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娇咬了咬唇,目光坚定,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再往里,就是她从未涉足过的地方了。
这是一个偏私密性的小厅,说小,也是比大殿小,对比一般人肯定还是大很多,地方很宽敞,有书架书案陈列赏玩之物的多宝阁,也有舆图长剑长刀等各种兵器。书案及文房四宝等物放在窗边,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舆图武器则挂在与其对立的内墙之上,其中一柄长刀似是最近用过,架的有点歪,刀鞘收的也也不严实,隐有锋芒外露,看起来狂野又肃杀。
焦娇看了一眼,不知怎的,有种不太和谐的感觉……一种割裂感,就像整个房间被一劈两半,一边明亮优雅透着整洁安静,一边狂野桀骜透着慵懒随性。
也许夜色太暗,也许烛光暖融,走进小厅里,两处边界随着她的脚步交融,割裂感也渐渐消失,一切就像错觉。
焦娇微微偏头,眉心微蹙。
缓步走过放着书案的窗子,再来到挂着武器的墙边,看到长剑剑鞘挂着的剑穗乱糟糟,像被谁心情不好顺手给挠的……
她猜想,皇上一定很经常坐在这里。
他好像一直挺喜欢暗色,不管站坐,都喜欢在大殿最深处,他讨厌文房四宝案牍工作,奏折都恨不得甩到一边——
所以靠窗的书案那么干净。
没什么奇怪的,经常动,习惯呆的地方自然要乱一点,不喜欢涉足,从不会坐的地方当然会干净整洁,他不收拾,内侍们也不敢忘。
“叮——”
一声脆响,吓了焦娇一跳,她捂住胸口,心脏好悬跳出来。
这声音不远,仿佛就在这墙之后,这声音清脆悠扬,听起来像是酒器敲击产生的轻鸣。
焦娇提起裙角,提高警惕,继续往里走。
前方是墙壁,要转弯了。
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状况,焦娇深深呼吸,让自己准备好,然后抬脚,往前——
突然视野陡转,她被一只大手捂住嘴,迅速拉往后方!
不要——
嘴被捂的严严实实,焦娇说不出话,不用仔细感受也知道,不管力量身高差还是发力的方式,背后都是个男人,还可能是训练有素的男人!
她用力挣扎,但是没用,男人大手一捞,就把她完完全全制住,她不但发不出声音,还跑不了。
说不出话,就狠狠咬这个男人的手。
跑不了,就狠狠踩这个男人的脚。
焦娇用尽一切努力挣扎,就算死,也约不对让恶人好过!
“唔唔唔——”
放开我!
焦娇几乎捏碎了手里的焰火球。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能把它们扔出去。
可惜被身后男人发现了,他一个巧劲,轻轻松松把手里的小球抢了过去,‘嘶’了一声,有低沉音色响在焦娇耳畔:“乖一点。”
焦娇动作微顿。
这声音……好像有点熟?
“啧。”
男人的声音有些不满,也有些不耐烦。
焦娇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人的气息也好熟悉,就像……就像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或许那并不算一个吻?
总之,这位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皇,皇上?”
焦娇声音有点颤。
“知道是朕了?”男人声音里夹杂着调侃的笑意,“小野猫。”
焦娇瞬间脸红,什么小野猫?她才不是什么小野猫!你是皇上矜持一点行吗!
乖乖抿起嘴,把小牙收起来,脚轻轻往上抬,假装刚刚并没有踩谁用力碾谁,一切只是意外……
景元帝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唇角斜斜勾起,将她牢牢箍在怀里按在墙上:“嘘——别动。”
焦娇视野陡转,第一时间忘记注意这种暧昧姿势,跟着景元帝的提醒,视线定在了前方。
先看到纱,浅青色,随夜风轻轻荡漾,薄透如月光下的水面,柔婉之外透着些许妩媚。轻纱之后,是天子寝宫,明黄的金,尊贵的玉,桌案上有琉璃酒盏,屋角三足兽鼎燃着香,有一美人身着薄纱,窈窕身影映在屏风之上。
皇家之地尊贵威严,所用自是珍品,多为彰显天子湟湟之威,而今因这异香酒色,因这美人媚影,少了庄严,多了奢靡。
焦娇下意识皱了皱鼻子,这股味道……真的太甜太香,熏的人头疼。
男人大手捂上她的鼻子按了一按,全做提醒:“别闻,臭。”
焦娇皱了眉。
臭到不至于,这是种悦人香气,只是可能用量太多,才让人感到不适。这香味……感觉明明是往下沉的,却莫名让人有点往上飘,下意识觉得放松。
不对!
