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生气,皇帝想揍人!
丫的两个冤孽,争男人竟然把老子的小妾给祸及了!老子的女人不舒服了,你们的男人也甭想舒服!当即痛斥了两个女儿,而那个导火索白庆之也顺带地被皇帝给削出东宫。至于白庆之后来去了哪里,安阳就不大晓得了,反正她的印象中自己出嫁的那一年,东宫就没有白庆之这个人了。
安阳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茶盏抖动了一声,二公主莫名看着她:“怎么了?被烫着没?”
玲珑连忙帮她擦拭手上与袖口的水渍,安阳这才回过神,讪讪笑道:“二姐姐入宫可是欲寻那白庆之?”
二公主毫不掩饰,灿烂地扬起笑脸:“正是如此!”
“可我听人说那个白庆之为人极其冷淡,二姐这般前去…”拜托,你们知不知道太过彪悍的后果就是被父皇通通削成白板啊!可怜那如花似玉的白庆之,就这么被你们给炮灰了。
二公主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对旁人性子冷,对太子可会?”
安阳摇头:“那倒不会。”好歹是太子哥哥的东宫舍人不是,定与太子哥哥交情甚好。
“那就是了。”二公主很有信心,“我是太子的亲姐姐,他对太子极好对我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安阳脑中不由蹦跶出这么一句。
“安阳,太子素来疼你。等会儿你就与我一道去承文馆,嗯…就说御厨新做了几样新奇的点心让他尝尝。”
←_←,二姐姐,你觉得这个谎话你自己信么?!
安阳头都大了,她既然知道二公主与三公主会因白庆之而闹的很僵,此时就不会袖手不管。
上一世的她如一只提线木偶般朝着父皇与母后给她画的轨迹生活,只是一味的顺从却从未思考,人生单纯的如一张白纸。这张白纸却被姜敬与那叶小娘子泼上了一层黑墨后燃烧殆尽,成灰,成粉,成尘,风一吹,最后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
男人如洪水猛兽,凡是跟这种生物沾上边肯定没有好下场。看看前世的自己,看看前世的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
悲哀啊!
地位尊贵,受万民供奉的几位皇室公主竟然都栽到了男人手里!
“二姐,我倒不觉得那白庆之有什么好的,不过生了一张俊俏的皮相罢了。天下俊俏儿郎多得是,如此巴巴的去看他,反而让人误会好像咱们皇室公主没见过世
面似地,也凭白给他抬了身价。”
二公主惊得半响合不拢嘴——不是吧,她的白兔子幺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少顷,二公主才缓过来,说道:“安阳,你那心思都在书画诗词上,哪里还会留心旁人。你若与我一道见了白郎,定不会出此言语了。”
安阳见她神色坚定无比,知晓自己再怎么说也打消不了二公主的念头了。既然知晓了前世之事,如今她眼前有两条路:一、撮合二姐与白庆之;二、求父皇给白庆之指婚他人以此断了二姐的念想。
这个姓白的就是个祸水!
有了主意,安阳立刻吩咐玲珑带上糕点便与二公主一道乘辇朝承文馆而去。
半道上毫不意外的遇到了同日进宫的三公主。二公主冷笑一声,低声道:“走快些!”抬辇的宫人立刻加快了脚步。
安阳这边的宫人对视一眼,也加快了步子紧跟着二公主。不远处的三公主自然是看到了二公主,见她那花枝招展的样子心底就来气,“跟本宫追上去,慢了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宫人们唯唯点头,纷纷使出了吃奶劲的追去。
二公主看见三公主追了过来,猛地拍扶手:“都没睡醒吗?平时养你们有何用!”
听到主子发怒了,宫人们叫苦不已,又加快了步伐。
三公主自然是不甘示弱。
安阳颇为无语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只觉得一阵风扑面,原来自己宫里的人见前面二人走远也加快了步子,安阳立刻道:“你们给本宫慢点!”
