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磊嗯了声就往病房里走了,我忙跟上前两步,看着这安静的房间小声说:“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他父母亲戚什么的呢?”
秦磊脚下停了停,回过头似乎微蹙着眉,看了我一眼:“哦…他亲戚都不在。”
该不会假期都正好出去玩了吧,然后留下叶泽林一个人不管他死活吗?我无奈地摇摇头,绕过屏风,我看见叶泽林盖着被子,阖眼躺在病床上,在打吊针。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头把东西放下,仔细地看了看他,叶泽林整个人都有些苍白,不过还好,他的面容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有发白的唇角轻轻地抿了起来。
秦磊走过来哑声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啊?”
“哦,好…”我点了点头,他又低声嘱咐道:“你还得时不时注意下他体温,刚才烧挺高的,三十九度多。要是又烧起来了,就叫护士来给他物理降温,可别让他烧傻了啊。”
“…”我又愣愣地点点头,秦磊就转身出去了。
病房里忽然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我在原地站了会,轻声地凑到床头,用手心在叶泽林额头上脸上都试了试,现在情况还好,估计不到三十八度的样子。我又把原先放在床尾的凳子搬到前面来,抬头看了看吊瓶,里面还有一半左右的药水。
然后我就无所事事地坐下了,撑着脸在床上静静地看了叶泽林一会,我觉得他好像瘦了。虽然他面部的线条原本就很分明,可是现在下巴的轮廓却更削细了些。胃穿孔手术的话,这几天都只能吃流食了吧,明明在过年,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工作狂也没有这样的啊…
我不经意地偏了偏头,又瞥见叶泽林身侧在打着针的左手。他穿着医院的病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他从指尖到露出的一点手腕都苍白得有些透明。我伸手去帮他拉了拉衣袖,却不小心擦过他的指尖。我忽然顿住了一下,又试探着用指尖重新去触了触,他的手果然是很冰凉。
是因为打针的关系吧…我站起来在抽屉柜子里左右翻了翻,却没有看到什么暖水袋暖手宝之类的东西,只好重新坐下来想去扯被子,可是被子又被他死死地压住了。我犹豫了一下,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把手心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指面上。
…这动作好像有点别扭,不过叶泽林也不知道,没关系的吧…我硬着头皮握着他,默默地热传递了一会,我又把四指的指尖从他的掌心与手指蜷起的间隙里伸进去,他的手心也很凉。我在他手心里抚了抚,似乎摸到了细细的一层薄茧。
窗外有小雪在飘,四下静得都有些安谧了。我回过头去看叶泽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心里居然很是有些难受。他很安详地睡在那里,好像全然与世无争,可是,又好像有一些寂寞,好像全世界的热闹都与他无关似的。我不禁想,前几天深夜的时候,他是怎么撑着一个人到医院来的呢?一路来的时候,他肯定很疼吧…
这样想着,眼眶竟然有些发热。却在突然间,我看见叶泽林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然后偏了偏头,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愣了一下,连忙松开他的手,站起身往床头凑过去,很抱歉地小声说:“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吵醒你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却好像还有些迷蒙,静了一阵,目光微微地侧过来,沉寂的看了我有五秒。然后他很轻很轻地,像是羽毛飘落在地上,梦呓一样地说了句:“我在做梦么?”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在外面跑一天,有点晚了…
独家
独家
我怔了怔:“你说什么?”
叶泽林看着我,静了两秒,他侧了侧脸,有些憔悴的目光在周遭漂移着,神色似乎渐渐清明了。我有点紧张地刚想开口,他就转回了脸来,有些低哑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哦…”我看着他发白的唇色解释说:“我给你打电话,是秦医生接的,他说你做了手术在住院,我就来看看你。”又着急地接着道:“怎么样?你觉得伤口痛不痛啊,或者会不会觉得难受想吐什么的?”
