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说父亲会为她向皇帝求情么?还是皇甫震这样说出来宽她心的?“王爷何必这样说呢,王爷从小深得父亲严爱,连和我们姐妹都自叹不如。相信您一定比惋彤了解穆相吧,他会为了惋彤却求皇上么?真是天大的笑话。”之所以这样否定,还有就是皇甫宇也不会将她的生死搁在心上的,既是两个都不关心的人,死了还不就是风吹烛火熄灭般轻易?

他知道母妃为了让穆惋彤明白自己的立场,告诉了她不少事情,只是没想到在父女师生的情份上她耿耿于怀。“知道我有多讨厌王爷你吗?如果不是你,惋月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惋彤也不会死。”

这话皇甫听着糊涂得很,“你怎么可以把你姐姐的死怪在我的头上,而且你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么?”

唇角的微微上扬,冷漠的孤度将穆惋月的笑容衬托得异常诡异,“你走吧,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再想要看到你。”

“人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本王还真是想不到二姨妹与之相反,话说得如此冷漠无情。”心下却在暗嘲她的有生之年还有多久?

穆惋月背过身去,“谢王爷来送惋彤最后一程,请自便。”

听着这毫无温度的声音,皇甫震愣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前来完全是自讨没趣。本是被皇甫宇摆了一道心情郁闷,又得到穆惋彤因着让穆相插手灾银被劫一案被皇后关进天牢。他一时起了心思来看看她是不是像她姐姐那样轻易就死了,结果她比她姐姐坚强,还活得好好的。只是那一副不甘心却又不能不认命的表情让他找到半点消遣。


第067章 为皇甫宇送点心


不疑孟伊伊的心思复杂,穆惋月转身回了寝殿。她瘫坐在榻沿上,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难过,脑海里一片空白。

半个时辰后,孟伊伊端着新蒸好的点心呈到她面前。那盘子里的点心有三种花样,各色精致小巧,很是逗人喜爱。

瞧着穆惋彤的脸色有些不好,孟伊伊担忧她是不是突然感到不舒服,如果真是这样,这点儿今儿算是白做了。她刻意让蕊儿在小厨房里收拾,又吩咐水碧和其他宫女去扫后庭的落叶,这才得到和她一起去御书房见驾的机会。

“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孟伊伊有些失望的问。

穆惋月看了一眼孟伊伊的担忧,笑道:“无妨,只是一想到要去给皇上送点心,我就睡不安稳。”

真有这么兴奋么?孟伊伊心下冷笑,“那咱们现在就动身吧,若是皇上喜欢这点心晚上会驾临玉宇宫也说不定,届时娘娘还得早去早回,好准备晚上接驾呀。”

瞧孟伊伊高兴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穆惋月觉得异常,又想到先前她与自己的一番话,穆惋月觉得自己心胸狭隘。“嗯,咱们走吧。”

轿辇一路东行,穿过御花园边沿的小道。本来从御花园中央穿过去会快很多,可今日天气不错,她担心会在御花园里碰到谁,到时徒添麻烦。可就算她顾虑到这一层,仍然被璃妃和皇后看到了。二人都遣了自己得力的心腹,去打听极少出宫门的彤妃此时避人而去之处。

点心装在一个食盒里,食盒一直让孟伊伊提着。因为那点心里加了有千日催心散,穆惋月的视线一直留停在食盒上。而孟伊伊误以为穆惋月在打量她,暗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破绽,莫不是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人发现?她的膝盖还有些酸痛,可为了能见到皇帝,再痛她都能忍。

可是彤妃的视线盯得她很不自在,索性偏过头问她,“娘娘,您…。”

穆惋月也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忙笑道:“没事儿,我是在看你手里提的食盒,觉得那食盒好像和千寿宫的不一样。”

“娘娘有所不知,这食盒每个宫里都不一样。”原来她在打量食盒,孟伊伊将信将疑的同时还是松了口气。

穆惋月听到解释后不再说话,视线终于移向别处。此时柳绦间双燕齐妃,矮墙下落花成塚。

越靠近御书房,穆惋月就越是不平静。她清楚的知道这些天皇甫宇不再去玉宇宫后,宫里的流言分外刺耳。她今日之举,大有想博得皇上欢心的嫌疑。这样的献媚和讨好,目的都是希望能重新获得皇帝的宠幸,可这样却不能恢复玉宇宫的名声,也许还会起反作用,她的行为将更为所有人不耻。

