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玉珠，瞪大了眼睛，脸上不由自主荡漾起笑意，刀也慢慢放了下来。鸨儿一得到自由，赶忙逃到一边。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玉珠姑娘脸上的时候，杨不凡发现，玉珠原来真的很美，只是她平时过于冷漠，把自己的美貌冲淡了几分。
玉珠下了楼梯，走到那人面前，冷冷地开口，“你是谁？”
那人喜不自禁，赶忙施了一礼，“在下乃突厥察尔汗王子，昨日入城，无意窥见姑娘姿容，惊为天人，今天特意带了礼物前来拜访。”说着，打个手势让手下将礼物端到玉珠面前。
她面无波澜，淡然地扫了一眼，“对不起，玉珠受人恩惠，只服侍一人，不敢收受其他恩客的赏赐。多谢王子美意，请回吧。”说罢，一个转身，又袅袅地上楼去了。
杨不凡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做为比拜金花瓶女更加拜金的烟花女子的代表，玉珠表现得太淡定了，让她这个花瓶女代表感到汗颜。
察尔汗王子怔怔地站在原地发呆，想留她怕唐突了佳人，不留她心里又空空荡荡没着没落，一晃神间竟然由她去了，待回过神来又后悔万分，跌坐在椅子上不舍得离开。
“啧啧啧，真是痴情种子啊。”明明是一个用惯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却在心上人面前畏首畏尾；明明是一个身份尊贵高傲自负的人，却在心上人面前手足无措。
“你是谁？”察尔汗看着面前对他指指点点却毫无惧色的红衣女子，心里有些诧异。
“我么…”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决定谈判成功的很重要一点，谈判双方身份不能相差太悬殊，否则气场会弱一截。杨不凡想了想，伸手掏出自己的羊脂白玉玉佩往他面前一亮，“杨不凡，魔教教主，临时的。”
苏离和杜游都没有见过这块玉佩，听到此话，不禁多看了两眼，又狐疑地打量了她一阵。
“魔教教主？没听说过。”察尔汗摇了摇头。“有何见教？”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包下了玉珠？”
他一听玉珠二字，精神大作，一拍扶手，站起身来。“是谁？快说！”
“一个问题换一块金子。”她笑得一脸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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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凡美滋滋地提着一大袋金子回到了非凡楼。
“师傅姐姐，听说这个察尔汗王子来头不小。”经过几天的艰苦训练，这个称呼杜游已经喊得炉火纯青毫无凝滞了。
“哦？”
“昨日我爹上朝回来说，突厥这次派察尔汗王子来很可能是来和亲的，皇上准备挑一个适龄的公主嫁过去，而且嘱咐大臣们做好和亲准备。只是，昨天他觐见的时候，没有提出和亲的请求。”
难道这家伙真的对玉珠动了情？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连公主都不要了？
“姐姐，你真的要帮他？”苏离啃着一支冰糖葫芦。
“大家各取所需而已。”她用手拍了拍装金子的袋子，勾起了嘴角。
14
14、突厥王妃和落拓教主 ...
