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想被贬官去当个小兵方便上战场,但是…杀人罪可不是贬职那么简单,似乎是一律判死刑的…
洌昊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颚,早知道他就不把胡子剃掉,那么就任谁都认不出他来了。
衙门附近的街道因为发现了县官和轿夫的尸体而变得吵闹起来,在人们把衙门的大门撞开以后,惊叫声更是一浪接一浪。
洌昊也不敢在现场多留了,趁着没人留意,他迅速地离开了。虽然找回那个管家很重要,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回去一趟客栈和梨云说说报仇的事,并且告诉他梨浠在赵恒身边,让他安心。然后再去找赵恒,务必把梨浠要回来,不管是让她与梨云团聚也好,还是他的私心也好,绝对要在赵恒动心以前把梨浠从他身边带走!
洌昊站在一家民房的屋檐上,从怀里掏出了那只漂亮的镯子,镯子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七彩光芒。洌昊非常喜欢这只脚镯,就如他昨夜所说,仙家之物必须归还给仙人,而他希望用这个脚镯紧紧地套住他的梨花仙子…
洌昊回到梨云下榻的客栈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末刻了,因为中途看见了新出炉的包子,他才记起自己昨夜忙碌了一夜,肚子已经空荡荡的,不停鸣鼓表示抗议。
不管你是乞丐还是大官,纵然大权在手,武功盖世,都无法忽略自身五脏庙的要求。
手提着一袋肉包子,洌昊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了梨云房间的门,未曾想在下一刻,一道寒光便直冲他射来。
虽然有点儿惊讶,但这样的袭击对于在战场上长大的洌昊来说,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洌昊一个手刃就劈掉了袭击者手上的武器,然后用一种不大满意的语气说道:“梨云,你的攻击太烂了,花拳绣腿只可以吓一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于会武功的人来说,你这样的攻击只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
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梨云狠狠地瞪了洌昊一眼,如果不是洌昊突然踢开门,他又怎么会吓得发出攻击呢?明知道他已经是惊弓之鸟,生怕有什么人来抓他,洌昊还如此吓他!
罢了,还是正事重要。
洌昊还没踏进门,梨云就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了洌昊的面前,纸上写了些他昨夜就想要问的问题。
“找到梨浠没有?衙门的事情怎么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底去哪里干了什么?我只想把梨浠找回来,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别的都不想管…”洌昊看着宣纸上秀丽的字体,开始一个个问题回答:“我没有找到梨浠,金陵太大了,她不在街道上的话,我是无法找到她的,毕竟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每家每户去找。衙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话说到这里,洌昊拉住了梨云的手腕,一个反手就把梨云制服到胸前来,然后退进房间去。进了房间,确保门外没有人偷听以后,他才继续说话:“衙门里的人似乎也得罪了一个来头不小的主儿,对方派了杀手血洗衙门,相信你一大早也听见外面的尖叫声和议论了。捕快们是被杀手杀的,但县官是我杀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杀不到捕快,我就杀了县官给你出气。不过你放心,这事情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来。”
既然衙门的坏人都死了,应该不会有人去找梨浠的麻烦,可是梨浠去哪里了…梨云忧心忡忡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
看见梨云担忧的模样,洌昊把手上的包子丢到了桌面上:“你吃点肉包子吧,看你瘦得几乎风大一点就把你吹走了。你把身子养好,我教你几招,至少你不用再被人欺负到头上去。至于梨浠的行踪,我觉得她应该会在一个地方,等一会儿我就上那儿去一趟,确定一下我的猜测。那个地方不能带你去,不过在这之前住在客栈也不是一个好办法。昨夜我发现城里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那里不显眼,算得上有点偏僻,但是出了大门穿过一条小巷就是大街了,住下来也方便。我等会就去买下来,然后来接你去,当然家丁丫环也不能少。把你这里打点好,我就去那个地方确认一下。如果顺利,今晚我就把梨浠带回来。”
梨云迟疑了一下,便也只能点头,因为银两都在梨浠那个包袱里,他身上根本就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如果没有洌昊的照料,他只能冷死街头,毕竟金陵的午夜的确寒冷。不过最让他动心的,是洌昊说要教他几招!
