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进来干嘛啊,参观吗…我惆怅地看了看四周,叶泽林又在口罩里跟我说:“随便坐。”
…这里倒是有很多空位,但如果我随便地一个人坐到一个角落里也很奇怪吧?我想了想,只好在他右手边那个位置,与刚才那女生相反的另一边坐下来,然后不知道要干什么。
好饿啊,我还想去吃饭呢…我迷茫又愁苦地瞄着叶泽林。他在显微镜里观察了十秒,从他左手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放到右边来写了点什么,然后又随手放下了。
我无聊地低头去看,却有些怔愣地发现本子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仔细扫了几眼,上面好像还写着日期时间,似乎是什么观察日志一样,然后刚才他写的跟上面的字迹也不太相同,上面的字好像是女孩子写的。
呃,难道刚才他们真的是在搞什么课题研究吗…
我抬起眼睛又瞥了叶泽林几眼,也对,谈恋爱的话,不应该还带着眼镜面罩像在做生化试验一样吧…
觉察到我在看他,叶泽林侧过脸,好像有些清冷地瞥过来一眼,没有说话。
我轻咳了声,尴尬地低下头,静了一静,随便指着纸上出现的一串字母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叶泽林沉默地看了我一阵,从面罩里传出来的声音简直就像死人的心电图一样毫无起伏:“是磷脂酰肌醇3激酶,苏氨酸蛋白激酶和雷帕霉素靶蛋白分别的缩写,它们组成了这个PI3K-Akt-mTOR信号通路。”
我眼前一片金星地说:“哦…那、那信号通路又是什么啊?”我有病吧?还继续问他这些干嘛?!
他果然又看着我几秒:“现在不是我的答疑时间,有问题明天下午第一节细胞生物学课你再来问。”
“…”我没话讲了,闭了闭嘴。片刻之后,我的肚子却终于忍不住,很长地叫了一声。
死寂了几秒,我无奈地道:“老师,我还没吃饭呢,想先去吃饭了…”
然后我顿了一下,思考着该如何道歉。叶泽林却沉默地看着桌面几秒,抬手把面罩和眼镜摘了,然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收了收桌上的东西。他把眼镜放进白大褂口袋里,又把一次性口罩折了折,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箱:“走吧。”
说着他就往门口去了,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出了实验室,他把灯关了,又摸出一串钥匙来锁了门,然后径直走回了他办公室。我在后面跟了两步,在门外站等了不到半分钟,叶泽林就换了件黑色的风衣出来了。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低着头自顾自地往电梯方向走去。我这会终于明白过来,估计刚才叶泽林是误会我在催他跟我去吃饭了。可是现在我也不好说,我还是自己去吃吧…
我只能跟了上去,安静地站那等电梯的时候,我缓和着气氛嘿嘿说:“我记得去年看见你的时候,你也爱这么穿衣服,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一年了。”
叶泽林静了几秒:“是今年初。”
我反应一下:“哦,是吗…那也大半年了啊,呵呵。”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我跟着他进去,又说:“你之前不是出差去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
“哦,就是为这个课题吗?”
“嗯。”
他不冷不热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了生科楼,叶泽林直接从旁边的一个小铁门出学校了。我觉得他可能还要赶时间回去做他的实验,直接指着一出门的一家汤粉店说:“要不我们就吃这个?”
他看都不看,低着头就走了进去。落座之后我跟来点单的大妈说:“要个招牌汤粉。”
“好,一个招牌。”大妈又看向叶泽林,他沉吟了下说:“跟她一样。”
这儿的汤粉直接撒点配菜浇个汤就端上来了,不用一分钟的时间。我饥肠辘辘的,也没再啰嗦,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叶泽林却反常地慢慢筷子掰了,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
又吃了一会,才终于找回点力气。我抬起眼睛,看见叶泽林的筷子百无聊赖地在汤碗里搅了搅,嘴角动得很慢,好像有点兴致缺缺。我想了想,问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儿不好吃啊?”
