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哼地冷笑了声:“出什么事?车祸吗?不用怕,我亲眼见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死。”
我吓得话都说不出了,牢牢抓住车门的把手,紧张地缩在座位里,把眼睛紧紧闭上。几分钟之后,我才终于感觉车子平稳了一些,睁开眼睛,前方的道路狭窄,但没什么车。这依稀是回我家的方向,却不知他抄的是哪条小路。时速的指针跳到一百还多,我转过脸去看他,声音带了点哭腔:“哥哥,你开慢点好不好,我害怕…”脑海里闪现过很多可怕的画面,我想搞不好在酒精的驱使下,顾林昔或许都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他也的确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又挂了个加速档,向前奔驰了一公里后,又突然踩了刹车,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转过脸,看见他闭上眼睛把头靠在座椅上,眉心紧紧皱起来。我等了一阵子,心想他或许是酒意上来了,觉得头晕或是神志不清,有些担忧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吗?”他却不答我,我着急地道:“你干嘛喝那么多酒啊,你喝酒就不要开车啊,酒驾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他还是不理我,死寂了好一阵,我就坐在车里,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这条路,路灯几百米才隔着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解了安全带想下车,车门又被锁住。我探身到驾驶位上,想找开锁的开关,也不知道是哪个,折腾了半天,他终于醒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拿开:“干什么!”
他横眉冷目的,我惊吓了一晚上,不想再跟他疯下去,终于也没好气地怒吼道:“你给我开门,我要下车!”
他仰着头,垂着眼睛看我,似乎有一点诧异,几秒之后,脸色又有些了然的模样,轻笑一声:“下车?你知道这是哪里,你要走着回去么,你就这么着急要回去找那个小混混?”
我生气地指着他:“我回去找他也比跟你这个神经病呆在一起强!你不是要出国吗,你怎么还没出国?你无缘无故打我同学干什么,你喝多了就拿人家撒气,还一路飙车!你想死就自己死,我还不想跟你一起死!”
他咬紧牙看我,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压下来:“你说够了没有?你现在厉害了是吧?都是我不对?全是我的错?!”
我愣了愣,刚才一时气急,我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这么跟他说话。只是错愕了一瞬,他就突然支起身子整个人压了过来。逼仄的空间里,我呆呆地看着他把左腿跨过来,右腿支在中间的档位上,呈倾轧姿势地压着我,眼睛里水光后面掩着的,是浓重的红血丝。他看着我:“她是我妹妹,我从小就看着她长大,我不该对她好吗?我跟你是不会有未来的,我不该拒绝你吗?怎么到头来全变成我的错,怎么所有事都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他嗓音喑哑,水花从眼角落下来,“那到底要怎么样才叫对,这样?”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嘴巴就被人狠狠堵住。我睁大眼睛,咽喉间有一阵辛辣刺鼻的酒精猛灌进来,口中被他用舌头用力地碾压辗转。那绝对不能称之为吻,我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有气息忍不住要从气管里往外呛,挣扎地想要推开他,他却抓死了不放,我不受控制地用尽一切力气反抗,突然听他闷哼一声,终于停了下来。顾林昔离开我一点,我一边咳嗽一边看见他蹙紧眉,吃痛地用手擦了一下嘴巴,有鲜红色的液体沾在他手背上。
我有些怔住,把他咬伤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一时情急。血液还在从他嘴角处溢出来,他抬起眼睛看我,眼睛里写满了悲伤和难过。他吸了吸鼻子,声音缓缓地,又低又哑:“那小子可以,我就不行吗?为什么,你明明说你喜欢我的,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吗?”
