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励一下公主的斗志罢了。”白庆之毫不愧疚,“安阳公主与太子是亲兄妹,三公主与齐王是亲兄妹。有些事情,公主出面反而更加方便。再说了,太子是她亲哥,告诉她又何妨呢。”
“行。”简宁自知在言语上说不过白庆之,“不过安阳和三公主比起来,你自己好好掂量吧,只求不要弄砸了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
其实小白就是让安阳黑化的人生导师啊…
18
日落西山,金色的阳光碎满了连绵起伏的山峦,众人都打算回各自的住所,临告别时,安阳意外地叫住了白庆之。将他拉到一边,两个人叽叽咕咕地站在一个角落里说了好半天。只见白庆之的脸绿了,黑了,最后又白了…
安阳笑呵呵地对着简宁与白庆之二人挥手告别:“成与败,就看明天了。”
白庆之突然一个踉跄,幸亏身旁小厮眼疾手快扶了把,简宁瞟了他一眼:“没事吧。”
白庆之擦着虚汗:“累了,睡一觉就好。”
安阳在宫婢的搀扶下回到临泉斋,早已准备的热水倒入木桶内,水汽升腾缭绕,雾蒙氤氲。安阳退去外衣,小心翼翼地走进木桶。热水的浸泡令她痛的近乎发麻的脚顿时刺啦的生疼,咬着牙嘴唇惨白一片。
“公主…”玲珑顿时就红了眼眶。她何曾见过安阳吃过这种苦,拿起热巾子替她轻轻擦拭后背,哽咽道:“何必练的这么辛苦呢。”
安阳懒洋洋地趴在桶壁上,她也想尝试努力一下的的滋味,这辈子不能再过得糊里糊涂了。至少,也要学会去争取一下啊。
泡完澡,擦了药膏躺在软榻上,沉沉的睡去了。第二天一早,又精神抖擞的爬起来。玲珑等宫婢已经将衣物准备好了。玲珑是皇宫中出了名的妙手,安阳这套衣物自然是经过她手稍加改造过,虽外表上与其他人依旧一样,但关节处的防护更加坚固。
技术不够装备凑啊…
安阳拍拍软甲,示意可以穿上了。
双方人马来到马场,四周青山环绕,细细凝听,似乎还能听到不远处瀑布飞流击打青石的声音。马场设在宝隆高台前,一大片开阔的绿茵地。东西两侧分设球门,气势颇为恢宏。
这个地方将作为之后的主赛场,如果有穿越人士,一定会惊叹此地的宏伟。什么后世的马术比赛,小马跳舞,在这里都不禁看啊。正所谓:“玉勒千金马,琱文七宝球;鞚飞惊电掣,伏奋觉星流;飚过成三捷,欢传第一筹;庆云随逸足,缭绕殿东头。”
安阳今日身着的是红色铠衣,脚着黑色串珠云头长靴,整个人显得英气十足。二公主她们则是一队黄衣。皇帝皇后、后宫诸位妃嫔以及朝中权臣都站在高台前,士兵则围站在马场旁。十六面云鼓咚咚作响,震得人头皮发麻。
安阳策马与二公主对立而站,二公主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犹豫了半响终还是忍不住说道:“等会儿你跟着跑就行了,别抢球。”
红队:…………………
主帅赤果果的被敌人藐视啊!安阳,你到底是有多么不中用啊!十三公主荣华一剂眼刀就飞过去了,→_→,钉的安阳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挺直了小腰板,硬口气的回道:“二姐无须担心!咱们场上较量!”
二公主勾起一丝坏笑:“好啊。”
安阳:口!
她被威胁了…
终于,鼓声暂停。
皇帝及众妃嫔已经落座。太子坐在他左手边,身后依次是齐王、赵王、魏王,以及还没有封王的众皇子。皇后身旁坐的则是妃嫔以及还未成年的公主们。
齐王与太子坐的近,微微抬手指着场下说:“为了这场比赛,众皇姐皇妹们可是练的颇为辛苦。前几日三姐还与我一道说了会儿场上的阵法,不过我倒是觉得无需担心。四哥,你看那个——”指着身着黄衣的李湍泽,“他可是位高手啊,等会儿四哥就可以欣赏到了。”
太子眼皮子跳了跳。他不能跟一个中二期的弟弟计较,他要淡定,父皇还在上面看呢,可他真的好想亮亮爪!
