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替她说话?杞子提起脚步缓缓走到床前,众人都看向她,不明她此举有何用意?
又是一滴泪水落下,凌世祺渐渐的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心如鹿撞,难道是他心中的期待此时要与现实重叠了吗?
杞子微微一笑,脸颊上的一颗水珠趁机掉了下去,说:“凌大哥,伯母生气是应该的,一切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受这么大的伤,我从心底里感激你,所以…所以…。”
凌世祺瞪大了眼睛,禀住了呼吸,期待杞子接下来的话,凌世俊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天啊,你会说话了,你会说话了。”
众人这才回想起杞子是不会讲话的,现在居然会讲话了,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她。苏月玲道:“杞子本来就不是哑巴,她是因为救我才被坏人给毒哑的,现在她吃了药,所以会说话,这很正常嘛。”
凌世祺一边为凌世俊打断了杞子的话而生气,一边又为杞子能开口言语而高兴,还打趣的说:“这就好了,以后不用浪费我家的笔墨了。”
杞子一下子笑了出来,杞子笑了,凌世祺乞求的目光移到柳氏处,柳氏摇了摇头说:“再也不管你们了。”说完就走了。
目送柳氏离去,此时屋子里都各怀心事,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话用到此时的赵韵娘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杞子回来了,她不清楚杞子的目的,只是凌世祺表现得太过欣喜了,什么都写在脸上,她悄悄的离开了房间,想独自的待一会儿。
杞子在凌府重新住了下来,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回凌府那天在门口的那份悸动到底是怎么回事?至柳仲文后,这种感觉就再未有过,想到柳仲文,杞子心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比凌世祺背上的伤口要痛得多,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痛,从天堂一下掉进去狱的痛,也许没人能够理解。
第一百一十七节 吃醋
第一百一十七节 吃醋
凌世祺只要有空就会过来与杞子谈天,每次都是很开心的样子,可杞子却知道他心里有话要说,有问题要问。她不想听他说,也怕他问,她不知道该给凌世祺一个怎样的答复。难不成要说:他是皇帝,来这里的目的是追我这个皇后吗?好几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杞子心里就难受,觉得自己有负罪感,不明白此时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如今她的屋子里除了凌世祺、苏月玲、绣雨三个常来之外,就别无他人了。赵韵娘至那天在凌世祺房里出去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杞子去找过她,可她的丫环总说她病了。她明白赵韵娘不想见她,若换作自己也会这么做的,谁会相信一个去而复返的人呢?杞子没有忘记她回来的目的,可每次见到凌世祺那温柔的眼神,她就有种什么话也说不出的感觉,他还在等她的答复不是吗?对这自己这么期待的人,自己却要去伤害他,这样做好吗?这样做对吗?
看来是自己在幽园想得太简单了,急于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可见了面却怎么也说不清楚了。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根本就不该回到这个地方,时间是最好的治伤药,日子久了,也许凌世祺就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么重要。一件可以让时间做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要跳进这个旋窝里来呢?她为自己的冲动感到苦恼,也注意到自己已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这天夜里,天空下着淋漓小雨,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雨雾里。
杞子送走凌世祺,刚靠近桌边想倒杯茶给自己,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他就是你投奔的胸膛吗?”
杞子的手僵在那里,缓缓转身,玄毅立在身后,目光中带着怒意,头发上湿湿的,显然他一直在外偷听他们之间愉快的谈话。
杞子吓得后退着,拌倒了凳子人向往倒去,玄毅一把抓住她,将她拉进怀里。杞子忘记了反抗,被他抱着已变得很平常,只是他突然的出现吓了她一跳,听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又成功的把朕丢下了。”
他的衣服也是湿湿的,头发上偶尔滴下一两滴雨珠,可怀里的温度依旧,杞子迷盲了,没想到自己对他也有留恋。
玄毅轻轻推开她,望着那双美丽的不知所措的眼睛,冷笑一声说:“朕差点忘了,连皇宫都关不住你,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幽园。
杞子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她甩开他的手,迅速离开他最远,侧过身移过目光说:“你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怎么?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柳仲文的替身了。”
“住口,请你放尊重点,不要胡言乱语,我跟凌大哥是清白的。”
玄毅握紧的拳头压抑着愤怒说:“凌大哥?叫得可真亲热。”
杞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怒视着玄毅,玄毅心里咯噔一下,接着说:“难道你们已经…。”他大步走近杞子,猛然抓住她的右臂掀开衣袖,看到那一点殷红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杞子扬起愤怒的手,想要扇玄毅一个耳光,玄毅立即握住那快要落下的手,冷笑着说:“朕说过,不会让你再打到朕。”
眼泪如窗外细雨般落下,杞子狠狠的瞪着他说:“滚出去,滚出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玄毅面露怒色,随即邪魅的扬起嘴角紧紧的搂住杞子说:“不要说无谓的话,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
杞子木纳的站在那里,胆颤心惊的听他说话,玄毅把手放在杞子的胸口,语气中含着帝王的霸道,自信的说:“总有一天,我会在这儿。”
这次换杞子冷笑了,她说:“刚才的话还你,你同样不要说无谓的话,因为那更是不可能的。”
“果然是朕的皇后,有胆识,就凭这,朕也不会放过你。”说完他揽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粉腮,望着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睛,深深的吻了下去。吻得那么急切,那么热烈,强烈的占有欲望在他身体里正急速的燃烧起来。杞子心里一紧,挣扎着,却不小心倒在了床上,玄毅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那双炽热的瞳孔此时正聚集着欲望。
泪刚滑过脸颊,杞子好不容易捂住了他的唇,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我知晓你什么都不惧怕,可这毕竟不是幽园,更不是皇宫,你敢保证以一人之力能抗百敌吗?”