他没有吭声,我就把左手贴自己额上,右手径直放到他额头上又去对比着试了试。还没试出什么,就有一只温度更高的手覆在我右手手背上,我转起头,看见叶泽林握着我的手,力度不轻不重地,缓缓地从他额上拿了下来,停在脸侧的位置。
然后,就松开了。
“我没事。”他低低地这么说。
我放心了一些,但还是凑在他跟前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几秒。叶泽林却瞥开眼睛,然后慢慢地撑着身子像是要坐起来。我下意识地往后撤,又愣了一下,伸手想拦住他:“你干什么?你现在能不能动的啊?别等会伤口裂开了!”
“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他的声音没什么力气,却伸手挡开我,继续坐起身来。然后又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了。
我让了让,看着叶泽林推着输液的杆子往外走,有点无措地跟上去说:“你去哪啊,要干什么我帮你啊?”
他微微停了下,回过头来:“洗手间。”
“…哦。”我顿时又有些尴尬,愣在原地几秒,看着他往外走,想了想还是跟上两步。出了病房门,洗手间就在几步之外,我看着叶泽林的背影走进去,在外面等了两分钟,他就又出来了。
重新安静地跟着他回病房,到了床边,叶泽林抬头看了看吊瓶,我也看了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瓶子里的针水已经不知不觉地打完了,还剩最后一点在输液管里。我刚想说我去叫护士,结果看见叶泽林把滑轮调到了最低的地方,然后低下头,自己揭了两个胶布,接着右手按着针头一抽,自己就拔针了。
他把针头插到管上,按着手背坐回了床上。我有些怔愣地看着他,愣了两秒笑笑说:“都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那么熟练啊…诶,不过学临床医学的也要学打针吗,还是只有护士才学?”
叶泽林看着我,神色看着还是很疲惫。他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半个多小时前吧。”我看了看表,他点点头,又安静了一下:“回去吧,谢谢你过来。”
我愣住几秒:“啊?我现在没什么事啊,不着急回去…而且秦医生说,让我帮他守着你,他下班后才能过来。”
“没必要,我没什么事。”叶泽林却很无所谓地摇了下头,又有些嗓音嘶哑地道:“但我现在没什么精力说话,还要再睡一下,所以不能招待你。”
“不用招待我啊…”我连连摆手说:“你睡你的,我坐这就好了,不会打扰你!”
他有些虚弱地淡淡看着我,我只好没办法地抿抿嘴骗他道:“那好吧,我知道你能照顾自己。那你先睡,我只坐一小会就走…因为现在外面在下雪,我没带伞。”
他终于没说什么了,低头拿过旁边的一本东西,好像是查房记录还是他的病历什么的。沉静地看了几眼后,又伸手去床头柜台上拿过保温杯来抿了一口水,顺便扫了一眼果篮,说:“这是你拿来的?”
我嗯了声,他就低声地道:“有心了,你拿回去吧,我吃不了。”
我叹口气说:“我知道,刚才给忘了…不过就放这吧,给秦医生和护士们吃。”
叶泽林低着眼睛没反对了,揭开被子坐上床去。我又走上前说:“那你现在能吃些什么啊,汤还是粥?秦医生都是帮你从食堂打饭吧?那儿都没什么吃的,你想吃点什么,明天我帮你从家带。蘑菇鸡汤行吗,养胃的。”
他抬眼看看我,好像顿了下:“不用了。”
我说:“没关系,我们家也要喝的,就顺便。”
他安静了几秒,又眨了眨眼睛,说:“你打电话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啊?”他突然换话题,我还反应了一下:“哦…没事,就想跟你说新年好啊,然后我妈从她老家带回来点特产,我本来想说拿给你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过现在可能不行了,你吃不了,那些东西保质期又短,就几天。”
他看着我,又微微地抿了一下嘴角:“谢谢。”
我苦笑着摇摇头,突然想起来,指了指床铺:“你别再说话了,快躺着吧!”
