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这个倒是听母后提起。到时候太子哥哥也要上场,我自然会去。话说回来,应该是大家都会去。”除了病的爬不起来的。想了想,略有些好奇:“你可是和太子一队?哪些人跟他一队呢?白庆之是否也在里面?”老天保佑,千万别让他去拖后腿!
简宁见她那一幅“就算白庆之去了我也要黑哨把他换下场”的模样,强忍住笑意,叹道:“白兄倒是不在队伍里,哎,可惜了。”
“是啊,真可惜呢。”安阳也赶紧跟着叹气。
可惜P!
明眼人一看你俩都是轻松了一口气好吧!
“不过他也没闲着。”终于绕回正题了,“这几日才俊要来了,里面颇有几个与白兄是故交,他这几日都在鸿胪寺那边帮忙。”说是帮忙,也是皇帝授意太子的差事。让太子多接触些读书人,得到读书人的支持,便有了白庆之去鸿胪寺这一出。但简宁意不在此,他继续道:“那边新得了几幅名画,等人齐了届时作诗赏画这等雅事自然是少不了的。”
安阳眼前一亮。
一条小鱼正欢快的摇着尾巴往某无良人士的鱼钩上凑。
简宁又是一幅咱俩这么熟了,我也跟你聊聊朝廷小八卦的神秘摸样,引得安阳不由往前凑了几步:“然后呢?”
简宁道:“您也知道,但凡有些是读书人都有些傲气。这次来的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乏名声显赫之辈。而论诗品画又是个雅事,意见不一致的事情时有发生,若是为了此伤了和气,那就有悖陛下最初的好意了。所以鸿胪寺那边正与白兄一道,让咱们自己人心底先存着一些看法。”
这事儿安阳太熟了。
官方意见就是个压场子的,免得才子们吵得太过火。看到官方表态的,大家也就该歇息了!但这个官方态度也不能太次,否则就是仗着权势压制别人。所以通常才子们没来,鸿胪寺以及弘文馆、承文馆的学士们先吵个热火朝天!
而这一寺两馆,安阳她更是熟悉的不得了!其程度跟她自己的安宁宫和临泉斋差不多了!
面对两眼亮晶晶的安阳,简宁纯当没看到,自己一脸的忧愁与苦闷:“白兄也是第一次领这样的差事。鸿胪寺的可都是前辈,更别说还有两馆的大学士在哪里。他一个后生,也不好发表意见。可太子哪里还等着他回话,总不能说光看别人争去了吧。”
哎哎哎,这种事安阳深有体会。那群老学究,整日就是研究这些东西。又瞧了一眼简宁一眼,这人虽然的确风流了些,招蜂引蝶了些,乱送小配饰了些,懒散了些…除开这些,呃,还算不错吧…
但有一点,大家都是太子这边的人啊!简宁是,白庆之是,她安阳更是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撩起袖子,帮自家兄弟去,天经地义!

“鸿胪寺不敢说,但两馆的学士们我倒是认得一些,若是遇到麻烦,不妨与我说说。”安阳说的特别诚恳。
简宁恭敬地抬手一礼:“那就麻烦公主了。”其实软妹子也挺好的,虽然呆了点,笨了点,好骗了点,但至少心眼不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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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帮忙
得了安阳的答复,简宁回家换了身衣服又冲了澡,清清爽爽地睡了个午觉后便又往鸿胪寺那边跑。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得热火朝天,小太监们守在门口,不住有人往里送消火的绿豆汤酸梅汤。简宁也不让通报,他毕竟只是来串个门子,便悄悄的走了进去,找个书架子旁静静站着。
里面依次摆放着六张案几,上面放着或字或画。两旁分别竖着两排黄花梨木的书架子。临窗处往外看去杨柳依依,时有微风吹拂,柳叶缤纷而落,九曲石桥往湖心延去,一个精致的湖心亭中似乎还有闲士在那里垂钓,湖面上几只野鸭正闹得欢腾。
白庆之正在跪坐在一个案几旁,顶着一张要死不活的脸处于发呆装。他代表的是东宫形象,穿的一身官服,热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说屋子够大,够通风,里面冰也足,还不断有人送凉茶和井水沁过的瓜果进来,可即便这样,也架不住他一个玉树临风二十来岁的年纪,跟一群四五十岁饱受风霜洗礼的老学究一起争的脸红脖子粗啊!
