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书然不耐烦的目光下,郦春晓拉了拉池惊鸿,可这个人就向一根木桩一般的钉子那里。不仅如此,他还开口说。对着翠西说。
“一起吃饭吧!刚才在餐厅里你什么也没吃。”
这话一说出来,郦春晓和宋书然心里不是滋味极了,虽然,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感觉奇怪极了。
郦春晓想,池惊鸿是怎么了?难不成在餐厅他就一个劲儿的盯着翠西有没有吃饭,还是,这个人也意识到自己在餐厅里把她推到在地是出格了一点,可是,在餐厅里,为什么惊鸿要推翠西。
宋书然想,这个池惊鸿还真有点怪异,怎么关心起翠西的吃饭问题,翠西可是他老婆,他如此堂而皇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对翠西有好感不是?应该不会吧!郦春晓可是大美人一个,没有理由啊!
当然,在他的眼里翠西也是大美人一个。
更让兄妹两心里不是滋味的画面还在后头。
晚餐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翠西就这样抓住池惊鸿的受伤手,就这样对着池惊鸿恼火的问,你的手是不是沾水了。
“嗯!”池惊鸿柔声的回答,声音如乖巧的孩子:“我忘了我的手受伤了。”
翠西就这样拉着池惊鸿在一边坐了下来,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一边拆开他手上的绷带一边小声的说,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这一切的发生在那两个人的眼里好像再自然不过。
池惊鸿没有回答,半掩着的眼眸落在翠西的发顶上,翠西低侧着头,那条黑色暗花的丝巾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乌黑的头发因为身体倾斜的缘故都落到了一边,露出了美好的颈部还有秀气的耳垂,那模样如此妩媚。
郦春晓别过脸去,那画面美好的让她不忍看,好像,那个画面谁也进不去。她的心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为何?池惊鸿会对那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女子露出如此柔情蜜意的神色。
那个女子还是别人的妻子,还是她郦春晓的嫂嫂。
爱人啊(十)
那个画面同样刺激着宋书然,他深深的看着翠西,他的翠西。
第一眼见到她是心动,而第二眼见到她便已情动,那情景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她休克在他的怀里,那时,源于他医生的这个身份,英雄救美的美差就这样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熊熊的篝火堆旁,她在他怀里睁开眼,她的眼底里映着艳艳的火光,一身吉普赛女郎的装扮,手上戴着的饰物在风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宛如一个梦。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那个女孩以为那天是她的末日,所以,她来到了那里,想用一种最美好的姿态离开人世间。
那天,她穿着吉普赛民族的服装,传说,吉普赛人的祖先们都会在吉普赛人的灵魂还没有消失之前帮他们完成一个心愿。
当她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宋书然知道了自己为何在凌晨的时候忽发奇想开着车从德国来到瑞典参加这一天的节日篝火,原来,这段心血来潮的旅程是为了来遇见她。
当她在他怀里醒来是那些独身主义思想统统变成了扯淡,宋书然沦落成了凡夫俗子,想和她变成了公园里一边遛狗一边拉着手的老爷爷和老太太。
于是,宋书然开始对她展开了蹩脚的追求,当蹩脚的追求变得明目张胆的时候,她对他说,宋书然,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是一个今晚躺下了明天都不知道会不会醒来的人。
“你忘了,我是个医生,所以,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的。”彼时,他信誓旦旦。
一个阶段后,宋书然发疯般的爱着翠西这件事好像变成了街知巷闻,那时,翠西这样对他说,宋书然,我们不可能的,我已经决定了我一辈子不会嫁人。
“那我们更应该在一起了,因为,在没有认识认识你之前我也决定一辈子不会娶人!所以,我们是天造地设。”
死皮耐脸的,宋书然做了很多伤自尊的事,可仍然没有攻下翠西的心,最后,她的爷爷去世了。
葬礼过后,她躲在花架下,像流浪的无家可归的小猫一般把自己卷成一团,他走了过去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她抬起头来,如丛林里的迷鹿,说,宋书然,最后,我还是被他们丢在了这个世界,现在,怎么办?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会的,你还有我!宋书然永远不会把翠西丢下的。”
三天后,他们定了婚,三个月后,他们结了婚。结婚后,他们可以说夫妻恩爱,但源于当时自己有那么点乘人之危,宋书然还是觉得有点心虚。隐隐的,他还感觉到自己妻子的内心深处好像住着一个人。