他却没动,我赶紧自己去后面捞凳子坐,然后从包里拿出个平板电脑说:“你不用理我,当我不存在就行了。我看个电影,等雪小一点就走。”
然后我就插上耳机装作很忙的样子,又静了几秒,眼角的余光里叶泽林兀自躺下了。
我低着头盯着屏幕,大约看了十分钟,我抬头去看他,叶泽林已经闭上了眼睛。我悄无声息地站起来观察了他一会,他的眼睛和睫毛都很平静,应该已经睡着了。他的手放在身前的被子外面,我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抬起来,塞回被子里去了。
然后我坐在位置上,看了窗外一会,竟然有些困顿。我就叠着手在床沿边趴着眯了一会,直到后来秦磊下班过来把我拍醒,我才告辞回家。叶泽林还在睡着,又换了瓶葡萄糖在那打。我临走前看了看,秦磊果然就是打了点白稀饭什么的给他,我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我跟老妈说明天中午还想喝鸡汤,顺便让她多做点,老妈想了想说:“对了,明天裴益该上班了是吧?你是送去给他的?”
我愣了愣,想了一下,点点头:“哦…”然后又嘱咐一句:“不要放太多油啊,一点点就行了。”
老妈就瞄我一眼:“干嘛,你减肥啊?”我只好又应了一声哦。
第二天中午,老妈特地早了一点吃饭,饭前用保温壶把鸡汤盛出来了。正好她今天还做了鸡蛋羹,我就也打了一些。
我打车到附院,还是去昨天的病房。还没走到的时候,就听见一间病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我循着声音走过去,果然看见秦磊站在床尾,在那眉飞色舞地抱怨着:“廖姨,真的不是我夸张,他这个人就是整天什么都说没事!你都不知道,那天半夜我明明睡好好的,电话突然就响了。我还以为是医院有什么事,看都没看就接起来,结果是他这小子。他给我报了一串号码,我还以为他睡迷瞪了,居然把□□密码告我了,还在那高兴呢。结果他就说,’秦磊,我在这辆出租车上,你到附院门口来接我一下,帮我挂个急诊,我有点胃疼。’噢,我听他这不是一派镇定自若的吗,就不慌不忙地出来了,结果一下出租车他就给我休克了。靠,简直没把老子吓死!我不管,反正这次您可得好好骂骂他,让他赔偿我精神损失!”
秦磊说着偏了一下头,然后就不经意地看见了我:“…夏裴?”
我回过神来,拎着东西走进去,边走近秦磊边挑眉笑笑地看我:“你又来啦?”
我应了声,又往前走了两步,往屏风里探了探头。叶泽林好像在病床的台上吃午饭,位置上还坐着个中年妇女,好奇地瞄了我几眼,虽然长得不太像,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叶泽林的亲戚什么的,只好有点尴尬地跟她笑笑。她转头跟叶泽林笑说:“这小姑娘谁啊?”
叶泽林看看我,回过头动了动唇。我想着我来打招呼好像更好些,刚想在他前头开口,秦磊却突然抓着我胳膊一把拉过去,手在我肩上拍了拍说:“啊,廖姨,这是我表妹,叫夏裴。”
我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他也挑眉看着我,好像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回过头说:“嗯,阿姨好。”
那阿姨就笑眯眯地点点头,跟秦磊开玩笑说:“你表妹长得比你好看多了呀!”
“您干嘛提我伤心事啊,她们家基因好啊!”秦磊停了下又说:“所以我一直想把她跟泽林凑一块来着,这不我就让她来了吗?”
我顿时膝盖一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难道这个人癫痫病发了吗?我又去看叶泽林,他也有点愣,蹙着眉在那,不过他只愣了一小会,然后就像是了然了什么似的低下眼睛,很淡然地喝了口粥,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我呆得像个木鸡一样,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听见那阿姨连珠炮一样地说:“啊?真的,好啊!那她多大啦,干什么工作啊,家也在本地吗?”虽然她的语气是在问秦磊,可是一直在看着我。
“哎呀,您要问也别当女孩面问啊,多害羞啊!要不这样,让他俩呆着,咱们去吃饭。您要问什么问我,行吗?”
