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正在家中梦周公,安睡中打了个好几个喷嚏,皱着眉头揉揉鼻子,翻身卷起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不等他打完哈欠,东宫来人说是太子有请。简宁理了理衣物,精神抖擞而去。虽说他懒到骨头里,但必要场合上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下。
太阳照射着皇宫每个角落,金黄的琉璃瓦的刺的人不由眯起双眼。承德殿内百官上朝,不出意外此刻正就某些政事吵得如火如荼。简宁却只想在漫步在这宽阔的石道上,然后懒洋洋的伸展一下手脚打个哈欠,找张软榻,搬到阴凉处睡午觉。
到了东宫,他跟太子是老熟人了,东宫的宫人也都认识他,熟门熟路的领他去暖阁稍候。
待百官下朝,太子乐滋滋的回来。见着矮几旁斜靠着软枕补觉的简宁,不由哈哈大笑一声。
简宁猛地睁眼,立刻翻身站起:“太子殿下,一别三年,无恙乎?”
“这几年有白卿徐卿相助,倒也过得去。”说罢,又拉着简宁往外走,“随我一道去见见他们。”说罢,二人便往承文馆走去。
远远的,一群宫娥环绕着一娇俏女子盈盈走来。那女子长发垂腰,宽阔的袖袍微微摆动,一阵微起,听得腰间的佩环清脆响起,与幽香一道在空中飘飘渺渺地传来。
只听得太子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以禀明陛下,让你来做我太子宫的司议郎,以后你可以常在宫里自由走动了。”
简宁正欲谢恩,太子又猛地抬起头,对着不远处的女子朗声道,“安阳——”
简宁:……………………………
太子,我真谢你全家!

08
安阳听到她太子哥哥喊她,微微伫足,见他身旁还站着一人,由于距离稍远看不清模样,不过想来应该不外乎是朝中大臣或是东宫幕僚,这两类人安阳自当是以礼相待。待她走近一看——
“安阳?”太子被他亲妹子的眼神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无事。”明明是冲着太子而笑,可安阳的目光却始终定格在简宁身上。
太子有些莫名,偏头又瞧了一眼身旁的简宁——
我勒个大擦!兄弟,你用得着被我妹子的美色惊得连嘴都闭不拢吗?!
兄弟!兄弟!你醒醒,你肿么了!
口水不要流出来啊!!!
太子无语凝咽,真没想到简宁竟然是这般没见过世面的,心中悔恨万般。而简宁也死死瞪着安阳,如果此刻他能跑的话,他一定会狂奔而去…
不是吧!竟然是她!!!
当听到安阳的声音那一刻起,简宁大脑顿时被一万头羊驼驼践!踏!而!过!
这得多衰才能有这么奇葩的偶遇啊!
四周意外的沉静下来,空旷的青石路上,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蔓延。所有的宫人都很有默契地默默低下头,保持着面瘫神情——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物闻。
而太子则在拐了一百八十道弯后终于眼前一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咳!”耐不住寂寞的太子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脸上又挂起如阳光般和煦的笑意:“这是安阳公主。”
“微臣见过公主。”
声音僵硬的连一向喜欢和稀泥的太子都看不过去了,伸出手挡了下眼睛——太阳太晒了。
安阳嘲讽一笑:“我们何时见过了?”
太子:口
她的安阳妹子明明是个软妹,现在怎么…妹子,你该不会被大公主二公主她们附体了吧。
许是最初的震惊太大,对上安阳现在这种态度倒也不奇怪了,简宁将脑中被羊驼驼们践踏的思绪渣渣重新整理好,从容不迫道:“现在不就见到了么。”
太子:……………
安阳哼了一声,太子见她脸色不善,但为了礼节,为了圣贤之道还是硬着头皮道:“安阳,这位是简宁,东宫的司议郎。”
“司议郎?”安阳抬头看着空中的太阳不由眯了眯眼,心不在焉地道:“夏天都没来,今年的秋试这么
快就结束了么?”说着恍然大悟般地看着简宁,笑了笑:“哎!瞧我这记性,简公子又不需去秋试,太子哥哥看着欢喜即可。”
太子:这又关我什么事啊!