只要有了真正的武功,他就可以真正地保护梨浠了——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第七章 夺,梨花
洌昊领着梨云来到他在金陵城挑上的宅子。宅子的庭院不大,却是以淡蓝色的天空和小桥流水为背景的借景庭院,栽种的常绿树木都经过前一任主人精心的挑选,黄昏的时候,可以透过枝丫间的缝隙,看见紫红色的朝霞。站在庭院的围墙边往远处望去,可以看见那若隐若现的山脉展现出一种优雅柔美的曲线,笼罩在一片淡紫色的氤氲中。这样风雅讲究的格局,让人可以想象出这宅子前一任主人的品位来。
梨云尾随着洌昊走在庭院里的碎石小道上,春天的庭院里可以闻到嫩叶的清香,还有湿土的芬芳,人站在其中就能感觉春天的气息腼腆地依偎过来。小道很短,两旁铺着厚厚一层去年积累下来的落叶,从大门开始走过庭院,很快地,眼前出现一座明亮的大屋子,屋檐上的琉璃瓦如薄雪一样洁白。庭前种了很多异种的枫树,五爪形的叶子很大,因为还是春天,叶色如青玉。
“如何,两位公子可喜欢这宅子?”领路的是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他不过是房子的中介,却摆出了一副专业商人的模样,“这宅子其实占地很广,房子布局也很好,也不需要装修了,只不过因为地处偏僻,所以才会那么便宜…”
洌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看那站在他身后的梨云:“如何?毕竟是送给你的房子,要你喜欢才可以呢。”
那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一听洌昊说出这句话,便认为面前那个长得精致漂亮的白衣人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人儿,而洌昊会在金陵城买下一处宅子,很大的可能是想要“金屋藏娇”。通常这样的男人,都很愿意花钱的,如此看来,宅子的价格还可以提高…
梨云自幼与梨浠相依为命四处流浪,再漂亮的地方也看过,而且他对房子没有太多的要求,对他来说,只可以和梨浠住在一起,就算以前那种破旧的小房子也是完美的行宫,所以作为回答,他执过洌昊的手,在洌昊那厚实的手掌上写上“随你便”三个字。
洌昊冷哼了一声,然后拿出一包银子放到那瘦小的男人手里:“这宅子我要了,不过你得给我找一些家丁丫环来,这么大的宅子只有两个人显得太冷清了。”
“是的,是的!”男人用手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然后连连点头应道,“公子请放心,小的一定会准备好所有的东西。你们先住下来,小的马上给你们找几个丫环和家丁过来。”
那男人把宅子的地契交给洌昊以后,就匆匆跑掉了。虽然他已经做了不少的生意,可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男人像洌昊一样,给他一种如此恐怖的感觉,就好像只要他说错一句话,他就会一刀砍过来要了自己小命似的。
洌昊不耐烦地把地契收到怀里,转过身,一把把梨云打横抱起。他的动作太突然也太迅速,梨云根本没有机会反抗,所以被洌昊抱在怀里以后,他只能抿着唇,用一种非常不满的眼神看着洌昊。
“别瞪我。”洌昊抱着梨云就朝宅子走去,“我看你脸色苍白,肯定是伤口在痛,如果你想快点好起来,还是少点下床吧。”
梨云似乎想起了什么,脸红红的,一时之间,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长长的眼睫毛挡住了夜色一般的眸子。
洌昊无意之间看见了此时此刻梨云的神情,前进的脚步竟略为迟疑了一下,不过下一秒他便压制下心内那种古怪的感觉,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还边安抚梨云:“放心,等这里安顿好以后,我就去找梨浠…”
午时左右,雇用来的管家、丫环和家丁都已经到位。管家是一个朴实的中年男人,虽然看上去很和蔼可亲,但是做起事情却很精干,井井有条,很有魄力。六个小丫环最大的也只和梨云一样十六岁,小的只有十三岁,都是从乡下出来的,虽然没有见过世面,可都很乖巧。七个家丁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也是乡下人,做起事情来倒是手脚麻利。
那个卖宅子的中介倒是厉害,这么短时间不仅把下人雇用过来,还安排妥当,在洌昊从酒家买午膳回来的时候,管家已经开始指导丫环和家丁打扫了。
没有怎么理会下人的事情,吩咐了管家安排丫环照顾梨云,并且说明梨云才是这里的主人以后,洌昊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宅子。因为比起打理这新买下来的宅子,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那便是——把梨浠从赵恒的手上带回来。
洌昊和赵恒的关系很要好,这一点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而且洌昊是唯一一个不需要通传就可以进入赵恒寝宫的人,所以洌昊进入赵恒在金陵城买下的豪宅的时候,也没有人阻拦他半分。
“殿下在内室,洌大人请在客厅稍候片刻。”亲自为洌昊奉上了茶,徐安如此说道。
洌昊点了点头,他并不打算直接开门见山地向赵恒要人,毕竟他们两人的关系好比亲兄弟,无须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和。但是当这个女人是梨浠的时候…洌昊沉吟了一下,无论于情于理,他都是志在必得。
这个时候,接过徐安递来的茶杯,洌昊笑了笑,无意间闻到了一股药味,可是他看徐安行动自如,气色安好,不像是有病在身的人,于是忍不住问道:“徐公公身上何以有一股药味?”