可,翠西真是一个好妻子,温柔,善解人意。虽然在她的眼里偶尔会露出一点茫然,落寞。但,宋书然告诉自己不要太去在乎,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她变成宋书然太太。
看着那两颗头越靠越近,宋书然忽的站了起来,抢过翠西手中的消毒水,没好气的告诫自己的女人:“亲爱的,你好像把你老公是医生的这个事实给忘光了。”
翠西让开了身体,讪讪的站在一边:“对哦!我好像老犯这种毛病。”
郦春晓此时也在池惊鸿身边坐了下来,心疼的看着他手上的几处伤口,从那些伤口看来当时玻璃应该划的很深。
“好好的,杯子怎么会碎掉呢?”郦春晓不住的埋怨:“是不是你握得太用力了。”
后来,郦春晓再回想这一刻,感觉自己还真的不可救药。有些事情往往只要一深想就可以明白,可自己就是不愿意去想。
把池惊鸿手上的伤口处理完后,宋书然拉着翠西头也不回,翠西乖乖的跟在他的背后,一回到房间,翠西乖乖的承受他惩罚性的吻。
缠绵的吻驱走了宋书然没有来由的肝火。只是那两个人的表情没有来由的让他觉得慌张。
“以后。离池惊鸿远点。”宋书然不甘不愿:“那个男人的长得太有吸引力了。”
“嗯!我听你的,以后就离他远点。”
“这么说,你承认了他对你存在着吸引力了?”
那刚刚被压下去的肝火又“噌”的冒了上来。
“书然。”翠西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声线里有着眷恋:“我和你一起去印度,好不好?”
“不好!”宋书然也想把她带到身边,但不行:“那里的生活条件太简陋了,我不舍得你跟我吃苦。”
“我都说不怕了。”
“可我更喜欢你每天在某个风景宜人的地方悠闲的喝着下午茶。再说了,我去是工作的,要是我把你带去了非得让那帮家伙笑死,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有空就和春晓到我姑妈家培养培养感情,别忘了,这次带你来是来讨好我姑妈的,小时候,我爸我妈都是大忙人多亏了我姑妈,不然,我现在一定是个自闭儿。”
“四十天后,我就回来了。”
宋书然听到翠西仿佛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次日,宋书然就走了,郦春晓和翠西一起到机场送他,当时,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家的春晓变成真正的公主了。
这句话还是让郦春晓有小小的感动,不料,他的下一句就说,哥哥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翠西,有空就陪陪她。
真是的,曾经活得如仙人般的宋书然也开始不落俗套了。
于是,宋书然走的第二天,郦春晓就拉着翠西来到了上海最有名气的西点餐厅喝下午茶。
两人品尝着香浓可口的蓝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大多时候是郦春晓在说,翠西在听。
郦春晓不得不承认,翠西真是一个好听众,不知不觉的郦春晓就这样打开了话话匣子,那个女人沉静的眼眸有着一种如森林般的静瑟,不知不觉的,郦春晓讲起了那段深埋在心底里隐晦的童年时代。
私生女,这个名称如山一般的压在她的心底。最后,郦春晓语不成声。
“你听我说,春晓,你还有和你爸爸妈妈一起生活过的机会。”翠西伸出手盖住了她的手。
“而有的人连那样的机会都没有,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一出生就失去了她的妈妈,她在每年自己妈妈的忌日是度过自己的生日。而她的爸爸长什么样,现在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都不知道,从小,学校开家长会,她带去的永远是她的爷爷,她的同学们老是问她为什么你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来参加家长会,她们每次都那样问,那个小女孩想不明白她的同学明明是知道的,为何还总喜欢那样问她那样的问问题。久而久之,她就开始害怕开家长会了,她害怕极了,害怕得变得每天都不爱去学校上学了。”
翠西垂着眸子讲着。一时之间,翠西那泛着浓浓哀伤的声音让郦春晓恍然间觉得好像是翠西在讲着属于她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痛。
“那个小女孩从小就和空气说话,和自己说话,讲故事给自己听!唱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歌曲,假装那些故事是从爸爸那里听来的,假装那些歌曲是妈妈教会她的。”
“后来,终于,在她的生命里头开始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她感觉不再孤独的人,她高兴极了,她盼望着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后来。。。。”
顿了顿,翠西没有再讲下去。
“后来,后来怎么了?”郦春晓忍不住的想要知道那个小女孩的后来。
“没有后来了,后来我出国了,也和那个女孩子失去了联系。”
片刻,她抬起头来朝她浅浅的笑,那笑容驱赶了那些隐藏在眉目间若有若无的情绪。
此时,郦春晓的手机响了起来,美美的,郦春晓到一边接起了电话,她的丈夫还没有等她酝酿情绪就丢过来一句话,你现在在哪?