宫人们松口气,暗叹自家主子还算人道。
“跑那么快做什么,糕点还在我手上呢!”安阳默默翻个白眼,不急不缓地徐徐而去。
承文馆是皇宫藏书所在,一个极其风雅的地方。左右偏殿为学士办公之所,主楼名曰浩瀚,里面藏书如浩瀚星海。每本书都按其分类依次放于紫檀暗八仙的木格内。每走几步便有一个八窍香炉,里面的香料可以防止虫蛀。
在这宫中附庸风雅的人不少,但真正风雅的只有一人——安阳公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一天五六个时辰与书画诗词为伍,心中除了诗画再也容不下其他杂事。
等安阳到了,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两个华衣女子,一个艳似罂粟,一个面如桃李。
“今日承文馆要晒书,馆内甚是脏乱,二位公主还是改日再来吧。”一宫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宫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承文馆晒书日,宫中贵人不去打扰。但有三人除外——皇帝,太子与安阳。
前两者是因为其超然的地位,后者则是因她太醉心于书画了,馆内的学士与宫人对这位小公主都十分欢喜,正因如此,如果晒日书她来看书的话,还是会客气地对待。
“你这宫人好生刁钻。这承文馆乃我皇家之物,本宫进去看看不行吗?”
“三公主息怒,只是馆内正在晒书,铺了一地,三公主若进去怕是连放脚的地方也没有。”
“本宫若是非要进去呢?!”三公主柳眉一挑,颇有几分威严。
那宫人立刻跪下匍匐身子惶恐道:“三公主息怒,实则因今日馆内晒书多有不便,三公主若是想看哪一册书不放告诉奴婢,奴婢去替公主寻来。”
三公主正欲发作,一直看热闹的二公主讥笑道:“三妹,你何必跟一个宫人过不去呢。本宫倒是觉得这宫人说的不错,三妹妹若是想看什么书了告诉他也无妨。毕竟这承文馆他更熟悉些,找起书来得心应手,岂不是省了妹妹很多心思。”
三公主愤恨地瞪向二公主。
终于走来的安阳似乎都能看到这二人之间噼啪作响的火花声了。
“二姐,三姐。”
安阳的出现让二人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也都负着气,各站一边。安阳又对那倒霉的宫人道:“不必担心那些书,你自去带路。”
宫人连忙起身,见是安阳公主心底稍稍松口气。安阳公主是出了名的爱书惜书,既然她开口了,那只能硬着头皮放二公主与三公主进去。
太子等人正在承文馆偏殿内闲谈。四人席地而坐,身旁矮几上放着香茗,屋角香炉里檀香袅袅,明明有人在说话,却显得极静。
“当时我以为那就是机关掣,结果仔细瞧了许久却发现只是一个幌子。我稍稍放了心,哪知道刚走一步,便有三支利箭从墙壁射来,原来真正的机关掣竟然是我右脚旁的第三块地砖…”
简宁正说着,一个宫人悄悄走来,在太子耳边低言几句,退了出去。众人皆看向太子,太子笑了笑:“无事,几个妹妹来看书罢了。”又示意简宁继续说下去。
简宁朝窗外瞧了瞧,摸摸鼻子,继续道:“青州李家的那个机关掣做的十分阴毒…”
话至一半,又一阵欢声笑语给打断了,一直安坐旁的白庆之顿时脸色大变。

11
屋内其他三人敏锐的捕捉到了白庆之的神色变幻,这是屋外又传来了二公主与三公主的声音,立刻心领神会。
简宁想笑,可太子还在这里,只好默默地低下头神色颇有些扭曲。东宫右舍人徐瓒从一旁拿起了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可那小眼神却直直地盯在门外,满心期待一会儿的好戏。太子殿下无奈地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哎,自家姐妹太彪悍了啊。
是以待安阳三人进来时就看见屋内幅怪异的景象,但二公主与三公主毫不在意,安阳作为局外人却留意到了——无奈的太子,幸灾乐祸的简宁,装模作样的徐瓒以及…花容失色的白庆之。
几位公主向太子先微福了一礼,简宁等人也立刻向公主们行礼,待抬起头来时便看见二公主与三公主如狼似虎地盯着白庆之,看得他一张俊脸煞白一片。
“二皇姐三皇姐今日来承文馆所谓何事?”
二公主道:“前阵子母后对我说要多读些诗文,刚巧进宫遇到了安阳,便拉着她一道来寻些书看。”说罢,不再理会太子,朝着白庆之微微一笑:“我听说太子左舍人乃是去年秋试头名,不知七郎以为我适合读什么书呢?”