简宁从善如流,不卑不亢道:“承蒙太子殿下抬爱。”
“呵呵,好说好说。”太子突然又想擦汗了,夏天提前来了吧。
谁料简宁又补了一句:“天下莘莘学子,简某理应让贤。”
——不是我不去秋试,奈何寒门学子太多了,我去了就少了一个做官的名额,我这种高风亮节的人总不能去抢别人的饭碗吧。
太子没想到简宁可以厚脸皮到如此程度,兄弟,咱们谦虚点行不?
“司议郎,掌侍从规谏,驳正启奏,凡皇太子行事有传于史册者。”安阳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浪荡子,“可我从不曾听过那言行有亏之人还能担任这个职位的!”
妹子,你议论了朝政了!
若是放在某某朝这是大罪,但是鉴于这个时代公主都可以一剑捅死驸马爷了…╮(╯▽╰)╭
“安阳!”太子不得不维护一下自己的兄弟,毕竟这是他挑的人,若是如安阳所说不就间接证明他没眼光?!正欲开口,当事人之一的简宁倒先说了,“许是公主有所误会吧。”
误会你妹!
安阳气的跳脚。
简宁,简三郎,这不是就是昨日父皇还在她耳边提起的驸马人选之一么!爹啊,你是我亲爹么,怎么连着两次都给女儿挑渣啊!
一想到那日茶楼他的言谈,安阳相信那绝对是本色出演——放浪形骸,有戏花丛,知心姐姐贴心妹妹怕是要遍布整个皇朝了吧!
爹啊,一个青梅竹马就能把女儿给毒死了。
若是一下子来那么多的女的…
女儿就能成凤凰了!
——翻来覆去的死!
“误会?”安阳决定豁出去了,“叶家悔婚可是实情?”
简宁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起了茶楼一事,着实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只好先点头:“没错。”
太子早就懵了,这又跟叶家悔婚有什么联系了?诶?叶家又是哪一家?
安阳又道:“我听说那叶小娘子跟姜敬是青梅竹马啊,打小就订婚的啊。”
“没错。”简宁再次点头。心底琢磨,姜敬现在应该已经在去青州的路上了,八成再过十几天就该到了。
安阳若有所思地看了简宁一眼,小声道:“所以,简公子一回来,那叶家娘子就悔婚了啊。”
“嗯…”简宁再次点头,然后猛地愣住。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抬头环视了一周——
太子殿下,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好不好?!还有你们这些宫人,刚才不都是低着头吗?!
喂!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安阳又道:“你还劝姜敬,天下何处无芳草。”
简宁:…
你够了!
“公主,请慎言!”
“我有说错什么了?”安阳无辜地眨着眼。
一直沉默的太子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不解地问道:“安阳,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那日我出宫去二姐那里散心,在路上遇到了姜敬,正巧那段日子父皇不一直都说朝中如姜敬这般有真才实学的青年不多了么。我一时心奇,便跟了过去。多巧啊,又遇到了简公子。”
好、好你个坦坦荡荡,落落大方!
公主,你熊的!仗着陛下宠爱,出宫无阻碍是吧!仗着本朝妹子普遍彪悍就更肆无忌惮了是吧!
太子并不在意自己妹妹出宫游玩,这个对于公主来说太普遍了。只是…刚才安阳对简宁说:“我们何时见过?”现在却又…
这招不会叫欲拒还迎吧。
安阳继续道:“咦,简公子,那日见你脚步虚浮,脸色也有些苍白,可是身体哪儿不舒服了?”
所有人再次默契地抬头打量着简宁。其中太子殿下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且还娶过亲妃的男人!当你说一个正常男人脚步虚浮,还脸色苍白的时候…
喂!你不要瞎想啊!
简宁都要给太子跪下了!