挂上了电话,郦春晓倒是有点受宠若惊,池惊鸿竟然说要来接她,要知道,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郦春晓看见了池惊鸿的那辆卡宴。
他不是说在附近吗?什么样的附近需要四十分的车程,不过,能看见惊鸿已经足以让她心花怒放了。
郦春晓拖着腮,透过明净的玻璃欣赏着池惊鸿—她郦春晓的男人。
穿着黑色衬衫,同色的的中短大衣的池惊鸿推开车门,从那辆卡宴出来,姿势优美,午后的阳光懒懒的在他周遭晕开,宛如一幅刻意营造出来的广告画面。
现在,郦春晓恨不得把池惊鸿藏起来,从他走下车那一刻起,便开始牢牢的抓住餐厅们女士们的眼光,那些爱慕的眼光可是把郦春晓的心看的是拔凉拔凉的。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吧!”
郦春晓站了起来,无比骄傲的把手搁在池惊鸿的臂弯了,把警告性的目光一一丢给那些正在对着池惊鸿虎视眈眈的女士们,这可是她的男人,她的。
“你不走么?”
池惊鸿说了一句,郦春晓才想起光顾着和那些女人过招,把一边的翠西给忘了,她拉了拉翠西:“一起走吧。”
“不了。”翠西依然垂着头:“我想在这里再呆一会。”
郦春晓觉得翠西可爱极了,善解人意极了,她对她的答案满意极了,谁料。
池惊鸿就那样不管不顾的拿去了翠西的包,用冷冷的语气说。
“一起走!你亲爱的丈夫不是千叮呤万嘱咐要把你保管好吗?”
爱人啊(十一)
一路上,池惊鸿好像在生谁的气似的,把车子开的飞快,几乎把她和翠西当成空气。
车子没有直接开回家而是开到了和上海郊区有一段距离的郊外,在一家养老院门口,池惊鸿停下了车。
这家养老院郦春晓和姑妈曾经来过一次,那时她们是来看姑妈的朋友的亲人,这家养老院在上海远近闻名,装修豪华,服务专业,又不乏人文关怀,再加上完备的医疗设施,所以,很多因为工作忙又有经济能力的子女都会把自己的双亲送到这里。
“惊鸿,我们要到这里来干什么?”打开了车门,郦春晓疑惑的问池惊鸿。
“这里住着我的一位长辈,不久前我才找到她。”
比起惊鸿那张现在很酷的脸,郦春晓现在更愿意听他说话,他现在的声线柔和。只是,身边的翠西又晃神了,她呆呆的看着养老院的大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位穿着养老院制服的女工作人员一见到池惊鸿,就和他打招呼,然后就把他们带的了后院。
后院绿草坪上的长椅坐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的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也不看,就那样垂着头盯着书封面。
“明妈妈。”池惊鸿轻轻的唤了一句,小心翼翼得就像怕惊醒谁似的。
那位老妇人抬起头来,郦春晓感觉那位被惊鸿唤做明妈妈的眼神起初是毫无聚焦的,但渐渐的她的眼神变得热切了起来,随着,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扭曲的表情,看不出是哀还是喜,她的手伸向空中好像急切的抓住些什么,嘴里也发出着难听的呓语,说什么谁也听不清楚。
有双白皙的手抓住了那双在空中伸展苍老的手,有抹白色的身影迎了上去,那抹白色的身影就那般的抱住了老妇人。
那位老妇人发出一种比哭还要难听的笑声,她的脸搁在那个白色的肩上,露出一个如孩童一般的满足表情,嘴里喃喃自语着,郦春晓侧耳细听,好像,她在说着,是你么?孩子,真的是你吗?
