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十成十不在乎语气:“没事啊。”
反正他又不会接罚。
阮音书忽然说:“你还想吃火锅吗?还是一个人吗?”
听出她话里有话,他抬眉:“怎么?”
她提议道:“要么…我请你吃火锅吧?”
她这人最受不了欠人家人情,况且也是真的感谢他帮自己出头,所以才想回礼聊表心意。
看他很喜欢吃火锅,又好像习惯一个人去,她就想着请他吃一次火锅,算是感谢了。
他像是受宠若惊地笑:“这么好?”
她抬眼瞧他,鹿眼水色盈盈的:“行吗?”
“行啊,”程迟没什么情绪起伏地抒发,“正好我特别特别想吃火锅。”
“…”
“那我们几个什么时候…”
“几个?”他舔唇角,“哪来的几个?”
“就…”她指了周围一圈,“我们几个一起感谢你呀。”
“我不想接受他们的感谢。”
阮音书:??
她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可想到最后解题那天,他们在火锅店遇到,她让程迟给他们涮了半个小时羊肉的事,忽然就明白了。
可能那次的阴影有点儿大,所以程迟短时间内不想和他们一起吃火锅了。
好吧,也可以理解的。
毕竟这次是由他决定,所以阮音书只是点头:“好的,但是两个人会不会不热闹啊?”
“不会,”他垂眸,目光不知落到哪里,“会很热闹。”
铃声打响,她来不及说更多,快步小跑回班。
今天不知怎么的,时亮很有点火大,那股子无名怒火也迁移去了别的地方。
就比如以前中午迟到一会儿就是被记个名字,今天一点钟之后进校门的却不仅被记了名字,还要写检讨,当天就得交。
班长下午要去帮忙改卷子,所以收检讨这件事就交给了阮音书,她负责收所有人的检讨。
放学之后,有几个学生到一班来把检讨交给她,还有几个没写完,颇有微词地坐在最后一排紧赶慢赶,因为阮音书一会儿就得走了。
有人纸不够,她还撕了纸给他们,末了还问一边打游戏的程迟:“你要吗?”
他好像也有个万字检讨。
程迟虽然不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但还是来者不拒道:“要啊。”
她把纸放他桌上,还给了支笔。
程迟一局游戏打完,瞥到自己桌上怎么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纸笔,正皱着眉思索时,阮音书回头了。
看他纸上空空如也,她问:“你在写吗?”
他答得模棱两可:“不知道。”
她站起身,“不知道怎么写吗?”
虽然阮音书从没写过检讨这种东西,但她知道这就跟分析作文差不多,再加上她看过几张检讨,也能明白其中的套路。
于是她很快道:“你就先讲一下事情经过,自己这么做的原因,然后说自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会改正,具体的改正办法是什么样的…”
他佯装头痛地扶住太阳穴:“还是不会啊。”
“还是不会?”
她走到他桌边,心想这也是为了自己才受的罚,她施以援手也是应该的,于是道:“具体哪儿不会?”
“哪都不会。”他施施然。
“这很简单的呀。”虽没经验,但她随便一想,就把程迟这份检讨书想出了个大概。
忽而,程迟弯了弯唇,“课代表这么厉害,不如手把手教我写?”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迟真是精明商人了,一手算盘打得铃儿响叮当,就这样索要了两次近距离接触
乖乖女教大魔王写检讨,场面想起来就很劲♂爆了这章还是一百个红包!你们难道不想劲爆地留言吗!
还在想x4
阮音书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教你写?”
“是啊。”程迟撑着脑袋慢悠悠回。
她奇怪道:“这种东西…怎么教?”
语文数学这种科目能教她理解,教人写检讨…她十几年来第一次听说。
程迟拾起桌上那支笔, 打开笔盖:“你说, 我照着写。”
阮音书微诧, 瞳孔放大:“我念你来写?”