也许是杞子的话起了作用,玄毅停止了动作,起身说道:“你敢危胁朕,不怕朕硬来吗?”
怎么会不怕,此时杞子已在装镇定了,赶紧让他离开才是。杞子起身打开了房门,指着门外说:“出去。”
天空已停止了落雨,玄毅走到门口,看了杞子一眼,用警告的语气说:“不要再企图从朕身边逃开,朕随时随地都看着你。”
杞子只想眼前的人快些消失,没有细听他说的话,玄毅出了门,杞子望着他的背景闪到房顶,消失在了夜空下。她回到房中关上门,和进宫那夜一样,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感觉自己要虚脱了,却又庆幸自己又从他那里逃过一劫。可他知道自己在哪儿了?世间那么大,到底自己应该归何处呢?
第一百一十八节 解释
第一百一十八节 解释
第二天晌午,杞子带着昨夜想好的话语去找凌世祺,心想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途中遇到赵韵娘,好久没见了,一裔青衣显得她更瘦。她专注的想着事情,等看到杞子时,已来不及转身了,可她仍执意转身离去。
杞子叫住她说:“韵娘,你为什么避开我?”
赵韵娘停下脚步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该跟你说些什么?”
杞子走到她面前说:“你以为我是回来抢凌大哥的是吗?”
说到凌世祺,赵韵娘流着眼泪激动的说:“难道不是吗?你为表哥哭了,你难道什么也感觉不到吗?表哥以前喜欢你,现在更加喜欢你,在乎你,我是什么?只是他的一个妹妹而已。”
“韵娘,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求你不要在狡辩了,你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
杞子突然语塞,想到大门口的悸动,如今面对赵韵娘居然词穷,难不成真像她说的自己承认了吗?
望着杞子不知如何以对的表情,赵韵娘再一次心碎了说:“既然你也喜欢表哥了,我不会为难你们,我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决不定破坏你跟表哥的幸福。”
“韵娘,你听我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凌大哥说清楚的,因为就算他愿意我愿意,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杞子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稳定好赵韵娘的心情,她不想她太难受了,不能因为自己的再次出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平静。
“你上次已经说过了可看到你和表哥在那里眉目传情,要我怎么相信你?我不是木头,我有知觉的,难道让我无动于衷吗?”
杞子有些歉然的看着赵韵娘说:“对不起,没想到我的出现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这次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凌大哥说清楚。”
说完就朝凌世祺的房中走去,看着杞子的背影,赵韵娘自语道:“杞子,我还能再相信你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又能改变些什么吗?”
书房里,凌世祺刚放下书,不经意思瞟到画瓶里的一幅画,他笑着取出摊开,入神的看起来。忽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凌大哥,你在吗?”
凌世祺急忙把画收起来说:“在,请进。”
由于慌乱,凌世祺来不及将画卷好,杞子就进来了,杞子笑道:“凌大哥,在看画啊,可不可能给小妹欣赏一下?”
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这…。”
“没关系,不看也可以。”杞子见他面露难色,解围道。
凌世祺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好吧,给你看。”说着重新打开了画轴,一幅惟美的人物画展现在杞子眼前,杞子更觉不好意思,后悔打开来看。
画的人物不正是自己吗?凌世祺正取名为沁心图,是人都明白是何用意,真没想到他对自己如此的一往情深,可一会儿自己就要说出伤害他的话了,杞子啊杞子,你的存在为何总是要伤害别人呢?杞子伤心的自责着,缓缓的卷起画轴说:“凌大哥,这画是送给我的吗?”