非凡楼豪华包间内，正在进行一场情感咨询活动。
“小王爷，天涯芳草一大把，何必执着一枝花呢？京城那么多美女，想要什么样的没有？生活中并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杨不凡努力地劝慰他，也时刻不忘推销自己。“如果你仔细看看，其实我长得也不赖啊。” 她伸手指向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睛，满怀期待。金龟当前的时候，她总是精神饱满过度亢奋的。如果做不了魔教教主夫人，当个突厥王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么，听起来似乎比京城首富的少奶奶这个头衔更加威风呢。
察尔汗看了她一眼，眼波不兴。“本王从来不缺美女，只是没有任何女子能让我如此心动。”
切！那是什么“凡花不入我眼”的破表情哇！敢情她这样儿的不够格让他动心了？“那你到底喜欢她什么？”被一个风尘女子比下去，让她情何以堪。
他的眸光瞬间转柔。“她清冷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那个女人哪里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明明是沦落风尘的面瘫女。
“…热情妩媚的女子本王见多了，却第一次看见这样如冰似霜的美人儿，教我思之不能寐，辗转不成眠。所以才来请教杨教主，如何才能赢得美人芳心。”
听到“教主”二字，杨不凡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是在说她。“咳咳…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目标？”浓眉微蹙，他不解地问。
“就是说，你只是想嫖她，还是要抱得美人归？”
他闻言一愣，似乎在想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低头不语。“…”
“如果你只是想嫖她的话，恕我帮不上忙，你也听见她亲口说啦，她是被人包下的，不能接客。如果你想要抱得美人归的话…”
“怎样？”一脸的热切表露了内心的渴望。
“有机会。因为她只说不能接客，没说不能做朋友。所以，你不能为了嫖她而去天香阁，却能为了结识她而去天香阁。”
察尔汗脸上现出恍然大悟云开雾散的表情，拱手道：“多谢杨教主点拨。”
嗯…看来这人虽然长得一脸匪气，脑子倒是不笨。“哎——不过你也别期望太大。说不定她早已对别人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你很可能无功而返。”萧大公子风流俊美，是女人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更何况玉珠跟了他这么久。
他静默良久，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试过，我终究不能死心。”
不试过，我终究不能死心。
呜呜，好有爱的话啊！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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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研究杨不凡的表情。从刚刚那个什么突厥王子离开之后，这位姐姐就有点不大对劲，一个人默默地趴在桌子上发呆，似乎有些郁闷，有些落寞，还有些苦恼？
“姐姐，你有什么烦心事啊？”他终于禁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切！”杜游撇了撇嘴角，不屑地瞄了她一眼，“这你还看不出来？还不是想去做什么突厥王妃却被人拒绝了？哼哼！长成这种姿色就不要妄想了吧。” 突厥王子有什么了不起？就那么想跟人家走吗？这个女人真是利欲熏心，一无是处，叫人看了不爽！
“喂！什么叫‘这种姿色’？姐姐我没有姿色吗？当初是谁成天追在我屁股后面‘美人儿，美人儿’地叫哇？”杨不凡拍案而起，“况且人家才没这么肤浅！不会为一个男人牵肠挂肚！”
“那你挂着那张愁云惨淡的脸是干嘛？”害他跟着气闷了半天。
她叹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还不是那个什么破王子，要走就直接拍屁股走人嘛，非要回头送个秋波，问个让人家那么尴尬的问题。”
“姐姐，你是说他问的那句‘敢问教主，不知贵教有多少教众’吗？”
杨不凡无力地点点头。
“所以你就回答‘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难道要我实话实说，告诉他魔教迄今只有我一个光杆司令么？太伤自尊了吧？”