“不过今日看来,简公子气色好多了,不知是吃了什么来调理了,可否告知安阳一二呢?这几日我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不可!”太子首先出声了,笑话,那简宁吃的是你能吃的么?!太子殿下毫不怀疑他妹子的纯洁度,关心道:“每个人身子不一样,你若是觉得不适这就去传太医来诊治,对症下药才好。”
安阳兴致怏怏地看了她哥一眼:“哦,我就是觉得简公子的方子效果这么好…”
简宁终于忍不住了,当即道:“公主,简某的身体一向好,那日只是因夜里浅眠罢了。”
“夜里没睡好?”
“嗯…嗯?!”
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简宁终于站不住了,是谁对他说安阳公主与其她公主不一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兔来着?!
太子似乎也觉得大家再这么聊下去,怕是不仅夏天要来了,冬天也要了。而且东宫其他人怕是在承文馆等候多时了,便对带着简宁一道离去。
走了一半,太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九月前你父亲兄长回京后,你留在源州,难道后来去了一趟青州?”
简宁:……………………
过了许久,终于咬牙道:“那难道不是殿下您吩咐让我过去的吗?”
太子恍然大悟,又道:“所以你顺道去了叶家啊?”



安阳,我恨你一辈子!

09
难得看到简宁这只滑头吃瘪,太子没来由的开怀起来。简宁在心底翻个白眼,默默给安阳记了一笔——这丫头嘴太毒了!
到了承文馆,白庆之与徐瓒已等候多时。二人皆是东宫幕僚,位居太子舍人一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边是长得都不错!皇帝是个颜控,给儿子身边放的一些年轻幕僚都是出身好,颜也正的小伙子。一溜美男排排站,那苦逼上朝的心情都可以得到些许安慰。
尤其是白庆之,人如那高悬夜空的皎洁明月,嘴旁总是带着一丝含蓄而内敛的笑意。他还很容易害羞,为人十分腼腆。
京中少年喜骑马高游,喜登楼赋诗,喜斗酒十千,喜蹴鞠彩球。但白庆之只喜欢一个,用一个字就可以高度概括其精髓——宅!除了必要的上朝去东宫议事,其他时间他全部宅家。
没错,白庆之是个宅男。他的宅和他的长相有着莫大的关系。每次他出门,必然会引起一番轰动,若是骑马,必然会被人扔鲜花,仍手帕,仍玉佩。前两者还行,仍那定情玉佩的差点没把他给砸死!玉佩虽小,但架不住量多!
后来他改乘马车出行,但这也没有打消粉丝们的热情。更因为他坐于马车不露面,又平添了丝神秘感,是以白庆之就是个人形红灯,走哪,哪就开始堵!
皇帝曾经想将白庆之配给安阳,太子得知后一句也没说。只是择了一个天朗气清适合出游的日子,带着微服打扮后的皇帝,围观了一下白庆之出游的场面。然后…
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就让白庆之继续单着吧,谁做他老婆谁倒霉!
简宁跟白庆之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如今几年不见,再次看见他时,又被惊艳了一番。简宁默默远目——看来京城的拥堵情况近几十年内是好不了了。互相道了礼,却发现白庆之有些心不在焉,简宁不免问道:“白兄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白庆之腼腆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坐于众人中央的太子默默地看了简宁一眼,没说话,再次低下头翻看手中案卷。
简宁又道:“昨夜没睡安稳?”
太子又看了他一眼。
简宁:…
太子你真的够了!
“一些家事罢了。”白庆之含糊说了过去。
众人寒暄后,也进入了正题。太子开口前,再次看了简宁一眼,这才说道:“青州哪里,你可曾遇到了什么事?”
简宁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稍想了想,便将自己这段日子在青州的见闻缓缓道来。
承文馆这里聊得热闹,安阳也没闲着。
之前遇到太子与简宁是她刚从皇后那里请安回来,按着上辈子的记忆,这会儿她应该在书房习画。用些点心后午睡一会儿,醒来后再看下书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酉时左右,会去蔚湖走走,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正想着,玲珑果然走来,道:“公主,前阵子您寻的那副《惜春》画师已经送来了。”
“拿来看看。”
不多时,一位宫人抱着画卷缓缓走来,一旁的宫人连忙过去,二人一起将画卷徐徐展开。
安阳走近一看——果然是上一世的今日所看的画。上辈子她新得了这副《惜春》,颇有些爱不释手,是以一拿到画便专心致志地描了起来。可对于现在的安阳来说,这副《惜春》已经不是那么珍贵了,况且她描过多次,是以如今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收起来吧。”
玲珑一愣,正欲询问,安阳却早已走远了,只好对宫人吩咐道:“收起来,放去偏殿摆好。”
安阳靠在软榻上,突然觉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上辈子的她一心放在书画之上,最后却也是因一幅画而命丧黄泉,如今想想颇觉讽刺。
玲珑走来:“公主,这画是李大人花了好些心思才送一个西北的商人那里匀回来的,您之前看了画师们仿画的那幅儿,不是打算对着真画自己描一幅的么?”
