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初春时满街穿着绿色衣服的人,想起了蓝桢烈戴着我的绿色帽子,戴在我的绿色围巾,像是绿色的精灵。
他说,四月,你会不会因为我的身世嫌弃我。
那你有嫌弃我么?我问他,他摇了头。
那你还担心什么?在车子微微透着的光亮里,我朝他温柔的微笑,我的眼前之看到他,在我的只手之间,我手一伸就可以触摸到他,目前,我只能紧紧的去攥着他,就像他攥着我一样。
礼拜天,我和桢烈去逛超市,他推着购物车,我走在他的身边。
“其实,我也可以擦着口红在小区走一圈的,”蓝桢烈在我的耳边开始秋后算账:“你知道那天我在外面听到你和那个姓方的打情骂俏有多呕么?”
我把蓝桢烈拉到没有人的一区:“真的吗?你也会擦着口红旁若无人吗?”
他点了点头。
于是,我踮起了脚,把我刚刚抹上的口红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这点怎么能够。”蓝桢烈在我放开他的时候再次揽住了我,加深了这个吻。
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蓝桢烈才痒痒然的放开了我,我往那个声音看过去,随之,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连玉挽着利太太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我,黑色的衣服把她的脸衬得更为苍白,利太太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我,少了平常的热络。
我垂下头,纳纳的说:“阿姨,你们。。。。。。”
阿姨,你们也来逛超市啊,这句话明明不难说。
“伯母,连玉,你们也来逛超市啊!”一边的蓝桢烈倒是替我说了,他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紧握住我的手,走了几步,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连玉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她抬起眸子看了蓝桢烈一眼,把目光落在了蓝桢烈手中的购物车里,她怔怔的,出神的盯着购物车。
我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我在心里苦笑,我知道她在看什么。蓝桢烈,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呢?
“四月,”利太太脸上出现了笑容,虽然有些牵强:“你也来买东西。”
僵持了一会,最后,利太太说,四月,我们再联系。而连玉至始至终没有在看我和蓝桢烈一眼。
我靠在购物车上,胃一阵绞痛,但奇怪,那样的痛却让我很痛快。蓝桢烈紧紧的抱住了我,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发上。
殇(三)
十一月十四日,这一天。
这一天,风和日丽,街道上的人们有人已经穿起了冬衣。
这一天,我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路口等车,阳光落在我的衬衫上,呈现一种透亮的白,一种类似梦一般的色彩。我等着这一趟公车把我送到我上班的地方。
这一天,我和小虎约好了去看他的表演。
这一天,我在蓝桢烈的亲吻中醒来。
这一天,利永华等在医院门口,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他说,要是连城出事了,我会亲手毁了你。
那个巴掌打的我太疼了,以至于我想不起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我说,你为什么打我。
他把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摔在我的面前,我颤抖着手把他捡起来,那是一本不久前我曾见过的杂志,我和蓝桢烈在时代广场,戴着同一款戒指向世界昭告我们的爱情。
“连城不见了,他的朋友在他入住的酒店中找到了这个。确切一点来说是失踪了。”
“我要你,把一个活生生的连城带到我的面前。”
这一天,我站在医院的门口,麻木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朝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一天,我希望我无所不能,那样,把一个活生生的连城还给那个人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这一天,我甚至愿意把林四月的灵魂卖给上帝,来换取一个活生生的利连城。
我颤抖着手拨了蓝桢烈的手机,我说。
“桢烈,我求你,我求你帮帮我,我求你把连城带到我的面前,我想告诉他,我错了,我后悔了,我要请求他原谅我,只要他肯来到我的面前,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我的脑海里想着那个人告诉我的事。连城失踪了,他一结束学业就和朋友去了非洲,然后,有人看见他在深夜里出现在好望角,至此,早没有人看见过他。
