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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忘记从书中得知的黑渊林是个什么危险的所在,这里可是冤气冲天、冤魂无法超生的地方。难道越来越靠近的火是由冤气所集成的阴火?穆惋月越想越害怕,脸色惨白如雪霜。听着那巨大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索性闭久了眼。
在听到有声重重落在自己面前时,穆惋月将手里的枯枝乱挥了出去,“啊…。”
不料想有力道想将她手里的枯枝扯去,她就是不松手,硬是被拉扯起身朝水洼处扑去。可又在接近水面的瞬间,似有只属于人的手将她适时拽住且拉了回来。穆惋月惊恐的睁眼,她以为她会看到什么奇形怪状的鬼怪,却不曾想竟是皇甫宇的脸映入眼帘。
穆惋月怔在当场,她呆愣的看着这张熟悉且陌生,她又恨又怨却又无法忘记的轮廓,温热的泪水就这样毫不争气的涌出眼眶。可是所有的警惕和紧张都在这一瞬间松懈了,所有的委屈的愤恨也在这一刻暴发了。
“皇甫宇,皇甫宇。”穆惋月的声音由小到大,倏地使力捶打着他的胸膛,这一刹那她忘记了自己重生了成了妹妹穆惋彤,她是穆惋月,所以她发泄着属于穆惋月对皇甫宇的所有愤恨和残忍,“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你不去死。”
皇甫宇也就这样站着,任由穆惋月拍打发泄。直到穆惋月似打得累了,头顶着他的胸膛哭得声嘶力竭,他才抬起一只手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从前她在他怀里都是嗔怒或是娇羞,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在他怀里哭得这样悲恸和绝望。
山坳里生起了一堆火,炽热的火光驱逐了周围阴冷的黑暗。
山坳里平静了,穆惋月也哭得累了。她靠着这个贪恋了数久的胸膛,脑海了满是憎恶,可她就是不愿离开。且束在她腰间的手也不让她有所动惮。
“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说‘我’,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彤妃和皇帝,有的只是穆惋月和皇甫宇。温柔的火光映着皇甫宇忧郁的眼神,“这黑渊林极少人进来,有人走过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她肯定就做不到,“若是宫里有人得到我没死的消息,只怕得失望了。”
“你知道是谁把你送进这黑渊林里的?”他一度害怕找到的穆惋月真的会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知道又如何?现在的穆惋彤连自身都难保。”
“我有让人传谕回宫,你就不相信我会救你吗?”说完这句话皇甫宇就后悔了,在穆惋月面前他是没有资格谈论信任问题的。如是换个位置,他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穆惋月的声音果然更冷了,“臣妾干政且藐视宫规,还对皇后娘娘不敬,这是条死罪,皇上想要包庇臣妾么?”
听着她这样的语声,皇甫宇心痛极了,这样的穆惋月是他造成的。如果没有他的欺骗和背叛,如果没有他的薄性和摒弃,她一定还是从前那个只会笑得很无忧的穆惋月。“朕知道你进宫是想报复朕的。”
“皇上害死了臣妾的姐姐,臣妾当然要替姐姐报仇。”
他知道她不会承认自己是穆惋月,不止是因为说出来没人信,可他相信此时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就是穆惋月无疑。从前有太多的迹象在透露着她就是穆惋月的信息,他不是没发现,而是不敢面对和承认罢了。
做为一个最野心强大的王者,他也只有在穆惋月的事情上会感到胆小和怯怕。“你完全有机会可以杀死朕,怎么你就没动过手么?”她的每一次动手他都清楚,她每一次又都下不去手他也清楚。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了一丝不易发觉的温暖。
“皇上身边都是禁军,而且到玉宇宫的机会不多,就算臣妾有心动手,也不能保证皇上会一击毙命。”穆惋月觉得很可笑,他们说的是生死问题,是很残忍的问题,却像是在聊天一样,而且还以相互依靠的方式。
“朕是皇帝,没那么容易死。”皇甫宇想到什么,“我们来一场交易如何?”
“交易?”穆惋月吃不准皇甫宇打的什么主意,“什么交易。”
“你是一介女流且置身后宫,朝堂上的事情你并不熟悉,可是后宫的事情你未必不知。”皇甫宇轻轻一声叹息,继续说:“贞太妃那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沉王又是你父亲的得意门生,就算朕让他做国丈他也不可能站在朕这一方。自朕登基前他们就一直想找机会铲除朕,是他们大意朕才能顺利登基。可是沉王并没有放弃他的皇帝梦,一直暗中布属和行动意欲夺回皇位。西秦国的皇帝近来身体欠安,他的皇弟蔡王可能会登基为新皇,蔡王是个好战之人,只怕他一登基,西秦和昭月的战火又将燃起。”
穆惋月不明白皇甫宇告诉她这些国家大事做什么,但她能听懂皇甫宇在说什么,“怎么可能,皇上不记得伯雅皇后是西秦的公主么?有她在昭月,这战事怎么会打起来?”