不论出于哪种理由,她一旦入宫注定置身风口浪尖。贞太妃想看她的本事,更想利用她,不管什么手段,只要她能达到目的,再难接受她都不会否认。因为一旦否了,就是否了自己重生的意义。

下了轿辇站在御书房外,穆惋月深吸口气,与孟伊伊隐藏的激动相比,她则是满心的不愿进去。

孟伊伊前去和房外的值守太监搭话,很快那太监就进去了。

“娘娘宽心些,咱们现在能做的都做了,皇上对娘娘情谊深厚,断不会无情相拒的。”看着穆惋彤云眉微蹙,美目里流出不安的情绪,孟伊伊生怕她转身就走,赶紧安抚。


第003章 等到入宫的机会


穆惋月和穆惋彤本就一母同胞,有些相似之处是必然的。然二位姑娘的性子又有不同,穆惋月较之穆惋彤性情略显大方得体,穆惋彤虽说也不差,但性子总是要冷淡些。例如二人房里的丫头受了花总管的气,穆惋月就会替丫头抱不平,或者还会说花总管一顿;穆惋彤则不一样,她会默默的心疼云初,却不会找花总管理论。

现在穆惋月想做为穆惋彤,她得细想妹妹的每一个生活所熟悉的细节。她要从根本上改变自己,让自己变成真正的穆惋彤。那样她才会有机会报仇,她知道妹妹和母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可是这个机会她一等,就等了半年。

昭晔三十二年,昭晔帝驾崩,依祖制帝君袭长,身为大皇子的皇甫宇登基为帝,改年号昭月。翌年后宫大选,着六品以上官员年满十六未订亲出阁的女子入宫伴驾,此事由皇后伯雅一手操办。

穆惋彤今年十七,尚在入选之列。进宫大选的头一晚,穆惋月来到曾经住过的闺房,将房里一把筝烧了。那把筝是皇甫宇送她订情的,当火光映在她秀美纯韵的脸庞时,泪水也不知不觉的滚出眼眶。

次日在去皇宫的途中,坐在车辇里的穆惋月很是无力,一想到就要再见那个负心之人,她这半年的修身养性会不会被仇恨一时击中,导致复仇计划功亏一篑?

下了辇车,已是置身宫闱,那一堵堵如血色般的宫墙,看得穆惋月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浑身无力,身子不经意倾靠在了云初身上。云初担忧的问:“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风寒未愈又严重了?”

守候在宫门口的嬷嬷却是已不耐烦,“快走吧,花二小姐,在你前面已经没几个人参拜皇后娘娘了。”

穆惋月给了一抹笑意云初,又看向嬷嬷点了点头。云初正准备搀着二小姐起步时,那嬷嬷说:“你一个民婢能进皇宫已是天大的恩泽,那还有福气面见皇后娘娘,在这儿候着吧。”

嬷嬷那轻蔑的态度让云初委屈得眼红,穆惋月也只好无奈吩咐她等在此处。

温暖和煦的日光飘飘洋洋的晒在芸英宫顶,宫檐下那勾心斗角的转角衔接处构成了一朵木雕兰花。一片花瓣下系挂着风铃,此时无风,有风时想来定会动静悦耳。宫檐下是六根朱红漆廊柱,上雕游龙戏凤,祥云腾空等彩绘图,显示了宫廷的庄重和沉敛。

嬷嬷引着穆惋月移步至石阶处,展眼看这宫门口,站着十来个太监宫女垂手侍立。从殿中有谈话声传出来,但若隐若现听不真切。此时正巧有另一位嬷嬷迈过门槛而至,“我出来看看还有人没,这该是最后一位了吧。”

“是啊,这位是花相爷府里的二小姐。”

嬷嬷含笑侧移一步,“二小姐,请随奴婢来。”

历来的后宫秀人都是在芸英宫选择的,但由谁来操办就得看皇帝的意思。此次昭月帝将此事交由皇后操办,除却皇后六宫之首的位置不可撼动外也能感觉到皇帝对皇后的重视程度。穆惋月不是傻子,曾经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负心汉,不去想那个人的容貌,那个的笑意,那个人的所有一切。可是她忘不掉,所以,那就恨吧。

穆惋月步履款款而至,将体态展现得优美大方,再加上她的资色不错,她相信自己不会落选,何况她也不允许自己落选。不经意间的几个云眸微转,已是注意到中殿中除却不敢正视的正座那位,两旁已是落坐不少如花美眷。

殿中鸦雀未闻,她的步履又轻盈,故此就连脚步声也不带任何动静。穆惋月跟着嬷嬷走,她停步时她也伫足,听着嬷嬷说:“皇后娘娘,这位是穆相爷府里的二小姐穆惋彤。”