他顿了一下:“还可以。”
“哦。”我点点头,自顾自地埋头吃了。
十分钟过去,我吃饱的时候,叶泽林竟然还没吃完,但他看我放下筷子,就也把筷子撂了。我看了眼他才动了还不到一半的面,皱了皱眉说:“你没胃口吗?”
他却没什么表情:“结账吧。”
我只好招手叫服务员,大妈拿着单子过来说:“一共三十二!”
我转身去拿包,叶泽林已经先我一步掏了钱包出来。我一想刚才都已经那么对不起他了,哪里还好意思让他掏钱,连忙阻拦道:“我来我来!不能再欠你的了,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还清了!”
叶泽林好像滞住了一下,我低头去掏钱,突然听见他有些淡漠地说:“那AA。”然后把钱拍桌面上,他就站起身走了。
我看着桌上刚刚好的十六块钱愣半天,大妈在旁边笑了笑:“怎么了啊,吵架啦?”
我莫名其妙地道:“谁知道他怎么了?”又抬头看了看,叶泽林已经走到马路上去了。
大妈说:“哎呀,小两口说什么欠不欠还不还的啊,赶快去说两句好听的哄回来吧!”
“…”我无语,也懒得解释了,赶紧掏了钱,然后跟了出去。
我跑到马路上左右瞄了瞄,发现叶泽林竟然没从小门回去,而是往大路的方向去了。我跑了几步追上,他却还是不说话,双手插在衣兜里,好像目空一切地往前走。
真不知道气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好像变回刚认识的时候似的。我也沉默地走了几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我说:“老师,是不是刚才我打扰你工作让你生气了?”
“没有。”安静了几秒,叶泽林才淡淡地这么说。
才怪吧…我在心里叹口气,又沉默无声跟着他走了一会,看着路边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又抬头笑笑说:“你别不高兴了,那有家甜品店,我去给你买杯喝的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脚步停了停,蹙了蹙眉,转过头来嫌弃地看了我两眼:“不要。”
我说:“真的不要吗?是甜的哦,不是你告诉我的么?甜食里糖分比较多,心情不好的时候,糖分会使胰岛素增加,胰岛素会让氨基酸…”
”是色氨酸。”叶泽林突然低声打断我,我看着他:“哦,好吧,色氨酸就色氨酸,色氨酸怎么了?”
“色氨酸会转化成血清,血清会…”他声音渐渐低下去,然后顿住了,我强抑着嘴角道:“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
他沉默地看着我,然后抿了抿唇角:“你干什么?”
我忍不住喷出来:“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死?”
安静了很久,叶泽林叫了我一声:“夏裴。”又咽了咽,半晌:“我毕竟是你老师,你是不是对我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卡得这销魂…
另外想问下啊,除了开虐,是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让霸王小妖精们冒泡了?在线等,挺急的。
谢谢各种姿势看小说盆友的地雷!
独家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这章字数很少,但还是觉得停在这比较好…
嗯,小叶决定还是当个好老师啦,窝就是要让你们心疼他!
独家
我呆住了,僵僵地说:“对不起…”喉咙里好像突然堵了一下,我说:“对不起老师,我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肃然沉默着,眼里却好像一下掠过了什么。我低下头,我知道我没说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竟然觉得有点委屈,我到底犯什么大错了?我攥着拳咬牙又隐忍了十秒,叶泽林还是没说话。我抬头看他,又一口气不换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你工作,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忙还要出来跟我吃饭,对不起我口无遮拦,通通对不起了,行吗?”
说到最后,居然有点想哭。我用力眨了下眼睛忍着,睁开的时候,叶泽林却低声说了句:“我去买。”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我愣愣地在原地站着,看着叶泽林走去了那个甜品店,几分钟后又拿着杯饮料沉默地回来了,塞我手里。
这个人怎么那么让人无所适从啊…我莫名其妙地拿着那杯好像是奶茶的热饮,又抬头看看他:“我是说我请你喝,不是让你给我买…”
叶泽林没说话,就摇了摇头,我有点无奈:“那还钱给你,多少钱?”