白庆之默默低下头,恨不得缩在墙角画圈圈:公主殿下,你的热情微臣消受不起啊。
太子也觉得让一个技术型宅男面对两位热情如火的妹子有点过意不去,当即将话给接了过来:“二姐你若想读什么书何必为庆之,若问这里谁对浩瀚楼的藏书最为熟悉,安阳若是认了第二怕是无人敢认第一了。”
安阳一愣,怎么话题又绕到自己身上了。也罢,她对眼前这位白美人着实没甚兴趣,也不想让亲姐姐与他有什么纠缠,抬手掩在嘴边咳嗽了一声:“二姐若是想看,《溪涧集》倒是不错…”还没说完,就被二公主狠狠瞪了一眼。安阳吓了跳,立刻闭上嘴,连身子都往旁边挪了一下——呜呜呜,二姐好可怕。>_<
这一挪,倒与简宁站的较近了。
此时宫人将锦垫拿进,正欲按照规制来摆,却听三公主道:“随意放吧,在承文馆内谈风雅之事又何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说完,就坐在了白庆之的旁边。连安阳都看出来白庆之明显的打了个寒颤,如寒风风中的一颗小草,瑟瑟发抖。
若此时太子的态度强硬些,定不会让自家姐妹如此放肆,可太子此人打小性子就温吞,对自家姐妹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觉男儿不必和女子计较。现在遇到了一向以彪悍和强势著称的二公主与三公主,太子默默看了一眼白庆之,表示爱莫能助。
安阳倒是按照规矩坐在太子身旁,但那个不长眼的宫人竟然将她放在了太子与简宁中间。安阳无声地横了旁边一眼,简宁则冲她贱贱一笑,笑的特别没皮没脸,流氓气质彰显的完美无疑。
安阳无语看着他:皇宫乃庄严之地,你这般嬉皮笑脸是大不敬!
简宁立刻捂住了胸口,一副害怕地摸样眨着眼:微臣只是为公主姿容所倾倒,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主若不喜微臣的笑容,微臣收起便是。
安阳磨牙:伶牙俐齿!
简宁谦虚:不及公主万分之一。
二人冷笑宴宴,许是这般高难度的笑容保持久了,二人不自觉地同时伸手揉了一下嘴角,又一起不屑地哼了声,扭头,不再理会旁边之人!
“再有七日就要去露南山了,父皇说要在哪里办几场马球赛。我还记得三月前,七郎还在寻一匹好马。”三公主的声音柔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了。
——硫酸水…
白庆之讪笑道:“蒙公主挂心。”
三公主压低了声音暧昧道:“你的事,我自然是要上心的。”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完这话,她轻摇宫扇,一阵幽香袭去,一丝丝,一缕缕,缭绕在白庆之身边。
白庆之浑身大颤,一张脸如煮熟的虾米一样涨得通红。
之前慢了一步没抢到好位置,只能坐在对面的二公主咬牙切齿:“三妹,这么热的天你坐那么近,瞧把别人的热的。”
安阳叹口气,拿起茶盏——非礼勿视哟。
简宁也拿起茶盏——普通世家子弟对付一个公主尚且去了半条命,如今你一个对付俩,乃真汉子也!
正德宫内,皇帝还不知自己两个女儿正因一个男人无比热闹的争风吃醋,依旧是勤恳地批奏折。过了会儿,宫人进来禀报:“礼部尚书刘大人到。”
“宣他进来。”皇帝放下朱笔,站起活动了一下。
刘尚书抱着一摞册子走近,皇帝免了他的礼,直接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刘尚书将册子放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启禀陛下,这册子里记载的便是京中世家尚未婚配的子弟。”
皇家婚嫁一事向来由礼部操办,安阳一日不出嫁,就相当于一柄利剑悬在礼部的牌匾上,说不定哪
天皇帝一个不高兴就砸了下来。
若放在前一世,此时的安阳已经指给了姜敬,刘尚书正高枕无忧地躺在家中小妾白嫩嫩的腿上听着小曲,喝小酒。
但如今,安阳指明了不要姜敬,至于其他人,她说:“嗯…看心情吧。”
看!心!情!