第066章 为皇甫宇做点心
穆惋月本是相府的千金小姐,委实而言那些进厨房的事情轮到谁也轮不到她插手。可是自她懂事后,母亲的身子时常阴晴不定,在吃食方面花管家侍服得也不周到。一气之下,她女扮男装偷偷跑到皇城第一楼去学艺。许是她有厨艺方面的天赋,再加上她喜欢自己研究,到还真成就了一些心得。
然而,此次她不可能亲自动手。一则她做的点心皇甫宇太熟悉,二来妹妹穆惋彤根本就是十指不染阳春水。她突然在众人面前大显身手,会遭人疑惑和猜忌。可是孟伊伊说要亲自动手,她得想想办法度过这一关才行。
“娘娘,孟女官说你让奴婢准备做点心的东西,奴婢已经在小厨房准备好了。孟女官也在小厨房等着了,让奴婢来请娘娘。”水碧走进来,携笑的清秀面容显得她现在很高兴。
“你先去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等到水碧离开后,穆惋月摒着心跳声取****日催心散的小瓶子,将瓶子里的粉沫倒一点在掌心…。
“云初呢?”迈出殿门,穆惋月突然想起好像有一阵没见到云初了。
水碧走在前面,边回头边说:“云初说娘娘近来胃口不太好,她去请教御医想做些药膳给娘娘享用。”
那丫头真是有心了,穆惋月忖思之间,已到小厨房外。走进小厨房,里面做点心的东西一应准备齐全。孟伊伊和蕊儿已经站在案板前揉面了,穆惋月站到她身边,用之前想好的借口敷衍起来,“伊伊,虽然你说要亲自动手,可是我真的不会。若是照着你依样画葫芦,也只能是临时抱佛脚,而且做得不精致,说不定还会惹得皇上不高兴。”
她本就没能指望穆惋彤能有多大作为,孟伊伊微微笑道:“奴婢还以为娘娘很会做呢,不过不会也没关系,奴婢和蕊儿都会做,保证皇上看了一定高兴。”
“伊伊,想不到你还会做点心。”穆惋月是有些奇怪,虽说她父亲的官位不高,但她也是从小有人服侍的。
孟伊伊心下泛苦,说:“奴婢其实也不会做,只是在琼华宫看嬷嬷做得多,跟着学也就会了。”
穆惋月此时很紧张,以致于掌心冒汗,若是再不找机会将千日催心散混合进面粉里,就真的只能是向皇甫宇白献殷勤了。她保持着习惯性的笑容站到孟伊伊身边,假装无意的看着一旁的辅面,问:“这是做什么的?”
蕊儿道:“这是一会儿面揉好了准备洒在案板上以防粘板的。”
穆惋月恍然大悟似的伸手而去,将掌心的黄色粉沫趁机与面粉混合在一起。“这面真好,细腻白滑。”做完一切,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同样是兴奋和妒恨交织着。
“这是奴婢才去御膳房取的,御膳房的小晋子跟奴婢熟,给了奴婢最好的面粉呢。”蕊儿抬眼看着御惋月,欢快的语气颇有几分自得意满。
“原来如此。”穆惋月点点头,“得辛苦你们了,本宫现在要回寝殿去小睡一会儿,你们把点心做好了送来我过目。”
真会摆架子,孟伊伊心下冷嘲。“是,奴婢知道了。”
第031章 从根本上控制她
坐着轿辇离开千寿宫,抬辇的人往哪里走的穆惋月一概没有印象。脑海里满是贞太妃所阐述的真相,那样的残忍又是那样的真实。皇甫宇为了权势和地位,更为了活命,利用她、抛弃她,更利用另一个女子登上了皇位。
前朝大殿里,真的如贞太妃所言那样有对他不忠之人么?还有皇甫震,贞太妃和父亲,你们又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谋朝篡位呢?倏然间穆惋月一怔,她怎么会同情起皇甫宇来了?她怎么可以忘了当初她被抛弃和欺骗的事实?