做教主做到这个份儿上，确实挺让人同情的。两个小鬼识相的闭嘴，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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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凡没有创立教派的经验，但是她上大学时参与组织过社团。她也不知道如何招收教众，但是她见过学校招生简章和公司的招聘启事。
二公子萧瑜的书房里，四个人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摞白纸，奋笔疾书。
“姐姐，这是什么字？”苏离指着一个笔画复杂的字问杨不凡。
“招募的募。”
“累死了！”杜游把笔摔在桌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为什么他大少爷要来干这种苦工？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之后，就没有一天逍遥自在过。
萧瑜看了看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埋头工作。
“嘿嘿…我知道大家帮忙很辛苦，等写完了，我请大家吃饭好不好？”杨不凡笑得谄媚。
“切！少爷我什么没吃过，稀罕你请吃饭？！”
“喂，这位少爷！你怎么知道我请你吃的一定是你吃过的？要是你没吃过呢？要是很特别呢？”她叉腰反唇相讥。
“杨姑娘请的饭必定是特别的。”接话的是萧瑜。
“姐姐，如果你请的饭很好吃的话，我不介意加入魔教.” 虽然听起来很邪魔外道的样子。
“小离，真的么？”杨不凡激动地抓住苏离的衣襟，眼睛里星星闪动，“小离你武功这么高强，人才啊人才，日后一定会成为本教的骨干，我让你做魔教左使，怎样？”
“什么是魔教左使？”
“就是除了教主，你最大。”反正只有光杆司令一个，谁大谁小这种事听听就算了，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那当魔教左使都要干什么？”
“吃遍天下所有好吃的东西。”不知道这算不算骗小孩子的伎俩。
“好。”
成功骗到魔教教徒一名，杨不凡龙心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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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自我，追求幸福，追求梦想…”玉珠手里捻着一张魔教教徒招募启事，喃喃地念着，目光穿透纸面，若有所思。
自我，幸福，梦想？哼，这是三个多么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词儿啊，那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随随便便地就写下来承诺给别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承诺什么东西？
“在看什么？”清冷的男声在门口响起。她无需抬头，就知道是他来了。三年了，他们一直以这种怪异的方式纠缠不息。
她收回视线，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纸张递过去。这么久了，她早已习惯于将自己的一切亲手奉上，如此温顺，乖巧得没有自我的痕迹。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过什么纠缠。他们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的直线，从来没有交汇过，而她那一根，只是配合他的存在而已。又或者，她根本连一根直线都算不上，只是一条浅淡的影子，被他的光芒照过，不留痕迹。
“这是什么？”
“杨姑娘送来的，让我帮忙在天香阁张贴，说什么这里人流量大。”
哼，他早该想到，这种怪诞不经的东西跟她脱不了干系。“这是二弟的笔迹。”他决不会看错。
“据闻二公子和杨姑娘向来交好。”
“哦？向来？”他怎么不知道二弟跟那个女人早有纠葛。
“她是个很有趣的人。”有趣得连她都忽视不了。
“有趣？我只知道谁沾染上了她谁就不会好过。”
“她不是对你一片痴情穷追不舍？”抬起眼帘，定定地看他，不放过一丝表情。
“…”眼中的怔仲一闪而过，他别开视线，大踏步走到床边坐下，“谁知道那个女人在搞什么花样！”
“是么？”她冷若冰霜的脸上绽开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萧瑾啊萧瑾，幸好，我没有爱上你；幸好，她也没有爱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噢闹闹，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们，真的不准备留言鞭打我一下么？
15
15、泡妞要勤奋 ...
第十五章
他居然真的在非凡楼的屋脊上凭空修建出一大片露台来！
当杨不凡顺着狭窄的楼梯爬上楼顶的时候，她兴奋得快要尖叫出来。