刘尚书一口老血差点没直接喷她脸上。
为了安阳的婚事,刘尚书操的心比安阳她亲爹还要多。至少皇帝没有把自己小老婆送出去,而刘尚书为了办好这差事,连自家的小妾都送了人。此时朝廷官员乃至世家大族亦或是富贵商人,赠送妾侍奴婢是一种风尚,尤其是那姿色尚可,或有一技之长的貌美奴婢送出去更是倍有面子。
送出一个妾侍,换回世家子弟的私人信息,这笔买卖还算划算,况且皇帝说了,以后外域进贡来的美人,赏你一个便是。
“白庆之…”皇帝看着册子,不由蹙起了眉头。
刘尚书正乐呵呵想着外域美人,听得皇帝出声,连忙收起了思绪,严肃道:“乃白家第七子,其母是临川长公主驸马的侄女,赵氏,出身名门。”
皇帝摆摆手,他不在意名门不名门,况且能选入这个册子里的人就没有不是名门的!
只是这个白庆之…
上次太子带他出去围观一次白庆之出游,那场面令皇帝的印象太深了,而且最近听说华阳(二公主),长平(三公主)为了这小子都闹到了皇后哪里,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刘尚书见皇帝突然沉默了,心底也有些打鼓,惴惴不安地跪坐在下侧。皇帝闭目沉吟了许久,缓缓睁眼:“露南山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一切如往年一样,陛下尽可放心。”
“皇后想让公主们办一次马球赛,只是公主只有七人,还差五人。你准备一下,让这个白庆之与安阳一队。”
咦?皇帝是要将白庆之配给安阳公主了吗?
刘尚书抬头朝着皇帝望去,丝毫找不到岳父相女婿的那种神色,那目光中反而有一丝厌恶。
又翻看了一下那册子,皇帝摆摆手,刘尚书躬身告退。
——哼,好你个小子,因为你,朕的两个公主将皇后哪里闹得是鸡犬不宁,看朕怎么削你!暂且委屈一下安阳,所有公主中只有这个闺女最听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庆之是典型的躺着也中枪啊!_(:з」∠)_
安阳默默抬头:你不觉得未来几天的露南山中,我也会躺枪么…>_<
父皇,你不能柿子尽赶软的捏啊!!!!
12
七日之后,皇帝以及京中高官们便浩浩荡荡的杀向了露南山。每年皇帝都会去露南山避暑,不仅皇帝一家子,京中其他皇亲贵族们也会去那里,以及一些得皇帝喜爱的高官大臣及女眷都会去,相当于把大半个皇朝京城办事系统搬了过去。
放眼别人重生,那就相当于开了一个未卜先知的外挂。安阳也很想有这样一个外挂,奈何…
“公主今日兴致真好,您看那边,陛下给起的名儿叫望云台,日出时分登上去就仿佛坐在云端一样呢。”
“公主您快看那里,瞧那孔雀,哟,开屏了开屏了。”
少了皇宫的拘束,身旁的宫婢们也多少轻松些,到底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时间被美景看花了眼,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们的主子安阳公主来了兴致,破天荒的从行辕里出来走走。
与宫中一样,安阳在露南山里也独自拥有一处居所,名为临泉斋。一间正殿加东西偏殿,很是宽敞。正殿内的里间,推开木窗即可看见不远处清澈的山泉,落英缤纷,随着流水潺潺而去,四周青竹围绕,幽静荫凉。少了皇宫中的肃穆庄严,却多了几分自然,令人心旷神怡。
安阳是一个很规矩的公主,堪称皇室公主典范。她很静,静的常让身旁的宫人们以为她已经与这座宫殿融成了一体。她从不惹事,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露南山,除了必须出席的场合,她都是待在自己的殿内,不再多走一步。一个上一世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重生一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未卜先知也就无从谈起了。
她只知道上一世来露南山,姜敬因病只能留在京城。她一心在记挂着他,是以在露南山住的这两个月,除了思念他外其他时间都是闷在殿内作画。而皇后举办的马球赛,她更是以身体不适给推辞掉。
上一世的她活的太规矩了,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绝对不越出礼教半步。哪怕是姜敬病了,她虽满心着急,却从没有打发宫人去看一眼。
这一世的露南山,姜敬依旧没有来,听人说也是病了。但安阳却知道,他只是去了青州见那叶娘子而已。
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巧合,令安阳不禁去想:上一世他称病不来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如果当时的她派遣了宫人去看望,是不是可以从中看出些许端倪,进而避免了后来的悲剧?