焦娇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灵台立刻清明,瞬间明白了景元帝的提醒,这香有问题!
帝王寝宫,有问题的香料,酒色加女人,太明显了,这是个美人局!
可美人尚在轻纱内饮酒,薄衣遮不住风情,口中轻吟小调婉婉靡靡,连纤长手指拈着酒盏的动作都颇为赏心悦目,美人要迷惑的人呢?
景元帝正暴躁不耐烦的按着她这个闯入者在帘后偷看!
焦娇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您……您都知道?”
景元帝没说话,只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奖。嘲讽别人,还是夸奖她。
焦娇下意识回头。
差点直接翻了白眼。
这男人脸上戴着面具啊!
大晚上的,在自己寝宫还戴面具,是不是有毛病!
还是——他知道有人会来,遂早早准备了?
焦娇猜不出来。
可这个距离……是不是太近了点?
对景元帝来说,她突然闯入,是意外因素,担心她坏事,他不得不上手将她按住,可她现在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不会胡乱发出动静破坏他的事,他是不是——该放开她了?
“放——”
“不是说过了,别动。”
焦娇才动一下,就被霸道的按了回去。
她于是明白,短时间内,他好像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大概是对她的身手不怎么信任。
好吧。
她本来也没什么身手,在这方面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
焦娇努力让自己忽视二人之间太过暧昧的距离,思维发散,专注眼前的场景。有人要用美人计,景元帝没有察觉就罢,今日不是这种境况,可他察觉了,还按住不说暗中观察——
难道这美人计有问题?比如有别的后招,他准备瓮中捉鳖?
焦娇心中好奇,做了一件不怎么符合规矩的事,她凑过来,问身前的男人:“那个女人,是谁?”
软玉温香在怀,小姑娘幽幽发香就在近前,景元帝没忍住,凑过去嗅了一口:“你仔细看看。”
当然,这个动作做的很隐秘,并没有让焦娇发现。
焦娇注意力丝毫没转移,认真看着纱帐后的人。
起先这美人背对着她,她只觉身材窈窕很是让人冲动,特别好奇脸长的什么样子,等这美人转身,步如莲花的款款朝前走,她就看出来了,这这这也是个熟人!
是刘云秀!
虽然妆感和往日不同,少了闺阁少女气息,多了女人柔媚风情,虽然眉画的很长唇画的很红,虽然衣服穿少了不少,但她还是能认得出来,这是刘云秀!
她怎么这么大胆子!
又是怎么……成功走到这里来的?
焦娇简直叹为观止。
刘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因刘总兵的存在,在贵圈也是有头有脸的存在,干什么都有路数,断不应该行这种低劣之计。难道家里不知道,是刘云秀一个人的主意?
眼下天子人就在墨阳殿,金甲卫,重重护卫不可能撤开,除非是天子本人下的命令。
“您……早知道?”所以故意配合?
焦娇更加怀疑了。
她透过恶鬼面具,看向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狭长,漆黑,如沉沉夜色一般,深不见底。
她看不透。
景元帝眼梢微眯,视线滑过手里的焰火珠,落在小姑娘脸上。他知不知道不要紧,重要的是——
“你不该知道。”更不该来这里。
焦娇品了品这话,明白内里的意味深长,赶紧低声解释:“我——臣女不知道,是远远看到有锋利刀光,心下惊惧,这才过来确认……您的防卫是否确定没问题?”
景元帝顿了一下,缓缓凑近,眼神更加玩味:“你担心朕?以为有坏人要谋害朕?”
二人间距离本就很近,因为要低声说‘悄悄话’不能让纱帐后的人听见,额头几乎要碰到一起,彼此鼻息相闻,焦娇脸微红,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圆瞪杏眸也瞪了他一眼:“臣女说正事呢!”