我从后面要拿包,他有些僵硬地说:“不用了。”
我看着他认真思忖了几秒,微扯着嘴角笑了下:“好吧,谢谢啊。”
叶泽林安静了一会,很轻地点了个头,然后把手重新放进风衣口袋里,低下头往前走了。
我跟上前,氛围还是有点沉闷,走了几步,我试探着道:“刚才你说,血清到底会怎么样啊?”
他的声音挺平和沉静的了:“血清可以提供能量和营养物质,让人不那么消沉。”
“哦…”我低低应了声。走到大马路上,人潮车流,气氛终于热闹些了。我看见旁边很多商店饭店还打着感恩节的标语,想了一下说:“叶老师,我记得你好像也在国外留学过,是美国吗?”
叶泽林轻轻嗯了声,我又问说:“那你一共去了几年啊?”
“五年多。”
我咋舌:“怎么那么久啊,你还在那边工作了?”
“最早的一年是医学部的海外交流实习,后来才是读书。”
“哦,那你那时候是在哪个城市啊?”
“费城。”他淡淡地应,我却讶然了半晌:“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吗?听说那边的医学院很厉害啊,全美前几的来着!之前裴益在纽约上学,我去那边旅游的时候也顺便去了费城,还去那边参观过。”
叶泽林眨了下眼睛,静了几秒点点头,还是很淡然地没说什么。我想了想问他:“你觉得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样啊,会不会很孤独?”
他安静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忙起来,就不会了。”
我啧了一声:“我哪能像你啊…我连看中文的法律书都不想看,何况还要让我看英文的。”
叶泽林转过脸来看了看我:“你要出国么?”
我沉吟着道:“是我爸说的…”我苦笑了下:“估计他觉得,我静不下心来复习考研。”
他想了想,点点头:“出去也不错,你们法学院合作的那几所院校,都挺知名。”
我叹笑着说:“你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由学院保送出去,那得年级前几名,像裴益那样的…我就算出去的话也是自己申,不过就是我爸说他认识那边的教授,申起来容易些。”
叶泽林沉默了,我看了看他,有些了然地笑说:“你觉得我很不上进吧,只会靠家里关系。”
他静走了几步,看向我说:“有资源并不是坏事,而且国外的学校宽进严出,就算你去了好学校,也不是混一混就能毕业。”
“哦…但我也还不知道要不要出去,我现在挺迷茫的。”
“还有时间,这学期定好目标。如果要考研,下学期开始复习也不迟。”
“嗯,考研的话,其实我外语和政治都还不错,我爸说主要是看以后我想学什么方向,然后复习专业课。”我边说,手机突然震了震,我拿出来看,是裴益给我发的祝我节日快乐的信息。
我想着一会再给他打过去,就把屏幕按掉,抬起头,看见叶泽林垂了垂眼帘,淡淡地把眼睛瞥开了。
我又想起什么,思索了会:“还有啊,你说,我要不要申裴益他们律所寒假的实习?”
他低着头静了片刻:“你不想去?”
我说:“没有啊,还挺想去的,他们律所很有名…”
“那为什么不申?”
我沉吟着道:“我妈原本说我姥姥身体不好,放假想带我回去,但其实我跟她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就说随我便了…然后实习的时间跟期末考有点冲突,所以有几科我得延后到下学期才能考试。不过其实主要还是…”我顿了顿,“如果跟裴益一起工作的话,我觉得还是有些怪吧,我怕我可能会越来越喜欢他的。”
四下有些安静,我抬头说:“你觉得呢?”
叶泽林看着路面,过了好一阵,轻轻地点了点头:“去吧。”
我说:“为什么?”