宽敞的露台将近七八十个平方，四周围着木雕栏杆。皎洁的月光洒在露台上，初夏的微风轻轻吹拂。一定是这场景太梦幻了，梦幻得让人都可爱了很多。不然，她怎么会突然觉得披着一身月光衣袂飘飘站在露台上朝她微笑的殷无命看起来颇有几分出尘之姿呢？他弯弯的眉眼看起来清秀可人，他微薄的唇看起来粉嫩魅惑，他镀上月光的脸庞光润如玉，连略显消瘦的身材都看起来都纤宜合度，俊挺如竹。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抬头向夜空看了一眼，唉，都是月亮惹的祸！
“叹什么气？”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轻柔得就像落在地上的羽毛。
“…没什么。”见他的目光紧紧追着她的眼睛，不肯轻易地被打发，她只好认命的解惑，“叹这月光太迷人，夜色太销魂…”
伴随着一身轻笑，青衫微摆，坐定在桌旁，他执起一壶佳酿，以手相邀：“请坐。”
她在椅子上调整好坐姿，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叹，脸上的表情惬意得让他不想去破坏，任由她双腿萁张，弓背塌腰地窝在凉爽的宽大竹椅里。
闭上眼睛，感受着凉风的温柔触摸。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悠闲惬意了？朝九晚五的工作虽然谈不上紧张忙碌，但也没有给她留下无所事事的空闲，有限的假期和周末还要用来收拾家务，逛街购物，跟朋友应酬。
嘘——
她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哪怕只有一晚也好，让她享受这刻的安逸吧。
*************
＊＊＊＊＊＊＊＊＊＊＊
她睡着了？她居然在露台上睡着了？还沉睡得无知无觉，连什么时候被弄回房间都不知道，一觉睡到大天亮。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他面前这么放松，这么毫无防备？
“姐姐，目标出现！”
难道是因为他温和的微笑总是让她感到舒心？他轻柔的话语总是让她心情平静？似乎…她好像越来越习惯于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了…
“姐姐？”
习惯果然是一种很要不得的东西，看吧，才刚刚有了点苗头，就把她心里搞成一团乱麻了，真是乱什么七什么八什么糟啊！唉——习惯什么的，要尽早当成缺点克服掉才好…
“姐姐，你在发什么愣啊？”伴随着肩膀上的手掌拍出的脆响，苏离小正太放大的脸蓦地出现在她眼前。
“啊？啊！小离，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目标出现了。”他伸手指向天香阁的方向。
杨不凡伸出脑袋用尽目力，终于看到那个胡服长发的男子下了马，正向天香阁的大门走去。“啧啧，这家伙泡妞还真是勤奋，居然每天都来。唉，传说中这个国事访问期间不是行程一贯都安排得很密集么？不是能教人忙得脱不开身么？怎么这人每天都有空哇？前天约玉珠游湖，昨天带出去骑马，今天不知道还能想出什么花样来。这个男人看起来神经大条不拘小节，原来这么心细这么浪漫这么会追女孩子！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么优质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她捶胸顿足，指天攘地，抒发自己遇人不淑的郁结。
“喂，你叫本少爷来就是来看你发呆，陪你看戏的吗？”什么？她竟敢说没遇到什么优质男人？她是瞎子吗？难道要本少爷在脸上贴上优质两个字她才看得到吗？无知的女人！
“咦？噢，对了，差点忘了。嘿嘿…”她摸着后脑勺，看着脸色阴郁的杜游，尴尬地笑了笑，“好徒儿，上次说要请你们吃饭的，就定在今天晚上吧。地点就是非凡楼楼顶露台！”
“楼顶？”
“露台？”
“嗯哪嗯哪嗯哪！”
*************
六月十五，月圆之夜，杨不凡的烤肉大会在非凡楼楼顶如约举行。
在宴请的宾客名单上，她煞费了一番苦心。这是她第一次在古代办Party，认识的朋友少不得都要请上一请的。小跟班苏离，好徒儿杜游，二公子萧瑜自然不必说了；殷无命这厮对她有供养之恩而且免费赞助了举办场地，也是要请的；萧大公子么，她还在努力追求中，要不惜一切手段不放过一切机会接近他；刚认识的朋友也不能忽略，那个什么突厥王子背景壮靠山硬，多亲近亲近必然没什么坏处；既然突厥王子都请了，为了讨他欢心，玉珠姑娘是非请不可的，况且，如果玉珠来的话，察尔汗一定会来。
只是，萧瑾，察尔汗，玉珠这三个人碰到一起的话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她反复的思考了无数种可能性，终究没有想到任何一种对她不利的后果，于是她释怀了，七封请柬如数发出。
同时，她欣慰地发现，由于最近收入颇丰，举办这样一场小规模的聚会经费还是很充裕的，何况她还可以在厨房顺点木炭，调味料，可以在酒窖里顺点价值不菲的西域葡萄酒。
一个巨大的火盆放在露台正中央，上面支起烤肉架，两个被她从酒楼厨房里拎出来的厨子正忙碌地将腌好的鸡牛羊肉往烤肉架上摆。