小姑娘害羞的样子太让人想逗一逗,根本停不下来。
可想起昨夜那场意外——小姑娘真生气了,也是很难哄的。
景元帝只好控制住自己不出格。
“皇后不想朕有事,朕怎么敢有事?”
意识到这语气仍然太过暧昧轻佻,还没忍住在小皇后耳朵边吹了口气,他赶紧肃正表情,微微后撤,努力往回拽:“朕的护卫,当然没问题。”
焦娇松了口气。
她看到了捏在他指尖把玩的焰火球,还好刚刚没冲动成功,否则怕是得坏他的事。
“殿前护卫各个精英,不可能犯低级错误,刀光太容易惹人遐想,臣女看到的……”
真是意外?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景元帝视线微阴,漠漠寒光投向纱帐后的刘云秀:“必然是有人想让你看到了。”
焦娇眼瞳倏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刘云秀——是她?
可是为什么?
景元帝看着天真的小皇后,十分大方的提点:“假如她今日事成,谁最开心,谁最伤心?”
最开心的当然是刘云秀本人,得了皇上宠幸,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肯定的,皇上是个男人肯定要负责,多多少少都要给出名分;不开心的,当然是站在对立面,利益地位受到威胁的女人,比如她,未来的皇后娘娘。
焦娇轻轻扁了嘴,眼帘垂下:“她……想故意让我看到。”
吃醋难过伤心,当场闹出来出大丑才更好。
刘云秀哼完一曲小调,饮完一盏酒,媚眼如丝,赤着脚朝前走,足踝还挂着银铃,随着她走动发出脆响,风情万种:“皇上——您可藏好了?妾来了——”
连声音都拉的长长,带着钩子。
焦娇看的面红耳赤,别开了头。
景元帝指尖缠绕着小姑娘长发,声音按压低沉:“朕没有被这样的东西勾引,皇后满不满意,嗯?”
焦娇:……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瞎撩什么!
刘云秀的脚步已经要转过屏风,看到龙床了,皇上在这扣着她,龙床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刘云秀今日之势在必得,看起来像有了醉意,其实根本没醉,清醒的很,如果转过去没看到人——一定会露馅!
她都替他着急,可他在干什么?
想圆这个局就快点干些什么!不想……至少把她放了,少用这个理由扣着人!
心跳快如擂鼓,四周气氛紧绷,刘云秀的脚步就像鼓点,一下一下狠狠敲在她心头——
快了快了,她马上就要发现了!
焦娇的心好悬跳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亲朕一口,朕就告诉你怎么样?”
这男人竟然还在逗她,太不要脸了!
焦娇气性上来,直接忘了身份,再一次用力踩住他的脚,还使劲碾了碾,猫儿似的大眼直直瞪他——
亲个屁!
再说你带着个面具怎么亲!亲你哪儿!
流氓!
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可她的表情太明显太直白,景元帝唇角微扬,笑出了声。
“对,就是这样,对朕再凶一点。”
似乎很是受用。
焦娇气哭!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这么讨厌的人!她到底是在为谁担心!
刘云秀那边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怕了?”
景元帝看到小姑娘眼眶微红,眸底慢慢聚上水气,终是不忍,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别怕。”
他踢到了墙边小几。
三足小几被他带的往前一冲,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响。
焦娇呼吸瞬间停止!
然后惊悚的回头,发现刘云秀的脚步也停住了!
“皇上原来在这边呀,臣妾来啦——”
她她她冲着这个地方走来了!
焦娇着急,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不小心!
“你看看你——”
许是太着急,她连皇上都敢教训了。
“皇后莫急,朕有办法。”景元帝轻轻笑着,“抱紧了。”
焦娇:“嗯……嗯?”
什么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腾空!
他的办法就是手拽了下旁边纱幔,借力踩到梁柱,带着她飞!
飞离现在站的地方,可不就不会被发现?
啊啊啊啊——
不是仅仅捂着自己的嘴,焦娇感觉自己一定会尖叫出声!
好高,好快,也好吓人——她恐高啊啊啊!