父亲是皇甫震之师的事她是知情的,今日被贞太妃那样一说,父亲于皇甫震的感情更胜于她们姐妹俩。心酸,难过。突然间她真希望自己死掉。
笼子里的鹦鹉眨着懵懂的眼神,似乎很羡慕那些停在花枝间麻雀,无掬无束的嬉闹。
贞太妃拿着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剪着庭院中那盆雪松,沉王皇甫震身姿凛然的坐在一侧品茗。他来千寿宫时正巧看到穆惋月坐着轿辇离开,此时他搁下茶盏看向仔细剪枝的母亲,“您把那么多事告诉穆惋彤,会不会让她知道得太多了?”
贞太妃不曾停下手中动作,亦不曾回眸,“别看穆惋彤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是有小九九的。咱们赌的也只是她与她姐姐之间的感情是否深厚,不然她真贪恋富贵过河拆桥咱们也无可奈何不是?若不把这些事情说与她听增加她对皇甫宇的恨,难不成我真愿意做她攀上高枝的垫脚石不成?且我告诉她的事情有参假么?要想利用一个人,就得从根本上控制她。”
“母妃,儿子还是不明白。”皇甫震疑惑的言道:“就算穆惋彤知道真相又如何,您就这么笃定她会替咱们办事么?”
“母妃做事岂有后悔的余地?前朝现在暗潮汹涌,这后宫若是也热闹起来,你在暗中行事起来不也方便么?”
一想到母妃安排穆惋彤在缡妃宫里受皇帝宠幸,皇甫震阴阴的笑了,“母妃好计策,只是那穆惋彤我始终觉得有些奇怪。从前虽说不是很了解,可一个从小在她姐姐维护下长大的姑娘,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沉稳有胆识?”
“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而穆相国则对死者不经多问,这足以使一个不黯世事的小丫头蜕变。”停下手中活事,贞太妃直了略弯的腰,“她现在想在宫里立足,必须得依靠着我,不然她会活不下去。”
皇甫震又笑了,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好戏开场。而贞太妃,还是拿着剪刀游刃在雪松之间,有松针叶刺破了她的手指,她危险的勾起一方唇角,一刀将其毫不留情的剪掉。
今日天气很好,无垠长空深蓝透亮,云朵的影子悠闲的游过宫顶,舒适极了。
云初很担心轿辇中的小姐。从她踏出宫门时就注意到她的肤色几近苍白,眼眸空洞无神,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想问小姐发生了何事?可碍于席嬷嬷在场,现在又顾及到蕊儿是千寿宫的人,所以一直隐忍着不便开口。
第019章 绮央宫如此安静
穆惋月一直站在原处,直到瞧到东窗下摆放的那款小榻方转过身子,她也因此看不见身后的一切了。想来也奇怪,缡妃高居妃位,平日过来时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成堆的侍候,就算是到夜间也不该只有方才那一个小宫女值勤。而且缡妃喜好人多,断断不会允许少人捧着她。
眼前突然有些恍惚,轻轻地摇摇头很快就清醒过来。她闻到一股子香味,很奇怪的香味,就像梨花的味道。正寻找那香味的发源地时,突听得外间传唱,“皇上驾到——。”
这声音让穆惋月浑身一个激灵,身体本能似的僵硬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摇帘处,期待不要有人从帘下走过。可是自从认识皇甫宇之后,她所有的期待和心愿老天爷似乎都没听见,夜里身着龙袍的皇甫宇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撞进她带着湿意的眸仁里。
皇甫宇有瞬间的讶然,但多年的磨练可容他的情绪收敛自如。跟随皇甫宇进来的太监总管汪福奇怪千寿宫的女官怎么在这儿,忙压低声线提醒说:“你怎么在这儿,见到皇上还不见礼。”
穆惋月回过神来,向皇甫宇见礼,“奴婢见过皇上。”
皇甫宇不曾答言,而是径直走到离她不远的软凳上坐下。汪福忙上前替他斟茶,“你怎么在这儿?缡妃呢?怎么今儿的绮央宫如此安静?”
