气地笑着,然后低头看看时间,再抬头看看眼前的办公大楼。
夜幕降下来,从办公大楼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又慢慢地一盏盏熄灭。云暖的手机仍是联系不上,再次挂断电话后,骆丞画忽然一个激灵,连忙改拨云妈妈的手机。
云妈妈很激动:“哎哟,是小画啊,我们囡囡外派啦,要去一个月呢,刚刚收拾东西去火车站了,这说走就走的,你说她们公司怎么能这样呢。”
骆丞画驱车直奔火车站,打不通云暖的手机,他就往前往S市的检票窗口找人。好在坐夜车的人不多,骆丞画远远地一眼看到云暖,她站在人群中,脚边是一只小旅行箱,背影零落。
骆丞画一路上憋着火,这个人早上才从他的床上下来,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不接他的电话,外派一个月提都没跟他提,他要是晚一步,两人估计连面都见不上。可也许是经历了昨晚的肌肤相亲,等真看到云暖,他心里的火化为一股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喷薄而出。
骆丞画想他真是没救了。他现在看到云暖,就想着这是他的人,从今以后都只能是他的人,然后他的心忽然变得跟棉花糖似的,又软又甜。他快步跑过去,拉住云暖的手,故意扮下脸来,眼里却是笑意盈盈:“手机怎么打不通?”
他还不知道已经被拉黑了。
第三十六章
云暖猛地甩开手,拉开距离目光警惕。
有那么一刹,骆丞画都怀疑昨晚又是春梦一场了。他压了压翻腾的情绪,好脾气地问:“怎么突然要外派一个月?东西都带齐了吗?衣服…”
云暖打断道:“你有什么事?”
在等云暖下班的过程中,骆丞画预想过很多两人的见面场景,不是新婚燕尔的羞怯,就是老夫老妻的默契。他没想到云暖不仅没有更亲近他,反而离他更远待他更冷。他就好像走错了片场,准备好的台词一句都用不上,一时有点慒。
云暖倒不催他,反而和颜悦色起来:“让我猜猜,你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是不是想告诉我,昨晚的事你会负责?”
这话听着不太对味,但骆丞画觉得也不算错,他确实会对云暖负责,而且是负责一辈子。
得到肯定答案,云暖低头盯着鞋尖,恍惚一笑:“怎么负责?从上一次床到上一辈子的床?万一不小心怀上,承认那个孩子是你的?”然后她抬头挺胸,冷声道,“骆丞画,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负责,所以,请便吧!”
难道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跟他撇清关系?骆丞画恨不能把云暖按在腿上狠狠打屁股——还必须是脱了裤子打!光这么想想,他就觉得整个人都热起来,与之相反的,心里的怒火却消下去不少。最后他憋得耳根透红,只憋出来一句话:“你不需要我负责,那就换你对我负责。”
云暖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骆丞画,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究竟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林秋静知道你这么无耻吗?”
骆丞画皱眉:“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云暖失笑:“不是女朋友,晚上留宿你的公寓?不是女朋友,你带回去给外婆看?不是女朋友,在别人误会时你不否认?骆丞画,我怎么记得有次我们一起吃饭碰到你的老同学,他误会我是你女朋友,你可是马上澄清,说我们只是同事的。”
骆丞画当然记得,他甚至记得当时那种被当头棒喝的感觉,所以迫不及待的就要否认。后来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光顾着吃醋生气,别说主动澄清和林秋静的关系,简直是赌气似的刻意要让云暖误会。可这样幼稚拙劣的心思,他哪里有脸说。
骆丞画的沉默落在云暖眼里,就成了默认。她拉起行李箱,飞快地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说完越过他往前走。
是因为经历太多,所以才对男女之事那般无动于衷吗?骆丞画气得眼都红了,心里的怒火瞬间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他近乎粗鲁的拽住云暖,连带的生出一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劲:“我倒是忘了,这种事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是啊,所以…”云暖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心越冷,面上的笑容越大,“别跟我说什么负不负责,太可笑了不是吗?”
骆丞画只要想到云暖曾经怎么主动对他,就怎么不止一次的主动对别人,想到她昨晚怎么在他身下妩媚勾人,就怎么在别的男人身下妩媚勾人,心底就生出一股恨意来。
这恨意来得突兀又汹涌,他觉得即使他当年空等云暖一天一夜,即使他后来辗转在医院里治疗,即使他得知左耳失聪必须放弃大提琴,即使后来撞见云暖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他都没有像此刻这样直白而愤怒的恨过。
可即使如此,看到云暖转身的背影,他还是条件反射的追上去,再次抓住她的手。
这次云暖没有挣手。她松开行李箱,从贴身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小板药,单手取出中间的药,当着骆丞画的面吞下,然后把空了的包装递到骆丞画跟前。
骆丞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事后避孕药。他松手连退数步,仿佛这样离得远些,就可以假装看不清包装上的字。
云暖随手把包装塞进衣服口袋,重新拉起行李箱,轻轻一笑:“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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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的叔叔家在S市,云爸爸担心女儿出门在外吃苦受罪,特意叮嘱云叔叔多加照应。云叔叔把云暖从火车站接回家,第二天亲自视察云暖的宿舍后,不顾云暖反抗,又把云暖载回了家。
所谓宿舍,就是公司租住的商品房。虽然云暖拥有单独的房间,但宿舍人多,卫生间浴室是公用的,云叔叔因为当年云爸爸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他,导致兄弟二人现今生活境遇大不相同,心里一直对兄长愧疚又感恩,总是想方设法地想弥补和报答兄长,怎么可能让他唯一的侄女在他眼皮底下受丁点委屈?