“是的,是我,真的是我。”那个抱住老妇人的人就这样喃喃的说着。
“你终于来了,你终于回到明妈妈的身边了。”
那位老妇人闭上了眼睛,满足的笑着,说着。
“嗯!嗯!。。是的!。。是的!”
抱住老妇人的人看不清表情,她声音温柔,如在对着自己的孩子般的浅唱轻吟,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老妇人的背部,那位老人在她缓缓的声线中逐渐的柔和了眉目,接着,传来了轻微的打呼声。
这一切在郦春晓看起来奇异极了,她想不明白为何翠西会做出如此的举动,仿佛,她和那位老妇人已相识多年。
可。这怎么可能?
转过头去,想询问池惊鸿,碰了碰他的手,那个人浑然未觉,宛如落入了异时空,只是呵!他的眼里好像聚着水光,在那片浮光涅影中藏着她看不懂的情潮。就这样,她呆呆的看着池惊鸿,而池惊鸿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长椅上拥抱着的两个人。
“明老太太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睡觉了,这里的人都那她没有办法。”不知什么时候。在郦春晓身边站着了一个中年男人。
郦春晓认识他,他姓卓,是这家养老院的院长。
“到底是怎么回事。”郦春晓喃喃的说着。
“不久前。”卓院长小声的说着:“池先生把她送到了这里,他说他找了她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特别拜托我要好好的照顾她,明老太太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老年痴呆已经很严重了,不仅如此,她还患有失眠症,时好时坏,有时候药物压得住有时候连吃药也没有用,她好像在长期以来思念着她的孩子,有时候,常常把照顾她的人当成了她的孩子,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清醒的时候就拿着书,和人说她的孩子最喜欢看书了。”
“她和惊鸿有什么关系。”
郦春晓的眼光再次回到了那位老人的身上,夕阳让她的白发增添了几许沧桑,那些白头发是不是因为思念?
想到这里,郦春晓的心里一阵发酸。
“池先生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郦春晓走了过去,抱住了已经熟睡的老人,这可是从小看着惊鸿长大的长辈呵!
在卓院长的交代下,工作人员把那位老妇人小心翼翼的抱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轮椅离开了。
工作人员和老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翠西才站了起来,不自然的戳了戳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是不是有点冒昧了,对不起,那个。。。我是在慈善机构工作的,那里也设有养老机构,我经常和那些老人们呆在一起,所以,刚刚,就忍不住了。。。”
“了解,了解,职业病,有时候我也会像你那样。”卓院长笑呵呵的:“不过,你倒是很合适做这个,我们这里的职员每天费尽心思都没有办法让她睡觉。”
翠西垂下头:“我曾经接受过关于这方面的专业培训。”
翠西的话音刚落,郦春晓就听到了池惊鸿冷哼一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嗤笑声。
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郦春晓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透过车镜看了看坐在后排的翠西,她正闭着眼睛,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神色疲惫,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惊鸿,刚刚那位老太太具体来说是你什么人。”郦春晓忍不住问,虽然卓院长说了是惊鸿的长辈,但具体到底是什么样的长辈她好奇的紧。
“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
说了等于没说。
“那么,她的那个孩子呢?她不是有一个孩子吗?为什么他不回到她身边来?”