“刚刚不是说的头头是道的么,”他笑,笔杆敲打桌面, “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好我该怎么写了。”
“我是想好了,可是…”她打哽,明显有点犹疑。
“可什么可,”他根本没给她犹豫的机会,已经作势要写了,“说吧。”
“…”
阮音书小声道:“你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她茫茫然的目光落在他手下的纸张上。
程迟还在催促:“你就忍心看着同学, 因为没写够万字检讨而不能上学?”
有人小声问朋友:“不会吧,不写检讨程迟真的会被劝退吗?”
朋友:“也就你这个傻逼信。程迟要是想进学校,谁能拦得住?”
“…哦。”
阮音书听到程迟这点睛的一句, 脸上终于有松动的神色, “那…那我,先随便说一段吧, 你随便听听, 然后自己改写一下。”
程迟笔尖在指间乱晃:“行啊。”
“你先大致把整件事描述一遍,”阮音书按照自己的思路念着,“比如x月x日,逐物杯比赛出了结果,但获奖的居然是…在同学向我求助的时候, 我心里动了别的想法,于是让他们约魏晟…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我让广播站也…”
大致描述了一遍情形,阮音书又道:“再然后就是你这么做的动机,检讨检讨,是写出来求得原谅的东西,所以你最好还是从好的方面下手,比如为了同学打抱不平,加上看他们犹豫不决…”
这么粗略地一说,阮音书感觉也有一两千字了。
程迟低头慢悠悠地写着,她过去一看,眨眼:“我不是让你改写一下吗,你怎么什么都没改呀?”
“你说的挺好的,我没必要改。”他很有道理的模样。
阮音书:?
“但是你这样…”
“怎样?”
如果程迟自己改了点还好说,他现在一点没改,此前又没有过教检讨的先例,她老觉得自己在不对的边缘疯狂试探。
“这样不跟抄作业一样吗,一点自己的思考都没有。”
她又开始老神在在地说道了:“教只是传授给你方法,具体的还是要你自己分析自己来呀。不然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原则。”
阮音书太认真地跟没原则的人讲原则,后面一排几个人都竭力憋着笑。
“这不是巧了么,我想的和你想的一样。”程迟左耳进右耳出,扯了一下耳垂,“而且检讨又不是作业,所以算不上抄作业。”
“…”
她鼓着嘴,坐回位置上:“剩下的我不具体说了,你先写自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部分吧,你觉得你错在哪儿呢?”
他仍然在转着笔,语调松散懒倦,“我没错啊。”
片刻都不思索,可以说是脱口而出了。
阮音书:“…”
“就算你觉得你没错,也要编一点,写检讨就像写作文一样,要没话找话。”
程迟状似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落笔,一边落笔一边把自己要写的念了出来:“我深刻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错就错在…我有个屁的错。”
她听得简直要颅骨爆炸了,赶紧小跑过去握住他笔杆:“检讨这么写,你疯了吧!”
“那怎么办,”他好像还很委屈,“你又不教我。”
阮音书被他折腾得脾气也没了,原则也放宽了,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绿植,饱满清新的叶拥簇在日光下。
她长长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我教你。但是我每教你写一段,你要自己写一句总结。”
似乎真的做了很大的让步,她又认真严肃地补充:“如果再这么瞎写我就走了。”
程迟打了个响指:“成交。”
不远处花坛里走过一只小博美犬,步履轻柔,脚印压在泥土里,按出一朵梅花。
风和煦温柔,枝叶被拂动得沙沙作响,暖黄色的光哗啦啦地从窗外涌入,落在教室的地板砖上,被隔档成一块一块的暖调色块。
少女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椅子上,为了方便讲话回过身,手肘交叠压在椅背上头,下巴搁在手肘。
她讲话声音细软,难得有了短暂的放松状态,配上暖融融的光,舒服得人昏昏欲睡。
张弛有度的氛围充盈了整个空间。
看他把最后一句写完,阮音书这才如获大赦地站起身,走回位置上的时候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像猫打了个盹。
少女抬手时衣服也跟着往上,飘飘荡荡的衣摆勾勒出纤细腰肢。
程迟不自在咳了一声,目光转开,笔随手扔在桌面上。
“你把检讨给我吧,我明天顺便帮你交,”阮音书抬头看了眼时间,“我现在也该走了。”
说完,她回头看几个检讨还没写完的:“你们明天中午之前给我吧。”
后面一片鬼哭狼嚎声传来:“写不出写不出,还差一千字死活凑不出来了…”
有人看程迟站起来了,抬头问:“迟哥写完了?”