嬷嬷语声一落,穆惋月便跪拜了下去,“臣女穆惋彤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一道细腻略带傲气的声音飘浮入耳,穆惋月缓缓抬起头来,与皇后伯雅第一次正式照面。

她身着一款明黄绣金溜边裙,裙上点缀祥云如雪,一只展翅的凤凰朝天翱翔。内着亮朱砂色锦衣,因为身姿略斜,方能闪见些微。如墨青丝似黑瀑坠下,头顶一只凤钗闪着刺眼的光芒,颜容倾国,朱唇胜似三月桃花。两臂披迤淡黄色软烟纱,质地无与伦比。这个皇后,有姿本母仪天下。

再来看皇后眼中的穆惋月。她年方十七韶华,出落得绝世独立。身上流露着一股温柔怡人的气质,此时唇畔微微含笑,那笑适当得体毫不做作亦不张扬。她真的像个相府的千金小姐,虽阅读无数却不曾见过真正的世面,至此依旧如摆放在规矩里的模板。这种人好调教,让她忍不住想收留于身边做个听用之人。

可穆惋彤不是来宫里当差的,而是做为皇帝女人后选对象的身份出现的。虽然先前有点了个入选女子做女官,可穆惋彤不同,她的父亲是宰相。依她对皇帝的了解,今日选的这些女眷虽个个姿色人品出众,却不见得皇帝会中意其中任何一个。他也不会喜欢穆惋彤,如果不是皇帝亲下旨意,她无权处置她进宫的去留。

“是个美人胚子。”伯雅不轻不重的声音展现她皇后的威仪,可她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让穆惋彤好受,“本宫听说你还有个姐姐,死在和二皇子的洞房花烛夜里,继而母亲也离世。”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姐姐福浅,受不起皇家恩泽。至于母亲,她本身身子就一直不爽快,姐姐离世难免使她悲恸过渡,疾上添疾。”穆惋月说话间将眼帘垂了下去,她不能让人看清她眼底隐约的波澜。

其他女子回她话时也算从容,可却没有穆惋彤这般淡定自若。她刻意选择这样一个问题难为她,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和态度。她回答得如此得体,若不是她有备而来,就是她的人品与相貌一样端庄和出众。“呵呵,倒是本宫思虑不周,竟问你这样的话,可千万别使你伤过难过才好。”


第020章 得到与失去并存


皇甫宇的眼神徒然间朦胧了一片,在看到穆惋月向后倾倒时,毫不犹豫的伸手救揽往入。此时的他只感觉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这香气是因穆惋月的身体里而流溢。这香气使他中毒一般,这灼热的身体就是他寻找的解药。

头,情不自禁的埋进她的颈窝,贪婪的吮吸那股气息。

汪福瞧着眼前的状况,愕惊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皇上,皇上,您——您不能…。”

皇甫宇偏过头,对于这聒燥的声音喝到,“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汪福虽不情愿,但不能违抗圣命,“是,是,是,奴才告退。”

等到那殿门扣响的瞬间,皇甫宇抱起穆惋月走向那张雀榻床。而穆惋月此时,正为身子有了依靠没有跌进那个黑渊而庆幸着,她感觉自己正躺在一片暖洋洋的草坪上,鼻息里是阵阵花香的芬芳,凉凉的微风一点点吹走她身体的异热,还有蝴蝶嬉戏在她的脸上和身上,痒痒的却并不讨厌。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曾经某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她骑着皇甫宇送她的马儿追云飞快的在林间奔驰,皇甫宇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等到她拽紧缰绳回头时,看到皇甫宇迎着她的视线温柔的笑。

阳光透过云层泄落林间被树叶剪破的碎影,斑痕驳驳的映在他身上,是如此的温馨。穆惋月忍不住流露出她的眷恋和爱情,柔声呼唤,“宇,快来…。”

沉浸在幻念中的穆惋月,没能注意到她细声流露出的三个字让俯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男子一怔。可他嗅着甜香味,很快被自己的欲望征服…。

与此同时,在寝殿之外,汪福拦住欲冲进寝殿的缡妃等人。缡妃得知皇上与千寿宫的女官正在自己的床榻上云揽春梦时,气得浑身直颤,抿住的唇叶也破了,流出妖冶诡异的憎恨。一双阴冷凶狠的眼睛直盯着某一处,咬牙切齿的声音直惊得众人跪地不敢妄起,而席嬷嬷却在这心惊胆颤中得逞的笑了。