“是么,我也听说他是个能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快就可以看到了,呵呵…”太子绝对是将“呵呵“等同于“傻逼”的内涵,发挥到极致的人。每当他表示心情不爽时就会“呵呵”一下。
看,多么文雅。
李湍泽对面站的是白庆之,他心底颇为不屑。白庆之什么货色他还不清楚?李家和白家还算有些姻亲关系,李湍泽的二嫂便是白家偏支的七姑娘。逢年过节时也少不得走动一二,是以白庆之的宅、懒、散形象在白家和李家的子弟中是深入人心。真不明白就这货怎么那么多小娘子喜欢他!小娘子们,你们都瞎了眼了么!还有旁边的那个叫简宁的,都说他颇有孝心,切,还不是个纨绔子弟。才回京城一年都不到,京中所有教坊就没有一个他不熟的!不过你熟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小爷将那个胡姬给抢了。哼,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
安阳还不知道自己这边唯二的两名外援已经被对方损的体无完肤了。依旧是外交式得体的笑容挂在嘴角。令人感觉她不是来比赛的,仿佛就是来赏花郊游一般。李湍泽默默叹息,让这么一个软妹来参加如此需要力量与野性的比赛,真是强人所难啊。
唱筹官已经拿着宝鞠来到中央。
简宁挨着安阳,低声道:“等会儿往外圈跑。”
安阳很有义气的:“嗯!”
唱筹官将球放好,退出场外。皇帝身旁的高公公几步上前,高声道:“开始——”
“咚咚咚咚咚咚!”
一通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全场,千百对的目光啥时间集中在球场中央,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简宁手中鞠杖朝着宝鞠猛地挥去,李湍泽立刻拦下。二公主见势想要渔翁得利,却不料简宁突然勒马长啸,胯、下骏马猛地侧身挡住了她的来路。李湍泽也愣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宝鞠已被简宁率先抢到!
压抑的气氛“砰”的散开,整个马场都似乎开始沸腾!
没等安阳反应过来,简宁已经勒马朝着二公主他们所守的西门而去。
“公主,追还是不追。”
安阳无语回头,她和白庆之二人默默相望。
“废话,追啊!”
总不能真的停在这里吧,太尴尬了…
好不容易等废材二人组追到了二公主那边,人群又开始往东面跑。得,挥挥马鞭继续追吧。
安阳胯、下的大宛驹没什么感觉,她倒是快要累得半死了。没想到真正比起来,之前那种训练量完全不够看啊。
二公主突然侧身弯腰,手持鞠杖,如闪电之势,瞬间将球从荣华公主手中抄走,一骑当先!
皇帝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了:“华阳的球技向来以快著称,如今看来堪比神速。李卿,简卿,你们的儿子可得加油啊。”
大理寺的李少卿虽姓李,但跟李湍泽却不是一个李家的,笑着道:“公主如九天仙女,颇有陛下您当年神韵。”
众人默默鄙视——尼玛你一天不拍马屁就不舒服是吧!好歹留点机会给别人啊。还有啊,皇帝,别忘了,那个一直追着跑连球都没碰到的闺女也是你亲生的。
简爹也跟着浅笑附和,心底却道:简宁,你丫的要是输了,回家看老子怎么削你!
安阳追着大部队跑了半场的时间,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此时比分为五比四,她们暂时领先一分。而这五分中有四分都是简宁贡献的,不可否认,这个纨绔在靠体力吃饭的项目上还是挺靠得住的。
突然又传来一阵欢呼,原来简宁再进一球。安阳勒着缰绳,准备继续跑,简宁经过她
身边,低声道:“等会儿找个理由下场,换女官上来。”
安阳气鼓鼓地看着他:“就这么怕我拖后腿。”拜托,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她好不容易才突破一把自我,别这么快就结束。
简宁没说话,只是顺着目光,往她身下看去。
安阳一愣,顿时警铃大作:“看什么?!”
简宁一头黑线:“你要是再不下场,等会儿就爬回临泉斋吧。你觉得等会儿下马后,你还站的稳的么?!”