我还在对着电话说一些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直至,我昏倒在医院门口。
十一月十五日,我在医院醒来。
我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桢烈,他笑了笑,说,我一定把他活生生的带到你的面前,让他接受你的道歉,四月,你要相信我。
十一月十五日,蓝桢烈的手机一直在响。蓝桢烈总是在接完电话后用温润的眼神安抚着我。
十一月十六日。蓝桢烈登上了前往开普敦的班机,临走前,他温柔的对我说,四月,你等着,我一会就把他带到你的面前来,你等着。
蓝桢烈走后,他的朋友们塞满了我的病房,他们在我的病间里打趣,谩骂,笑成一片。
而我,在时间里头煎熬着,恐惧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维。
十一月二十一日,我穿着整齐的出现在浦东机场里,我将在这里迎接利连城,我的弟弟魂归故里。
最后一次我眼中的连城是橘红色的,他的身影印着底特律的斜阳,他对我说,他要去旅行了,他要去看看世界,我想,好望角的风景一定极美,所以,美得他不想离开。
连城的尸体是被好望角当地的船只所发现的。
我穿着白色的连衫裙,彼时,那个少年总用浓浓的,充满着情意的眼睛看这我穿着白色连衫裙的模样。
那个少年喜欢连名带姓叫着我,把牛奶偷偷的放在我的房门口。
那个少年每次来学校接我用的借口总是千奇百怪。
那个少年总是在他的房间一遍又一遍的模仿着甲壳虫的唱腔唱着,唱着。嘿,朱迪。声音惟妙惟肖。
那个少年本应在有着他的花样年华。
那个少年。。。。。。。。。。。
机场里的玻璃窗映着我惨淡的脸,轮廓模糊。
最先映入我眼帘里的是利太太木然的脸,如若遗失了世界般,连玉把她抱在怀里,她们的身边有着医护人员。蓝桢烈夹杂在那些医护人员之中,最后,我的目光落在利永华身上,他怀抱着连城的骨灰盒,它黑色的布盖着。
恍然觉得,机场外大片的阳光在这一刻起失去了它的意义。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向往靠近,我张了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连玉,曾经拉着我的手叫着我四月姐姐,恨不得把她最好玩的玩具拿来与我分享的连玉用怨毒的目光看着我。
“你一定要记住这一刻,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给我看清楚,看我是如何黑发人送白发人的。”那天,利永华在我的身边轻轻的说。
会记住的,死也会记住的。
蓝桢烈拥着我,那是意外,四月,你听好了,那是意外。他在我的耳畔轻声说。
从那天起,蓝桢烈帮我向医院请了长假,自己也休了假。方浩史无前例的出现在蓝桢烈的住所里。
我反复的翻着那天利永华摔在我面前的杂志,这本杂志它遗留在连城的酒店房间里,封面上我微侧着脸在朝蓝桢烈咧开嘴笑,露出来的牙齿被人用黑色的笔上了色,像是缺了门牙,有点滑稽,我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连城,真是个调皮的孩子,这一笔添上去让我看起来像个老太太。”
蓝桢烈此时紧紧的抱住了我。
“四月,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会让你不再难过。”
我的桢烈,也在受着煎熬。
“知道么?蓝桢烈在认识林四月以后,开始有了很多害怕的事,害怕她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害怕她会因为我过于复杂的生活处着处着就失去了耐心,害怕她向往普通的平常人家的生活,害怕她不快乐,害怕她掉眼泪,害怕她伤心,蓝桢烈一直是一个爱情菜鸟,他没有逗女孩子开心的经验,所以,四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蓝桢烈,他现在束手无策。”
泪水瑟瑟的落了下来。
蓝桢烈捧起了我的脸,一点一点的吻去我脸颊上的泪水,像一个慈爱的母亲。
夹杂着突如其来的喧哗声,连玉就这样闯了进来,用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我们。
“怎么能?这个时候你们还能若无其事的做这种事,你们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林四月,在这个世界上我在也找不到比你更铁石心肠的女人了。”
我呆望着她,在这段时间里,我怀疑自己好像快要失去了语言能力。
蓝桢烈把我推到他的后面去,挡住了我的视线。
“连玉,如果你是要来说这些的,那么,这里不欢迎你。”
“蓝桢烈,你和她一样残忍,一样自私。蓝桢烈,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呢告诉你你身后的女人到底有着怎样阴暗的内心,不知道到时你听了以后还会不会高唱爱情万岁。”连玉的声音就像尖锐的玻璃在划着墙壁,直穿我的耳膜。
“不用了,你要说的事我早知道了,我也明白的告诉你我不在乎。你可以离开了。”
“我会离开的,四月姐姐,不。姐姐,你的情人一定告诉你一切只是一场意外吧!”