白庆之算是服了这群老学究了!
鸿胪寺是个中间人,吵得最狠的就是弘文馆和承文馆。弘文馆校理典籍,刊正错谬,受皇子世家公子经史书法;而承文馆则相当于皇家的私人图书馆,负责皇子们成年之前的教育,然后再转交给弘文馆,相当于大学毕业升研究生继续深造了。自皇子入学开始,就没有毕业这么一说!不过成年后领了差事,入承文馆上学大多数都是走个形式而已。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馆平日里就叫着劲,可不就逮着机会可劲儿吵么!鸿胪寺的人是习惯了,白庆之初来乍到,虽有所耳闻,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一个人真的是可以生出想SHI一SHI的心情!
“此画匠心太重,重形而略意,何解?”弘文馆指着一张山水画,就撩袖子找承文馆掐起来了。
承文馆看了一眼:“常有人说学士们只重学问而轻民生,此人重形写实乃好事,尔等却说匠心太重,又是何等居心?!”TNND,这是老子这边的得意门生画的,你们弘文馆敢说不好?!
“此风不可长!作画风雅之事,需的心静凝神,旁无杂物。若将此画展出,人人习之,这世间岂不是到处都是铜臭之气!”


白庆之彻底瘫了。
这两馆学士可以为一幅画中的山水人物画的太像而延伸到个人品格的争论,可以为一幅画中留白倒是留一指还是两指吵一个下午,而到时候哪一幅画先展哪一副画后展更是撩了袖子砖头笔砚互相飞。
这些人吵不下来,又拉鸿胪寺的来帮忙,鸿胪寺那些官油子们一推六二五:“这个…既然陛下让太子殿下来兼办,自然是要先问问太子的意思。”
两馆学士们手拉手,又吵到白庆之面前了:“请白大人尽早禀告太子。”
白庆之骂娘的心都有了,脸上还得挂出微笑:“这个自然。不过总的要先定出个章程才好。”
得,绕了一圈,又回去了。
继续吵吧!
简宁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觉得全天下的鸭子都集中在这里了,长舒一口气,醒醒神。走了进去,学士们正吵得热烈,哪里管得了他一个还没进朝受封正式官职的小小司议郎。
简宁倒是挺懂事的一路走去都打了招呼,最后到白庆之跟前,拍拍他,示意出去聊。白庆之正愁没办法开溜,听得简宁建议,差点蹦起来,理了官服,立刻跟着去了外院回廊下。
“呼…”白庆之拍拍自己的脸,“总算还有一口气。”
“怎么样,这差事挺美的吧。”简宁幸灾乐祸的说道。
白庆之垂泪:“折寿十年!”
“总比被公主们邀请要强点,至少还有一条小命。”白庆之那点小盘算简宁当然知道。自从马球后,这厮倒是闲下来了,可又怕二公主、三公主相邀,便主动要了鸿胪寺的这趟差事。正巧太子也打算派他去,这么俊俏的少年郎,白衣飘飘,折扇轻摇,对于东宫官员的形象塑造是大大有利的!两厢一合计,白庆之便高高兴兴地到鸿胪寺报到去。
然后!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白庆之SHI出来缓口气,等会儿还要继续进去听他们吵。
简宁收起玩笑之意,肃然道:“总是这么吵也不是个办法,再过几天人都要来了,你们的章程制定出来没?”
白庆之揉揉太阳穴:“目前只制定出画中以山水为先,人物次之,花鸟其后。至于书法,还要继续讨论。”这还是经过菜市场买白菜一样讨价还价各退一步定出来的顺序。
后面到底是先看字还是先看画,画在前还是字在前,邀才子们作诗到底出什么题,是皇帝亲自出还是以弘文馆来出,到时候评委除了皇帝还有谁等等,还没吵出个结果。
简宁听得头都大了,弘文馆承文馆跟个跷跷板似的在耳朵里两边晃。立刻截过话茬:“看来你这趟差事有些难办啊。”
“谁说不是。”隔行如隔山,政治界的还真不好随意往文化界里趟浑水。白庆之吹了会儿湖风,清醒了些:“你又是为何而来?”简三这懒骨头有这么好心顶着大太阳来看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简宁神秘道:“帮你找个拉偏架的帮手来,如何?”
