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一飞道:“六相司!”
白齐也好奇道:“六相司?去干吗?”
荆一飞道:“七煞门的案子有新的线索了。”
秦明精神重新一阵,叫道:“那你不早说!是什么线索?”
荆一飞道:“阿福发现了一条新的密道,就在六相司附近,快走吧!”
原来,昨日阿福的小不点偶然间在六相司附近的一棵枯树下,发现了一个一尺左右的洞口,洞穴极深,探不到底。小不点见到这条密道就狂吠不止,阿福起初以为,是这洞穴里钻进了兔子、老鼠之类的小野兽,并不以为意,但小不点不停地拽拉着阿福,似是要他去挖洞,而后自己又钻进去,又跑出来,又朝着千禧寺的高塔狂吠,显得十分兴奋。
白齐惊愕道:“是鼠兵的密道吗?”
荆一飞点头道:“不错,我一听到这事立马就想起会不会是鼠兵的密道,可惜这阿福脑子有些愚笨,并未多想,此事也是今日才来告知我,所以我们还得亲自过去看看究竟。”
秦明大喜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快走吧!”
白齐看了看自己身上,突然有些犹豫道:“等下,我有个小事须处理下!”
“什么事?”
“我们去换个衣服,这一身太脏了!”
“……”
第四十章 再遇十剑生
三人整顿了一阵,重新策马出了聚宝门,又疾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六相司门口,此时雨势渐歇,加上六相司附近树高林茂,倒也感觉不到什么落雨。
阿福早已在门口等候着,一人一犬见三人到来,都激动得又蹦又跳的,嘴巴里还哇呜哇呜地尖叫着,这声音还高低互相衬和着,煞是刺耳,白齐急忙嘘了一声道:“阿福,小声点,别被其他人听到了,我们这是秘密行动。”
阿福听到秘密行动四个字,兴奋得两眼放光,原地直蹦,只是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发出声音。但脚下的小不点却还在摇着尾巴大声叫唤着,汪汪汪!阿福眉眼一拧,勃然大怒,啪地就揍了小不点一拳,喝道:“都叫你闭……闭嘴了,还……还叫!不听话是不是!”
小不点嗷了一声,十分委屈地夹着尾巴也噤声了。
阿福急忙摸了摸小不点的头背,低声道:“打重了,小,小不点,乖,快带路吧,我们要去秘密行动!”
小不点心情瞬间转好,拔开四足,一路沿着石阶往林深处直奔,走了一阵,已是人迹罕见,处处都是高大的树木,连苍穹都看不见了,小不点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这是一棵巨大的百年老樟树,虬根盘旋,枝繁叶茂,树下还有一座一丈高的古朴石塔。
小不点绕到石塔后面,用前爪刨了刨树根,露出了一个直径尺余的树洞。这树洞被石塔和枯叶遮挡,外人根本发觉不了。
众人正欲上前,树洞里突然就窜出几只灰色的老鼠,荆一飞这次早有准备,手中的碎石飞了出去,直接将老鼠击毙当场。老鼠四爪朝天,死状极惨。
只是,这血花一溅,喷了秦明一裤子,好是腥臭。
秦明新换的一身衣裳,被血迹污得显眼、难看又恶臭,他脱也不是,穿着也不是,整个人露出一副哭丧样,荆一飞看着突然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了忍。
秦明喂了一声,不满道:“一飞,你要不要这么心狠手辣,你打这老鼠干吗啊,关键我的裤子,这可是新换的!咦,这老鼠血怎么这么臭!”
秦明一低头,臭味更甚,熏得人腹中翻腾,心中更是臭骂了荆一飞一百遍,他叫嚷道:“这裤子只怕穿不得了,白齐,你多带的那条裤子给我换换!”
白齐历来爱洁净,出门在外,时常都要多带些换洗的衣裳。但他这次也掩鼻嫌弃道:“我的衣裳都是用香粉、皂角洗了,挂在桂花树下晾晒的,你这一身臭烘烘,如何换得?不要靠近我!”