“小光,把她带走吧,别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蓝桢烈大声的喊了起来。
“胡言乱语?蓝桢烈,到底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清楚的很。”连玉尖锐的声音还在客厅回想着夹杂着蓝桢烈的呼喊声。
世界开始变得喧哗了起来。
上帝之手(四)
“你们不要再争了,连玉,你想告诉我什么,说吧。”我从桢烈的身后走了出来。
“你信吗?林四月,你信那是一场意外吗?”连玉嘴边挂着一个凄然的笑容:“我也希望那真是个意外,那样,我的哥哥才不会显得那么的悲惨。我哥哥最后一眼的世界时长什么样子的,最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相信永远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可我知道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的始作俑者是林四月你,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就因为他是我爸爸的儿子么?如若不是因为你,我哥哥的人生一定是意气风发的,携手自己的如花美眷,圆满的过完一生。可你把他的人生全都毁了。”
“利连玉,你好像忘了,你哥哥是一个成年人了,成年人应该有自己思维和处事方式,你这样说对四月不公平。”
蓝桢烈冷冷的说。
“呵呵,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哥哥自己咎由自取了。”连玉的手指着我:“林四月,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好了,连玉,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告诉我?我已经愿意拿自己的灵魂和上帝去交换他了,可上帝不答应,我能怎么办?也许你会说,不就是灵魂么?可我除了灵魂以外,我再也想不到我还能拿什么去和上帝交换了。林四月的灵魂远在她的生命之上,可上帝不要我能怎么办?”
是啊,上帝你为什么不要呢。难道说我的灵魂太廉价了么?我苦苦的笑着,直至蓝桢烈捂住我的嘴。
“别这样,四月,不要这样子笑。”他说。
“连玉,我求你,一切到此为止了,我求你了。”他说。
那天,我看见蓝桢烈的眼里泛着水光,最后变成物体坠落在我的手上,他说,四月,会过去的,不管多么的悲伤都都会过去的。我们现在所能做到的只有等待,等待时间把它们带走。
会过去吗?几日后,方浩给我一个邮包,一个盖着非洲国家印章的邮包,小小的玻璃瓶里躺着一颗小小的红色玉石,形状类似红豆,多年前,少年利连城曾那般郑重的把它交付到我的手上,而我,轻易的丢弃了它,在一个漆漆的夜里。
玻璃瓶里,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精致的字体。
请不要再轻易丢弃它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颗小小的红豆里藏着的是一段怎样的少年情怀。
看完了纸条上的话,我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趴在方浩的肩上,我嚎啕大哭:“方浩,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
静瑟的夜里,我关掉所有的灯,在那个小小的空间,我平静的向方浩述说着与利连城那段往事。
方浩打开了门,说,四月,你走吧,我现在需要时间来消化你所说的事。
看,连我最执着的朋友也在告诉我我所犯的罪。我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蓝桢烈在方浩的楼下,静静的,像挺立在海边的灯塔。
向他走了过去,用那只握着玻璃瓶的手捶他:“骗子,不是说会把他活生生的带回来吗?不是要我相信你吗”
