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雷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不可,两日后我来检查。你若过关,就再学新的。”
书房门被打开,紫苑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内。脸上嫉恨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就混合了惊讶。
苏雷漠视的走过。殷如行再次一本正经的对她解释:“公子说,在书房伺候还是学着认几个字的好。”镇定的晃了晃手里的纸,折好收起。
紫苑算了一下刚刚的时间,脸上的嫉恨稍稍收起。严厉的瞪她一眼:“别以为公子教你识字就是看重你。老老实实当差。不许有非分之想!”
殷如行抽了抽嘴角:“是。”
第十三章 练字
夏日的夕阳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射进房间,老旧的红木地板被擦拭的一尘不染。靠窗的写字台上,放着一盆生长茂盛的天门冬。郁郁葱葱的藤蔓将阳光折射成绿色映在桌面。
“大哥。你的房间妈妈每天都要打扫。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十六岁的殷如行推开二楼的一间房门,询问身后的少年。
十九岁的殷如言不久前高考完毕。之前他很少回家,平时在省重点高中住校,周末和假期也难得回来,要补课、要去外婆家。高考完毕后便是在他的外婆家住了好几天。少年的个头很高,已经超出了他的父亲。身形却很瘦,但并不单薄。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舒适,少年的衬衫袖子依旧挽到手肘以上,露出浅麦色的小臂。
“很好,谢谢沈姨了。”殷如言走进屋,随手放下行李。
殷如行有些紧张。殷如言回来的太突然,事先连个电话都没有。妈妈和继父带着三岁的小弟殷如慎去爷爷奶奶家了。家中原本只有她一个人,殷如言一来。整幢房子里就是他们两人。想到这里,她就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很怕殷如言。见到他就胆战心惊,话也很难说周全。
殷如言随身往床上一坐,两条长腿一支,将行李包架在膝盖上打开。翻了一会儿,从中取出一个袋子:“眉眉,这个给你。”
殷如行走近他,心如擂鼓的接过。袋子里是一条很漂亮的连衣裙,依稀可以看见白色和嫩黄相间的薄纱。殷如行吓了一跳:“这裙子太贵了。”
殷如言不以为意:“我的分数出来了,考的还不错。几个长辈都给了红包。送个礼物给你有什么?穿上试试,一定很好看。”
殷如行忍不住心底的诱惑,迟疑道:“真的是给我的?”
殷如言微微一笑,很君子的打开门,替她做出决定:“我先出去,你换好了叫我。”
在殷如行还没转过弯,为什么要在他房间换衣服时,殷如言已经出了房间,顺便把门带上了。她走到门锁前怔了一会儿,咬咬唇,锁上内锁,走到床边,解开身上的衣扣。
裙子很快换好了,房里没有穿衣镜。殷如行只能弯腰看看裙摆和腰身,如水的白色缎带系着纤细的腰肢,两层浅黄轻纱之下是白嫩的小腿。门外响起敲门声:“眉眉,换好了吗?”
“换好了。”殷如行轻快的回答,打开房门。毫不意外的看见了殷如言眼中的惊艳。她羞红了脸:“还行吗?屋里没镜子,我看不见。”
“很美!”殷如言的声音有些怪异。他走进来,将门在身后“咔”的一声锁上。视线扫过他的床,浅灰色格子床单上搭着被换下来的衣服。眸色瞬间幽深。
殷如行心中微喜,想要出门照镜子。却发现殷如言堵住了路。她侧身想绕过去,殷如言长腿一跨,依旧拦在她身前。
“大哥…”殷如行紧张的抬头,赫然撞进了一双幽深的黑眸。眸低似有火焰燃烧。她心脏狂跳,本能的退后。
少年步步逼近,带着热度的身体紧紧的贴近她。拇指抚上少女的脸颊,轻轻摩挲:“眉眉,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少年的嗓音带着异样的沙哑,指尖有着滚烫的热度:“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做一件事…”
殷如行全身僵硬,脸颊似乎被烫伤般。她再次后退,小腿碰上了硬邦邦的床沿。心中陡然一惊。
下一秒,她被扑倒。殷如言的两条长腿紧紧压着她的小腿,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那双漂亮的眼睛绽放出明亮的华彩,唇角微弯:“眉眉,你猜,我想做什么?”