凌世祺惊了一下,笑着说:“这幅画是留给我自己的,所以不能给你。”
“凌大哥,你这是何必呢?杞子很谢谢你的厚爱,可我真的不能给你任何答复。”
凌世祺调转话题道:“你今天怎么了,尽说些不相关的话,我们不谈这个好吗?”他拿过杞子手中的画,重新放回画轴中。
“凌大哥,我一直想找你好好谈谈。”杞子认真的说,袖子扶过书案台。
凌世祺心里明白杞子要说什么?听她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了,说:“是我那里做得不好吗?你才不肯接受我。”
“不是,你做得很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杞子转身想起刚才赵韵娘激动的一幕,伤心的说。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知道,可是我不会放弃的,也不想放弃,我多么在乎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相信自己的心意一定能够传达到你的心里。”
相同的话,从不同的男人口中说出,杞子无言以对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能理得清这份感情,赵韵娘的身影又从她脑海中闪过,她正欲开口,凌年急匆匆的跑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二少爷出事了。”
“凌年,你说什么?二少爷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您快去大堂吧,夫人都急得就差晕过去了。”
凌世祺看了杞子一眼,朝大堂走去,杞子跟在身后。
大堂里,众人都在等这个当家作主的大少爷出现,他出现了,柳氏就扑了上来哭个不停说:“儿子,快救救你弟弟吧。”
凌世祺扶住柳氏问道:“娘,你别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氏指着回来报信的仆人说:“你快说啊?”
凌松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凌世祺大声说道:“凌松,快说。”
“唉。”凌松叹了口气开口道:“是这样的,上午我们跟着凌二公子出街,遇到城西张员外的女儿和丫环,二公子见张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就想上前去亲热亲热,开始遭到张小姐的婉拒。可她越是拒绝,二公子就越是大胆,后来张小姐的丫环把正在附近商铺办事的张员外给找来了,张员外见有人轻薄他女儿,顿时气得抓起旁边水果摊上的水果打起二公子,二公子生气了,不但出言不逊,还跟张老爷动起手来,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把张老爷给打死了,现在张夫人把二公子告到了官府,二公子已经被抓到大牢里了。
“天啊,那个畜生,怎么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柳氏痛心得昏了过去,凌世祺吩咐道:“快把夫人扶回房。”
赵韵娘和凌丽珍走了进来,看到柳氏被人扶着进去了问:“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凌年小声的说道:“二少爷杀人了。”
“什么,二哥/表哥杀人了?”凌丽珍和赵韵娘同时说道。
凌世祺走到她们面前沉重的“说:“你们好好照顾娘,我去一趟官府。”
“哥,你要小心啊。”凌丽珍叮咛着,凌世祺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口。
天又下起了雨,把大地淋了个遍,没有一条缝隙不被它侵占。三月,春花又开了,无比烂漫。
阴冷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闷气,推开窗子,到处都湿湿的。都说人生无常,一点儿也不假,每天有无数个瞬间在天空下发生,好的,坏的,激动人心的,平淡如水的,都构成了人生。杞子心忧凌世祺,不知道此时官府的情况怎么样了?问着一边的绣雨:“大少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大伙这会儿都在正堂等着。”绣雨答道。
“凌夫人醒了吗?”
“醒过来了,也在正堂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也不是每对父母都这样忧心自己的孩子,至少自己的爹就没有担心过自己。
“杞子。”苏月玲走了进来,看着沉思的杞子说道。
“月玲,你过来了。”杞子勉强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她说。
苏月玲坐在凳子上不说话,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杞子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月玲,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天老是心神不宁的。”
“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惆怅,说来听听嘛。”
“这几个月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好像是我前半生的经历似的,我好恐惧自己的未来,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更不清楚该怎么办?”
杞子望着苏月玲,没想到平常无拘无束,无忧远虑的她也会考虑这些事情。她微微一笑说:“别乱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杞人忧天了,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有的。”
“那我该有的是什么?”
杞子拉过她的手说:“你该有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还要开心的过每一天。”
苏月玲笑了,如释重负的站起来笑着说:“杞子,你说得太对了,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在干嘛,没事想这些事情做什么?呵呵…”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凌大哥回来了没有,我们去正堂看看吧。”杞子说。
苏月玲点点头,三人一起朝正堂走去。
第一百一十九节 人生处处不如意
第一百一十九节 人生处处不如意
柳氏仍愁眉深锁、面色苍白的坐在正常之上,凌丽珍轻声安慰着她:“娘,别担心了,哥一定会带回来好消息的。”
柳氏哭着说:“这回能有什么好消息,都怪我从小对你二哥疏于管教,才让他酿成今日之祸,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我也就跟着去了。”
“娘,你胡说什么呢?二哥不会有事的,我们家有的是钱,前几次二哥伤了人,不也是让钱给摆平的吗?这回的事情大同小异,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宽心吧。”凌丽珍带着轻视意味说完这些话,正好给刚从侧门出来的杞子听到了。
朝庭的官员胆敢公开收贿,玄毅难道就不管吗?还是天高皇帝远,他根本就不知道?再看凌丽珍不屑一顾的表情,杞子心中泛起莫名的不快。
丫环给柳氏重新上了杯茶,赵韵娘在门口张望着,杞子走近柳氏身边,轻声说道:“凌伯母,你别担心了,一切等凌大哥回来再说吧。”
柳氏还不曾开口,凌丽珍道:“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张什么口?”