“好的实习经历,对你申请学校有帮助。”他淡淡说。
“可是…”
“如果你很喜欢他,也不需要那么压抑自己。”
我愣了半天,仰头看了看他:“咦?我记得你不是说什么遗传学什么…”
叶泽林又安静了几秒,垂了垂眼睛:“到你们这代,遗传病概率已经小了很多。而且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完全可以育前基因筛选,不算什么难事。”
他说得煞有介事的,我却有些汗,怎么都说到生孩子去了,我说:“不是,主要是家里…”
“时间久了,家人或许就能理解,他们毕竟是希望你开心的。”他又低声说。
我顿了顿:“真的吗?”我看着叶泽林的侧脸,他安静了片刻,微微抿了下唇角,然后点了点头。
我低头想了想他的话,好像轻松了些,我笑了笑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转眼已经绕回学校东门,我们走进去,回女生寝室和生科楼是两个方向,我站在岔路口跟叶泽林说:“老师,那我从这边回去了,你有事就快回去忙吧,今天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
他低声道:“没什么。”
我说:“还有,今天是感恩节,节日快乐啊,谢谢你开导我。”
他点点头,我又道:“你以后不忙的时候,我还能找你说话吗?”
他看着我,唇角动了动,却突然有铃声从我口袋里传出来。我低头去掏手机,是裴益的电话。大概刚才我没回他,他有点担心,我接起来说:“喂…噢,没有,刚才有点事,想一会给你回的。你吃饭了吗…”
我边说着,边跟叶泽林挥了挥手,他看着我,又很轻很轻地点了个头,我就转身离开了。
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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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十二月,日子有点忙碌起来,我们的那几门专业的必修选修课都要期中考,有些是闭卷,有些是论文。然后还要忙着找各种实习,所以大家都应接不暇的。不过还好,律所的网审笔试我都过了,一月元旦假期之后,我去面试了一天,赶在周五那日,通过的结果就发到邮箱上告知我了。
周末的时候,老妈包饺子,老爸一早就去接爷爷过来了。我早上睡醒懒觉后,老妈在厨房擀面,我走过去,她让我帮忙把那一大盘肉馅搅一搅。
我就拿着筷子站在那搅了会,低头闻了闻,说:“妈,这个不是猪肉吧?”
老妈说:“不是,是牛肉。那还有一盘虾球,等会你也拌拌。”
我好奇地道:“为什么今天口味那么独特啊,你不信马克思了,改信伊斯兰教啊?”
“过节嘛,今儿小寒,天气冷,你爸说要给你爷爷吃点温补的。”
我说:“哦…”又怔了一下,“今天是小寒吗?”
老妈看看我:“啊,今儿六号啊。”
我放下那盘肉馅往客厅外走,老妈在后面叫:“干嘛去?还没拌完啊,半途而废啊你!”
我跑到客厅的挂历前看了看,今天果然是小寒。我笑了笑,去客厅茶几上拿手机给叶泽林发了条短信,措辞还想了好一会:“叶老师,生日快乐,要记得吃长寿面啊。今天也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明年你一定会很丰收很开心的~^_^~”
我拿着手机坐沙发上,一边陪我爷爷看电视,一边在那等着。过了快有二十分钟,京剧都唱完一段了,手机才终于震了一下,我连忙拿起来看,叶泽林却只回了两个字:“谢谢。”
我无奈地嗤笑了一声,什么啊,这样就没了?爷爷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哟,我孙女这是跟谁发信息呢,瞧这乐得?”我就没好气地站起来说:“我什么时候乐了?简直白发了!”回厨房帮老妈拌饺子馅去了。
后来,从一月下旬开始到二月初,三个星期的时间,我去了裴益他们律所实习。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一去实习就被安排去出差了,在一个山沟沟里呆了三礼拜,中间的周末也没回来过,更别提有之前我担心的那些事情发生。我只是接到过裴益的短信,他让我有什么不会的就打给他,只是山区里连电话信号都不好,所以我只和他通过一次电话,随便说了几句。
实习结束在除夕夜前一天,回来之后,紧锣密鼓地就到了春节。不过今年春节我们家过得也很郁闷,因为老妈回姥姥家了,老爸的手艺不太行,所以我们的年夜饭都是在外面饭店搞定的。饭店规定一小时一轮,我们吃得像赶场一样急,中途连洗手间都不敢去上。除了除夕夜和大年初一晚上陪我二叔的女儿去放烟花,还有初五那天陪爷爷去逛了逛庙会之外,其他的我也没觉得有太多过年的气氛。
一直浑浑噩噩地混到了年初六,老妈才终于从姥姥那回来。估计是看我和老爸脸色蜡黄,她一回来就二话没说地就钻进厨房去给我们煲鸡汤了,还补偿我们一样地带回来了一堆特产。有一些是给她同事和给老爸同事的,还有一些说让我带去学校给同学,但是有一些是不能久放的,保质期就这周。我们自己家里的都吃不完,我本来想说拿去给书亭,可是她们家今年去南方过年了,还没回来。我对着那堆东西想了半天,最后才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一个人。
我立马就跑回房间拿手机,给叶泽林打了个电话,等了很久,对面才有声音接起来:“喂。”
我愣一下,不确定地说:“是秦医生吗?”