我脑袋还懵着,不到两分钟,他们两个人就已经出去了,房间里恢复了沉静和安宁。我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见叶泽林抬起头来,和我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好像没那么卡了,大家多多冒泡哇~~~
抱歉抓个虫…
独家
独家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见叶泽林抬起头来,和我面面相觑。
觑了半天,他终于低声说了句:“抱歉。”
我回过神,慢慢抬步走过去,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那个阿姨是你的亲戚吗?”
“是我认识的一个长辈,她在我们学校的校医院工作。”他解释说。
我转着眼睛回忆了下,记起来最早的时候,叶泽林好像在校医院给我开过药来着。我就点点头,蹙着眉疑惑道:“哦,那刚才秦医生说…”
叶泽林低低地道:“他利用了你一下。因为刚才廖姨说起,等我出院,又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所以…”他静了静,一脸正色地抬起头:“对不起,应该先问你意见,我向你道歉。你介意的话,我会跟她说明。”
“呃,也没什么,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干巴巴地笑了声,想起什么:“你之前相亲,也是这阿姨给介绍的吗?”
他无奈地点头,我又想了想,抽抽嘴角说:“不过秦医生也太轻车熟路了吧,他会跟阿姨怎么说我啊?”
“这个不用担心,他最会编故事了。”叶泽林一脸肃然地看着我:“我保证,只有名字会是真的。”
我看着他的样子失笑了,摆了摆手:“没关系,不说这个了。你今天好些了吗?”
叶泽林顿了下,淡淡说道:“我没事。”
“什么没事啊,刚才我都听见了,你就算休克了都还说没事呢,你现在还在发烧吧?”
“术后几天有低热,很正常。”
“可你昨天还烧到三十九度多,那叫低热啊?”我不相信地,径直用手在他额上抚了抚。他微微往后躲了几厘米,然后停住了,抬起那双清亮的眼睛看我。
我也愣了愣,都忘了他现在不是睡着的了,赶紧尴尬地把手放下说:“对不起,我…”
安静了好几秒,叶泽林轻轻地摇了个头,然后面无表情地侧回脸,又无声地端着快餐盒喝起南瓜粥来。我在椅子上沉默地坐了一分钟,看他把餐盒放下,说:“那个…我给你带了鸡汤来,你再喝点汤吧。”
叶泽林抬起头,淡淡地看着我:“我现在进食有限制,一餐不能吃太多。”
我轻轻啊了一声,滞了很久,有些失望地道:“哦,那算了,我…”
他却垂下眼睛打断我:“你放着吧,我下午喝。”
我怔了怔,笑了一下:“嗯,好啊。”
叶泽林就把台面收了收,喝了两口水,然后吃了点药。我看他这样子好像要休息了,但是秦磊又没回来,我不知道让他一个人呆这行不行。可是今天已经没下雪了,要找什么借口好呢…
还没等我想出借口来,就听见叶泽林淡淡地开口问:“你寒假去律所实习了么?”
我反应两秒,点点头:“有啊,从一月下旬一直到年前来着。”
他看了看我,低声地道:“怎么样?”
“唔…还算充实吧。我一入职就出差去了,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每天工作就发邮件打电话。毕竟是实习,干的都是无干紧要的活。”我耸耸肩说。
叶泽林安静了一会,点了点头。我说:“你休息吧,现在中午不太好打车,我坐一会再走行么?你怕我打扰你的话,我到屏风后面的那张病床去。”
他停了两秒,淡淡地应了声:“不用。”然后靠在床头,拿了一份什么全科医学周刊在看,看了一会,估计是吃了药的缘故,他居然就困倦地靠着床头直接睡着了。我过去帮他把报纸拿开,然后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然后我坐回凳子上,低着头上网。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听见有声音进来。我以为是秦磊,但扭头去看,原来是护士推着小车进来了,应该是要给叶泽林打针。我站起来让了让,她在床尾把药水调好,就走到病床前,但车子拉过来的时候撞到了椅子,发出一声碰撞声。我连忙去把椅子搬开,然后看了看叶泽林,还好他没醒。我低声跟护士说:“麻烦您轻一点,他才刚睡着,别吵醒他了。”
护士在那沾碘酒,闻言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你们俩怎么说话都一模一样的?”