殷如行微微颤抖,挣扎着身体,腿间却碰到突起的硬物,她猛的僵住。
殷如言笑意不减,盯着她的眼睛:“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真是个坏孩子。”
随着他的话,异物又膨胀了几许。殷如行羞愤的闭上眼睛。然后,唇便被吻住。
火热的吻带着灼伤人的热度,殷如言的身上散发着无尽的高温。柔软的舌探到她的口中,舔舐轻吮。殷如行只觉全身无力。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裙子的拉链被拉开,带着薄茧的手指沿着细嫩的肌肤一路向上,捉住了柔软的丰盈。
“不!”殷如行恍若梦醒,用力的推他:“不可以。”
殷如言牢牢的压住她:“可以的。”黝黑的眸中火焰燃烧,“你也喜欢的,是不是?”
殷如行全身巨震。少年的声音梦魇一样在她耳边轻响:“眉眉,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胸前的衣服已经完全散开,少女发育丰盈的胸脯被含住,难以言语的酥麻从亲吻的部位传遍全身,战栗到蜷起每一根脚趾。
殷如言抬头,双唇被水渍浸染的嫣红。黑亮的瞳孔再次专注的凝视她:“告诉我,眉眉。喜欢我吗?”
一行眼泪滑落枕畔,殷如行朦胧着泪眼轻泣:“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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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之后跟着的,是万劫不复。
酣梦离去,晨光微现。殷如行推开雕花木窗,深深的吸了一口无污染的新鲜空气,吐出一夜积存的污浊杂郁。眼角的余光瞥见苏雷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走出了院子。
这人倒是勤快,一天不落的早起练功。欣赏了一会儿男子健美的宽肩窄臀。殷如行低低的吹了声口哨。好心情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昨天教的十个字要练习。打扫完书房后,她公器私用,扯过几张裁好的熟宣,提腕磨墨。取过崭新的狼毫,吸饱墨汁,开始一笔一画的书写起来。
写了几张纸后,院子里响起“公子回来了”的清脆唤声。殷如行快手快脚的整理好桌子,装模作样的在书架上理理摸摸。片刻后,轻缓的足音在身后响起。殷如行回头,见苏雷换了一身箭袖锦袍,头戴束发紫金冠。人模人样的走了进来。
唉!养眼的练功服被换掉了。
“学的怎么样了?”苏雷瞄了一眼桌子,拿起她的字看了看。
“都记住了。”殷如行态度恭敬的汇报。
苏雷“嗯”了一声,踱了几步,走到书架前抽了本书,靠在一边的卧榻上看了起来。殷如行见状,便去茶房给他泡了杯热茶,放在卧榻旁的小几上。苏雷眼皮都没眨一下,翻了一页书:“没你的事了,去练字吧。”
殷如行乐得听从领导命令,忙忙走到书案后坐下写字。书写了几行后,她很快沉下心境,进入状态。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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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没什么不一样
苏府二公子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苏雷公子近来突然爱上了书房,每天都要坐在里面看一两个时辰的书。他看书的时候喜欢安静,除了一个使唤丫鬟,谁都不让进来打扰。
几天下来,紫苑看殷如行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她。而府内开始渐生流言。传言的主题是“公子与丫鬟在书房不得不说的故事”。流言传到了苏晨的耳朵里,他好笑的问苏雷:“若是真的,就给人家一个身份。别这么不清不白的。”
苏雷很尴尬:“大哥,没有的事。我和她清清白白。”
苏晨就笑:“清清白白?那你什么时候爱泡书房了?分明军营才是你最喜欢的。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没去了?”
苏雷神色一变:“大哥说的是。我明日就去练兵。”
苏晨没好气的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雷儿,你也不小了,你都等了那沈姑娘五年了。何必呢?”
苏雷瞬间变了脸色:“她不会负我的。”
“我知道。”苏晨苦口婆心的劝他,“可若是她回去了呢?城主印信在她手里,她要是还在天元,怎么都会有消息的。五年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说不定她就是回华夏去了。”
“那我就去华夏找她!”苏雷坚定的道,“殷姑娘不是刚从华夏来的么?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过去。我要去找她。”
“胡闹!”苏晨怒气满面的斥责,“你要丢下你的亲人、责任全然不顾吗?就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只认识了三个月不到的女人?”