“是啊,我是一个骗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力,是我没本事。”蓝桢烈紧紧的拥抱着我:“都是我不好。”
在几天后,我踏进了斯塔基的心里诊所。
十二月十四号,我向医院递交了辞呈,那天,急诊室里来了一个从黄浦江里捞出来的少年,他的父母哀哀的哭着,孩子,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傻事呢?你真狠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觉得自己好像要疯了,我冲进了急诊室里,他们刚刚把白色的布蒙上了少年的脸。
“你们搞错了,你们一定搞错了,他行的,你们给他一个机会,我求你了。”我用尽气力抱住那个少年:“你们等着,我会把他弄醒的,我求你们,给我一点时间。”
那天,我用手术刀伤了那几个来拉住我的医生,最后,蓝桢烈的手紧紧的握住我手里的手术刀,直至,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手中滴落了下来。
他还朝我微笑,笑得没心没肺。
斯塔基对我说,爱丽丝,丽达要去南美,你要不要跟他去呢。
摇了摇头,我说,不行,我答应了一个人,除非他让我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周末的晚上,蓝桢烈拉着我要我陪他看电影,看完了电影后,蓝桢烈去拿车,我在花店的门口停住了,我怔怔的望着花店里头的玫瑰发呆,想起了在仲夏夜之时,连城从邻居家花园里一次一次的偷走了他们园子里最为娇艳的玫瑰花,我向花店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里面的玫瑰花是否有连城采摘来的玫瑰好看。
“四月。林。。四。。月。”在巨大的响声中,我听到了蓝桢烈的声音,它甚至盖过了汽车和地面发出摩擦的声音。
“小姐,要是想不开自己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解决,不要在这里害人。”停在我身边的汽车司机一副要把我吞掉的样子。
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现在正站在马路中央,而蓝桢烈站在我的对面,像是中了定身术。脸色惨白。带着巨大的恐慌。
那个晚上,蓝桢烈至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再次和我开口时的第一句话是。
“林四月,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我一呆,随之,我向他靠近了过去,我温柔的亲吻他的嘴唇,亲吻他的耳朵,亲吻他的鼻子,我在他的耳边呵气,声音柔媚。
“别玩了,桢烈,嗯?嗯?”我一边说着一边去解他衣服的扣子,我觉得自己害怕极了,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头。
他推开了我,冷冷的说着:“林四月,我受够了,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般爱你,因为没有想象中那样爱你,所以,我不想再整天面对你那张哭丧的脸,我是想在你的身边获得快乐的,可你却是一个麻烦精,我想,我对你的耐心到了这一刻已经用尽了。”
我过去贴着他,我的手紧紧的缠着他:“我不管,我不想离开你。。。”
“用你那张哭丧的脸留在我的身边吗?我不稀罕,所以,你可以走了,去你想去的地方。”蓝桢烈再次狠狠的推开了我。用的力气很大,我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我想去的地方一直是在你的身边啊,桢烈。”坐在地上,我低低的说。
“可我不稀罕,我们,不要再等到两看生厌了。乘现在我还没有对你厌倦前你走吧。”蓝桢烈在丢下这句话后,朝门口走了过去。
“桢烈,你希望我走么?就算我再也不回来,你还希望我走么?”