我整个人完全放空,像是身处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高大,温柔,从容又淡定,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也会看到他脆弱委屈的一面。他失神的眼睛望着我,轻轻的道:“过两天我就要走了,我本来只是想顺便来看看你的,只是偷偷看一眼,可是…”没有说完,眼泪又先掉下来,落到唇边,或许是眼泪的咸涩沾到了伤口,他疼得抿住唇角,闭上眼睛,蹙紧眉心用力地吞咽。
我把手抬起来,轻轻拂在他被我咬伤的伤口上,我感觉自己心口像有根针在狠狠地戳,一下一下,快要不能呼吸了。这个人他在我危难的时候把我救起来,在我所有难过的时候温声地安慰我,可是在他难过的时候我只会跟他发脾气,让他更加地悲伤哀痛。我定定地看着他,手往他脸侧移了移,捧住他下巴,轻轻把嘴唇在他的伤口上印了一下。看见顾林昔睁开了眼睛,泪水溢出之后,他的眼神似乎澄明了些。黑暗中他静静看着我,我哭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他忽然眉心一凛,眼神一黯,嘴唇又重新覆下来,铺天盖地,攻城略池。我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就算不会回应,起码也不要再咬伤他。混混沌沌的,我感觉身后的倚靠往后倾斜,重心越来越往后倒。酒精的气息从鼻尖慢慢散去,我睁开眼睛,顾林昔把头埋在我肩窝的地方,在脖颈处不轻不重地啃咬,好像还模模糊糊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有些茫然的把手伸进他头发里。过了几秒,他的手却忽然从衬衫下摆里伸进来,滚烫的手心隔着胸衣覆在敏感的地方。意识有些发懵,感觉到炙热的手心也从裙摆里钻进来,蓦地扯掉了唯一的一层遮蔽,肌肤猝然暴露在空气里。我的脑袋突然轰隆一声,看见他低下头,听到拉链拉开和衣物悉索的声音,然后被迫摆出一个尴尬的姿势,腿间有灼热的温度贴过来。那是从未体验过的异样触感,肌肤相抵的一瞬间,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惊愕张惶地就往后缩:“不…你要干什么,我不要!”
腰胯被人扣住,嘴巴也重新被他堵上,虽然当时我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是懵懵懂懂,但仍是下意识地觉得害怕,呜咽地边哭边挣扎,他把头从我肩颈里抬起来,额头抵住我的眉心。咫尺之间的眼眸里,似乎夹杂着*,伤痛,还有一丝决绝。我刚要开口,他却低低地,痛苦地哀求道:“给我…阿沅,给我吧,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T_T不行了,明天还要早起赶灰机,先这样吧
第五十四章
身体被他死死困住,根本无路可退,这种最亲密的事情我从未想过,他难耐无助的声音徘徊在我耳边,我感觉自己心里软得像化成了一滩水。然而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栗,我把手从他的衬衫里伸进去抱紧他,感觉到他的脊背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我口干舌燥,颤抖而无望地问他:“会痛吗…”他却不答,把唇低下来贴住我的,潦草却绵长地辗转舔舐,在我口中急促低沉地喘息。慢慢地见我不那么抗拒了,他便低下头,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到两人紧密贴合的地方,生涩而不得要领地拨弄探寻着。眼前不知是被泪水蒙住还是什么,我抬头望着上方,却好似什么都看不见。闭上眼睛,我感觉视线像是穿透了车顶,浑浑噩噩地漫进了无边的黑夜里。
后来,身体在那一刹那蓦地收缩痉挛,锐痛刺得我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感觉有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腿间慢慢溢出。我抱紧他的肩,指甲陷进去,痛楚地不停哭喊着,不由自主地大力挣扎。可是我睁开眼睛,看见顾林昔长长的睫毛垂着,双手牢牢桎梏着我。他仿佛正被*和兴奋的浪潮引领,再听不到也看不到别的什么,只是不能自持地,剧烈而毫无章法地不住抽动,满足而愉悦地在我耳边低吟。那一瞬间我又想,只要能安慰他,只要能让他高兴,那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眼泪痛得不停地流下来,我却咬紧了嘴巴死死坚持。在这几乎是不能忍受的的痛苦中,心底和身体却竟然似乎渐渐地滋生出了一丝关于占有和归属的快感,我重新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猛地一提我的腰,最后猛烈地动了几下,然后身体僵硬地顿住,有热流涌了过来。身体相融到极致的这一刻,我真的产生了一种美丽的幻觉,我觉得顾林昔是喜欢我,并且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长久的时间过去,久到我背部与座椅间粘湿的汗液都渐渐冷却,身体里的异物感才终于抽离而去。我睁开眼睛,黑暗中他低垂着眼帘,平复的鼻息扫在我脸上。他久久都没有说话,又在黑暗中凝视了我一阵,身体才慢慢往后退了一点。没有他力量的支撑,我感觉自己两腿发颤,整个人瘫软地松下来。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坐姿,他却已经伸手过去,把灯光打亮了起来。
*的场景突兀地在眼前呈现,姿势还是那个荒唐的姿势,身下也狼藉一片。血液顿时全部冲上头顶,我甚至不敢正眼去看他,慌乱而紧张的小声道:“不要开灯…关掉灯好不好?”