夏夜的凉风一吹，将烤肉的香味送出好几条街。
客人们陆续踏香而来。
杨不凡堆起甜笑迎向前去：“多谢赏脸！欢迎光临！”
苏离直接越过她，欢快地朝烤肉架奔去，眼中闪烁着“我与肉同在”的光芒，大有“人肉合一”的架势。
杜游挺别扭地喊了声“师傅姐姐”，目光在她精致妆点过的脸上和身上逡巡了两圈，面色微潮，别开眼走远。
萧瑜依然是彬彬有礼，拱手寒暄，定神看了她两秒钟，也走开了。
殷无命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摇着扇子，扫视了一下全场，将视线拉回到她身上，加深了笑意：“嗯，看起来有些意思。”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压低声线，“明天记得跟钱掌柜把酒帐结一结，这种酒可是很贵的哟。”说罢满意地欣赏了几秒她气结的表情，摇了摇扇子。
察尔汗和玉珠结伴而来，想必是专程邀上佳人一同赴宴的。爽朗的笑声响彻在楼顶，余音缭绕：“哈哈哈哈…杨教主，你的烤肉香得很啊！不知味道比我们草原上的烤全羊如何？小王定要尝尝！哈哈哈哈…”
玉珠长裙曳地，依然是一付冰山美人的专业表情，对她微一福身，就当打过招呼了。
萧瑾出现的时候，杨不凡彻底震惊了。不是因为他居然欣然赴约，也不是因为他不是孤身而来。而是因为他带来的这个人实在是个凯子中的凯子。
站在萧瑾的旁边却没有相形见拙的人极少，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全身散发着逼人的贵气，教人难以忽视，气宇轩昂，巍峨如山，高傲的眼神兴味十足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你就是杨不凡？”
“…是。”
“今晚不请自来，望杨姑娘不要见怪。”明明是致歉的话，傲慢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歉疚和赧然。
“不会。呃…”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问出他的身份，既不显得太过热情又不会太失礼？
正在她百思不解之时，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整个非凡楼抖了一抖：“原来是六皇子驾到！杨教主果然神通广大，竟然请得殿下大驾光临。”大嗓门的察尔汗过来施礼，两人一阵寒暄。
嘎？六——皇——子！杨不凡被震得回不过神来。
萧瑾身形一飘，面上一窘，趁乱凑近她小声道：“他非要来的，你不要拘束，随意就好。”
随意？天底下最优质的凯子就在她眼前，他居然叫她随意？叫她怎么能随意！
呼——镇定，镇定！
她抬手摸了摸精雕细琢的妆容精致的脸，又抚了抚身上崭新的织锦罗裙，飘飘然上前施礼：“见过六皇子，请六皇子上座。”
六皇子李晋扫了一眼她含羞带怯的表情，勾唇一笑，跟众人一一见礼完毕，走到上首入座。
杨不凡见状，赶忙摆出最窈窕的身姿，挂上最娇俏的笑容，迅速占领了他身边的位置。
“久闻杨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上次非凡楼一封信，她可是令他印象深刻，三月不知肉味啊…
“哪里哪里，六皇子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小女子荣幸之至。”她迅速武装上水莲花般的无限娇羞，剽窃着电视剧里耳熟能详的标准对白。
一旁的殷无命闻言，脸部肌肉僵了一僵。这应该是他的台词吧？这个女人，鸠占鹊巢得也太理直气壮了。
烤肉被陆续地送上桌，杨不凡殷勤地为六皇子布菜劝酒，集中全副精神对优质金龟发起攻势，丝毫没有注意到几道凌厉的目光如利剑般从各个角度将她射成刺猬。
酒可以助兴，也可以乱性。
于是，酒过三巡后，大家就开始乱得一塌糊涂了。
突厥王子一边饱含深情地看着玉珠，一边向她描述着草原风光和游牧生活，听得佳人冰霜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杨不凡像八爪章鱼般粘着新认识的超级金龟，眼睛里闪动着无数小星星，六皇子则饶有兴味地与她互动周旋。而其他人，有的事不关己自斟自饮地不亦乐乎，有的一边闷闷喝酒一边忙着向别人飞眼刀。
此情此景，也算是混乱得各得其所。
混乱的情况下总是很容易出状况的，因为总有人偏偏喜欢乱上加乱。
只听得破空声响，一支短箭突兀地钉在了杨不凡的背上。因为她是面对众人而坐，等到在场身负武功的人听到响声反应过来，早已来不及。
她只觉得一丝凉意入肉之后，精神开始恍惚，接着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昏迷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殷无命，你这厮一定要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终于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