穆惋月垂下眸帘间,她找到那股子香味从何而来了,正是她放在桌台上水晶檀炉里漫延出来的。这香徒然间熏得她懒怠说话,力气仿佛也一点一点儿消失了。可她强忍着不适,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回皇上的话,缡妃娘娘出去了,奴婢和席嬷嬷是给娘娘送太妃赏赐的东西的,席嬷嬷和宫女出去找缡妃娘娘了,等到她们回来奴婢就离开。”
皇甫宇蹙了眉,他来缡妃这儿可是事先让人传过谕的,这缡妃怎么会跑出去呢?而且今日这宫里还冷冷清清的,平日里就算她不在,宫女太监还不站得到处都是?正想着,徒然瞧到穆惋彤有些不对劲,她的脸色泛红,额眉间香汗涔涔,眸光盈闪,仿佛淋了林的芭蕉叶。这泪目好是熟悉,看得皇甫宇怦然心动。
穆惋月觉得自己就要站不住了,可是皇甫宇没离开,席嬷嬷和缡妃也还没回来,她该怎么办?该怎么?仿佛有一股热流从心窝里流漫到四肢百骇,她无法阻制那股燥热的力量化作细汗一点一点的浸湿她的身子。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因为看不清皇甫宇而感到一阵恐慌,这就像她刚死而复生时常作的恶梦。看不清皇甫宇,她叫他,喊他,皇甫宇明明在眼前,明明在她可触碰的地方,可他就是不应她。
穆惋月跄踉的退后一步,瞬间能看清皇甫宇,瞬间他又模糊在自己的视线里。她害怕,害怕极了,可燥热沉重的身体,使她再无力支撑。身子往后倾去,仿佛会跌进永恒的黑渊里。
第049章 本宫的威信何在
瞧着贤贵妃皮笑肉不笑的阴险表情,穆惋月断定她不会轻易饶过孟伊伊了。“娘娘,臣妾替她向您求求情,等到她的伤势一好,臣妾立即让她回琼华宫向娘娘请罪。”
一听到这话,孟伊伊摇着穆惋月的衣袖,竟不顾会更加激怒贤贵妃的后果说:“不,娘娘,奴婢不要回去琼华宫,奴婢愿意侍候娘娘你一辈子也不要回琼华宫。”
穆惋月心头一颤,孟伊伊这样说岂不是公然与贤贵妃挑衅么?又想到她这两日受尽苦楚,一定是被吓得六神无主,拽着自己当救命稻草了。
“你听听,你听听。”贤贵妃恼怒的指着孟伊伊,“哪有奴才做事情不该受罚的,难道这宫里的规矩都成了摆设不成?”
孟伊伊被贤贵妃严肃的声音惊得跄踉一退,若非云初使力扶着,她已摔到地上了。
穆惋月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想跟贤贵妃讨人情断是不可能的了。如此,她也只能得罪她了,“贵妃娘娘,不知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孟女官呢?”
瞧穆惋彤郑重的神情,贤贵妃清楚她已经上当了。接着继续演戏,“她是我琼华宫的人,既是进了我琼华宫,死也不能死在外面。本宫若是放过她,那本宫的威信何在?”
贤贵妃的话的确在理,偏偏此事错全在孟伊伊,自己若有心偏袒她自是有些难度的。“娘娘何必强人所难呢?”
“强人所难的是你吧,是你在多管闲事,如果她是你玉宇宫的女官本宫自然就不过问了。”
玉宇宫的女官,贤贵妃这话倒提醒了穆惋月。然宫中女官的分配全然是皇后伯雅在支配,她去求皇后将孟伊伊要到自己宫里做女官皇后会答应吗?且皇后听说孟伊伊受罚的原因,会愿意因为一个女官去得罪贤贵妃么?