徐安微愣了一下,连忙赔笑道:“洌大人见笑了,奴才早上煎药去了,所以身上染了药味。待会儿奴才马上去沐浴,必定会把药味洗干净,以免再使大人不快。”
“煎药…要徐公公亲自煎药的话,难道说是殿下身体抱恙?”
“不是的,殿下身体安好,大人无须担心。奴才不过奉殿下之命,为一位客人煎药罢了。”
洌昊一挑剑眉,轻抿了一口茶以后,便把茶杯置于身旁的茶几上。仅凭刚才两句说话,他已经可以隐约猜测到徐安是奉了赵恒的命令,亲自为梨浠煎药。毕竟赵恒昨天才买下这宅子,在金陵城除了梨浠,还会有谁可以让他命令自己的贴身太监徐安亲自去煎药?梨浠那身子看起来就是弱不禁风,大约是风寒未好,所以才要服药。看来,赵恒倒是重视梨浠,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洌昊的心里才会这么不快!
看见洌昊的脸色沉了下来,徐安也显得不安起来,刚想再说些什么缓缓气氛,客厅外边传来脚步声,赵恒已经来到门前。
“大哥!”赵恒亲热地唤了一声洌昊,然后快步过来,“昨夜你没有过来,我有点担心呢。”
“担心什么,你大哥我是何等武功,谁人能近我身?”虽然口中还是和往常一般说话,但是洌昊很清楚,自己看赵恒的目光已经不一样了。
心里总有一种不悦的感觉。王牌明明在他的手上,为何梨浠却要去找赵恒而不是他呢?
其实洌昊想过很多种方法向赵恒问起梨浠的事情,可是那话如一直在森林间逃命的鸟儿,眼看马上就能冲出丛林了,却因风吹草动而临时变节,怎么都到达不了目的地。
但是现在必须狠下心了!
“小弟,你我兄弟多年,我就开门见山说话了。”洌昊放下了筷子,深吸一口气,如此说道。
“大哥请说。”
看着赵恒那洗耳恭听的模样,洌昊不禁环视了一眼饭厅之内的仆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梨浠在这里,我希望能与她见一面。”
赵恒那明亮的眼睛闪了闪,谨慎,戒备,甚至是极度冷静地揣测打量,渐渐地,渐渐地,脸上浮起一层困惑的神情来:“大哥你认识梨浠?你与她是…”
“他是我的女人。”不管真相如何,洌昊必须先向赵恒说明自己的心意,只要表明了他与梨浠的关系,一向很“君子”的赵恒应该就不会夺人所好。
可是出乎洌昊的意料,赵恒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就像他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狂莽:“虽然我不知道大哥你怎么会认识梨浠,不过我知道梨浠本是一个流浪的舞娘。所谓的舞娘,就是没有夫家也没有主人的舞者。既然如此,大哥何以称梨浠是你的女人?再说,梨浠已经答应成为我的人了。”
“小弟,你我兄弟多年,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闹翻吧。而且,我如果没有记错,你寝宫中的姬妾不在少数,可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如果把她带回皇宫,应该知道后果如何。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让梨浠见我一面,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就由她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
昨天夜里洌昊看见赵恒与梨浠相谈甚欢的时候,他就知道赵恒的心意。这个三皇子纵然因为身份的关系姬妾成群,可是内心可能比他还要冰冷,根本就没有好好地享受过何为情感。不过,洌昊自己也是如此。他们都如流浪的野兽,好不容易看见了自己心仪的对象,却不知道如何对待,只会鲁莽地伤害对方,却致死不愿放开对方。
他们原是同样的人啊。
但是,兄弟情谊,本应该比所谓爱情重要吧,不是么?