“公主…”
玲珑突然间的惊叹令她收回了漫无边际的思绪。
天地之间突然刮起了一阵微风,四周参天的古树发出沙沙声响,无数的落叶在空中旋转,这般美景在宫中何曾见过。
露南山里处处是景,这些宫人们虽跟着安阳来过数次,奈何之前这位主子宅的简直令人发指!你说白庆之宅吧,那是客观因素,别人那是少侠的身子宅男的命;你一个皇家公主,一没凶狠继母,二没刁钻婆婆,三没心机姐妹,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子以及二公主外(大公主被削成了县主),整个皇朝按照地位来说就你最尊贵,这么一个让你去彪悍的天时地利环境,竟然把自己活生生的憋成了一只宅家白兔子,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简直太浪费资源了!以铺张浪费为耻懂不懂啊!
作为安阳身边的大宫女,玲珑不止一次叹息自家公主的软弱。不仅软弱,她还有一些自闭倾向。而这一次来到露南山,安阳竟然主动提出去四周走一走,玲珑喜出望外,立刻安排了熟悉露南山的宫婢云喜来带路。
云喜是露南山负责临泉斋的宫婢,早就知道住在这里的这位主子是皇帝与皇后的心头肉,一早就想去巴结巴结。奈何前几次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还不卖力地替安阳介绍这里的美景。在云喜的悉心带领下,安阳一行走了一条路途较短,但景色十分宜人的观景之路。
一路行行看看,安阳的心情很是不错。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一点点改变自己,那就从改变自己宅女的性格开始吧。
“公主你看,这花开的真好,若是放于殿中可不比那熏香还要芬芳?”说罢,几个宫女都带了摘花的竹篮的剪子,正要剪花,却听得不远处一声:“且慢!”
众人回头望去,一个锦衣公子朝她们走来。青玉冠中束着浓黑的头发,一根玉簪横插过去。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上带着柔柔的浅笑,如五月温暖的阳光。
“白庆之?”安阳不由蹙眉,他怎么来了?
云喜在最初的震惊后也立刻醒了神,虽说世家公子也来了露南山,虽说本朝公主向来彪悍对男女私会毫不避讳,但是她眼前站的是公主中的楷模,一言一行都能当做典范的安阳公主啊!为毛现在不是二公主三公主,而是这个古板又不懂风情的十公主啊!
白庆之缓缓行礼:“这花开的这么好,何必将它摘去呢?”
“白舍人倒是一个惜花爱花之人。”
白舍人…
听这称呼都知道安阳对白庆之的态度
有多么生分了!瞧人家二公主三公主一口一个白郎,一口一个庆之叫的多亲热!
云喜恨得想要自插双目,如果她伺候的是二公主三公主,现在遇到了这般情况肯定是大大赏赐的!
而现在,这无非是好不容易将一个美男扒光了扔床上,却被主人家狠狠的扔了出来,因为主人是个×无能!你扒光一个美男扔她床上是什么意思啊?!
“一年四时,花只开一度。她熬过了三时的冷淡,才得到如今数日风光,而其中又要历经风雨鸟虫的惊扰,怕是连一度都不能维持。历经数十劫难才有此花开之境,公主却又将她折去,岂不残忍?”说完,又看向之前要摘花的宫婢们,也不知是被他这番话臊的还是看到美男害羞,几个宫婢们羞红了脸,默默站到安阳身后。
“是不是太子哥哥身边的人都这般口齿伶俐呢?”安阳宛然道。
白庆之但笑不语,却突然上前了一步,安阳一惊,正欲后退,却见他突然倾身上前,仿佛手中的青叶是世上最珍惜之物,白庆之从安阳发鬓上轻轻拿开。
“这林中时有风过,落叶纷纷,倒是一景。”说时,白庆之又规矩地站开了些。
安阳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她刚才是被人调戏了吧,是吧是吧是吧…
她竟然是被同样有着兔子之称的白庆之给调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两受相遇必有一攻?【好像有点不对劲的东西跑进去了。
“安阳!”
一个隐隐愤怒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二公主站在不远处,刚才那一幕刚好便落在了她眼里。
“微臣告退。”
始作俑者潇洒离去。
安阳欲哭无泪,她恨得想要挠墙,而此时二公主已经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