“嗯。”蓝桢烈在门口停了下来。大声的说。
“那好,我知道了。”
在蓝桢烈走后,我拨打了丽达的电话。
从那天起,蓝桢烈再也没有回来,圣诞节前夕我接到了丽达的电话,我们将在新年的第一天会合。
圣诞节那天,我带着小虎到游乐园玩,我在游乐园里打了电话给蓝桢烈。
“圣诞快乐,蓝桢烈。”我的嗓音有点发酸。
“你也是。”那边,他低低的应了一句,蓝桢烈有好听的嗓音,特别是当他放低声线时,就像世上最动人的旋律。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我看着眼前旋转的旋转木马,林四月的幸福好像总是差那么一
步,好不容易想用尽力气去追了,却还是差那么一步,就像这旋转木马一样。
“嗯,”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沉默后:“那一路顺风,我就不去送你了,我那时应该在美国,我想去看看仙蒂。”
又是一阵沉默。
“桢烈,你知道吗,昨夜,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好像在你弹献给爱丽丝的时候就被你迷住了,在怎么想好像是那一刻,我还记的那时你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毛外衣,当你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还有,桢烈,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我长时间的看着旋转木马。
我选在清晨的班机离开的,在机场里,那一大一小的人一下子就让我热泪满眶。
“你还会回来吗?”小虎扑到了我的身上,我一把抱起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浩,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你今天来送我吗。”放下小虎,我拥抱了方浩,我的朋友,我的兄长。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保重,林四月,我要你健健康康的回来。”
“会的,一定会的。”我举起了三个手指头。
当蓝桢烈出现在机场时,隔着人潮,我就这样痴痴的望着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还没有开始离别,便开始了想念。在痴痴的凝望中,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没有戴帽子,没有戴眼镜,些许的头发落在他的额头上,轮廓深刻,英俊得不可方物。
我的男孩,终于蜕变成了海洋。
他温柔的把我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别在我的耳后,款款深情。我温柔的向他微笑。
“林四月,在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里,你不许像现在一样对别的男人笑,不许对会弹献给爱丽丝的男人动心,不许随便去帮助那些翘家的男孩子。”
“林四月,你听好了,我会等你的,你一定要记住,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走多久。你要记住。”
“不,不要等我,蓝桢烈。”是的,不要等我,桢烈。林四月最后的勇气已经用光了。
“但是,林四月,我不许你在去招惹别的男人。”蓝桢烈抓住我的手,手指触到我戴在他送的戒指后,眉舒展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多自私的人,如果,你要是招惹别的男人,我会报复的。”
“要怎么报复。”我的桢烈大约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以为,我真是人见人爱的神仙姐姐了。
“我会去娶别的女孩,我一定对她极好,她要星星,我便给他星星,她要月亮我便给她月亮,然后,我和你一起痛苦一辈子。”
蓝桢烈紧紧的盯着我,眼底一片绝决。
“那你娶仙蒂好了,如果你娶仙蒂,我一定会嫉妒一辈子的,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开始嫉妒了。”
我笑着泪流着对他说。
利连城之-瓶中信
我深信着,海洋有着一个宽广的胸怀,容纳世间一切好的,坏的,甜的,苦的,美好的,丑陋的,可以被允许的,不被允许的。
我把我的心情做成了瓶中信,把它放到海洋里,让它随波逐流。
我有一个秘密,一个不可轻易言及的秘密,我只能把它告知了海,从此,它变成了一段故事。
长时间以来,林四月这个人和这个名字在我的印象中是面目模糊的,偶尔,在听到她彬彬有礼的回答大人们的问题时,我的心里还会涌起对她的厌恶,分明,她的回答有多虚伪。
妈妈告诉我,不要随便看不起她。我嘴里应承着。
林四月于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直至有一天。那天,我知道是她二十岁的生日,妈妈把一款随身听给了她。
那天,我看见她靠在树上微侧着头看着天空,有些寂寞的样子,白色的裙子在风中伸展着,像是一片云朵,紧紧的缠住我的眼线。
那一个瞬间好像幻化成了一个永远,许多年后我依然无法忘却。
林四月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总是在没有人的地方听着妈妈给她的随身听,一遍一遍的哼唱着,声音柔美,那是甲壳虫的老歌,名字叫做,嘿,朱迪。
她还喜欢爬到树上去,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是听音乐,有时候是睡懒觉。
我也弄不清楚我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她来了,有一天,我的同学来找我,我们擦肩而过时,我同学帮她捡起书时,她接过他手中的书对着他微微一笑,那个傻小子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那两个人的笑容让我的心情变得糟糕了起来,我发现我竟然恨不得那本书是我帮他捡起来的,我恨不得那个笑容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