“…等一下,你流血了。”他对上我的视线,也很快地撇开眼睛,声音和目光似乎都已经全然清醒了。又静了几秒,顾林昔抿了抿唇角,低哑地说:“对不起,是不是很痛?”
我看着他,脑袋犹豫着动了动,自己也不知道那是点头还是摇头,还是有点难堪地指了指头顶上的灯,他安抚着轻声说:“别怕,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我没有依言地闭上眼,而是有些怔愣地看着他侧了侧身,从自己身后副驾的储物柜里找出纸巾,先在自己身前简单清理了一下,把裤子穿好。然后把我的腿抬了抬,拿着纸巾从我的腘窝开始,顺着腿轻得几近颤抖地微微擦拭,我终于回过魂,连忙尴尬地说道:“我、我自己来!”
“别动。”他蹲跪在我面前,低着头,眉心蹙得很紧,嗓音低沉而凝重。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头皮发麻,抓住座椅边沿的手握得死紧,感觉每一秒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难熬。后来擦拭的动作终于停下,他又帮我把衣服穿好,衬衫上的纽扣一个个地扣回来。把裙子从腰间重新铺下来的时候,顾林昔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他抿抿唇角,低低地道:“裙子上也沾到血了,回家要怎么说?”
我愣住一下,想了想:“没关系,我爸妈不会注意的,我一回家就拿去洗。”
他静默地思忖片刻:“刚才我不小心…”顿了顿,有些尴尬:“你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我又愣了愣,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自己又不太懂,只好老实地说:“上周末刚完的。”
“噢…”他点点头,“那应该没事吧。”
然后便两两无话了。他蹲着,我坐着,安静了很久,他又把头抬起来,目光却不似他的语气那么淡然,似乎有一点惶惶:“恨不恨我?”
我看着他,半分钟后摇摇头,平静地道:“没有,我自愿的。”
他沉默良久,垂下眼睛,吞咽了一下,然后就无声地坐回了驾驶位去。把灯关掉以后,在位置上静静地坐了半分钟,还是无话可说,他就重新发动了车子。这一次,车开得四平八稳,我尝试着动了动,把双腿并拢,一动却很是火辣辣的疼。我闭上眼睛,隐隐抽着冷气,动静很轻,我不想让他觉察到我难受。
刚才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场梦,情潮退却之后,我感到很累,还有更多的空虚和难过。刚才的幻觉被现在的理智覆盖,我又觉得刚才认为顾林昔喜欢我,只属于我一个人实在是我太过自作多情。今晚之前,他已经有一年时间不愿和我相见,他刚才也说,过两天他就要走了,所以大约他今晚本来只是想来道个别,刚才的事情,大约也只是他酒后失控的产物。
然而我想,如果时间倒流的话,我大概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吧。
感觉并没过太久,车子就慢慢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解开安全带,拿上校服外套,再左右看了看,在后座的地上找到刚才混乱中被丢到一边的书包,然后就准备下车。可是门还是锁着的,我只好转过头跟顾林昔说:“能不能帮开下锁?”
他静默几秒,抬手拨了一下开关。听见咔嚓一声,我便要开门下车,手刚放到把手上,却又听到顾林昔的声音:“你这就回家了么?”
我侧过脸,他好像有一点疑惑地看着我,我低头看了下表:“都快十一点了,再不回家我爸妈会担心的…你还有事吗?”