秦明不满道:“不讲义气,我穿了明日就还你,还能昧了你一条裤子不成。”
白齐早就躲着一丈远,叫了几声不可不可,就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只有阿福倒是毫不嫌弃,伸手就提起一只老鼠,放在鼻子边用力嗅了嗅,小不点也凑了过去,围着老鼠抽动鼻子大嗅特嗅,这二人嗅得十分认真,秦明还以为这一人一犬是饿坏了,准备吃了死老鼠,急忙叫道:“阿福,你做什么?快丢了老鼠!不能吃,说不定有毒呢!”
阿福道:“我……我在闻……闻老鼠!”
白齐掩着鼻子道:“闻你也不要靠那么近,尾巴都快掉嘴里了,赶快丢了,脏死了!”
秦明好奇道:“那你是不是闻出什么了?”
阿福点了点头道:“这老鼠……有……湖水的腥气,跟上次那个一样。”
这个洞果然是鼠兵的密道!
三人都顾不得腥臭味,齐齐涌了上前。
“小不点,快进去探路,看这密道通往何处!”
小不点朝几个方向叫唤了几声,却并不肯入洞,阿福突然明白了小不点的意思,这洞里还有几个洞,分别往几个方向去了。”
他站直了身子,捏了个哨子,一声清啸贯彻树林,不过片刻,就有十余条大大小小的野狗蹿了过来。
“快去寻路!”阿福命令道。
十余条野狗纷纷钻入密道之中,消失不见。
众人心中狂喜,这次若能找出这些密道通往的方向,自然就可以提早知道七煞门的下一个目标所在,那么只要守株待兔便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众人正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好消息的传来,突然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一群无耻贱人,可让我找得好苦哇!”
秦明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一名皂衣剑客身姿傲然地立侧枝上,他的脸色既严肃又带着些愤怒,正是昏鸦林遇见的蜀西十剑生!很显然,没有夺得风物榜,又被秦明切掉通天剑,简直是他心中的奇耻大辱。
此仇不报,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秦明揶揄道:“臭孔雀,你还阴魂不散了。”
十剑生显然极不喜欢秦明这个人,他眉头一竖,震了下袖子,愤愤道:“在下站不改名坐不改姓,蜀西十剑生是也!从不曾叫过孔雀二字,你莫要乱取诨名,污了我十剑生的神采!”
秦明指了指他,又道:“那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出场就爬那么高,不累吗?!”
十剑生眼神里满满的是不屑,振振有词地还击道:“无知小儿,你懂什么?!登高可望远近,俯视而观全局,对四处情况自然能了如指掌,方便进退,这是伏击之道的最佳选择,你莫要污蔑我剑道的见识!”
秦明直接乐了:“你既是要伏击,为何还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提醒我们?”
十剑生又解释道:“我堂堂十剑生也算是名门剑客,自然不屑做这等卑鄙之事,只是自动占据高处是我御剑一门的惯例,我若不占高显得我没有见识,我若不提醒你们又显得我卑鄙,权衡之下唯有这般,你少说废话,快快把风物榜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十指一张,十个戒指莹莹生光,背后的十把宝剑已是蠢蠢欲动。
以戒御剑,当今恐怕也只有十剑生有这样的本事,却不知这次再来寻仇,又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剑招。
他还欲展示他的技艺,荆一飞却早已等不住了,大喝一声,手中的七漩斧就飞了出去!青光急旋,带来一道弧旋,这劲力犹如力劈华山,锐不可当!
十剑生也不示弱,双指用力一抖,背后两柄弯剑就飞了出来,当的一声就将荆一飞的玉斧挡了下来。
荆一飞一收一放,斧头瞬间化出三把,分别朝三个不同的方位劈了过去。
十剑生先惊后气,喝道:“你这臭丫头,何时偷师于我,竟然也学会这兵器分化之术!”
荆一飞道:“偷师二字你也配!”
三把斧头不由分说劈斩过去,十剑生急忙再御剑还击,一时间剑光闪闪,青光耀耀,斧剑交击飞旋,无数树枝被斩落下来,扑扑簌簌像是下起了暴雨一样。
这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修为都十分接近,十剑生的剑法灵活多变,而荆一飞的招式则更狠辣直接,有道是:一个变化多端犹如万花筒,一个直捣东海似三太子,一时间竟也难以分出胜负。
秦明见二人斗得难分难解,朝白齐示意了一下,二人偷偷绕到背后,秦明猛地一按右臂上的机括,朝十剑生的后背射去四枚袖箭。
风声呼呼传来,十剑生右手急拍,又一柄神剑飞舞而出,在空中如圆盘一样快速转动,叮叮当当地就将秦明的袖箭全部击落了下来,他怒喝道:“卑鄙小人,竟然偷施暗算!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秦明笑道:“那还有更可耻要不要试试!”