突然想到一个人,去求他这事就会圆满了。可一想到要去求他,穆惋月多少是不愿意的。她厌恶他手里的权势,可她竟要利用他手里的权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穆惋月有一丝迷茫,可见贤贵妃那副不依不饶的险恶嘴脸,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安慰自己说他对不起自己,利用他达到目的只不过是他在为自己曾经的薄幸赎罪。
“实不相瞒,皇上现正在臣妾宫中,既是娘娘说孟伊伊若是玉宇宫的女官便不过问,那臣妾现在就去求皇上,求他下旨让孟伊伊成为这玉宇宫的女官。”穆惋月且说且丢下众人往后走去。
一见奸计得逞,贤贵妃得意的笑了。她看向孟伊伊,发觉她的视线在闪烁不定。贤贵妃蹙了眉,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横生枝节,顿时怒喝一声,“孟伊伊,你还真是命好,彤妃为你去求皇上。可你也别得意太早,就算你成了玉宇宫的女官,日子久了你做错事情,说不定这彤妃对付你的办法会比本宫高明呢。”
孟伊伊赫然惊醒,贤贵妃提醒得对,在这玉宇宫若她想得到机会亲近皇上,断不能让穆惋彤发现的,否则难保她不会和贤贵妃一样这样折磨她。此时她为自己去向皇上求情,别以为她会感动,那只不过是她内疚的结果罢了。
第085章 沉王消遣到牢里
临近黎明之际,她终于等到一点动静,那个时候她正手脚冰凉的依着牢壁兀自伤感。那脚步声很轻,轻得又不像个女人,她借着昏暗的烛火紧盯着声源处。等她看清来人时不禁厌恶丛生,而来人也戏虐的笑道:“才被关进来多久呀,浑身就透着这样冰冷的死气。人家都说这天牢阴气太重,再加上二姨妹你是女人阳气不足,会变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穆惋月万万想不到她在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又是皇甫震。就若这个人的每次出现,都伴随着她的性命攸关。这个时候了,穆惋月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是谁,冷冷的笑道:“阴气之所以太重乃是因冤魂太多,那些冤魂可不管在这天牢里的人是男是女,所以王爷要小心被冤魂给缠上,届时脱不开身。”
皇甫震戏虐的笑容敛了,此时穆惋彤的样子竟让他忆及了穆惋月,那个死在和他洞房花烛之夜的女人。“一直听说二姨妹柔和胆小,没想到在皇帝身边呆了那么几个月也变得伶牙利齿起来了。这也更让本王想到了你的姐姐,当初她是那样的不愿意嫁给本王,就算是上了花轿进了洞房,也没让本王讨到一丁点便宜。现如今本王又栽在了二姨妹的手里,你们姐妹俩还真是乐意给本王找麻烦呢。”
穆惋月隐隐知道皇甫震话里的意思,可是她装糊涂,“恕惋彤愚昧,不知道王爷说些什么。”
“二姨妹可真会揣着明白装无知,也许母妃一直觉得你是个可控制的人,但本王在宫里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个容易让人利用的人。从你甘愿让母妃利用再到你对皇帝态度,因为太多人知道你献媚惑主,这到起了反作用惹得本王生疑。就好像你在利用这个环境暗中进行着更不可告人之事一样。”
皇甫震的洞察力的确比贞太妃厉害,这也让她生了警惕之心。可是这又如何呢?他再聪睿,也只能说她像穆惋月而不是断定她就是穆惋月,“王爷太高估惋彤了,若是惋彤有此心计,此时又怎会沦落成为阶下之囚,等候皇后娘娘的处决?”
“怎么?你就没想过等到皇上回宫救你一命么?听说皇上虽然冷落了你,但你让人送去御书房的点心皇上还是照吃不误。”
“难道王爷不知道那点心里有千日催心散么?”
知道,可他还是想不明白穆惋彤。他觉得小小的穆惋彤比他亲眼所见的要复杂得多,“既是你有心去取皇帝的性命,又何必帮着他让你父亲成为侦办赈灾银被劫一案。”
这事果真是他做的。问到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能说当时被怨恨毁了理智,“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怎么?难道惋彤的多嘴给王爷造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了么?”
“哼。”皇甫震冷吟一声,让穆惋月清楚的看到他危险阴森的轮廓,“本王承认这次又让皇甫宇赢了,他不但抄了本王门生不少家产充盈国库,还将灾银悉数找回。可这又能代表着什么?他就没想过他这么做只会把人心都逼向本王这边,一个皇帝若是失了大臣的拥护之心,他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龙椅上吗?当然不能。这次本王虽然丧失了不少银子,但皇帝却帮着本王赢得不少拥护,说起来本王还是赢家。”
这种事情值得高兴么?穆惋月清冷的视线透着疑惑凝视着皇甫震。他一心只想着银子,一心只想着得到群臣的拥护。他怎么就没想过那些银子为的是百姓,这普天之下到底是臣子多还是百姓多呢?百姓的心才是为皇为帝之道,一个只想得到银子和一群贪官拥护的人就能稳坐皇位了?
她虽为怨恨皇甫宇,然皇甫宇的做法却是要比皇甫震聪明。他为百姓的生计少了不少大臣的拥护,但得到的却是更多老百姓的心,有了老百姓,他何惧没有人心支持?“这好像也是关乎朝廷政事,惋彤正因为在御书房里多了嘴,才被罚至天牢受死。既是待死之身,惋彤认命,但求王爷不要再让惋彤死得更加凄惨。”
“你放心,皇后不会轻易让你死的。她虽然有西秦王朝做靠山,但穆相毕竟是两朝元老,且如今他与贵妃娘娘之父薛尚书一同追回被劫灾银,功在千秋,但凭这一点皇后就不敢私自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