他看着我,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抿抿唇角,语气似乎有些斟酌:“嗯,我是想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都可以说。”
我愣了下,他的话我听不太懂,眼神也看不太懂,但是话里的愧意还是听出了几许。静了一阵,我有些无奈地道:“没什么要求啊,我不是说了吗,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他把好看的眉头蹙起来,我又想了一下,说:“祝你一路平安,在国外一切都顺顺利利…再见了。”
话音落下,我又等了几秒,我不过是想听他跟我说个道别,可是他静静地,甚至像是有一些呆滞地看着我,嘴巴微微地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在心里轻叹一声,我只好径自打开车门下车,他也没有再叫住我,然而关上车门后刚走了一步,腿间就觉得有些撕扯一样的疼痛,我咬紧牙关忍着,努力把一步都走得稀松平常。顾林昔大约还在车里看着我,我想我这最后留给他的背影,总不能那么仓惶狼狈吧。
一路头也不敢回,一进家门,我就疼得连忙扶住门口的鞋柜,闭上眼睛轻轻地倒抽着冷气,突然听见我妈的声音:“你在干嘛?”
我又吓得赶紧把眼睛睁开,我妈从玄关尽头冒出来,她皱着眉,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去哪了,怎么回来那么晚?”
我支吾道:“哦…我、我们今天讲月考试卷,所以晚了点…”
刚一说完就很是后悔,说谎没有打腹稿,我忽然想起昨天我才跟他们说过,说我这周末才月考。胆战心惊地站了几秒,好在我妈也没有注意,撇了撇嘴不知嘀咕了什么。但她似乎心情还不错,手里拿着条珍珠项链在对着镜子比照,身上的连衣裙好像也是新买的。我弯下腰,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换,走过去时有些心虚,便想绕着道走,我妈却叫住我:“过来过来,你戴给我看看!”
我顿住脚步,踌躇两秒,只好慢慢地挪着步子过去。她把项链戴在我脖子上,退后一步左右端详了一下,满意高兴地点点头,又指着镜子:“你看看,好不好看?”
我转头瞄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面色苍白,厚重的刘海和有些蓬乱的长发简直像鬼。我不是很有心情地回过头来,随口说着:“恩,好看…很贵吧,你打麻将又赢钱了吗?”
我妈唔了一声,又瞥我一眼:“贵怎么了,女人天生就是要穿衣打扮的。”她把项链从我脖子上取下来,撇撇嘴道:“你也够大了,别整天光顾着学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整天灰头土脸的,根本没个女孩子样!”
这话从小听到大,我低下眼睛,顺从无声地点点头。我妈敛着眉,又转过脸认真地端详了我几秒。我愣了愣,然后有些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是闻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然而她却说:“你现在长得也有点人样了,那天有人给我发传单,好像是现在有激光祛疤的,哪天我带你去看下,把你脑门上那东西给去了。要不然不是每天顶着个这么难看的锅盖头,就是一撩头帘吓死人,以后谁能看得上你?”
我顿住几秒,再点点头:“哦…好…”又咽了咽,“妈,那我先去洗澡了。”
我妈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我便走回自己的房间拿衣服,然后去卫生间里洗澡。路过主卧时朝里面瞄了一眼,已经这么晚了,我爸爸还没有回来。他近来总是很忙,有一次我心疼地问起他,说早出晚归的他累不累,我爸爸却只是慈祥地对我笑:“晚不怕,晚的话有加班费,你马上要上大学了,正好攒点钱,到时候给你买手机和电脑。”
走进浴室把衣服脱掉,或许是因为下了雨的关系,我觉得有些发冷,于是把水温调高,站在浴头下,狭小的浴室很快被水蒸气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雾气里。然而当烫热的温度流到身下,我又蓦地察觉到一丝火辣的痛感。低下头,朦胧的水雾中,腿间竟有一点红色的血丝,顺着水流蜿蜒到了地上。
当时什么都不懂,我顿时有些慌张地扶着墙,把水温调低了一点,拿着浴头冲了好一阵,水流才终于不再是粉红色的了。抹了一把惊悸的眼泪,我呆呆地站了几秒,胸腔里却忽然涌起了一波更加剧烈而悲伤的心潮,汹涌地几乎让人站都站不住。我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拨起来,露出了最原本的样貌。方才我妈妈说要带我去弄掉胎记的时候,我心里第一时刻想到的,并不是惊讶或者欣喜,而是蓦然记起几年前在医院里,顾林昔指着他眼角那颗漂亮的痣笑吟吟地安慰我:“谁说天生脸上长东西就是破相了?”