却见白齐的烛龙丝已经绕住了十剑生站立的一棵古柏,白齐喝了一声,用力一扯,水桶粗的柏树登即拦腰截断。十剑生人还在空中与荆一飞斗法,全身心都在御剑上,不想这大树快速倾斜倒塌,他重心一歪,就无法正常御剑,急忙提气运功,踩着树干一路点飞而下。
荆一飞看准了时机,七漩斧分化出五把飞斧,分别朝对手的头、喉、心、腹、下阴飞去,招招致命!
这一招叫五兵开山!
玉斧劈开空气,硬生生击出五道强劲的气浪!
十剑生正处于下落之时,自己的身形根本不能完全掌控,这五斧挟带气浪飞来,若是硬拼,势大力沉十分难以抵挡,若不硬拼,自己又无处可躲,当真是生死一线的绝境!
众人都以为荆一飞一招必要得手。但不想,这剑客功夫当真了得,他十指交叉,怒喝了一声:“剑守十方!回!”十柄神剑悉数飞回,在他胸前交叉叠加,迅速化作一面巨大的剑盾,十剑生双手御剑转动,铮铮几声,竟然强行将荆一飞的七漩斧全挡了下来。
十剑生显然很得意自己的这一剑,比了个姿势冷笑道:“看来这次你们都难逃我正义之剑的制裁!一群无耻贱人,还不速速把风物榜交出来!”
他再挥掌,剑芒飞击出去,将荆一飞逼退了四五丈,秦明还想施以援手,不想十剑生身子一旋,一剑摆尾,锐利剑锋已经抵住秦明的喉头。
这剑尖只要再刺入些许,就能要了秦明的性命!
秦明急忙喝止道:“慢着!”
十剑生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那就老实点,说,风物榜在哪?”
秦明解释道:“风物榜我们没带出来。”
十剑生显然不信,呸了一声道:“奸猾之徒,休要撒谎!上次便是你恶意诬陷我,这次还想骗我!快快交出来!”
秦明丧着脸道:“这东西谁会一天天带在身上,是真没带。”
白齐也点头道:“那东西丢在兵马司了,确实未曾带出。”
十剑生狐疑了一下,他还伸手在秦明和白齐身上摸了摸,确实没有风物榜,遂问道:“那你先告诉我现今风物榜排名第五是谁?他能杀了我师叔,我必要会一会他!”
秦明刚要脱口而出,就被荆一飞和白齐制止住了,他瞬间明白了这排名第五的可不正是魏东侯吗,难不成是这魏东侯杀了蒋道如?他一想到这就立即否决了自己,魏东侯如今排名第五,未必就说明是他杀了人,因为他们都没有看过上一次的风物榜排名,所以这其中还有另外一种可行性。
蒋道如是被比他名次高的人杀了!
魏东侯很可能原先排名第六,蒋道如被杀了以后,就自动晋升为第五名,而原先杀了蒋道如的人自然位置没有发生改变,只是那是谁杀了青城派的掌门人,这人与他又有什么恩怨?
第一名是武当祖师张三丰,这个不必说,完全没有可能。
第二名是剑圣毕坤,此人虽然亦正亦邪,但行踪难定,多年未曾露面,可能性不大。
第三名是玄门太清派的贺知之,此人也是隐匿江湖已久,而且听闻与蒋道如还有些交情,杀他的可能性也不大。
至于第四名,虽然被血沾了一部分,不知其名,但已显示是七煞门的首领,知道他用的是鹤羽剑,结合近来的情况来看,这人倒是极有可能。
秦明又胡诌道:“这第五名是七煞门的老大,你自己去找他!”
十剑生显然不信,喝问道:“此话当真,可不是骗我?”
秦明不耐烦道:“就是他!我骗你做什么!他跟你一样,也是用剑的高手,说不定是窥视青城派的御剑法门才杀了这蒋掌门!”
十剑生原本还不信,但他一听这人也是用剑的,一下子就信了五六分,毕竟他蜀西青城派的御剑本领那是大明第一,有谁不垂涎三尺,想要杀蒋道如抢得御剑的法门那是大大有可能的!