苏雷唇角颤抖,半天后才轻声道:“大哥,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再不一样她现在也不在了!”苏晨很坚持,“我纵容了你五年,也够了。印信丢了就丢了。城主之位我们一定要夺回来。夺回我们应有的一切。我还要看着你娶妻生子,延续血脉。这是母亲临终时对我的嘱托。”他不容置喙的道,“我瞧那殷姑娘就挺好的。既然她长得和沈姑娘相似,又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你收了她也正好。”
苏雷大惊,赶紧辩解:“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着她。她的脸和眉眉一样。我只是想看那张脸。我没别的意思。”
“有别的意思也不要紧。”苏晨的思维和他就不在一条线上,“她本来就是我们家买来的,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你收了她又有什么要紧?”
苏雷频频摇头:“不可。华夏女子和我们这儿的不同,她们坚毅果敢。不会忍受耻辱。”
苏晨面色怪异:“华夏女子坚毅果敢?我怎么觉着殷姑娘和我们这儿的女子没什么不同啊?她若是有血性,当初就不会被陈五卖了。我虽不管家,也听你嫂子说过她近来的表现。挺柔顺安静的。不出风头,本本分分做事。嗯…”他想了想,又补充:“是了,也有些不同。她找了你想学认字。这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识字的。况且她原本在华夏就识字,到了天元自然也不甘心。就这么一个女子,哪有你说的坚毅果敢?”
苏雷哑然,半晌后道:“这个,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如儿她自是不如眉眉。”
苏晨笑了一声:“雷儿,你呀!等你成了家就知道了。这女人,还是乖巧安分点的好。不然,你瞧那何雅,那般的母老虎,哪个男人受得了?钟平涛在她面前,有何尊严?”
何雅是祉地的城主,也是天元之州五大城中,唯一的女城主。何雅凭着家传的武学秘籍,练就一身不凡功夫。马上马下均所向披靡。钟平涛是她入赘的夫婿。为人懦弱,一向不怎么被人看的起。
“大哥。”苏雷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比拟。眉眉不是何城主那般蛮横之人。”钟平涛和他也没得比好不好。
苏晨冷笑:“我这是打个比方。女人太强势了,没有男人会喜欢的。咱们的小妹,不是心心念念着要嫁如意郎君,死活看不上继母替她挑的男人么?她的那位亲娘。替她选的男人都是那老实不生事的。想着女儿女婿万事不问,日后都听她的才好。”
说到异母妹妹苏离。苏雷不吭声了。他自幼离家跟随舅舅在山间习武。后来又穿过北蛮泽地,去了香川之州游历。这位小七岁的妹妹,他连见都没见过。自然没什么感情。不过想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有那么个贪心强势的母亲。逼的婚事不顺,却也十分可怜。
苏晨继续冷笑:“所以说,女人还是安分、识大体些的好。”
苏雷顿了顿,问道:“继母真的要推苏淡出来?”
“她敢!”苏晨傲然冷哼,“苏淡是个什么东西!舞姬生的庶子。她若立了苏淡,就是公然挑衅天元礼法。到时候,禧、祉、祀、祝的城主就有了借口大军压境,谁会放过她?她没那么傻,也就是放个风声,想逼着苏离招赘成亲罢了。”
苏雷叹了口气。苏离到底还是他们的妹妹,虽说不同母,却仍然是嫡出血脉。
苏晨瞧见了他眉宇间的不忍,淡淡道:“你也不用替她烦恼。谁让她摊上那么个母亲呢?虎毒还不食子呢。就看这两母女谁争得过谁了。这事我们不好插手。许氏那个人,正等着我们出纰漏呢。”
苏雷羞愧的低下头:“大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弄丢了印信。也不会让你这般为难。”
苏晨浅浅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傻小子。你是我弟弟。不就是丢了个印信么。你又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沈姑娘会突然不见呢?何况,我不是反嫁祸过去了?许氏那个人,没事也要生些事的。印信就是个借口。”
苏雷眼角发热,语声带了一丝哽咽:“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练出一支最强悍的兵。帮你夺回祺城。”
“好。”苏晨欣慰而笑,“我们兄弟一心,什么事做不成?就是你的婚事。总让我操心。你嫂子说了,有家…”
“大哥!”苏雷慌慌忙忙的打断他,“我,我去军营了。好久没去了不看看不行。我要住几,啊不,我要住一个月再回来。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他边说便飞快的跑出了门。留下苏晨孤零零的立在原地,摇头无奈。
苏雷风风火火的跑回院子,进了门就大声吩咐:“紫苏、紫苑,给我收拾好行李。我要去军营练兵。”
紫苏和紫苑飞快的跑了出来,问道:“公子要去多久?”