在水声的掩盖下,我终于忍不住难过地放声哭了出来。今晚发生的一切,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它是我的成人礼。然而,它并不是崭新的开始,而是一场结束和落幕。从六岁开始,他陪我走过童年与少年时光,在我漫长的十年光阴中留下缕缕足迹,却从今以后,就要和我长久地,甚至永远地分离。
当晚,我睡得昏昏沉沉,瑟瑟发抖。我爸爸半夜回来的时候,摇醒我紧张地问我怎么发烧了,有哪里不舒服。我茫然地摇头,说可能是今天下雨所以着凉了,他就找来退烧药给我吃。然而第二天早上我却还是低烧,那倒也罢,我感觉自己全身像散了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不是酸痛的。实在坚持不了去上课,我爸爸就帮我请了一天假,让我在家里休息。
我躺在床上整一天,我爸爸要上班,我妈也出了门,一天都没有回来。我没什么胃口,但为了吃药,中午傍晚还是勉强吃了点面条。到了晚上□□点,我就把灯关了回房休息。冷空气的影响还未过去,窗外凄风楚雨,我闭着眼睛躺在黑洞洞的房间里,迷迷糊糊想要陷入睡梦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敲我们家的房门。
这样风雨飘摇的夜晚,我其实有些害怕,原本不想理会的,可是敲门的声音急促不断,而且越来越用力,甚至于拍打了起来。犹豫了很久,我才有些战栗地走向门口,壮着胆子问了句:“谁啊?”
门外的声响蓦地停住,静了足足有十秒,就在我害怕地想要把门反锁住的时候,那个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阿沅,开门,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让大家久等了,俺很惭愧T_T…
第五十五章
灵魂出窍了几秒,回过神以后,我赶紧把玄关处的灯点亮,然后把房门打开。我看见顾林昔站在外面,毛毛细雨中他没有打伞,身前衣服湿了一半,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直愣愣地支着。我有些错愕和茫然:“你…”
他微微喘息着:“刚才去学校找你,他们说你请假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不等我说话,他就往前一步来摸我的前额。他手上有一些潮湿的凉意,我冷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连连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昨天天气一下子变冷,所以着凉了。”
他把停在空中的手放下来,蹙了蹙眉心,欲言又止。我突然发现他还站在雨里,又赶紧抓住他手臂把他拉进门来,指着他的衣服:“你怎么会淋得那么湿啊,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他不甚在意地道:“路口有棵树倒了,车开不进来。”又顿了两秒,朝屋里看了看,“你爸妈呢,不在家?”
“噢…他们还没回来。”外面还在往屋里飘雨,我从他身侧绕了绕,伸手把门关上,然后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额角上全是细碎的雨滴,睫毛上也有水花,眼睛雾气蒙蒙的。我怕他也着凉感冒,于是说:“你等一下啊,我去拿个毛巾给你擦。”说完转身便要往里走,却被他伸手一把拉住。迷茫地回过头,顾林昔看着我,微微抿了下嘴巴,声音低沉:“不用了,我只说几句话。”
我怔了怔,他吞咽了一下:“我明天早上走,八点的飞机。”
空气瞬间静止了几秒,我垂下眼睛,慢慢地把头也低下:“噢…”片刻后又抬起来,艰难地扯了下嘴角,扯出来的笑估计比哭还难看,我说:“昨天不是已经跟你道别过了么,你还特地跑来说,我又没有离别礼物送给你…”
他打断我:“我是来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会负责。”
笑容一时间僵住,我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他却避开我的视线,看向旁边的墙面,低沉地道:“我的意思是,你放心,既然是我的责任,我就不会推脱…原来我打算今天就跟我爸妈说的,可是我爸公司最近出了点事,总是忙得抽不开身,本来说今晚一家人最后一起吃个饭,他也临时有事出去了,而我妈这一年身体又一直都不太好…我感觉这个时候说,并不是什么好时机。再说你还要三四年才够年龄结婚,也不着急。所以我想,过段时间…明年,最晚明年这个时候我再和他们说,到时你也上大学了,他们就不会觉得我在儿戏。先把事定下来,等到你大三,或者大学毕业,我们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