白庆之挑眉,朝着他上下打量一番:“你?还是算了吧,越帮越忙。”叹口气,“有的时候人越多越乱,若是只有两三个人,这趟差就不用吵了!”有时候,一言堂也是必须的啊。
简宁看了看四周,走近了几步,与白庆之低声说道。
白庆之微怔:“不是吧!”
简宁肯定点头:“除了她,还有谁有心来帮忙呢?”
白庆之宛然一笑:“所以我才说有时候有个亲妹妹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么,一如三公主与齐王一样。”
简宁默,他真不是这个意思,白兄,你想多了。
两个人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但结论却诡异的一致了。安阳公主介入到这件事,对东宫是有好处的!
安阳办事极有效率,当天回了临泉斋后便去了皇后那边,讨要了鸿胪寺的差事。见皇后诧异的眼神,安阳支支吾吾道:“听说那边热闹极了,以往好多不曾见的画作与书法都拿出来了。女儿想先去看看嘛,那边也没多少人,都是两馆的老学士们,不妨碍的。”着重突出那个“老”字,丝毫不提类似白庆之这种年轻人也在。
皇后还以为她是开了窍要去见见那些年轻学士,谁料竟然还是原来那副样子!无奈叹口气:“常走动也好。太子也会常去,若有不懂之处或请教他,或与学士们多探讨。只有一点,不可对朝臣无礼!”
“是,女儿遵命。”安阳俏皮地眨眨眼。得了皇后的恩准,不出两个时辰,鸿胪寺那边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安阳便带着宫婢们火速奔往现场。迎面走来一人,脚步不缓不急,手上握着一卷画轴,神色肃然,却是剑眉星目,身姿挺拔。
“微臣参见公主,公主金安。”李湍泽恭敬一礼。
安阳微微点头:“李大人无须多礼。”她倒是记起来了,李湍泽正在弘文馆修书,如今遇到倒不奇怪。
李湍泽是提前知道安阳公主今日会到这边来的,只是诧异她竟然到的这般早。两馆学士们也不过才来而已,正清嗓子喝茶,等人齐了就开吵。所以现在这边还是比较安静的。
初升的太阳,如轻纱一般的金光洒向湖面,映照在回廊,散落在安阳身上,显得人更加柔和甜美。她带着皇室公主应有的矜持而高贵的笑意,静静站在那里,双手交于身前,衣袖飘逸,吴带当风。
一瞬间,李湍泽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直到清风从后拂来,腰间玉佩叮咚作响,他才猛地惊醒。不远处两馆学士的吵闹声也如潮水般涌来,刚才的失神就好像一个幻觉,从不曾存在,却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安阳走进,学士们稍稍安静下来。“无需拘束,本宫只是看看。”说完,就走到一旁的瓷瓶中,抽出一卷画作仔细品赏。
老学士们对安阳都挺熟了,不过既然公主在场,就不能吵得太过火,把100分的分贝意思意思降到99分好了。
白庆之走来,先是一礼,这才道:“有劳公主了。”
安阳挺有经验,问白庆之:“已经讨论到哪一步了?”
白庆之一一回复。
安阳略略点头,心中已有了盘算,不过这事儿她不能主动开口,便先将主意告诉了白庆之,白庆之一愣:“此法可行?”
安阳笑道:“若是不行,再想其他法便好了。不妨一试。”
最后按照安阳的意思,所有的画与字都在一天展出,一个屋子专门放画,一个屋子专门放字,其后按照皇帝的意思,若是想看字了,便在哪一天专门将字展示出来,这样就没了先后顺序的困扰。而在画、字里面的顺序排放就更简单了,按照朝代顺序依次排开来。
老学士一愣:“这样岂不是少了许多趣味?还是将山水放一起,花鸟放一起吧。”按照内容来分,就有了比较的基石。
安阳笑而不语,反正他们是冲着白庆之在吵。白庆之无奈,频频回头求助,却发现安阳居然在一块空的案几上做起画来。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都朝她围了过来。却发现安阳竟然不执笔,仅用手指、指甲,蘸水墨,在纸绢上作画。“指画”对于这些老学士乃至年轻的学士来说都属于新鲜之物,不过是私下的指墨游戏。而安阳居然以指为主,荷叶、柳条、溪水一一画出,最后竟又用小指勾勒出一个放牛小儿。
“不知此画属山水还是人物?”安阳接过巾子擦手,饶有兴致地问众人。
“这…”
“还是依照朝代而来吧,本宫记得两馆修书亦是如此。既然有过定例照做便是,再过几日才俊们就要来了,到时候让各地才俊尽情的互品诗文画作才是正事。”
“是!”