夜很深了,那幽暗的颜色就若一潭极深的死水。

穆惋月曾无数次臆想过自己和皇甫宇的洞房花烛夜,该是何等的期待和美好。可惜她生前没能等到,等到的却是和皇甫震的洞房花烛。现在,她终于成了皇甫宇的人,不是洞房花烛夜,却是在别人的寝殿属于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等到她醒来回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午后了。

浑身的散架式的酸软发痛,身子很凉,不久她就感觉到被子下的身躯未着寸缕。潜意识的想寻找安全感,她紧捏着被子捂着自己。抬不经意间看到自己身上多多少少的吻印时,一股恶心直冲脑海,瞬间趴在榻沿上干呕起来。

‘呕——呕——。’昨夜她吃的东西不多,此时除了酸水外什么都吐不出来。

殿外有人听到动静,忙匆匆赶了进来。两个宫女一边扶着穆惋月,一边神色焦急的问:“姑娘,你怎么了?姑娘,是哪儿不舒服吗?水碧,快去叫御医过来。”

一名叫水碧的宫女就神情慌张的跑出殿去叫御医了。另一名宫女看穆惋月干呕难止,忙又放下她去倒了杯热水过来,吃力的扶着她喂她喝下去,“姑娘,好些了吗?”


第032章 去到百羽宫请安


蕊儿本不必跟来的,可自己又不识路且小姐身边得有个侍候的人,她便跟着来了。

记得头一回随小姐入宫,有个嬷嬷说她一个民婢能进宫已是福气。虽听了觉得被人轻看委屈,但还是难以压抑那份好奇的心绪。然而此时,她可在宫中放心的游走时,却已失了那份好玩儿的心性。斜眸看看轿辇上坐着的人,心下万千叹息。

百羽宫座落在御花园最东面,整座宫院修建得十分精巧华美。周围绿树成荫相互掩映,红墙黄瓦,明明不协调,却硬是生出一股子协调的视觉感受来。

轿辇落停,云初扶着脸色苍白的穆惋月起身举步。穆惋月这才注意到这百羽宫外停了不少轿辇,因为位分不同,各宫主子的轿辇也不同。看来方才在千寿宫待得太久,本该最早来却成了最后到了。

依旧是沈嬷嬷站在门口相迎,此次她没了从前的随意,收敛的朝穆惋月盈身,“奴婢见过彤妃娘娘。”

“沈嬷嬷快请起。”她是皇后宫里的管事嬷嬷,现如今皇后在宫里的位置谁都无法动撼,于她客气点儿总是有好处的。

“谢娘娘。”沈嬷嬷起身看着穆惋月,徒然说:“娘娘怎的气色不好。”

绮央宫因为她失了条鲜活的生命,又明白了父亲的抱负和皇家对权势的贪心。没有一件事情可以令她高兴半瞬的,都像一重重大山压在她的心上。她能有好脸色么?此时只要不哭就已算好了。“无妨,刚去千寿宫向太妃告别,待得久了,怕赶不上向皇上请安,所以过来急了点儿。”

“原来如此,快请随奴婢来罢,皇后娘娘和众主子们都等着娘娘呢。”

沈嬷嬷说得很欢快,但很难让人听出她是真开心还是假高兴。

随着她移步,很快就来到一主殿门前。一见到她的出现,殿中低浅的说笑声立即戛然而止,视线齐齐的朝她看去。穆惋月心里打了个突,跟前这低矮的门槛,却使她没有迈过的勇气。因为一旦迈进,她便注定是皇甫宇后宫这些莺莺切切中的一个了。

主座上的皇后伯雅,华贵的气质自是盖过在场众人。右下方的贤贵妃,穆惋月曾向她请过安;左下方的淑妃也是端庄得体,难得一美人;淑妃下来的缡妃正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接下来的几位贵人和答应,穆惋月见得少也有不认得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贤贵妃吉祥。”朝皇后伯雅行跪拜礼,无人知道穆惋月的内心此时作何感想,如果她与皇甫宇发展顺利,那么此时坐在凤位上的人还可会有他人?然她不屑那凤位能带给她多少权力和荣耀,偏偏皇甫宇因为权力和荣耀弃她另娶。

“起来吧。”伯雅捋袖空扶,一起跪在地上的云初和蕊儿将她搀起。

“大选那日,本宫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如今你破茧成蝶,可见皇恩浩荡,也算是妹妹你的福气。”皇后话里携笑,她的语声一落,底下便响起些许窃笑。很明显,大家在笑什么,而此时的缡妃更是恨不能将穆惋月千刀万剐。