我茫然着,护士给他扎完针,就出去了。
我也跟着出门,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磊从电梯里出来。他今天穿的一直是便服,等他走近,我问他说:“秦医生,今天都初七了,你不用上班么?”
“我昨儿不是值班了么,今天调休,明天才正式上班。”秦磊笑笑地,看了我两眼,又没什么诚意地说:“刚才对不起啊,你都吓傻了吧?”
我撇撇嘴道:“是啊,你拿我当道具也应该事先跟我说好,我还可以配合你一下。”
他挑着眉梢笑起来:“怎么配合啊?”
我愣了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秦磊又不怀好意地笑说:“夏裴,你喜欢你们叶老师吧?”
“怎么可能?!”我脱口而出地震惊道,秦磊就在那嗤笑了声:“你不喜欢他你还整天跑这来干嘛,你见哪个学生像你似的?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太尊师重道啊,毕竟他还不教你呢!没事献殷勤非那什么即那什么你没听说过么?”
我僵了半天,混乱地张口解释着:“没有啊,别人不来是因为不知道,我这不是碰巧知道了么,而且…”我顿住了一下,本想说我觉得他有些可怜,但话在嘴边徘徊了一下,我咽了咽说:“而且我觉得叶老师人很好,他也帮过我和我们家很多,所以我想我应该报答他一下…”
秦磊看着我,轻声笑了笑:“哦,报答的话他不需要,其实他对谁都挺好的。”
我有点茫然地抬眼看他,秦磊又轻松地说:“没事,不喜欢就行。我本来是想着你要是真喜欢他,我还得劝劝你这小朋友,你们各方面都差太远了,不合适。追他的学生也多了去了,但他不喜欢小女孩,所以别让他困扰。”
他干起这些事还真是顺手,我心里好像有点膈应,无奈地抿了抿嘴巴。秦磊又道:“那行,你回去吧,别再来了,他再有两天也该出院了。”
我又哑了几秒:“哦…知道了。”
他点点头,我无话可说地道:“那再见。”径直病房都没回就有点烦闷地走了。
因为实习的关系,我上学期还有几科期末考的科目要在开学后的第一周考,所以后来的一周我都在家看书。学校今年比较仁慈,要求正月十五后一天再回去报到。
元宵节那天刚好也是周末,老妈就叫了裴益过来吃饭。我很久都没见过他了,算起来差不多有两三个月。他今天来得倒挺早,老妈也良心发现地没让他帮忙做饭,叫了老爸去打下手。裴益无所事事地,就到我房间里来坐了。
他看见我在复习,也没打扰我,安静地拿了本书坐躺椅那边看。我间或瞄他两眼,想起去年今日的那些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短短一年,我却觉得恍若隔世,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裴益觉察到我在看他,抬头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过来,在我座椅旁边的床上坐下来:“看什么?”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啊,看你今天好像状态不错,你是不是最近不太忙啊?”
“忙得很,还是老样子,你不是去体会过了?”
“哦…那就是过年在家被你爸妈养得太好了?”
“说不上,可能是心情好吧。”他笑得眼睛亮晶晶的,我偏头看着他:“为什么,因为收了很多红包吗?”
裴益摇摇头没说话,我就开玩笑地道:“我想起来了,今年你还没给我红包呢。”
他笑着看我:“要多少?”
我撇着嘴说:“你平时这么忙,肯定赚大钱啦。我也不贪心,但起码要…”
我都还没说完,裴益却突然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够么?”
我呆住几秒,简直快被他吓死,指着房间门哑声说:“你干嘛啊?都没关门,我爸妈看到怎么办?!”
他回头看了看门,又笑一下:“那我去关上?”
”…“那会更让人浮想联翩吧,我有点头大地看着他,小声地说:“你今天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