秦磊在那头道:“嗯,夏裴,新年好啊,你有事吗?”他难得没跟我插科打诨,我却有点无奈了:“哦…新年快乐啊,怎么总是你帮叶老师接电话啊,他不在吗?”
他的语气却不太好,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想帮他接啊?我也很忙的,他倒是能自己爬起来接了?”
我没太听懂,说:“什么意思?他还在睡着吗?”这都下午三四点了,不像叶泽林的作风吧,而且他在那睡着,而秦磊呆在一边是什么情况…
“差不多吧,反正现在没意识。”秦磊却没好气地说。
我又想了想:“难道他昨晚喝多了,到现在还没睡醒吗?”
秦磊又说:“还喝呢,他要是能再喝多了,我现在已经去给他买棺材的路上了!”
我怔了怔,从床上站起来往阳台外走,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我有些迷茫地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大过年的,别吓我!”
秦磊在那边缓了缓:“也没什么,他前两天晚上急性胃穿孔,昨天凌晨刚做了手术。”
我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是他太玩命了还是前几天吃的感冒药有反应啊?不过就算感冒也是因为他太玩命!”秦磊愤愤地,我惶恐地说:“那现在到底怎么样啊,还有危险吗?”
“没事了,只是个修补术…”秦磊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但他再这么搞,早晚要全给他切了!”
我懵了半天,不过最后还是安心地喘了口气,又静了好几秒:“你们在附院吧,能不能给我个具体病房号?”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收拾,半小时后,我打车到了附院住院部。拎了个果篮上楼往病房走,远远地就看见病房前站了一个护士,还有说话声,我走近一瞄,果然是秦磊在那跟护士小声地聊着。
他看到我,说:“哎,你来啦?”
我点点头,护士扭头看看我,就回过脸跟秦磊说:“那我先去忙了,回头聊。”
秦磊说了句“谢了啊张姐”,护士就走了。我探头往病房里瞄,外面的病床上并没有人,叶泽林应该是在屏风挡着的那里面。我小声地说:“秦医生,叶老师醒了吗?”
“没呢,他发着烧。早晨伤口疼倒是醒了会,刚才又睡了。”秦磊上上下下地瞧了瞧我,又语焉不详地笑了声:“那小子是不是骗我的啊,你说你怎么那么…”
“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秦磊却摇着头笑:“算了,没什么。”然后又抬手看了看表,“既然你来了,那急不急着走?能不能替我守他会?”
我蹙蹙眉说:“你要去哪啊?”
“我这是临时找人代班跑出来的,门诊那一堆事呢!我回去一下,下午一下班就过来,行吗?”
我迟疑着,怕自己搞不定。秦磊又劝说:“哎呀,其实也没什么,他没大碍了。就是你看他药水打完了就让护士给他换药,如果他醒了伤口还疼,你就让医生来看看有没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