失重感萦绕周身,视野陡转,唯一能抓住的是身边的人。
焦娇紧紧抱着景元帝,脚是软的,人是乱的,心跳是慌的,感觉天都要塌了!


第29章 真乖
终于停下来时,焦娇感觉像死了一回。
她气狠狠的瞪向景元帝后脑勺——
如果今天的事能顺利,你得谢谢我知道吗!要不是我用力忍着不尖叫出声,你一定露馅儿!
“皇后可是在瞪朕?”
景元帝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扶着焦娇站好后,脸立刻偏了过来。
脚站在实地上,焦娇心稳了很多,放松情绪一脸假笑:“怎么会呢?皇上怎么可以这样想臣女?”
一脸很无辜,实在无辜,我最无辜的样子。
景元帝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视线意味不明。
焦娇心虚的转头,扶着柱子往外看:“接下来怎么办?”
这么干看着肯定不行,刘云秀没找到人,已经又转了一个方向喊皇上。
焦娇看了眼景元帝,声音又低又软:“您倒是想想办法呀。”
景元帝手握紧,满脸严肃:“皇后说的对,朕是该做点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再次伸手抄住焦娇的腰,抱着她继、续、飞!
他时而拽一把布幔,时而踩一下桌椅梁柱,总之能借力的地方全部都借,抱着焦娇满屋子飞,飞到一处,就停下制造点声响吸引刘云秀过来,等刘云秀真往这个方向走了,立刻又飞走……
焦娇转的头晕,感觉自己真的是疯了。
大好的晚上,她好好躺在床上睡觉不好吗?甘露铺的床不够软还是不够舒服,她为什么要过来陪他发疯!
他不愿意让刘云秀得逞是摆明了的,可不愿意,为什么不快刀斩乱麻,直接治罪?他可是皇上,握有一国生杀大权的天子……难道是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焦娇皱眉。
信息量太少,时间也太紧,她理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猜测自己出现的时机实在不佳,早一点或晚一点都不会碰上,偏偏撞到了现在——
皇上需要刘云秀再演一会儿,自己陪玩实在太蠢太傻,正好她来了,不顺便欺负一下用一用,怎么对得起他的狗脾气?
怪得了谁?还是得怪自己大晚上的想太多,为什么不早点睡觉!
弄明白了,知道这一段遭遇暂时不会停,焦娇安静下去,不闹了,也不反抗了,随便景元帝怎么玩。
反正不可能永远都在上面荡,肯定会下去的。
景元帝注意到越来越安静的小皇后,还敢舔着脸问:“明白了?”
焦娇:“嗯。”
景元帝:“玩的开不开心?”
焦娇:……
开心个大头鬼!
简直很想不淑女的狠狠骂几句脏话。
景元帝:“朕很开心。”
焦娇一怔,偏头看过去。
男人修长手指把玩着她的发梢,眼底一片漫不经心:“本来想杀人,皇后来了,还陪朕开心,朕便不杀了。”
焦娇:……
我可谢谢你了!
“我——”
“嘘——”
景元帝突然耳朵轻动,修手指贴上她的唇,示意她别出声。
焦娇立刻屏气噤声,大气都不敢喘。
她听到了风声。
夜风刮在墨阳殿屋檐和她的小院子是有区别的,皇上住的地方建筑风格独特,用的瓦都是特别烧制,敲击有金属清鸣之声,风来时声音也带着一股脆劲,很是与众不同。
她听到了脚步声,非常轻,非常安静,如果不是这些特殊的瓦,以她的耳力根本捕捉不到一星半点。
她闻到了微腥的,带着铁锈味道的气息。
是血。
窗外有刀影闪过,有人在杀人!
焦娇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看清楚了,真的有刺客,正在慢慢的摸进来,眼下正在杀人,他们蒙着面,穿着黑色夜行衣,手里用的是刀,却不是她之前看到的会反光的那种刀,而是涂满黑色的,哑光的,锋利却不会引人注目的刀。
他们,是真正的刺客,专门行暗夜杀人的死士。
焦娇心跳如擂鼓,眼神直直看向殿内美人——刘云秀知道这件事吗!