杞子尴尬在那里,柳氏瞪了凌丽珍一眼,自己也没说什么,只有苏月玲气不过道:“凌姑娘,杞子也是好意问一下,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啊?”
凌丽珍满脸的怒意道:“嘿,我说错了吗?她不是外人是什么?至从她来了我们家以后,我们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还敢住在这儿,真是个扫把星。”
“好了,丽珍,少说两句。”柳氏怒道。
杞子也拉了拉苏月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赵韵娘在门口大喊道:“表哥回来了,表哥回来了。”
柳氏急忙着起身迎了上去,凌丽珍扶着柳氏也跟着迎上去。
“祺儿,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啊?”柳氏急问。
凌世祺扶着柳氏说:“娘,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柳氏还未坐定,凌丽珍先说道:“哥,这回那个贪官要多少钱啊?”
凌世祺摇摇头说:“这回世俊惹出的是人命,不是钱能摆平的事情。”
“那你见过俊儿了吗?”柳氏紧张的说。
“见过了,那个畜生居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在大牢里还耀武扬威的。”凌世祺气愤的说。
柳氏又哭了起来:“那个傻孩子,他怎么这么傻啊?”
“表哥,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能不能找张员外家人商量一下?”赵韵娘开口道。
“我刚才去过了,被他们家的人拒之门外。”凌世祺说:“州牧大人明天会升堂问案,如今只能观一步走一步了。”
天已黑尽了,雨还是那么大,滴滴都砸在了人的心里,苏月玲和杞子一起回房去,路过花园时淋了雨,周身都湿透了。
杞子在屋子里换着衣服,绣雨端来了晚饭,可都没有一点胃口。
“小姐,你不吃点吗?”绣雨问道。
杞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绣雨把饭菜端了出去,杞子道:“绣雨,你去休息吧,不用过来了。”
绣雨应声离去。
杞子从在琴台边,抬手扶着琴,清幽的琴声传到外面,被雨水冲得荡然无存。想着凌世俊的案子,他会怎么样呢?她不懂得朝政,但也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如今张员外命丧黄泉,留下张夫人和女儿孤儿寡母,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凌世祺会想出什么办法让他脱罪呢?若是真的能够脱罪,那岂不是对张夫人和女儿不公平,人人都有亲人,人人都需要亲人,谁会接受自己的亲人不明不白的消失?
琴音代表心音,此时的琴音缭乱,表示着杞子心神不安,找不到归宿,她停下来,却看到凌世祺站在不远处。
杞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凌大哥,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我敲了门,你没应,我又听到琴音,想必你还没有休息就进来了。”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
杞子起身迎上去笑着说:“请坐。”
凌世祺礼下坐着:“不好意思,打扰了。”
杞子倒了杯水放在凌世祺面前,自己也坐下,看着他拿着茶杯出神,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
凌世祺看着她笑着说:“我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想,你会信吗?”
“为什么?”杞子追问,可话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凌世祺深情的说道:“因为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看到你我会觉得轻松,也会觉得自己身边的什么事情都不是事了。”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说:“凌大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凌世祺喝了口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我告诉你的只是自己现在的想法而已。”
杞子突然冒出个想法,问:“凌大哥,你会怎么处理凌二公子的事情?”
凌世祺突然表情严肃起来,杞子道:“算了,凌大哥,是我不该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天经地义,可他是我二弟,是我娘的命根子,若是他有什以闪失,我怕我娘也会…。”凌世祺叹了口气说:“以前他闯了祸,我都会用钱给他摆平,可这次不一样,出了人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杞子无语,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面前这个愁眉不展的人,牢里的凌世俊,难道没有想过他出事,家里的人会跟着不安吗?
“对不起,杞子,让你听我这些不好的事情,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凌世祺边起身边说。
杞子微笑着说:“好,我送你。”
凌世祺转身,目光不经意见瞟到梳妆台上的锦绢,刚才回来时淋湿了,她放在那里忘了收拾。凌世祺走过去拿起它看着,惊讶的说:“好精致的手工,杞子这是你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