秦明见这人神色犹豫,似是有些相信了,立即又顺水推舟道:“你想想看,如今这江湖里什么最宝贵?那肯定是武功秘籍啊!像我们这种资质平平的,别说是练宝典秘籍了,就是有生之年能看上一眼、摸上一摸,那都觉得生而无憾了!这就更别说你们这些高手,那胜负往往就在那一招半式的绝招上,他七煞门做事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岂有见御剑秘籍而不夺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秦明一阵胡诌,倒是很有道理,十剑生只听得越发确信,这杀蒋道如的必然是七煞门的人,他心想,这第五名的人虽然知道了,但这风物榜还是要拿回来,自己是何等人物,岂能这么随随便便问一问就罢休,独不独占风物榜那不是有没有用,而是自己姿态高不高的问题。他正思索着,突然哎哟一声就惨叫了起来,却见不知何时,树林里出现了数百条野狗,黑虎首当其冲咬下了抵住秦明脖子的剑,而后一只只野狗也朝十剑生狂扑而去,这些野狗纷纷撕咬剑客的手脚,只咬得他皮开肉裂,鲜血直流。
他环视一周,满脸越发震惊!四处都是闪耀血红双眼的恶狗!
第四十一章 观测天象
江南之地,山清水秀,人畜本该和善,十剑生哪里见过这么多凶残的野狗,一只一只都像是大漠里的恶狼一样,就连眼睛都是血红色的,他急忙转动身姿,还欲御剑杀狗,荆一飞已经甩出锁链,啪的一声打在十剑生面门上,这一下只打得他满脸污血,踉跄倒在地上,大是狼狈不堪。
十剑生惨叫道:“打人不打脸,你这女子真是不讲规矩!”
眼下,野狗狂吠着纷纷围攻而上,只听得长衫撕裂,血花飞溅,甚至连兵器、戒指都被这些野狗叼得四处飞跑,十剑生早已吓破了胆,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叫着:“无耻之徒,你们不但又骗我,还不顾人伦,与野狗为伍,姿态全无,实在是武林人士之耻!今日暂且记着,来日我必要加倍还与你们!”
话还没说完,这狗就又咬了他一通。
十剑生浑身俱伤,吓得连滚带爬地朝林子外逃去,阿福大为振奋,还要骑黑虎追他,却被荆一飞喝住了:“算了,穷寇勿追!”
阿福难掩神色兴奋道:“为……为什么不追了?打死他,给……给……我的狗儿吃!吃了恶人,狗儿长……长得快!”
荆一飞皱了下眉头,显然对阿福的这句话有些反感。但她转念一想,阿福自幼与狗长大,在他看来这人跟狗是没什么区别的,人可以吃狗肉,自己的狗自然也可以吃人肉,是恶人就该被杀死,那么被自己的狗吃掉也不算什么。
她不想解释,只是淡淡道:“不必多问了,破案要紧。探路的狗回来没有?”
阿福显然也是狗的思维,等级观念十分森严,他心里认定荆一飞比自己厉害,就自觉低人一等,急忙收了兴奋劲,有点怯怯道:“禀荆大人,都,都回来了。”
他汪汪汪地叫了两声,狗群中走出十条狗,正是刚才下去探路的几条,其中有三条朝西北方位叫八声,有四条朝西南方位叫了三声,其余几只停在原地并不叫唤,阿福解释道,他的狗叫一声便是代表有约莫一里地,所以这次探路说明下面有两个目的地,一个在西北方向大约四里的位置,另一处在西南方向一里半的位置。
以六相司的后山为出发点,这西北以外四里应该是崇道桥附近,而西南一里半则是千禧寺!因为雨花台一带除了寺庙、陵墓、植被外,就极少有其他东西了。
白齐突然想起那日他二人初进六相司时,高老头说过:“高塔如木,烈日如炽!必燃之!必摧之!”难不成,七煞门的下一个目标难道是千禧寺?!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千禧寺?