第050章 孟伊伊得偿所愿


“你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寝殿里,皇甫宇听着穆惋月道清楚所求之由后淡淡的言道。

穆惋月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一个小小的女官值得你这样为她么?”皇甫宇抬起头来,叹息着合上奏折,下榻拉起穆惋月就往外走。

穆惋月的手被皇甫宇握在掌心,那炽热熟悉的温度惹得她有些无措。想挣脱,可他捏得太紧。想在让贤贵妃看到这一幕时挣脱,可皇甫宇没给她机会。于是,在他人眼中皇帝无比宠幸的牵着彤妃的手出现在了前庭。

贤贵妃见状,用微笑压抑着满腔的妒忌,“臣妾见过皇上。”

“平身。”这一声落,他才松开穆惋月的手,“事情朕都听彤妃说过了,既然你对这个宫婢有意见,朕就做主将其赏给彤妃罢。你宫里就缺的女官,朕会吩咐皇后重新指派一名更得力的到琼华宫。”

“臣妾但凭皇上做主。”贤贵妃乖顺甜腻的声音听得穆惋月浑身鸡皮乍起。

皇甫宇展步离去,贤贵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孟伊伊后跟着离开。而此时的穆惋月暂时松了口气,但她求了皇甫宇,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又吩咐蕊儿去宣御医,自己和云初扶着孟伊伊去到云初的房里。一阵换衣、伤口清洗后,御医来了。诊了脉相,查看了伤势,用烤过火的竹笺子夹出孟伊伊伤口中嵌着的碎瓷片,又上了药包扎起来才算结束。

御医告诉穆惋月,说孟伊伊的伤口有些恶化,且引发了低烧。他已开了药方子,按着他的嘱咐煎药后服下再多休息几日就好。一听到御医说只要吃药休息伤口就会好,穆惋月和孟伊伊都同时松了口气。孟伊伊甚至担心经过昨夜,她是不是注定要瘸了,还好上苍垂怜,大难不死她必有后福。

“伊伊,真是太好了,只要你好好休息,膝上的伤很快就会好的。”云初送御医离开,顺便替她抓药去了。穆惋月替她掖着被子,会心的说。

你少在这儿假慈悲,若你真有心救我,昨日何不想到去求皇上救救我?还要告诉贤贵妃再犯再罚那样残忍的话,孟伊伊心下暗道。脸上却是虚弱的笑道:“惋彤,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不然…。”

“你当然可以这样称呼我了,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孟伊伊又想哭了,穆惋月忙安慰。

“还是你命好,看看刚才皇上有多么的宠你,我真替你高兴。”

与她相比,孟伊伊才是最想得到皇帝宠幸的那个,无奈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身不由己。此时,她还是跟从前一样,不会安慰她说什么总有一日会得到皇帝宠幸的话。“你别想得太多,现在身体才重要。”

可孟伊伊似有不吐不快之势,继续哭着说:“得不到皇上的宠幸我要这副好身子做什么?惋彤,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会帮我得到皇上的宠幸,然后我们姐妹俩一起立足后宫,到时候谁也不会欺负咱们的是不是?”


第068章 虚构出来的情郎


情谊深厚?皇甫宇对谁也不会情谊深厚的。孟伊伊的话激起了穆惋月内心的怒意,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沉浮,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幸福。可是,为何她现在成了彤妃?又为何她站在御书房外?

不多时,那太监出来,带着尖细的声音说:“彤妃娘娘,皇上吩咐只让您一人进去。”

孟伊伊闻声倏地愣了,这意外的结局让她不知所措。提着食盒的手紧捍着食盒提,脸上的笑容僵硬难看。她没想到自己辛苦的献计献谋,却真是为她人作嫁衣。虽然不甘心,但她只是个奴才,除了遵旨领命外无计可施。

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太监,又眼睁睁看着穆惋彤迈过门槛,孟伊伊带着怨愤的眼神转过身去,抬头仰望长空,无声的冷笑。感觉膝盖上伤口痛意滋生,渐渐地,她站立的姿势有些发颤。

穆惋月保持着她得体的笑容,她后悔出现在这儿,但她却不能退缩。让她意外的,是御书房里除了皇甫之外还有三位大臣,这其中之一便是她的父亲穆文儒。说起来自打她入宫,就仿佛完全和家里失去联系似的。她没遣人回家问过父亲安好,父亲也没让人到宫里来打听她过得如何。他们不像是父女,应该像是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