“那么你随我来吧…”赵恒轻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示意洌昊跟上他。
洌昊与赵恒两人并肩走在宅子的走廊上,突然间赵恒前进的脚步顿了一顿,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然后执起洌昊的手,搁到洌昊的手心。洌昊的手很大,掌上有着厚厚的茧,那是因为他长久握刀的缘故。
看着洌昊的手,赵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抬眸看着比自己还高出一点的洌昊:“大哥如果喜欢梨浠姑娘,我也不反对,不过你不苟言笑的模样会吓着她的。我和你一样喜欢她,所以不管她选择谁我都不会有意见。因为我从小就很清楚,大哥你对喜欢的东西都很执著。这玉佩是你上一次出征以前交给我保管的,现在正好是机会物归原主。”
“谢了,小弟。”把玉佩挂到了腰间佩剑的剑鞘上,洌昊说话已经开始不自然,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修罗,很多时候都不适合这样看似温馨的场面。
玉佩,是洌昊很久以前在某一次任务之中捡到的,通透的羊脂白玉以及那雕工精细却诡异的花纹,很明显是一种花,乍看之下却无法分辨出是什么花。白玉如雪,在雪上的花,如果说是桃花,则过分素雅了,如果说是梅花,却隐隐透露出一种娇弱来。这样的花很特别,只要你看了一眼便无法忘记。
娇弱,素雅,迷人…
其实洌昊不是文人雅士,也不喜欢附庸风雅,只是那玉佩上的花纹过于特别,他才会在那狼烟四起的时候还有这份闲情去留意到地上的玉佩,并且在捡起玉佩以后一直小心保管着。
毕竟是一介武夫,洌昊在心里一直担心因为上战场而把玉佩弄坏,于是在多年以前,他便以“代为保管”的名义,把玉佩给了赵恒,想不到赵恒竟然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此时此刻把玉佩归还,却有太多不寻常的意思了。
一刀两断?还是完璧归赵?
“梨浠…”
洌昊无意之间看见了那站在不远处回廊之间,一身淡粉舞裙的梨浠,那让他思念已久的名字就这样溜出了口。
在听见洌昊的声音以后,赵恒才发现了梨浠,在赵恒说话以前,梨浠便首先发话了。
“梨浠向两位公子请安。”
梨浠行着万福礼,这样的礼仪恰到好处,得体却疏远,洌昊看着胸口闷闷的。那是一种莫名又特别的情感,如果要发泄出来,估计得大开杀戒。
“免礼,免礼。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说你要多点休息的吗?”
一看见梨浠,赵恒就连忙上前关心地虚扶着她柔弱的身子,语气之间也是数不尽的关怀。
“奴家安好,有劳公子关心。”
梨浠似乎并不喜欢赵恒的关怀,不留痕迹地与赵恒拉开了一点距离,她这个小动作看在洌昊眼里可是非常令人高兴的。
“这位是我朝大将军洌昊,也是我的结拜大哥。”赵恒并不介意梨浠疏远的动作,他若无其事地介绍起洌昊来。
“原来是将军大人,以前梨浠有所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梨浠对着洌昊深深鞠了一躬,洌昊挑了挑剑眉,并没有回应梨浠,反而对着赵恒如此说道:“我有话和她说,还请小弟回避。”
赵恒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他朝洌昊微笑地点了点头,再深深地看了一眼梨浠,便转身走开了,那个模样看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赵恒走开几步以后,洌昊一把抓住了梨浠的手。无视梨浠惊慌的挣扎,他俯首在梨浠的耳边,轻声地用一句说话便压制了梨浠的反抗:“梨云在我的手上。”
洌昊从来不说自己是一个君子,当然他也不愿承认自己是一个小人,毕竟人生在世,如果无法随心所欲,那么短短一生数十载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所以他一向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去做,虽然当初救下梨云的时候口上说得深明大义,但是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因为只要看见梨云,就能稍微缓解一下想见梨浠的苦恼,而且有梨云在手,也正好有机会再接近梨浠。
多年以前,他在北方征战,曾经遇到一个流浪的和尚。其实对于诵经念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洌昊可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更何况在两军对战的时候,这个和尚突然跑出来,他怎么可以不去怀疑这个和尚其实是敌军派来的探子?