前面几次火灾均是发生在重臣家中,不论是都御史、太常寺卿,还是工部、礼部侍郎,均是三品以上官员,这些官员家中都有珍藏宝箱的阁楼、密室,鼠兵通过挖掘密道,通过装神弄鬼的方式盗取宝箱,而后天降雷火,引燃整个府邸,将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就连几大官员都丧生火海,手段离奇、诡异又残忍,那这次他们把目标定在了千禧寺,是为了盗取什么?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现在这些受灾的官员里,只有礼部侍郎刘子风还在昏迷,其余的都死于非命,白齐从来没这么热切期盼一个人赶快苏醒过来,因为若是他能醒过来,必然可以对比宝箱,透露出一些关键的线索!刘子风肯定知道一些信息!
只是,在此之前,一切都要靠他们三人顺藤摸瓜了。
荆一飞道:“既然已知道是千禧寺,不如这就过去看看。”
白齐点头道:“我们可以先过去探探路,以做好万全准备,另外这鼠兵每次出现都会伴着异常的雷云天气,我们也可以先问问灵台郎,看这雷云何时还会再现。”
荆一飞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这二人正欲下山,却见秦明一个人还蹲在树下,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白齐问了两声,秦明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拨开树叶杂草,终于他站了起来,手里捏着一枚乌溜溜的戒指,大笑道:“哈哈,终于被我找到了!十剑生的御剑指环!”
二人一阵无语,原来这秦明翻了好一会儿就是在找这指环,白齐见那指环还带着血渍,颇为厌恶道:“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秦明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十剑生能够御剑的秘密都在这指环里,我要拿回去好好研究利用,过几天,你们就能看到我秦明也可以御剑了,那可就厉害了!”
荆一飞不屑道:“拾人牙慧!”
她自顾自下山而去,白齐透过树叶看了看天,忧心忡忡道:“我们也快走吧,看这天气好像又要下雨了,这一身新衣裳可不能再淋湿了。”
阿福倒是高兴道:“大雨……留客天,你们……可……可以住我六相司内,有……空的床铺!欢迎!欢迎!”
秦明摸了摸阿福的脑袋,道:“你啊,还是留给黑虎住吧。”
阿福还有些不解道:“黑虎……黑虎……住狗洞就可以了。”
四人不再理会,直接下了山,骑马往六相司行去。
六相司内,唯有高老头、灵台郎和祝由师宋云在。
南淮安近段时间时常不在,说是给人查看风水,其实恐怕早已外出远游,他这人性格便是如此,想当年好好的钦天监五品监副不做,硬是要跑来六相司这荒郊野地,还不是图此处清闲自在,无人管束?这几年,他无官一身轻松,勤于翻阅黄卷古籍,查风看水的本事倒是进展了不少,传闻在京城内可排进前三,不论是一品大员,还是富庶商贾,找他看风水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所以现在他虽然连百户都不是,但金吾卫内所有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司内唯一的女子,叫宋云,乃是兵马司宋枫的妹妹,她修行的祝由一脉,是一种古老的医术,传说《黄帝内经》成书前,上古真人治病的法门便是此法。祝由之法包括草药、符咒、祝法和禁法四门,宋云学的正是草药、符咒和禁法,草药、符咒二法倒是常见,但这祝由禁法却当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威。许多人都认为,祝由一门有一种秘术,可通晓阴阳之事,制察鬼怪之形,甚至能召唤阴兵阴将,相当于阴阳师,只是传言终究是传言,六相司的人还从未见过宋云施展这等异术,不过医病救人倒是常有的事。
宋云由于是女子,又是修行祝由秘术,加上性子冷清,所以平日里基本都是独居一角,足不出户。
与之相反的是,高莫言高老头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见了秦明,又是嘻嘻哈哈地跑来一阵摸一阵抓,口中叫嚷道:“小子,眼露赤霞红,身带血光灾!不妙!不妙啊!”
秦明挥了挥手,厌烦道:“高师傅,你别闹了,我这是没休息好,眼带血丝,不要乱推断!”
高老头不依不饶,依旧指着秦明道:“非也!非也!一丝一丝叫血丝,一道一道就叫血光,你二人这是带着红光,光芒从太阳穴而来,经过双眼,又汇聚到眉心处,这血光杀气!必有大灾要现!”
秦明简直不胜其烦,他急忙躲到桃树下,装作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想高老头又笑道:“妙哉!妙哉!少年卧坐桃树下,不寻桃花花自开。你看,这树影可不将你眼中的血光挡住了,这是自有桃花替你解难,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