“一个多月吧。随便收拾收拾就行了”苏雷看见书房,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走向正房。
紫苑跟在他身后碎碎念:“这回让绿枫跟着您去吧。军营里头吃不好睡不好的,又没个服侍的人,这怎么成…”
苏雷不耐烦的回道:“你懂什么?哪有带着小厮去练兵的。少啰嗦!”一踏脚,进了房间。
紫苑被呛了一下,脸色立时涨的通红。扭头瞧见了站在书房门口看热闹的殷如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骂道:“轻狂的小蹄子,活不好好做,看什么看!”
殷如行无语。她这叫什么?是被迁怒,还是躺着也中枪?
第十五章 换工种
苏雷前脚去了军营后,紫苑后脚就开始发飙,她憋足了劲,摩拳擦掌。在院子里教训开来。什么丫头们太懒,什么地扫的不干净,什么活做的不周全。零零种种,专门指使殷如行干这干那,如陀螺一般团团转。
就在殷如行和另一个二等丫鬟挑着一大桶水,准备将院子彻底洗刷一遍的时候。一个已婚妇女打扮的女子带着一群小丫头走了进来。该女子长相精明,身后的小丫头每人手上都捧着衣料、首饰、脂粉之类的物件。
“秋妈妈!”院子里的丫鬟显然认识她,惊呼着行礼。齐齐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这位秋妈妈笑眯眯的询问:“哪位是如儿姑娘?”
殷如行一时没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被身边的同伴推了一下才如梦初醒:“妈,妈妈叫我吗?”见鬼,这什么鬼地方!‘妈妈’竟然成了管事媳妇的尊称!沈冬霞女士,我对不起你!她暗自腹诽,面上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秋妈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里露出一个“怪不得”的表情。笑道:“如儿姑娘,给您道喜了。这些东西是夫人赏你的。从今儿起,您就是这院里的姑娘,专门伺候二公子。”
殷如行没听明白,愣愣的寻思。什么叫院里的姑娘?她不是姑娘难道还是大嫂不成?什么又叫专门伺候二公子。难道她以前伺候的是阿猫阿狗?
一转眼看见秋妈妈暧昧的眼神,这才有些女性本能的警觉:“我…您是说我不再是二等丫鬟了?”秋妈妈微微一笑,刚要说什么。殷如行又接了一句:“专门伺候二公子是什么意思,要做什么工作?”
秋妈妈喉咙一哽,差点没噎住。这,这丫头说什么呢?这么开放直白!房里人要做什么?房里人能做什么?她这是装傻呢还是豪放?
周遭的丫鬟们和秋妈妈的想法差不多,震惊之后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殷如行。殷如行见没人明白她的意思,索性问的具体了些:“我的意思是,我除了从事某些‘特殊’伺候外,还有别的工作吗?比如扫地、擦洗、整理房间、给公子做衣缝袜之类的。”换了新工种,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工作任务以及职权范围。
秋妈妈傻眼了,看看左右,左右也都傻眼了。她下意识的回答:“一般来说是没有的。”
专职陪睡。殷如行明白了,又问:“那我的月钱呢,有没有涨?还有,我排行几等丫鬟,可要听人使唤?”这回问的是福利待遇。
秋妈妈云里雾里的继续动嘴皮:“月钱是一两五钱银子一个月,四季衣裳和脂粉头油另算。姑娘在院中无需听人使唤,只听二公子的便可。”顿了顿,又道:“三等丫鬟、粗使婆子,您也可以吩咐她们做事。”
殷如行琢磨了一下,觉得福利还不错。最后问了一问:“书房里的事,我还能继续做吗?”只有在书房才能继续占用笔墨纸砚的便宜,希望能保留这项福利。
秋妈妈笑了:“瞧姑娘说的。那等粗事,哪儿还能让您来做呢?您只管伺候好二公子就行。若是能有个一男半女,就更是大喜了。”
听到这里,殷如行脸色刷的一变。坏了!她忘记最重要的问题了。这鬼地方可没有杜蕾斯,搞着搞着就会搞出人命的!在这里生孩子?可以预见的,那会是怎样一场悲剧。不说有了孩子以后如何,单就生孩子的过程,她就有可能送掉命。君不见现代社会,大城市的年轻妈妈,十个里头有七个都是剖腹产吗?