云暖外派一个月,不想在叔叔家借住这么久,最后好说歹说,双方各退一步,她搬去叔叔购置的位于她们新店附近的单身公寓,周末回叔叔家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云暖消沉得瘦了一圈。嘴上再要强,毕竟失恋又失身,纵使她没有处女情结,也是大伤元气。
云暖强迫自己不再频繁关注手机,强迫自己不去想骆丞画,可夜深人静午夜梦回,那晚激荡翻腾的情潮与欲望却如影随形,就好像她还被人紧紧拥在怀里,就好像那个人还在她的身体里恣意贯穿。
好在新店开业在即,招聘培训、组建班子、建立规章制度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云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每天起早贪黑的,回到公寓倒头就睡,常常累得连换下的衣服都不想清洗。
在这种状态下,她几乎没时间想骆丞画,心里的伤不被提及,也似乎悄悄地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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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连加两天班,云暖忙到没时间去叔叔家吃饭,搞得叔叔直说她的工作太辛苦,要托关系帮她找份轻松点的工作。云暖忙不迭地推辞,她才刚来不久,就算要跳槽,也要从这家公司学点东西、攒点经验再走。
再则频繁的跳槽不利于日后的职业发展,她还是想先稳一稳。
从大公司到小公司,云暖最大的感触就是以前负责某一方面工作,现在几乎要方方面面一手抓。人是累了点,但她还年轻,这样的转变未必不是没有好处的。
下班后她先去了趟超市,回公寓刚出电梯,就见一人背靠着墙,候在她的公寓门口。
是骆丞画。
灰白格子衬衫、烟灰休闲西裤,斯文至极的打扮因他恣意随性的姿态,竟隐隐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来,不似寻常。云暖心头一跳,像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警觉地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说完才发现骆丞画的脚边躺着个小旅行箱,她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情况,这人这么晚了带着行李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想借宿?
骆丞画似乎等得久了有些疲惫,只以眼神示意她开门:“你家里让我带来给你的。”
云暖没什么诚意地道了谢,把箱子拎进公寓,转身就要关门。骆丞画抬脚卡住门,面无表情地道:“你妈还交待我一件事。”
云暖心说那是我妈,有什么事我们母女自会沟通解决,不需要你做中间的桥梁。她不着痕迹地堵在门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骆丞画伸手推开云暖,无视她的质问,径直进去四处打量,神似领导巡检。云暖这星期忙得没时间收拾房间,换下来的衣服小山一样堆在浴室,眼看骆丞画要往那里走,她急得扑上去拉人:“你到底想干嘛?”
骆丞画指指云暖的手:“你想干嘛?”
云暖收回手,气急败坏地道:“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住在狗窝里。”
“狗窝怎么了?没听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么!”
“可惜这里不是你的家。”
云暖气噎。说到底,老妈不想她在外丢脸,尤其在叔叔一家跟前,叔叔越是想报答,老妈就越不想沾光。当初云暖高考志愿不考虑S市的F大,说是舍不得她离家太远,实际却是不想受惠接受叔叔的安排,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她最后还是上了F大。
F大是骆丞画的母校,虽然云暖入学时,他已经出国,但他留在学校的辉煌事迹,让高中三年慢慢学会放下、学会不再想他的云暖,再次陷入一个叫骆丞画的怪圈。在这个怪圈里,她看不到他,但不经意间,总能从各种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或事里听到或看到他的名字。
云暖中断回忆,忽然泄力一般,认命地道:“你走吧,我会好好收拾的。”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糟蹋借住的公寓。
丞画坐到沙发上,挑眉:“我答应你妈,一定要监督你改正。”
狗仗人势!云暖腹诽。看骆丞画铁了心不走,她索性把他当空气,开始收拾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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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公寓唯一的不足是没有洗衣机。
云暖把小山一样的衣服泡在浴缸里,心想要是再不洗,估计连换洗的衣服都要没有了。来时匆匆收拾了几套衣服,没仔细盘算,这次老妈托骆丞画捎来衣服,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亲情总在分隔两地时,显得尤为珍贵。云暖心中感动,常相伴时母女间的矛盾在此刻看来微不足道到不值一提。
箱子里有衣服,还有厚厚一撂保鲜盒,用塑料袋层层包裹、防止外漏。盒子里都是云暖爱吃的菜,就和以前读书时一样,每次离家返校,云妈妈都会烧很多女儿爱吃的菜,连同衣服,一并装好后让云暖带回,生怕女儿在学校饿着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