“课代表这不是乐于助人地帮我写完了么。”
那人继续哀嚎:“那课代表可以教我写一下吗?!”
程迟毫不留情:“不行。”
阮音书正想回头看看情况,被少年一把拽过,推着她出了教室:“走,去吃火锅。”
后面还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就不能把你的小捷径借我们走一下嘛…”
他脚步加快,把声音甩在脑后。
被他带着走出长廊,阮音书这才骤然回过神来:“去吃火锅吗?”
“是啊,庆祝一下我把检讨写完了,”他低眉看她,“不行?”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没和我妈说,她现在在外面等着接我回家呢,”阮音书说,“明天或者后天吧?我总要先和她说一下。”
“也是。”他怎么忘了她可是什么都要跟家里人报备的小白兔。
程迟道:“那就明天吧。”
“可以的。”她弯着眼睛答应下来。
走到篮球场,她抱着检讨跟他道别,“我现在要送东西去老师办公室了,然后上车回家,你也赶紧回家吧。”
他模棱两可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阮音书到家之后,吃饭时阮父问起比赛的事:“你上次熬夜的那个比赛…怎么样了?听说结果出来了?”
“嗯,”阮音书夹了青菜,缓缓说,“本来应该拿奖,但是被组员抢先发表了。”
听闻了事情始末的阮母大骇:“这孩子怎么满脑袋歪心思。”
“所以我说啊,”阮父叹息,“家庭情况有问题的孩子,心理就不健康,容易走歪路。”
“这个也不一定,不过确实比常人更复杂一些。”阮母也说。
阮父又道:“到时候看看学校给那人什么处罚,对于这种邪门歪道绝不能姑息,否则有一就有二。”
一顿饭就在讨论声中落幕,阮音书吃完饭,起身回房做作业了。
///
第二天的生活照例,阮音书早早到了教室,学习检查收作业,程迟第三节课下课才来。
他今天穿了件字母t恤,比穿鲨鱼印花的时候看起来要好接近很多。
这人穿衣风格也很随心所欲,虽然平时穿短袖比较多,但偶尔也会套个背心方便打球,外面再加件薄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衣柜足够大,目前他穿衣服都很少重样,几乎每天见他都是新的。
而她就不一样了,每天都是整齐干净的校服,校规让她往东她决不往西。
有时候因为空调开的比较冷,阮音书还会加件外套,这么一看,仿佛不是和他活在一个空间里的人。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忽然有男生来找她:“,我们今天放学之后准备去玩桌游,你要一起去吗?”
男生脸颊红红,壮着胆子邀请她,显然是很想让她去了。
后面的程迟开了罐可乐,此刻正端着喝,目光轻飘飘地扫向前方。
阮音书虽然不知怎么就叫上了自己,但还是礼貌道:“不好意思呀,我今天有约了。”
男生有点失落:“这样啊…好的,不过还是祝你玩的开心!”
虽然和程迟吃火锅似乎不能归入“玩的开心”那一类,但阮音书还是惯例感谢了两句。
男生离开后,程迟还继续翘着腿坐那儿喝可乐。
邓昊看他似乎挺愉悦,有点不解,又有点试探地把自己的可乐也开了。
刺啦一声,气体熙熙攘攘从开口挤出来,泡沫密密麻麻地地叠起一层。
程迟瞟过去:“你不是不准备喝?”