白庆之愣愣的看着刚才还吵得热火朝天这么快就熄了火,颇有些不可思议。安阳咳嗽一声,低声道:“那些人最是自傲,与你争论这些排序问题,不过是展示一下自己的学问罢了。”
白庆之:……………………
安阳同情地看着他,不了解两馆的人的确会如此。可一旦了解了他们的性情后,不过是一群闷骚的文人罢了。对症下药才是正途啊!你不是要显摆么,找个更能显摆的人出来,不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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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安阳这么一出,后面几天的事情就进行的非常顺利了。白庆之松了一口大气,照目前的进展绝对可以在才俊来之前将所有事做完,这样终于可以跟太子回复一声了。在鸿胪寺这边找看了一会儿,觉得无甚大事,便打算离去。
见安阳并没有一起走的意思,只好道:“烦请公主代为照看半日,微臣定会快去快回。”算是顺手又欠了安阳一个人情。欠人情,还人情,这一来二往的关系才会熟起来。
安阳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两馆学士吵架也不错,几乎是每天都会来逛一圈。现在不过辰时三刻,便从书架子上抽出一本弘文馆刚编撰出来的《胡地风情通俗考》,随口接道:“去吧。”
“是。”白庆之抬手一礼,便快马加鞭地往太子那跑去了。心底还乐滋滋的,一向霸气外露的皇室居然出了个这么好说话的公主,安阳公主,你简直就是本朝皇室的良心啊!
白庆之离去后,安阳便抱着书临窗而坐,搁着七八排的书架前的两馆学士们吵得翻天覆地,只要不太过分,她自乐得清闲。
李湍泽今日来要将前几日校订完成的书稿交过来,一套交接程序完成后,便去了书架后拿新的书稿。绕过屏风,在两排书架里走了几步,便闻到一丝幽香。
安阳轻轻摇着团扇,手持书卷,正看得兴起,心中是呵呵傻乐,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是恰到好处。
李湍泽浑身都僵住了,就这么傻傻地站在架子后,颇有些魂不守舍。在一个妹子普遍彪悍的年代,软妹子的杀伤力也是不可小视的。尤其是对那些武力值尚可的世家公子,你是娶一个动手能力,咆哮指数跟你差不多的新娘子呢,还是娶一个软软的,呆萌呆萌的新娘子呢?
李湍泽既然能在弘文馆做事,这就证明了他的文学造诣比普通世家公子要高上许多,而且他还是一个颇有些浪漫情怀的人,所以便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种!可就这么一失神,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某个厌恶的人正向他靠近。
简宁今日是来找安阳看图纸的。他的小算盘打的不错,把安阳弄到鸿胪寺这边来,等过几天,不那么上赶的时候,就带着图纸过来。刚巧今日来时又遇到白庆之,白庆之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边的事情,便托他过来帮着看着一点。
幸亏他来了!
李湍泽这小子看安阳的眼神太特么的熟悉了!当初他二哥看她二嫂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啊!二公主看白庆之就是这样啊!四个字就可以概括了:如,狼,似,虎!
“咳!”简宁咳嗽一声。
没反应。
“咳咳咳咳!”
“呃…诶?!简兄?”李湍泽总算是回过神了。扭头一看,真晦气!居然遇到这只骚狐狸!
简宁像个老母鸡护崽子一样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挡住李湍泽的视线:“没想到在这遇到李兄了,真巧啊。”
“稀客啊,简兄今日怎么来鸿胪寺了?”真特么的稀客!
简宁呵呵笑着:“受白兄之托,过来看看。”
“两馆学士在前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简兄可莫要贪闲。”李湍泽看也不看他,直接绕过,朝着安阳走去。
某人的狐狸尾巴被狠狠踩了一下,全身的毛,顿时炸了起来!