安阳闭着眼,悠悠道:“《惜春》虽不错,但太过于重工笔,而少了一丝韵味。此画乃前朝王怀所作,是他第一次被贬官后的伤春之感。王怀此人宦海沉浮几十年,最后因贪墨案被抄家斩首。《惜春》跟他一样,太过重功利,而少了灵动与超脱。对着这样一幅画描绘,只会徒增感伤罢了。”
玲珑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见安阳似在闭目小憩,又落下了青曼纱帐,这才悄步走了出去,对一宫人道:“去把刚才那幅画收起来,不用挂着了。”
殿内一角的鎏金异兽纹铜炉中幽香袅袅,一向安静的宁和宫此刻更静了。安阳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
宫人见她起了身,连忙卷起曼帐,替她重新梳好发鬓,又换了一套广袖齐胸瑞锦襦裙,长长的裙摆缓缓展开,腰间挂着环形玉佩,垂在裙边。
换好衣物,宫人们又退到一旁。安阳
愣愣站了一会儿,着实不知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这时候她才猛然发现,上一世的自己真的是活的太单调了。在嫁给姜敬前她的世界只有书画,而嫁给姜敬之后…
安阳不由地握紧了袖中的手——她不想也不愿再去想那个人了!
“安阳,老天爷让你重来一世不是重复上一世的日子的!”安阳默默对自己说道。真不知为什么上辈子那么单调的日子她居然还可以过的如此有滋有味!现在时辰尚早,她不如去十二妹那里看看。
安阳是皇帝与皇后最后一个女儿,也是皇后的小女儿。据说她出生的时候,旱了近半个多月的天终于降了一场甘霖,因此皇帝对她格外喜爱。是以安阳之后虽还有妃子给皇帝生公主,但都比不过安阳。
与安阳一母同胞的公主只有大公主和二公主,前一世的她因皇帝与皇后刻意的淑女教育,让她觉得自己的大姐和二姐太过彪悍,有些畏惧同她们来往。而且大公主比她长了近九岁,二公主比她年长七岁,这种年龄差距让安阳与两个姐姐在宫里时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谈,等安阳长大了些姐姐们也都出宫立府了。如今在宫中的与她年龄相仿的也就只有贵妃所生的十二妹了。
安阳就是觉得自己跟他人的交际太少了,没有与别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才会被姜敬和那个小叶子骗了那么久都不知情!
刚过了一个回廊,就看见一群宫人拥着二公主走来。二公主生的美,本人也极其爱美,她的身姿极为曼妙,特别喜欢穿束腰及半露胸脯的长裙。如今走在阳光下,长裙外笼着一层薄纱,四周花团锦簇,而她玉颜皎洁,宛如女神。
安阳想,前世的自己此刻则是在偏殿习画,怕是见不到这般美景了吧。二公主也看到了回廊里的安阳,不由一愣——竟然会遇到她,这可是件稀奇事!
安阳瞧见二公主朝自己走来,连忙收好思绪。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待二公主走近后,看见她那足以勾的任何男人心动的性感容颜,小时候的往事顿时如潮水般涌来。她还记得自己小时顽皮,将母后最喜爱的一件衣裳给烧了,最后还是二公主顶的下来代她受罚;她还记得自己及笄那一年,二公主特地将一块珍藏的熏香送与她,而这种熏香整个皇宫不过七块,二公主所得的这块是皇帝赐予她的…
“安阳?”二公主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就红了眼眶的小妹,想了想,不由问道:“昨夜没睡好?”