安阳:_
许是她刚才的眼神太过赤果果,简宁摸了摸下巴,微微挑眉,又对着安阳上下来回地打量了一番,微微“嗯…”了一声。不待安阳彻底黑脸,便一溜烟的策马跑了。
“啧,不愧是简兄,这种体力下还可以跟公主聊得风生水起。”
喂喂!白庆之你不要如此神出鬼没好不好!
安阳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低吼道:“按计划行事!”
白庆之:_
他干嘛嘴贱啊!
二公主与三公主虽平时不大对付,但二人都是个好强的性子。在取胜面前也就暂时压着性子与对方合作。简宁一个人差不多抗下来对方三人的围攻,八公主对付二公主算是勉强,而荣华公主与六公主一起围住三公主却有些吃力。
这货太野蛮了。
(#‵′)靠!敢拦本宫者,一律将你的脸拍成酱黄瓜片!
三公主手中的鞠杖哪里是击球的,纯一拍脸凶器!
此时比分在三公主的气场全开情况下,被追成了七比七。上场的都是帅哥美女,没有一个敢拿自己的脸来面对三公主的鞠杖。
众人正胶着着,突然传来了安阳猛地惊呼。众人一愣,不远处的白庆之摇摇欲坠,如风中的残叶,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美感…
作者有话要说:玉勒千金马,琱文七宝球;
鞚飞惊电掣,伏奋觉星流;
飚过成三捷,欢传第一筹;
庆云随逸足,缭绕殿东头
——《端午日观打球诗》王直
简宁是男主呀,不能因为小白这几天出现的比较多,大家就倒戈呀~
19
正胶着着,突然传来了安阳猛地惊呼。众人一愣,不远处的白庆之摇摇欲坠,如风中的残叶,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美感…
这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般的刹那,为了看清楚动作,我们来个慢镜头回放——
“啊!”安阳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她离白庆之最近,但即使这样,以她瘦弱的小肩膀,又要去如何承受一个同样瘦弱的白庆之!
正抢宝鞠的众人也循声望来,二公主三公主脸色皆一变,手里的动作仿佛被神明按下了暂停键。
唯一一个被神明漏掉的人,却在这一瞬间,猛地挥出鞠杖,宝鞠飞出数丈之远!如奔雷般的马蹄声惊醒了众人,简宁已经朝着西门奔去。
刚才还摇摇欲坠的白庆之不知怎么又坐稳了。安阳似乎松了一口长气,伸手擦擦额头的汗:“吓死我了,你要是体力不支就下场去。”
白庆之虚弱的笑了笑:“微臣还撑得住。”
说完,废材二人组默契的朝着西球门跑去。简宁勒马站在那里,比分变成八比七,全场终止的鼓声轰隆隆的响起,安阳一队以一分之差险胜对方!
…
…
…
偌大的球场,几乎人人的头顶上都飘起了一朵乌黑透亮的小阴云。安阳,简宁,白庆之,你们是“皇朝三贱客”么?!
高台之上的看官们没有察觉到场上的变化,他们只看到在最后一个关键球时,简宁的速度明显高过了其他所有人。
“好!”皇帝率先站起身,两侧众人也连忙起了身。
皇帝颇为激动,这场比赛不失皇室公主一向彪悍的水准,各位被抓包的世家公子们的表现也颇为高超,就连安阳都能一路坚持到最后,皇帝很是欣慰。小闺女赢了,自然是要大大嘉奖,二公主虽输了,但其个人表现足以拿到全场女子组最佳球员奖!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当初也是在这里…”皇帝指着四周的山峦,“华阳及笄那一年,朕教她骑猎。那时候安阳也不过八岁的年纪,如今儿女们都长大啦。”
宰相魏苍道:“臣还记得,当年华阳公主第一次骑射便射中了一头黄羊!真乃女中豪杰。”
皇帝哈哈一笑,十分开怀:“常人都说虎父无犬女,朕的女儿,自然是凤雏龙子,超群出众的。”
高台上谈笑风生,还在球场里慢慢退场的众人就不这么轻松了。二公主笑的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勒马朝安阳走去。安阳脸色变了又变,连忙四顾望了一圈:
“白…”
哪里还有白庆之的影子,这货连着简宁早就溜下场了。
“二、二姐…”安小受如一朵饱受狂风吹残的小野花。
二公主步步逼近:“安阳,好本事呀,都学会声东击西了。”
安阳战战兢兢:“兵、兵不厌诈…救、救、救命呀——”
场下,下马时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的白庆之,正坐在矮几上休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两条腿,估计是废了。
而比他运动量大了好几倍的简宁,悠哉靠在一旁的木柱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三年前我与顾繁离京时,你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待他回京,定要在马上同他赛一场。哎,可怜咱们的顾大将军一世英名啊,就要毁在你这么个徒弟手上了。”
白庆之苦着一张脸:“我这叫智取!若没有最后那一下,能赢?!”