安阳还在悠哉看书,只觉得一片阴影洒了下,抬起头,便看见李湍泽温和地看着她:“微臣李湍泽见过公主,公主金安。”
“李大人无须多礼。”安阳顺口说道,又见着简宁朝这边走来,不免问:“你怎么来了?”这懒货,有这么勤快?
简宁对上安阳那小眼神,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刚来时见白兄匆匆而去,便过来看看,反正…顺路。”说完,还真就四处瞟了几眼。
李湍泽恨不得简宁走路摔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老子泡妞关你P事阿!
虽说他是跟齐王沾了些关系,但是齐王与太子之间并没有闹的水火不容,齐王针对太子更像是一个小孩子闹别扭,踩着太子要爆发的那根线,摇来摇去晃钢丝。所以李湍泽并不担心自己接近安阳会受到什么阻力,而且他现在只是爱慕阶段。
安阳挑挑眉:“顺路?”哎,就知道这懒货没有那份闲心。
李湍泽毫不犹豫地打断二人对话,说道:“公主看的可是《胡地风情通俗考》?”
“啊…对啊。”安阳回过神,愣了愣,突然笑道:“这可真巧了,这本书可是李大人编撰的?”
“不敢当。乃恩师主笔而成,微臣只是帮着翻了些闲书罢了。”李湍泽说的很含蓄。
你妹啊!你这货还敢不敢笑的也这么含蓄!简宁嗖嗖两剂眼刀飞过去。
安阳立刻来了兴趣,将书放下,当即道:“本宫正有些地方读的不太懂,若李大人不嫌弃不妨坐下闲聊两句?”
“乐意之至。”李湍泽很爽快的撩了衣摆坐下。
简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安阳也觉得刚才似有些激动过头了,便对他说道:“你也坐吧。”
“我还有事。”简宁道,“就不多叨扰了。”说完,便朝外殿而去。
安阳颇为莫名,他到底是来干嘛了?“不知公主何处不懂?”李湍泽的声音适时响起,安阳也收了神,拿起书翻到某处,浅笑道:“你看这里…”
简宁憋着一肚子的火朝弘文馆老学士那边走去,脸上却挂着无比诚恳的笑意。老学士们正吵完了一架,双方中场休息中。
“王大人,近来身子可还好?”简宁亲自替馆长王大人端了茶。王老学士与简宁的爷爷有几分交情,见他来不免诧异:“简郎怎么来了?”
“这不是过阵子才俊们就要来了么,我先借几本书读着,免得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王老学士捻须道:“你小子就这狭促劲,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哎,我是什么德行您是最清楚的。”简宁脸皮很厚,这么几句话不痛不痒,又道,“若我能有您这样的师傅教,不说考个状元吧,榜眼也行呀。”
王老学士笑而不语,端起茶,闭目慢慢品起来。
简宁道:“方才来时见到了李四郎君,我平素就羡慕他,能时刻得到您的提点。”
王老学士微微睁眼:“那你就从东宫调到弘文馆来,我一样教!”
简宁不急不忙:“就我这猴儿一样的性子,怕是今日来了,明儿就被您给打回去!我皮糙肉厚的自然是不怕打,就怕太过愚钝惹您生气。”
王老学士也是与他说笑一回,刚才提到了李湍泽就不免问道:“李郎人呢?”
“刚才见着了,应该去后面拿书了吧。这会儿应该出来了。”再不出来,老子就要再冲进去了!
“去叫李郎来。”王老学士想起还要修书的事儿吩咐他。本来不打算今天办,碰巧被简宁善意的告知他来了,便今天吩咐了吧。
简宁立刻跟着馆人去了李湍泽哪里,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这小子居然就跟安阳说的眉飞色舞了。
听得恩师叫他,念念不舍地起了身,又看到一旁跟个门神一样的简宁,牙齿咬的咯吱响。简三,你跟我等着!
简宁只当眼前如浮云飘过,心中的羊驼驼正悠闲地吃着小草,毫无压力。却听安阳道:“既然王老学士有事儿,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改日再叙。”
简宁:“!”
就这一盏茶的功夫,她居然将自称从本宫变成了我!
安阳,我的个安阳哟,你可省点心吧!你的节操被我吃了吗?!
李湍泽大喜,却没多话,只是笑着行了礼,便念念不舍地随馆人去了前殿。简宁突然觉得爪很痒,若不是地方不对,他真想给那鞋拔子脸做个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