必杀,是根本不用置疑的事情。
可是那个和尚似乎真的看透生死,甚至他早已经料到要命丧于此,却依然自投罗网。在被杀以前,和尚笑着看着洌昊,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多情必堕。
那个时候洌昊根本没有放在心里,而且他从不近色,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对谁多情,没想到这一次…而且,在这之间还夹着一个赵恒。
其实他们兄弟多年,一直感情深厚,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反目的确是很不值得,洌昊想起刚才赵恒还他的玉佩,伸手触摸了一下,上面似乎还带着赵恒的余温,他兄弟的余温。
可是…梨浠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精,只要看她一眼,男人便会深深地陷入情网,不能自拔。
纵然说来可笑,但洌昊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退路。无论如何,他看上的,他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便宜他人!
“那么你跟我走吧,好不好?”其实洌昊根本就不是用商量的语气说话,不过毕竟赵恒在不远处看着他,所以他也不能太过于强势。
“是的,我跟你走。”也许是因为梨云的关系,梨浠的回答很迅速,似乎根本就没有经过思考。她答应了洌昊以后,便转过身去和赵恒如此说道:“谢谢赵公子的照顾,奴家决定随将军大人而去。”
赵恒也没有多作阻拦,虽然洌昊不知道赵恒到底是因为尊重梨浠的决定,还是因为拉不下面子,不过不管如何,洌昊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得到了梨浠!
没有等赵恒准备马车,洌昊一把抱起梨浠,转身就施展轻功离开。
回到梨云身处的宅子时也不过刚刚过了午时,梨云早已经用过午膳,现在正兴致勃勃地和管家一起打理着宅子。比较重要的应该是宅子大门前的牌匾,牌匾应该是按照主人家的姓氏立字,可是梨云与梨浠…姓“梨”的话,那不就变成了“梨府”?乍看之下太像一个果园的名字,所以管家按照梨云的要求,在牌匾上写上了“李府”。这是“梨”字的一个谐音,在洌昊眼里看来却有太多的联想。
因为一看到“李”字,他就想起那个死在他手中的违命侯的小妾,那个与梨浠长得极像的女人。


第八章 隐,杀戮
街口的那一家酒楼,是他昨天夜里无意间看见的。按照地理位置来说的确不错,离他买给梨浠的宅子也很近,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家酒楼的大堂远远看去就显得很宽敞,很方便建一个舞台…
其实洌昊并不喜欢把自己珍惜的女人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可是梨浠是一个舞娘,他知道她不会愿意改变这个事实。比起那些靠男人圈养的女人来说,她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傲气,无论如何都要自力更生的女人实在…太有味道了。洌昊知道自己看着梨浠的眼神早已经改变,至少已经不是一开始那样,希望把梨浠当成一个展示品带去朋友面前炫耀,现在的他只希望,可以和梨浠安静地生活。
安静?说来可笑…
“梨浠虽然在酒楼里献舞,但是关于酒楼的细节我并不清楚。”
对于梨浠的拒绝,洌昊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梨浠本来就是那种不愿受别人恩惠的女人,她愿意接受这座房子,那不过是因为她有这样的需要罢了。即使如此,洌昊自然有办法让梨浠接受那家酒楼。
洌昊默默地看了一眼梨云,四目相接以后他又把视线移到了梨浠的身上:“没关系,我打算把那家酒楼买下来,你跳你的舞就好了,就当是我雇用了你。关于酒楼的细节,我想梨云也可以学习,你们两个人应该可以处理得来,只要再雇用一个掌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