说完,二人皆有默契的沉默了。
似乎依稀能够听到安阳被二公主、三公主追杀的声音。
“呵呵…至少,以后会少了很多麻烦不是么。”白庆之讪笑道。
简宁面色沉重的拍拍他的肩,没说话,带着小厮先走一步。
临泉斋内,安阳死里逃生的趴在矮榻上。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一到关键时刻,一个两个的都没影了!
“哎哟…”安阳忍不住叫了声疼。虽然全程她都只是跟着跑而已,但仅仅是这样,安阳却已经觉得自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玲珑连忙地收了手,“公主,再忍忍吧。太医说了,这药要必须擦热。”
安阳看着一旁的小药瓶,觉得眼生:“这还是上次太医带来的药吗?”
玲珑道:“这是李大人送来的。太医验过,比太医院里配的还要好呢。”
安阳伸手把玩着那个精致的小瓷瓶:“李少卿倒是有心了。”
“可不是。听说这药方是他今年在民间医馆偶的的,就立刻连着方子和药都献上了。”
安阳侧过头,辗了辗身子,伸出一只手让宫婢涂上药膏。冰凉的药膏令人十分舒服。微微阖上眼:“之前那副《惜春》也是他送来的吧。”
玲珑道:“正是。”
“哎,他总是有好的就送到宫里了,也不知自己够不够用。”安阳对大理寺的李少卿十分熟悉,“我记得他家里的九娘,明年开春可就要嫁人了。到时候,咱们要不要帮忙添一份嫁妆?”
玲珑笑道:“若是要添也无须公主您亲自去添呀。”
也对,无论从辈分还是从礼数上都说不过去。安阳想了想:“那我去与父皇说说,前阵他还从折腾人家去给他寻一个前朝的古玩。总不能老让他自己出银子,大理寺的俸禄也就那么多。”
玲珑没有说话,这些都不是她能说的了。不过她收了李少卿些许好处,也让公主适时的想起来他,这就够了。
所谓上下打点,不过如此。
今晚,皇帝注定是要大摆宴席。白庆之僵在榻上想死的心都有了,最后被简宁、徐瓒两个人活生生的从床上给扒了下来。
“叫白庆之爬也要爬着去!”这是太子的原话。
白庆之翻个白眼,扯着徐瓒的衣领:“干脆给我一刀算了。”比了一天了,居然晚上还要陪皇帝卖笑!他是人啊,是一个以智谋著称的谋士,不是那些武将!
徐瓒毫不客气地掰开他的手:“我说白兄,有点志气好不好!你看看简兄,以前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的,如今照样生龙活虎。”
“呸!”白庆之啐了声,“自我认识他起,他就一直这么生龙活虎!当初被顾繁从马上撞下来,居然都没有摔断他的脖子!”
心情不爽的白庆之毒舌气场已经全开了。谁知道简宁这个十句话里九句假话还有一句半真不假的人,全身上下哪一点会是真的!
“是啊,我被顾繁撞下来没死,不过你若是被我现在摔一下。”简宁挑着眉,笑的奸诈无比,一把将白庆之给拽了过来:“好歹也是顾繁的徒弟,给咱们的大将军挣点气啊!”
“对,不争馒头争口气。”徐瓒打酱油路过,“今晚齐王可是将那位舞姬带来了,怕是要耀武扬威一番。”
正要死要活的白庆之瞬间恢复到谋士脸:“哦?看样子齐王很喜欢那位啊。”又挨了挨简宁,“太子的意思呢?”
简宁远目:“太子的意思是,要咱们在此事之后把胭脂捧到京师第一的位置。”
白庆之点点头:“嗯,交给简兄了!”
徐瓒也跟着附和:“这事儿你熟!”