“孩子啊。。。”池惊鸿拉大了声音,眼里微微的飘向车镜。
“那个孩子啊,他长大了,不想回到她身边了,也许,他的心变了,不想再呆在她身边了。也许,他已经把她忘了。又也许他的心里装了另外的人而把最初的那个人给忘了。”
池惊鸿的语气狠厉,眉宇间里有隐忍,让郦春晓产生了那样的错觉,好像,他在控诉着自己已经变心了的恋人。
车后座的翠西挪了挪身体,把头更深的往车椅靠。
池惊鸿开了音乐,车厢里开始流淌着舒缓的音乐旋律,缓缓的,车子越开越慢,郦春晓最初还说上一,两句话,看池惊鸿没有反应,她也就自行闭上了嘴。
车子刚开进家门口的时候,郦春晓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刚一接电话,就听到秦俏君在电话那边骂骂咧咧:本小姐不用你们送,谁。。。谁要你们送,你。。。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呵呵。。收起你们脑子里的。。的那些龌龊的心思,想。。。想占本小姐的便宜,没。。没门。我。。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郦春晓咬着牙闭起眼睛,这个豪放女,又,又和人家斗酒了,每次都这样。
那边的豪放女好像才想起了什么,对着电话拉长着声音,春晓,春晓。。。我的好春晓来来接姐姐我吧,快点。。。不然。
电话那头秦俏君咯咯的笑着:“不然,姐姐就要被那些臭男人弄到他们的床上去了。”
真是一个疯女人!
郦春晓挂断,无奈:“惊鸿,俏君又发酒疯了,看来我得去把她弄回家。”
刚想把翠西叫醒的时候,池惊鸿叫住了她:“你先去开车,我叫醒她。”
郝管家从西厢的二楼下来后就看见池惊鸿横抱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刚想过去打招呼得时候,看清楚他怀里的人后,不由自主的,闪身到角落里,一颗心突突的,毫无章节的乱跳着。
他看着池惊鸿把怀里的人轻轻的放在她平常喜欢躺着的贵妃椅上,透过高大盆栽的缝隙,郝管家可以清楚的看到池惊鸿脸上的表情。
温柔得可以渗透出水来。
他半蹲在贵妃椅上。目光痴痴的胶在沉睡中的人的脸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拂去盖在她脸上的发丝,手细细的在她的脸上摩挲着,从眉到眼,到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上。
躺在贵妃椅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略为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了。
轻轻的叹着气,声音宛如情人般的呢语,时重时轻,在这个静寂的空间流淌着。
“还是喜欢睡懒觉啊!一睡起来还是像猪一样啊!也不怕人家把你打包卖了!”
他低下了头,把脸搁在她的臂弯里。
“到底,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到底,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顿了顿,说话的人好像在极力的压住情绪。
“别玩了,嗯?我已经没有精力再陪你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他握着睡熟的人的手贴在自己的心上:“你已经让它累得够呛了。”
“所以。不会再让你自作主张了。”
他把握着的手拿在自己的唇上摩挲着,随后,就这样俯□躯,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仿佛是怕把还在睡梦中的人惊醒,他只是来回的亲吻着她嘴角。
恰到好处的灯光勾勒出那两个人的身影。如两条亲吻鱼。
这光景,把郝管家看得是一阵心凉,手脚无力。
偷偷的,他从后门退了出来,站在花园的高处,他打量了这座他服务了几十年的白色建筑,它在夜色中一如既往的威严挺拔。
只是,这看似和平的表现还能维持多久,春晓,怕是此生再也无法触及到了那个男子的内心了。
就像书然的妈妈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自己夫婿的心。
爱人啊(十二)
这个周末,吴宝珠决定把翠西带去体验上海的夜生活,当然,这个她不会告诉宋书然的,那个小子最近对她进行了电话轰炸,由于她和宋书然年纪相近,所以,他们从小就俩无猜忌。
“吴宝珠,我可是把翠西交代给你了。”
“吴宝珠,我不在她身边,你可要把要她保管好了。”
“吴宝珠,你要多陪陪翠西,郦春晓那个丫头我不敢寄望,那女的就只知道她的丈夫。”
“吴宝珠,你不要让翠西寂寞着了,她从小就孤僻,所以她学不会和人打成一片,她不会和人打成一片,你就先和她打成一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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