安阳:…………
…………………………
“刚风吹得。”安阳连忙拿着帕子擦了擦,“二姐怎么今日入宫来了?”
二公主微张嘴,又闭上了。过了会儿,才道:“这里说不方便。”
安阳心领神会,笑道:“难得二姐入宫,不如去我那里小坐一会儿。”
“嗯。”二公主从善如流。
二公主与安阳都是皇后所生,两人是亲姐妹,长相也有三四分的相近。但二公主比安阳要浓烈的多,如那妖艳的罂粟花一样。越是美丽的动物毒性越大,二公主正是如此。
“二姐你尝尝这花茶。”记起自家二姐的好之后,安阳就唯恐招待不周,“二姐,你今天看起来有漂亮了,身上这香好特别啊,是用什么香料熏得?”
“呃…”淡如白开水一样的小妹突然变得如此热情,二公主也有点招架不住,但还是如实道:“茉莉花与栀子花混合一起调制的香料。”
“哦,难怪如此!二姐,你是怎么想到的,太别致了!”
二公主往一旁挪了挪,她总觉得下一刻自家小妹就要朝自己扑过来了。
安阳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热情过头了不太好意思,端起茶杯示意先喝茶,将这尴尬掩下去。
“刚才不方便说,如今到了小妹这里,二姐你到底有什么事?”
二公主看了一下四周,宫人们自觉地退了出去。二公主站起身,脸色潮红,声音有些激动:“听说今日白郎入宫了!”
“诶?”安阳眨眨眼,不由歪了歪小脑袋,这白郎…又是谁啊?

10
二公主面色红润,不知情的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大喜事。安阳上辈子就是个不理事的,又是个慢性子,重来一次每天过的其实都有些恍惚,生怕这只是一个梦境因自己的一个大举动而打破。
二公主见她那副呆傻的模样,就明白自己后面话怕是对牛弹琴了,叹了口气正欲告辞,却被安阳出声留下:“可是那白庆之?”
二公主咦了一声,颇为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幺妹:“你怎知是他?”
不得不说白庆之的名人效应太大了,安阳脑中转了N个圈总算是想起了他。同时也想起了一桩陈年往事。
姬姓公主中数二公主与三公主最为风流,但二公主喜好白净书生,三公主却对那庙中高僧情有独钟。放于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二人虽都属女王性格,但二公主是偏好调-教养成系,而三公主却钟情禁欲系美男。
而这白庆之竟然将两位公主所喜好的特地完美的融为一体。有小娘子偷偷说这白郎定是犯了情劫被贬下凡尘的谪仙,雅淡如天然之态,可偏偏天生一副冷性子,即便熟人相处也不过言谈一二便静坐一旁,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可若有那大胆的小娘子上前与他攀谈几句,说了些许出格的话,他又容易“腾”的一下脸红不已,惹得人就想欺负他。
白庆之现已二十有一,尚未婚配。而二公主正与第二任驸马闹完和离,感情处于空窗期,她一直歆慕白庆之,得知一直宅家的白庆之竟然来到宫中,她怎能不追来。
安阳依稀记得,那时候的现在,父皇对她提及了婚嫁一事,她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甚少对二姐三姐有什么关注。只是一次去给母后请安,听得里面传来二姐的声音:“若得白郎,女儿愿守着他一个人过一辈子,遣散家中所有面首!”
然后又听到了三姐的声音:“二姐姐,白郎至今尚未婚配,听说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而你却和离了两次。谁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一时兴起呢?咱们虽然贵为公主,但那白家好歹也是延绵了百年的世家…”
三公主虽有几位情人,但她坚持只谈情不谈婚嫁,是以至今还单着。皇帝主动提了几次她的婚事,但三公主不为所动,她生下来就是追求惊世骇俗的爱情的,却又不愿被那红尘缠身。这样一个人竟然主动来找皇后提及自己的婚事,怕是对白庆之动了凡心了。
结果二公主与三公主便因白庆之而交恶,更在一次宫中花宴上争锋相对,推挪间将一旁劝架的云妃给推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