看她仍然娇笑连连,认真和‘皇上’玩捉迷藏的游戏,焦娇摇了摇头,大约是不知道。
不管被人利用还是凑巧遇到,今晚这一出,刘云秀怕是在劫难逃了。
正胆战心惊,焦灼害怕的时候,焦娇听到了景元帝的声音。
“是时候了。”
他眼梢微眯,修长手指高高抬起,突然打了个手势——
气氛一触即发!
……
刘云秀并不知道暗里发生的一切,她只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白天偶然发现皇上身份有秘密,前番所有计划已经全部没用,非猛药不可继续,她便豁出去,准备好一切,悄悄拿了家里最好的,催人兴致的药,来了墨阳殿。
此药无色无味,不用下在茶里,不用下在酒里,对女人用处也不大,顶多让感官更敏感,对男人可就不一样了,只要稍稍凑近一点,闻一下,只要一下,男人就会中招。
她请见谢罪奉茶,为以往的不懂事。作为刘总兵的女儿,皇上怎么都会给点面子,允她上前,只要她把茶递过去,他接了,不管喝不喝,那个距离,他都一定会闻到她手腕上的味道。
闻到味道,几息之后就会发作。
此药高级就高级在,为的是成事不是坏事,效果当然不是简单粗暴的勾起那种想头,上来就成事,而是会让男人下意识放松,觉得面前女人顺眼,愿意和她说话,聊很多事,甚至玩游戏。
一点一点,男人注意力被女人所夺,慢慢会非常中意她,觉得她就是他的命定之人。喝个酒,玩个游戏,二人距离更近,半推半就,自然会成事。
这样第二天醒来,男人会清楚的记得昨天发生的所有事,知道是自己主动而非女人故意行的手段,接受度当然高很多。
至于以后怎样……端看女人自己本事了。
刘云秀做的非常好,也没忘记通知一下焦娇。
她的所有风光,姓焦的贱人必须要看到,她就是要把那贱人挤下去,看着她哭! 不然之前辛辛苦苦做那么多功课干什么?不就为了这扬眉吐气的这一刻!
我也不想的,是你们逼我的……
刘云秀真觉得自己太无辜太倒霉,如果不是姓焦的贱人横插一脚,被封皇后等着大婚皇上来娶的,一定是她不会是别人!这口气她必须要争!
让皇上闻到那个味道,放心的跟皇上玩游戏,喝酒,品香,打赌,输了的人脱衣服,玩捉迷藏……她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不怕。左右今晚要成事,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女人,为什么要害羞?根本不必害羞!
“皇上,您在哪儿呀?臣妾看到你啦……臣妾身上还有一件衣服呢,好热的,你就不想再赌一把么……”
十步之外,有人无声软倒,是刘云秀带过来的手下心腹。
可她没有看到,她正娇笑着找着皇上,要和皇上玩捉迷藏。
婢女眼泪涟涟的看着主子,慢慢的目光变的空茫,倒在了血泊里。
直到箭矢破空而来,直直射在脚边,刘云秀才终于觉得不对,有人刺驾!
她立刻慌了:“来人——快来人——救命——扩驾啊——”
她想拢拢身上衣裳,可惜玩游戏只剩了这最后一件,因着今晚心思,她故意选了这种款式,怎么拢也拢不住……最后只昨抱着头瞎跑,各种尖叫求救。
慌乱惊惧之下,也许执念太过深重,刘云秀竟然开始琢磨现在应该怎么办?她的事还没成,皇上还没有要了她,所有心血不能付出白费,今晚不能这么过去!
想着想着,勇气一下子上来了,被皇上宠幸对女人来说就是功劳,保护皇上也是功劳,今天只要她运气还没行当场死了,以后就能风光!
想好一切,刘云秀连滚带爬的朝龙床的方向扑去:“皇上别怕,臣妾来保护你!”
一支箭大力射来,掀翻了屏风,刘云秀瞬间看到了龙床上的人,眼珠子差点瞪下来:“怎么是你!你为什么会在龙床上!”
小谭子慢吞吞从龙床上滚下来,理了理袖子:“哦,我道是谁在吵闹,原来是刘姑娘。容小的提醒,您现在是闺阁姑娘,不能自称臣妾,就算大局得成得了天子雨露,一日没有位份,也一日称不得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