脸色惨白的她甚至都没意识到秋妈妈一等人是何时离开的。院子里的紫苏、紫苑等丫鬟又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的。不过,即便意识到了,她也不会在意。道不同不相为谋。殷如行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就是回去。离开这见鬼的‘天元之州’,回到地球祖国的怀抱。
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紫苏正在整理床铺,见她进来了,淡淡的道:“如姑娘,这院子不大,房间紧。委屈你还住在这里了。我今儿就搬去和紫苑同住。”
殷如行瞧着自己床上堆满的绫罗,叹了口气。取出里面的脂粉头油,陪着笑脸递给紫苏:“紫苏姐姐,谢谢你一直关照我。这是我的些许谢礼,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这些脂粉和头油都是上等的。紫苏微微吃惊:“这是一季的份量。全送了我,你自己用什么?”
殷如行心道,我疯了才会把这比白石灰还白的粉往脸上抹,拿这油腻腻的头油刷头发。都是用不着的东西,你们既然天天都用,做个人情不是正好。遂很诚恳的道:“公子又不在,我用了也是白用。还不如给姐姐们。”
紫苏见她如此作态,倒也不好再板着脸。缓和了脸色:“我也有份例,不贪你的东西。只受你一番好意便是。”伸手取了二三样,“这些就够了。”
殷如行见她肯收礼,如释重负,又添加了几样:“姐姐,这些你帮我转交给紫苑姐姐。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原本采桑就和紫苏交代过一二,对殷如行的侍妾身份早有准备。见她会做人,心头的不快又去了几分:“也好。我帮你交给她。她那个脾气,估计还要几天才能转过弯来。”
紫苏很快收拾完铺盖,叫了两个小丫头帮着她搬走。房间里顿时空落下来。殷如行站在原地想了想,又取了一盒胭脂,去了三等丫鬟房里,送给绢儿。之后再回来认真的整理起柳氏发送下的赏赐。
正院正房里。秋妈妈将送赏后殷如行的反应与问话一字不漏的向着柳氏复述。柳氏惊讶的听完,看向苏晨:“这位如姑娘,也太粗俗不知礼了。”
苏晨笑了笑:“倒是个有趣的人。且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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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任成专职陪睡姑娘的好处是,在苏雷不在的日子里,她可以整日游手好闲。坏处是,不能再进书房看书习字。
殷如行又一次算完自己的私房钱,心下忧虑。银子要每月积攒,留待以后做路费。每月的吃喝不用花钱、服装不用花钱,唯一需要支出的,就是护肤保养品以及针头线脑。目前的收入还负担的起。可是如果自己准备习字的花销,笔墨纸砚要钱、书本要钱。照这么算下来,一个月的月钱花的精光都不够。
唉!算起来还不如不升值呢。或者说,就算要换工种,也好歹等她认全了字以后吧。至少能掌握阅读和书写大关。而且,据她看来,那位苏二是个死心眼。说不定回来后就对她大发雷霆,立时赶了她走。到时候,满府里哪还有这么个冤大头愿意教丫鬟识字的?真是倒霉。
心情郁闷之下,殷如行在院子待的越发烦躁。院子里最近的气氛也不大对劲,部分丫鬟们对她实行了冷处理,视而不见。部分丫鬟又过于热情,对着她谄媚讨好。对于殷如行来说,后一种还不如前一种呢。无所事事之下,干脆每日去花园散心,寻一僻静处,捡了树枝在地上写字消磨时光。
这一日,她正一笔一划的写着。身后传来一个小男孩朗读的声音:“飞、鸟、入、云。你认识字?”