简宁:
“…”老子的名声就是这么被你们给败坏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重要配角栏里的最后一位给拖出来了…
顾繁小朋友,全文武力值最高的银。收了个白庆之这么个徒弟…
PS:徐瓒,东宫舍人之一。【囧,这货目前一直打酱油了。
大理寺少卿,李大人。就是之前介绍了催命符《秋雨》那副画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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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敢与二公主争,一是性格原因,她跟二公主一样都是争强好胜的。二是她的出身虽比二公主差一点,但生母贵妃,差不到那里去。三就是,三公主虽然爱玩,但没有实质性的,但二公主已经和离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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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PS:下一更在周四。
QAQ,这几天要赶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还必须全手写。←_←,特别相对领导说:是不是你们一看到我那鬼画符一样的字,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20
众人换了衣物,便随一道去了宴席。一一入座后,便有宫婢端上酒水。皇帝坐在正首之位,与宰相魏苍正聊的热闹,两个帅大叔聊得眉飞色舞,皇帝时不时抬手指点一下座下的各路大臣才俊。
简宁与白庆之、徐瓒自然是坐的相近,只是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李湍泽,那张鞋拔子脸破有些扫兴。
李湍泽晃着手里的玉佩,对着简宁意思意思笑了笑。
简宁挑着眉,拿着酒杯与身旁的李少卿闲聊,压根不往李湍泽那边看。李少卿官职高于简宁,简宁不过是东宫幕僚,不算朝廷正式官员。不过李少卿知道皇帝对这个少年印象不错,这还是他当初给皇帝储备女婿人选,自然也就笑语相待。弄得简宁反倒是觉得,这李大人——挺自来熟的哈!
徐瓒轻轻推了一下旁边的白庆之,低声道:“瞧那位,学简兄送玉佩。”
“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白庆之并不在意,又往简宁那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是个新款式,看样子前一块已经送了出去。
不多时,乐鼓奏响,舞姬们鱼贯而入。领舞的美人,鼻梁高挺,眼神略深邃,梳着惊鸿鬓,着百花彩蝶群,颈上带着七宝璎珞,随着鼓声不断旋转,扬眉动目,跳身转毂,弄脚缤纷,随着节奏的加快,她的舞步也越来越激昂热烈。一曲罢,宴会也热闹起来。
皇帝指着刚才退场的舞姬问道:“这又是什么舞?”
齐王道:“那是太常寺新鼓捣出来的,说是将剑舞与胡旋融到了一起,编的个新跳法。”
“嗯,跳得不错,赏!”
说罢,舞乐再起,却又是另一首曲子了。
白庆之呷了口酒,看着领舞的胭脂,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太子。啧,苦啊…明明是自己先发现的舞蹈人才,结果被齐王抢先一步给抢走了。如今宝殿献舞,果然龙颜大悦。
皇帝喝了几杯觉得干坐着看不过瘾,干脆也跑到大殿中央随着乐舞一起跳了起来。齐王屁颠屁颠地跟着老爹跑到场子中央,转了一圈后又往乐队跑去,抢了乐师的活,敲着编钟,替他爹助兴。
大臣们皆站起来,互相敬酒。四周言笑晏晏,好不畅快。
胭脂的步法越旋越快,只不过方向有点偏,朝着简宁就转了过来,在他席前微微伫足,嫣然一笑。巧目顾盼,看到白庆之的时候自动掠过——丫的,长
的太不让人活了!
“前日君家饮,昨日沈家宴,今日又逢君,可是缘分呢?如此,斗酒十千,游侠少年。”胭脂毫不客气地敬了他一杯。
简宁看着眼前的酒杯,不由笑道:“一杯猛虎山中卧,两杯蛟龙海底眠。不过既然姑娘敬酒,那我一定要饮下。”说罢,接过酒一饮而尽。
胭脂却立刻又倒了一杯,简宁一愣,却见胭脂依旧笑脸盈盈:“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前朝事。”
好吧,话都道这份上了,不喝是不行了。简宁很够朋友的又喝了一杯,胭脂一个漂亮的转身,连带简宁手中的玉佩一起拿走了,又回到了中央,向别人敬酒去了。待到李湍泽面前时,又是一番行酒令,只是手里还拿着简宁的玉佩。李湍泽看了一眼,不由道:“他也恁小气了些。竟是青玉,上面还有斑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