邓昊:“是啊,但我看你好像喝的很爽的样子,就想看看这冰可乐是不是能让人心情变好。”
“…”
程迟一罐可乐喝完,差不多也到了放学的时候,可以去吃火锅了。
阮音书今天虽然跟阮母说了要在外面吃,但家里也给她规定了回家时间,所以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因此放学铃声一响,她就赶紧背好书包,跟起身的程迟一并往外走去。
两个人步伐相同,仿佛拥有同一个目的地。
还在清理书包的大家奇怪地看着两个平时最晚走的人…一起出了教室?
阮音书自然没有接受到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她的心思还在火锅上,只是跟着程迟走出校门。
走出去之后,程迟伸手拦了一辆的士。
她坐上车才后知后觉:“我们去哪儿?不在学校门口吗?”
“不在,去前面那个路口的,环境好一些。”
他似乎从来都安排好了一切,没给她什么反驳的权利。
不过听他安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阮音书点了点头。
两个人到了火锅店,找位置坐好,点单完之后就开始等待了。
今天这个火锅店似乎推出了新饮品,好多人手上都捧着新鲜的椰子。
阮音书也想去买,程迟看她起身了,问道:“去干什么?”
“买椰汁,”她往一侧指了指,“马上回。”
“我去吧。”程迟起身,“你坐着。”
他已经迈步走了过去,阮音书就重新坐到了位置上等待。
程迟挪到柜台旁,服务生问:“您好,要什么?”
“椰子。”
“您要几个呢?这边只剩一个椰子了。”
…
买完东西,程迟往座位上走去。
阮音书远远就看到他手上托着一个椰子,再更加仔细地看去,椰子上还插着…两根吸管?
她轻轻眨了眨眼,说:“我要一根管子就可以了,你怎么插了两根?”
“只剩一个椰子了。”
他的表情似乎有点遗憾,舔舔唇角,“但是怎么办,我也有点想喝。”
作者有话要说: 是吗,我怎么不太信呢你是真想喝,还是在听说只有一个之后才想喝的呢:)
孩子长大了,我管不住了
本章还是!红包!!一百个!!
还在想x5
阮音书木了几秒,旋即重复问一遍:“你也想喝椰汁吗?”
他眼底情绪深浓, 意味不明, 长睫敛了敛, 低声道:“嗯。”
她似乎并没有怎么为难似的,伸手就要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那还不好办,给我吧。”
程迟手上一轻, 椰子被她抱到怀里,他顿了一下:“怎么?”
阮音书从一边取出两个玻璃杯,语调很轻快:“把里面的椰汁倒进杯子里不就行啦。”
少女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着明显的欢欣感,仿佛做了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把吸管抽出来,托着椰子往杯子里缓缓倒入椰汁, 两个杯子很快就被盛满了。
椰子放到一边,阮音书愉快地把一个杯子推过去,然后掀开眼睑望向他。
她眸中晶晶亮亮, 淬了漫天繁星似的, 又明亮又动人,写满了“你快夸我呀”。
“…”
还真是该夸。
杯子里的椰汁还在顺着波纹晃动, 程迟垂眸看了一眼, 辨不出情绪地笑了声。
“课代表还真是聪明。”
她美滋滋地抿了一口椰汁,然后捧着脸看着鸳鸯锅沸腾。
看汤底差不多了,程迟端起一盘牛肉,拿了筷子准备下进去。
阮音书偏了偏头,眨了眨眼睛:“你来下吗?”
他好笑地瞧她一眼:“不然?”
她努努嘴:“不是可以叫服务生来下的吗?”
“不喜欢。”他说。
有的服务生吵, 吃饭的时候聒噪;有的服务生不吵吧,但也要问你先下什么再下什么,讲话也烦;就算服务生不说话,站在他旁边他也觉得不自在。
阮音书想了想,他这种自由不约束的性格可能确实是不喜欢有侍应生,便也没说什么,足尖在地上轻点,扬着笑问:“那你一般都是一个人吃火锅吗?”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着,“有时候会和邓昊他们一起。”
她继续问:“为什么不是大多数时候一起?我听说一个人吃火锅属于特别孤独的一件事诶,很恐怖的,我都没试过。”
“当然,你们连上厕所都要人陪,”程迟顺口答,“吃火锅有什么恐怖的,更狠的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啊?”她没听清。
“没什么,”程迟把盘子搁到一边,“牛肉可以吃了。”
“噢。”
她伸手夹了一片牛肉,放进碗里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弄酱料,赶紧慌慌忙忙地起身朝料理台跑去。
程迟的脚步也随着迈过来。
弄酱料的时候,阮音书想起来自己刚刚还没问完,禁不住偏头:“为什么不和邓昊他们一起吃啊?”
“他们吃不了辣。”
“那就点番茄锅呀。”
“一群男的点什么番茄锅,就不能烈一点?”
“…”
她瘪瘪嘴,声音带着哼哼唧唧的微词:“你还真是霸道。”
过了会儿,她仿佛悟了:“我知道了,因为我是女孩子,而且今天是我付账,所以你才让我点番茄锅的,是不是?”
程迟和朋友出去应该都是他付钱,所以他不让点什么朋友就不能点什么,最后被辣的不行,只好放弃吃火锅这项运动。
“嗯,”程迟先是点了头,发现她似乎有什么错误认知,继而蹙眉道,“谁说你付?”
“我请客呀。”
他却道:“没有你付的道理。”
“可…”
他转身,没打算和她过多纠缠,示意她赶紧回去:“你请客,我付钱,不是挺好?”
“…”
这人一确立什么观点,就是难以言明的坚持。
跟他理论是行不通的,想逆转他的想法更是不可能的,阮音书明白,所以她放弃了。
后来吃火锅的时候,程迟也是负责下锅的主力选手。
阮音书看了一会他利落的动作,程迟以为她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吃什么?”
阮音书摇头,“不是,我只是第一次见去火锅店,自己给自己下东西吃的。”
“不然?”
“我们出去一般都叫服务员下的,就算服务员在忙,也是我爸妈下,我就负责吃就好了。”
程迟端起虾滑:“那今天你也负责吃就好。”
“这样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阮音书接过他的盘子,“我来吧,分这个好像挺好玩儿的。”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行,您来吧。”
阮音书转头瞥了一眼那边的服务生,紧接着,学着她的手法用勺子挖了一小块,然后在盘子上团成形,扔进锅里。
程迟手也没闲着,把青菜倒进番茄锅里。
阮音书看他:“你不要吗?”
程迟:“我不吃。”
“怎么能不吃青菜?那怎么补充必须的营养啊,”她又开启说教模式,“吃青菜对身体好。”
“我身体各方面已经很好了,体能也好。”
把虾滑下完,阮音书看青菜也差不多好了,不由分说地涮了一下,夹进他碗里:“不行,必须要吃的。”
她从来就没见过有人这么不健康,一点青菜都不吃。
程迟挑眉:“给我一个理由?”
“娃娃菜生津养胃、除烦解渴,”阮音书条条是道,“你平时不总是烦吗,我合理怀疑是青菜没吃够。”
“…”
程迟用筷子拨了一下碗里的东西,“你就这么喜欢管别人?”
“其实不是,”她缩着肩膀抿抿唇,唇角漾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是因为我一个人吃不完。”
程迟点头,“行吧,我就是个废品回收篓。”
“也不能这么说的,”她眨了眨眼,少见地呛他,“虽然功能是挺类似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声:“你比以前胆子大多了。”
回想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还有点惮他,后来慢慢接触了,她当他是普通同学,能进行正常沟通,偶尔能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